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猴子当大王？
“抓捕失败了？”
邱擎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道难不成插上翅膀飞走了？
他抬头张望了一下，朝边上一个便装的小年轻招了招手。
小年轻来到跟前，恭敬道：“检察长。”
“下午姜山被带走之后，一直盯着吧？”邱擎问道。
小年轻点点头：“一直盯着呢。”
“那人呢？”邱擎不悦道：“还有你们组的人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了？”
小年轻应道：“之前几个目标都来过，大概十几分钟之前离开了。他们分头跟上去了。”
“至于姜胡海……我确认他一直没出来过。”
邱擎皱起眉头，对讲器却又响了：“老邱，快过来。姜山情绪没办法控制了。”
“来了。”他拿起对讲机应了一声，开始朝着那幢小楼奔去，心中冒出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来。
“应该不至于这么绝吧？”他想着。
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六层楼之后，邱擎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只见姜山和跟他母亲两个人瘫在地上，相互依偎着，牵绊着，正如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时一样。
两人同时要朝着活动室里面挣扎而去，却被几个干警死死的拦住。
而在活动室的里面……
那根单杠的下面……
悬挂着一个人！
绳结环在脖子上，舌头外吐，两眼外翻，整张脸都呈现着紫红色……
姜胡海，上吊自杀了！
王守良出于保护现场的目的，阻止了母子俩立刻把尸体解下来的动作。
“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要等调查取证之后才能判断。”王守良保持着他这个职业该有的警惕性。
邱擎闻言，心中也是一凛！
跟姜胡海关系密切的几个目标人物都是刚刚离开，如果说他们是因为害怕自己的事情曝光，为了将所有线索直接掐断在姜胡海的身上，从而联手将他杀害……
如是想着，邱擎瞬间有些不寒而栗起来！
他跟王守良不同。市局面对的往往都是刑事犯罪，穷凶极恶的匪徒十分常见。
但……他是做检查工作的。那些经济犯罪、职务犯罪的人，通常来说并不具备杀人的心理素质。
除非……
背后还有更大的牵扯！
霎时间，邱擎隐隐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淹没在漆黑的海底一般，茫然而窒息，想要赶快浮到海面，却在上浮的过程中，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拦住了！
因为他还想到了另一层……
如果姜胡海真的就是自杀呢？
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还有什么可以比生命更重要？
他默默看了一眼还在撕心裂肺中的母子俩，胆颤心惊！
“抓紧勘察现场，确定死因。”邱擎对王守义有些不太客气的说道。
随后，他把自己的一些推测告诉了他。
王守良的反应几乎和他如出一辙！
“我明白了，给我12个小时。”王守良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下来。
…………
…………
“什么？姜山被抓了？他那个村长老爹自杀了？”
陈晋坐在椅子上差点跳起来！
大马这一大清早跑来，就给他这么一个结果。
“到底什么情况啊？”陈晋一脸懵逼的问道。
他是怎么都想不通，不就是个乱收费的破事么？
按照自己的想法，大马要么就是找人打上门，要么就是找相关部门投诉嘛，撑死了去上访……
哪知道才过去短短一天，连人都死了一个？
他是大马，不是马面啊！又不会索命勾魂，哪来这么大能耐？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大马说着，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他自己也是不放心，生怕今天姜山又找到餐厅里去，才打了个电话向王守良问问情况。
所以当王守良跟他说起来的时候，大马也吓得一身冷汗。
出来混的，总有些迷信。他生怕姜山的死鬼老爹头七的时候回来找他“聊天”……
陈晋听完，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说，只凭着一张发票，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是的。”大马尴尬道：“我真没想到会闹出人命的！娘希匹的，还好老子脱身的早，不然再继续混下去，不是做灵车就是做警车啊！”
说起这个，他也是一阵后怕！
“行了行了，既然他那个村长老爹都没了，自己也被抓了，肯定不会再找餐厅的麻烦了，这事就到这了，你别再管了。”
陈晋认真的叮嘱道。
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那可是能把人逼死的压力！
大马闻言，点点头，心有余悸的离开了。陈晋则是立刻又准备给王守良打电话。
他知道，有些事情，王守良是不敢跟大马细说的。
结果他刚要打过去，王守良却已经打过来了。
“陈总。”王守良的语气很认真：“马岱把姜村村长的事情跟你说了吧？就是敲竹杠那个人~”
陈晋皱眉道：“说了。可……我有些不理解，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王守良叹了口气，开始对他说起了前因后果，最后道：“我本来只是想着，这种事我出面不方便，检察院出面方便一点。哪知道那个邱擎一口就给人家咬了个家破人亡……”
“已经确定是自杀了吗？”陈晋问道。
“是的。”王守良应道：“现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人的指纹。而且根据姜山母亲的口供，是姜胡海把另外几个人喊道书房里关门商量了很长时间，几个人离开之后，他才一个人去的楼上。”
“完全排除他杀的可能性了！”
陈晋深深吸了口气：“自杀……”
“也就是说，肯定是被邱擎真咬出来了什么事情，所以才逼得姜胡海不惜以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掩盖？”
“同时也就证明了，背后一定有其他的事情？”
王守良有些唏嘘：“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说实话，谁都知道这种人经不起查，基本一查一个准。可是上面一直就的没动静，你能说没有一些力量在阻止？这可能吗？”
“另外，从某个角度来说，姜胡海非常的聪明。他一条命，就换来了其他人对他们家无法偿还的恩情，以及自己的大笔财产得以保全。”
“说不准他还会觉得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值了呢！”
陈晋除了叹气唏嘘外，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了。
生与死，从来都是最难面对的问题。
有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也有人说死有重于泰山！
或许在姜胡海看来，至少对于他的家人们来说，自己的死，就是重于泰山吧？
…………
…………
傍晚，邱擎出现在碧海轩小区的门口。
这次他学乖了，只拎了瓶最便宜的牛栏山，心思凝重的上了楼。
李厚国和项兰芬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只等着他的到来了。
入座碰杯之后，李厚国笑道：“你小子，摆着张臭脸给谁看？我欠你钱呐？有屁就放！就知道你来找我喝酒准有事情。”
“不是，你误会了老领导。我只是，看不清现在的局面了。”邱擎苦笑着，把姜村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他继而又道：“老领导，当初你还没退休的时候，就预言过这个局面会出现，现在果然应验了。”
听完他的话，李厚国的表情也沉了下来，感慨道：“这都是发展路上必然会经历的阵痛。我们除了做好自己的事情之外，别无选择。”
“你也不要因为姜胡海的死，而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看上去确实可怜，但是真的就那么可怜吗？我看未必吧。”
邱擎心中有些凛然。
因为李厚国的言语中，流露出了一丝淡漠。
李厚国也没顾忌他的眼神，冷笑道：“你自己想想看嘛，屁大点的村长，就有过亿的财产，这是什么概念？”
“当年我们喊的口号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他们倒是贯彻的好，确实是不拿一针一线，那是除了一针一线，什么都拿了嘛！”
“哼！死有余辜！要是量刑，都够他死去活来再死去几回的了！”
他越说越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邱擎彻底呆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老领导虽然嫉恶如仇，但绝不会这么直白的破口大骂！
看着自己这个老下级有些惊疑的眼神，李厚国才无奈的摇摇头：“行了，这个案子，你可以结案了。”
“结案？”
邱擎大惊：“那几个人，可都是在姜胡海自杀之前跟他有过直接接触的，只要查下去，说不定就能……”
“你查不下去的！”李厚国打断了邱擎的话：“如果不是正好这两天大老虎们都去上京市参加两项会议，你以为你这小猴子能当山大王？”
“再查，就破坏平衡了！”
“到时候，谁敢保你？除了牺牲你换取默契之外，别无他法！”
“你想想孙悟空大闹天宫以后的下场吧！”
“……………”
邱擎这才明白过来李厚国的怒火来自于哪里！
姜胡海自杀了。但他的财产却一点损失都没有。而那些与他相关的人，也全都会安然无恙。
情况根本不会有根本上的改变……
谁会甘心？！
原来不仅仅是自己被无形的大网阻拦者，掣肘着，就连老领导……
也一样！
“治标不治本呐！”邱擎有些颓然，自顾干掉一整杯，随后不住的咳嗽起来，直咳到连眼睛都泛红了。
至于到底是因为牛栏山的辛辣？还是因为对现实的不甘？
不得而知！
“小邱，你也别太灰心了。”李厚国反过来安慰道：“我们东江市，乃至整个楚南省，说不准离变天已经不远了。”
邱擎艰难道：“老领导，谁有本事做这么大的事情呢？”
李厚国闻言，总算露出一抹微笑，脑海当中闪现出一个人来……
“以正合，以奇胜！”
他只给邱擎留下这么一句话。
710.扑朔迷离是人心！
邱擎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相反，在某些需要他聪明圆滑的时候，他显得有些过于刻板了。
却也正因为这一份刻板，才使得李厚国对他另眼相看。一直以来也都在耐心的提点着他，为人，处事。
甚至在几个关键的时候，他还从背后推了一把，邱擎才能一路有惊无险的走到现如今的位置。
之于李厚国来说，人才不难得。
刻板难得。
毕竟只有刻板的人，才能守住底线。
念及此，他的脑海当中不由得又冒出了陈晋的身影来，那个貌似圆滑至极，实际上却是刻板到了骨子里的年轻人。
他非常清楚，陈晋其实可以再走得顺风顺水一些的。
如果直接彻底加入吴家，不用引得金厦集团与他为敌，能让整个干江区的开发商都根据地铁规划修改带来的变化配合他，那么晋华公司早就起飞了！
顺理成章的，等到三月份的新政一公布，干江区的房价也会被推高到一大截，甚至就连整个东江市，搞不好都要受到影响。
那么一来的话，苦的，还不就是那些最普通的购房者？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利益的话，那才是最符合陈晋自身的路子。
然而网路上现在都还有人在叫骂陈晋，说他背信弃义，一看见政策出台，就拉高了自己项目的房价。
只有极其有限的那么几个人，才能看透陈晋在个人利益之外，都做了些什么。
至少用不到一万的单价，买入联合商会旗下项目的那上万个客户，绝对不会想起来去感谢陈晋。
毕竟，在大势层面上的斡旋，陈晋是没办法堂而皇之在公众面前说出来的。
更何况他需要这一次赚取的资金来奠定晋华公司在东江市的龙头地位。
这就是李厚国能够一直对陈晋抱以厚望的原因，“维护更广大购房者利益”这句话，他算是做到了。
顺丰扬帆，现在的晋华公司说不定已经奔着千亿产值疾驰而去了。可他却偏偏要逆风翻盘……
“可到底是谁呢？”
李厚国也想不明白，陈晋是从什么渠道，得知三月份新政的？
“怕不是真的要动东江市了吧？”
这是李厚国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所以他才会对邱擎说，东江市快要变天了。
在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躲在幕后了，而是必须更积极的去做些事情，保证这一次的大风暴不会对这座城市有什么影响。
而且，今天是3月5号了。
两项会议都已经开幕了，天知道天上会不会下雨？
毛毛雨？还是暴风雨？
就在李厚国继续对邱擎叮嘱一些事情的同时，另一对老少，也在进行着秘密通话……
“家里到底什么情况？查清楚了吗？竟然要逼到姜胡海自杀才能摆平，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吴青山的口气有些焦虑：“卢子安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邱擎可是他的下级，竟然闹到人都死了，他才知道这事情。”
而对于吴青山本人来说，上京城里的情况，同样扑朔迷离，水，很浑！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东江还出事了。
任何人靠上吴家这棵大树，目的无非就是权和利。
可如果连生命都有可能受到波及的话，就不是人心惶惶那么简单了。
一棵树上吊丝？只怕枯木将朽，支撑不住那么重的分量吧？
隐隐的，吴青山能感觉到有一把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吴德民应道：“爸，都查清楚了。”
“说。”
“…………”
“东西是王守良交给邱擎的。但是王守良，也是从别人那里拿到的。卷宗里是匿名，不过荀好学查过市局的监控。”
“把东西交给王守良的，是马岱。”
吴青山惊怒道：“陈晋那个同乡？”
“是的。卢子安也亲自审讯过姜胡海的儿子姜山了，还给他看过照片。根据姜山回忆，自己确实见过陈晋……”
“在姜村的一家餐厅里。按当时陈晋自己的说法，他似乎是那家餐厅的股东之一。”
“餐厅？”吴青山不解道：“陈晋莫名其妙开一家餐厅做什么？”
吴德民苦笑道：“我之前被陈晋忽悠了，还一直以为那个孔阙是陈晋的女人，又给了高管的职务，又给买了跑车的。”
“结果……陈晋早就换女人了。那家餐厅就是他女人开的，之前是歌舞团的舞蹈演员。”
“金胤安排在晋华公司里的钉子，也证实了这一点。蒋艺涵就是陈晋的女人，还到公司里找过他。”
“结果姜山跑上门去收管理费被陈晋撞了个正着，不整他整谁？”
听儿子说完，吴青山狐疑道：“就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要搞到死人？”
“我跟卢子安讨论过，估计……是邱擎想借题发挥。”吴德民冷笑道：“不过，姜胡海一死，这事情就没法往下查了。”
吴青山沉默了片刻，才寒声道：“这么看来，陈晋那边纯粹是误打误撞？什么事里都有他，但他都是无辜的？”
“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没那么巧吧？”
吴德民一凛：“爸，那你的意思是……？”
“你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等上京城的事情完了之后，我回家再说。”
“明白。对了爸，樊伯伯这次……十拿九稳了吧？”
“十拿九稳？没有等到最后的结果出来，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
…………
…………
“听说东江又出事了？”
见吴青山进门，樊梁华靠在椅子上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能处理。”那个“又”字让吴青山有些尴尬，微微躬身后，坐了下来。
边上还有两个人冷眼旁观着。
其中一个开口道：“就只有两年了。青山，你自己要把握机会。这一步迈过来了，就迈过来了。迈不过来，你也就只能在东江终老了。”
“明白。”吴青山恭敬道。
另一人却笑道：“好了，青山加上他爸，东江都几十年了，还能出什么乱子？”
“倒是这次会议，要恭喜老樊了。”
樊梁华摆摆手：“焦启寿还在，就没什么好恭喜的。”
“诶~此言差矣。这一步迈过去了，等到两年之后，局面稳定下来，也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了。”
樊梁华呵呵一笑：“还没最后定下来呢！”
“都到现在了，还能有什么变化不成？”
“等结果吧。”樊梁华不置可否。
吴青山听着几人的话，虽然同样有些欣喜，却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倒是在上京城另一处的屋子里，韩开弘脸色凝重的对焦启寿说道：“老焦，这次会议之后，等到两年之后，樊梁华怕是就要往上走了，你在上京城里，可就算是四面楚歌了，处境不妙。”
“开弘，我可不是那西楚霸王，不会妇人之仁。”焦启寿毫不在意道：“说到底只是候补，他是副，我也是副，还不至于直接把我打趴下。”
韩开弘却是更加心焦了：“可他毕竟离中心更近了嘛。”
“都是虚名罢了。开弘，你现在已经走到这个位置了，就没必要再拘泥于普世的眼光。”
“想想当年的小钢炮，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当年三起三落，头上有没有个‘正’字？”
“这……”韩开弘皱眉道：“时代不一样了。老焦，你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时代是不一样了，但人心嘛，永远都一样的扑朔迷离。”
韩开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谨慎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你只管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管好就行了，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只需要记住，有底线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
…………
“啪！”
一份文件被重重的甩在了桌子上，随后又是重重的“砰”一声，甩文件的人一拳砸在桌上！
“五天！才五天！他们就卖出去一万多套房子了？”
在休息了五天之后，之前身体抱恙金胤终于恢复了元气，回到金厦集团总部来上班了。
可是迎接他的却又是一记迎头重击！
儿子在一旁唯唯诺诺的，不敢开口，生怕再刺激到父亲。
“我们的工程进度呢？”金胤恼道。
边上的金骏忙应道：“已经在抓紧赶工了，但是在这个月之内……”
