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荀攸之策
公孙瓒默默回营,神情不渝,刘备和公孙范过来,见他神情,心下疑惑,“伯圭,袁本初难为你了?”
公孙瓒看着刘备,“玄德,袁本初没有难为我,是你难为我了。你是不是不想和程文应交战?”
刘备心里一惊,却没有丝毫犹豫,显得很真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程文应权倾朝野,擅杀忠臣,这都是风言风语,我想见他一面,看看究竟是他变了,还是谣传。”
刘备果然是了解公孙瓒性格的人,这番果断的回复,让公孙瓒本来的怒气都消了不少,闻言冷哼,“我是一定要除掉程文应,不管你怎么想。国仇不成立,那就只报私仇。若是谣传,你会怎么办?”
刘备显得很纠结,“一方是师兄,一方是师弟,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要不我就留守营地吧,无论关于他的这些是真是假,我都不插手如何?”
公孙瓒眉头舒展了,“好,那你就带着你的两位弟弟守好营寨,不要出兵,我与袁本初等人已经说好,他担忧我们给他们造成威胁,我也怕他们卖掉我们,只要你们能够守在营地不出兵,我奋力作战,就会齐心协力,共除程贼!”
刘备嘴角一抽,虽然这个决定两位义弟可能都不喜欢,但也只能这样,公孙瓒才能够放心把自己留在这里,不然肯定只会把自己驱逐出去,让自己回幽州。
既然说服刘备,公孙瓒带着公孙范、公孙越、单经、严纲等人,前去袁绍大帐,吕布王匡等人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众人看过来,公孙瓒点头,“我的师弟玄德足以信任,但他不适合出去作战,那就留他在营地,不准他出战就好。与程允作战的事情,交由我的亲信和你们即可。”
王匡想说什么,被袁绍打断,“好,就这么办!”
打开地图,众人围了上来,“程允的军队只是占据了孟津,没有向周围扩散的打算,孟津北部的跑马铺,也就是我们斗将的地方,是他们触角最远的地方。”
指了指两边,“孟津周围有河,大河与济水,但由于现在是春天,今年又少雨,所以水攻是不可能的。但伴随而来的好消息,就是河水浅,容易渡河。”
“看看这里。”袁绍指着孟津东北,“温县,在于野王的正南,是全河内距离孟津最近城池,只隔了一个济水,我们要派兵到那里,用作突袭。”
袁绍扫视了一眼,吕布自告奋勇,“温县?听起来不错,我去吧。”
袁绍点头,“先
不急,我们继续探讨战术,这场战斗,我们不能败,只能胜,还要大胜,才会有机会除掉程文应,解救陛下。”
又敲了敲孟津西北的城池,“河阳虽然离孟津比较远,但一马平川,没有河流与丘陵的阻碍,可以直接顺着大河沿岸,直击孟津。这条线,需要急袭。”
公孙瓒没等他扫视,自己站了出来,“我白马义从擅长急袭作战,麾下士兵们耐力很好,精于骑射,这个任务交给我来吧,一定不会出问题。”
袁绍点头,“剩下我麾下三万人马,和文节麾下五千弓箭手,公节麾下混合军团五千人,合计四万,西进跑马铺,与程文应正面作战!”
程允这边回到营地,吃过午饭,也开始把众人聚集起来,探讨解决袁绍的问题。
程允看了看众人,心下欣慰,谋士武将,都是一流啊!
原本就在北线的张辽张杨于禁乐进韩当五员大将,谋士董昭;东线支援而来的黄忠华雄褚燕张晟李乐胡才六员大将,谋士徐庶荀攸;南线支援过来的杨定张绣两员大将,谋士贾诩,加上臭皮匠程允,说是人才济济毫不为过。
麾下士兵共七万人马,底气十足,面对袁绍北线联军的五万人,绰绰有余,只是担心吕布那两万多人来了附近,不过势均力敌情况之下,也不怕他,吕布军除了痛打落水狗之外,其他方面就只有吕布的个人武艺能值得一提。
站在地图面前,对地势一无所知的程允,还是要董昭先进行介绍。
董昭指了指地图,“我们现在在孟津北,孟津港呢,是大河与济水的交汇处,地势微低,需要提防水攻,但好在现在是春天,雨水少,两条河的水量都不足以对我们产生威胁,所以可以任由他们走水攻的路子。”
程允等人点头,董昭又说周围,“东北边,温县与我们隔河相望,斥候渡河侦查过于危险,所以我们暂时没有什么温县驻军的消息,但见他们每日斗将来去路线,他们可能屯于更北方的野王。”
程允揉了揉脑袋,“那我们想要和他们交战,只有两种选择,一是被动地等待他们的进攻,二是大军开拔,前往野王,这两个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董昭眨了眨眼,没有接话,“西北是河阳,河阳在孟津的上游,顺河而下可以很快到达孟津,一马平川,但离野王比较远,若是我们占据跑马铺,野王的军队就不可能绕过我们前往河阳,我们就只需要面对温县和野王的压力。”
荀攸听董昭分析完,
淡淡一笑,“跑马铺我们可以占据,但是占据之后,一定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截断济水。”
“嗯?”董昭一愣,“截断济水?是担心野王的军队绕道温县,渡河袭击我们吗?可是现在济水的水量很低,起不到水攻的效果。”
“我想,公达的意思可能是占据温县,北望野王。”徐庶皱着眉头,“北上跑马铺截断济水渡河,占据温县,互为犄角,在战略上的确会有优势,但万一敌人重兵攻击跑马铺,释放济水,再围攻温县,我们就没有撤退之路了。”
贾诩点头,“不止如此,万一他们强攻跑马铺,直取孟津,在温县的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及时回援洛阳,洛阳的压力会大增。”
荀攸哈哈一笑,“不,温县我们不能拿,若是真出现你们说的情况,拿了温县后,我们的撤退路线只能是从平皋转虎牢了,那就不好了。”
“我想,我们截断济水,虽然不能水攻温县的援军,但总能阻止他们渡河。”荀攸意气风发地点了点野王,“我们做出从济水直接渡河,去打野王的态势。”
程允一愣,“那工作量就太大了,劳师动众不说,长途跋涉下,战斗力会下降的吧?”
贾诩哦了一声,明白了过来,“是要做给野王的人看?”
“正是如此。”荀攸点点头,“我们占据跑马铺,截断济水,就可以停手了。野王的军队应该只有四种选择,第一种,出城与我们对峙在济水对岸,这样他们不仅也长途跋涉,还损失了城池的优势,我们只需要注意别被半渡而击,就不会有危险。”
“第二种,北上沁水,绕轵县,走河阳,突袭孟津,但我们的位置,跑马铺,距离轵县更近,一路坦途,只要斥候足够,随时可以突袭他们。”
“第三种,南下温县,准备破釜沉舟占领孟津,直下洛阳。这种威胁最大,但我们既然截断济水,就可以派斥候侦查他们的动向,若是他们借机西渡济水,我不介意给他们来一个半渡而击。”
“第四种,他们龟缩不出,那太好了,我们在跑马铺休息,第二天渡河休息,第三天围城休息,之后打他粮道,什么时候他们弃城,什么时候再做打算。”
程允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都点头,不禁慨叹,果然要走一步算一步,甚至算好几步,把野王驻军可能的行径都猜到了,那他们怎么打?“好,那我们现在就前往跑马铺!”
198遭遇之战
可能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袁绍众人四万大军刚刚渡过济水展开防御,程允带着六万大军就压了上来,双方都大吃了一惊。
袁绍头疼,早知道这群怂货会从孟津出来到跑马铺一战,直接叫公孙瓒和吕布埋伏,三方夹击多好,结果现在一对一的直面,自己这边兵力不占优啊。
程允也头疼,本来听荀攸的策略,感觉要一战而定,却没想到让人家先占了跑马铺,所有的谋略需要重新算计。
吕布绕道温县,再渡过济水,如果能够拖住程允一个时辰,吕布就能从程允的侧后方对程允进行夹击,程允一定会败退!
袁绍心中想了很多,立刻让人极速通知正准备绕道沁水的公孙瓒直接南下济水,从程允左侧发起攻击,自己一定要撑住一个时辰!
策马上前,“程文应,出来说话!”
程允冷哼一声,“袁本初,叫我什么事情啊?是不是想通了,觉得还是孙坚更应该挨打?”
袁绍呸了他一声,“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孙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对大汉的危害,远比你要小。”
程允摊手,“你叫我出来就是说这个?你还有事没,没事就打吧,我并不想和你说话。”
袁绍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谁来与我把这个尖牙利齿的小混蛋捉来!官升三级,赏万钱!”
程允拨马便走,都不在意谁出来了,边退边喊,“袁本初,没想到你袁家那么有钱,却还这么吝啬!官升三级?你把你渤海太守让出来吗?赏万钱?谁把袁本初绑了给我送过来,赏千万钱!”
焦触大怒,策马而出,“谁敢与我一战!”
胡才很开心,终于有出场的机会了,策马直取焦触。
焦触一杆镔铁长枪,仗着长度优势,一个直捅,胡才使用丈八蛇矛,竖矛平推格挡,再手腕用力下扎,焦触连忙提枪架住,你来我往,打了一个平手。
李乐不懂斗将规矩,黄巾大众都是一拥而上,手段下作,能赢就行,谁跟你非要一打一?策马就冲了出去,“丈八我来助你!”
张南跟焦触关系还算挺好,也策马而出,架住李乐,“你的对手是我!”
两人都使刀,但李乐用的是环柄长刀,也就是现在说的汉刀,长度只有四尺多,而张南却是用偃月长刀,长九尺,所以虽然武艺差不多,力量甚至能略压张南一筹,但还是反被张南压着打,胡才无奈,只能靠近过来做二对二的战斗,两人逐渐落入下风。
王匡手下大将方悦按捺不住,策马上前,“吾乃河内大将方悦,谁来与我一战!”
程允对方悦有印象,这个
人杀了郭太,有两把刷子,这个时候站出来,那不是给机会吗?褚燕策马而出,一杆长枪就奔方悦而去。
方悦同样一杆长枪,但见褚燕身形弱小,有些不屑一顾,你的臂长能有我长?直刺而去,意图逼褚燕防守。
褚燕虽然力气不大,但技巧还行,马术就更不必说了,比起华雄吕布也不遑多让,甩枪缠上方悦长枪,身子一斜,一拳怼了过去。
方悦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纵马交错还有用拳头的?但长枪和褚燕的别在了一起,只能抬臂去挡,褚燕被格挡,也不追袭,抽回长枪,趁方悦单手持枪回转不及,往回一抽,枪棱在方悦腰间一带,划开衣甲,带下一大块血肉。
这疼痛让方悦直接失去了左臂将近一半的力气,褚燕和他在力气上势均力敌了,他就根本没有了机会,只能被无限滚雪球,伤势越来越多。
王匡坐不住了,“本初!文节!”
韩馥是老实人,“潘凤,去帮方悦!”
袁绍想了下,要拖时间,不能光靠不入流的这些将军,摆了摆手,颜良文丑、蒋奇韩猛四位策马而出,程允见状皱眉,公孙瓒的人呢?
张辽华雄于禁乐进架住袁绍麾下四人,小将张绣策马而出,直取潘凤,潘凤一杆长斧,颇有徐晃风范,张绣与徐晃也交流过斧法,不与他硬拼,只是一个缠字,让潘凤左支右绌。
程允转头,“北线公孙瓒,袁绍,韩馥,王匡,现在出来了三个,公孙瓒不见了,他麾下白马义从精通骑射,擅长奔袭,依你们看,他是去了哪里?”
董昭想了想,“既然袁绍出野王直奔跑马铺,说明公孙瓒应该是同时出手的,若是往南,现在可能已经到了温县,若是往西,应该还没到沁水。”
荀攸点了点头,“依袁绍现在的正面兵力,不可能不求援,所以公孙瓒一定会来支援,我们需要有人架住他们。”
程允点头,“那还斗什么将,全军出击吧!张杨呢,让他带一万人防备温县渡河,若是有人从温县渡河,半渡而击。张晟去带一万人从西北绕道跑马铺的西边,架住袁绍等人,顺带防备有人南渡济水。杨定韩当黄忠,带着大军压上去,凿穿他们!”
令兵立刻击鼓,程允大军完全压上,李乐胡才勉强抵挡开张南焦触,转身拨马便走,张南焦触也撤回本军,准备带人顶住。
褚燕眼神一转,也做出策马回退的样子,方悦暗呼了一口气,返身撤退,岂料褚燕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骤然返身加速追袭,潘凤见状,大喊小心,方悦眼神一瞟,心下大惊,回身横扫,褚燕一个马上铁板桥避开,坐起来架住方悦长枪,冲身一刺,枪头穿颈而出,用力一挑,一
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褚燕一把抓过,返身就往回逃。
潘凤大惊,与张绣交击,借力往回速退,但张绣和褚燕不一样,不单单靠马上功夫,箭术也是一绝,张弓搭箭,一箭射去,潘凤毕竟是老手,感觉到危险,略一侧身,正中右肩,手中大斧持不住,扔在了地上,好在没死,拖着伤体逃回本阵。
张绣暗骂晦气,返身回退,进入自己阵中,带军突击。
颜良文丑架开张辽华雄,四人都不恋战,各回本阵,蒋奇也想退,被于禁压着打,实在是找不到机会,乐进和韩猛倒是势均力敌,但心中憋着一口气,为什么你于禁和我打的都是河北四庭,你就能压我就不行?
听了令鼓,越发狂躁,只攻不守,韩猛找准机会卖了个破绽,乐进一枪过去,被韩猛马槊弹开,一槊砸来,正中乐进左肩。
乐进一声惨叫,吸引了于禁和蒋奇的注意力,蒋奇大喜,但于禁也不是易与之辈,趁机给了蒋奇一枪,拨马来救乐进。
蒋奇伤的不重,甚至都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策马回奔,准备统御士兵,韩猛见于禁来救,也放弃了再补一槊的打算,果断回撤,于禁护卫着乐进,退回本阵。
袁绍这边三万人主要是步骑,承担前锋的责任,顶住黄忠他们带着的步骑,韩馥和王匡都是以弓箭手为主,一些刀盾兵守在前面,阵型比较完好。
程允这边步兵极少,多是骑兵与弓兵,徐庶董昭跟卢植学有所成,善于军阵,分别指挥两翼,骑兵切割,黄忠杨定也是久经战阵,对麾下的调度如臂指使,战况空前胶着。
荀攸看战斗情况,叫过送乐进回来的于禁,“文则,你前去与义公汇合,各带三千人马,在汉升和整修冲锋之后,再冲锋突过刀盾兵,强杀他们的弓箭手!”
