989.汇总信息
跟女儿的通话当中，听筒里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提示有呼入的电话正在等待着。
杨看了一眼，对女儿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吧，等我们把情况搞清楚再说。”
言罢，他接通了栾锦荣的电话。
对方也极有耐心的没有挂断，似乎非常明确杨一定会接他的电话，所以接通了之后，双方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
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一定也已经察觉了那些情况！
好半晌之后，杨才缓缓道：“栾总，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不瞒你说。”栾锦荣苦笑道：“我现在人还在浑身的汗毛都还立着呢！太可怕了~”
“杨总，杨哥！作为我们来说，参与到这种争斗里，几乎就已经注定了没有好果子吃！时家赢了还好，要是时家输了，我们就都是炮灰！”
杨亦是无奈道：“是以前大意了！其实细想起来，陈晋的崛起太快太顺利，这本身就有问题。”
“而且我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利欲熏心呢？”
他这么一说，栾锦荣也有点感慨。甚至他比杨更有这种体会。
早在晋房网刚刚开始布局东海市场的时候，他就让李港盛接触过陈晋，想要合作开发这个行业，只不过是被陈晋直接怼回来了而已。
这才有了后来在时家的授意下，一头扎进去狙击晋涵集团的后话。
而对于杨来说，也是一模一样的心态。在东海市第三季度招拍上被晋涵集团打得一败涂地，又看见晋涵集团风生水起蒸蒸日上，他自然也有些羡慕嫉妒恨！
都说人到中年以后，最大的收获是见怪不怪，处变不惊，但事实上……
也只不过是看这个“怪”和“变”有多大罢了。
陈晋带给他们太多震撼，让他们坐不住了！
可是现在……
“杨总，你觉得陈晋……真的有可能是谁的手套吗？如果是，又是谁？敢跟时家这样正面竞争。”栾锦荣凝重的问道。
杨刚想说陈晋知道9月1号会有新政，但转念又一想，栾锦荣未必是从这个接入点考虑问题的，便反问道：“栾总，你那边有什么证据吗？”
这话一问出口，栾锦荣顿了顿，随后苦笑道：“杨总，事已至此，我们真的没必要再有什么保留了吧？”
“不光光是9月1号可能的新政，光就今年三月份，陈晋在东江市发了疯一般的招收建筑工人赶工，表面上看好像是在为弱势群体谋福利，实际上却是暗中满足了他的工程需求。”
“杨总，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可我们如果再没办法同心同德的话，妄图战胜晋涵集团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栾锦荣的一番话让杨微微尴尬，只好应道：“让老弟你见笑了。我也是……谨小慎微惯了，确实也已经忘记了最简单的道理，团结力量大。”
“可你觉得，陈晋的背后，会是谁呢？”
栾锦荣瘪瘪嘴，没敢应话。这种猜测太大太虚，在没有更多事实之前，都属于没有意义的瞎猜。
倒是另一个问题让他觉得诡异：“杨，可是网络分销执照是时家出手办下来的。而且根据之前的消息，也都证明了他们是同一个站线的，为什么现在时家要出手对付陈晋呢？”
“或许，其实陈晋的背后没有人，只不过是他不肯就范，所以才……？”
杨一直都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现在被栾锦荣提起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你的意思是……陈晋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问道。
栾锦荣认真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所以我们联手的话，战胜晋涵集团的机会依然很大。就算最近一两年亏一笔钱，只要能顺利打败晋涵集团，那么东海市的市场，也足够弥补我们的损失了。”
杨转念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众所周知，开发利润最高的区域，也就只有国内的几个直辖市和一线城市而已，还必须得是沿海的。
东海市在海地集团轰然倒塌之后，除了晋涵集团，就没有成气候的开发商了。要不是晋涵集团势大，北方和南方的大佬们早就冲进来了。
只要他们两家这一次能配合时家打败晋涵集团，那么未来不但东海市场会顺理成章的变成他们的地盘，连带着东江市和整个楚南省市场，都成了嫁妆。
当初的千墅集团和金厦集团，被陈晋一头联手一头打压之后，市场的多元化大大减弱，反而是可趁之机。
这样一畅想的话，杨和栾锦荣的心里都是一阵激动！
还是那句话，只要利益足够，他们敢做任何事情！
“我觉得，可行。”杨表达了态度。栾锦荣满意的笑了笑，又跟他详细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才挂断电话。
这一通电话的时间将近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杨靖芳和李港盛是等得最心焦的。
直到双方的大佬又把最后的决定通知到了他们之后，才算放下心来，开始准备。
李港盛自不必说，是完全的下属，只负责表达自己的看法，但栾锦荣无论做任何决定，他都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并执行。
所以虽然先前栾锦荣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可是现在既然情况发生了另一个方面的变化，他自然要遵从。
至于杨靖芳，虽然跟杨是亲父女俩，但是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她也同样能把家庭身份和社会身份区分开来。
唯一不同的是，她向自己的父亲问出了最后的问题：“稳妥起见，是不是应该向时家求证一下？”
闻言，杨道：“你说得很对。所以你们先准备起来，我跟栾锦荣会去求证的。只要陈晋不是谁的白手套就行！”
…………
…………
晚上，陈晋回到了家中。
除了一直在关注着那几个人的情绪值从而判断他们的想法之外，他自己也没办法闲着。
砸在阙鸿身上的一千多万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当陈晋打开电脑时，阙鸿已经把一份整理好的，近两万字的政策剖析和城市化进程研究报告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海人，阙鸿对东海市的了解之深入，是陈晋望尘莫及的。
所以光是为了看这份报告，陈晋就花去了三四个钟头，等他一抬头，才发现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但这还不算完，潘仲洋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了他一份报表。其中的主要内容，是自1998年至今国内房地产行业和政策发布的一些因果关系。
在这份报表中的总结里，潘仲洋写道：“尽管自2008年以后，国内的房地产政策变动已经不能用正常的市场规律来判断了，但是根据数据显示，下半年依然有极大的可能颁布一些刺激性的政策。”
“限购限贷已经实行了一年半，结果是显而易见，颇具成效的。国内的一线城市房价基本维持在合理的上涨范围之内。”
“但是相应的，在互联网的冲击之下，实体行业受到了极其大的挑战。尤其是现如今，4g技术日臻成熟，将会为移动互联网时代奠定坚实的基础。”
“在如此情况之下，一直到2013年，我的个人看法是：将会出现自2008年之后的第二次房地产机会！”
看完潘仲洋的这段总结，陈晋汗毛倒立，心中一片死寂！
990.第一位领路人
现实情况是怎么样的，陈晋其实都很清楚。
包括9月1号的这次新政，经过活点雷达的提醒，陈晋原本以为会跟3月份的新政一样，是昙花一现的辉煌。
然而当他看完了阙鸿和潘仲洋发给他的这些内容之后，先是感觉到了恐慌，进而是悲切，随后是茫然……
结论是未来的两年里，房价极有可能会有新一轮的上涨？
但是，房子已经太贵了！
虽然陈晋这么想，不免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毕竟他本人都送了上百套房子出去，加上晋弘基金会的捐款，还有长期以来的大量优惠方案。
说得难听些，他本人就是砸钱赚吆喝的典型。但虽然自己赚得钵满盆盈，可也并不妨碍他有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那就是房子确实太贵了！
陈晋最初会走上房地产的道路，是因为机缘巧合，为了谋求一条生路而已。然而后来发生得一切，都把他在这条路上越推越远。
第一次萌生要自己做开发商的念头，也是因为看见了老茶，看见了烂尾项目对建筑工人的伤害之大，所以想要自己为他们打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乃至后来的进军东海市，确实也是在经历了东江市的疯狂之后，钱赚了一揽子，能力更大了，野心也就更大了。
因为他自己清楚，只要晋涵集团不倒，那么这些跟着集团混饭吃的人就都能有饭吃。
至于他自己的资产，其实从很早以前起，就只是一串数字而已了。
而后到了现在，陈晋始终走在这条路上的唯一原因是……上面有人虎视眈眈想要把他一口吃掉，身后有朋友有家人需要这一份财力和势力的保障，底下还有那么多员工等着企业来养活。
是的，陈晋从不敢真的认为是他养活了那么多人，一切都是整个晋涵集团的功劳，是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着的功劳。
但是在他看过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的家庭以后，骨子里对房地产甚至产生了一丝厌恶的感觉，并且不止一次的想过，迈过这个坎就改行，做完这个项目就退休……
然而，总有理由让他继续下去！
9月1号之后，按照大量的数据和事实来判断，房地产会在限购限贷之后，进入新一轮的上扬，他自然也就更不可能任性的按照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来做选择了。
这种事与愿违的强烈冲突，使他感受到了异常的压抑！
沮丧，无奈，苦涩……种种情绪纠葛在一起，让他下意识的拨通了蒋艺涵的手机。
尽管已是深夜，但蒋艺涵还是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因为这个手机号码只有陈晋知道，只会是他打来的。
“亲爱的，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蒋艺涵关切道，但陈晋能听出来，虽然她已经努力掩饰，但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困倦。
显然，她是在睡梦中被自己吵醒的。
“老婆，对不起，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陈晋的声音有些哽咽：“只是我不知道，现在还能找谁聊天。”
蒋艺涵心中一紧，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是集团发展得不顺利吗？”
“集团的发展……”陈晋苦笑着，心道今天白送阙鸿房子的消息确实在网上又引起了一片漫骂，但没有了那些流量主的推波助澜，声势已经小了很多。
再加上铁粉当中，有几位十分出色的企业家也在这一次的事件里渐渐成了大v，所以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只要等过两天把“育雏计划”一报道，风评必然可以扭转，紧接着的一系列动作，都将为晋涵集团营造起又一个**！
所以，他应道：“集团发展的很好，只是我不太好。”
接着，陈晋就把关于9月1号新政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蒋艺涵……
听完他的述说，蒋艺涵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道：“你呀，明明才是个小年轻，非把自己整得跟七老八十的先生一样，忧国忧民，殚精竭虑。”
“额~”陈晋被她说得一愣，却不料蒋艺涵又接着道：“什么国家兴亡，众生皆苦，都不是你应该负担的责任呐！要我说，与其跟自己过不去，不如先挑起风花雪月、杨柳依依和草长莺飞！”
“亲爱的，你钻进牛角尖里去了。以前总是你在开解别人，却忘了怎么去开解你自己……”
“开解自己~”陈晋喃喃的念叨着，随后心中一松，终于笑道：“老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优秀呢？能娶到你，我真是积了八辈子德了！”
蒋艺涵莞尔道：“那你就再积十六辈子德，娶我三生三世吧。”
…………
…………
第二天一大早，正如往常一样，李厚国手里攥个十块钱，下楼到清和苑小区门口买早点。随后一手提溜着包子油条豆浆，一手盘着健身球，又站在了万策公司的橱窗前看了起来。
门店里就坐着人，跟他的直线距离还不到50厘米，却对他视而不见。
尽管李厚国为人本就低调，但是此情此景还是让他不由得有些感慨起来，想当初如果陈晋也是这样对他视而不见的话，后来恐怕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彩了。
越是像他这样的过来人，便越是会觉得人生其实一共就那么几个选择，几个岔路口而已。走对了，是阳光大道，但要是走错了选错了，那可就是穷山峻岭咯。
“请问，您需要买卖还是租赁？”
忽然间，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熟悉得让李厚国惊讶得回头一看，却见陈晋站在那，八月份的阳光照射着他，额头渗出些许汗珠，却笑得如此畅快……
“好小子！都敢戏弄我了？”李厚国笑骂道：“你还回这里干什么？”
陈晋不辞辛劳的连夜赶回了东江市，就是想要见一见自己的第一位领路人。
他笑道：“当然是回来见您老人家的啦，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来呢！”
“礼物？”李厚国见他两手空空，却从上衣兜里摸出了一包双叶，抽出一根递到自己面前。
“阿姨说过你不能抽烟，所以只有一根，让你看着我抽，过过眼瘾。”陈晋揶揄道。
“滚蛋！”李厚国差点没疯了，伸手就抢了下来。
自从陈晋离开之后，他可是多少日子都没抽过烟了，这一下哪还顶得住？
陈晋嬉皮笑脸的给他点上，自己反手就是一根“特供”也点了起来。
李厚国哼道：“行啊，连这烟都抽上了？”
“马马虎虎，我的情况你不都知道么？”陈晋耸了耸肩道。
“是知道，所以我才更奇怪，你跑回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李厚国道：“为了段怀疆？”
大热天的，陈晋瞬间一身冷汗！
991.一寸光阴一寸金
991.一寸光阴一寸金
看着陈晋明显变得惊疑的脸色，李厚国笑眯眯的问道：“怎么？被吓到了？”
“额~倒也不至于。”陈晋尴尬道：“只不过您是怎么会朝着段怀疆的方向去想的？”
李厚国笑得更加玩味了，摸出自己的手机道：“智能手机我还是买得起的，上网冲浪可不是年轻人的专利。你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在网络上被无限放大着，我想不看见都难嘛。”
“至于段怀疆嘛……你知道姚光华这两天专门跑了一趟上京城吗？”李厚国反问了一句，倒是把陈晋又给惊着了。
“他专门跑到上京城见段怀疆……为了我？”陈晋难以置信道。
李厚国耸耸肩：“是不是为了你，外人没法知道。但是最近除了你跟时家，好像也没有值得他专门跑一趟的事情了。”