“恐怕赶不了多少进度~”
金胤再次一砸桌子：“我把整个干江区的项目都交给你了，你就给我交这么一份成绩单出来？”
“爸，这也不能怪我呀！”
金骏显得很是委屈：“当时是你拍板减少工人数量，放缓建筑进度的。说是今年的行情会依然大冷，我们借着地铁规划修改的风保本，然后慢慢卖就行了。”
“现在可好，怪到我头上来了！”
金胤一时间无语凝噎，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
金厦集团内部自然也有自己的市场分析团队，他们给出的分析结果自己也是认同的。
限购限贷的调控政策，满打满算才进行11个月的时间，应该不至于虎头蛇尾。
所以2011的行情会继续趋于冷淡，是不难判断的。
也正因为如此，受干江区大量项目的拖累，金厦集团伙同十余家开发商，处心积虑的搞出了地铁规划修改的事情。
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资金链，不至于受这批项目的拖累。
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成功了，可陈晋的异军突起，虽然对他们并无损伤，可眼睁睁看着一个强大对手就这么闪耀升空，金胤哪里能坐得住？
但他知道现在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的，找不到遏制陈晋的办法，2011年本就冷淡的行情，会雪上加霜。
金胤强行压下心头的憋屈和恼怒，沉下心开始盘算起来……
半晌，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711.合作破局？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又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再加上恰逢周末，所以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很多。
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胡亚华的心中却宛如萧瑟满秋，眉宇间满是愁容。
“笃笃笃~”
“进。”
齐慧川走了进来，看着站在窗边的老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出言安慰了。
“昨天的统计？”胡亚华走过去，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几张单子。
“…………”
齐慧川顿了顿，叹息道：“胡总，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要太悲观了。”
“好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呐！”
胡亚华摇摇头苦笑道：“我不是悲观，可有路须得平时铺呀。”
他翻看了一下那几张单子，眼神中已是绝望。
3月2号，新政刚公布的第一天，晋房网宣布网络分销方案的那个下午，天坤公司就有足足103人离职了。
这些人当中的绝大多数，可能在之前就有离职的念头了，所以才导致了第一天的离职大潮。
而且天坤公司也立刻向所有员工宣布，所有级别底薪再加200，并且取消数据罚款。所以后来的几天，离职的人数逐渐减少。
可是……
3月3号，离职73人。
3月4号，离职56人。
3月5号，离职39人。
…………
短短四天的时间，天坤公司的离职人数已经超过了原本员工总数的三分之一！
六七百人，现在只剩下了四百人左右了。
除了城**西区域的门店还在正常运转，另外三个大区的很多门店，都只能勉强维持营业了。甚至有七八家门店，直接进入了关门停业的处境。
因为离职的271个人当中，还有十几个本身就是店长。
尽管已经紧急把原本两条组的门店拆分成了一条组，把另一条组的人拉到有店长离职的门店主持工作，可还是无以为继了。
胡亚华心里很清楚，按照这个速度任由发展下去，萧条的天坤公司极有可能从东江市第二的大型公司，直接跌落深渊！
因为今天还是晋华公司所有项目全面开盘的日子！
他刚刚就是从系统上看见，现在才仅仅刚过了午饭时间而已，今天的离职人数就已经达到了79人！一整天下来，搞不好会比第一天离职的人数还多！
所以齐慧川拿来的这些单子，对他是没有意义的。事到如今，他除了盯着系统上不断增加的离职申请数量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用不着过完这个月了，或许都用不着半个月，天坤公司就将进入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尽管这些年来他确实已经赚取了丰厚的家底，哪怕就此将公司关闭，也完全可以衣食无忧几辈子。
又或者，关闭全城大部分的门店，只剩下一个大西区，苟延残喘……？
可在这种时候，损失的就不仅仅是利润了。
自身信心的崩溃，未来希望的消失，还有职业理想的塌陷……
任何一条就可以彻底击垮一个人了，更何况是所有都一起来呢？
如是想着，胡亚华笑道：“慧川，趁着现在万策公司的高层领导也还在空缺中，你跳槽吧。”
“什么？”齐慧川万万想不到，他会跟自己说出这种话。
然而胡亚华依然笑道：“万策公司那边呢，徐友忠和周亮都已经进去吃牢饭了，只剩下谭姿和江向阳。”
“赵汉秋要去东海市建立分公司，有陈晋撑腰，谭姿是铁定要上营运总监的。这么一来，大区总监就只剩下江向阳一个人了。”
“以你的资历和能力，方遒至少也会给你一个大区总监的位置。虽然在公司里的话语权不如现在高，但收入却未必少，对你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
“否则等到下个月的话，他们第一季度的业绩排名一出来，自然而然会把空缺补上，你也就没机会了……”
听着胡亚华如此头头是道的替自己分析以后的出路，齐慧川有些生气道：“胡总，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我这辈子，就算死，从这楼顶跳下去，也绝不会进万策公司，绝不会领他们一分钱薪水的！”
胡亚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慧川，成熟点。天坤已经撑不下去了，你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齐慧川抬手按住肩膀上他的手，认真道：“胡总，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打工呢，也绝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放心吧！只要我们俩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坎！”
“咔哒~”
“额~”
年轻的小姑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猛然觉得有些眼熟，只觉得太刺激了吧？
她立刻退了出去，从外面把门带上，随后“笃笃笃”的敲了敲门。
两人面面相觑，分开两步对视苦笑：“进。”
小姑娘再次推门进来，尴尬道：“胡总，外面有两位访客。”
“是谁？”
“他们说自己是金厦集团的金骏，还有万宇公司的陈北虎。”
胡亚华和齐慧川齐齐一愣！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一起拜访自己？
什么目的？
齐慧川思维敏捷，立刻吩咐小姑娘道：“快请他们进来。”
小姑娘俏红着脸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胡亚华皱眉道：“慧川，这两个人……”
“胡总，我们的转机可能来了！”
…………
过不一会，金骏和陈北虎就在小姑娘的带领下进了办公室。
看着眼前四个大男人，小姑娘心里不自觉的脑补了至少一百万字的**小说，随后脸更红的退了出去。
齐慧川却是热情的招呼金骏和陈北虎坐下，高声笑道：“金总和陈总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天坤蓬荜生辉呀！”
“齐总客气了。”金骏和陈北虎异口同声的应道。
胡亚华也微笑道：“两位，不知道今天来，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就是来寻求合作的。”金骏应道。
看着两人脸上期待的表情，他指了指陈北虎：“还是让陈总来说说吧。”
光是听见“陈总”两个人，就让胡亚华和齐慧川有些唏嘘。
好在此“陈总”和彼“陈总”并不是同一个人。
只听陈北虎笑道：“二位，我跟你们是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万宇公司，陈北虎。家父是千墅集团的副董事长，陈道典。”
“！！！”
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却是狂喜！
千墅集团可是在晋华公司的烂尾项目里占股30%的，而且本身就跟金厦集团一南一北，瓜分了楚南省的大部分市场。
按说，陈北虎和金骏应该是死对头。可看两人之间的神态，显然已经是老相识了。
以陈北虎的身份，跟金骏走得这么近……
意味着什么，还需要明说吗？
而金骏之所以会跟陈北虎一起造访天坤公司，也是有原因的。
晋华公司的销售已经彻底爆发开来了，看现在的势头，不出十天，干江区的四个项目就会售罄。
在这个节骨眼上，金胤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减缓晋华公司爆发的脚步，于是他想到了陈北虎，或者说是想到了陈道典。
这20个项目里，千墅集团有30%的股份，那么陈道典或许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晋华公司的命门？
金骏按照父亲的指示立刻就联系了陈北虎，无巧不成书的是，陈北虎也正准备联系他。
根据陈道典得到的消息，蔡鸿飞这几天一直在积极的跟陈晋联系，希望能够在收购天坤公司的项目中，占上一股。
毕竟陈晋的手段摆在这里，一旦收购了天坤公司，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的想到垄断东江市的二手房市场。
如此大的一块蛋糕，蔡鸿飞哪舍得放过？
而且照陈晋的连翻动作来判断，他要打造一个覆盖全产业链的大型集团公司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这种时候要是不上船，以后也就上不去了。
陈道典为了达到自己从中作梗的目的，立刻就让陈北虎联系金厦集团了。
毕竟纵观现在的东江市，也只有金厦集团以及联合商会中的那十几家开发商，还没有跟万策公司合作……
金厦集团，是破局的关键！
…………
“胡总。”这时陈北虎笑道：“冒昧问一句，贵公司这几天的日子，不好过吧？”
胡亚华对于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耸耸肩：“陈总，就没必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吧？”
“嘿嘿，只是确认一下，免得我跟金总自作多情嘛。”陈北虎解释道。
接着他又道：“其实我跟金总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想必二位也是十分清楚的。”
虽然陈晋还远没有道“连名字都不能提”，必须用“那个人”来代替的程度。
但只要一说起来，还是引得四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陈晋现在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横亘在他们的面前。
齐慧川认真道：“陈总既然开口了，想必是有办法能让大家都轻松一些？”
“只是权宜之计，但关键在于我们能做到哪个程度！”陈北虎也没有胡乱吹牛：“贵公司的困境，是因为陈晋的一二手联动造成的。打的就是你们没有合作商这一点。”
“而联合商会中有十几家开发商，虽然数量少，但是跟那些野鸡开发商不同，每一家都是有实力的。”
“加在一起，至少也占了东江市30%左右的份额。如果贵公司能够跟联合商会合作的话，虽然还是不如万策公司的市场占有率，但眼前的局面起码能够得到遏制。”
“两位，我说得对吗？”
陈北虎微笑着问道。
胡亚华和齐慧川对视了一眼，这确实是目前能够延续天坤公司寿命的最好办法了。
至少，不能让陈晋把整个市场都垄断了吧？
但是……
齐慧川却开口问道：“陈总，我承认你说的完全正确。”
“那你和金总，又希望天坤公司给予你们什么回报呢？”
712.“都死定了！记住，是我说的！”（万字了。还有。）
“那你和金总，又希望天坤公司给予你们什么回报呢？”
齐慧川这话问的理所当然。
金厦集团借着地铁规划修改的那一阵风头，以及开年之后的放量，火速的处理掉了干江区七个项目超过70%的库存。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金厦集团在这批项目里并不能赚取多少利润，可至少做到了保本！
在2010年全国的房地产市场都陷入冰河时代的大萧条下，能够做到保本，实际上就已经可以骄傲了。
不仅仅是东江市，全国不知道多少开发商是在亏本销售，更有不知道开发商直接破产跑路呢。
所以金厦集团无非是在上一年当中没什么进展罢了，依然是东江市首屈一指的开发商！
一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什么有什么的开发商，反过头来寻求跟天坤公司这样一家日薄西山的公司合作，却不要求回报？
恐怕连穿新衣的皇帝都不会相信吧？
闻言，陈北虎笑了笑：“回报谈不上，无非就是有一个小要求。”
“金厦集团将出资10个亿，购买天坤公司75%的股份。不过可以在合同上约定好，天坤公司的二手房业务依然由二位全权负责。”
“同时，全面发展一手代理和网络分销的业务。这部分的业务嘛，将有金厦集团来负责。”
陈北虎说得轻松，但在胡亚华和齐慧川眼中，就没那么惬意了。
所谓“前有狼后有虎”，大概就是这种局面了吧？
而且金厦集团的算盘打得可是比陈晋还响亮呐！
陈晋至少光明磊落，张口说了要收购，就直接奔着收购的路子去了。对天坤公司的打压，也完全是市场行为，全凭本事。
可眼前的金厦集团就不同了，正是吃准了天坤公司目前风雨飘摇的尴尬处境，于是跑来趁火打劫了。
如果是陈晋收购天坤，毫无疑问，绝对是要100%控股的。等于直接把天坤换了个东家。
金厦集团貌似还给胡亚华留下了25%的股份，10个亿的价格，也是远超75%股份价值的，甚至还愿意把二手房业务继续交给原来的这一套班子。
可从那以后，就连胡亚华都要寄人篱下了。
何况金厦集团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模仿陈晋的套路，进军二手市场和网络分销这片新兴领域，狙击晋华公司和晋房网。
而且进军一个行业细分市场，难度基本等于“隔行如隔山”。最好也是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收购一家行业内的企业来作为跳板。
金厦集团看来也是深谙腾哥的套路呐。
“胡总，没什么可犹豫的。”
陈北虎笑道：“无论如何，天坤也还是天坤，再说10个亿的价格，买75%的股份，已经非常划算了。”
“如果在之前，天坤公司的处境没有那么糟糕的时候，最高估值也没有超过10个亿吧？”
“现在，你们市区好多门店都已经经营不下去了。要是没有大量的资金保障，每个月光是房租，至少也要亏损几百万吧？”
“只有金厦集团能在这个时候救场了！”
…………
胡亚华的脸色阴沉着，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齐慧川也深深皱眉。
“就知道金厦集团没那么好心！”
两人同时想着。
“我没办法出售那么多股份。”胡亚华冷漠的开口拒绝道：“我能理解，这个想法是极好的。趁着现在陈晋还没有彻底把控市场，直接进场抢食。”
“但天坤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哪怕再多的钱，都一样。”
“说到底，钱多到一定程度上，无非银行里面的一串数字罢了。”
“我是不可能把自己的骨肉当成可以估价的商品卖掉的。”
金骏蹙眉，插嘴道：“胡总，我觉得人还是要面对现实。这一切毕竟只是生意。而且，有了我们金厦集团的资金和资源，天坤公司才有可能跟万策公司，跟晋房网相抗衡。”
“一下套现10个亿，你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
“45%，绝不可能再多了！”胡亚华斩钉截铁道：“我必须是最大的股东。”
陈北虎有些不耐烦道：“胡总，合则两利，你这又是何苦呢？”
“难道真的熬到陈晋出手……？”
“到时候，只怕你这个创始人，都要变成喜当爹呢！”
“…………”
胡亚华沉默了，却不是无奈，而是愤怒！
两人完全趁火打劫的嘴脸激怒了他。
事实上，在他劝齐慧川跳槽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关闭天坤公司了！
即使是夭折了，自己也要亲手给它送葬！
“that's just life 寻找梦里的未来~”
“that's just life 笑对现实的无奈~”
“不能后退的时候，不再傍徨的时候~”
“永远向前，路一直都在~”
…………
eason的那首《路一直都在》忽然响了起来，很是突兀。
这是胡亚华的手机铃声。
尽管这种励志鸡汤类的歌曲，早就被放到烂大街了。
但胡亚华本人，却依然愿意相信歌词里的那些美好！
也因此一直将它作为手机铃声。
手机响了很久，胡亚华却凝视着屏幕，没有立刻接起来，显得很是迟疑。
他把手机递到了齐慧川面前……
“嗯？”齐慧川也皱起眉头。
陈晋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来，算什么意思？
“看不清的路又算什么？”
“看不清的梦又算什么？”
“就算走到尽头又能算什么？”
“能算什么……？”
歌声一直在响，金骏忍不住开口道：“胡总，如果是很重要的电话，不妨接吧。”
“见谅。”胡亚华告罪一声，走出了办公室，钻进了边上无人的会议室，按下了接听键。
“我还以为胡总看见我的电话，会直接挂断呢。”陈晋在电话对面直接笑道。
胡亚华深吸一口气，陈晋说的确实是他的第一反应。
但是此时此刻，却此一时彼一时了。
太巧了！
为什么金骏和陈北虎一上门，陈晋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有事吗？”他应道。
“也没什么事。我正好路过楼下，想着我的房产证还没拿呢，就上来拿房产证了。”陈晋笑着，同时会议室的门也被敲响了。
胡亚华刚才没来得及锁门，所以门直接被推开了。
陈晋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
“额~”
胡亚华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觉得这事情有些惊悚……不，是他么太惊悚了！
巧，也不能这么巧吧？
一墙之隔的地方，陈北虎和金骏可就坐在那呢。
要是让这三个人碰了面，会是怎样火星撞地球的事情？
“刚才在停车场看见两辆车，挺眼熟的。”陈晋开口笑道：“胡总是在招待客人吧？”