于禁点头领命而去,乐进捶胸顿足,十分懊丧,程允过来看了看他的伤势,“得,没有一年半载你这个伤不会好。我刚刚看到了你的情况,上头了。要记得稳中求胜,久攻必颓。”
“久守必失。”乐进龇牙咧嘴,看军医帮他包扎,“你看那方悦,不就因为一直防守,才被飞燕斩了。”
“久攻必颓,久守必失,说的是势均力敌。”程允恨铁不成钢,“褚燕从一开始就压着打,才有了阵斩方悦的功绩,你与那韩猛势均力敌,你来我往,却因为你自己一直在功击,不注重防守,被人打伤了吧?”
乐进不说话,程允叹了口气,“磨炼心性,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让你跟他再打一次,我希望...你能赢。”
199白马义从
程允这边打的热闹,公孙瓒那边却只是赶路,当他收到袁绍在跑马铺与程允发生遭遇战的消息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过了跑马铺的正北,都处于西北了。
听闻程允在,公孙瓒神色狰狞,“程文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从孟津出来?恐怕你回不去了!”
立刻带着麾下转道南下渡过济水,离跑马铺战场还很远,张晟一万人连人影都见不到呢。
张晟也不知道南下的军队到底有没有,他带着麾下骑兵绕到袁绍西侧,逼迫袁绍分出一部分人来保护西边王匡的弓箭手,袁绍正面压力大增。
带队的是韩猛,张晟刚刚看到韩猛的武艺,自知不敌,也不上前决斗,只是指挥部下来回绞杀,韩猛部兵力不足,韩猛虽然强大,但一个人也杀不了多少,对张晟部的士气都不能造成什么影响,气得他哇哇大叫,韩当还趁机凿穿了王匡刀盾兵的防御,杀进了弓箭手阵列,简直是狼入羊群,一通乱杀,黄忠又带着麾下包围了过来,北线联军右翼顿时崩溃。
但正在这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从远处疾驰而来,张晟见状忙舍弃了韩猛部,迎了上去。
公孙瓒白马义从靠的是什么?正面硬拼吗?或许有,但那是打手里面还是骨制、石制、铜制武器的异族部落才会做的,对付全副武装的汉军,那样打可能战损会将近一比一,严重划不来。
白马义从靠的就是这一手骑射,见张晟部策马而来,白马义从行为一致,停马转身,张弓搭箭,一阵箭雨就射了过来。
张晟本来打韩猛部的时候就在后边,这下在前边了,见这通箭雨射来,亡魂大冒,也骑马转身,翻身躲在马侧,这一手是褚燕手把手教他教了好多年的,用起来纯熟无比,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种情况。
张晟躲的过去,胯下白马就遭了殃了,直接被射成了刺猬,悲鸣一声,斜向而倒,张晟打了个滚,避免了被马压在身下的尴尬情况。
幸好麾下士兵看他还活着,纷纷避让他,没有让战马把他踏成肉泥,吼叫着冲向白马义从。
张晟找到一匹失去骑士的马,也不管是不是白色的了,骑了上去,跟着麾下一起冲向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又不傻,你追我,我跑还不行吗?也不恋战,全体收弓,公孙瓒大手一挥,“走了!”
张晟好气啊,一队骑兵追另一队骑兵,一定是爆发式追袭才能追上,可自己这
边并州大马已经不是刚刚喂养好刚刚出战的状态了,已经没有了追击的爆发力,肯定追不上他们了,只能下令停下,但刚刚下令停下,白马义从也停了,张弓搭箭,又是一通箭雨。
这次射不到张晟,但张晟比射到他还难受,麾下的一万人打对面的一万人,对面无伤,自己这边都要死掉三千了!赶紧带兵回撤,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公孙瓒当然是有本事的,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只有这样才能够百战百胜,见张晟逃跑,肯定策马就追。
韩猛王匡已经被打崩,只有寥寥数十人逃到中军,黄忠麾下骑士再重新整装列队,准备强推袁绍等人的步兵方阵。
但见张晟策马而来,带着麾下脸色惶惶,赖以成名的白骑都被打丢了,黄忠惊讶,“白骑,怎么回事!”
张白骑总算见到救星,大喊,“汉升将军!白马义从!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擅长骑射,我们打不到对面!”
黄忠眼神一眯,“众将听令!韩当,你带人顺着济水绕北,张晟,你直接向西,我正面架住他,夹击!”
韩当张晟领命而去,黄忠带着麾下剩的七千人严阵以待,也掏出弓箭,不就是骑射吗?虽然我们不能一边骑一边射,但是马上射箭也还是没问题的。
公孙瓒远远望到有人列阵以待,还以为是张晟,呵呵一笑,继续策马向前,近了才发现换人了,远远望去袁绍已经很难招架了,握紧银枪,“弟兄们,冲过去,与袁本初汇合!”
黄忠诧异,这跟张晟说的好像有点对不上啊!不过没时间思考了,指挥士兵们射出一箭,立刻背弓持刀,“给他们见识下我西园军的厉害!”
麾下士气振奋,谁不知道黄汉升是常胜将军,有他带领,一定不会输的!
双方刚刚接触,西园军就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兵力一样的碰撞,对于他们来说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打关东联军,只能说关东联军一半人还行,另一半人就是渣渣,所以仍能大胜,这次...势均力敌。
黄忠如入无人之境,专挑有点能力的人来杀,将局势稳定在了均势上,严纲公孙瓒见状策马过来,两人联手,将将能和他持平。
韩当带着麾下两千人马从北面包围而来,白马义从打起来更加困难,单经急忙率部下过去架住他,张晟的南绕人马也快过来,公孙越带着部下冲过去,拦下张晟,此时白马义从和西园军的比例达到了一比二,局势
对公孙瓒等人非常不利。
更为关键的是,李乐胡才褚燕也纷纷带着部下骑兵赶了过来支援张晟,公孙越部损伤惨重,公孙范只能舍弃掉黄忠的大部队,前去支援公孙越,但两人回天乏术,严纲咬牙,“主公,我拦住他,你去处理别人!”
黄忠一打二游刃有余,其他地方形式一片大好,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公孙瓒离去?对严纲一阵猛地打压,让他左支右绌,难以招架,受了几处伤,公孙瓒目眦尽裂,“黄忠老儿岂敢!”
这时袁绍那边有了动静,分出了一支军队接应公孙瓒等人,却是无双猛将颜良,颜良上次与黄忠交手,虽然有着文丑的帮助,却被袁绍拖住手脚,这次有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放手一搏?
颜良比起公孙瓒的确强上不少,黄忠也没有那种游刃有余的风范了,幸好颜良也是打了很久比较疲累了,三人谁都奈何不了谁。
这种情况是公孙瓒最想要看到的,冲上去打退了李乐胡才二人,带着白马义从就顺着颜良开出的道路撤向袁绍等人的中军,韩当想要追击,奈何单经也不是易与之辈,防守的滴水不漏,气的韩当都不想当人,招招往他马上招呼,单经也吓了一跳,赶紧策马逃跑,被韩当率部追击,得亏严纲和颜良撤退时候顺手掩护了他一通,打退了韩当,才得以保住性命。
韩当一肚子火没处发,只能先带队回到黄忠身旁,他麾下本来切弓箭手的三千将士,打到现在连一半都不剩了。
张晟等人也灰头土脸的过来了,一万大军,加上褚燕三人带来的千多士兵,硬生生打成了六千,死了五千多人,这白马义从是真的狠,幸亏也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打剩下不到三千了。
黄忠这边还好,从迎战白马义从,到最后与颜良过了十几招,麾下人马只死了两千,果然是将领不同士气就不同,比张晟那边强了太多。
战损两边差不多,黄忠舒了口气,“这公孙瓒可真是大敌,我们应该尽量把他们留在这里!弟兄们,跟我来,我们还有一万多人,全部都压上去!冲破袁绍中军!”
但见战场上好像有些不对,又赶紧让麾下停下,“我们先去和主公汇合,情况有些不对!为什么袁绍的人又开始有反抗之力了!?”
200吕布雄威
张杨带着一万士兵去提防可能在温县西渡的袁绍盟军,到了济水旁,埋伏于桥头。
麾下都尉穆顺百无聊赖,“将军,真的会有人从温县过来?我怎么觉得我们这一趟可能白跑了呢。”
“白跑就白跑。”张杨笑骂,“白跑难道不好吗?白跑可以让我们麾下士兵不受损害,能够平平安安回去。能不打,谁非要打个死去活来呢?”
穆顺无奈,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对于一个武人来说,无法战斗就像鸟无法飞翔,只有战斗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
不过吕布没有让他失望,吕布正是从温县附近渡河的,只不过并没有按着桥来渡河,而是一接到袁绍的求援信号,就选择强渡济水,渡河地点,在张杨部的背面几里。
当张杨的斥候发现北方渡河军队的时候,吕布的陷阵营已经搭好浮桥渡过了河,开始接应吕布大部过河了,张杨斥候不知道是陷阵营吕布军,没有报告张杨渡河军队的信息,张杨一拍大腿,“全军突击,把他们打到河里面!”
穆顺这下子兴奋了,带着麾下骑士就冲了上去,张杨带着剩下的弓箭手,紧跟其后,大战一触即发。
高顺的陷阵营很快就注意到西南方过来的军队,立刻禀告了高顺,高顺全副武装,“陷阵!无敌!”
陷阵营出动,把盾戳在地上,用枪架好,人顶在盾后面,这是陷阵营对战骑兵冲锋的阵型,后一个人顶住前一个人,靠突出去的枪杀伤敌人,用盾保护自己。
陷阵营的举动让穆顺头皮发麻,穆顺也曾是丁原军内的一员小将,跟随张杨的,后来吕布军进城,穆顺再次投靠了张杨,所以对吕布军十分了解,见到是陷阵营,那怎么打?
最好打陷阵营的军队是白马义从,风筝战术,虽然减员不快,但总归自己不会出问题,别的军队要么远程打击的同时会被近战军团切入,要么近兵相接打不过。
穆顺是好战,但他不傻,急忙带着骑兵分散开来,绕过陷阵营,准备把陷阵营交给张杨处理,张杨那里有弓箭手,可以对陷阵造成杀伤,自己在一旁拖住陷阵的脚步,还有的打。
但他没想到,陷阵营全部过来了,下一波过来的人会是谁?
吕布一马当先,穿过浮桥,麾下侯成成廉等人带着骑兵纷纷过桥,有些不太注意掉下去的,水也不深,只是衣裳湿了罢了,也从水中缓缓而行。
见穆顺带队回转,吕布冷冷一笑,带着身
后的队伍就冲了上去,穆顺见有骑兵冲过来,迎了上去,走到一半才发现是吕布,想跑已经来不及,亡魂大冒,竭尽全力一刀斩过去。
吕布没有防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长戟直插过去,用戟面挡住穆顺的长刀,戟尖直接贯脑而入。
一招解决掉穆顺,吕布军精神大振,纷纷吼叫着冲锋起来,而穆顺麾下骑士没有了主心骨,各自为战,很快就崩溃了。
张杨带着弓箭手刚刚与陷阵营接触,一看对方装备,心中凉了半截,“陷阵营?!”
没办法,总不能弃掉骑兵立刻逃跑吧?逃跑也会在对面骑兵的追击下分崩离析,只能咬牙攻击陷阵营。
陷阵营摆脱了敌方骑兵的冲击,又遇到弓箭手,纷纷把盾牌又举了起来,阵型整齐、一步一步地向张杨这边推了过来,张杨心中一紧,“掩护,交替撤退!”
“稚叔,哪里去啊!”吕布横戟策马,带着骑兵冲了过来,张杨急忙调转方向,一通箭雨,奈何吕布一杆画戟舞得虎虎生风,滴水不漏,张杨骑着马,见状丢下部下就急撤,保命要紧!
吕布带队直接凿穿了弓箭手阵列,见张杨逃跑,也不强追,张弓搭箭,一箭直中张杨后背,穿胸而入,直接把张杨从马上射了下来,身死。
溃败之势显露无疑,麾下士兵们纷纷逃窜,吕布也没有全歼他们的想法,或者说只有这个想法却办不到,只能看他们逃窜,命令部下加紧渡河。
溃兵逃窜到跑马铺,传来吕布军登陆的消息,程允大惊失色,“吕布居然这么快就跟袁绍他们汇合了?并且这是商议好的要三线夹击我们!”
贾诩也很严肃,“如果不管吕布,我们有机会强攻下袁绍军,但若是吕布奔孟津而去,孟津一定失守,洛阳压力大增,我们与吕布易地而处。”
荀攸点头,肃然道,“所以我们不能拿下袁绍了,只能回防吕布,汉升他们对付公孙瓒不要紧,即使袁绍有支援,也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程允咬牙,示意徐庶给张辽华雄下达撤退命令,“不要管韩馥那些弓箭手了,撤回来去搞吕布!”
明知程允要抽人回去战吕布的袁绍也没有办法拦截,他的麾下三万人已经被打到剩不下一万人,只能掩护着王匡韩馥撤退,顺带接应公孙瓒。
当华雄张辽等人带兵从山丘上冒头的时候,吕布众人已经横渡了济水,正在整军,两人相视一眼,带着麾下骑士下山冲阵。
吕布人数比起华雄张辽要多出不少,立刻决定进行反冲锋,华雄对吕布很感兴趣,但手慢一步,被张辽抢了先。
“吕奉先,今天我要拿你的命祭奠刺史大人!”张辽须发皆张,状若疯虎,裹挟着下山之力,一刀就砍向了吕布。
吕布对张辽武艺也有了解,自己避不开只能硬接,甚至不能用戟杆接,得用戟面去接。
格挡开张辽的奋力一击,吕布与他交错开,晃了晃发麻的手,“张文远,我不想和你为敌,你不要逼我!”