“你现在的能量和影响力其实已经非常大了，时家既然这样待你，那么段怀疆就一定会向你抛橄榄枝，关键只在于你接不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这个道理陈晋自然是非常明白的，但李厚国忽然丢出来的事实却太过于惊骇了些，让他忍不住问道：“可我不太明白，段怀疆一直都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也年轻。现在离2013年越来越近了，不是都盛传渝州市的郎正涛才是天命吗？”
“郎正涛？”李厚国笑了：“你对这两个人又了解多少呢？”
陈晋摇了摇头：“我现在其实不关心这些。这次来找你，也是有其他的想法需要向你请教呢。”
“走吧，上我家坐坐去。”李厚国转身带路，陈晋在后面跟着。
一进门，项兰芬鼻子一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个死老头子，又抽烟？”
她恼火的走了出来，见了陈晋一愣，随后立刻和蔼道：“小陈来了？有阵子没见你了。你在东海市的事情我们都在关注，很好，你很好。”
说着，她便和颜悦色的拉着陈晋坐下了。
李厚国在边上有些郁闷道：“你看，你现在的面子比我还大呢。”
“是两位前辈厚爱了。”陈晋诚惶诚恐。
“行了老太婆，去泡壶茶，我跟小陈有事情要聊。”李厚国笑道：“他现在可是个大忙人，时间金贵的很呢。”
“一寸光阴一寸金都不止！”
“光阴？”项兰芬脸一黑，拿眼睛瞪着李厚国。
李厚国也是一滞，讪笑两声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去泡茶。”
“哼~”项兰芬这才道：“现在的网络真是太乱来了，一寸光阴一寸金，楞是给歪曲成了其他的意思，也没人管管。”
陈晋有些懵逼，反应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是一寸“光阴”卖“一寸金”的意思，继而忍俊不禁。
这些网友……简直神了！
“不提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了，小陈……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要做好选择呐！”项兰芬语重心长道。
陈晋蹙眉！
随着晋涵集团越做越大，他自己也越来越成熟，所以最近跟老两口的联系反而少了。
但是他们俩仍然还像以前一样，在关注着自己的事情，是真把自己当成亲人来看待的。光就这份深情厚谊，他已经感激涕零了。
“是我疏忽了，本来应该经常回来看看你们二老才对呢！”陈晋道：“回头我跟霍一博说一声，把李驰大哥……额，算了，还是不说了。”
“对嘛，李驰现在就挺不错的，安稳，宁静。”项兰芬对于自己儿子的高不成低不就，反而一点都没有疙瘩。
他们都是看透了世事的人，豁达的心胸，令陈晋无比佩服！
至少，陈晋自问他自己是绝达不到这个境界的。
没一会，李厚国端着茶壶走了过来，又很宝贝的拿出一个茶叶罐，泡了两杯。
陈晋认真看了看，那是个起码有三十年历史的铁罐子，外面写着“咖啡奶”的名字，想来在当年也是稀罕玩意儿。
但是茶叶，可就不一般啦！
“明前龙井？”陈晋诧异道。
李厚国苦涩道：“好几年的退休金呢！”
陈晋艰难的把“回头我送你两斤”这句话咽了回去，心中感慨万千。
随着李厚国坐下，项兰芬则是起身出门，说是去超市买打折菜了，把空间留给这一老一小。
李厚国这才道：“小陈，你说说看，对于郎正涛和段怀疆的看法？”
陈晋想了想，应道：“其实我没什么看法，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大人物呢。”
“无非……两位都是超级二代，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是人中龙凤，跟长辈的萌阴并没有直接关系。”
“反正，都是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李厚国点点头：“我倒是跟他们两个人都见过面。你想听我说说吗？”
“当然了！”
…………
与此同时，连夜赶回东海市的姚光华已经到了晋涵集团，却找不到陈晋。
无奈之下，他只好直接打了陈晋的手机，才知道陈晋人才东江市。
他火急火燎的正要往东江市赶呢，梅广连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老姚，你从上京回来了？”梅广连问道。
“是的。”姚光华谨慎的应道。在他想来，梅广连现在已经彻底站在时家身边了，那么有些东西，就必须慎之又慎。
然而梅广连却道：“你在哪？我这就来找你。我们得见一面。”
“额~”姚光华狐疑道：“什么事情非得见面？”
“开天辟地的大事！”梅广连一语惊人。
姚光华思考了良久，才答应下来，报了地址。
不料梅广连的敏锐之强，立刻应道：“你去了晋涵集团？”
瞒无可瞒，姚光华只得应道：“是的。”
“这么说来，段先生真的决定对陈晋……”梅广连欲言又止。
姚光华亦是谨慎道：“见了面在说吧。”
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人就在东海市府碰面了。在姚光华的办公室里，梅广连的脸色显得不太好看。
姚光华有些不解道：“老梅，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梅广连愁眉苦脸道：“我可能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992.抉择时刻
姚光华在认真审视着梅广连……
太反常了！
之前因为梅广连一直在给时志成当保姆的关系，时家便可以算作是梅广连的一种资源。
也就导致了在东海市，梅广连始终是个极其特殊的存在顺位未必最高，但话语权却极大，以至于姚光华都要避其锋芒。
毕竟，段怀疆的韬光养晦策略从来都极深，极远……
乃至于到了现在都还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郎正涛越来越高调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梅广连摆出这么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意欲何为？
看见姚光华的眼神，梅广连摇头苦笑，直言不讳道：“郎正涛已经争取到了时家的支持。你也知道，时家虽然根深蒂固，但到了这一辈却有点青黄不接了，中生代缺少一位当家人，以至于时泉松只能寻找其他人合作。”
“这是时志成亲口告诉我的。”
姚光华深吸一口气，明白了最近郎正涛如此高调的原因，随后轻笑道：“老梅，那你说你犯错了，又是什么错？”
“我跟时家的纠葛太深了。郎正涛如此高调，我不看好他……”梅广连认真道：“所以……”
“原来如此。”姚光华心道：“投诚来了。”
确实，最近关于郎正涛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了，而且还都是不太好的言论，总结下来，无非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之类的。
以他在渝州市的能量，也的确达到了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知道。
“老梅，这事你跟我说没什么用呐……”姚光华语重心长道：“我们的职业，是最忌行差踏错的。”
“可有时候我们也是身不由己，不是么？”梅广连立刻应道：“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家父早就已经退休了，我如果不自己想办法，将来还不就湮灭众人？”
“那你现在还想怎样呢？”姚光华问道。
梅广连遗憾道：“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见陈晋？”
…………
…………
“可是，以郎正涛这样的人来说，难道会不明白谨小慎微的道理吗？”陈晋对李厚国的一番分析有些疑问。
最近的一些动态他当然也在关注，并且觉得很诧异。
越是在一些关键时刻，不应该越是小心才对吗？何以郎正涛要以身试险呢？
李厚国笑了：“当人的一切成就和荣耀都得来的太过容易，是很容易得意忘形的。”
“根据我的猜测，他应该是争取到了其他大人物的支持，觉得十拿九稳了。包括顶层内部，其实也是这个说法。”
“黄袍加身呐，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件事更能让人迷失的？”
闻言，陈晋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站在那个层面的人，会得意忘形吗？
但是转念又一想，郎正涛的仕途已经不是一帆风顺可以形容的了，几乎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奋斗就成为了人上人当中的人上人，会迷失并不奇怪。
“争取到了大人物的支持……”陈晋念叨着：“不会是时家吧？”
“极有可能。”李厚国点点头道：“段怀疆是正当壮年，履历完美，自己就是竞争力。”
“但时家的话，中生代这一辈青黄不接，确实需要一个合作对象。”
陈晋也由此明白过来，这样的情况，姚光华刚才打电话问自己在哪也就不奇怪了。
李厚国又道：“小陈，你是一个白丁商人而已，但也不要妄自菲薄。”
“以你现在的影响力和财力，加上翔云集团的那一层助力，想要在国内办什么事情是轻而易举的，那么连带的，想要配合谁，也同样简单。”
“两年不到的时间，竞争已经是白热化的了，所以你很重要，明白了吗？”
陈晋一时之间诚惶诚恐起来！
影响力和财力他倒是有自信，但是谈论到这种改天换地的事情，他不敢想。
“我……”他犹豫道：“我接下来会宣布育雏计划，然后配合天坤+平台造势，双方面齐头并进，你觉得……可行吗？”
陈晋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虽然就算李厚国不看好，他也一样会这么做，但是方式方法上，就要另行斟酌了。而现在，他需要这位戎马半生又仕途半生的老人，来为自己点明方向……
“当机立断！”李厚国认真道：“无论是你自己的事业，还是对于郎、段两人的选择上，你都需要果断。”
陈晋抿了抿嘴，凝重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一老一小一直聊了很多很多，一直到了快吃午饭的时间，陈晋才告辞，因为他还约了自己的便宜岳父。
而在这个时候，姚光华和梅广连，也已经赶到了东海市。最终，姚光华还是决定带上梅广连一起去见陈晋。
有些事情，让陈晋自己判断最为妥帖。
四个人的见面，约在了陈晋东江市的房子里。因为时间紧迫，也没下厨，只是喊了个外卖送来……
看着一群“老虎”级别的大佬围坐在一起，捧着一次性的盒饭吃着，偏还喝着一万多一支的红酒，那个场面就别提多诡异了。
吃饭的时候也没人说话，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直等到吃完了饭，坐在了茶室里，陈晋才主动开口道：“两位老哥，平时工作这么忙还专门跑到东江市来找我，有什么指教吗？”
韩开弘两眼一眯，也是好奇得紧！毕竟在他看来，这两个人一个代表时家，一个代表段怀疆，不约而同的来了，值得玩味。
姚光华笑了笑：“还是让老梅先说说吧？”
“额~”梅广连有些尴尬，对陈晋带着歉意道：“陈晋，之前一段时间……我知道有些事情跟你闹得不太愉快……”
“仅仅是不太愉快而已吗？”不等他说完，陈晋就板着脸道：“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被你玩死了！”
梅广连苦着脸道：“我也是迫于无奈呐！时家，我得罪不起，你也是知道的。”
“那你说吧，这次又想干嘛？”陈晋道：“我可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人。”
一句话，把梅广连就噎得死死的！
姚光华了得冷言旁观看戏……但凡是有一点脾气的人，都不可能对曾经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有好脸色看。
梅广连一咬牙，承诺道：“陈晋，陈总！我保证，只要你可以冰释前嫌，我绝对会站在你身边。”
“我明说了吧，现在时家支持了郎正涛，我不看好他！相比之下，不显山不露水的段怀疆忽然就冒出来了，我相信老姚今天来，也就是这个目的！”
梅广连直接把话都挑明了说，反而打开了僵局……
993.爱民族！爱国家！
之前陈晋惊讶于梅广连竟然会跟姚光华一道前来，现在则是惊讶于梅广连的坦诚以及……目的！
毕竟另外还有一个可能性是梅广连本人的能量本就不小，一旦陈晋或者说是段怀疆接受了他的投诚，那么必然会需要他起作用。
于是梅广连就可以变成双面谍！说到底，还是他这番投诚的举动实在太突兀了些，缺乏动机。一句“我不看好郎正涛”可代表不了什么动机。
总而言之，现在没有人敢信他的话。于是陈晋道：“其实你不必跟我说什么不计前嫌的话，在你面前，我可是弱势群体，只要你别再找我的麻烦，我们自然井水不犯河水。”
闻言，梅广连流露出了焦虑的表情，面前的几人却根本就不信。演员，从来都不是演技最好的，干他们这行的人才是。
“其实我也知道……你们不可能会信任我。”梅广连只得无奈道：“但我的立场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剩下的多说也无益，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言罢，梅广连就起身走出了陈晋的家门，独自先行离开了。
姚光华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梅广连的行为从头到尾都很反常，更加重了他的怀疑。
念及此，姚光华开口道：“陈总，此人不可信。”
“那你就可信了吗？”
“……”姚光华顿时整个都不好了，被陈晋一句话噎得死死的。
在他想来，既然陈晋态度如此强硬的拒绝了梅广连，那么对于时家绝对是一丝一毫的情面都不留了，也就自然顺理成章的会靠到自己这边来。
可是现在的他的态度……就很诡异了！
姚光华今天特意跑到陈晋面前来的目的，可是替段怀疆充当说客的。
于是他认真道：“陈总，既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如此明了了，你是不是也早做决定的比较好？”
“我需要做什么决定吗？”陈晋轻笑道：“其实你和梅广连都一样，或者说段怀疆，郎正涛，对我而言都没什么影响。”
“我只是个生意人罢了，什么身份都没有，那么大事，也轮不到我来决定。”
姚光华有些迷糊了，陈晋摆出这么一种态度来，又是作何打算呢？
目前摆在陈晋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段，二是时，站在姚光华的立场上，无论如何总该选一边靠吧？
但是陈晋却继续道：“所以今天，还是辛苦你白跑一趟了。我只想好好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与世无争，独立自主。”
姚光华一听，就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了，只能道：“陈总，你这又是何苦呢？人总是需要朋友的。”
“可你们……是准备拿我当朋友吗？”陈晋反问了一句，让姚光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最终，也只不过是寒暄了几句，姚光华便告辞了，无功而返。
一直到这个时候，始终沉默着的韩开弘才开口道：“你是怎么想的？”
“郎正涛高调，出风头，但是同样也实力强劲，段怀疆虽然也不弱，可相比之下，也是个选择。真的要两边都拒绝掉？”
“对你来说，很危险呐！”
陈晋应道：“爸，我上午跟李厚国聊过了……”
“他？”韩开弘点点头：“确实是我们楚南省的老前辈了。之前知道你跟他有交集，我还特意去了解了一下……”