也不管胡亚华惊惧的表情，他继续自顾道：“胡总，我可真要给你提几个小建议了。”
“房子我都住了一个多月了，房产证才给我办好。前天才通知我来拿。”
“这还是主城区的房子呢，手续这么慢？”
“客户体验不太好喔，就这样的工作效率，还谈什么‘登顶东江，野望全国’呢？”
“这是你们员工大会上喊的口号，我没记错吧？”
“…………”
胡亚华被他说得一脸懵逼，对陈晋这莫名其妙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反正从陈晋来电话，到陈晋出现在他面前，再到现在，胡亚华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
然而陈晋下一句话，就让胡亚华猛然间激动了一下……
“胡总，想不想看见‘天坤’这两个字，插遍全国？”
“想不想看见‘天坤公司’，拳打恋家，脚踩中圆，跨骑吉家，制霸全国，证道封神的那天？”
“你到底想说什么？”胡亚华立刻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激动，严肃的问道。
陈晋说的这两句话，是他的梦寐以求。
但他觉得这没有意义，因为那太不真实了！
“呵呵~”陈晋耸耸肩，转身出门，朝着胡亚华的办公室去了。
胡亚华急忙追了上去。
让陈晋见到金骏和陈北虎一起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总，等……”
“咔哒。”
陈晋已经推开了门，迈步而入。
胡亚华这才追到门口，只见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像见鬼一样的看着陈晋！
这些人，这个场面，还需要解释什么吗？
还有解释的意义吗？
陈北虎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金骏却是皱着眉使劲眨了眨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真是陈晋。
齐慧川却仿佛松了口气般，情绪完全坦然下来了，可看着陈晋的眼神依然诡异。
现在再去探究陈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已经太迟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暴跳如雷，会火冒三丈！
毕竟陈北虎跟金骏混在一起，出卖了万宇公司，出卖了千墅集团，更出卖了陈晋！
然而陈晋却像没看见他似得，上前跟金骏握手道：“哟，金总，好久不见了！”
正当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时候，他又开口道：“怎么会跟陈北虎混在一起呢？”
“又不是所有姓陈的都像我一样厉害！”
“陈北虎和陈道典都死定了，耶稣都留不住他们~”
“记住，这话是我说的。”
…………
接着，他一扭头，又转向陈北虎，刚一抬手，陈北虎就往后躲去，想要逃跑。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陈晋赏他的那一脚，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当时他都没法还手，更何况现在？
哪知道陈晋也只是跟他握了握手道：“北虎，你们父子俩也是，吃里扒外也就算了。找谁不好找金厦？”
“金厦集团死定了！”
“耶稣都留不住他们！”
“记住，这话是我说的！”
金骏这时反应过来了，愤而起身，冲着他喊道：“陈晋，你别太嚣张了！”
“真以为自己在东江市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我们金厦集团……”
陈晋一回头：“金骏，省省吧。要不是因为害怕我，你们金厦犯得上砸10个亿买天坤75%的股份？”
“还想着进场狙击我？”
“快别逗了！”
“笑死我了！”
“…………”
在场的四个人登时就愣住了！
他们的眼神在四个人身上不断游移着，审视着，判断着……
如果说陈晋的突然出现，都还可以被理解成巧合的话。
那他连几个人密谋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算怎么回事？
绝对是有人告密了！！！
金骏在这个瞬间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后朝着陈北虎冲过去就是一拳，同时口中喊着：“你他妈的，敢耍老子？跟老子玩无间道？”
“你以为你是谁？梁朝伟吗？”
陈北虎挨了两下，火气也上来了，架住一拳开始还手，跟金骏扭打在了一起！
只有陈晋看着两人滚翻在地，嘴角挂上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回头又看了看胡亚华和齐慧川，随后指着已经怒不可遏的两人，笑问道：“二位，就这样的货色，你们敢跟他们合作吗？”
713.杀人不过头点地！
此时此刻的金骏已经完全被怒火冲昏了脑袋，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陈北虎是个饵，是陈晋扔进水里的饵，引诱自己上钩的。
开价10个亿，购入天坤75%的股份，进场狙击晋房网……
这种种细节，都是上午两人碰面后才商议决定的。而且，就连入股天坤，都是陈北虎给金厦集团出的主意。
但这一切，陈晋都分毫不差的说出来了！
绝对是陈北虎告的密！
总不能是胡亚华吧？总不能说，刚才令胡亚华惊疑不定的电话，那么巧就是陈晋打来的吧？胡亚华又这么二笔的，把什么事情都跟陈晋说了吧？
而陈北虎却是完全的懵逼，纯粹出于愤怒才还手的。
打斗间，自然也就更没有机会去细想，陈晋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了？
“滴……”
陈晋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
而金骏还在嚷着：“我让你告密！还跟我们金厦联合搞死蔡鸿飞？你给我去死吧！吃里扒外的东西永远都是贱狗！”
“老子就艹你ma了！”陈北虎不甘示弱的还嘴。
拍了十几秒后，陈晋直接把视频发给了蔡鸿飞，才上前准备拉架。
当然了，他拉架的水平也是极高的，光按住了陈北虎，让金骏狠狠的抽了几下，才一脚踹开金骏。
等两人都冷静下来之后，陈晋也就懒得去管了。
反正一切都有蔡鸿飞会去料理的。无论陈道典还是陈北虎，将直接承受来自千墅集团董事长的怒火！
金骏和陈北虎两人分开后，脸上也是红一阵红一阵的，已经被对方相互打肿了……
他们极其尴尬的低着头直接离开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毕竟今天的脸已经彻底丢光了，至于收购……
陈晋在这，金骏不觉得自己还有说服胡亚华的机会。
而胡亚华和齐慧川也被这一场闹剧，彻底搞晕头了……
最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陈晋到底是怎么能够在如此精准的时机，出现在这里的？
陈晋看着两人二脸懵逼，自顾坐下，笑得很开心！
实际上陈晋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完成对天坤公司的收购，就立刻整合资源，进军东海市。
所以这几天除了盯着项目的销量之外，一直都在关注着天坤公司的情况。
每天离职的人数，成交的单数，甚至就连胡亚华和齐慧川每天几点到公司，几点离开公司，他都知道。
并不只是别人在晋华公司里安排了钉子……
同时，金厦集团父亲俩的举动，他也在时刻注意着。
陈晋做事，之所以每次都能够一帆风顺，算无遗策，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会换位思考。
将自己代入对方的位置去思考问题，来破自己的局。如果连自己都不能想到办法的话，那么计划大概率就是会成功的。
这是他自从得到活点雷达之后，越来越擅长的谋略方式。
亦是兵法所云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真正精髓。
所以他早就想到了，无论对于天坤公司，还是金厦集团，目前的最好选择，就是双方的合作。
就像晋华公司和万策公司的合作一模一样。
区别无非是，到底谁先找上谁罢了……
就在今天，陈晋再一次查看金骏信息的时候，猛然发现他在朝着天坤公司赶去，同时还有一条虚线连接在胡亚华身上，就知道双方要碰面了。
至于他们收购的那些细节，陈晋则是使用了活点雷达“其他”功能当中的“实时思维监控”功能！
10万积分/次！
虽然奢侈，但陈晋觉得很值得！
毕竟陈北虎这个脑后生反骨的玩意儿，也出现在了金骏的身边，还真当陈晋一点都不知情呢！
实际上，早在陈北虎第一次生出反骨的时候，陈晋就已经通过他的情绪值，以及他们跟金骏见过面得知真相了。
但当时还没有切实的证据，陈晋就只是跟蔡鸿飞知会了一声。蔡鸿飞也非常老道的选择了按兵不动。
现在，他只不过寥寥几句话，就将双方的秘密联手彻底破坏掉了。
怀疑是粒种子，一旦被埋下去，立刻就会生根发芽！
否则的话，单凭陈北虎和金骏两个人呆在一起这种事情，能有一万种理由搪塞。
而现在么，只需要把视频在千墅集团董事会上扔出来，陈道典也就再没有办法呆在董事会里了，并且还会受到商业犯罪的指控。
这样也好，省得这父子俩老冒出来整幺蛾子。至少，接下来他们跟千墅集团的合作不会太少，陈晋也需要千墅集团内部的稳定。
…………
见陈晋笑得万分得意，齐慧川无奈道：“陈总，你现在高兴，未免也太早了一点吧？”
虽然双方在生意上是死对头，近乎于势不两立。但陈晋到现在为止，尽管嚣张，却从没有利用不正当的手段打压过他们。
输了，也只能说他们技不如人，所以齐慧川对陈晋并没有什么恶感，反而很是佩服。
说到底，当初要是能把陈晋从万策挖到天坤就好了。那么现在该头疼的，就是万策了……
齐慧川接着说道：“既然你知道金厦集团的目的，那么也就应该明白，胡总不会出售天坤公司的。”
陈晋眯着眼看了看胡亚华，微笑道：“是么？”
闻言，齐慧川一惊！万分诧异！
他不知道，在陈晋进门之前，跟胡亚华都有过什么交流？
陈晋这满满的信心都是从哪来的？
然而别说齐慧川了，就连胡亚华自己都很郁闷！
他不记得自己答应过陈晋什么啊？
虽然陈晋先前说的那两句话，让自己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开始狂跳……
猛然间，胡亚华愣住了！
“想不想看见‘天坤’这两个字，插遍全国？”
“想不想看见‘天坤公司’，拳打恋家，脚踩中圆，跨骑吉家，制霸全国，证道封神的那天？”
…………
胡亚华觉得这两句话，就像是在自己的大脑里开启了最大音量的单曲循环一般，不断重复着，回荡着，撩拨着！
就好似有千百万只蚂蚁，布满了自己的心脏……
他能感到自己的心脏亿万次的被触须划过，瘙痒难耐！
他又能感到自己的心脏亿万次的被大腭撕扯，疼痛异常！
陈晋装模作样的在划拉着手机，实际上却是在密切的关注着胡亚华的情绪值……
既然想要收购天坤，他当然是要做功课的。通过活点雷达的各种评分，通过与他本人的交往接触，甚至通过他上下班的时间，让陈晋可以非常立体的分析出这个人的本质。
胡亚华其人，有些好大喜功，有些贪心不足，有些认死理较真！
但同时，他又具备成功创业者应该具备的素质：坚韧不拔，锐意进取。
总而言之，他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目标而付出不懈努力的人！并且坚信自己可以通过坚持不懈实现梦想的人！
而这样的人，往往做什么事情都比别人离成功更近一些……
事实上，胡亚华已经算成功了。
天坤公司估值近10个亿，是东江市排名第二的房地产中介公司。
甚至在所有非集团化的，同类的私营公司中，都是名列前茅的！
这一切，都是在胡亚华自己的努力下做到的！
但是同时，这一切……
也都在陈晋的围追堵截下……
轰然破灭了！
“胡总，我知道金厦集团的建议对你们其实是有诱惑力的。”
陈晋悠悠道：“给你留下了股份，让你继续管理天坤公司的二手业务。毕竟天坤现在面临的处境……”
他说到这个，略微有些尴尬道：“现在面临的处境，非常的困难，被我堵死了所有出路。”
“所以跟金厦集团合作，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你是站在憎恨我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的话！”
齐慧川听着这些话，觉得有些刺耳。
这算什么？得瑟？炫耀？胜利只有的打脸？
“陈晋，你别说……”齐慧川开口。
不等他说完，陈晋却抬手止住他，继续快速说道：“但是，除了你本身不愿意放弃天坤公司以外，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们一旦选择跟金厦集团合作，只会死得更快！”
胡亚华心中本来百感交集，乍一听，不解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凭你现在占领了市场吗？”
“金厦集团的实力，哪怕是你，也不能够小看吧？更何况你现在也是刚起步，路还长的后，以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否则你又怎么会屁颠屁颠的跑来，破坏我们的谈判呢。说不定你再晚来一会，我们连合同都签好了呢！”
这一刻，胡亚华终于觉得自己终于从陈晋的手里夺回了一点点的，主动权。
他有些开心起来，实在是这几天里面，“陈晋”这个名字带给他的心理压迫太强烈了！
然而陈晋只是一句话，就重新加重了他心中的阴影……
“凭什么？就凭我‘陈晋’这两个字，还不够吗？”
胡亚华猛然觉得自己有些窒息起来！
但是面对这句话，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只会被他当作笑话……
可是陈晋本人说出来……
还真是他妈的好不要脸啊！
自己却悲哀的发现，无从反驳？
“当然了，如果胡总你需要证明，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吧。”
陈晋傲然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现在就把天坤公司51%的股份转让给我。我不会插手公司的任何管理，只会从战略角度进行布局。”
“甚至还会调集所有资源配合你！”
“换句话说，天坤公司的实际掌门人还是你。我只是分点钱罢了。”
“我的最终目的，就是我之前说过的话，我相信你应该还记得！”
“第二个选择：你大可以回头联系金骏，跟金厦集团合作。”
“而我会堂堂正正的打败你们，然后收购天坤公司100%的股份。”
“到了那个时候，天坤公司跟你胡亚华，可就半毛钱关系了！”
胡亚华和齐慧川都听得木讷了……
陈晋的不要脸，还真是到了极致呀！
然而他却继续说道：“胡总，我强烈的建议你选择第二个。”
“至少，如果由我100%掌控天坤的话，做事情要方便的多。”
“天坤才真的有可能，把旗帜插遍全国！”
“说到底，自己的孩子，跟着后爸走了，也总比自己喜当爹来得强嘛？”
“至少，你的孩子总是要跟你姓的……”
714.何以诛心灭人欲！
陈晋说罢，就这么看着胡亚华，等着他的回应。
而对于他的话，让胡亚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尽管那些话听上去，简直就是不要脸到了头，臭屁到了没有边际，可那是陈晋亲口说出来的。
“陈晋这个人……”
“哎……”
胡亚华试图在记忆中寻找一个陈晋失败的案例，作为说服自己对那些威胁不去理会的根据。
结果却悲哀的发现，纵观陈晋的发家史，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找不出任何一个陈晋失败的案例？
从齐慧川试图挖陈晋跳槽开始，他们实际上就已经对陈晋进行了解了，甚至通过一些渠道，搞到了陈晋当初身为经纪人时的客户记录和看房记录。
从最初几个月的失败，到第一次成功以后，再无败绩！
所有陈晋接触到的客户，全都成交了！无一例外！
当中还包括一套破亿总价的二手房！
几乎可以这么说，在房产销售这个行当里，陈晋已经达到了最高级别！
虽然是突然而来的成功，却并不奇怪。因为这一行本就有“开窍”这种说法。怎样跟买卖双方沟通，怎样谈单，怎样铺垫……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这也是众人对陈晋的理解。
…………
最后胡亚华放弃了，因为陈晋的言出必果，已经被许多许多事实证明过了。
不说别的，光是三月份之前的连翻操作，最后随着新政出台而印证，就已经可以证明一切了。
接着，他的脑中无法抑制的生起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是这样有能力有野心有背景有资源的人，或许真的可以把天坤公司带向全国也说不定呢？
而当这个想法一出现之后，就立刻开始壮大起来了。
胡亚华开始痛苦起来，抬手握拳，使劲锤了锤自己的额头……
“陈总，我需要时间考虑。”他终于开口应道。
陈晋点点头：“尽快，你和我的时间都不多了。”
胡亚华对这句话有些不明白，但陈晋没多做解释，只是又朝齐慧川点头致意，随后迈步离开。
等到陈晋拐弯不见身影之后，齐慧川连忙上前扶住了胡亚华。
“胡总，你偏头疼又犯了？”他关切道。
“哎……”胡亚华叹息一声道：“这毛病，怕是好不了啦！”
齐慧川皱着眉，建议道：“要不我送你上医院去看看吧？开店止痛药也好~”
“不用了。你把你的铺盖卷拿过来，我躺一会。”
“好，马上。”
齐慧川慌忙跑回自己的办公室，从柜子里取出被子送了过来。
这时胡亚华仿佛很痛苦，人已经半躺在沙发上了。
连忙帮他盖上被子，垫好枕头之后，齐慧川也不敢去别的地方，就这么坐在一边，凝望着自己的老板……
虽然这么坐着闲着让他有些不安，但一方面是担心胡亚华被绝境逼出个好歹来，另一方面是齐慧川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了。
平时他都被淹没在无尽的数据中，苦思冥想，仿佛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可到了这个事关公司生死的节骨眼上，他反而茫然了……
因为，现在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了。
看着胡亚华躺在沙发上，却未闭眼，而是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眼神涣散，齐慧川心疼的不行！
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便只好自己也开始思考起陈晋的话来……
摆在天坤公司面前的有两条路。
要么被入股超过50%，丧失自主权。
要么被人一口囫囵吞下，连渣都不带吐的。
看上去第一个选择似乎要好一些，可齐慧川明白，胡亚华是接受不了的。
但凡成功人士，无论怎样谦虚，怎样自知，都免不了会有股子心高气傲在。
所谓恃才傲物，在形容这些人的时候，却未必都是贬义词。
毕竟只有恃才傲物，什么都看不上的人，才会钻着牛角尖去开拓进取，创造别人想不到的未来！
在这一点上，同样是东江市一个行业龙头，甚至是全国行业龙头的马爸爸，算典型代表人物了。
所以，胡亚华不可能会接受丧失自主权的条件！
因为那等于，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了。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不承认，可不代表事实不存在。