张辽带队回转,与华雄反复绞杀,“吕奉先,当你害死刺史大人的时候,你就要想到今天这个结果!刺史大人待你如亲生儿子,你为什么要杀害他!”
吕布见他一心一意要和自己战斗,也不再解释,我吕布什么时候要和别人解释这么多了?
画戟舞得虎虎生风,三回合就开始把张辽压制到只能防守,华雄杀的正酣,见状忙舍弃了郝萌宋宪兄弟,前来帮忙。
郝萌宋宪本来想帮吕布拖住华雄,但奈何张绣持枪过来接下了二人,二人憋屈无比,那华子健声名远扬,我二人不敌,你一个气血还没盈满的青年,我们也打不过吗?
但事实就是这么让人难受,张绣一杆银枪虽然没有华雄那样力大威猛,但技巧更上一层楼,刁钻无比,两人稍加不注意,就在身上多了几处小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分散注意力,打得更加困难了,十分狼狈。
高顺陷阵营想要插入战场,却被徐庶指挥着步弓混合兵种拖在了远处,没办法使出大的力气,毕竟专注防守,机动性就会很差。
吕布麾下成廉魏续注意到发号施令的徐庶等人位置,带兵妄图冲阵斩将,却被杨定于禁架住,又是一通混战。
曹性在远处试图偷袭张绣,把郝萌宋宪解放出来,却被一使用狼牙棒的大汉压制,正是胡车儿,只能放弃,专心应对胡车儿,战况空前胶着。
程允这边正没办法,狭路相逢勇者胜,谁先撤退,谁就会败北,着急也没有用,只能期待黄忠等人能够及时支援过来。
幸好黄忠没让他多等,及时反应过来袁绍等人的出兵十分异常,带队前来支援,而不是继续追击公孙瓒,当远处黄忠所带大军扬起的尘埃出现在程允眼中的时候,程允就知道,这场和吕布的战斗,能算是惨胜了。
201北线离散
黄忠看到丘陵顶上的程允等人,迅速赶了过来,程允没让他见礼,“汉升,速速前去击退吕布,把他们逼过济水,不要追过河!”
黄忠抱拳,带着韩当褚燕张晟等人迅速布置位置,带兵冲锋而下。
吕布的骑兵们和张辽华雄缠斗在一起,没有办法提起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忠等人携下山之势冲锋而来,目眦尽裂,“撤!撤!”
高顺也看见了这边的情况,大喊陷阵,放弃最擅长的防御,平推过来,准备为逃跑的吕布军断后,徐庶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让还有力气的弓箭手放出最后一批箭。
这批弓箭手从一开始的与袁绍等人阵地战,到后来的阻击陷阵步伐,已经很疲累了,最后的攻击发出,箭矢倒是还有,但人已经废掉了,没有半个月的休整,恐怕再难以回复战斗力。
但这些人没有因为手指胀痛手臂酸麻就放弃进攻,憋了一肚子火的这群人,用了吃奶的力气把手中箭矢射出去,终于对加紧赶路的陷阵营造成了有效的杀伤。
赤兔马果然是马王一般的存在,即使也打斗了很久,还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吕布架开华雄张辽之后,撒腿就跑,张辽华雄追之不及,只能叹气,截杀吕布军逃窜的骑兵。
胡车儿还在和曹性纠缠,曹性虽然远不是胡车儿的对手,奈何胡车儿不够灵敏,曹性只是逃窜,他每次都追不上,只能杀杀曹性的亲卫。
吕布叫大军撤退,曹性当然听到了,果断回撤,胡车儿莽夫管你撤不撤,就是往深了追,被吕布发现,一戟打过来,胡车儿忙挥起狼牙棒反击,竟然不分伯仲!
吕布一皱眉头,这胡人好大的力气,速度不减,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戟横扫。
胡车儿与他并肩而骑,见他横扫一戟,自己躲避不开,又准备硬拼他一戟,把狼牙棒斜前砸了出去。
吕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抬画戟,任由戟面被狼牙棒砸了一下,画戟被砸得旋转,胡车儿因为没有吃到想象中反震之力,身子被狼牙棒带动往前一趴,吕布趁机一记竖劈,胡车儿亡魂大冒,两招,吾命休矣?
也不知道胡车儿是积了什么德,恰巧戟刃在上,只是吃了吕布砸的力量,没有被一戟两段,但吕布何等力量,一下子把他砸的吐血,掉下马来。
吕布想要补上一戟,觉得这个猛汉应该是程允麾下有名有姓的将领,除去他,定能让程允心头滴血,但是奈何黄忠韩当等人冲锋速度很快,再不走又要陷入苦战,只能
放他一马,任由他被张绣的亲兵抢回去。
成廉侯成魏续几人也都纷纷带着部下逃命,只是有一件事情很是绝望,那就是浮桥太窄,只容两骑通过,还是慢慢踱过,纵马而过只允许一骑,所以只能涉水。
涉水倒是淹不着人,但减速的厉害,这几位将领冲在最前面,安然渡过,但小兵们就没了这么好的运气,纷纷被黄忠带着的骑兵们停身射箭,射死在水里,一时间血流漂橹,河水为之断流。
高顺的陷阵营也及时拦住了韩当部,但韩当部的冲锋对陷阵造成了很大的杀伤,算上被徐庶射死的,已经损失了一半。
但高顺还是咬着牙顶住,为吕布军骑兵的过河拖延了时间,但随着杨定黄忠包围过来,还是承受不住,高顺只能也率军撤退。
好消息是高顺的陷阵营在渡河时候没有什么损失,每个人都有盾牌抵挡箭矢,队伍有条不紊地渡过了河,与程允军隔河相望。
吕布清点部下,发现麾下诸将没有什么损失,呼了口气,但骑兵损失太多,打剩下了五千人。
其中有一万以上,死于黄忠韩当后来的冲锋与射箭,骑兵冲刺起来,真是把人串成一串的杀法,极度血腥。
看着下山慢慢骑马走到河对岸的程允,吕布咬牙切齿,“程文应,你我之间,还不算完!下次我吕奉先卷土重来之日,就是你程文应命丧黄泉之时!”
程允心中也在滴血,张杨这个人允文允武,是外放一郡太守的好人选,就这么被吕布给杀了,这对人手紧缺的程允来说是很大的打击,“我猜你吕奉先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但我还是好好的!吕布,袁绍等人不可能成为你的保卫伞,我只希望,你别轻易死在别人的手上!”
“放心吧,我会活的比你长的!”吕布攥紧画戟,摆手示意麾下撤退,“来日,方长!”
程允看着他,一直等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呵呵一笑,“恐怕是再也不见了呀。”
荀攸策马过来,“战损很大,受伤的人很多,不少人...可能再也无法上战场了。剩下有战斗力的,估计也就不到万人,还得弃马作战。”
程允摇头,“不,不打了,撤退。我们回洛阳。北线诸侯,已经没有办法和平共处了。现在公孙瓒一家独大,只有公孙度可以和他比肩,所以我想...他们也要散了。”
贾诩点头,“公孙瓒的人马要远多于一万,但只带了一万。袁本初人马不过四五万,却带了三万,基本都被打掉。幽冀,马上要乱
了。”
命令黄忠等人收敛袍泽尸体,焚烧敌方尸体,打扫战场,程允淡淡说道,“今明两年恐怕乱不起来。今年,天下大旱的态势已经显露无疑,这些人不敢保证自己有充足作战的粮食。”
贾诩点点头,但程允又叹了口气,“大旱对应的不只是诸侯罢兵,还有流民聚乱啊,想必天下又要兴起一阵黄巾风浪了。”
北线联军也撤退回了野王,各自唉声叹气。刘备没有去参与战斗,很是疑惑,问公孙瓒,“难道我们的计策被程文应识破?为什么各路军队都败退而归?”
公孙瓒摆了摆手,“不像是识破,倒像是恰好遭遇,打乱了计划。这场对拼,损失很大,我麾下这一万白马义从,有一半我都不能将他们带回去,我的心中十分痛苦。”
刘备也表现的很悲伤,眼见着红了眼眶,“他们是死在了大义的道路上,即使是死亡也不会孤单,他们的英灵,照耀着我们前进的路。”
抹了抹眼泪,刘备回过神来,“伯圭,我们接下来是再打过去吗?”
公孙瓒摇头,“我倒是想,但兵力不允许,他们在攻击袁本初的同时能够拿出一万人来防守我,这么充沛的兵力,我们没有办法再打下去了。如今天下将乱,我要保留足够的兵力,威胁到鲜卑狗,让他们不能够来乱我华夏。”
刘备点头,不禁为公孙瓒的大义所赞叹,能够在除去程允这么大的诱惑面前仍能坚守本心,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敬佩的事情,何况他心中想的还是抵抗外族入侵。
袁绍和王匡等人也焦头烂额,反观韩馥却还好,毕竟他的损失最小,麾下弓箭手也没有遭到穿插攻击,文丑部很好的拦截住了想要攻击的于禁等人。
“如今我麾下将士已经死伤殆尽,我没有办法再给程文应造成压力了,我...要暂时退回渤海。”
袁绍做出这个决定十分的不容易,因为他算是讨程的发起人,如今却也要背弃盟友,退出此次战役,他心里面十分难受,尤其是他明显感觉到,程允也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眼看就要扛不住了。
王匡点头,“我在河内根基不稳,也很难招募更多士兵,新招募来的士兵,也没有办法进行作战。”
韩馥同意,“那就只能先放弃对程允的讨伐了,没想到,我们这么多人,最终还是败在了他手上。”
袁绍叹道,“回去好生发展,多招兵,多练兵。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
202将军主薄
光熹二年夏,天下大旱。
程允很早就预料到天下旱涝灾害会越来越多,所以在之前就让毕岚帮他着手研发农用翻车渴乌,到现在终于可以投入使用了。
程允大手一挥,在河东屯田处开始免费安装使用,一应用度,全由国家承担。
士孙瑞怎么可能同意,虽然程允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钱呢,钱哪儿来啊?我大司农出不起这费用!
倒不是士孙瑞非要与程允作对,实在是现在朝廷财政入不敷出,自从程允和十八路诸侯开战之后,全国各地基本上都停止朝赋,开始割地自立。
程允也没有办法,你大司农出不起钱,我也不能把你们当了啊,只能从自己的私房钱处拿出一些,但这个拿出来也不能白拿吧?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士孙瑞眼观鼻鼻观心,要什么好处你看着自己拿,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程允想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我出技术与材料,制作足够多的渴乌,之后的收成占比,屯垦团那份我不要,国家那份,我要三成。”
士孙瑞当即就炸了,“三成?你怎么不去抢!半成,最多半成,多一点也不行。”
程允苦笑,“现在来看,没有渴乌的帮助,农民的耕种根本没有办法收获,三成和半成都是没有,国家也收不上来粮食。我提供了渴乌,才能够使农民得到收获,我占去三成又怎么了?您贵为大司农,要多为民众考虑。”
“我身为国家的大司农,要多为国家考虑。”士孙瑞皱着眉头,“农民的那一份我不动,但你的那一份,不可能拿三成,太多了,国家的赋税本来就难以收上来,被你一盘剥,更少了。”
程允一脑门问号,“国家的税收少是因为有反臣诸侯不上缴,又不是因为我提供渴乌要分走三成,您这个地方可不能昧着良心指责我。”
何太后见他们两个争来争去,十分头大,“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既然骠骑将军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很忠君爱国了。”
想了想,“骠骑将军你看这样如何:河东屯田是我们的重要政策,一定要好好执行下去,你就委屈一点,从税收处拿一成作为回报;其他地方需要安装渴乌,需要骠骑处人出力的,你再拿三成。”
程允想吐血,河东屯田是屯垦团与国家半对半分成,我拿其中国家的一成,那是总的半成;别的地方税收可能只有总收成的二成多,我拿其中的三成还不足一成啊!
深吸了一
口气,然后呼了出来,好吧,你们数学不好我忍,就当我为我大汉百姓做了贡献了还不行?
散了朝,回到骠骑将军府,程允召集了麾下谋士开会,说了这件事情,程昱苦笑,“您居然答应了?您是不是觉得您的财产很多随便花?我要是告诉您我们上次抚恤奖赏的钱财就花了您十分之一的财产,您会怎么想?”
程允一惊,“嗯?我钱这么少吗?”
贾诩忍不住吐槽,“是你钱少吗?是你能花。我从未见过如此优待军烈的,这抚恤也太好了。”
程允慨叹,“再多的抚恤,也不如人命值钱。他们奋勇杀敌,为的是什么?对他们来说,为的就是养家糊口,而我们,却能够享受荣华富贵,可以站出来理直气壮地说,他们是为了大汉之崛起而战斗。”
“不过钱是一个问题,我需要一个管钱的人,帮我处理一下我的财富,这件事不能交给甄家,交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接。”程允苦恼,“去哪里找这样的人呢?”
刘晔嘿嘿一笑,“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我想主公肯定请不来,所以还是不说了。”
“我请不来?”程允白了他一眼,“我的确有很多请不来的人,但其中善于商业的,恐怕只有卫家兄弟,哦,现在只剩下了卫伯觎一个了,和江东陆家陆康了吧?”
“咦?”刘晔惊奇,“主公认识陆康?”
“其实不认识。”程允很诚实,“前几天他让治下孝廉进贡,冒了极大的风险,要知道他北边就是张超,西边就是孙坚,这样还能够忠于朝廷,很是不易,所以加封了他忠义将军,秩比两千石,九卿待遇,我用什么招揽人家?”
刘晔摊手,示意自己没办法了,程允挠头,“人才难得啊!”
荀攸沉吟,“如果可以的话,我的叔父想要试一试。”
“嗯?”程允瞪大了双眼,“是休若还是仲豫?快请,那就是他了!”
荀攸尴尬,“不是,都不是,是我文若叔父。”
程允目瞪狗呆,什么?荀要帮我管财政?这幸福感唰的爆棚,让他有些飘飘然,荀攸看他这模样,以手扶额,“叔父现在在会客厅。”
程允嗖地冲了出去,几人见状无奈,只能跟了出去。
荀正悠然品茶,见程允这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吓了一跳,“骠骑有什么急事吗?”