“结果呢？”陈晋忙问道。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李厚国了，然而今天才发现，自己知道的其实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韩开弘抿唇道：“我到楚南省的时候，他就已经退休了，所以只知道他很受尊重，毕竟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
“结果详细了解过了才知道，李老，不是一般人呐！”
陈晋越听越有兴趣了，毕竟能轻易看穿他目前处境，又能替他分析出个所以然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呢？
“他……到底还有什么身份？”陈晋问道。
韩开弘摇摇头：“他自己倒没什么身份，只不过戎马半生，又急流勇退，现如今……真可谓是故旧桃李满天下呐！”
“你是说……”陈晋有些惊恐。
韩开弘认真点点头，伸出食指和大拇指，用手比了一个“八”的手势，却代表另一个意思：“这群大佬，一部分是他的平辈战友，另一部分，见了他还得喊一声班长。”
“毕竟现如今的大佬，当年大都是跨过那条江的人。”
陈晋呲牙道：“这么硬！”
“你也知道，真实战斗打出来的战友情，那种生死相托和生离死别，是多么坚固的情谊。所以，他的消息渠道不但多，而且准确……”
韩开弘道：“你多听听他的，保管没错。对了，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建议？”
“站在绝大多数这一边。”陈晋凝重道。
韩开弘亦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所谓绝大多数，指的自然是汪洋大海。
“所以你今天才把两边都拒绝了？”
陈晋点点头：“我只要站稳了这一点，就不会有问题。至于最后到底谁会胜出，我不关心。只要他也是站在绝大多数这一边，我们就是同一阵营的。”
“如果不是站在绝大多数这一边的人，也不可能会赢。”韩开弘感慨道：“陈晋，我们要对自己的国家有信心！爱民族，爱国家，是永远都不会错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晋深以为然。
…………
…………
梅广连从陈晋家里出来之后，坐上自己的车子，朝东海市赶回去。
路上，他摸出手机来给父亲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明显苍老了许多，自从梅玉莲出事以后，他就已经深居简出，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但是只有梅广连自己才知道，这一次，是父亲特意打电话提醒他的……毕竟是亲生儿子，姐姐已经gg了，弟弟无论如何都要走对路。
“见到陈晋了？”梅仕忠在电话里问道。
梅广连应道：“见到了，但不算太愉快，他对我似乎很排斥。我本声也说，总需要有表示才能开口，但你却坚持让我现在就去。”
“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梅仕忠语重心长道：“你把具体的经过，对话复述给我听一听。”
梅广连很顺从的照办，最后道：“所以我从他家里出来之后，就立刻往东海赶了，还有一大堆工作压着呢！”
“等等，你去他家了？”梅仕忠诧异道。
“对，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梅广连不解。
梅仕忠顿了顿，随机轻笑道：“行了，你就安心工作吧，接下来，好好把你的本质工作做好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不要参与。”
“明白了，爸。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梅广连问道：“为什么你忽然让我往陈晋身边靠？时家真的不行了吗？”
梅仕忠叹了口气，缓缓应道：“焦跟段合作了，或者说是依附。同时，樊也一样。现在这种情况，段必拉拢陈晋……”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留下梅广连一个人目瞪口呆！
历史告诉了我们，一切影响了世界走向的事情，往往都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的。
同时，姚光华也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段怀疆那里！
听他说完了陈晋的反应之后，段怀疆哈哈大笑不止，连道了几声“有趣”之后，让姚光华安心工作，勉励了几句，也挂断了电话。
至于陈晋本人，则是在跟韩开弘告辞后，同样返回了东海市。
今天下午，还有一场新闻发布会，在等着他出席呢……
994.未来的购房者！
约莫下午三点左右，陈晋赶到了东海市的公司里。
发布会安排在了四点，所以让他的行程显得有点匆忙，陈晋本人更是因为一直在赶路，导致有些蓬头垢面。
好在公司里就有他的休息室可以洗浴，也有更换的衣服，所以还算方便。毕竟今天跑东江市的这一趟，收获不小。
等陈晋洗漱完毕，换完了衣服赶到大会议室的时候，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都已经架好，只等着他这个正主出场了。
孔阙也已经领着晋弘基金会的许多工作人员到场，正在逐一核对讲话内容。
见到陈晋进来，现场的媒体记者有些激动起来，最近陈晋天天都在微博热搜呆着，话题热度居高不下，却除了发微博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动静，所以今天的发布会，媒体都很重视！
在一片噪杂声中，陈晋整了整领带，拿着麦克风走上了台，还未说话，台下已经掌声大作了。
作为记者来说，这些掌声是由衷的，毕竟话题如此多的人，对他们的工作也帮助很大。
陈晋微笑着抬手示意安静，随后缓缓开口道：“首先，欢迎各位媒体朋友到场。有没有不认识我的人？还需要我做个自我介绍吗？”
台下响起一片轻笑……在东海市干媒体，不认识陈晋？那就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陈晋点点头，继续道：“今天的新闻发布会虽然在晋涵集团举行，但发布会的内容却并非晋涵集团的事情。”
“主要是因为，晋弘基金会的负责人孔阙小姐觉得另外再租场地的话，有点铺张浪费，所以就找我借了这个地方。”
“大家都知道，晋涵基金会是完全独立运营的，但晋涵集团是娘家，所以孔阙跟我说了，我也只能照办。”
陈晋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谁不知道晋弘基金会实际上还在他的掌控之下？
至于铺张浪费？见鬼！根据晋弘基金会公布的数据来看，除了刚成立的时候，晋涵集团捐款的50个亿之外，短短时间下来，已经收到社会各界的捐款共计3.473亿，那真叫有的是钱呐！
只不过这样的举动也算合适，毕竟这些是捐款，除了基金会平时的运营成本外，是要做慈善的，可不是谁的私人腰包！
所以这番话，总是来说还算是讨喜。
陈晋接着道：“下面，就有请晋弘基金会负责人孔阙小姐，向大家介绍今天发布会的主要内容。”
“谢谢陈总！”已经等在一旁的孔阙，接过了麦克风笑道：“谢谢晋涵集团无偿借用的场地，正如陈总所说，我们晋弘基金会……穷呐！”
“……”台下的记者们都是一脸的古怪。
听大款哭穷，想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但孔阙却适时的按下遥控器，投影上开始显示起一些数据来……
“大家请看。”孔阙道：“这是晋弘基金会自创建以来的第一个圆梦助学计划，也就是帮助大学生偿还助学贷款的项目。”
只见屏幕上，显示着的数字是“5000000000-2646720000=2353280000”
“在圆梦计划之后，晋弘基金会还剩下23.5328亿的资金。加上后来社会各界捐赠的3.473亿，总共结余27.0058亿。”
“同时，为了基金会长远发展以及良性成长，初期基金会建设投入金额约为5000万。”
“从账面上看，还剩下26.5亿多的资金，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没钱了。但其中的15个亿，已经通过各种投资渠道，进入了良性发展中。”
孔阙的一番计算，让基金会的账目很清晰的展现在了记者们的面前。
而且，她还补充道：“基金会所有的账目明细，都会登记在官方网站上，接受全社会的监督。”
光这一点，就让台下的记者们忍不住鼓起掌来！
几十个亿体量的基金会，如果孔阙想要动点手脚，给自己的口袋里捞那么三两个亿，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所以敢公开，就等于内心坦荡，光明磊落。
“大家或许会奇怪，为什么明明还剩这么多钱，我们却依然哭穷呢？”孔阙继续道：“因为根据我们创始人陈总的建议，基金会已经开始推进另一项大型慈善项目育雏计划！”
台下的记者不约而同的把录音笔举得高高的，不希望错过她嘴里的任何一个字！
事到如今，谁到知道……陈晋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动作！
“顾名思义~”孔阙道：“所谓育雏计划，就是为了我们祖国的下一代，我们祖国未来的花朵，而展开的计划。”
“具体内容是：基金会会派遣工作人员深入贫困地区进行考察，以此来确保所有的款项，都用于慈善事业。只要是符合资助条件的希望小学以及大量的村办小学，晋弘基金会都将资助其建立免费食堂。”
“目前，希望工程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希望小学的数量在全国超过了15000所。但更多时候，就算读书免费，许多孩子仍旧面临的失学的困境，就是因为吃饭问题。”
“大家想必都知道，对于很多贫困家庭来说，光是要养活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是没有余力再负担其他的花费。更有甚者，孩子不读书，就可以算半个劳动力，是可以帮家里分担收入的。”
“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很多家庭都不会接受孩子在家只读书，却白吃饭。”
“所以我们的育雏计划，根本目的在于解决这份后顾之忧，减轻贫困家庭的负担，让孩子们哪怕没有家庭的支持，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入学。”
“而这个计划……每年需要的资金，大约是5-7个亿。并且随着计划的进行，这个资金还将上涨。我们会将一些贫困的村办小学，也纳入资助计划对象当中。”
“资助大学生，是不希望莘莘学子们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变成无用功。”
“而资助小学生，则是希望那些渴望用知识改变命运的孩子们，都能顺利的走上学习道路。”
“用陈总的话说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伟大复兴，是需要靠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去达成的。”
“他还在私下里向我透露过一个极其宏伟的愿望那就是在他有生之年的未来，我们华夏的这片土地上，不会再有文盲！”
“为了达成这个愿望，他愿意付出一切！因为他深爱着祖国和民族！”
“也因此……”
孔阙的慷慨激昂戛然而止，随后看向边上的陈晋……
“我宣布！”陈晋道：“晋涵集团会将每年纯利润的10%，都注入晋弘基金会当中！”
“50个亿不够，就500个亿，甚至……5000个亿！”陈晋道：“维护更广大购房者利益，一直是我们的经营宗旨！”
“所以我希望，这些孩子们、学生们，将来都会成为晋涵集团的客户！”
“我愿意尽我可能的帮助他们……都成为未来的购房者！”
“为了这个愿望，我才必须努力的赚钱呐……”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乃至于后来孔阙请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对已经考察并资助的225所小学进行情况说明的时候，台下的记者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作为媒体人，他们都知道今天晋弘基金会宣布的事情大了，比天大！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事情呢？
简直是功在千秋呐！
但是以媒体人的敏锐，再略一联想陈晋最近的话题热度……
所有记者心里都明白，今天的事情只要被报道出去，将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995.麻木，则不仁！（4.4K）
整个新闻发布会的流程，因为还有详细介绍资助原则以及已资助对象的情况，所以时间被拉得很长，让台下的媒体人们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这么大的新闻，尤其是一些平面媒体的记者，都想赶上下午六点这一刊的头条。然而发布会迟迟不见结束，他们也就只好现场拿出笔记本电脑，摆在膝盖上直接写稿，然后给单位发回去。
至于陈晋当然没这方面的烦恼，该他露脸的阶段过了之后，他就离开了现场，赶向今天的下一个目的地了东海市海东新区济世医院。
在他最后那几个赠送房子的名单当中的张，就是这家医院的急诊科医生。
大概是下午五点半，陈晋坐着一辆在东海市再寻常不过的奥迪a6l到了医院。毕竟他自己的座驾太扎眼了，不适合此行的目的。
也没有特意进行化妆，只是换了身休闲装，带着鸭舌帽和墨镜，陈晋领着查木林和吴小军一起找到了最显眼的急诊科病区。
急诊2号诊室是张的办公室，陈晋去看了一眼，没见着人。在导医台进行询问之后，才得知张被临时抽调去了外科协助一台手术，现在人在手术室里。
“等吧。”陈晋冲两人笑了笑，坐在办公室门口，掏出手机看起下载好的一本经济学书籍，安安稳稳的等了起来。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多。就连输液室里的电视，都已经把“晋弘基金会启动育雏计划”的新闻轮番播了两遍了。
只可惜……这个时间还在医院里的人们，对这种事情并不太感兴趣。
现如今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从中产到赤贫的距离，只是一场病而已。从侧面说明了现如今的医保制度似乎还不那么令人满意。
甚至还有很多人拼命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可以再拿钱买命。
“陈哥，来了。”吴小军始终在观察着周围，也在大厅见过张的照片，所以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陈晋这才收起手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起身迎了上去……
“张医生你好！”陈晋开口打招呼道。
却见张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皱着眉看了一眼陈晋，脚步一点都没慢下来，擦肩而过同时道：“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发热？头，胸，腹有没有疼痛？”
陈晋一下子噎住了，只能追着张的脚步跟进了诊室，随后道：“张医生，现在你应该是下班时间了吧？会不会打扰到你？”
“没事，现在急诊只有6个医生，都排长队呢，我一会再加个班就是了。”张坐下，伸手道：“挂号单，病历？”
“额~其实我没病。”陈晋苦笑着拆掉自己的伪装道：“我就是找你有点事情。”
“我们认识吗？”张狐疑道。
陈晋却比他还惊讶，因为他明明看见张的桌上有一本东海本地的商业杂志，而杂志的封面就是自己……
“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陈晋瘪瘪嘴，忍无可忍的指了指杂志道：“这就是我。”