掩耳盗铃的事情，是最失智的。
至于第二个选择么，等于自己的亲生孩子被人抢走了。
也就是陈晋说的那一句话“自己的孩子，跟着后爸走了，也总比自己喜当爹来得强嘛？”……
这什么跟什么嘛！
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跟别人跑了，自己还应该高兴不成？
死循环呐！
却找不到第三条路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许久，许久……
“慧川”胡亚华唤了一声，声音沙哑，仿佛弥留。
齐慧川一惊，连忙上前握起他的手道：“胡总你怎么了？病了？”
“咳咳~”
“只是嗓子干了。”
胡亚华苦笑，齐慧川忙给他倒了杯水，问道：“胡总，你……有决定了吗？”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胡亚华做任何决定，他都坚决拥护！
不管是卖掉或者关闭公司，自己都会另外去找饭碗，不会给除了胡亚华以外的人打工的。
陈晋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让自己变成他的员工？
笑话！
他再次握起胡亚华的手，等着他的决定。
“咔哒”
门又开了！
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握着的手，小姑娘没有像以前那样瞬间退出去，而是见怪不怪的把手中的一个文件袋递给齐慧川道：“刚刚送来的同城速度。”
说完，她就神色坦然的退了出去。
齐慧川拿起文件袋看了看，皱眉道：“胡总，署名是……陈晋。”
“嗯？”
胡亚华的腿有些麻了，挣扎着起身。
这时距离跟陈晋见面，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他这个时候送来的，会是什么东西？
“我看看。”他接了过来，拆开之后，取出了里面的文件。
是一份计划书！
但计划书展开来之后，映入两人眼帘的却是一副全国地图！
在这张全国地图上，有许多被画了“★”标注的城市，全都是各个省的省会城市。
两个人的目光也立刻被这些“★”给吸引住了。
在这些“★”上还标注了数字。
“1”，就是东江市。而“2”，则是东海市。
随后的“3”是上京市，“4”是深港市。
“5”是南粤市，“6”是渝州市……
直到最后，除了西部内陆三个跟房地产似乎天然绝缘的三个省之外，每一个省的省会，都被标注了。
这时，两人才猛然发现地图上的标题：“天坤公司全国版图”
“这……”齐慧川张了张嘴，苦笑道：“还真是花了好大的一张饼呀！陈晋这一招攻心计，胡总你可千万别上……”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从胡亚华的眼神中看出了狂热！
放下地图之后，胡亚华又连忙展开了那份计划书……
内容不长，只有约莫5000多字，充其量算是一份大纲。
可其中所描绘出的波澜壮阔，却是振奋人心的……
“称霸长三角”
“北上首都，俯视中原”
“南下深港，布局全国”
…………
“慧川呐，我们……”
“胡总，别被陈晋忽悠了！他这就是杀人诛心不见血！”
“我是说……我们去喝一杯吧？”
“？？？”
在齐慧川的印象当中，胡亚华并不经常喝酒。哪怕是应酬，更多也是由自己挡的。
而且他的生活非常的有规律，保持运动，早睡早起。
可现在他却主动提出了喝酒……
“好，那我定个饭店。”齐慧川应道。
但胡亚华却摇头道：“找个酒吧，找个全东江市最高档最热闹的酒吧。”
“…………”
…………
“g”酒吧，齐慧川也不知道它算不算得上是所谓“东江市最高档最热闹”的。
不过既然在网上随便搜索了一下后，到处都是它的身影，那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就对了。
两个人都不是会出来找这种乐子的男人，也就只能依靠网络搜索了。
晚饭之后，他们就到了这里，结果却发现冷清的很！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在那个营销经理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胡亚华直接要了个低消18888的卡座。
谢绝了立刻帮他们召唤陪酒女的殷勤后，面对一大堆洋酒、香槟什么的，两个人开始对饮起来。
到了**点之后，酒吧才开始进入一天的正常节奏，才短短时间里，忽然就拥挤起来了。
于是两个大男人霸占着位置最好，面积最大的卡座，就显得有些另类了。
哪怕不少**分的美女主动过去套近乎，也被他们礼貌的拒绝了。
“这俩绝对是gay！”
不少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对于周围一样的眼光，胡亚华倒是没什么觉悟，只是举杯对齐慧川笑道：“你看我的酒量是不是变好了？”
“是吧？”齐慧川有些惊讶。
因为胡亚华已经灌下去整整一瓶洋酒了，却丝毫都没有醉的意思。
只听胡亚华又道：“这酒吧还是挺热闹的，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好像真的放弃了很多更有乐趣的事情嘛。”
“胡总……”齐慧川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只不过酒吧里的音响很震撼，使得他们只能相互附耳喊话。看上去，却更显得亲密了！
随后，女人放弃了，男人们开始行动了……
然后男人们捂着黑眼圈又走了，口袋里还多了一把钞票。
是胡亚华动的手，齐慧川赔的钱。
“慧川，答应我一件事情吧。”
终于没人来打扰之后，胡亚华开口，认真的说道。
齐慧川皱眉：“胡总你说。”
“帮我把天坤，做成全国最大，最强的中介公司！”胡亚华笑着举杯：“就像那张地图上一样！”
“那是当然的了！”齐慧川非常高兴的跟他碰杯，以为他终于振作起来了。
可胡亚华却还没把杯子送到嘴边，就跌坐在沙发上，断片了。
与此同时，陈晋也揉了揉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也是够累的。
但现在，他关掉了活点雷达，放松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小，却笑不出来……
715.呵呵，所谓人心？
如果站在以自我为中心的主观角度上，陈晋现在应该会笑得很猖狂。
但是如果站在客观的角度上，陈晋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立刻笑出来的。
没错，天坤公司确实是在他的围追堵截下，才被逼到今天这个份上的。
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就大厦将倾了！
那可是东江市排名第二的中介公司呐，陈晋足以自傲了。
可是在无形间，他毁灭了可能不仅仅只是胡亚华和齐慧川两个人的梦想。
天坤公司里还有那么多的员工呢。在这种情况下都坚守岗位的人，能说他们不是因为对公司的归属感才做到的吗？
所以哪怕自己胜利了，也并不是说就可以无脑的去嘲笑了。
天坤公司的胡亚华，齐慧川和那几百号员工，依然是值得尊敬的！
不过唏嘘归唏嘘，陈晋并没有被这种情绪困扰多久。
毕竟生意就是生意，他是有感慨，可也不是什么圣母婊。否则的话，下次恐怕就轮到别人来唏嘘自己了！
成王败寇，一将功成万骨枯，是每一个锐意进取的人都必须明白的道理。
任何一个成功者的脚下，皆是累累白骨如山！
…………
…………
齐慧川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胡亚华，只能苦笑。就连边上震耳欲聋的音乐都似乎不存在一般，胡亚华睡的很死。
也没有存酒，齐慧川就架起胡亚华走了出去，让酒吧里一直关注着这对男人的男女们纷纷侧目。
“这才叫真爱呀！对别人不屑一顾，对爱人体贴入微！”有几个腐女如是想着。
…………
把胡亚华送回家中之后，齐慧川并没有回家，而是又回到了公司。
事实上就算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或许只是呆在办公室里，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失职吧。
好在……
胡亚华已经恢复信心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齐慧川取回了被褥枕头，躺在了沙发上。
枕头上有些不属于他的味道，莫名其妙的起到了安眠定神的作用，让他很快便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8点不到，他刚刚起身，准备去卫生间稍微洗漱一下，却惊讶的发现胡亚华的办公室里有人影闪动！
“大清早的，有贼？”
齐慧川猛然推开门冲了进去，然后就跟胡亚华四目相对了。
“胡总，这么早？”他诧异的抬手看了看表，还以为是自己睡过头了。
胡亚华笑道：“宿醉太难受了！我果然不适合喝酒，后半夜就渴醒了，睡不着，所幸早点来。”
他一边说着，双手一边在键盘上敲击着。
齐慧川点点头，心道应该只是压力太大了。不过这也是好现象，至少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工作上。
洗漱过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统计起昨天的离职人数。
从系统上导出了excel表格，拖动鼠标选中区域时，看着零散的数字，齐慧川已经有些紧张了。
随后将鼠标移动到“∑”符号上，经过一个简单的求和后，他看着那个数字皱起了眉头。
161人离职！
昨天员工还剩下四百余人，再减去这161人之后，就只剩下仅有的200多人了！
到了8点半左右门店开门的时间，齐慧川的手机开始不停的响了起来。
他是天坤公司的营运总监，兼管着大西区。
而打电话来的人，全都是大西区的区域经理。所说的，无非就是大量员工离职，虽然还能够保证继续营业，但业务量……
已经绝对没办法保证了！
就在这时，另外三个大区总监，一起找到了齐慧川。
“大家坐吧。”齐慧川皱着眉看着他们：“什么事？”
大北区的总监尴尬道：“齐总，我们大区……至少有一半的门店已经没办法营业了。连区域经理都离职了两个。”
“齐总。”大东区也道：“快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的话……”
齐慧川抬手：“言尽于此。实在营业不下去的门店，可以暂时闭店。只是一些房租，我们还是亏得起的。”
“另外，各自想办法安抚下面的人吧。胡总已经想到办法了！”
随后他又转向了大南区的总监问道：“老雷，你的大南区呢？怎么样了？”
“额~”老雷张了张嘴，随后泄气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桌上的对话器响了，里面传来胡亚华的声音：“通知几个大区总监，开会。”
齐慧川立刻应道：“好的胡总，他们就在我这呢，就来。”
听见这个对话，三个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希冀来。毕竟，从晋房网上线后，已经快一周没有快过会了。
几人进入会议室之后，胡亚华已经坐在主位上了，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坐定后，他笑道：“各位，想必昨天的离职人数，都已经看见了吧？”
见几人都是凝重的表情，胡亚华继续道：“情况确实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不瞒你们说，万策公司的谭姿刚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谈的是转让店面的事情。”
“他们想一次性吃掉所有我们闭店的店铺。”
“他们吃得下吗？”齐慧川立刻应道：“那么多门店，都是挨着他们原本的门店的……”
随后他自己就愣住了！
确实，天坤公司的许多门店，都挨着万策公司的门店。吃下来，不是等于浪费么？
可他也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员工大批量离职，能去哪？
有能力一下子接纳这么大数量员工人数的，只有万策公司了。不扩张店面，他们现在的门店，面积就不够大了……
所以，自然是直接吃掉天坤公司空出来的门店最好了。虽然会有一笔转让费，但省掉了装修的费用，换个招牌就能直接营业。
以万策公司的执行能力，搞不好都用不了半天时间。
见齐慧川都沉默了，其他人自然更是无言以对。
情况，远比想象当中更恶劣！
胡亚华又开口道：“我想问你们一句，就算是现在这样，你们还有信心跟着我，继续在天坤公司干下去吗？”
“当然有！！！”
齐慧川应得很认真，声音很洪亮。就像是对口相声里的捧哽演员一样敬业，也让这响亮的回答变得像个相声里的包袱。
然而另外三个人的表现，却让这个包袱变成了那种抖不响的包袱。
会议室里很安静，气氛很尴尬！
“胡总。”大南区的总监老雷这时开口道：“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还得找饭辙……”
齐慧川怒道：“你什么意思？”
“慧川。”胡亚华止住了他，朝老雷看着。
老雷沉吟了片刻，下定了决心，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向胡亚华递了过去。
“本来想找个更合适的时机，但是……”
他说不下去了。
齐慧川也看见那张纸上的内容……
辞职申请书。
“王八蛋！胡总平时怎么对你们的？以前每年都拿着业绩分红的时候，怎么不辞职啊？”
他一拍桌子，愤而怒道。
还是胡亚华，拍了拍他：“慧川，你这个台词，过时了喔。”
他轻笑着，接过了辞职报告，认真的看了起来。
会议室里更加安静了！
安静得只能听见几人的呼吸声，安静的仿佛还能听到几人的心跳声……
人心都是肉长的，隔着肚皮，也看不出是黑是红。
胡亚华看完之后，又朝着另外两个大区总监问道：“你们呢？”
“额……”
两人齐齐一怔，心中对老雷的做法都有些非议！
“怎么就被他先了一步呐？现在拿出来也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
“好了好了。”
胡亚华挥挥手让老雷坐下，翻开自己面前的文件夹，把几份文件递到了众人的面前……
“股份赠送协议？胡总你……”
“行啦慧川！”
“砰！”齐慧川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看着另外三个人咬牙切齿，横眉怒目！
看到这份协议的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胡亚华决定卖掉公司了！
如果是准备关闭公司，股份也就没有意义了。既然要赠送股份，那么目的，无非就是让自己这几个人，在天坤公司被收购之后，在最后还能落一笔实惠！
但同样也在这一瞬间，齐慧川的眼泪就开始流淌起来了，浑身颤抖，咬着牙落泪……
他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荒谬了！
大厦已倒，胡亚华想着的是，最后给大家一笔实惠。
而另外几个人，想着的是自己未来的出路。
呵呵，所谓人心？
偏偏他还找不出任何话来呵斥他们，因为做出这种决定，却是人之常情。
呵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大家跟着我，也没捞到多少好处，一年到头忙东忙西的。”
“现在我也确实拿不出更多的东西了，赠送给你们的股份不过，只有5%，毕竟也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大概能值5000万左右，算是我最后的礼物吧。”
“慧川的这份，比你们多，你们也不要不平衡。他做的多做的少，你们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胡亚华说得很慢，很慢。
另外三个人自然是忙不迭点头，原本都准备“净身出户”了，临了还能拿到股份，这意外之喜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齐慧川没去看递给他的那份协议。
上面写的数字是20%，如果按照金厦集团给出的价格，能值2个亿！
胡亚华也是怕陈晋在这个时候再次压价，所以给的特别多。
协议上，赠送方的字已经签好了，是胡亚华早上来公司才准备的。
三个人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签字了，心里甚至没有丝毫的惭愧。
在经过最初的错愕惊喜之后，这一刻他们已经开始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了。
只有齐慧川，看着胡亚华依然微笑的脸庞，泣不成声……
716.赌什么都好，别赌人心！
胡亚华现在已经不想去悲哀，也不想去纠结了。
那些都已经留在昨天了。今天还在的，只有心灰意冷！
签完了协议后，会议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半晌……
“胡总，那我们……”
老雷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胡亚华毫不在意，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别离开公司。一会晋华公司的人会来。”
三人点点头，起身看了看齐慧川，他的眼泪有些肆无忌惮，却让人生不起任何一点点的取笑之意。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对于能做到的人，总是要保留几分尊敬的。
毕竟是多年来并肩作战的同事，如果不是情况实在太糟糕了，他们也不想这样的。
至少他们自己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
胡亚华见三人走了出去，却是哈哈笑道：“慧川，行了。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不嫌丢人呐？”
“丢人？”齐慧川哽咽道：“家都丢了，丢人怕什么？”
一句“家都丢了”，让胡亚华险些陪着落泪。
不是因为感伤自己一手创建的天坤公司即将易主，而是因为有齐慧川始终对自己不离不弃。
古有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齐慧川在天坤公司里的作用，未必比诸葛亮就差了去，命运也相差不远。
诸葛亮没有保住蜀国，齐慧川也没有保住天坤。
“胡总，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他终于缓缓收拾心情，渐渐止住泪水。
胡亚华长长的一叹：“慧川，如果换一个角度去想，其实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如果陈晋真的能把天坤公司，带成全国第一，那么至少，天坤的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呢，对吧？”
他笑着。
齐慧川紧皱眉头，沉声道：“那就让他去带吧。哼！”
“不，我需要你代替我，亲眼见证这一切！”胡亚华道：“我的梦想，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或者说，起码我还赚了这么多钱呢，不是吗？足够我几辈子衣食无忧的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