“急事。”程允喘了口气,得亏自己平时也多有锻炼,不至于这么一点路跑不下来,“文若来了在会客
厅等待,还不是急事吗?”
荀哈哈大笑,“骠骑说笑了,文若愧不敢当骠骑如此抬举。”
程允眼神真挚,“文若可愿帮我处理财政?”
荀没想到程允竟然准备把财政大权交给自己,他本来只是想和荀攸一样来做个谋士,守宫署在他一年来的妥善安排下,已经可以有条不紊地为各宫殿输送物资,麾下小吏都十分精干了,没有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那里,所以准备出来看看,看看程允是不是能做他的主公。
荀沉吟,“若是后勤工作...”
本来他想说若是后勤工作自己还能够做得来,财政工作自己也没怎么做过,但程允一拍桌子,“好,后勤也是你的,都交给你,你直接和仲德商量着来吧。给你个什么官职...”
荀哭笑不得,你这么莽撞好像不是我想要的主公人选啊,但荀相对于主公性格好坏,更想看到的是主公对大汉是否忠诚,这一点,身在洛阳的他比别人更有发言权,程允是忠于大汉的,虽然有点专权。
程允一拍大腿,“管钱粮的叫什么来着?曹掾,是不是?诶...好像官小了...”
程昱见他在那里自言自语,也不管他,与荀见礼,“有文若相助,主公匡扶大汉的志向就更好实现了。”
荀客气,连说不敢,贾诩笑了笑,“看起来文若的确是大才了,每次主公失态,都是在大才面前把持不住。”
荀攸哈哈大笑,“文和所言极是,我总感觉我们谁见主公的第一印象都差的可以,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程允被荀攸的笑打断思路,挠了挠头,“你们别说的这么欢了好吗,帮我想想什么位置能够负责后勤财政。”
程昱摇摇头,“骠骑将军府是武官府邸,怎么会有财政官呢,后勤也不是咱自己负责,应该太尉与司空商议,由司空派人担当,”
程允叹了口气,“那行吧,没有我自己任命,那就新来个主薄一职,骠骑将军主薄,与长史同等秩比,我的所有财产都靠你来负责了。”
程昱在这事情上没法发话,但荀攸可以,荀攸跟荀是一家人,“这...恐怕不合规矩啊?我们若是在将军府设立了负责财政后勤的部门,会被看做僭越的吧?”
“不要紧,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怎么说你还能管?”程允嗤笑,“要是总听他们说什么,日子就没法过了,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就这样定了,骠骑将军主薄!”
203探访荀爽
对于荀跟荀攸一起投靠程允一事,荀家其实是不同意的。
但对于荀爽来说,更愿意自己的儿孙辈有自己的想法,不多加干涉,顺带就把成年的这些小伙子们都给丢了出去,荀衍荀休若投靠了曹操,荀谌荀友若投奔了袁绍,荀悦荀仲豫投奔了孙坚。
荀爽的意见比起荀家其他族老加起来都管用,荀家族老无奈,只能任由几人选择。
程允虽然没能捞到休若友若仲豫,但好歹麾下得到了最强的文若,当然还有一个可以和他比肩的公达,已经是赚大了,没有必要再争什么,毕竟知足常乐,于是带着礼物去拜访荀爽。
荀爽还是病倒了,人到了年纪就不是医术能够救下来的,张奉带着太医们轮流照拂,也只能吊住荀爽的性命。
当程允见到荀爽的时候,荀爽已经面容枯槁,行将就木,但精神还算不错,靠在床上和程允打招呼。
程允行了礼,“慈明公今日状态可曾好些?”
荀爽呵呵一笑,“人老了,过一天是一天,哪里还有状态好些?你小子今天过来是做什么的?”
“就是来看看司空大人您,顺带感谢下您对我们年轻人的提携。”程允笑嘻嘻,“文若那里没有您的点头,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顺利就成为我的幕僚。”
荀爽摇摇头,“我什么也没做,孩子们的选择都是自己做出来的,谁适合做主公他们心中都有数,没有选择骠骑的,骠骑也不要对他产生怨怼。”
“诶。”程允摆了摆手,“慈明公说的是哪里话,学有所成能够报效国家,就是很好的了,在哪里能够造福一方百姓都是可以的,没有必要非要成为我的麾下。”
荀爽盯着程允,嗤笑一声,“你小子少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我一眼就能看出你肯定想把我荀家老少全部收入囊中,还什么在哪里都可以,糊弄谁呢。”
程允叹了口气,“的确是缺少人才啊。不过再怎么渴望人才,也会尊重他们的意见,我之前和公达说过不想强征你们荀家的人出仕,怎么能够出尔反尔?”
“你呀,最好的品质就是说话算话。”荀爽点点头,顿了一下,莫名有些感慨,“其实我在上朝时候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并不想做一个忠臣。”
看程允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荀爽嘴上不说,心里对他还是很欣赏的,“你看向陛下的眼神,就想看一个陌生人,极为淡漠,你可能没有注意过。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王子师也好,刘伯玉也罢,都想把你除掉。”
程允这时候表情才有点变化,是疑惑,
“有吗?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到,我...这么不待见陛下吗?”
荀爽扫视了下门,发现关着,呼了口气,“你怎么什么话都敢随便往外说,被别人听了去,你又要有麻烦了。”
“还好啦。”程允挠头,“其实我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不只是不想做个忠臣,我连臣都不想做。”
荀爽脸色一变,程允又贱兮兮地解释,“我想做个民,富家翁,财色兼收,妻妾成群,这种日子多好啊,当臣子的却要各种操心费力,还得提防着因为挡了别人的路别人谋害自己,关键是还要做出成绩,丝毫错漏都不能犯,唉。”
荀爽鄙视的眼神看着程允,“真不知道刘叔望和卢子干都教了你些什么,怎么你的理想这么平庸?就不能有点远大志向?”
“平庸吗。”程允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是什么让我拥有了远大的志向?就是平庸的志向根本无法实现。不能还回当年那个强汉,哪里有什么桃花源可以供我小富即安?”
“桃花源?”荀爽思索一下,“这个形容还真的贴切,没有地方可以找到世外桃源啊。”
荀爽又叹气,“没想到时间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的那些老朋友,存活到现在的寥寥无几。我也已经年迈,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不知道我们追求的汉室强盛,什么时候才可以实现。”
程允默然,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他们达成这个愿景,刘备也好,袁绍也罢,都是和他不相伯仲的存在,曹操和孙坚更是在他眼里极难翻越的大山。
天下乱世还有几年,会打成什么样子,像不像原来历史那般山河破碎,被异族压迫五百年的情况还会不会出现?这些程允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
荀爽呵呵一笑,“别苦恼啊小子,我虽然时日无多,但你还年轻,有大把时间。你总能越来越好的对吧?既然你来了,我想说一下司空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担任这个职位了,而这个职位不能空缺,需要换上能够做司空的人,来做事情。”
程允见他神色淡然,但目光极其坚定,点了点头,“既然慈明公有这个想法,我可以支持。慈明公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我马上准备奏折,明日上朝就推荐。”
“颍川陈纪陈元方?”
程允惊讶,“慈明公果然是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的名士,颍川陈家和颍川荀家不是对头吗?”
荀爽哈哈大笑,笑到咳嗽,程允赶紧过去帮他抚平气息,“我本以为你程文应是个妙
人儿,但事实上你却是一个庸人啊。哪里会有世家会因为并列出名而结仇的?”
程允撇嘴,“好吧,并不能说明我想的不对,只能说令尊与陈仲躬都有先贤遗风,您和他陈元方也都是海内名士,所以相互之间即使有竞争,也都能够保持理智。”
荀爽被他的马屁拍的有点舒服,但程允没法请到陈纪,“陈元方就算了,还是换一个吧,征辟他出任官职他一直都不应,现在又把儿子指派到曹孟德手下,摆明要与我、要与朝廷作对,怎么会出仕呢。”
荀爽笑容消失,“是你不想招他入朝为官,还是真如你所说,他不愿来?”
“我并没有欺骗慈明公的必要,因为他老人家这么大年岁了,入朝后与我不和,也奈何不了我。”程允嬉笑,“虽然说君子不应该在背后谈论别人,但我可能不是君子,您是君子您就听就好了,他陈元方自诩清高,行事迥异于他人,不拘泥于礼法,是类似于我的人。她不会因为我们占据正统而忠于君,却会做自己想做的,利国利民来忠于国。”
荀爽和陈纪比了一辈子,肯定是十分了解陈纪的,程允一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果然是陈家把宝压在了曹操身上,觉得曹操是能够振兴汉室的贤臣。
“御史中丞韩融...”荀爽想了一想,“韩元长不太适合做司空,但可为司徒。”
程允嘴角一抽,司徒是蔡邕啊,难道还能把我岳父大人给撤了?撤哪里去?他也做不了司空啊。
荀爽又思考,“不知道马翁叔现在在做什么?”
“嗯?”程允一愣,马翁叔?谁啊?
荀爽见他不认识马翁叔,恨铁不成钢,“你连他都不知道吗?你父亲刚刚来到洛阳,在谁手底下做事情?”
“马日?”程允恍然大悟,“他老人家去年因为...嗯...皇家那点破事被罢免了,现在能启用他吗?”
“有什么不能的,”荀爽不屑,“何进都已经去世了一年,还不能启用马翁叔?难道是太后会阻拦吗?”
程允点头,“好,那我试试,他应该是扶风人士?我立刻去信给张伯慎,先把他老人家请来。”
荀爽点点头,示意自己累了,程允见状告退,不多时,荀进来,“叔父觉得他人如何?可为明主?”
“明主谈不上,”荀爽拍了拍荀的手,“但他一定会是你志同道合的好友,可以陪你一起保住大汉基业,延续汉统。”
荀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荀爽见状笑道,“放心吧,跟着他,对你一定最有好处。”
204韩馥让冀
光熹三年春,袁绍等人以刘辨年幼不更事,朝政皆由程允控制为名,欲废掉刘辨,推举汉宗室、幽州牧刘虞为帝。于是袁绍等遣之前的乐浪太守张岐等上尊号于刘虞。
刘虞是刘瞻的堂哥,向来与刘瞻亲近,对程允很是了解,知道他对大汉朝没有什么危害,所以坚决辞掉,不肯接受,这件事情最后无疾而终了。
但消息传到洛阳,很多人都十分震惊,荀爽本来就身体不好,愤怒之下竟病情加重,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荀爽去世,士人中没有不哀痛的,陈纪、郑玄等清流名士都感到悲伤。
荀衍荀休若在曹操麾下听闻这个消息,悲痛欲绝,一定要去洛阳参与荀爽的葬礼,曹操深知程允的为人,不会像袁术那般见到什么名士能臣就扣下,果断放他去了,还派了亲卫护送,荀悦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十分感激,直奔洛阳。
而荀谌却按捺下心中的悲痛,现在还不是回洛阳奔丧的时候!给袁绍出主意,让他取韩馥的冀州牧而代之。
袁绍本来就因为韩馥与刘虞亲近,对支持刘虞称帝的行为不够用心而怨恨他,左思右想,觉得唯有此举才能让自己东山再起,与程允争雄,于是同意了他的计划。
荀谌先是在冀州传播韩馥担心义功高盖主的谣言,又买通韩馥麾下主薄曹掾,在义能够听到的地方杜撰韩馥说过的义的坏话,义大怒,带着先登营反叛。
当韩馥了解到有人使用计谋的时候,义已经发动了叛乱,不得已,韩馥只能与义交战,劝解无果,一番大战后,韩馥败北,义的先登营更加猖獗。
荀谌又让逢纪等人游说公孙瓒,联合其一同进攻冀州,事成之后平分冀州,公孙瓒本来没有什么兴趣,但逢纪对公孙瓒说韩馥在洛阳时候与程允交好,上次北线联军都是出工不出力,公孙瓒才大怒失去理智,愤而发兵,于是逢纪与公孙瓒商议,打着讨伐程允的旗号借道冀州,实则暗中偷袭韩馥。
荀谌见公孙瓒上钩,又带着袁绍的外甥高干策反了韩馥麾下的谋士辛评郭图,一同游说韩馥。
韩馥正对义无计可施,又听闻荀谌等人所说的袁绍公孙瓒对冀州虎视眈眈,十分害怕,这要是真的,我死无葬身之地了!
荀谌了然一笑,问他,“您自己估量一下,在宽厚仁爱,容纳各种人,使天下人归附方面,比起袁绍来怎么样?”
韩馥是老实人,想了想,摇头,“我不如他。”
荀谌又问:“面临危难出奇制胜,智谋勇气远远超出常人,逭方
面您比起袁绍来又怎么样?”
韩馥又摇头:“我不如他。”
荀谌再问:“世代普施恩惠,使天下各家得到好处,您比起袁绍来又怎么样?”
韩馥无奈,人家背靠汝南袁氏,虽然不是嫡子了,但是也算是直系:我怎么比?“我不如他。”
“您看,您在这几方面都比袁绍稍弱一些,但官职领土都比袁绍要大,袁绍怎么可能会服气呢?”荀谌劝他,“现在袁绍在渤海一郡之地,就要强过您的一州之力,这些都不得不考虑。”
见韩馥颓丧的样子,荀谌眼神一眯,“冀州虽然是天下重镇,但抵抗一个袁绍就已经力有未逮,何况还有一个集结幽州之力的强邻公孙瓒在虎视眈眈?如果这两支军队合力进攻会师城下,恐怕冀州沦陷,就在此刻。”
韩馥十分恐惧,别说了老弟,不是这两家啊,我这里还有一个义在造着反呐!“那怎么办?友若救我!”
韩馥这么主动,荀谌都要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了,“袁本初是将军的麾下,有贤名,有实力,不如将冀州让给袁本初,他定然会对将军感恩戴德,不再难为将军;公孙瓒也不必怕他,袁本初足够与他分庭抗礼。”
韩馥攥紧拳头,心中还有些挣扎,荀谌见状补上了最后一击,“只有将军有着让贤的名声,地位才会稳如泰山,袁绍才会为了将军在内平复义的叛乱,在外抵抗公孙瓒的入侵。”
韩馥长叹一声,“愿袁本初不负我。”
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都劝阻韩馥,耿武最为性急,见面就说,“我们冀州虽然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地域也不如其他州那样广阔,但好歹我们也能够有百万带甲之士,粮食足够我们军队抵抗他们十年,为什么非要把冀州让给袁本初?”