张拿起杂志皱眉看了看，应道：“这是病人落下的。陈晋……新时代开发商？你？”
跟在边上的查木林忍不住插嘴道：“张医生，你真的不认识我们陈总？”
张却不耐烦了，一边拿起桌上的电话一边道：“不看病的话，就请出去吧。”
说着，他拨通一个内线电话：“我张，多的病人放到我这来吧。”
陈晋有点焦急起来，这真是有一大波病人即将出现啊！到时候周围全是人，还怎么说话？
他只能直接道：“张医生，不瞒你说，我来找你，是想给你送一套房子！”
“你说什么？”张先是一惊，随后就道：“算了，我不需要。我还要工作，你请回吧。”
陈晋懵逼了！
以前遇见的人，要么是至少听说过他，要么干脆就是他的粉丝，事情都很容易说清楚。
偏偏这个张，眼睛里除了病人，似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情了……
然而令陈晋感慨的是，这正是他选择了张的原因！
尴尬得很呐！
正想着呢，外面的导医护士已经推门而入，同时还令了病人进门了。
病人坐下之后，张连半句话都没问，接过就诊卡直接开了输液那是个醉酒的病人，已经完全不省人事，问也没得问了。
他见陈晋还不离开，恼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干扰医疗工作？”
陈晋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要是今天不能把房子送出去，那么他一百天连续一百单的计划，也就算是断了！
眼看着就要完成了，当然不可能让它断在了这里。于是陈晋也急道：“张医生，你需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我叫陈晋，是晋涵集团的董事长。最近有一个送房子的项目，你是我送房子的目标！”
话已经不能再直白了，但张明显还是不信，直接道：“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你……”陈晋无语了！
边上的查木林和吴小军差点就笑喷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陈晋对一个人这么无计可施的模样！关键这个张也真是奇葩。
一般人听说白送房子，无论信或不信，起码愿意听一听吧？但张明显是根本就不想有交流了！
很快，下一个病人进了诊室，张也怒视着陈晋！
无奈之下，陈晋只好先走了出来，到了室外点燃一根烟，蹙眉思考起来。
查木林揶揄道：“陈哥，这房子……怕是送不出去了呐！”
“然后一百天一百单的计划就断了。”吴小军又补了一刀。
陈晋扭头看着胆肥到了极点的两个人，哼笑道：“虽然我个人很厌恶这个办法，但无可否认，确实是咱们的一大特色呐！”
说着，他就摸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梅广连那里。
不是投诚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情，不用白不用吧。
很快的，梅广连听明白了陈晋的意思之后，又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济世医院院长那里，把院长吓了个魂飞魄散。
最后总算搞清楚了事情之后哭笑不得，随后大怒的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急诊室值班主任的手机上……
前后也就十分钟不到吧，主任就诚惶诚恐的跑到了陈晋面前，点头哈腰的连连赔礼道歉，随后领着他又回了诊室，同时还安排了导医护士，又把病人都转到了其他诊室……
再一次见到张的时候，他正在接院长的电话，脸色铁青，面带怒容。
哪怕是主任领着陈晋进门，领导当前，他也没有丝毫的收敛……
“小张呐，你也太嚣张了！”主任却不太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了，只道是张得罪了陈晋，对他低声道：“这可是我们东海的大名人，刚才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市府去告状了，你……哎……好自为之吧！”
“主任，麻烦你了。可以让我们单独聊一下吗？”陈晋开口了，主任连连称是，退了出去。
张见状，情绪却依旧不好，但既然从院长到主任都压下来了，那么就算他再不耐烦，也只能守生生受着。
“现在信了吗？”陈晋笑道。
张只是皱眉：“陈先生，你知不知道……急诊科医生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多开一个诊室，就能多分担一些病人。”
“作为病人来说……”陈晋接着他的话茬说了下去：“无论大病还是小病，当然都希望自己能尽快得到治疗。而作为医疗资源来说，像我这样的人通常都霸占了很多，你很讨厌，对吗？”
张沉默着，没有说话。
知道了陈晋的身份不凡之后，他也不至于非要触对方的霉头。
陈晋接着笑道：“但现在并不是你的上班时间，已经属于超负荷劳动了。”
“能多帮助几个病人，总是好的。”张应道。
“这就是你一直都没有调离急诊科的原因吧？”陈晋忽然认真道：“十年了，你从实习开始到现在，就没离开过急诊科，而且还是在你学历足够，经验足够的前提下。”
“但这偏偏是最苦最累还最多麻烦的科室……绝大多数医生，都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调离。所以绝大多数的医院，急诊科都始终缺人手……”
张皱眉：“陈先生，你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吧，不要讨论这些问题，那没有意义。”
“好的，很简单，签字吧。”陈晋一扬手，查木林就递上了合同。
张接过合同来看了看，终于发现……陈晋所谓的“送你一套房子”，是真的送自己一套房子啊！
像是看穿了张此刻的心思一般，陈晋兀自开口道：“正如我可以一个电话，就让你必须接待我一样。有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比如……我可以随随便便的送出去一百套房子，更可以在东海市另设一个基金会，专门用于帮助贫困的重症患者。”
张蓦然抬头！
“看吧，你觉得，如果让你做这个基金会的负责人，虽然不在医疗一线了，但是不是有可能，比你现在能帮助更多更需要帮助的人呢？”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张忍不住问道。
“无他，唯有钱任性耳。”陈晋哈哈一笑：“而且这个主意，还是我刚刚才想到的。”
张一下子就蔫了下来，哼笑一声：“所以，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
“当然是有条件的。”陈晋道：“你配合我做宣传，我来成立基金会。反正我现在刚刚扔了几十个亿出去，也不差这点了。”
“真的？”
“真的。”
张眨巴眨巴眼，忽然扑哧笑了：“有钱是真好哇！”
说着，他毫不犹豫的就在合同上签字了，也配合着陈晋拍照，发微博。
当陈晋办完了一切，离开之后，张独自一人在诊室里楞了许久……
一直到了临近午夜的时候，他才缓缓起身走出诊室，在医院里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急诊科的诊室门外，依然还有三三两两的病人，绝大多数是喝醉酒的，也看见了两三个车祸外伤的，他还顺手帮忙处理了一个伤者的伤口。
然后，他又逛到了病房。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护士站还亮着灯……
张信步走去，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张医生~”
是一个病人，躺在走廊的病床上，声音有些虚弱。
张一愣，正是下午他帮忙手术的病人。
他惊讶道：“王大哥？你醒了？做的可是胃癌切除啊！怎么会躺在过道里？我记得下午不是说安排好特护病房了吗？”
“特护病房太贵了，走廊里也挺好的。”王大哥应道：“谢谢你，张医生。下午……我还以为自己就醒不过来了呢。多亏你陪我说话……”
张却道：“你家里人呢？没有家人陪床吗？”
“他们都忙，我老婆还得回去把铺子支起来，儿子也在跑出租。”王大哥应道。
“护工呢？”张追问。
王大哥刚要开口说话，忽然眉头一凝，咧嘴呲牙，强忍着一阵疼痛之后，才应道：“护工我给退了，挺浪费钱的。”
“伤口疼了？”张皱眉：“应该是麻醉效果过去了，我去给你开点止痛药。”
“不~不用了。”王大哥虚弱道：“国产的效果不好，进口的……太贵了。”
张一下子鼻子就酸了……
其实他之前只不过是没有反驳陈晋而已。
陈晋以为他没有离开急诊科，是因为想要帮助更多的病人，又或者是不善交际，人脉狭窄。
其实都不是！
他守着急诊科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急诊科可以不用面临那么多的生离死别……
急诊科最多的无非是头疼脑热，醉酒卡鱼刺之类的小病痛。就算真的偶尔有意外身亡的伤者，数量也远及不上其他科室。
张在最初，曾经多次亲眼目睹过自己的导师，对重症患者生命的淡漠和无动于衷。
当然，并不是说导师就不尽力治疗了。而是在接到电话通知患者去世后的那种“哦，知道了”的习惯。
当“医者父母心”和“手术如杀鸡”这两种矛盾特质同时存在，张觉得自己肯定会受不了，所以才始终守着急诊室。
更何况，就像眼前的王大哥……
因为钱而放弃治疗的病人多到根本数不过来。医生在经历了最初的愧疚、遗憾和痛惜之后，只会归于麻木！
麻木之后，就是不仁。
张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如果陈晋真的能如约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他或许真的能够帮助更多人吧？
“张医生，你说……我还能好起来吗？”王大哥忽然忧心忡忡的问道：“其实我之前就不想治的，可是家里人不同意……”
张非常认真的应道：“你的癌细胞并没有扩散，手术也很成功，切除的很干净。等你恢复以后，只要三年内不再复发，就基本可以视作治愈了。”
“以后，还是可以正常工作和生活的。”
最后的这句话，才是王大哥最想听见的。他念叨了两句“那就好，那就好”，随后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咬着牙跟疼痛做斗争。
张看着他，也想跟这个世界斗争一下……
996.风向
“育雏计划”发布之后所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过了陈晋原本的估计。
先前在医院里等张的时候，他本人在看书，但查木林却始终在帮他关注着网络上的动向。
上了车之前，就已经整理了一些重点新闻和热点报道发给了陈晋。
其中，东海报业集团旗下的几个报纸和两个电视台，作为略带官方性质的媒体，都在集中报道下午的发布会，为陈晋造势。
另外一些原本的微博大v，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话锋一转，从拼命抨击晋涵集团，到忽然间的沉默，再到现在的一片叫好……
连续几篇道歉外加自认“真香”打脸的软文出现之后，加上晋涵集团幕后有意识的引流，立刻就成为了微博上的爆款软文，传播度极高！
在微博的热搜上，#陈晋#和#育雏计划#的话题热度也是居高不下，在短短时间就霸占了第一和第二的位置，并且热度还在持续上涨当中……
似乎只是在一瞬间，整个网络上的风向就扭转过来了，全都在朝着对陈晋有利的方向发展着。
甚至还有很多曾经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自发的跑到陈晋的微博下面留言，说自己欠陈晋，欠晋涵集团一句道歉。同时表示如果有钱的话，愿意买晋涵集团的房子……
“网络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呐！”陈晋看着自己的评论笑出声来：“看见我资助大学生和希望小学之后，好多人都开始瞎出主意了，有让我资助孤寡老人的，有让我资助残疾人的，还有让我资助低保户的，最搞笑的，竟然还有人让我资助乞丐，建立收容所的？”
“乞丐？”查木林听得冷汗直流，开口道：“陈哥，现如今的世界，其实只要肯努力，不说过上多好的生活，起码温饱还是能做到的。所以九成九的乞丐，那都是把乞丐当职业了。不是有好多报道么？那些乞丐白天跪在马路边磕头，晚上开车跑车去酒吧泡妞，都不耽误。”
“你可别上那些人的当呐！”
陈晋没好气道：“我会那么傻？这可能是最黑暗最残忍的一个灰色产业了，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论造孽，可能比卖白面的都多，招惹它？我可还没活够呢。”
听陈晋这么说，查木林才放下心来，随后道：“因为以前我去过一个远方亲戚的村子里，在最深的山窝窝里。听说，专门有人往他们那里贩人。还听说，很多乞丐……都是兼职的人贩子……”
“还有这种事情？”陈晋一惊，随后异常的感慨起来。无论世界多么美好，总还是有无法照顾到的角落在受苦受罪。
所以，如果在有余力的情况下，能够做一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的事情，陈晋觉得是他的荣幸！
等他回到家洗完澡之后，继续又扫了一眼网络上的情况，却发现微博的热搜榜上忽然之间就冒出来一个话题，热度直追而上到了第三位#陈晋人血馒头#
在这个话题里，充斥着各种“零粉号”，也就是所谓的“流量号”，发布了许多关于陈晋的小道消息。
有说陈晋私生活混乱，与多名女性有染，而原配的蒋艺涵已经秘密离婚，被安置在了国外。
又有说他的晋涵集团实际上只不过是某些大佬捞钱的工具，而他获得是资源只不过是为捞钱保驾护航罢了，至于慈善基金会，则是左口袋进右口袋的把戏。
最搞笑的是还有说他的项目全都是豆腐渣工程，谁买谁后悔……
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脏水都一个劲的往陈晋身上泼，完全不在乎真实性了，只要热度和流量。
这个话题出现的突兀，热度也来的诡异。今天在“育雏计划”的影响下，网络上的风向几乎是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在这种时候，这种话题怎么可能会有热度？
念及此，陈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有人在买热搜！
而且花的钱恐怕不少，这个话题的热度几乎是直追第二，估计用不了一两个小时就能追上来。
“谁这么舍得花钱呐？”陈晋狐疑的想着。
在他的对手当中，能出得起这份钱的自然很多。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做这种无用功？
李港盛和杨靖芳应该不至于，他们肯定能猜到网络上都是自己在导演了，斗不过何必还把脸身上来让人打？
梅广连刚刚投诚，对自己有求必应，应该也不是他。
焦启寿和樊梁华？他们两个人都已经跟段怀疆合作了，没道理针对自己。
那么剩下的答案……呼之欲出！
陈晋笑了笑，打开内容编辑，发送了一条微博：“有人买了热搜要黑我，好怕怕呀！”
发完了这条微博之后，疲劳了一整天的他也没再去管后续的发展如何了，倒头就睡，安逸得很！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陈晋再打开微博一看，没忍住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彻夜未眠的时志成崩溃的看着微博，有点难以置信！
那个热搜就是他买的，然而钱花了不少，但效果却没有。虽说热搜第三也是顶级流量了，可第一第二稳如泰山，就算他再联系运营公司加钱，也不可能冲上去！
因为陈晋的话题热度，已经突破了3000万……
并且还在持续告诉增加当中，第二名也有2400万热度。
而时志成买的那条，到了现在也只有1000万左右的热度。运营公司告诉他，如果再强行刷的话，可能就会被微博官方制裁了……毕竟刷归刷，还是要有底线了。
这些都还算好接受，令时志成最无法接受的，是另一件事情……