齐慧川有些任性道：“我也累了，你给我的这些股份，也够我这辈子花的了。”
“哪怕陈晋再压价格……”
显然，在齐慧川眼里，陈晋已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了。
现在天坤公司末路已近，他还愿意花10个亿来买吗？
只怕是个笑话吧？
但胡亚华却收起了笑容，严肃道：“慧川，才一个晚上，你就把答应我的话忘记了吗？”
齐慧川猛然一怔，想起了昨晚胡亚华对他说的那句话：“帮我把天坤，做成全国最大，最强的中介公司！”
在听见那句话的瞬间，他是心血澎湃的，是豪情万丈的，是激情四射的。
可现在转念一想……
其实以齐慧川的脑子，当时就应该反应过来胡亚华的意思了。
可在他的概念中，胡亚华永远都是天坤公司的老板，而他自己永远都是胡亚华的拥趸。
就像是电脑游戏里的npc一样，只会按照一种模式思考，所有的语言，动作，行为方式，都已经固定了。
所以他对胡亚华当时这句话，以及所有的眼神动作，言行举止，都产生了错误的理解。
现在回想起来，让齐慧川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而胡亚华，还是继续道：“慧川，你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会的。对吗？”
他一定要劝服齐慧川。
因为他知道齐慧川是一个狼性的人，需要一个目标去追逐，去努力，去撕扯……
否则的话，齐慧川的人生就失去意义了！
他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意义了，他不想齐慧川也跟自己一样。
没有任何目标的人生，哪怕拥有再多的钱，都无法弥补人生中的那些空虚！
这个世界之所以要有黑夜和白天的分别，之于很多人来说，就是要保持着那一份希望。
因为这种人都始终坚信，黑夜无论多么漫长，也总会过去的。
阳光终将普照大地，让自己向着它追逐！
“胡总，我……”
“这次可能要让你失……”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很响，很急促，打断了他的话。
“进。”胡亚华皱眉应道。
他抬手看了看表之后，果然看见陈晋走了进来。
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着好几个人。
“胡总，你要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吧？事不宜迟，我就自作主张把工商局和公证处的同志一起带来了。”
陈晋笑眯眯道。
齐慧川看着陈晋，很想站起身来给他一拳。
但他从陈晋的话中听出来了，陈晋和胡亚华似乎已经有过默契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他没办法去质疑胡亚华的决定，因为公司是人家的。
胡亚华则是上前，冷静的跟陈晋握了握手道：“还是陈总考虑的周到。”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陈晋点点头，挥挥手让自己带来的人坐下，同时拿出了收购合同。
胡亚华接过来看了看，顿时眉头紧皱：“陈总，未免太狠了一点吧？金厦集团昨天开价10个亿，收购的是75%的股份。你现在100%的股份，只给我开6个亿？”
不等他说完，陈晋就笑道：“你可以现在就可以给金骏打电话，看看他还愿不愿意收购？”
他这话说的非常自信：“就这，我还是往多了给了。”
“或者，你现在拒绝，也不是不行。但再过几天，6个亿，恐怕还会懒腰砍呢！”
“…………”事已至此，胡亚华自己实际上对公司到底能卖多少钱，都已经不在乎了。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就是他现在的心态。
而且他除了股份之外，几年下来也早就赚得装不下了。钱，他并不缺。
他只是想给齐慧川多留一点。
但是看齐慧川的模样，自己如果再在价格上纠缠，反而有可能导致齐慧川对陈晋更加敌视。
6个亿，20%，1.2个亿，也不少了……
于是胡亚华只是皱了皱眉，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三个大区总监又回到了会议室里。
这个场面就像是父母被逼无奈卖儿卖女一样，让齐慧川心揪得难受，于是站起身来，站到了窗口去狠狠抽着烟！
时间太短了，他需要拼命去消化这件事才行。
陈晋这时已经拿着收购合同，准备让胡亚华签字。
但胡亚华却摆了摆手，随后朝齐慧川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签那份股份赠送协议。
齐慧川原本想拒绝的，在他看来那是胡亚华的东西。但看着陈晋也在朝他微笑，心头顿时冒起无明业火，只觉得这张脸极度的欠扁。
进而脑中灵光一闪，冷笑一声，走过去拿起笔刷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一来，天坤公司20%的股份就到了他的手上。公证处的人可就在边上呢。
“胡总，可以了吗？”陈晋问道。
胡亚华点点头，自己先在收购合同上签了字，随后又让另外三个大区总监签字。
三个人以此拿起笔，等轮到老雷的时候，他看了看合同，忽然道：“我不打算出售我的股份。”
“陈总，他们几个人的股份加起来，已经达到95%了，也就不差我这5%了吧？”
“要不让我继续当这个股东？怎么样？”
老雷说着说着，嘴角不由自主的挂上了狡猾的笑容。
这是他听说晋华公司要来收购之后，心里就冒出来的念头。
老雷为什么要辞职？
万策公司经过了业务架构改革之后，现在有很多的职位空缺。尤其是从年前到年后，一直都有高层领导的流失。
所以谭姿承诺了给他一个大分区总监的位置，这是其一。
天坤公司现在已经是行将就木，时日无多了。老雷继续呆着，也会被拖死，这是其二。
至于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对晋华公司的敬畏和恐惧！
之前三个大区总监并不知道有人上门收购的事情，可一旦知道了，这心思也就活络起来了。
晋华公司那么厉害，陈晋那么厉害，那由他们来给天坤公司做后盾，天坤公司也不是就完全没有翻盘的能力了。
说死了，万策公司能在几个月时间里有现在的光景，明眼人都知道是陈晋一手策划的。
那也就是说，天坤公司5%的股份，现在可能只值3000万了。
但谁能知道，三年以后呢？五年以后呢？
马爸爸一上市，早就了多少个亿万富翁？
老雷就是准备拿这3000万，赌在陈晋身上了！
而在老雷说这话的时候，齐慧川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因为他之所以会愿意拿这20%的股份，就是不准备转让给陈晋的。
哪怕胡亚华的股份也足够陈晋来操控公司了，可自己就是想恶心恶心陈晋！
在真正的战场上拿你没办法，在这能找个场子，也是好的！
于是他也开口道：“陈总，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这20%的股份，要不就让我留着吧？”
陈晋闻言，眨了眨眼，随后咧嘴一笑，对胡亚华道：“胡总，我说什么来着？”
“齐总的嘴脸，现在看清楚了吧？”
“惺惺作态，说不定还当着你的面哭过？”
“现在呢？”
“一拿到股份，真正的想法就暴露出来了吧？”
“还跟我打赌？”
“我不是已经教育过你了吗？”
“赌什么都好，别赌人心！拿钱赌人心，十赌十输，绝无例外！”
陈晋的话音刚落，齐慧川就傻眼了！
他看着胡亚华，却见对方的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和绝望！
尽管只有一丝，但那也是绝望！
“自己，让胡总伤心了？”齐慧川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他指着陈晋大骂道：“是你！这都是你布的局？？？”
接着就双手扶住胡亚华的肩膀喊道：“胡总，你相信我！我绝不是贪图这20%的股份！我只是……”
“慧川。”胡亚华按住他的手道：“别说了。这没什么。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我能理解！”
言罢，齐慧川看见胡亚华的眼角，滑下一滴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滴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瓣！
破碎的声音，在他的脑中不停的回荡着……
717.有且只有一个正确答案！
话已经不用说得更明白了！
很显然，是陈晋在胡亚华面前说了些关于自己的看法，然后胡亚华反驳了。
于是就有了两个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赌局，才有了陈晋的讥讽，和胡亚华的眼泪……
齐慧川心中的恨意在无休止的攀升着！
天坤公司人心涣散即将人走茶凉，数年的心血即将拱手他人，胡亚华没有落泪。
几个高层领导各有心思，在这种时刻没有同生共死，而是自寻出路，华亚华也没有落泪。
但偏偏，因为自己……
胡亚华落泪了！
齐慧川无比的清楚，在胡亚华的心里，自己有多重的分量。
自然也就更清楚，如果连自己要是都伤了胡亚华的心，那对他来说将会是多么巨大的一次打击！
之前他还在想着，陈晋对胡亚华的攻心计成功了。胡亚华的放弃是来自于陈晋的。
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后在胡亚华心口补上致命一刀的，竟然是自己！
可他又觉得很委屈……
他真的不是贪图这20%的股份呐！
自己绝不会像老雷一样，去觊觎在陈晋带领下的天坤公司能走到什么程度，更不会去期待那20%的股份能给他带来多少财富！
他只在乎……胡亚华对他的看法。
这种委屈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你明明没有偷拿父母的钱，却被父母认定而冤枉是一样一样的。
虽非千夫所指。
却又百口莫辩。
所以齐慧川恨，他恨陈晋，把昨天用在金骏和陈北虎身上的招数，原原本本的又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自己却傻乎乎的乖乖的就钻了进去……
怀疑是粒种子，种下一粒，就会繁衍出亿万。
于是他更加的恨自己！耍什么小聪明，抖什么机灵？陈晋已经得逞了，自己又是何苦？
念及此，齐慧川拿起笔来，飞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就算亡羊补牢，可聊胜于无吧。
“股份是你的了。”他双目喷火的对陈晋说道，随后赶紧又对胡亚华道：“胡总，请你一定相信我！”
“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胡总！”陈晋忽然插嘴道：“我说的一切，是不是都实现了？现在，你也就不用那么纠结了吧？”
齐慧川诧异的看着陈晋，一脸懵逼。
胡亚华却无奈的点点头，心悦臣服的对陈晋颔首道：“陈总，神机妙算，在下佩服！”
“陈晋，你到底跟胡总说了些什么？”齐慧川咬牙道。
陈晋没有回应，而是望向那个老雷道：“你的股份，还是签了吧。”
“…………”
人要脸树要皮，在其他人都已经妥协的情况下，老雷确实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坚持了。
但思量再三，他还是摇头拒绝道：“陈总，我的股份，不卖！”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死死咬住陈晋不放了！
才过了半辈子呢，还有下半辈子。陈晋等于是老雷认定的长期饭票了！
可……
陈晋却笑了，揶揄道：“雷总，你如果不卖……”
“机会我给过你了，可不要反过来求我哦！”
说着，他就把其他的资料递给了工商局和公证处的人，让他们立刻现场办公，直接确定收购交易的定局。
但老雷很是干脆的笑道：“陈总，放心吧。我绝不后悔。倒是要感谢你，接下来可就要辛苦你帮我赚钱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公证处的一名工作人员朗声道：“东江市东江公证处公证，天坤公司的股份赠送合同，以及陈晋先生对天坤公司的收购合同，真实有效，具有法律效应。”
“根据合同条款约定，在陈晋先生付清总额6个亿的收购费用后，将获得天坤公司100%的股份，成为天坤公司唯一所有人！”
“公证人，卓闲。”
…………
“100%？”
老雷登时就楞了！
齐慧川和另外两个大区总监也楞了！
老雷手上不是还有5%的股份吗？
“胡总？”齐慧川看向胡亚华。
胡亚华摇了摇头，转而对老雷平静道：“我按照陈总的建议，准备的股份赠送合同，只赠送了分红的权利，但保留了处置权。”
“也就是说，实际上，我一个人的签字就够了。你们签不签字……对这件事情都没有影响。”
老雷直接就傻眼了！
那份股份赠送合同，在那种情境之下，既然胡亚华说了是赠送，谁还会去看细节？当然是签字再说啊！
老雷憋屈的冲着胡亚华就吼道：“胡总，我跟着你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怎么能这样摆我一道？”
一下子到手的3000万就变成了肥皂泡泡，那手一碰就消失在空气中了，任谁也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心理落差。
所以老雷有些疯狂了！
但还不等胡亚华开口，齐慧川就一把推开了他，质问道：“你还有脸问胡总？你自己刚才是什么嘴脸，现在就忘记了吗？”
“我……”
“这……”
老雷忽然反应过来，现在交易经过公证，已成定局。
他急忙对陈晋央求道：“陈总！刚才都是我鬼迷心窍了！你能不能……”
“哈哈哈……”不等他说完，陈晋就得意的大笑起来：“我都说了不要后悔，毕竟你现在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呢！”
“对了，我还答应了胡总。如果出现……像你这样的人，这样的情况。”
“万策公司不会接收你的。至于谭姿答应你的职位嘛，嘿嘿，抱歉呐！”
“万策公司可不是垃圾回收站！”
…………
老雷顿时无语凝噎！
只能狠狠道：“陈晋，你别以为现在风光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就是……你就是……”
然而他“不就是”了半天，却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徒增笑柄罢了。
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可是3000万呐！谁能甘心？
于是又转而朝另外两个大区总监看去。
一触及到他的目光，两人连忙扭头，是理也不理！
他们的心里其实一开始也在犯嘀咕，觉得老雷太聪明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让陈晋帮自己打工？签字签的太快啦！
正后悔着，结果呢？现在除了在心里打呼：还好还好，万幸万幸之外，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见状，老雷也哭了，却是撒泼的哭法。
原来以为是“3000万”和“5%股份分红”的选择题。
没想到是“有且只有一个正确答案”！
胡亚华见他连脸面都不要了，除了唤来保安把他架走之外，也别无他法。
边上的齐慧川一直都没有说话。
剧情翻转的太快，让他有些来不及思考了，所以一直在苦思着，直到现在才渐渐还原出事情的大概来……
其实从昨天胡亚华的表现来看，他就已经错了。
错在没有正确理解胡亚华的心思。在那个时候，他实际上就已经有决断了。
所以今天才会一大早就跑到公司来，准备今天的事情。
但他还是不懂，胡亚华和陈晋之间的赌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
陈晋现在的面子很大，几乎可以说，整个东江市上上下下，敢不给他面子的人已经极少极少了，少到可能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所以工商局和公证处的人干活很认真，效率也很高，也就半个多小时，收购手续就算办妥了。
只要陈晋把钱转账到位，就可以直接拿到新的营业执照。
听着工商局的人给他解释一些细节后，陈晋点点头，准备领着人离开了。
齐慧川却是看了看胡亚华一个人站在窗口的落寞身影后，朝另外两个大区总监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看好胡亚华，随后追了两步，对陈晋道：“陈总，能聊几句吗？”
陈晋没有任何意外，微笑着应下，跟他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尽管心中还在恨陈晋把天坤公司，把胡亚华折腾成这样。但越是不喜，便越是不愿意露怯。
所以齐慧川还是很客气的请陈晋坐下，而后又给他倒了杯茶水。
陈晋接了过来，直接开口道：“齐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要不我就直接说吧？”
“…………”
齐慧川沉默的点了点头。
陈晋便开始解释起来：“你应该已经猜到，我送来的那份计划方案，是攻心计了吧？”
“…………”齐慧川不语，只是看着他。
见他沉默，陈晋自顾继续道：“确实，天坤公司到今天的地步，是我一手策划的。关于这一点，我没什么可否认的。”
“今天天刚亮，胡总就跟我联系了。他答应了100%出售天坤公司，但是向我提了条件。”
“他要求我，等到收购完成后，将一部分的款子，直接转入到你们几个总监的账户上。”
“因为他知道，他直接送钱的话，其他人或许会要，但你一定不会。”
“于是我告诉他，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直接赠送股份就行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绝对会欣然接受。因为天坤公司到了这个地步，哪怕高层领导，都一定会有人心生退意的，还能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哪怕暂时推诿，装作忠心耿耿的模样，可一旦等到我来收购，等到现金摆在眼前，你们一定都会接受的，包括你在内。”
“我告诉他，别太高估自己的人格魅力了，也别太高估别人的人格了。”
“他不相信，于是我就跟他打了个赌。”
“所以我虽然答应了他的要求，但他也答应了我，在赠送合同里，只赠送里分红权，而保留了处置权，保证事情不会出岔子。”
“结果，你自己也看见了。”
齐慧川听完他的话，恨得牙痒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因为那句“哪怕暂时推诿，装作忠心耿耿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在讽刺他！
可他还是想不透这其中的关键，只能无可奈何的问道：“我会推诿，这不难猜到。可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在最后时刻签字呢？”
718.朋友！
178.朋友！
“我会推诿，这不难猜到。可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在最后时刻签字呢？”