闵纯对韩馥行礼,点头同意耿武的话,慨叹道,“袁本初是一个外来之人,军队穷苦困顿,只能仰仗我们的鼻息生存,就像一个婴儿在我们大人的股掌之间,不给他喂奶他就要饿死,怎么能把冀州让给他呢?”
韩馥哭丧个脸,“我以前就是袁家的门生故吏,袁本初是袁家直系,德行才能比起我来要强出很多,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把位置让给袁本初,退位让贤是古人所提倡的,各位为什么觉得不好?”非要将位置让给袁绍。
刘晔搜集天下信息,了解到韩馥派他的儿子前往渤海将冀州牧印信转交给袁绍,立刻告诉程允,程允惊讶,立刻召集麾下商讨此事,看看能不能占一些便宜。
董昭对孟津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对北线诸侯
非常上心,闻言立刻进言,“韩馥懦弱,将位置让给袁绍,但他麾下诸人并不是和他一样懦弱,也不像他那样昏庸,看不出这是袁本初的计策。所以我们可以招揽他的麾下引为己用。”
贾诩点头,“韩馥虽然本身没有什么能力,但是才华还是有的,并且能够听取别人意见,麾下也算人才济济,如果能够在袁绍窃据冀州之后挖过来一些,也能够补充我们内部。”
程允点头,“耿武耿文威、闵纯闵伯典、沮授沮公与都是志虑忠纯之人,我想招他们为骠骑将军掾属,又怕他们不来,只能尝试借师伯光禄勋的名头,征辟他们为光禄勋下属官职。”
徐庶嗯了一声,“光禄勋下面的议郎、谏议大夫、太中大夫等官职皆未满员,可以一试。”
程昱想了想,“应该找一个能言善辩之士帮忙去邺城劝说他们,不然以他们的性格,可能宁可与袁绍玉碎,也不会倒向我们瓦全。”
“能言善辩之士?”程允脸色古怪,“你不会又想让我去吧?上次我出去就被吕布阴了,这次万一被袁绍堵在邺城,日子还过不过了?”
程昱哈哈大笑,“主公勿虑,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只要我们能够有朝廷签发的文书,就一定可以得到他们的信任,毕竟他们和黄巾军那些没有鉴别能力的人不同。”
董昭想了想,“我倒是觉得甄俨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老家是邺城的,对那里熟悉,不至于被袁本初逮到;对于他也可以给予足够的信任,毕竟与你是亲家。”
贾诩点了点头,“若是崔元平没有出任城门校尉,让他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既然让他出任城门校尉了,就不好再让他擅离职守跑一趟了。”
程允点头,“我记得这么一件事,咱从北线退守的时候,放弃孟津,是韩馥麾下的将士接手了孟津防御,因为王匡部众被打残,麾下能够统御士兵的将领也被击杀了。”
刘晔弱弱插嘴,“或许这就是王匡被南下的南匈奴杀死的缘故?”
程允看了他一眼,“他被杀死是因为南匈奴也有点实力,而他手上没兵是南匈奴南下的原因。”
摆了摆手回归正题,“这些人我们要想办法招到手中补充我们的将士,如今天下群雄割据,我们将士越多,匡扶大汉的可能性就越高,子扬,你去查一查驻守的是什么人,并且尽可能联系到他们,如果韩馥让位,立刻招揽,条件只要咱能出的起,就答应下来。”
刘晔点头,“驻守的人是韩馥麾下的从事赵浮与程涣,我尽量尝试招揽吧。”
205幽冀结怨
对于韩馥让出冀州一事,曹操本来也想掺和一脚,但是在戏忠的劝谏下及时遏制住了这个想法。
戏忠到曹操麾下已经半年了,对天下大势理解的非常透彻,与荀等人的交谈让他意识到,程允一定是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内的最强诸侯,所以要发展,就不能往西发展,就要想办法和其他人争地盘。
争地盘是一件很考验人外交智慧的事情,捋虎须是争地盘时候最下乘的操作,所以一定要捡软柿子捏,像曹操军这种流浪军,一定要找最软的柿子,占据一小块地盘才能慢慢发展,千万不能找袁绍程允这种很快甚至已经控制一州之地的诸侯进行挑衅。
所以曹操只能按捺住新中的想法,慢慢等待机会,本来已经快要等到不耐烦,机会终于来了。
刘岱杀掉桥瑁之后,依仗着自己兖州刺史的职位,派麾下从事王肱担任了东郡太守,曹操什么都没捞到,只能驻扎在附近征兵练兵,暂时依附袁绍。
好巧不巧,黑山黄巾孙轻王当等人率部侵略东郡,王肱并不能抵抗,只能弃城而逃,曹操部队正因为新招了不少人缺乏练兵机会,于是与他们接战,将黑山黄巾打回了赵郡,袁绍见曹操还能够作战,就表奏他为东郡太守,为他在司隶东部安插钉子,阻碍程允的发展。
不只是黑山黄巾猖獗,青州黄巾也很猖獗,在青州四处破城,抢夺存粮,孔融失去麾下大将武安国,手下没有能够利用的大将,所以对阵黄巾军十分吃力,只能向盟友公孙瓒求援。
可能是相性问题吧,袁绍袁术两人竟然给天下诸侯分割成对立的两面,一面是以袁绍为首的,曹操张邈张超等人在其中;另一面是以袁术为首的,孔融陶谦公孙瓒在其中。像是刘岱刘表刘虞这种皇亲国戚,亦或是自己实力极强不想受人摆布的孙坚马腾和韩遂,就在两面之间,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
公孙瓒绝对是能帮就要帮的,他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谁愿意投靠我,我就保护谁,谁曾经欺凌我,我就要报复谁。
于是派出手下大将田楷单经并刘备兄弟三人,带着两万步骑,前往青州救援孔融,孔融闻信大喜,坚守不出,只等援军到来。
青州黄巾没有足够充足的攻城器械,全靠云梯支撑全部攻城,损失很大,也有些损失不起,青州各城池都严防死守,没有机会偷下城池,首领管承一咬牙一跺脚,“我们去投靠黑山军!”
于是黄巾三十万大军北过黄河,入侵渤海,企图与黑山军合并,然而渤海已经被袁绍放弃,公孙瓒部队占领下来,只能
硬打,公孙瓒带领部下在东光南部的山谷埋伏,大战青州黄巾,斩首三万余人,管承不知道公孙瓒有多少人,见状带领大军抛弃辎重南退黄河,准备渡河返回北海。
田楷单经听从刘备建议,带人在黄河沿岸埋伏,等到黄巾军渡河渡过一半的时候发起进攻,再一次大败黄巾军,斩首数万,俘虏七万余人,缴获车甲财物不计其数,一时间威名大震,程允这边看在卢植面子上,也没有苛刻,通过了他奋武将军的任命,还封了他为蓟侯。
公孙瓒正春风得意,却传来了一个噩耗,他的族弟公孙越在与袁绍部将周昂的对战中,死于流矢,当即大怒,“我弟弟的死,一定要记在他袁绍的头上!”
关靖有些犹豫,“袁本初是袁家的人,袁公路的族兄,我们直接撕破脸皮攻击他合适吗?会不会引起袁公路的反感?”
“怎么,我弟弟死得,他袁公路哥哥死不得?”公孙瓒大怒,“他袁本初本来答应我的冀州一丝一毫都没有给我,现在还敢让麾下害了我弟弟的性命,我不出兵,世人都会说我公孙瓒懦弱没有胆气!别说了,我一定要出兵!”
拒绝了关靖的劝谏,公孙瓒一心出兵,屯于磐河,准备伺机报复袁绍。
袁绍刚刚和义达成共识,收复了义的先登营,带着义在讨伐黑山黄巾,听闻公孙瓒举兵准备征讨他,十分担忧,听从了新征召来的冀州名士田丰田元皓的建议,把渤海太守印交给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范,以示诚意。
但公孙家的几兄弟关系十分要好,公孙范也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袁本初,拿到印玺,果断带着渤海的兵力倒向了公孙瓒,帮助公孙瓒进攻青州徐州黄巾军。
公孙瓒兵力日益强盛,进驻界桥以压制袁绍,还自己任命了严纲为冀州牧,田楷为青州牧,单经为兖州牧,并且配置了郡守县令。
界桥这个位置,紧挨着广宗和巨鹿,是冀州东部咽喉,袁绍这个冀州牧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应付冀州西部的黑山黄巾,哪里有空关注东部情况?
被公孙瓒占据了界桥,袁绍如鲠在喉,没有办法,只能打了,但两面开战,手下士兵仅仅十万的袁绍没有任何把握,毕竟这十万中有一半要么是新招募的,要么是韩馥留下来的,根本没法委以重任。
麾下治中别驾审配头铁,愿意带士兵两万驻守广宗,以抗拒公孙瓒的兵锋。甚至愿意为此立下军令状。审配在韩馥麾下不得重用,被袁绍提拔,有一种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气概盘亘在胸间,公孙瓒攻过来,正是表明能力和忠心的好机会。
许攸是跟袁绍曹操程允等人老交情了,倚老卖老是常事,即使是袁绍谋主荀谌对他也是很少制约,多加尊重,只有正直的审配和古板的田丰二人才会对他进行抨击,每次收受他人贿赂都被举报,烦他很久,见他愿意接军令状,赶紧撺掇了几句,期待他因为无法奈何公孙瓒而被军法处置。
田丰不是审配的好朋友,只能说是认识,自然不会帮审配说话,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审配立不立军令状了,而是审配应不应该带着麾下两万人去送死,于是出言反对,“两线开战是兵家大忌,我们补给线又长,麾下士兵又少,对付一路尚且不足完胜,岂能分兵?”
沮授是韩馥麾下少有留下来没去投奔程允的,闻言点头,“公孙瓒是心腹大患,而黑山黄巾却是癣疥之疾,我们不如和黑山黄巾讲和,甚至跟黑山黄巾做一笔交易,祸水东引,把应对他们的压力转接到别人身上。”
辛毗辛评都是冀州人,与沮授是一伙的,抱团抵抗外来的许攸郭图逢纪等人,都点头同意沮授的话,甚至自告奋勇准备去说服黑山黄巾。
审配田丰虽然也是冀州人,但两人不结党不营私,正直刚烈还眼里容不得沙子,听闻要与贼人讲和,都不愿意同意,觉得是否与公孙瓒作战,都不应该放过黑山黄巾。
郭图逢纪听闻审配田丰这么配合,心里面也很开心,连忙应和,管他对不对,先跟你们杠上就对了。
荀谌暗暗摇头,看得旁边郭嘉不住吐槽,“本初公这个人呢,只想到要效仿周公的礼贤下士,却想不到合理任用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见荀谌不说话,郭嘉继续毒舌,“他这个人面容刚毅神色严肃,但胆量气魄都十分短缺,喜欢听别人为他出谋划策,但遇到该果断做决定的时候却犹豫不决,做大的事情舍不得献身,在程文应马上支撑不住的时候选择撤退;见到小的利益却不顾一切要夺取,一个阳城给袁术公孙瓒就可以了,非要让周昂守下来,导致公孙家与他产生这种解不开的仇怨。”
“明智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审慎周到地选择他的主公。”郭嘉拍了拍荀谌的肩膀,“很显然,他袁本初做不了我的主公了。”
于是果断出去,没有吸引到袁绍众人的注意力,荀谌叹息,他也只是试试罢了,荀家最好的盟友已经找到了,现在还在担心什么呢?打打酱油吧,别输的太难看就行。
“都别吵了!我今天就去说服黑山黄巾,咱们,立刻做准备,应对公孙瓒!”
206刘表入荆
与举步维艰的袁绍不同,刘表这两年可是混的风生水起。
一开始,刘表单骑入荆,天下看好他的诸侯,只有程允一人。
他与荆州名士蒯良蒯越交好,于是带着投靠他的伊籍庞季等人前去拜访蒯良蒯越。
荆州向来被宗贼所占据,实力错综复杂,以刘表手中没有士兵的状态,去了也是被架空,不可能做到事情,刘表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愁的拔掉了好些胡子。
见到蒯家二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寒暄过后,刘表便抛出了自己的问题,“现在宗贼横行,民众都不依附我,孙坚又在长沙蠢蠢欲动,祸乱至今已经难以解决。我又希望在这里征兵,但怕民众不愿从军,两位有何对策?”
蒯良身为蒯家家主,对宗贼的说法不屑一顾,什么叫宗贼?我是不是也算?
面对刘表的求计,蒯良只是随便敷衍一番,“群众不依附的原因,是出于仁的不足;群众依附而不能兴胜统治的原因,是出于义的不足。如果仁义之道能行,百姓前来归顺就像水往下方流淌那样自然,何必担忧百姓不会前来顺从你的统治,还要问兴兵之策呢?”
蒯越诧异地看了一眼蒯良,他对兄长的智谋还是比较钦佩的,不说超出自己很多,也能不相伯仲,为什么今天会说出这样一番废话?
蒯越不是家主,没有身上的那层枷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太平盛世的统治者都是重视仁义,乱世的统治者则会重视权谋。”
见刘表点头,神情专注,蒯越说的更有动力,“您担忧的问题不外乎宗贼与外患,而铲除宗贼,平定外患,都不必依靠大量的军队来完成。士兵是贵精不贵多的,重点在于能够得到他们的忠心与支持。”
“宗贼首领大多数残暴贪婪,他们的部下对他们也心存忧虑,若是派出一些能言善辩之士将宗贼首领们相聚一堂,用精兵将他们诛杀,再安抚收编他们的部众,宗贼之危立解。”蒯越拍了拍胸脯,“可以交给我的手下,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完成说服宗贼首领这件事。”
刘表大喜,称赞之言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蒯越欣然收下,“孙坚勇有余而谋略不足,像苏代、贝羽这种匹夫更是不足为虑,等到我们诛杀宗贼军民归附之后,我们南占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只需要传递檄书就可以平定,就算孙坚等人拥兵而至,也对我们无能为力。”
刘表何尝不知道蒯良只是敷衍自己,蒯越才是精心为自己谋划的,但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不能得罪少有认识的荆州大族蒯家,“子柔的言论是雍季之论,异度的计策就像臼犯的谋略一般,两位皆有大才,若是我平定荆州,必定厚报二位。”
几人正谈论着,蒯家下人禀报,襄阳蔡家家主蔡瑁求见,蒯良蒯越面面相觑,自己家与蔡家又没有什么交情,你蔡瑁这个时候来有什么事情?