正因为他买的这条热搜，导致又出现了一个话题#是谁在黑陈晋#，热度700多万，排在第四！
随之而来的结果，是真的引发了全网关注……
然后……
#晋弘基金会#，#育雏计划#，#一个人撑起来的希望#等等一大堆关于晋涵集团的话题，都冒了出来，热度不低。
到了最后，这件事情的热度就完全炸了！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上午十点钟左右……
一篇名为《晋涵集团还很年轻，希望它继续年轻下去！》的文章，来自于国家日报的官方微博！
文章当中指出，既然晋涵集团目前并没有任何可以实锤的违法违规事实，那么仅就陈晋所做的事情来看，是完全积极、正面的。
虽然有些事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冲动了，过于理想化，但以陈晋刚刚23岁的年龄来看，却非常符合他的人设。
遥想最近的一百年历史，华夏之伟大复兴，靠的不就是一代又一代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凭借着一腔热血投身民族振兴的事业，最后才有了如今繁荣苍生的景象吗？
基于此，国家日报甚至还呼吁像陈晋一样的年轻企业家，以陈晋为榜样，为国家的现代化建设多做贡献！
…………
这就很可怕了！
国家日报以前就点名表扬过陈晋为“时代楷模”，但是一条微博的表扬，和如此洋洋洒洒，用道古论今的长篇大论来讨论一个民间商人，相比起来，分量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这是一份天大的荣耀了，似乎也是网络上第一次出现重量级的官方媒体如此高调的表达立场！
但在这篇文章背后所传达出来的信息，以及所代表的风向，却又是如此的值得探究……
997.此子甚善
“哎~弄巧成拙了~”
时志成揉了揉早已经酸胀并且布满血丝的双眼，感慨的暗自说道。
事到如今，他有些想不明白了明明在短短一两个月之前还只能任自己蹂躏的陈晋，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得像只刺猬刺猬似得，摸不得，碰不得，无从下嘴，扎手的厉害！
念及此，他只好收拾收拾惨淡的心情，胡子拉茬的跑去找自己的爷爷，寻求解惑。
当他来到时泉松居住的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知了在不停的叫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在烈日下耷拉着，毫无活力，只有坐在葡萄架下品茶的时泉松，满身的惬意。
上了年纪的人，倒是不太畏惧高温的，他们体内寒气都比较重。
“爷爷~”时志成上前老老实实的鞠躬。
“嗯，来了？”时泉松笑眯眯道，前一阵子因为陈晋造成的阴霾仿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见了孙子有些憔悴的面容，时泉松蹙眉问道：“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熬了一夜。我买了个热搜，想着拦一拦陈晋，没想到结果反而帮了他的忙。”时志成苦笑道：“爷爷，你看这篇文章。”
说着，他把国家日报官微上的那篇文章找了出来，递到时泉松眼前。
时泉松自然不会太关注网络上的动态，但一眼瞥见《国家日报》四个字，立刻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等他看完了之后，皱眉思虑了片刻，接着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问了问情况，随后长叹一声：“此子甚善呐！”
“甚善？”时志成有些不解。
“你可以理解为善良的善，也可以理解为长袖善舞的善……”时泉松认真道：“以后，他就不是我们可以碰的人了……彻彻底底的，不能碰了。”
时志成更加不解了，焦急道：“爷爷，可是他如今的光景，都是我们一手打造出来的。要不是你帮忙疏通，各地的网络分销执照，他怎么可能拿得下来？”
“他现在也没拿，一直在申请执照的是盛世联盟。可是盛世联盟……”时泉松想到这里，也略显得无奈：“没想到我煞费苦心，却依然拦他不住！”
“爷爷，难道说是段怀疆在暗中帮陈晋造势？”
时泉松抬手，继续道：“你以为国家日报是什么机构？”
“刚才我已经问清楚了，那篇文章，不仅仅是段怀疆，就连郎正涛也过目了，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都在帮陈晋造势……”
“也只有这样，才会有这么高调不避嫌的事情出现……堂堂喉舌，用这么大的篇幅夸一个民间商人……”
“我只希望，陈晋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深意。否则的话，他就会愈发的不可收拾了！”
时志成听得胆颤心惊，艰难的问道：“爷爷，真的有必要吗？段、郎还有必要笼络这样的人？无非就是个商人罢了。”
“他又不是沈万三！”
“但他是最合适的……”时泉松苦涩道。
孙子并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怎样的剧变，但他知道。
限购限贷政策已经一年多了，四万亿计划后爆炸的房价，在调控之下初见成效，房地产几乎成为了支柱型产业！
但这很危险，非常危险！
远一些的例子，有上世纪三十年代米国佛罗洲的大萧条，以及上世纪八十年代和国的房地产泡沫破裂，导致其国力衰弱，经济三十年停滞不前。
近一些的例子，更是就在国内，就在短短十几年前的南海省！
历史已经印证了，几乎每一个将房地产作为支柱的国家或者地区，一旦玩脱了，面临的必然是灭顶之灾！
而现在的华夏，差不多正面临着这样的尴尬境地……
房地产的爆发不但掏空了中年人的腰包，还让年轻人背上了负债。再极端一些的，有可能是老年人的棺材本，加上中年人毕生的积蓄，再加上年轻人的负债，才能成就一套房子。
大规模的房产交易，为国家经济发展做的贡献是无可取代的，到了现如今，甚至还成了某些地方促进经济建设的杀手锏。
例如一些三四线或者四五线的小城市，开发商加上当职者，玩起割韭菜的这一套简直不要太熟练。
诚然，作用是无可取代的，但危险程度也是同样的。但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从上到下，都已经习惯了这样发展经济的方式，就像高速行驶当中的火车，哪怕要刹车，也需要相当长的缓冲期。在缓冲期之间，却又是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才会有9月1号的新政……这一大波韭菜割完以后，就得看经济形势到底如何变化了。
像段怀疆和郎正涛这样的人物，自然能看明白这一点其危险程度无异于饮鸩止渴。所以等到了2013年之后，无论是谁胜出，第一件事情必然还是对房地产的进一步调控……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纵观国内的开发商，也就只有陈晋是最适合的人选：有人气，有品牌基础，有带动能力，最重要的是，他本人似乎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尽管郎正涛和段怀疆都从来没有跟陈晋直接沟通过，但很多事情只需神交就可以了。
正如陈晋现在谁都不选一样，实际上却是选了一条最稳妥的路，如此一来，只要他的影响力一直在，那么无论谁都不会动他。
类似的事情，时泉松其实是想通过龙仓集团和兆基集团来完成的。只可惜栾锦荣和杨的格局都不够，始终都被限制在了争得失的程度上。
而陈晋……
从现在的事情可以看出来，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争“势”了！
所以时泉松说他“甚善”，绝非谬赞。
更可惜的是，这种太过于高端的事情，时泉松没办法跟孙子直说……自己的孙子自己知道，虽然也很聪明，很能干，但格局其实比之栾俊荣或者杨都不到，还在争利益！
这也是他为什么需要跟郎正涛合作的原因青黄不接，无可奈何呐！
“他是最合适的？”时志成是没办法听懂爷爷的这句话了，只是记住了“陈晋不能动”这句话。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策略可能就要变一变了……
这些事情他并没有说出口，时家对他的管束其实很少，只要别惹有限的那几个不该惹的人，世界之大，尽他折腾去。
所以在时志成想来，陈晋也不应该会对他心怀怨恨。虽然最近狠狠的逼了他一把，但无论如何这个局面还是时家出了大力气的。
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念及此，时志成也没多问了，老老实实的跟爷爷打招呼告退。
而时泉松也陷入了另一番思索中，没太在意孙子的神色……
998.最后的一步棋！
997又进去了！！！欲哭无泪啊！！！
剧情介绍：时志成买热搜弄巧成拙，助力陈晋声势翻盘。随后向时泉松请教，时泉松看出郎、段对陈晋的重视，以及晋涵集团对房地产市场的极端重要性，警告时志成不能再碰陈晋。
时志成便调转了思路，想要再度跟陈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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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篇文章，陈晋自己也是极其认真的研读了数遍。
正如时泉松担心的那样，他在看见文章标题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明白目前的形势如何了……
然而尽管看上去局面对陈晋和晋涵集团一片大好，可陈晋却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因为那篇文章的标题也很讲究，说的是“晋涵集团”，而非他“陈晋”。虽然文章里关于陈晋的篇幅也很大，但是从行文结构上和一些形容上，还是以晋涵集团为主体的。
也就是说，重要的是“晋涵集团”而非陈晋。如果不是因为陈晋始终把集团定义在实体行业上，没有跑到资本市场去捞金，那么现在他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至少，现在的晋涵集团还在他的完全掌控下，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时不我待呀！”陈晋感慨了一声。因为再过两天，就是9月1号了。
不过得益于国家日报的这篇文章，网络上的势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在育雏计划宣布之后，根据统计，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晋弘基金会就收到了来自社会各界的实名捐款600多例，总金额高达两个多亿。其中个人捐款最高的金额，达到了1000万！
更加令人振奋的是，这些捐款全都来自于30岁以下的年轻优秀企业家们。作为陈晋的核心铁粉，又都是有钱人。当他们的能量彻底爆发起来的时候，威力强劲！
晋弘基金会的官方微博也在第一时间公布了捐款名单，算是为他们的企业做一次免费的宣传，并且还决定，这笔款项的捐赠，将会用他们个人或是企业的名义，投入到捐赠计划当中。
简而言之，当陈晋自己做出了表率，砸出了真金白银之后，所引发的一系列反响，都是积极正面的。
这一变化让网友们对他的评价开始统一起来：做好事不留名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既然是捐出了真金白银，凭什么不能公开？不能炫耀？
有能耐，你也捐几十个亿试试？
这个时代，需要这样的正能量！
虽然依然有一些不死心的键盘侠冒出来，但无一例外都很快就被热心网友们喷得要关微博才行了。
在这方面，陈晋倒没有再花更多经历去关注了。眼下，他还有最后的一步棋需要走出来……
赵田一也是陈晋最后送房子名单上的人，他的本职工作是个单位职员。但他还有一层身份，是长江入海口垃圾清理队的创立者和组织者。
虽然东海市也有自己的官方清洁队，但工作量之巨大可想而知，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赵田一这个民间的垃圾清理队，是义务的。他们做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工作之余，到长江入海口的滩涂上，清理堆积的垃圾而已。
事情虽然是简单，但是赵田一却已经坚持做了十年了。在十年的时间里，这个义务的垃圾清理队的人数，已经从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了数百人，还被东海市的各家电视台和报纸杂志都报道过。
于是，当陈晋下午又发布微博，把房子送给了这样一个人之后，网络上的声势再上一层楼……
教育、环保，在加上即将会出现的医疗，晋涵集团在慈善事业上走得越来越远，充分符合了国人对于有钱人要“仗义疏财”的渴望心态。所以这一番举动，不但铁粉支持，就连很多路人也开始转粉了……
而转粉的好处就在于，陈晋和晋涵集团的流量越发的大了起来！
大到了什么程度呢？有一个网友的留言可以用作参考“陈晋，只要你敢发微博，我们就敢让你上热搜”。
所以陈晋现在3000多万的粉丝，相比那些顶级流量的娱乐明星，动辄5000万，8000万的粉丝数量还有一段差距，但是粉丝活跃度却远高于他们。
所谓的“顶级流量”，实至名归！
在送完房子之后，陈晋就立刻赶回了公司，把施杰、齐慧川和臧军都召集到了一起。
几人齐聚之后，陈晋笑道：“最近我没能顾得上关注你们的工作进度，汇报一下吧？”
闻言，几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
作为天坤+平台的直接领导人，齐慧川第一个应道：“陈总，按照你上一次的安排，已经把新的加盟合同都拟好了，只不过你还批准签约，所以细则还没有公布，只是在积极的跟各地的加盟商接洽。”
“地方的负责人，都还牢靠吧？”陈晋问道。
天坤+平台是接下来的一步大棋，各地的负责人如果泄露了消息，可就不好玩了。
不料齐慧川却应道：“陈总放心，具体的加盟条件，虽然广告上有隐晦的暗示，但我还没有在内部公布，目前还是只有我们内部的高层知道。”
陈晋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齐慧川……
这个小细节，他当时也没有仔细叮嘱，却没想到齐慧川自己就明白过来事情的重要性了。
看见陈晋的表情，齐慧川心里莫名的冒出一丝得意的快感。毕竟当初陈晋在收购天坤公司的时候，把他耍得团团转。
终于有一天，他也能让陈晋刮目相看了！
“9月1号，在开盘的当天公布。”陈晋认真道，齐慧川亦是认真的点头。
“晋房网方面呢？”陈晋又对臧军问道。
臧军没说话，而是递过来一份报表。报表上的内容，是最近一个月以来晋房网的流量和新用户数据。
不同于其他的互联网企业，晋房网从来就没有用任何手段来引导用户注册，也不做引流，只有一条宗旨，那就是靠内容吸引用户！
根据报表上来看，晋房网的日活跃流量已经达到3000多万，二级页面的点击量和留存量也有七八百万，甚至三级页面的点击量都有一百多万。对于一个网站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再加上每天十万以上的新用户增量，前景一片光明。最近也是得益于陈晋的话题热度，日新增用户量更是冲破了50万！
“潘仲洋的《数据房产》是我们的王牌内容，还有阙鸿刚开了第一期的《房产历》，点击量也很高。”臧军道：“算是不走寻常路吧，其他类似的网站，做的都是信息，只有我们还做了内容。”
“差异化带来的优势，应该持续做下去。”陈晋认真道。
最后，他看向了施杰……
也不用陈晋提问，施杰立刻应道：“认筹已经突破3000组了，最近两三天，每天的认筹组数都在200组以上……”
陈晋听完，点了点头道：“你从东江市再调一批人手过来，开盘当天应该会很忙。”