听齐慧川如是问着，陈晋嘿嘿一笑，应道：“我不知道呀！”
“我只知道，现在是你让胡总万念俱寂，不好好看着的话，怕是会想不开呢！”
“你……”
齐慧川怒道：“你就这么喜欢玩弄人心吗？胡总都已经被你逼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肯放过他！”
陈晋直接回应道：“不肯放过他的是你！”
“可别忘了，拿了股份不肯出售的是你，在他肩膀上摆上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他的也是你！”
“我可什么都没做！”
齐慧川一时语塞，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陈晋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然而陈晋却接着道：“就像你说的，我怎么知道你会在最后时刻签字拿下股份呢？”
“我怎么知道，你会跟那个雷总一样，不愿意把股份卖给我？”
“我又怎么知道，你们一个一个的，非要往我的套路钻，拦都拦不住？”
闻言，齐慧川更加沉默了！
…………
陈晋当然不会告诉齐慧川，自己有活点雷达可以探查他们的情绪值和人格评分，还有万策公司那边的谭姿，会对他事无巨细的汇报。
甚至，让谭姿主动去挖那几个大区总监的事情，都是陈晋的主意！
这种种的种种，都让陈晋可以很立体的判断出他们的行为模式。
几乎可以这么说，陈晋有可能比齐慧川自己，都更了解齐慧川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胡亚华要不是目光如炬的挖掘了齐慧川，天坤公司也未必能走到今天。
而且没有了胡亚华之后，也只有齐慧川在天坤公司里最有声望。陈晋需要他来帮自己协调公司里的抵触情绪。
换言之，他需要齐慧川继续留在天坤公司，成为自己的员工，才是最符合未来发展的。
可齐慧川不会让陈晋如愿的。他自己不愿意，总不能绑了用强吧？
但同时陈晋更加清楚的是，齐慧川对胡亚华的这份知遇之恩有多么深的感激。
这份感激有多么深刻，他对自己的厌恶就会有多么深刻。在这种情况下，齐慧川继续留在天坤公司的概率为零！
于是乎，陈晋就只能针对齐慧川下个套了！
之前他还在苦思冥想，这个套该怎么下，结果胡亚华就联系他了。
在得知了胡亚华要给几个高层领导一些股份当作最后的馈赠之后，陈晋立刻就查看了几个人的人格评分，开始分析他们将有可能出现的行为。
在极短的时间里，这个计划就浮现在了陈晋的脑海当中！
所以他才会刻意用语言引导胡亚华，挑起他的猜疑，对齐慧川的猜疑。
只要胡亚华的心中，升起了那么一丝丝的猜疑，这个计划就算成功了。
之于齐慧川，当自己把他心目当中的老板逼得生不如死之后，再让他看见自己小人得志的嘴脸，必然会愤慨，会盲目，会想要报复！
现在还能报复自己的手段是什么？
股份！齐慧川非常了解陈晋想要100%掌控天坤公司的心态。那么这份报复，自然就是拿到了股份之后，不卖给陈晋。
就是要恶心自己！
当陈晋对他有了这样的判断之后，立刻做了一系列的安排。
他先是安排谭姿一大清早就挑了忠诚度最低的老雷，催促他辞职，同时还让谭姿给他灌输了一通“如果万策公司在将来的几年里上市，那么作为高层领导，会有股份分红”这样的概念，作为催促他辞职的原因。
那么今天胡亚华赠送股份之后，面对自己的收购，老雷就很有可能做出不出售股份的决定。
接着，老雷的行为就会影响到齐慧川，促使他按照“报复陈晋”的思维，做出同样的决定。
可是……
胡亚华的心里却已经被陈晋埋下猜疑的种子了。
所以陈晋才会在齐慧川也决定不出售股份的时候，立刻就开口，算是给那粒种子浇水施肥，让它快速发芽，破土而出。
胡亚华原本对齐慧川是有百分之两百的信任。可他在听见齐慧川不愿意出售股份之后，脑子里的思维就只有“陈晋说对了，齐慧川原来也一样。之前的推诿和忠心都是假象。他拿了股份之后，跟老雷一样，为了将来有可能的利益，会继续成为天坤公司的股东，坐等分红！”
这对于胡亚华来说，等于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会给他造成的打击可想而知！
以齐慧川的聪明，一定会立刻就反应过来的，但却为时已晚了！
任何解释，在那一刻，都是苍白的。
…………
…………
见他满脸萧瑟，眼神发木，陈晋就知道，对齐慧川的攻心计，也差不多到火候了。
于是他笑道：“齐总，所以并不是我在玩弄人心。毕竟人心是最不牢靠的东西，我又如何去控制呢？”
“一切的结果，可都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造成的。”
“说白了，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跟雷总一样，无非是个见利忘义的垃圾罢了吧？”
陈晋话音刚落，齐慧川就激动得跳了起来，冲着陈晋喊道：“是你！都是你！是你害得我让胡总伤心了！”
“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为了天坤公司，为了胡总，我可以一分钱都不要！”
他一边喊着，一边还往前走着，越喊越是激动！
但陈晋一句话，就被他省下来的话给噎回了嗓子眼儿里……
“你去问问胡总信不信？”
齐慧川戛然而止，两眼瞪得滚圆，连呼吸都忘了，脸色开始惨白起来！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继续对胡亚华多做解释，正是因为他明白，在彼时彼刻，自己多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只能加重胡亚华对自己的猜疑，继而加重他心中的伤痕！
“呼……呼……”
好半天，憋得受不了的齐慧川才低着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都憔悴了。
所谓“病由心生，积郁成疾”！
他现在这个状态，搞不好就会立刻大病一场。
陈晋却在这时缓缓叹了口气道：“齐总，作为我个人来说，我愿意相信你对胡总的忠心。”
“所以我可以帮你一把，给你出个主意，让你能够向胡总证明，你还是你，并不是见利忘义的垃圾。”
“…………”
齐慧川猛然抬头，惊喜道：“你有办法？”
“有。”陈晋应道，神情严肃。
然而齐慧川在这种心境下，哪还顾得上陈晋是不是又下了个什么套子等着自己去钻？
只要能够向胡亚华证明自己的忠诚，哪怕是恶魔站在眼前，他也愿意听听恶魔的建议。
陈晋放缓了语速，悠悠道：“我不跟你讨论对错，但……胡总他自己……已经放弃天坤公司了。”
“这家公司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却只能放弃。”
“他心里的疼，绝对比你要多。”
“但你还可以不抛弃不放弃！”
“如果你能继续留在天坤公司，把他命名的公司，做强做大，做到全国第一，我想，他自然就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毕竟任何事，等你做到了以后……再开口去说，总是比较有说服力的，不是吗？”
听完陈晋的这番话之后，齐慧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猛然间想起了胡亚华对他说过的话……
“帮我把天坤，做成全国最大，最强的中介公司！”
“就像那张地图上一样！”
“如果陈晋真的能把天坤公司，带成全国第一，那么至少，天坤的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呢，对吧？”
“不，我需要你代替我，亲眼见证这一切！”
“我的梦想，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
…………
恍惚间，齐慧川又想起了，多年以前胡亚华曾对他说过的话……
“慧川，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算不算？哈哈~”
“正经一点！”
“那胡总你的梦想呢？”
“我？呵呵，说出来怕吓到你！我的梦想，是把天坤公司，做到全国第一！”
“……真是个远大的梦想啊！胡总你放心，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了。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真的希望是你陪在我身边一起见证辉煌！”
…………
…………
…………
“如果你累了的话，就让我背负着你的梦想，继续前进吧！”
…………
…………
“我干！但是我不要工资，不要分红，什么都不要！我不会拿你一分钱的。可你必须答应我，天坤公司的名字，永远都不许改！”
齐慧川红着眼咬着牙说道。
“天坤挺不错的，威武霸气，不改。”
陈晋松了口气，露出了微笑。
…………
从齐慧川的办公室走出来之后，工商局和公证处的人都已经先行离开了。
陈晋再走到会议室门口，见胡亚华依然站在窗边，怔怔出神的望着窗外。
两个大区总监都一脸尴尬的守在一边，生怕他想不开……
再怎么说，胡亚华都待他们不薄。天坤公司马上就要改姓了，也算是他们守护胡亚华的最后一点时间。
“胡总。”陈晋轻轻唤了一声。
胡亚华回过神来，见是陈晋，点点头朝两个总监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陈总单独聊聊。”
两人有些担忧的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陈晋迈步上前，递了根烟过去，替胡亚华点上。
胡亚华深深吸了一口，随后一脸愁容，患得患失的问道：“慧川……怎么样了？”
“算是说服他了吧。胡总，说真心话，我挺羡慕你的。像齐慧川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太少太少了。”陈晋有些感慨。
他接着又道：“而且，像你这样的老板，也同样太少太少了。真的，我佩服你！”
对于他的夸赞，胡亚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惆怅道：“这次多谢你了！否则慧川……哎……”
“我这一辈子，能有慧川这样的朋友，其实已经没什么可遗憾了。”
719.起步价：500万积分！
在今天胡亚华给陈晋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陈晋的反应神速，确实已经把所有的计划都安排好了。
但这个计划当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
首先，老雷会不会如他所料想的一般，放弃到手的几千万现金，去追求虚无缥缈的未来？
齐慧川又会不会真的如他判断的一样，会想借着不出售股份来报复自己？
而胡亚华对于齐慧川的信任到底有多深？是不是真的能够被自己挑起一丝丝的猜疑？
这些事情都是无法确定的。
不确定意味着不可控，所以陈晋原本已经咬着牙，准备砸下血本，看一看胡亚华和齐慧川的“实时思维监控”了。
可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胡亚华又打来了第二个电话……
…………
他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当时胡亚华语气中的忧虑：“陈总，我想来想去，有一件事情，只能请你帮忙了！”
“嗯？胡总请说。”
“其实我心里并不恨你。如果换作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上，想必只会比你还要阴险狠辣。所以成王败寇，我输得心服口服。”
“胡总，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是这样的，我希望你能帮我，把慧川挽留住。让他继续呆在天坤公司里。”
“他是一个非常理想化的人，心里有着自己的乌托邦。而那个乌托邦，现在就叫做天坤~”
“如果他脱离了自己的理想国，这辈子……只怕就会因此而荒废了。”
“是我把他带进这个理想国的，现在如果因为我的离开，而导致他的人生悲剧，我恐怕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所以，陈总……我恳求你，帮帮我！”
…………
陈晋不知道自己当时听见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是股什么滋味。
他只知道一点，虽然他跟胡亚华是站在对立面上的，但站在同样身为领导者的立场上，他能够理解，并且也愿意支持胡亚华。
更何况这也不违背他的利益，反而是他原本就想达到的效果。
甚至有了胡亚华的关系在，齐慧川或许能够爆发出更强大的潜力也未可知？
于是乎，陈晋就跟胡亚华之间有了默契。
而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也都是在胡亚华的暗暗配合之下完成的。
包括那滴砸碎成无数瓣的眼泪！
当陈晋看见当时胡亚华的表演时，其实整个人都惊呆了。就冲着演技，起码值好几座小金人呐！
而此时此刻，胡亚华叼着烟，默默看着陈晋，心中也是一阵惊忧，忍不住的背脊发凉，浑身直冒冷意……
因为今天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陈晋早就在电话里已经给他做过推演了。
然后，今天的真实情况，也真的就按照陈晋的推演，在一步一步的进行着！
陈晋算准了每一步！
这太可怕了！
面对这样完全把别人算死在手掌当中的对手，再一次让胡亚华觉得，陈晋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结果。
同样也让他完完全全断绝了东山再起的念头。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或许在房地产行业从青铜时代迈入工业革命后大发展时代的这几年当中，是他，是千墅，是金厦，是海地，是恋家，是万策，是中圆，是吉家这些许许多多人的时代。
但接下来，胡亚华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是属于陈晋的时代了！
…………
诸事已闭，胡亚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去操心的事情了，心情也就放松了下来。
他开口对陈晋笑道“现在想想，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不对。应该说，鬼都没有你恐怖。毕竟，连在人间你都能呼风唤雨……”
“地狱里，又哪比的上人间来的恐怖呢？”
“说到底，最恶是人心呐！”
陈晋翻了个白眼：“胡总，你这就是咒我不得好死，死了以后连地狱都下不了，直接魂飞魄散呗？”
“呵呵。”胡亚华只是笑了一声，并不准备回应。
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将一切都看淡了。
陈晋自然也明白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不过他其实时常也在想，都说因果无常，报应不爽，如果真的有天堂和地狱，自己会不会连地狱都进不去？
两个人就这么愣愣的相对发呆，安静了许久。
直到陈晋忽然咧嘴笑道：“我问心无愧，就算上不了天堂，应该也不至于下地狱。”
“走了，回见。”
胡亚华挥了挥手，没去送他，只是依然默默望着窗外发呆。
怎料陈晋一开门，咕咚一下，一个人跌了半步，冲了进来，想必是之前一直附耳靠在门上的。
齐慧川！
“…………”
“…………”
“…………”
三个人的表情都很尴尬！
经过最先的错愕之后，陈晋耸耸肩，回头道：“这我就没办法了，你自己搞定吧。”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而齐慧川站稳身子之后，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胡亚华，眼神中的意味复杂，难以捉摸。
“你都听见了？”胡亚华蹙眉道。
齐慧川仿佛有无尽的委屈，嘴唇动了半天才喃喃道：“胡总，你联合陈晋，一起骗了我……”
“其实，也不能算骗。”既然被撞破了，胡亚华也就坦然了：“本来意味能跟你一生一起走的，没想到我要半路下车了。”
“你就跟着陈晋好好干，有空常来我家吃饭。”
齐慧川的内心无比的纠结！
其实他很想就此甩袖而去，再也不管那么多烦恼了。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胡亚华为了安排好他的人生，竟然愿意跟陈晋联起手来忽悠自己，他就没办法辜负这份情义！
半晌，齐慧川强行挤出笑容道：“我真傻！竟然跟陈晋说不要他一分钱！”
胡亚华立刻也笑骂道：“什么？你真是个傻雕！不行，得问他要哇！他老有钱了！”
“嗯，真香！”齐慧川苦笑着，迈步上前，跟胡亚华拥抱在一起！
年轻小姑娘的办公室就在对面，能清楚的望见会议室里的情况。
“他们终于冲破世俗的枷锁，摒弃大众的偏见啦！太好了！”
…………
…………
这一次新政的高压确实可怕，才不过短短的几天下来，干江区的四处项目，去化率已经超过了80%，几乎售罄了！
而这四个项目的大卖，也让晋华公司原本最被人诟病的资金流，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否则的话，陈晋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死死的咬着天坤公司不放。
要不然，万一胡亚华答应下来，自己却拿不出钱来收购，那丢人可就真的丢大发啦！
虽说晋华公司的账面上还有超过100个亿的现金，但那都不是陈晋个人的，他不能随意挪用。
一直等到昨天有一大批成交的银行贷款放款到账之后，陈晋才有底气大张旗鼓的找上天坤公司。
这还是得益于他自己就替银行和公积金中心补充了200多个亿的资金，才有这么快的放款速度。
另外，因为有大量的客户是需要使用公积金的，陈晋那点钱，充其量也就是个零头。
所以几天下来，公积金中心就又没钱了。后来是大量的客户采用了上访、投诉以及网络披露等种种方式，才使得省市两级紧急拨了专项款，用于解决公积金的放款问题。
又因为根据规定，公积金针对一手房项目，是必须结顶才能放款的。所以晋华公司这一波只回流了大约60来个亿，还有20多个亿是公积金贷款，没那么快的速度。
陈晋在这四个项目当中，占股60%，在刨除了大量广告宣发费用和公司日常经营成本后，回流的60个亿，大约有55个亿左右的利润。
所以陈晋仅这四个项目，就赚取了33个亿左右。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他先是跟黄赫打了声招呼，然后从晋华公司的账面上，抽调了6个亿的资金到自己的账户。
再以个人的名义，转账到天坤公司的账户里。
至此，他收购天坤公司的计划，终于算是完成了！
而就在电脑页面现实汇款成功的一瞬间，手机“叮”的一声响了！
是活点雷达的提示！！！
陈晋一惊，活点雷达已经很久没有给过自己提示了。
他连忙打开查看，只见屏幕上显示着：“完全拥有一家房地产企业，已触发全新企业主模式！”
“是了是了！”陈晋恍然大悟的想着：“自己以前所有的公司，全都是占股。哪怕是股份超过50%，具有决议权，却也不是完全拥有。”