蔡瑁在接到蔡邕的信之后,立刻就带兵前往南阳接应刘表,奈何刘表走的小路来拜访蒯家,蔡瑁白跑一趟,现在终于在蒯家见到了刘表。
几人见礼,蔡瑁说明自己的来意,“听闻景升前来荆州,我不胜欣喜,特意前来接应景升,手底下带着四千步卒,任由景升差遣,不要客气,当做我送给景升的见面礼。”
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刘表正愁没有士兵能用,蔡瑁就为他送来四千的士兵,简直是福星啊有没有?
于是刘表跟蔡瑁说出了蒯越的计谋,蔡瑁把佩服都写在了脸上,“早就听闻蒯家三兄弟都是能力过人的多谋之士,可惜与子柔和异度一直缘铿一面。”
蔡瑁虽然年龄与蒯越差不多,但他接任蔡家家主之位比较早,与蒯良的哥哥认识,可惜蒯良的哥哥英年早逝,把家主传给了蒯良,蒯家蔡家的交情也更淡了些。
既然计策已经定下,士兵也足够用了,蒯越立刻让手下人去请那些宗贼首领过府一叙,蔡瑁沉吟,“异度可以让手下人别去黄家了,黄家一定也会支持景升就任荆州牧的。”
蒯越惊讶地看了蔡瑁一眼,没说什么,蔡家和黄家世代姻亲,平时走动极多,但要说在外面,蔡家替黄家拿主意,这可是头一次,刘景升不可能这么大的面子,肯定还有其他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只手,刘表一眼就看了出来,与蔡家有姻亲的,可不止黄家一家,还有其他两家特别出名的,一个是司隶校尉张温张伯慎的南阳张家,与黄家也是姻亲,另一个,则是程家。
程允程普虽然是来自右北平,但以现在情况来看,恐怕要被称为洛阳程家了,程允与陈留蔡家蔡琰结为夫妻,整个蔡家,包括陈留蔡家和襄阳蔡家,都要以骠骑程允马首是瞻了,司隶校尉张温那里又依靠着程允在朝中做官,所以南阳张家和襄阳黄家,也都迈入了程允的阵营。
刘表不禁慨叹,程允权
倾朝野的态势已经控制不住了,但这天下还真的要依靠他的权倾朝野来振兴,真让人为难,他和刘虞对此毫无办法。
蒯家的名声在襄阳还是很有作用的,大小宗贼闻讯纷纷赴宴,到场的宗贼首领足有五十五人,刘表表面上笑呵呵,心中却感到震惊,幸亏蒯越没有像蒯良那样敝帚自珍,将这么好的计策束之高阁,否则自己多少年才能梳理好这些人?
蒯良虽然不愿意帮刘表出这个计谋,却不妨碍他希望这些宗贼被刘表处理,毕竟他们被处理之后,荆州就会呈现蒯、蔡、黄三巨头的局势,像向家、杨家等只能在后面仰望这三巨头。
宴会刚刚开始,蒯家兄弟就借口有要事需要出去一下,宗贼首领门虽然觉得失礼,也没说什么,该吃吃该喝喝,没想到这就是他们见蒯家兄弟的最后一面,因为接下来进来的就是蔡瑁并刀斧手。
蔡瑁没让蒯家通知黄家,自己却通知了一下,通知完就立刻准备处理这些宗贼首领,没有求饶,没有像样的反抗,这五十五人,瞬间烟消云散。
蒯良吩咐人处理现场,刘表拜谢蒯越蔡瑁,“如今宗贼首领伏诛,我们只需要去收服乡党,把他们安稳住,再征兵训练,就可以对付外患了,还要多谢异度的奇谋和德的大力支持。”
蔡瑁摆了摆手,“我送给您的礼物您收好,别人送您的礼物还在路上,不要着急,会是惊喜的。”
刘表一怔,哈哈大笑,“既然德说是惊喜,那就一定是惊喜,等便等吧,不缺这一两天时间。”
“不会让景升等一两天的,那成什么样子了。”门外一人全副武装,带着麾下一众士兵进来,刘表心里一惊,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带头的人放下手中两个锦盒,“这是给景升的礼物。”
刘表见他没有打开的意思,只能走上前去亲自打开,却是两颗血淋淋的大好人头!手指一颤,又拿稳了盖子不想让人看到笑话,“这位壮士,这是什么意思?”
蔡瑁上前行礼,那人摆了摆手,“两颗人头,分别是荆南贼首苏代和华容令贝羽。”
刘表听了,凑上去仔细观看,不时点头,而蒯家兄弟也上来见礼,蔡瑁笑着看刘表在那里鉴别真假,“真的,我见过二人,这就是二人的头颅。”
刘表尴尬一笑,也上前见礼,“不知壮士是...”
“襄阳,黄祖。”
207孙坚陨落
孙坚率军回长沙的时候,刘表就已经开始在荆州树立起他的统治来,孙坚起初没有在意,只是自己也默默发展,并且占领了扬州半州之地。
但随着刘表诏命荆州八郡都服从他的统治,袁术在豫州发展到极限也在往寿春庐江方向运作,孙坚开始坐不住了,赶紧召集麾下文武进行商议。
黄盖就不用说了,一如既往地建议打,但是被问到打谁的时候,就挠头无言,气得孙坚直拿眼睛瞪他,没办法他那混不吝的性格。
朱治沉吟,“我们虽然扩张势力,发展经济,但对于我们来说,袁术仍是个庞然大物,他麾下从来不缺文臣武将,不求精,却求多,靠人数占据优势,麾下士兵也很多,汝南又是出了名的粮草充足,所以我们肯定不能先打袁术。”
吴景点头同意,“袁术不仅是兵多粮多将多,还和徐州陶谦有着良好关系,若是我们攻击袁术,很可能会与袁术陶谦两方开战,并且以刘表的性格,或许还会偷我们的后路。”
孙坚点头,“那我们就是打刘表吗?毕竟扬州东部的吴郡会稽已经太远了,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兵力去掌控,打下来不统治,打他做什么?”
孙静同意这个说法,“我们当然要打刘表,还要狠狠地打,一战而定,在刘表的檄文刚刚传到荆州八郡的时候,我们把刘表打掉,取而代之,掌握着荆扬二郡的我们,就有了制霸天下的本钱。”
孙坚一直怀着制霸天下的梦想,为什么刘邦拿得我孙坚拿不得?于是让孙静守长沙,吴景守打下来的半个扬州,自己带着麾下武将们,征讨刘表。
荆州的郡县只是刚刚服从刘表的统治,没有为他尽忠的想法,江夏全郡都望风而降,气得刘表摔了杯子,当然并没有摔杯为号做什么。
刘表只能让蔡瑁率军固守襄阳,让黄祖出襄阳,到樊城与邓县之间去拦截阻击孙坚。
黄祖是文武双全之人不错,但他和蔡瑁一般,都是那种文是士人的文,武是士人的武,既不擅长出谋划策,又不擅长阵间斗将,虽然带兵埋伏了孙坚,但还是没打赢,带着麾下残卒退回襄阳。
孙坚乘胜追击,渡过汉水,包围襄阳,局面一时间对刘表极为不利。
刘表的嘴角都急出了火泡,连忙问计被他征辟为主薄的蒯良,蒯良虽然并不死忠于刘表,但更不喜欢武夫孙坚,想了想,“远处的水没办法熄灭近处的火,我们不能靠求援于
其他人活下去,只能自救。但该做的事情依然要做,我们需要东联袁术,南和孙坚,这样才可以保证我们在抵抗住孙坚之后,能够平稳态势。”
刘表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急忙让黄祖去城外征兵,死保襄阳,顺带送伊籍前去袁术那里求援,再让曾经和蒯越一起说服江夏巨寇张虎陈生投靠黄祖的庞季,出使孙坚,争取罢兵言和。
孙坚已经听从了孙静建议,准备一战而定了,又怎么会在这马上要成功的时候放弃?虽然被庞季英勇的气节所感动,但依然拒绝了庞季的请求,并且把庞季扣押在了军中,想要等到杀死刘表后把他征辟为自己的麾下。
黄祖这边征兵到是有一手,黄家在襄阳附近的名声还是很好的,一呼而百应,仅仅一天时间就征召到了一万多人,黄祖给他们安排了兵器甲胄,也没有办法训练,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再一次对孙坚军发起冲锋。
不出意外地,孙坚再次把黄祖杀得大败而归,然而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是本来就性情果敢的孙坚了?这次放过你,你是不是下次又要招兵来打我?果断对黄祖进行追击。
黄祖虽然不擅长谋略,但他也知道打埋伏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博览群书,更是精通各种战阵,当他逃到岘山脚下的时候,见到一片竹林遮挡了山下的视线,眼珠一转,果断让麾下的残兵败将们埋伏在了竹林之中。
孙坚和黄祖又不熟,只是打过两次而已,每一次黄祖都是让人冲锋,打不过,逃跑,孙坚已经形成思维惯性,带着军队就准备穿过竹林上山打掉黄祖。
黄祖果断命令士兵放箭,自己偷偷张弓搭箭,一箭正中孙坚上腹,孙坚闷哼一声,手上动作失去力气,转瞬就被射成了刺猬,江东猛虎,竟丧命于此,惜哉憾哉。
黄祖暗暗庆幸自己的君子六艺没有荒废,但见被射死孙坚的孙坚军更加狂躁,赶紧让士兵们逃散,孙坚军追不上他们,也就放弃了,纷纷撤回岘山山脚。
孙策抱着孙坚的尸体,哭到声嘶力竭,黄盖咬牙切齿,“我定要踏破襄阳城,血洗黄家,为主公报仇!”
徐琨拉住暴躁的黄盖,叹了口气,“虽然有哀兵必胜的道理,但现在我们人数不足,伯符也没有统帅大军的状态,还是先撤退,与幼台(孙静)和子企(吴景)商议接下来的事情为妙。”
黄盖愤恨地砍了些竹子,帮孙策整理孙坚的遗体,制作成担架抬着,孙坚的侄
子孙贲整顿麾下,杀掉刘表使者庞季宣泄将士的愤怒,一行人直接撤向吴景所在的豫章。
刘表第二天才知道孙坚伏诛的消息,但再想要追击已经失去了机会,于是让蔡瑁率军急袭长沙,孙静麾下将士不多,没有办法防守,只能退守庐陵郡,刘表将荆州全境收复。
袁术也接到了刘表求援的消息,召集麾下准备出兵,杨弘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做商议为好,不用着急出兵吧?”
袁术嘿嘿一笑,“我与程文应早就料到他孙文台不甘寂寞,会出兵攻击我或者刘景升,所以我们早就商量好,要狠狠地收拾他,争取让他退出天下争霸的舞台,我这才放弃南阳来了豫州。”
阎象皱眉发问,“既然主公有和刘表一起制衡孙坚的想法,为什么不跟我们先说明呢?我们心中也好有个准备。”
袁术大手一挥,“程文应说的话我也不会全听,他这个人可信到是可信,就是做事情太出人意表,要全听他的,我的日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过了,肯定要被家里面骂个狗血淋头。”
“并且谁说要和刘表一起制衡孙坚了?我制衡我的,他制衡他的,现在刘表被孙坚攻击,我们难道还要往西跑大老远去救他刘表?他以为他是谁?”袁术不屑一顾,“当然是趁机拿下豫章了,要是能顺带拿下庐陵就更好了,占据豫州扬州的我,距离天下霸主不又近了一步?”
看了看麾下众人,“桥蕤、纪灵、乐就、梁刚、陈兰、雷薄,你们六个各自统帅本部人马,走柴桑入豫章,跟他孙文台过过招,豫州一应事宜,交给张勋处置吧,阎象,你留下来帮他看着点,要是北面曹操或者东面张超有异动,及时派人通知我,也给你们便宜行事的权力。”
阎象点头,张勋现在在北线防御曹操,没有在现场,只能等稍后信使去通知他回来主持豫州全州防御。
大军开拔刚刚两日,袁术就收到了阎象的传信,不由震惊,难道曹操这些人这么快就有闲心来找我的麻烦?
打开一看,哈哈大笑,原来是孙坚陨落的消息被刘表扩散了出来,刘表已经派人进军长沙了,这对于袁术来说是个极大的好消息,没有孙坚在的孙坚军是什么臭鱼烂虾?随随便便不就把他们杀个人仰马翻啊?让队伍加快速度,争取在刘表破了长沙的时候,就拿下豫章!
208孙策求和
吴景听闻孙坚被乱箭射死,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太守府,麾下忙过来扶住他,他站稳,推开扶住他的小吏,“现在伯符他们到哪儿了?立刻派兵过去接应!”
等到过了两天,孙贲才带着队伍回到了豫章,见了吴景,自己也绷不住了,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吴景拍了拍他的肩膀,“伯阳,你做的很好,文台没有看错你。”
有拍了拍孙策的头,“伯符,不要太过伤心,仲谋可以,你母亲也可以,但你不行,你要成为你父亲的继任者,带领他手下的弟兄们,振奋起来,有朝一日为他报仇!”
孙策又哇哇大哭了一段时间,才擦了擦泪水,“再怎么悲痛也不会打倒我孙伯符,我一定要振奋起来,为父亲报仇!”
吴景欣慰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朱治黄盖,朱治知道他的意思,率先发言,“我等愿奉小主公为主,竭尽全力,为老主公报仇!”
黄盖身上肌肉虬结,怒发冲冠,“还在这里说什么屁话,赶紧安送老主公,我们直接杀回去!”
徐琨恨铁不成钢,“公覆将军说的什么话!我们都在心中抱着为老主公报仇的心思,但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还是先将老主公给安葬吧。”
吴景点头,“公覆心中有这个想法我很欣慰,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稳住态势,刘表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北方的袁术也在蠢蠢欲动,先扛过这一波的攻击,再考虑之后的事宜。”
转头看向徐琨,“公石,你带着军队,护送夫人和仲谋、叔弼前往老家吴郡奔丧,我和伯阳伯符在这边稳定态势,文台出事的消息传给幼台了吗?”