“已经调了，算出差。陈总放心，绝对不会耽误开盘的。”施杰认真道。
“这就好……”陈晋松了口气，心道这些下属得力，自己当老板的果然省心。更何况他从来也没有真正把他们当作可以颐指气使的下属，而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这时，齐慧川却又有些忐忑的问道：“陈总，盛世联盟那边，市场占有率已经做到了70%以上了……”
“那我们就让它一天清零吧！”陈晋笑道。
999.开盘
“一天？”
“清零？”
三个人内心的第一反应是鄙夷和不以为然，但是转念一想，这话是陈晋说的，似乎又不是那么的不可能了。
但施杰还是认真的问道：“陈总，怎么能够做到呢？”
“按部就班就行了，其他事情的结果，自然会给我们答案。”陈晋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又拿起施杰递来的报表看了起来。目前东海市的五个项目，总共有房源约一万多套。3000多组的认筹，到了最后就得看转定率有多少了……
…………
…………
随着网络上的势头越来越盛，晋涵集团五处项目即将开盘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很快就引动起东海市大批购房者的关注。
再加上最近两天陈晋连番搞出来的大动作，让他的个人声誉也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顶峰。
结果就是，在8月30号的这短短一天当中，总认筹数又新增了2000多组，达到了5000多组，已经占到了总房源数量一半左右了。
也幸亏施杰有先见之明，从东江市提前调了一大批销售人员到东海市，否则一天当中，平均每个项目超过600组的认筹，可能就会造成业务阻塞了！
在现行的市场环境下，开盘之前能够达到50%的认筹率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了，毕竟随着限购限贷的进行，广大购房者对房子的购买情绪也从曾经的疯狂逐渐回归到了理性当中。
而且资讯行业也越来越发达了，一个项目的好坏优劣，都会有无数测评出现，帮助购房者理性选择。
所以当晋涵集团拿到了这么好的成绩之后，在行业内也算是又掀起了一股子风潮……
有相当多的同行，也正想选择了要在9月份开盘，准备蹭一蹭晋涵集团的热度。
于是在又过了一天之后，当晋涵集团的总认筹数达到6500多时，东海市至少有超过三十个项目同时宣布9月份开盘。
然而令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除了晋涵集团的项目依旧门庭若市之外，其他的项目却是一副门可罗雀的景象。
对此，许多评论家和媒体都有些搞不太懂其中的原因，最终还是一个作为陈晋粉丝团的优秀企业家，在接受采访时笑道：“陈总的模式不可复制。”
…………
当天夜里，杨靖芳和李港盛加完班之后，在办公室里碰头，相互商讨起来。
“晋涵集团明天就要开盘了，65%的认筹率，前景一片大好呐！”李港盛感慨道。
杨靖芳皱着眉头道：“难道说，陈晋折腾这么多事情出来，真的就只是为了卖房子？图一时之力？”
因为时家的沉默，导致联盟这边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至于他们两人，就更加没办法理解那种层面上“争势”的搏弈了。
所以，他们现在懵逼了！
李港盛却道：“无论如何，至少在网络分销市场上的狙击已经达到目的了，就算东海市被陈晋吃下来，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了不起，就北上！”
“没那么简单。”杨靖芳道：“北面的几个巨头最近日子也不好过，2008年之后，大家的发展都是一日千里。但是现在已经能看出来了，北方的房地产市场前景并不太好，传统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虽然发达，但是缺乏具有爆发力的第三产业支撑，甚至是所谓的‘3.5产业’。”
“我觉得，陈晋接下来……反而可能会继续南下，到百越省，甚至香江……”
“但是没有网络分销的支撑，陈晋到百越省就严重的水土不服呀。”李港盛道：“东海市跟东江市唇齿相依，他无论做什么都很方便。但是百越省？见鬼，跑过去当靓仔吗？”
杨靖芳摇了摇头：“也只是我的猜测。”
“不管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他的楼盘看看吧？”李港盛道：“报道出来的数据都是有水分的，现场看一看，才最能看出销售情况到底如何。”
“说实话，我个人确实不太相信，现在的市场，还能在开盘之前做到65%的认筹率。”
“可别忘了，他开的不是300套，也不是500套，而是10000多套！”
“整个东海市一个月成交才多少？”
杨靖芳闷闷的吐出一个数字：“9000多套……”
“对嘛。”李港盛皱眉道：“总不可能他一个人把整个东海市的成交量都吃掉吧？”
杨靖芳总算点点头道：“也对，明天我们去看看吧。”
与此同时，段怀疆、郎正涛，还有时家，以及焦启寿，樊梁华……许许多多关注着陈晋的人，都特意叮嘱了手下的人，明天要第一时间汇报晋涵集团的销售情况。
而韩开弘，蔡鸿飞，黄赫等等关心陈晋的人，也都给陈晋打了个电话……他们很明白，在这个时候，陈晋的压力重于泰山。
尽管这一次开盘至关重要，但他们还是想排解一下陈晋的压力。
反而是蒋艺涵毫无动静。可陈晋的心里却很满意现在的她，不需要去关注这些俗事，只有一条，那就是保重身体！
到了9月1号，一大清早，晋涵集团就全员集中在了陈晋的办公室里，甚至就连孔阙都主动跑来了。
她知道的事情更多，于是也就更加明白这一次开盘的重要性，是特意赶回来帮忙的。
看着众人脸上，都是激动中带着紧张的神情，陈晋笑道：“好了，晋涵集团到东海市的第一次大考，就要出成绩了，大家……放轻松就好。”
可被他这么一说，众人反而更加紧张了！
当初晋涵集团在东江市的成功同样是不可复制的，一方面得益于烂尾项目原本的基础，以及东江市府的鼎力相助。
另一方面，陈晋也舍弃了大量的利润，所以真实算下来，东江市甚至有点半卖半送的味道。
但东海市却截然不同了！
这一次，是上刺刀的白刃战……
“孔阙坐镇总部。”陈晋开始分配起工作来：“慧川，跟臧哥一起，公布天坤+的新加盟政策。”
“杰哥，你负责协调项目的销售具体事务。”
“那你呢？”孔阙不解道。
陈晋耸耸肩笑道：“100套房子，还有最后的3套，我要继续把它们送完呀……”
等他布置完分工之后，就起身离开了，众人也紧随其后，各司其职。
晋涵集团在东海市真正的第一次检验，开始了……
1000.一秒钟！6500套！（一千章撒花！）
大概在早上八点左右，李港盛和杨靖芳就已经朝着晋涵集团的项目出发了。
他们选择的项目，正是当初邀标失败，陈晋一人独领风骚的海东大道1555号地块，现如今的“晋涵海东花语城”。
之所以选择这个项目，一方面是因为失败的执念，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项目当初的地块成交价是25000的单价，他们想看看真正开盘之后，每个平方米，陈晋到底敢卖到什么价格？
当他们离售楼处还有两个路口远的时候，马路就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前面是清一色的abb车子，也不乏迈巴赫、宾利之类的豪车。毕竟地段摆在这，敢来看花语城的客户，都是有些家底的。
“人气还真是旺呐！”充当司机的李港盛对副驾驶的杨靖芳笑道。
杨靖芳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光看这场面，就知道晋涵集团的项目有多火了！
车子肯定是开不进停车场了，好在晋涵集团有先见之明，提前跟相关部门报备了情况，所以现在附近几条街的马路边都允许停车，并且还有交警在帮忙维持秩序。
李港盛对这种景象有些无法想象。一般来说，能出动交警帮忙维持秩序，晋涵集团的面子可谓比天还大。
这也让他们明白过来，似乎只是在不知不觉只见，陈晋跟梅广连的关系又得到了修复？
但这跟时家早先传过来的消息却又有些矛盾，弄得他们一头雾水。
“走吧，去售楼处看看。”杨靖芳带上墨镜，当先往前走去。
李港盛也同样带上了一副墨镜，倒不是需要伪装，只是烈日当空太过于刺眼。周围这么多人，他们也不是什么娱乐明星，不至于万众瞩目的被认出来。
两人就这么随着人群，走得汗流浃背才进到了售楼处里面。李港盛最是可怜，大胖子一个，气喘吁吁的。原本想着进了售楼处就能吹吹空调了。
却没想到，进了售楼处之后，虽然空调确实开着，售楼处面积也很大，但是人挤人依然到了摩肩接踵的程度，反而更加显得闷热起来。
杨靖芳皱着眉看了一眼李港盛，见他也是一脸的严肃，就知道双方想到一块了。
“李总。”杨靖芳认真道：“这里起码有上千组客户吧？”
李港盛点了点头，苦笑道：“认筹率超过65%，平均每个项目都有过千组认筹，再加上之前没认筹的散客和看热闹的，搞不好有两千人挤在里面呢。”
杨靖芳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么多客户，晋涵集团有没有本事吃下来。客户可没什么耐心，进了售楼处要是没人接待，说不准扭头就走……”
她话音未落，身后就有人礼貌道：“两位好！是来看房子的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怎么样？”
两人一齐回身，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销售员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手里还递过来两瓶矿泉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客户太多了，水吧连热水都来不及烧，只能用矿泉水了。”
“不要紧。”李港盛笑应道，接着有仔细环顾了一圈，才发现售楼处里不光是客户多，销售员更多！
几乎每一组客户，身边都跟着销售员！
杨靖芳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一大堆的问号：晋涵集团有能力培养这么多销售员不奇怪，关键是项目再火，也总有卖完的时候，更何况现在是五盘齐开，人手缺口很大。
但是等到项目卖完，这些销售员又要怎么处理呢？
难不成，还能辞退掉？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忍不住道：“你们这销售员够多的呐！一共有多少人？要是项目卖完了，公司怎么安排你们呢？”
对于这个问题，销售员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礼貌的回答道：“我们是东江市借调过来的，具体人数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们施总说了，接下来集团的布局会很大，让我们不用担心没去处，总而言之一句话，总会有房子让我们卖的。”
“这么自信？”杨靖芳和李港盛对视了一眼，心中嘀咕着。
“两位，这边请。”销售员也没当回事，尽职尽责的开始领着两人，介绍起项目的具体情况来。
两人也就随波逐流的，跟着她在售楼处里逛了起来。
先是看的沙盘，上面已经有项目的模型了。整个花语城设计得非常有时代感，却不失清雅。中央的大型花园和各种配套设施都很完善，甚至还有一个多功能运动场馆，包含了恒温泳池、篮球场、羽毛球场、排球场等等。
另外，就在小区里还修建了一个学前教育所，托班的性质，却跟东海市目前组好的私人机构合作，价格不菲，但同样口碑极好。
然而令两个人奇怪的是，户型的设计思路显得有些奇怪。一般来说，这个地段加上晋涵集团的影响力，花语城是完全够得到“豪宅”这两个字的。
基于此，那么户型应该学“东海一号”，往大了设计，130平方米是底线，上200平方米甚至300平方米都不奇怪。
可是花语城的主力户型，却依然是刚需89平方米的户型，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这样户数虽然多了，但是公摊自然也就大了，从利润率来说，并不算太合理。
稍微大一些的户型，也就是110平方米和139平方米。再往上，就是每栋房子顶层的跃层超过了200平方米。
趁着销售员在介绍，李港盛对杨靖芳道：“杨总，你觉得陈晋这样安排户型，目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杨靖芳叹道：“小面积户型总价低，那么哪怕单价高一些，也不至于让比例最大的刚需客户完全够不着。”
“可完全没必要啊！”她又看了看周围，其他的客户明显能看出来，并不是一般的刚需客户。都开宝马7系或者奔驰s级了，还能叫刚需吗？
李港盛闻言，主动对销售员问道：“小姑娘，你们现在的开盘价格出来了吗？”
“已经出来了。”销售员笑道：“均价在60000/平方米左右，根据位置和楼层不同有所差距。”
“6……60000？”
花语城的资料他们可是烂熟于胸的，总建筑面积大概68万平方米左右，可售面积大约在60万平方米。
这一折算下来，单纯一个花语城，如果顺利卖完的话，就算扣除陈晋始终没有停止的惠学季优惠，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优惠条件，总销售额也会突破骇人听闻的300亿！
净利润……至少也会在100亿以上……
“是的，均价60000。”销售眼微笑道：“要不，带两位去看看样板房？”
“好的。”杨靖芳点点头，跟着销售员进了边上的通道。
穿过通道之后，两个人就懵逼了不似一般项目，把样板房建在销售处，卖完了就拆掉。
在这里有一个区域，摆放了大量的安全帽。等客户戴上安全帽之后，销售员就直接把他们朝着工地中央领去了……
“之所以没有选择另修样板房，是因为现在有大量欺诈现象，房子跟最后交付的时候不一样。”销售员在前面领路道：“所以我们直接看实地。安全方面可以放心，这条路有好多层保护措施呢。”
一行人走着，身边还有大量的其他客户。虽然有专门的通道隔绝了工地现场，但耳边依旧传来大量机械轰鸣，显得非常嘈杂。
但是莫名的，李港盛的心里都忍不住冒出一丝念头来：“他们在建的，就是我的房子了。如果我买下一套的话……”
杨靖芳也是神色认真，一路都在观察周围的客户，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尤其是当其他的销售员也解释了原因之后，虽然不像其他项目那样光鲜亮丽，客户却另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房子里自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看只不过是一个水泥盒子而已，连最基本的水电入户都还没有做好。
但是高明的地方在于，每一个样板房的门口都摆着一台大显示器，在轮番播放着各种装修风格的3d效果图。
于是很多客户在进入样板房之后，不自觉的就开始讨论起，如果要装修的话，应该怎么装，用什么风格，什么家具，甚至连瓷砖和油漆的牌子都聊上了，不同的客户之间还在相互交流着经验，或者是老鸟给菜鸟科普装修知识……
“杨总，你怎么看？”李港盛小声问道。
杨靖芳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除了这里，他们当然也派了其他人去其他的项目现场考察。
结果都大同小异，从客户进门开始，在整个销售环节上，都基本上做到了条件范围内的最好。
而且，确确实实的是每一个项目都挤满了客户……
恰在这时，销售员顿住，听了听对讲机里的消息，随后有些激动的上前道：“两位，上午9：30，我们即将开盘了，要不现在回售楼处去？除了认筹的客户，现场下定也是有一定优惠的。”
“9点半就开盘？”杨靖芳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9点半时间也太早了点吧？正常来说，上午就算要开盘，也会等到至少10点半甚至11点，绝大多数情况下，开发商都会选择在下午开盘，目的就是为了一些路远的客户能赶到销售处。
然而销售员却笑眯眯的点头：“是的，我们施总说了，早开盘，早卖完！”