“只有天坤公司，是自己出于另外的一些考量，所以一定要完全掌控，才想方设法100%完全控股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之前活点雷达在兑换了自由选定目标的功能之后，就没有再显示下一级功能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因为如果仅仅是用于成交客户的话，那些功能已经完全能够应付一切情况了！”
“只有等到自己独资拥有一家公司，才触发了全新的模式！”
陈晋的脸上喜不自胜，连忙点击“功能”列表，想要查看新功能……
结果却见屏幕上显示着“积分不足，无法查看新功能！”
“下一级新功能，须500万积分兑换，请赚取足够积分！”
5……
500万？
陈晋瞪圆了眼睛，惊讶的大吃一斤！合不拢嘴！(*°°*)
他清晰的记得，上一级功能，仅仅只需要20万一方，总共40万积分就可以换取了！
然而现在，在全新的模式下，起步价就是500万积分！
那可相当于500个亿的成交金额啊！
眉头已经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陈晋陷入了思考……
720.海外寄来的快递
陈晋倒不是纠结于在这个全新的“企业主模式”下，仅仅第一个新功能，就昂贵得超乎想象。
事实上，对于活点雷达的尿性他已经摸得很清楚了：雷达出品，必属精品！
只要是活点雷达的功能，就没有一项是废的，一定会有其在特定情况下的作用。
但是……
500万的积分，500亿的成交额！
要是照这个节奏下去，随便升级一两个功能之后，怕不是需要的积分就要高达几千万？
那就是几千亿的成交额啊！
见鬼了！全世界范围内哪有这么大的生意让他去做？恐怕就算是bill大叔也达不到这个级别吧？毕竟他的总资产也不过几千亿而已。
所以……一定不会是这样的！至少不会这么肤浅！
“企业主模式……？”陈晋想着想着，忽然对这个称呼有了一些想法。
所谓企业主，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最基础的，一单生意一单生意这样去成交了。
身为一个企业主，更加重要的，应该是在战略决策上，把控风险，压缩成本，提高利润。
说白了，就是从打工仔变成老板的差别。简单的一个身份转换，所需要的不仅仅是自身思维的转变，更是眼光格局上的提升！
而且，就国内的基本国情来说，有一种人，企业主是不能不打交道的。
那就是……
体制内的朋友们！
毕竟所谓有特色的涩会主义市场经济，妙就妙在这个“有特色”上面。
“会不会是……？”陈晋感觉自己有些分析到关键点了。
既然活点雷达的目的，是让自己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就会把自己往根源上去引导。
于是陈晋点开了“其他功能”页面，随后就看见了变化！
原本的那些功能，都发生了变化……
实时思维监控：可实时监控目标思维，100000积分/次！
进阶：500000积分/永久！
……
最佳业务方案：可自动生成收益最高的业务方案，100000积分/次！
进阶：可自动生成最符合企业利益的业务方案，500000积分/次！
……
行情变动预告：可提前预知未来一定时间内的行情变化，100000-300000积分/次！
进阶：可设置条件获取需要的行情预告，1000000积分/次！
……
最有利结果导向：可将事件导向最有利结果，100000积分/次！
进阶：可将事件导向需要的结果，500000积分/次！
…………
所有的“其他功能”，在原本的基础上，都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就连曾经只需要10000积分的“直接匹配目标房源”和“直接匹配客户”，在进阶以后，也变成了二合一的“直接匹配最佳合作伙伴”。
只不过所需要的积分，也从10000积分，变成了100000积分！
…………
…………
“要是从这个角度去理解活点雷达这个‘企业主模式’的话，积分大幅度提高的原因，一方面是功能变得更加强大且符合实际需要了。”
陈晋继续在想着：“但另一方面，也等于在慢慢限制我使用活点雷达的次数。或者说是……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使用！”
“确实，随着自己能力和实力的渐渐提升，对活点雷达的依赖只会越来越小。”
“甚至可以这么说，以自己目前所掌控的资源和信息，东江市以内，几乎已经找不到什么人，能值得自己特意用活点雷达来针对他了！”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了。”
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陈晋的盲目自信。
从他的自身能力来说，虽然时间才过去这么短短的几个月，但他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学习。
现在的陈晋，实打实的真本事，在很多方面都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除了一直都在学习的外语，建筑学、经济学、统计学，甚至是社会心理学和哲学等等。
他的所学庞杂，却也扎扎实实的被他所吸收，变成了自己的东西。虽然不可能达到考取什么学位的程度，但以他的思考能力，这些东西全部都将消化到实际的工作中。
而在这些以外，这段时间来挣扎在那么多的人和事当中，也让他的经历、阅历有了一个几何倍数的增长！
不说别的，光就是他今天针对齐慧川而下的套子，如果不是有足够的理论知识和对人心、人性的深度解析，一般人哪有可能想出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在既符合自己利益，又守住底线的情况下，去扭转一个人内心的决定？
刚才齐慧川给他发来短信，要求了高额的薪水就是证明！
所以陈晋已经完全有理由自信了。
而活点雷达或许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在刻意的削弱对陈晋的帮助。
得到的帮助少了，自然也就逼得陈晋只能更努力，同时也更小心谨慎的去面对每一件事情了！
更重要的是……
陈晋自己的计划！
他送到胡亚华那里的“版图”可不仅仅只是用来攻心的，而是真的准备那么干。
实际上，那是陈晋对自己事业的一个长远规划！
不单单是已经收入麾下的天坤公司，包括晋华公司和晋房网，还有万基建筑公司和华策房地产代理公司，都是他要带出东江市，冲出楚南省的企业！
甚至有一天，他还要走出国门去！
可想要做到这一步，肯定会跟体制内的那些朋友们，有越来越多的交集。
级别……也会越来越高！
到了那种情况下，哪怕活点雷达的功能再昂贵，也必须要使用了。
这就像是等价交换一样，级别越高的人，难度越大的事，所需要的价格也就更高了……
“娘希匹的！”陈晋兀自笑了：“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呀！”
吐槽过后，陈晋就放宽了心，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现在他的心境早已坚如磐石，哪有那么轻易会波动？
既得之，则安之嘛。
更何况，还有开心的事情不是？
如是想着，陈晋就露出笑容，美滋滋的看起了积分获取统计！
干江区的四个项目大卖，晋房网的上线，还有万策公司销售代理部的业绩，全部加起来，给他带来的积分可是多得不得了哇！
四个项目的可售面积是110万方，目前的均价是20000/平方米。
而在这几天里，去化率已经超过了80%，销售总额达到了176个亿！
所以光这一个方面，就给陈晋带来了176万的积分！
…………
而晋房网在接入了万策公司的渠道之后，所爆发出来的潜力更是让陈晋自己看了都有些心颤！
一直以来陈晋看重的都不是金钱这么肤浅的利益，而是活点雷达的积分。
所以他才萌生了建立销售代理部的念头，进而又诞生了“代理销售、电子分销”这种划时代的金点子，直接开创了一个行业细分市场。
一个暂时还没有竞争的行业，一个暂时被晋房网垄断的城市，其中带来的收益，就只能说是恐怖如斯了！
从3月3号正式上线，同时宣布了让所有人的疯狂了的“分销商”方案之后，到今天才是第五天。
而在这短短的五天时间里，除了万策公司之外，其他公司的注册经纪人达到了5000余人。
在这5000余经纪人的努力下，晋房网的总成交套数就占到了东江市新房总成交套数的10%，平均每天600套左右，成交平均面积为90.23平方米，成交均价为18500/平方米！
总成交额，高达60个亿！
虽然现在的成交额还没有那么高，甚至还不如干江区的四个项目。但是干江区的四个项目已经快卖光了，而晋房网则是才刚刚在起步阶段。
随着注册的经纪人越来越多，以及市场的逐渐活跃，这个数字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而且增加的幅度，也不会太小！
这便是恐怖的地方了！
试想一下，如果陈晋把晋房网做强做大，真正布局全国之后……
每天会有多少成交额？
每天有会给他带来多少积分？
陈晋忽然觉得，从这个角度考虑一下，就能理解活点雷达的功能，兑换所需要的积分为什么会暴涨了！
那完全是因为，自己现在已经迈过了创业阶段，开始走向一个恐怖的爆发期了。
就像是马爸爸从最初的濒临倒闭，到上市以后跻身全国首富，迈入世界富豪榜一样。
再者陈晋的积分跟资产可不一样，他需要的不是赚多少钱，而是需要成交！
计算起来的话，晋房网成交的60个亿总额，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截留了0.5%作为渠道佣金而已，不过区区3000万。
只能算刚刚才开始回收成本，赚取利润。
而且这笔钱依然大大的不够，因为陈晋已经打定主意了，晋房网的发展自己只会给到资源上的铺筑，而不会进行资金上的灌溉。
看着仅仅两方面的生意就带来了236万的积分，陈晋忽然觉得，500万的积分也不算那么遥不可及了！
当然了，这一切还得看他是不是能够真的继续壮大自己的产业。
在这两项大头之外，则是万策公司的销售代理部。
在3月1号新政公布之后，自3月2号到今天是六天的时间。
其总成交套数占到了东江市新房总成交套数的15%，平均每天900套左右，成交平均面积为90.46平方米，成交均价为17600/平方米，总成交金额为85个亿左右！
这便又是85万的积分了！
至于4分区成交的5个亿总额，都已经变成了蚊子腿了……
陈晋看着原本遗留的积分，在加上这段时间赚取的326万积分，总共剩余积分，笑得合不拢嘴！
100个亿！只要再有100个亿的成交额，就可以存够500万积分了！
对于活点雷达的全新功能，陈晋非常的期待……
“笃笃笃！”
就在陈晋乐不可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他起身打开门，却见孔阙拿着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快递道：“陈总，海外快递。”
她说着，也有些好奇。陈晋从来都不会在网上购物，平时一个快递都没有。
今天这个海外快递，有些特殊。
“终于来了！”
陈晋一挑眉，接过快递后，又关上了门，从抽屉里拿出裁纸刀，小心的开始拆封……
忍不住开个单章，一些心里话，麻烦大家进来看看。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求订阅的单章！
理由如下：
月初的时候，我说过想在2019年之前，把本书冲到200万字。
这不算什么flag，只是我个人给自己制定的目标罢了。
毕竟当时差40万字左右，而我的好基友老鹰上个月干了60万字，我只是想要追赶一下他的脚步，并且锻炼一下自己真正的爆更能力。
然而……
现在本书才184万字。距离200万字，还有16万字。
也就是说，我如果想完成对自己的要求，接下来的每天需要更新2万字。
………………
不得不说，任务非常艰巨啊！
虽然可以找到很多理由，毕竟追到这个阶段的读者，都应该明白本书虽然不至于说有多么的高深或者发人深省。
但是总体的剧情，我自认为还是可圈可点的，不是单纯的小白文那么肤浅。
所以为了保证剧情基本的趣味性和可读性，以及不会有太大的前后文bug……
结果就是，字数越多，码得越慢。
。。。。
可……
我还是想尝试一下。在元旦节之前，干到200万字。
因为这本书就像是我的活点雷达一样，给我带来了收入，带来了新朋友，带来了成长！
我不想愧对自己的心血！
。。。。。
正好，起点搞了个爆更的活动。
封顶的2万我是肯定挑战不动的，这个要面对现实。更何况是要持续到下个月7号。
所以我挑战了15000字。每天！
但是…………
但是…………
也不知道是断推荐的原因，还是最近剧情真的很渣？
我稳定了半年，从未下降过的均定和追定，都开始出现下滑了。幅度还不小。
到今天，均定已经下滑近200了，追定更是下滑到了不足1000。
这对于原本近5000均定，追定2000的书，是不可想象的断崖式下跌。
我……真的非常恐慌！
因为这本书是我目前仅有的收入来源了。
是好多人转了盗版？还是养书的太多了？或者是弃书的太多了？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经过这本书的锻炼和积累之后，如果我现在重新开一本书，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会比这本书写得更好。
会有更好的成绩，更高的收入。
甚至实际上我已经开始构思新书的一些方向了。
但是……
还是但是……
面对数据下滑，以及绝对会随之而来的收入下降，
我是不是要面对现实，去争取更高的利益，还是把我想写的东西，真正的完成？
事实上，我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认识的作者里，绝大多数都劝我，反正这么多字数了，哪怕匆匆烂尾，每个月还是会有不少钱的。
毕竟字数上来了，本身又是精品书，有吃老本的资格，大胆开新书吧。
我得承认，我真的犹豫过！
但是我的心告诉我……
这本书，我真的还有想写的东西。
这是我真正从事过，有过深入了解的行业。
那么多的内容还可以写，并且我现在还在继续为自己充电。
为的，只是想把更好的呈现给大家！
如果我真的在这一步停下来了，或许下一本书会更好，会有更多的收入。
但一旦那样，我就把自己弄丢了！
我曾经弄丢过自己好几次了，这一次，就是死，我也要抱着本心去死！
都说作者UU小说的主角，代入的往往是作者本人，传达的也是作者本人的三观。
对于我来说，我觉得至少在这本书里，是的。
就像陈晋一样，他是一个会为了实现自己梦想，拼了命去努力的人。
不眠不休，哪怕晕倒在办公室里，也要拼搏！
虽然有一些扩大化戏剧化的成分，但我也一样。
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真的一直在努力。哪怕成绩并不尽如人意，但我没有放弃过！
我也像陈晋一样，想要，也必须要，死死的踩住一条底线！
那就是……这个故事真的还没有写完！
我们的主角，还要进军东海市，北上首都，南下深港，还要布局全国，走向世界。
我真的像让主角成长到书中世界的顶点！
便是一览众山小了！
我坚信，我也会走到那一步的！
我一定会证道封神！我不相信现实会愧对任何一个真正付出努力的人！
所以我做了一个有些理想化的决定，有些沙雕的决定~
那就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我心里的故事写完！
哪怕……
最后有可能会粉身碎骨呢？
如果没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哪来的花香清如许？
于是，我在此，再次深切的恳求各位
如果真的觉得本书不够好，那么没关系，离开吧。
毕竟我知道没有任何一本书可以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但如果~
如果你是一位盗版读者，我希望你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给我一些订阅。
如果，你是一位养书的读者，也希望打开自动订阅，让我知道真的还有很多人在支持我。
如果，你是本书的忠实读者，那么帮皮卡丘一个忙，让更多的人知道它吧。
我，貔蚯，需要你们的支持！
请帮我一起，保护自己的本心！
感激之情，无以为报！
以上
写于2018年12月24日 05:31:48
721.往前迈一步！（拜谢各位！谢谢！）
陈晋拆快递的时候，下刀很小心，生怕损坏了里面的东西。
这件东西价值不菲倒是其次，关键在于对他有很重要的作用！
等他拆完包装后，快递也露出了全貌：一只非常厚实的盒子。还有厚厚的一叠资料。
陈晋拿出盒子里的东西，认真看了看，然后按照全外语的资料，一步一步的操作起来，随后欣喜的发现，效果比他想的还要完美！
如此一来，就解决他一个大问题了！
等陈晋再次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边上的人都看向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正好在茶水间的孔阙诧异的走过来问道：“陈总，你……近视了？”
她看着陈晋戴着的眼镜问道。
“算是吧。”陈晋笑呵呵的扶了扶眼镜，还有些不适应。镜片比较宽大，加上粗厚的镜框，架在鼻梁上太久的话，会比较累。
随后他眨了眨眼，一个界面立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同时还可以通过设置好的特定的眨眼频率，加上口袋里一个类似手机键盘的遥控器来进行操作。
其实陈晋的视力没有任何问题，眼镜是平光的。但这就像是电影里的特工似得，从外形上，跟普通的眼镜没有任何差别。
甚至就算站在陈晋身后，也不会看见任何画面。因为画面不是显示在镜片上的，而是通过视网膜投影，直接呈现在眼前。
这是陈晋在网上扫论文的时候，偶然看见的一个全新科研成果。
视网膜投影的技术并不算太稀罕，在现代来说已经算不得多高的科技了。
但任何技术设备，想要把它缩小到一定程度，难度却是极高的，几乎是呈几何倍数递增。
所以这项技术也只是一个概念技术，完全没有办法进行量产，毕竟对一般人来说，似乎也不具备实用性。
更何况，价格极其高昂！
但对于陈晋来说，这项技术可就意义非凡了！
在几次面对吴青山的时候，他其实都很想拿出手机来划拉，实时监控对方的情绪，或者探查他的思维。
可在那种情况下，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陈晋一看见这个技术之后，就主动联系了国外的这家研究中心。
他给这家研究中心以私人名义捐赠了200万刀，委托对方为他量身定做了这副眼镜。
如此一来，就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使用活点雷达了。
而且此时此刻陈晋看着面前的孔阙，惊讶的发现，活点雷达的界面在投影到自己眼前时，发生了变化！
界面不再像是手机上那样刻板了，而是变成了信息丰富的实时数据，那些是孔阙的情绪值。
随后陈晋又看向了不远处办公室里的贾琼，只见他正伏身在桌子面前，聚精会神的工作着。
而活点雷达显示的数据，也立刻就转变成了贾琼的各项数据。
陈晋试着按动了口袋里的遥控器，还可以挑选各项功能，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啧啧啧，太完美了！”他不由自主的夸赞道。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孔阙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一身普通款式的职业装，然后白了陈晋一眼，转身离开了。
陈晋没注意到这些，只是顾着高兴了。