徐琨摇摇头,“事出突然,还没有来得及。”
“君理,立刻派人通知幼台此事,并且告诉他不要着急过来,尽量安排好长沙的防守。”吴景揉了揉脑袋,“想来刘景升不会放个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趁势攻占长沙,现在军心不稳,又要守下豫章,实在没有办法驰援他了。”
朱治领命而去,却见令兵一身是血地骑马冲来,马一停,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柴桑...失守了!”
急忙让人把令兵带下去救治,吴景神情慌乱,“柴桑失守,一定是袁术的手笔!袁术怎么这么快就发动了!我们还没准备好!”
“我随时准备好!”黄盖眼睛一瞪,“文通,还在等什么,立刻下命令吧,我可以带兵出战,不把袁术的脑袋拽回来,我提我自己的脑袋来见你!”
吴景叹了口气,看了眼刚刚十七岁的孙策,“求和吧。”
黄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文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说罢就要抽刀,
吴景心灰意冷,也不躲,任由黄盖撒泼。
孙贲一把按住黄盖的手,“公覆将军,你过了!要是有获胜的希望,谁会这么憋屈地非要和别人求和?我们本来就不一定能够打得过袁术,现在叔父去世,西面又有刘表虎视眈眈,我们拿什么打?提头来见?这是送死!”
“够了。”孙策深吸一口气,“先求和,若是不允,鱼死网破而已。母亲和弟弟们都已经被表兄送回了吴郡,我没有牵挂,袁术虽强,能奈我何?舅父,堂兄,公覆将军,随我去见袁术!”
袁术大军刚刚占据永修,就听闻孙策前来,微微一愣,“孙策?孙坚的那个大儿子?他来见我?”
“肯定是来求和的。”杨弘十分笃定,“现在孙文台死了,刘景升又在西面虎视眈眈,说不定现在已经拿下了长沙,我们本来就可与孙文台所统帅的部队争雄,现在更是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的锋芒,求和臣服与硬抗身死,明智的人都会选择前者。”
袁术嘿嘿冷笑,“哦?想打就打想和就和?他以为我袁公路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我出手了,不拿下扬州,天下人会怎么看我?说我袁公路虎头蛇尾吗?这可不成。”
袁胤是袁术的堂弟,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在这时候却有个想法,“公路,他们求和的话,我们可以让他们成为我们的附属,不战而屈人之兵,收下他们所占据的半个扬州,还可以驱使他们打下吴郡建业和会稽。不止如此,他们手上还有个重器...”
“嗯?”袁术一愣,前面的话都是废话,后面这句才是重点,“重器?你是说...”
看袁胤点头,袁术眼前大亮,站了起来,左右踱步,“想一想,想一想,扬州和重器哪个更重要?哎呦,都重要,怎么办。怎么办呢...”
杨弘哭笑不得,“主公,现在有两种方法,都可能兼得,第一种就是我们战到最后,将重器缴获不就完了?但这种要担风险,他们可能把重器藏起来,宁死也不给我们。”
袁术摆手,“有机会拿到重器,怎么要选这么冒险的方式,费时不说,还会对我们的军队造成损伤,得不偿失,不妥不妥。”
杨弘点头,“第二种就是威胁他们交出重器,并且招揽他们为我们效力,且...还可以给他们画一些大饼,比如说现在所有的位置都要让出来,但打下吴郡会稽等地,封他们的人做吴郡太守、会稽太守。”
袁胤刚要反驳,又意识到杨弘说的是画大饼,神情古怪,“大将这是要空手套白狼?打的可真是好算盘。”
杨弘表面谦虚一下,但心里面还是有些自得的,袁术也不在意,说的有点道理,
“那就叫孙伯符过来吧。听闻孙伯符有孙文台遗风,武艺超群,叫孟神过来保护我们,别让他趁机发难。”
纪灵很快就进来坐下,孙策过了一会儿才进来,见到纪灵在,冷笑一声,也没说话,只是对袁术拱了拱手。
袁术不在意他的失礼,反正自己失礼的时候更多,“孙伯符是吧,前来我营帐有何要事?我们要不去战场上说吧,你现在孤身一人,要放什么狠话的话,我万一控制不住自己,你就危险了。”
孙策丝毫不受他的话语影响,“今日来见将军,是想问将军,为什么无缘无故攻击我们?”
杨弘脑子转的比袁术要快,立刻反问,“那你们当初是因为什么缘故打下来的豫章呢?”
孙策看了杨弘一眼,“以前的豫章太守和庐陵太守对家父不太尊重,所以敲打敲打他们,没想到用力过猛,把他们敲打走了,而我们向来尊重将军,将军来打我们,恐怕说不过去。”
袁术没听出这是吴景教孙策说的话,当然听出来了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直言就怼过去,“你确定你们尊重我?那好,说说孙文台骗我的事情吧。我对谶纬之学十分感兴趣,也很相信,孙文台当初说过要是拿了玉玺就被乱箭射死,我想问问你,孙文台现在怎么样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别揭短,孙策本就泛红的眼眶有通红的趋势,紧握拳头,向前迈了三步,快要失去理智了。
纪灵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孙伯符,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后退回去。”
孙策喘了几口气,退了回去,“你待如何,直说吧。”
“哦?”袁术见他已经没有虚与委蛇的打算了,也不再想调侃他,“国之重器,没有相应的实力,怎么控制得了?交给我,我保你们一家荣华富贵。”
孙策刚要说没有,袁术冷笑,“你想好了再回答,我觉得我不着急。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带着你的麾下归顺我,要知道,全天下的人都不与我作对,重器在不在我手里又有什么不同?”
趁孙策还没反驳,甜枣还是要扔出来的,虽然是欺骗他的,“但是我允诺你,要是你麾下打下吴郡会稽等地,我可以封你或者你麾下为太守,但是现在,我不可能同意让你们麾下留在豫章庐陵做太守,同意的话,天下人肯定要说我袁公路是傻子。”
吴景料想过这个结局,虽然是最坏的结局,但是既然到了这个时候,韬光养晦才是最应该做的,什么外物都可以丢,只要把人留下,总有一天能够东山再起,所以孙策即使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还是艰难点头。
“一言为定。”
209程允有后
玉玺到手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牵连甚多,袁术不打算告诉别人,包括自己的好兄弟程允,毕竟程允一再强调“代汉者当涂高”说不定不是自己能够代汉自立的凭证。
但这种消息怎么可能会屏蔽掉程允,程允知道孙坚身死孙策求和成功,就知道袁术这个老小子又准备搞事情了,没办法,只能修书一封寄给袁术,告诉他没有能够独自承受全天下的攻击的时候,不要做丧心病狂之事。
袁术又不傻,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要拿着玉玺说自己是天命之子,只是对纪灵桥蕤他们有点猜忌,你们两个是不是偷偷给程文应报信了!
程允这一年及其稳定,不声不响发展经济,扩充西园军,将西园补充成八校尉八万兵马,北军五校也扩充完毕,从每校尉七百人,扩招到了万人,这都是翻车渴乌帮助灌溉,能够有不太差的收成的结果,因为这样,还从河内甚至代郡招募了很多流民补充兵员。
兵员补充好,又重新规划了下西园与北军的任命,董的中军校尉被裁撤了,转到洛阳令任上直接养老,主要是他文不成武不就,还不能随便就把他罢免了,幸好有洛阳令这么尴尬的官职,十分适合董,因为什么事情都是河南尹崔烈做...
上中下典、助军左右、左右校尉八个职位,分别是黄忠、华雄、徐荣、张辽、杨定、韩当、段煨、张绣担当,北军中候刘晔下面的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五校,分别是褚燕、张晟、徐晃、胡才、李乐担任。
程允这下子比较满意了,徐庶董昭他们都在卢植手下任中郎将,程普手下还有两位哥哥,张手下有个高览是执金吾丞,皇甫嵩一家也都是强人,说自己人才济济不为过吧。
但休养生息只是对外宣传,实际上,程允老老实实不搞事的原因,是董白怀了小宝宝。
光熹二年八月末的时候,董白就有了呕吐反应,蔡琰没当回事,只是以为她有些不舒服,问要不要请大夫,但程允和程田氏一眼就看出这是孕吐反应,程允当即让管亥去找张奉,命张奉带着擅长给嫔妃太后看病的太医来为董白就诊,果不其然,董白有了小宝宝。
董白喜极而泣,程允在一旁喜不自胜,自己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急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管亥王谧。
管亥王谧二人在光熹二年六月的时候就在程允的撺掇下成亲了,袁术还特意从南阳悄悄跑回来一趟,这婚事没有告诉过多的人,只是在程府内部欢喜一堂,请了程允麾下亲近的这些将军热闹了一下。
管亥王谧两人都没有了长辈,所以程允
就把程普夫妇和田大嫂借给他们充当长辈证婚,管亥也争气,婚后没有多久,王谧就传来有喜的消息,程允神色古怪,管亥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结果有了孩子,忍着吧。
杨修和王异在虎牢关的合作,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些异样情愫,这个程允不管,程允对王异没有什么想法,王异是怎么想的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程允不管有人管,杨彪气得摔了茶杯,直接就来程允府上拒绝两人交往,直言最多给王异一个妾室身份,毕竟不是门当户对。
王异还没说话呢,程允就忍不住了,“你以为你们杨家就这么强,这么高贵吗?要不是你父亲的余荫,你儿子又足够优秀,你以为你能这么理直气壮地站在我面前指着我鼻子喊我吗?我和你的交情可没这么深!”
杨彪气得胡子直颤抖,举着的手指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程普见状忙过来和稀泥,“文应,你怎么说话呢,杨大人是你的长辈,你师伯和岳父的好友,你要对他有足够的尊重!”
程允翻了个白眼,懒得理杨彪,拽着王异的胳膊,把她交到了程田氏的手上,“我母亲本来就想要个女儿,士异聪明乖巧讨人爱,干脆就认我母亲为干娘就好了。”
程田氏本来的确有想要女儿的打算,但后来萌萌的董白来到了家中,就没有那么想要女儿了,紧接着蔡琰和甄家两姐妹嫁过来,对女儿的心思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尤其是买二赠一,还顺来了一个在程家待得比自己家都不少的小甄宓。
但既然程允说了,程田氏当然站在儿子这边,你程普想和稀泥你就和去,我肯定要帮儿子。非常欢喜地拉过王异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士异这么可人,我想让她做我女儿已经很久了,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王异沉浸在这么巨大的幸福中没法回过神来,王谧看得着急,捅了捅她,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红,“女儿拜见母亲。”说罢行了三个大礼。
程允苦口婆心道,“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杨文先真是肤浅,觉得我家士异长得好看就嫌弃她,还非要说什么门当户对,根本不看她的贤德?现在门当户对了吧,你就不要再反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程普也是劝他,“文应小的时候就自己选了昭姬这么好的妻子,也算不上门当户对,我程家高攀了,现在看,不是很好吗?德祖天资超卓,比起文应有过之而无不及,德祖又已经这么大了,怎么会连一个人是否合适自己都不知道呢?文先还是再想想吧。”
杨彪其实并不是看不起王异,只是对王异的身份有些抵触,别人不知道,他杨
家还能不知道吗,王异姐妹是凉州叛军首领王国的女儿啊,现在王异认了程家夫妇为父母,身份问题解决了,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自己脸面有些下不来,大袖一挥转身就走,“他日来提亲。”
就在光熹三年春,杨修如愿以偿地娶了王异过门,日子过得也有滋有味的,程允虽然资产缩水极为严重,但在王异嫁妆上丝毫不含糊,把杨家的聘礼的风头都压过了,气得杨彪见了卢植蔡邕就说他坏话。
管亥没能见程允把王异收房很是遗憾,气得程允直踹他,不过打量了下王谧的肚子,“主公啊,要不把我闺女嫁给你儿子好了。”
程允一脸懵逼,“你这是怎么看出来我要生儿子你要生女儿的?万一反过来或者都是儿子都是女儿怎么办?”
管亥挠了挠头,“当然是到时候你说了算了,我能怎么办。”
程允想了想,“我这么开明的父亲,怎么会做这种给孩子定娃娃亲的人,还是让孩子自己选择吧,我不干涉,你个老小子也别和你孩子灌输非我家娃不娶非我家娃不嫁的啊,不行不行,放你手太危险了,从孩子懂事开始就交给我家昭姬教导吧,你们夫妻别瞎教。”
管亥哈哈大笑,这他当然愿意了,可真是“固所愿不敢请耳”。
但不得不佩服管亥这个人这次的运气,真让他说中了,王谧在四月份给他生了个儿子,起名是程普起的,叫管元,也不知道他翻了哪本书,程允见状赶紧说自己孩子名字要自己取,万一翻到什么奇怪的字自己就要哭哦不是,孩子就要哭了。
十分巧合,十分不巧,程允的第一个孩子,在五月初五日降生在了程家,五月五在汉代可不是纪念什么屈原伍子胥,更别提什么曹娥了,五月初五,恶月除恶,这一天的孩子可是要被处理掉的,生子不举。
咦?你们在想什么,生子不举说的不是孩子父亲,而是孩子母亲不能养育孩子,要把孩子溺死,董白怎么会懂这种东西,但程允和程家夫妇都懂。
程田氏想要开口劝程允看开些,程允却咧嘴一笑,“这些陋习都要纷纷革除才是,不可能会影响我的。端午节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因为母亲生了孩子,坐月子不能通风,屋内闷且热所以容易中暑。”
又安慰程田氏和程普,“现在虽然不能有温度控制装置,但我们有冰窖啊,我们可以在屋子外面放冰来降温,人为的调节温度,再弄些除湿的东西,保证小董白的身体状态不出问题就可以了,不要和我说什么生子不举啊,我是不会同意的。”
210发兵北上
又让管亥说着了,程允的第一个孩子,果然是个女儿,稳婆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欲言又止,程允眼睛一瞪,“我给你时间好好思考下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稳婆连忙跪下,颤抖不知道该怎么说,悄悄抬头望程允,见程允眉间掩盖不住的欣喜,心中一动,“禀骠骑,母女平安?”