“难不成这么大一个项目，还能在一天里就卖光吗？”李港盛有些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反对，又跟着销售员回到了售楼处。
这时，现场的画面让他有些懵逼了……
原本挤满了人的沙盘和水吧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所有人都挤到了开盘的大屏幕面前，死死盯着上面的房源表，以及倒计数！
当倒计时走到了最后10秒，现场的人忍不住高声喊了起来……
“10！”
“9！”
“6！”
“5！”
“3！”
“2！”
“1！”
画面没有变化……一丝一毫都没有！
现场开始噪杂起来了，不少客户都开始质问起来。又过了两分钟，才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上了台，抱歉道：“各位，实在对不起，因为认购的数量太多，现场设备出了一点小故障，马上就能处理好……”
他话音未落，屏幕上原本的“待售”在顷刻之间变成了“已售”，无一例外！
接着画面连闪，每栋楼都跳了过去，一直闪了十几秒，才算停下来，也终于出现了一些依然“待售”的房源……
接着，台上的人就高声喊道：“晋涵海东花语城项目，开盘房源数为3550套，已售房源数为……2019套！”
掌声雷动中，只听见清晰的“咔哒”两声……
李港盛和杨靖芳忽然觉得下巴掉了！
认筹率65%，约为2307套。认购2019套，认购率约为87.5%！
如果每个项目都是同样盛况的话，晋涵集团在2001年9月1号的上午9：30，一秒钟就至少卖掉了……
6500套！
1001.儿戏般的争论
“陈总，九点半的开盘，根据各个项目报上来的数据，总认购6389套！”
在晋涵集团陈晋的办公室里，施杰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欢欣雀跃的喊道。
站在施杰的角度上看，五处项目过万套房源，仅仅是开盘就卖掉了6000多套，绝对是一个炸裂的成绩了！
在他的职业生涯当中，任何一个项目，能在开盘当天就卖掉30%的，已经算是成绩优异了！
然而陈晋听了他的汇报，依然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额~”
陈晋冷淡的态度让施杰有些尴尬，随即问道：“陈总，这个成绩……你还是不太满意？”
“符合我的预估，不过……还可以更好。当然了，这还需要一个契机！”陈晋淡淡的说道：“杰哥，你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好了，别介意，我不是针对你的。”
施杰顿时大为窘迫！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学生考试得了99分，兴高采烈的拿回家让父母签字，结果父母却说，你其实可以得100分是一模一样的。
于是施杰问道：“陈总，那是……什么契机？”
陈晋没有应话，转过头去拿起了施杰扔在桌上的项目报告，随意的看了两眼，随后问道：“今天的销售员数量足够吗？”
“平均每个项目超过1000套的认购，不可能每个项目都安排了1000人吧？”
施杰应道：“陈总，根据体量不同，安排了100到300人不等。”
“再安排一下，三班倒，售楼处彻夜不休。”陈晋认真道。
这话让施杰大惊失色……
“陈总，真的要必要吗？”施杰诧异道：“现在已经安排成996了，要是彻夜不休，恐怕员工们……”
“杰哥，看来你真的不懂销售员呐！”陈晋笑道。
施杰一愣，不解道：“这话怎么说呢？”
“但凡是做销售行业的，尤其是在残酷竞争中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筛选而剩下来的人……”陈晋悠悠道：“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惧怕挑战！”
“挑战，是他们兴奋的源动力，明白吗？”
“这……”施杰有些难以接受：“会不会太不体谅他们？”
“不体谅……”陈晋缓缓道：“就不体量这一段时间吧。一周！”
“三班倒，只持续一周就足够了！”
施杰点点头，这个要求还是可以做到的。其实陈晋也明白，他的要求或许有些苛刻了。但是新政在即，他不得不狠下心来！
事实上，又有哪个有钱人，能比陈晋更加明白房产销售员的心态呢？
毕竟，当初都是同行嘛。只要公司给出相应的加班补贴，以及市场给出相应的回应，有追求的房产销售员们，根本就不需要督促……
说完，陈晋看了看表，正好是上午十点整。他皱起眉头，随即打开了行政网站查看起来……
一片安静！
最新的行政通知还是半个多月之前的内容，这说明新政还没有公布。然而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政策公布一般都会在上午十点……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吗？”陈晋严肃的想着。
他所有的布局和安排，都是围绕着9月1号的新政展开的。但现如今，段、郎二人正是拼刺刀见白刃的时候，保不齐就会导致一些原定计划的流产！
但……这可是活点雷达预告的政策，会流产吗？
陈晋有些疑虑起来。
见他眉头紧锁，施杰忍不住问道：“陈总，出了什么问题吗？”
“要么没问题，要么……”陈晋摇了摇头，没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要么没问题，要么……就是大问题了！
施杰闻言，实在是搞不懂自家老板的心思，开盘的时候一瞬间就去化6000多套房子，总销售额直接就是按百亿计算的，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但是看见陈晋凝重的表情，他也不可能这样刻意反驳，只是轻轻的掩上门离开。
陈晋坐在电脑前，忍不住又刷新了许多遍网页，但就像是断网了一般，画面始终都没有变化过……
“哎~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陈晋如是想着，也起身领着查木林和吴小军出门了。
与此同时，在上京城的某处，一群人也正在激烈讨论着……
“限购限贷才刚刚执行一年多，现在就取消，岂不是闹着玩？难不成我们除了房子和地皮，就没有其他发展经济的方法了吗？”
“非要用这种饮鸩止渴的手段？”
“这是已经议定的事情，不需要再讨论了。”
“我觉得可以再压一压。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取消，也不至于变成2008-2009年那样，现在的购房者都理智了很多。”
“可以先放开一阵子嘛，如果不行，再收紧就是了。”
“这就是我们的方针吗？把政策当儿戏？”
“那你来说说看，上半年的增长率摆在眼前了，如果不想点办法，难不成等着负增长吗？现在正是处于复兴的伟大时刻，负增长绝对不能出现。”
“哎……”
事实摆在了眼前，一个人的声音是完全不够的。
最后，一个浑厚的声音拍了板：“执行下去吧。”
随后是一系列的文件和电话，然后是逐层的下发……
…………
…………
“陈哥，今天我们去哪？”上车之后，查木林问道。
“去大田路，华庭项目。”陈晋吩咐道。随后车子启动，开始在拥堵的道路中穿梭着。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就到了“晋涵华庭”的附近。但是陈晋没有让查木林直接开到售楼处，而是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公共停车场。
下了车之后，陈晋也没走开，而是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店里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
虽然没有化妆，不过陈晋换了一身的休闲装，又带着大墨镜，还故意留了点胡子，整个人的形象气质变化很大，并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
又过了一会，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职业装，妆容精致的靓丽女人也走进了咖啡店，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出头，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些的女孩，应该是她的助理。
两人坐下随意点了杯咖啡之后，女孩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把屏幕转到女人面前道：“芳姐，晋涵集团另外几个项目的资料也都传过来了，你看……怎么挑选？”
“华庭，花语城，悦城，览江园，就在这四个里面挑选吧。”女人淡淡的应着，随后拿起了手中的资料。
助理讪笑道：“芳姐，这四个项目的价格可不低呢！最便宜的花语城，也要卖到6万的单价。还有马路对面的华庭，均价15万，这些开发商……赚起钱来可真是不手软呐！”
“华庭面积最小的一套118方的房子，就要卖到将近1800万！”
“并不奇怪。”女人轻笑：“这个地段可是东海市的心脏，15万的价格虽然略高于附近的二手房，但是晋涵集团的建筑质量很好，设计的户型也很不错，是可以入手的。”
两人正在相互讨论着，陈晋在角落里静静观察着……
片刻之后，只见女人接了个电话，紧接着门口又进来两个中年妇女，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
“妈~”见了来人，女人皱眉唤了一声，她的助理脸色也瞬间就黑了……
坐在角落的陈晋也打起了精神，摸出手机观察起几人的情况来。
1002.势不两立的亲人！
女人的身份信息其实陈晋早就知道了，她名叫任流芳，也在陈晋送房子的名单上。
而他之所以会关注到任流芳，跟阙鸿的原因相同，她也是晋弘基金会捐赠人之一，并且还是相当壕的一名捐赠者。
仅到目前为止，在基金会创立之初宣布资助大学生计划时，她就捐赠了整整两百万，而后陆陆续续的还又数次捐赠，金额从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陈晋暗中调查过任流芳的背景，她是做服装行业的，生意遍及华东地区以及欧洲。似乎从基金会建立开始，只要她成交了一单生意，就会拿出其中的一小部分个人收益捐赠出来，称得上是极其忠实的社会爱心人士了。
尤其是这一次，当基金会宣布了“育雏计划”之后，她又一次性捐赠了五百万。根据陈晋对她的资产调查以及活点雷达的信息显示，前前后后加起来近八百万的捐款，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相当大的金额了！
到了现在，她还要入手华庭1800万的房子……无论目的是出于支持陈晋，还是支持晋涵集团，陈晋都不可能对她视而不见！
所以陈晋今天也是特意来等着她的，为的就是要馈赠。
因为他是种巨额的，保持着一颗赤诚之心的人，无论有钱与否，都应该得到来自命运的回报。
更何况，任流芳本人也属于一个幸存者……别看她现在风光无限，一年到头不是在这个展就是在那个秀，出入的都是高端场所，可是她的出身，也只不过是一个高中肄业的打工妹罢了。
是十几年的不懈奋斗，才让她从一个服装市场里整理库存的小妹，变成了现如今的都市丽人。
…………
“小芳，找你可真是不容易呀。连你妈都是问了你奶奶才知道你的行踪呢。”另一个中年妇女上来就拉住任流芳的手，舔着脸笑开了，随后又拉过深厚的青年道：“这是你表弟苏正哲，好多年不见了，都不认识了吧？”
看场面，就是很平常的亲戚见面而已，但任流芳却理都没理那妇女，转而对自己的母亲道：“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她接着道：“还有，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以后没什么要命的事，就别去打扰她老人家。”
“我这还不是找不着你给急得么？”任流芳的母亲板起脸埋怨道。
“说吧，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闻言，母亲顿了顿，又看了边上的那对母子一眼，随后挤出笑容道：“我听你奶奶说，你今天是来买房子来了？”
“对。”任流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不料母亲却道：“小芳呐，你看，你不是已经有一套房子了吗？又在市中心，也挺好的，不缺地方住，而且你给你奶奶买的房子也很大。”
“所以，你看能不能先别买，把钱借给哲哲？”
这句话一说完，任流芳自己还没什么表示呢，边上的助理的脸却更臭了。但是碍于她毕竟是自家老板的母亲，也不好发作，只能厌恶的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她。
任流芳自己冷笑一声，问道：“凭什么？”
“小芳~”边上的妇女贴上来道：“哲哲不是谈了个女朋友嘛，都准备结婚了。这没房子……”
“他没房子是你们做父母的事情，关我什么事？”任流芳哼道：“再说了，就算要借钱……”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也该是我舅舅这个一家之主来借吧？让你们母子来算怎么回事？你说呢？舅妈~”
舅妈顿时有些尴尬，说不出话来了。
母亲恼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舅妈可是你的长辈！”
“呵~长辈~”任流芳理都不想再理了，拿起自己的包径直离开了。身后的助理也急忙跟了上去。
这头的母亲就舅妈表弟似乎心有不甘，也追了过去……
咖啡店里人不算少，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大体上的言论，都是说任流芳这个女人，看上去光鲜亮丽的，没想到是个白眼狼？自己的亲妈和长辈都在这，就敢这样甩脸色？
当然也有些人说可能是当妈的没当好呢？却很快就被其他人反驳了当妈的再不好，十月怀胎的恩情，还得清吗？
…………
一直冷言旁观的陈晋这才起身，慢慢跟了过去。因为看任流芳去的方向，正是晋涵华庭项目的售楼处。
等他慢慢悠悠的踱步进了售楼处，却见任流芳已经坐在一处小圆桌旁，跟销售员聊起来了，而她的母亲舅妈，也跟在边上，又无奈又恼怒的看着她……
也有销售员上来迎接陈晋，不过简单说了两句之后，就看见销售员在对讲机里说了几句什么，便没人再来打扰陈晋了，他也就正好站在了不远处，拿着一份楼书佯装看了起来。
“小芳，你看看你，1700多万的房子都能买得下手，换一套不好吗？”母亲忍无可忍道：“就算你买套1000万的，也能空出700多万来借给哲哲呀！”
被她这么一说，边上的销售员顿时发现了不妥，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客户。
只见任流芳抬头应道：“我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就要借给他？”
“就凭我们是亲人呀！”母亲怒了，大声喊道：“你这孩子，人活在这世上，什么都可以不认，难道连血缘都可以不认吗？”
被她这么一喊，周围原本的人声鼎沸刹那间都安静了片刻，人群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销售员一见情况不对，立刻起身道：“任小姐，您挑选的房源需要上级销控统一调整，要不……您先跟我到vip洽谈室休息一会，等我请示一下？”
任流芳面若冰霜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周围那些好奇的目光，咬着牙道：“我花自己赚的钱，光明正大，没什么好躲的，就在这等吧。”
那销售员顿时一脸的苦涩！
今天可是五盘齐开的大日子，上午的销售情况非常好，现场的气氛也很燃，正是促使客户冲动下单的最好时机。可万一被这事一闹，客户都看热闹来了，还怎么卖房子？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拍了拍他……