自从他注意到了活点雷达的这个缺陷之后，考虑到在将来很有可能会和一些更加厉害的人面对面，必须要随时能够使用活点雷达才行。
现在好了，有了这副眼镜，就不会再受到场合的限制了。
“这一千多万，花得不冤。”陈晋笑了笑，关掉了投影，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
他没有摘下眼镜，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要尽快去适应。
到了下午一点左右，工商局派人送来了天坤公司的营业执照，属于陈晋的，天坤公司的营业执照。
拿到了执照后，陈晋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接着拿起手机，开始把几个主要高层管理召回到公司里。
“既然已经到了现在，那么这件事情也该做了。”他如是想着。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所有人就齐聚在会议室里了。
负责管理万基建筑公司的贾琼，负责管理华策房地产代理公司的施杰，负责管理晋房网的臧军，以及管理着晋华公司和天坤公司的陈晋本人。
除此之外，还有海盛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周立海，天坤公司的营运总监齐慧川，以及晋华公司的另一个大股东，黄赫。
这还是齐慧川第一次真正接触到陈晋手底下的这群人，以前他们都只不过那些消息上的名字而已。
所以一开始齐慧川还有些拘束，但是当陈晋正式向众人介绍他之后，大家对他都显得很热情。
可尽管齐慧川也随之松弛下来，却敏感的从众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气势……
没错，是气势！
坐在那笑眯眯，看着很随和的黄赫自不必说。本就是楚南省知名富豪的他，哪怕笑得再随和，齐慧川也不敢小觑。
但除了他，其他所有人，真要说起来，原本的企业或者说现在的实力，也并没有比以前的天坤公司就高出去多少，但他们坐在一起，却自然流露着一种信心满满的姿态。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晋！
要不是陈晋把他们捏在一起，形成现在的局面，他们任何人拎出来单打独斗，齐慧川都丝毫不惧。
陈晋就像是耸立在他们背后的大靠山一样，让他们做起事情来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只需要拼命的往前冲就行了！
没见就连站在坐在身边边上充当记录员的孔阙，看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任何忌惮的意味么？
对于自己这个“新人”，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就是在说，你既然进来了，就老老实实干活。
只要听话，自然有赏。
但要是不听话，哼……
蓦然，齐慧川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词……
同心同德！
是了，晋华公司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光景，除了陈晋的能力外，他的个人魅力和凝聚力是根本原因之一。
“好了，大家都认识了，下面我宣布一件事情。”陈晋抬抬手道，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等着他的下文。
接着陈晋继续道：“晋华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很好，所有方面都在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所以我觉得是时候重新规划一下咱们的经营架构了。”
他顿了顿，又道：“晋华公司和万基公司以及华策公司，还有晋房网，虽然我都有股份，但相互之间，依然还是以合作为基础在经营的。”
“这样的经营模式有利有弊，不过总的来说，以合作为基础，还是给几家公司之间带来了很多的不方便。”
“所以我决定，成立一家集团公司，对几家企业进行统筹管理。”
闻言，在场的人都微微错愕……
黄赫最先开口道：“小陈，成立集团公司这一点，我没有意见。不过你现在这么做，是对下一个阶段，有计划了吧？”
陈晋点点头笑道：“没错。”
“是要准备上市了吗？”黄赫有些担忧道。
这是他最害怕出现的局面。因为集团一上市，虽然以目前的势头和经营状况，立刻就能够在资本市场中获取巨额的资金。
但资金一多，却是一把双刃剑！
用好了，可以披荆斩棘，开拓出一片大好江山！
但更多的掌门人……目的却往往是套现！
陈晋现在掌握着晋华公司60%的股份，可以想见的是一旦上市，这60%的股份会膨胀到什么程度！
到时候陈晋只要来个抛售，说不定立刻就能拥有上千亿的身家，潇潇洒洒的享受人生去了。
而晋华公司，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么他不惜以自己几十年的累积作为抵押，砸进来的将近300个亿，也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这300个亿说不准能换回来600个亿，但那离他的目标还是太远了！
他要的不是这种短期的利益，他想要的，是老黄家真正的崛起！
所以，黄赫最担心的是……陈晋的志向也就到这了。
陈晋闻言，笑了笑，反问道：“黄总不希望上市吗？那个是捞钱套现的好机会呀！”
“…………”黄赫的表情有些凝重起来。
结果陈晋却哈哈大笑：“放心吧，黄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对资本市场没什么兴趣。至少，暂时还没有什么兴趣。”
“你这说话大喘气的，是要吓死我？”黄赫无奈的应了一句，但心中却安定下来。
其他人都是露出微笑，只有齐慧川一头雾水。
做企业的都想上市，因为那意味着爆发性增长的财富啊！更何况晋华公司的经营状况这么好……
在他看来，最渴望上市的，难道不应该就是陈晋与黄赫吗？
这时陈晋笑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接下来，我们的脚步会迈的比较大，但不是指上市！”
“我们要打垮金厦集团，彻底成为东江市，乃至整个楚南省的行业龙头！”
“然后，全军出击！进入东海市！”
陈晋的话说完，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坦然和期待的表情来，没有兴奋。
就好像他说的话，是理所应当的，是合情合理的，是必然会发生的。
齐慧川甚至怀疑陈晋哪怕说：“我要在几年之内成为世界首富”，他们也会是这幅表情。
盲目信任，不讲道理！
“一群狂热分子啊！”齐慧川在心里感叹着，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激动起来！
尽管从会议室的气氛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热烈。但他就是激动……
因为，所谓“全军出击”，必然也包括天坤公司了！
“孔阙，筹备一下新闻发布会吧。”陈晋叮嘱了一声，孔阙点头应下。
会议的时间很短，远没有齐慧川习惯的长篇大论，和拿鸡汤鼓舞人心。
与其说是会议，倒不如说是个通知罢了。
于是走出会议室之后，齐慧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时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齐总。”
回过头来，是施杰。
这群人里，齐慧川也就跟他算是老相识的，于是笑应道：“施总，好久不见了。”
施杰给他发了根烟，笑道：“不适应吧？”
“没有的事。”齐慧川想解释，施杰却摆摆手：“不用忽悠我，我一开始也不适应。”
“哪有这样当领导的，是不？”
齐慧川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施杰还是笑道：“慢慢你就习惯了。就像我一样，以前叫他小陈，现在叫他陈总。”
722.紧张的期待！
闻言，齐慧川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想起了那个著名的梗……
“想当初叫人家小甜甜……”
施杰似乎也想起来了，自己也笑了，接着道：“其实关于收购你们天坤的时候，啊不对~现在是我们天坤了。”
他佯装口误，实际上却在提醒着齐慧川……
现在的他，已经是陈晋的员工了！
实际上他不提醒，齐慧川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今天既然愿意来，就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施杰继续道：“这事情，陈总是跟我商量过的。因为进军东海市场，他准备拿华策公司和天坤公司打头炮！”
“所以你也不要太抵触，毕竟在这里，留给你发挥的空间会更大！”
“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观念转变过来，做陈总的敌人，很惨！”
“但是做他的朋友，很幸福！”
齐慧川忍不住问道：“那你跟他……是朋友吗？”
“你不是得管他叫陈总吗？”
他这话就已经有些刺耳了，但施杰却毫不在乎：“我跟他肯定是朋友，这一点我百分之百的确定。至于我怎么叫他，我乐意呀！”
说罢，他拍了拍齐慧川的胳膊就离开了。
陈晋的办公室里，黄赫跟进来关上门，随后问道：“小陈，我刚才好像没听见万宇公司的名字？”
“而且，你似乎也没有通知祁旭光？”
“是不是……不准备带他们玩了？”
…………
陈晋耸耸肩：“怎么带呢？既然我们要吃下东江市，那么我们的立场实际上跟金厦集团一样，是跟千墅集团站在对立面的。”
“不过，蔡鸿飞帮过我很多。我不介意让他分一杯羹。可引狼入室的事情，就没必要了吧？”
黄赫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陈晋的这番言论。
至于是不是过河拆桥？
呵呵~没有卸磨杀驴就算很仗义了！
“对了，还有件事情。”黄赫有些尴尬道：“小冕他……今天已经从万策公司辞职了。”
“这事我知道。”陈晋应道：“你让他来找我吧。我有工作安排给他。”
黄赫一喜，道谢离开了。
陈晋笑了笑，摇摇头。
也就过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黄冕就兴冲冲的跑到了晋华公司，进了陈晋的办公室笑道：“老大！”
“别咋咋呼呼的。”陈晋没有笑，而是板着脸道：“坐。”
黄冕一愣，瞬间收起了笑容，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陈晋的对面，心中有些打鼓。
他知道，自己没有跟陈晋提前打招呼，就擅自辞职了，可能会引起陈晋的不悦。
但是他确实忍不住了！上个月他已经做到全公司第一的业绩了，可是陈晋依然迟迟没有动静，这让他百爪挠心般的难受。
所以，只好让自己的父亲来开口了……
“说说看吧，怎么想的？”陈晋放下手中的笔，认真问道。
黄冕想了想，应道：“老大，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
“就像你当初一样，不也是做到了全公司第一的业绩之后，就入股了海盛房地产吗？”
“现在我也是全公司第一了，跟你当初，一样……”
陈晋的眼神冷了下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入股海盛的时间的？”
“额~”
黄冕心中大呼失策！
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我父亲跟周总吃饭的时候，我在边上听见的……”
“喔？是吗？你爸还跟周立海吃过饭呢？呵呵~”陈晋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老大，你千万别误会啊！我爸只是……担心……所以了解一下情况。”黄冕说完这句话，咬了咬牙，又接着道：“毕竟你不太喜欢做解释，只给结果。”
“我爸他只是……只是……”
他说不下去了。
虽然说自己的父亲跟周立海吃顿饭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他自以为很了解陈晋，想当然的觉得，陈晋会朝着不太好的方向去怀疑！
然而陈晋却忽然就笑了，揶揄道：“你以为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黄冕瞬间无语。
陈晋接着笑道：“别把我想得那么狭隘。是我亲口答应过你，只要你做到全公司第一的业绩，就让你来帮我。”
“之前一直没提，是因为有好多事情还没安排好。而且，当时项目销售情况还不明了，想做任何事资金都不够。”
“不过现在晋华公司已经准备成立集团公司了，所以我身边需要人手。”
黄冕惊喜道：“那老大你是答应了？”
“我像是在忽悠你的样子吗？”陈晋转而认真道：“但你记住，其实你还可以自信一点的！”
“完全没必要通过你父亲。就像你自己说得一样，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明白吗？”
黄冕长舒一口气，郑重其事道：“明白了，老大！”
“那我……接下来做什么？”
陈晋微微一笑，在便签上写了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后，递给黄冕道：“你去找到这个人！找他聊天，跟他成为朋友，了解他的项目，跟他合作，给他投资！”
“这人是谁啊？”黄冕皱眉看着便签，很是诧异。
“你照做就行了。”陈晋道：“总而言之，这一摊子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一个人管理了，资金、资源，要什么给什么。一会我就会认命你为晋华公司的副总经理。不过至于最后能做成什么样，我等着看你的成绩单！可别让我失望喔！”
黄冕一怔，点点头应道：“我明白了。”
说罢，他也没拖泥带水，转身就离开了。
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多，要找个人的时间应该还是够的，更何况陈晋直接就给了电话号码。
不过黄冕下楼之后，并没有打算直接拨打电话。
几个月的中介生涯下来，让他明白任何人对于陌生电话，都会有一定程度上排斥的。
所以他需要换一个方法。
在马路边张望了一会，黄冕笑了笑，看见了一家万策公司的门店就在不远处，便朝那边走了过去。
辞职是今天刚刚提交的申请，所以他此刻还穿着万策公司的工装。
刚进门，里面的经纪人们还以为只是来借钥匙的同事呢，一个个热火朝天的打着电话。
这个月的行情，不抓紧可就太可惜了。
但黄冕走到后区，没有找钥匙箱，而是朝一个经纪人礼貌道：“你好，能借用一下电脑吗？”
“别闹别闹，忙着呢。”那经纪人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清了他的工牌。
南都公寓店，店长，黄冕！
“你是黄总？”经纪人瞪圆了眼睛。
“呵呵，是我。”黄冕点点头。
“不好意思！请用请用！”经纪人连忙起身。黄冕现在在万策公司里，也是好大的名气！
除了当初的陈晋无法逾越外，现在就是他的时代了。毕竟刚刚拿了公司第一的业绩，正被树立成典型呢，谁不认识？
不过还不等经纪人说些什么，黄冕已经查到了自己需要的资料，道了声谢又离开了。
…………
中介公司的经纪人拿到陌生人的电话号码，第一反应就是先看看系统里这个人是不是已经被录入了，是在被其他人越看中？还是被放弃？又或者已经成交了？
黄冕也不例外。他是希望能从万策公司的系统中，碰碰运气，试着对黄冕给他的名字做一个了解。
结果，真的被他找到了。
这个名叫“章遥”的人，是个买房的客户。而且在几年里有好几条成交记录，还都是客户，显然是个有钱人。
黄冕刚才仔细看了一下，他最后买进的一套房子，就是在自己的老大陈晋的手里成交的。
“可老大为什么让我找这个人呢？”黄冕有些不解。
陈晋不会是无的放矢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是想着，黄冕又试着用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章遥的手机号码，却一无所获。
接着他又搜索了一下章遥的名字，才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章遥获得2010年it先锋人物奖”
“章遥获得2010年全球网络信息安全大赛冠军”
“章遥受邀参加2011年互联网安全论坛”
…………
都是一些某家公司内部的新闻通报，这家公司叫做“鼎宝科技公司”，位于听涛科技园区里。
“做互联网的？”黄冕有些明白过来了。
晋房网刚刚上线，或许是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他如是想着，趁着下班之前，便朝着听涛科技园赶去了……
而此时此刻，陈晋却在看着黄冕的位置变化，笑道：“还挺机灵的。”
随后他就没再去管了。
章遥的叫车软件确实是划时代的创意，在陈晋看来是具备无限市场潜力的。
但很可惜的是，自己管的事情实在已经太多了，再也没办法分出精力去找章遥合作。
不过黄冕却正合适。现在的他，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了，能力足够，同样也有无限的冲劲！
把这事情丢给他去做，一方面是继续锻炼他，而另一方面嘛，如果成功了，还可以为自己增加一大块积分的来源！
把黄冕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他又拿起了手机，给齐慧川和4分区的几个店长们都打了电话，安排他们尽快辞职，然后入职天坤公司。
虽然他不否认天坤公司之前是成功的，但之所以被万策公司压着打了这么多年，必然也是有其原因的。
有万策公司出来的人，带着新的理念，新的思路到齐慧川的身边，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帮齐慧川扩展思路。
毕竟天坤公司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了，很痛苦的一点就在于，自己亲手把它搞得一团糟，现在又要一点点把他纠正回来。
不过陈晋也并不担心，要扭转天坤现在的颓势并不难。
明天自己就会宣布将要成立集团公司的消息了，这么一来，天坤公司跟晋房网就自动成了一家人。
一方面可以安稳已经所剩不多的经纪人的情绪，遏制离职的势头。
而另一方面，他还有另一件事情，想要在明天的发布会上来完成。
如是想着，他唤来了赵西柱，问道：“老赵，我让你帮我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陈总你放心吧！”赵西柱笑道：“上次那么大的广告宣传我都完成了，就这点，小事，小事！”
“那就好！”陈晋点点头。
一想到明天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就连他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却又是如此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