程允立刻笑容满面,赶紧让管家带她下去打赏,稳婆呼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都说骠骑将军平易近人,今天一看,哪个上位者没点威严啊?
程允进去,蔡琰正坐在床边抱着小婴儿和董白说着话,程允过去握住董白的手,“辛苦你了。”
董白苍白的脸色勉强露出笑容,叹了口气,“可惜是个女儿。”
程允惊讶,“没想到你董白也重男轻女?没看出来啊!和你们这么肤浅不同,我倒是喜欢女儿,为家族开枝散叶的活计,还是交给程文讯去做吧,可惜他不给力,现在还没有小宝宝。”
见董白不相信,程允笑了笑,“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在我心中都比不上我的小董白,别多想了,好好休息,等你养好身子,还要和母亲舅母学学怎么做好一个母亲呢。”
蔡琰和程允出来,拉了拉他的袖子,程允一愣,转身看她,她不顾现在是白天,挣脱了礼教的枷锁,扑到了程允的怀里,“我也想要个孩子。”
程允体会着她那还没长成的身体,挠了挠头,也不怕孩子饿着,就敢要孩子?是咱家请得起奶娘吗?只能苦笑,“等你到董白这么大的时候,想生几个咱就生几个,好不好?反正咱这个年代不约束生几个孩子。”
蔡琰点了点头,由柔声问他,“今天五月初五,没有什么打紧吗?”
程允知道她的意思,揉了揉她的发髻,“没事,相信我,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封建顽固思想能够比我的家人更重要,我有足够的能力让想说闲话的人闭嘴。”
这次因为程允的孩子是女孩,又是庶出,虽然程允不在意,但其他人没有很热衷地冲过来谄媚他,他也乐得清净,又专心陪了一段时间的家人。
光熹三年七月,西线的马腾终于按捺不住寂寞,率兵五万开始寇犯司隶,从漆县进军,直扑长安高陵方向,张温急忙带着盖勋杨阜等人守卫槐里、长安、高陵一线,与之对峙。
凉州牧朱也不甘寂寞,打起清君侧铲除程允的名义,率领凉州人马八
万余,过雕阴进犯定阳,准备从采桑津过黄河,兵锋直指司州平阳郡。
消息可能已经传到了益州牧刘焉的耳朵里,刘焉心中的小九九也多了起来,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一起进攻汉中郡,去杀汉中太守苏固。
张鲁本是五斗米教传人,母亲也懂得一些神鬼邪说,加上张氏长得美丽,刘焉请她过府一叙之后,就感觉她比起董扶来可是可人得很,毕竟董扶是个老头子,于是就经常让她留宿在州牧府,顺带对张鲁感官都好了起来,这才有了张鲁被提拔。
张鲁不乐意啊,这种提拔我张鲁宁可没有,但张鲁有什么办法,不仅刘焉愿意,张氏也愿意啊,只能忍辱负重,接受刘焉的安排。
不过与张修一起攻下汉中之后,张鲁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你不是要隔绝益州吗?好,我帮你,于是带领部下杀了张修,占据汉中自立。
刘焉心态就有些崩了,你这个人真是不识抬举,想要带兵讨伐张鲁,又担心境内的世家大族作乱,于是只能作罢,以米贼作乱阻隔交通为由,从此中断与中央朝廷的联络。
刘表荆州西面就是益州,对这个消息知道的比朝廷早,一听那还了得,正好还查到了刘焉在益州制造了乘舆车服千余乘,果断进言朝廷,称刘焉似乎有子夏在西河议圣人论的迹象,就是...他想造反!
程允也没办法,他想造反就造吧,离我这么远,我也够不到他啊,只能让张带兵把留在洛阳的刘焉次子刘诞、刘焉幼子刘璋给抓起来关进廷尉,再派大鸿胪赵谦前往益州游说刘焉。
但有一个叫庞羲的廷尉官吏,花钱买通了狱卒,放出了刘诞刘璋,幸亏张为人谨慎,及时追赶过去,虽然还是让刘璋和庞羲跑了,但好歹把刘诞钉死在了地上。
程昱大发雷霆,觉得是钟繇做事不利,程允赶紧拉住他,“只要钱到位,下面的人分不清好坏,跟钟元常没关系,不要怪他。”
整点兵马,带着麾下西园八校八万人马直扑采桑津,李儒贾诩荀攸程昱随行,把整个后方事宜全权交给荀负责,委派了千呼万唤才过来的顾雍做他的副手。
再次过孟津北上轵县,程允心中很是复杂,这一次不用华雄做他的保镖了,管亥帮他选了五百人作为亲卫,勤加锻炼,弓马娴熟,已经可以出战了,程允大手一挥,起个平常点的名字吧,就叫武卫营。
第二天大军在河东歇息,韩浩王凌王晨崔均等人都过来向程允汇报情况。王晨自从出了洛阳之后,就洗心革面,彻底告别了纨绔生涯,摇身一变,成为了王凌麾下掌管治安的校尉,这一点让程允对他刮目相看。
河东太守之位,程允并没有给王凌,而是给了韩浩,韩浩才是自己人,而王凌,只能说是汉臣,不过是暂时还没有和自己分道扬镳的想法而已。
其实也不只是如此,程允过度提拔年轻人,让朝中老人们颇有微词,在他们眼里,即使是自家子孙,也得多学学东西才能当官,所以河东太守之位,都没有等程允说明就给了韩浩,谁让韩浩是这群人里面岁数最大的。
韩浩跟程允说了今年的耕种情况,又坦言现在河东正值收成季节,军屯民屯都抽调不出人手来帮程允抵抗凉州军,程允不以为意,本来就没有想利用河东军屯士兵们的想法,势均力敌情况下还能打不过朱的士兵吗。
不过程允跟韩浩强调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保证粮道,凉州兵无论是朱还是马腾,都已骑兵为主,要是说断粮道,那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想要依靠河流来抵挡,那真是无稽之谈。
韩浩这一点可以保证,并给出了合适的路线,一路上两侧都是军屯的屯垦团,他劫粮的军队过来就别想回去。
“虽然去年大旱,但咱有翻车进行灌溉,河东又多河流,收成还行,即使交了一半给朝廷,咱屯垦团还是比较富裕的,至少吃到现在要收第二年粮食了,还能有一些余粮。”韩浩对粮食很关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每一个将军都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去年的陈粮,若是主公需要,可以先征用,用今年的新粮按比例兑换,我想麾下屯垦团的弟兄们不会有意见。”
程允点头,这就是屯田的好处,以现在的农耕技术来说,整个国家的财政收入,也就只能供养几十万职业军队,但现在问题是国家财政并不能全部都由程允代表的朝廷掌控,甚至只能掌控十分之一,要想供养西园北军,只能靠屯田。
但程允暂时不需要征用屯垦团的粮食,司隶州是全国最发达的地方,尤其是没有遭遇董卓的动乱,被程允及时遏制,虽然也有一些王允、刘范等的战乱,但并不影响经济,所以粮仓充实,足以支撑这次与朱的战斗。
211相互忌惮
程允等人快马加鞭,又不需要一路战斗,在朱等人还没有拿下采桑津的时候,程允已经率军到达了北屈县的南边安营扎寨。
虽然采桑津在并凉二州的交界处,但无论是并州出身的张辽,还是凉州出身的杨定等人,都对这片地方不熟悉,程允一看,得,那咱一起考察下周围的情况吧。
采桑津并不是像孟津那么大的渡口,程允等人思来想去,也认为朱不应该从这里东渡,荀攸拿出地图,思考了下,“凉州兵马,应该会喜欢走桥多过走船吧?”
程允一怔,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陷入了这个误区!周围有什么河窄的地方、水流缓慢的地方、水浅的地方没有?他们可能从那里搭桥过河。”
贾诩不用再看地图,已经对这一片地方了然于心,“我们不如直接西进壶关口,扼守住采桑津附近的河流,直接与朱兵锋相对,在他们渡河之前,就把他们打退,一劳而永逸。”
李儒和程昱觉得贾诩说的没错,程允也点头,“那还说什么,就直接开拔吧。”
壶关口其实是面向东方的关隘,程允之前一直不关注这个关隘,毕竟自己占据之后也没有什么加成,但现在一想,朱占据壶关口扼守的话,自己肯定是没法进攻的,只能拖在这里,这关口会让双方此消彼长,那还是占了吧!
大军渡河占据壶关口,又等了三天,朱等人才姗姗来迟,扎营在关西三十里外。
程允摩拳擦掌,这是他第一次带大军与汉末名将对战,心情十分激动,问几位军师,“我们要不要趁朱公伟远来疲惫,深夜袭营?”
程昱不太建议这样做,“朱公伟久经沙场,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肯定已经派过斥候打探这里的消息,知晓我们在壶关口了,如今三十里外扎营,很可能是诱惑我们前去袭营,我们应该稳住,不要冒进。”
荀攸与朱有过接触,沉思了一下,“朱公伟不仅会提防我们袭营,还有可能夜袭我们。我们壶关口西面城墙低矮,不适合防守,这也是我们在关外又驻扎营地的原因,既然我们出来了,朱公伟很有可能就趁夜前来。不过强攻不太可能,只是扰乱我方将士休息吧。”
李儒对朱不太了解,因为自从毕岚程允救驾之后,朱一直都是尽量掩盖自己的才能,韬光养晦,这也是他能够有机会跑出洛阳就任凉州牧,与程允等人对峙的原因。但不
了解这个人,也了解常规的军事手段,“既然猜到他们可能夜间骚扰,不如先出营埋伏?”
贾诩没有说话,程允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了,贾诩沉吟,“朱公伟与公达、文优没少接触,和仲德也有过一些交流,岂会不知道三位的大才?在这种情况下,我反倒是觉得,他会在防守的基础上,稳扎稳打,所以晚上不一定会来夜袭。”
几人都陷入思考,程允挠头,“话不能这么说,要是这么分析下去仗就没法打了。既然他在三十里之外扎营,那我们就等他一手,巡逻的士兵在关外营地巡逻,大部在关内休息,这样的话,即便是他扰营,我们损失也可以降到最低;若他真的夜袭,我们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应对。”
几人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程允的方法是最中庸的方法,不会建立奇功,也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朱心中对程允不屑一顾,但不会小觑程允的麾下谋士,他深知荀攸等人的能力,经常叹息为什么这么优秀的人才要跟着程允作乱,可能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导致看待问题的眼光不一样吧,因为程允的问题,朱与卢植这昔年好友也分道扬镳了。
扎营之后,朱连忙召集了麾下议事。
朱是最后的与程允为敌的清流党人,身边聚集了一众文武,如赵苞、张猛、邯郸商、庞、王瑰,都有出众的武艺与战阵经验,其中赵苞是十常侍赵忠的从弟,因为赵忠的事情与赵家分道扬镳,是个文武双全之人。张猛是张奂的儿子,也有过硬的军事才能,张奂是汉桓帝时期最有名的将军,凉州三明之一,邯郸商和庞都是张奂的弟子。王瑰是王颀的从弟,王颀...因为和王允一起造反,死了。
胡毋班和阴循是朱的军事参赞,偶尔也客串说客的角色,在他们两人的努力下,朱到了凉州不久,就得到了归义羌、党项羌的支持,组建起了汉羌联军八万余人,其中一应军马,都是凉州大族王家半价在羌人那里购买的,王家的家主王琰王文昭是朝廷的护羌校尉,但还是选择了支持朱。
除了这几位汉家将军,归义羌长拉穆和党项羌头领李文化也在此列,归义羌是朝廷册封的归义羌长,党项羌是自己选的头领,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区别的。他们不擅长谋划,只擅长战斗,所以站到一边听就可以了。
朱也从探子那里获取到情报,程允率领西园八校已经过了河驻扎在了
壶山口,离自己不过是三十里,眼睛一眯,“我们就地安营扎寨,明日再好好会会他们?”
阴循与程允没有打过交道,他之前一直是太常丞,这个位置程允没有插手的权力,所以对程允这边并不了解,果断提出夜袭的建议。
胡毋班跟程允打过交道啊,对程允比较熟悉,加上年岁较大,思想略微保守,“程允麾下人才济济,又在关东有过被夜袭的经历,肯定对夜袭有防备,我们夜袭并不能占据便宜,还是明日两军列阵,正大光明做过一场。”
赵苞皱眉沉思,邯郸商站了出来,“夜袭?我想我们反倒应该防备程文应的夜袭,他们在关东有过夜袭成功的例子,可能会食髓知味,夜间埋伏,我们麾下的羌族战士没怕过谁。”
李文化点了点头,拍着胸脯嚷嚷,“只要他们敢来,我们的战士就敢留下他们的性命!”
张猛跟邯郸商不对付,张猛一直觉得张奂应该把精华的东西全部留给自己,而张奂却是有教无类,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分发给学生,邯郸商表现好,得到了不少的部分。“也正是因为程文应肯定知道我们在夜间占据的优势,所以才不会夜袭我们,他不仅不傻,还很谨慎,谨慎到他自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胜绩,却无一败绩。”
邯郸商总被他针对,也对他看不过眼,想和他争辩,赵苞说话了,“程文应的军队夜袭能够取得巨大胜利且自身不怎么受到损伤,说明他们的夜袭能力也很强,所以夜袭他们是不明智的。但要说他们夜袭我们,我也不相信。所以我觉得今晚应该会相安无事。”
“不可不防。”胡毋班为人谨慎,“今晚要派人出营巡逻,防止被偷营,前半夜交给归义长的士兵吧,后半夜就辛苦下李头领?”
拉穆点头,李文化立刻跟上,他与拉穆不同,拉穆本来就是隶属于凉州牧麾下的,而他之前却是和韩遂等人一同造反的,朱成为凉州牧他才率军投诚,率军投诚的原因是韩遂太过于专权,并且亲手杀了他的哥哥李文侯,在党项羌与先零羌之间造成了难以弥补的裂痕。
投诚之后李文化还寸功未立,面对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让,大声表达自己的忠诚,“全都交给我麾下儿郎吧!”
拉穆瞪了他一眼,他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朱摆摆手,“就按季友说的办吧,你们两个也别争了,明日出战,才是正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