回头一看，先是一愣，然后他惊讶得差点叫出来，却感觉到肩膀上的手用力一抓，随后对方笑道：“没事，这里我来处理吧。”
“哦~好~好的~”销售员一脸激动的退开了位置，把椅子让给了来人。
来人也坐了下来，面带微笑的对任流芳道：“任小姐，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姓陈。”
任流芳也宛若雷击般的楞了几秒，当来人再一次自我介绍之后，才回过神来道：“好，好的。”
来人正是陈晋。他随手抢了一个销售员的工牌挂上，就过来救场了……
之前他还不太了解任流芳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只是等着想要回馈她的支持而已。只不过目睹了咖啡店里和刚才的那一幕之后，又认真看了看几人的情绪值，便大致清楚了这几位亲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当然要帮一把自己的粉丝了！而且得益于任流芳吸引的注意力，现场除了已经知道的销售员们，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任流芳和她母亲身上，暂时没其他人认出陈晋。
“任小姐。”他开口说道：“你挑选的是17楼118平方米的房源，单价为152668，总价为18014824。只不过你选择了一次性付款，根据我们目前的优惠方案，可以享受9.5折的优惠，所以总价为17114083。”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刷卡认购了！”
“好！”任流芳有些激动的点点头，似乎是对即将花掉1700多万的大手笔也有点难以自己！
“不能啊！”她的母亲却扑上来拦住她道：“小芳，我们苏家就哲哲这么一个独苗，你说什么都得帮一把。”
“哈~”任流芳故意笑了一声：“妈，这句话你算说对了，他确实是你们苏家的独苗。”
她母亲一听，还以为是回心转意了，高兴道：“对嘛，你明白就好……”
还不等她说完，只听任流芳又道：“只可惜我姓任，我爸任海的任，不姓苏！”
“所以……听清楚了，‘你们’苏家的事情，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做扶弟魔，自己去卖血啊！”
“啊……”母亲被她忽然之间的尖锐给惊呆了！
不单单是她母亲和舅妈，连带着周围的人都楞了！
毕竟这句话的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是要断绝母女关系呐……
这时，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当事人苏正哲才瘪瘪嘴道：“妈，大姨！走吧，我早就说过了，她这个白眼狼是不可能会帮我的，多此一举，就别在这丢人了！”
任流芳立刻针锋相对道：“哼！苏正哲，如果你还有半点骨气的话，今天就不会出现。这时候来充什么胖子？”
“借钱？当初我爸被你爸打断腿进医院的时候，你们家该付的赔偿，付了半毛钱吗？”
“也多亏了你爸啊，害得我爸下岗，害得我失学，这笔帐又怎么算呢？”
“当年我想要开公司创业的时候，没脸没皮的上门找你们赔钱，你，还有你那对无赖父母又是什么嘴脸？”
“现在想起我们还是亲人来了？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这辈子跟你们姓苏的势不两立！”
任流芳也是越说越激动，指着苏正哲的鼻子就骂开了……
却在这时，陈晋已经飞速填好了认购合同，递到了她的面前，还举着笔，指着她该签字的地方……
任流芳一言不发，毫不犹豫的就抓起比签了字，随后就笑了：“行了，你们这下也可以死心了！”
“我所有的存款，都已经买了这套房子了，现在一毛钱都没有了！哈哈……”
三个人都被她的冷嘲热讽弄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只能悻悻的转身准备离开。
见状，任流芳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助理招招手，拿出银行卡朝陈晋递了过去道：“刷订金吧！”
然而陈晋却轻轻的把银行卡往回一推，边上正好有闪光灯“咔嚓”一声，拍下了这一幕……
1003.养育之债
闪光灯的声音明显，亮起的时机也有些突兀，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
只见是查木林手里拿着个单反，脸上挂着微笑，正朝着陈晋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任流芳见状，接着便是一愣！
作为陈晋的铁杆粉丝，她当然知道这个场面意味着什么……
周围的人群当然也都知道“一百天连续一百单”的计划，更知道在这个计划即将成功的最后几天，陈晋也已经改变了风格，从成交之后再表明身份，变成了直接的白送！
当这个认知开始被回忆起来之后，人群中的噪音渐渐大了起来，随后发展成为了欢呼声……
“陈晋！”
“陈总！”
“陈老板！”
要不是吴小军早就准备，已经叫来了保镖们来把陈晋团团护住，这一刻恐怕已经被陷入疯狂的人群给瞬间淹没了。
只不过就算有十个精装的保镖阻拦，护卫圈也依然如同大海中飘零的孤舟一般，随时都有被冲散的可能性！
无奈，实在是陈晋身份的忽然曝光，带来太多惊喜了！
而且所有的客户心里都明白一件事情陈晋的出现，很可能伴随着今天又将要有一套房子被送出了。
虽然这一份幸运属于自己的机会无比渺茫，但能够亲眼见证这种事情，也可以在未来许久的一段时间里，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任流芳的那三个家人原本都准备走了，没想到现在却走不了啦。汹涌的人群迫使他们又重新被挤了回去。
直到这时，任流芳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陈总，你这是……”
“任小姐，恭喜你！你刚刚签的，其实是房屋赠送的合同。”陈晋笑眯眯的说道：“这也是为了感谢你对晋弘基金会的支持，以及为了慈善事业做出卓越贡献的馈赠！”
他的话非常的直白并且明确，指出了任流芳的所作所为，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我就是要把房子送给支持我的人！
谁能奈我何？
人群直接就疯了！
刚才任流芳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她认购的是一套价值1700余万的超级豪宅。而且晋涵华庭作为这次五个项目当中价格最高的一个，吸引的目光本就极多。
羡慕……
嫉妒……
无数类似的情绪蔓延开来，让在场知道详情的人都无比感慨。
然而，还有一种情绪也在同时爆发开来了！
那是恨！
只见苏正哲在自己母亲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她立刻揪住了任流芳母亲的胳膊，飞速道：“大姐！你看现在小芳她的房子都是别人送的了，一分钱都没花呢！”
“那1800万……不就省下来？”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任流芳的母亲微微一怔，立刻也就反应过来了。
希望之火，忽然之间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她在刹那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排开挡在面前的几个人，铺在保镖们横立的手臂上，扯着嗓子尖声嚷道：“小芳！小芳！小芳……”
刺耳的声音，竟然一下子盖过了人群的嘈杂，让人群稍微安静了些。
这个中年妇女刚才的所作所为也有很多人看明白了，一见还有八卦可看，也都有些喜闻乐见。
毕竟，这也可以是一种谈资嘛。
任流芳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冷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芳呀，你这钱也没花出去，不如……”
“妈！”
任流芳也高喊了一声，人群见她有了回应，便更加安静了。
只听任流芳继续说道：“妈，你如果再这么执迷不悟，这就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这么多年了，你跟我爸离婚以后，我开始赚钱以后，给你，给你们苏家的钱，还少吗？需不需要我把你们写过的借条拿出来算一算有多少钱？”
“苏正哲要买房子的事情，我也早就听我奶奶和我爸爸说过。可笑！他父母是双职工，几十年下来的存款，会买不起一套房子吗？真以为我是村里的小芳，只会傻傻的让你们骗吗？”
“小……”母亲刚要应话，又灵光一闪的噎住，改口道：“女儿！你得理解妈妈呐。苏家就只有哲哲这么一个男丁，你是姐姐，我是大姑，你现在有本事了，就帮一帮他……”
“我又不是他妈！”任流芳喝道：“再说了，当年也没见你这样帮过你亲女儿呀！”
“我爸下岗之后，我辍学之后，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你都在哪呢？”
任流芳的母亲嘴巴微张，然后无言以对！
任流芳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了，带着强烈的怨恨道：“想当年我爸为了养家，为了帮你养弟弟，每天晚上都还要打零工。可你倒好，怀疑他搞破鞋，怎么解释都不听，还让你的好弟弟找他麻烦，打断了他的腿才导致他下岗，接着你就跟他离婚了！”
“你知道我爸拖着一条瘸腿，风里来雨里去的摆摊挣钱有多难吗？”
“该他们支付的赔偿，也被你强行说成了家庭矛盾，还堵上门骂我们任家人没良心？”
“这些不都是你做出来的事，说出口的话吗？”
“忘啦！？”
“你知道你们苏家就这一个带把的，怎么就忘了自己也没能给任家生个儿子，倒是生了我呢？”
“以前，我念着这一份生我的恩情，对你也算有求必应吧？前前后后少说也有上百万了，你们有想过还我吗？”
“当然了，我也不指望你还了……”
任流芳顿了顿，自嘲道：“那些钱，就当作是……我还了你那十来年的生养之恩吧。”
接着，她回头看了看陈晋，见陈晋也在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鼓励！
任流芳顿时下定了决心，高声道：“大家都可以给我做个证，我叫任流芳，是‘流芳服装贸易公司’的总经理。”
“陈总的馈赠对我来说，太贵重了，受之有愧。所以我宣布，会将我本人名下的2000万存款捐赠给晋弘基金会！”
“同时，流芳服装贸易公司也将跟晋涵集团一样，每年拿出10%的纯利润，持续捐赠……”
“一年赚1000万，就捐100万！一年赚一个亿，就捐1000万！”
“就算哪一天，我一年只能赚10块钱，我也会捐出1块来的……”
“哗啦啦~”
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了剧烈的掌声，几乎要将售楼处的屋顶给掀翻了去！
就连原本对任流芳还羡慕嫉妒的人，心里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牛掰”！
毕竟，仇富或许不是什么普遍现象，但是难免会有人心理不平衡。所以当陈晋宣布把价值1700余万的房子送给任流芳的时候，其实反而把她架在了火上炙烤。
说到底，人家本来就是有钱人呐。
但是任流芳却借着母亲要钱的契机，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反而捐出了2000万……
表面上看来，她还亏了200多万呢！这么一来，既让隐隐仇富的人没了仇恨的基点，还特显出了她自己的坦诚！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这一波操作算是彻彻底底的蹭到了陈晋的热度，“流芳服装贸易公司”明天也必然会成为各大媒体报道的对象。
尤其是她有样学样的，宣布会跟晋涵集团一样捐出每年10%的利润……
这笔买卖最后到底是赚是亏，可还真就不好说了呢！
“怪不得呢。”边上的陈晋也暗自感慨着：“能从一个打工妹走到今天这一步，果然不是普通人呐！”
如是想着，他走到任流芳面前，郑重其事的跟她握手，随后认真道：“任小姐，感谢你对晋弘基金会的支持。我仅代表我个人，感谢你的爱心！”
随后，他又轻声道：“如果可以的话，愿意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吗？”
“求之不得。”任流芳微笑应道，随后再一次看了眼自己的那三个“亲人”，冷笑道：“你们也听见了！死心吧！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们了。”
“不过我说到做到。”她说着，对助理道：“小欣，把那些借条还给人家。”
助理小欣一脸的激昂畅快，麻利的从任流芳手包隔层里的数张借条拿了出来，直接扔在了地上，嗤之以鼻……
…………
…………
在保镖加上售楼处保安的同心协力下，任流芳跟着陈晋安然脱身，乘车离开了。
而任流芳的母亲，却对周围指指点点的嘲笑和议论恍若未闻，只是愣愣的瘫坐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借条怔怔出神。
人群里忽然有人感慨道：“会这样天天把借条带在身边，那位任小姐说不定早就在等这样的机会了吧？心里该是多恨呐？”
“倒也未必。”另一个人却是反驳：“她说不定……也在期待另一种归还这些借条的理由吧？”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没毛病。其实选择权，从来都在别人手上。”
短短的几句对话，却仿佛一道奔雷狠狠的砸在母亲的心窝上，震得她浑身发颤……
她开始一张一张的收拾起借条来，上面的内容，也帮她再一次回忆起一桩桩往事当中的那一幕幕……
“今向任流芳借取现金八万整，……一年内归还，特立此据。”
“今向任流芳借取现金十六万整，……两年内归还，特立此据。”
“今向任流芳借取现金五十万整，……五年内归还，特立此据。”
“今向……”
母亲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帮着弟弟，已经向女儿借了这么多钱了？
供孩子上大学要借钱，家里换家电要借钱，重新装修房子要借钱，给孩子跑门路找工作要借钱，给孩子买车要借钱，现在孩子要买房子了，还是准备借钱！
曾经，弟弟一到自己面前吐点苦水，自己就义无反顾的找上了女儿。可就像女儿说的一样，弟弟夫妻俩明明是双职工呀，收入其实也不低呢。
但自己怎么就跟着了魔似得？
而且，女儿的公司走上正轨之后，其实每个月都还会给她汇来一笔两万块生活费。
前前后后，仔细算起来的话，搞不好就奔着200万走了……
“大姑~”
苏正哲蹲在了她的身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伸手说道：“大姑~你看这些借条，要不就撕了吧？”
他母亲也帮腔道：“就是就是，大姐，小芳都说了这钱不要我们还了，就撕了吧。”
说完，也不等她应话，伸手就要拿，或者说是伸手就要抢更加贴切一些。
毕竟，那些借条可都是以他们家的名义写的呢！
“不！”任流芳的母亲突然就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死死护住了那些借条。
“大姐，你这是干嘛呀？”
“大姑~”
母子俩有些急了！
任流芳的母亲却道：“这都是你们家欠我女儿的！”
“我欠她的养育之债，可不是用来买你们家逍遥自在的……”
“大姑，看你说的。这当初不都是你领着我们去借的么？”苏正哲还想劝解一下，却见母亲向他使了个眼色，随即回过神来……
伸手就抢了起来！
可怜这么一个中年妇女，那可能会是年轻力壮小伙子的对手？没一会就被母子两人抢走了借条，撕了个粉碎。
而她的心也在那个瞬间，像那些纸片一般碎裂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欠女儿的养育之债，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