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出手
“怎么死的?”
楚都与启地相隔百里,加以战祸连连,消息自然闭塞许多。
王云道:“被楚王叶清川于楚都百姓面前一刀刀凌迟而死。”
听到凌迟而死,严奕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而周围将领却是瞬间炸开了锅。
“士可杀不可辱,清川小儿欺人太甚。”
就算之前严奕已经明令他人不得多言,但听到元杰被凌迟而死,周围的将领再忍不住斥责。
严奕这一次没有怪罪,毕竟当众凌迟元杰着实是在打靖国的脸,他心底对叶清川也有几分怨念。
李英忽然站出,“大将军,我愿率军数万再攻楚都,来报叶清川凌辱之耻。”
严奕挥手示意李英稍安勿躁,转而对着王云道:“你之前说你要手刃元杰?”
王云坦言道:“是。”
“为何?”
“为兄弟报仇。”
严奕眯着眼接着问道:“元杰杀了你兄弟?”
“不是。”
严奕追问:“谁杀了你兄弟?”
“楚军。”
“王云听令,令你率五万靖军再攻楚都,将功补过。”
“王云领命。”
这一番问答下来,却将靖军西线的事重新拍案,引得周围将领不满。李英更是跳出来说道:“大将军,一个罪臣不罚反升,有失偏颇,我等不服。”
有人挑头,其余人自然皆跟在其后嚷嚷不服。
严奕眯着眼望向李英,“我还未说完,你便说不罚反升,莫不是你才是大将军?”
李英惶恐,“不敢。”
严奕冷哼了一声,说道:“王云是罪臣,率兵攻楚是他的本分,攻下无赏,失利重罚,你们谁要顶替他?”
众将领的花花肠子严奕摸得一清二楚,如今攻下无赏,失利重罚他们自然不敢再冒头,皆是不由噤声。
“王云叛军事实,杖责一百暂且记下,归靖之日一次清算。”
听到还有杖责,众将领也不再多说什么。王云归军的这件事便这样被严奕简单处理,影响压到了最低。
回到寝帐,严奕忽然对严柯说道:“你即刻去楚都一趟,探明元杰在楚都做了什么。”
严柯道:“你信了王云的话?”
“不。”严奕说道:“我是信了叶清川的行为。虽说在靖国之时我看不惯他,但心底却是佩服他的。这样一人若不是因元杰做了什么挑战他底线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凌迟元杰。”
严柯道:“你信了叶清川,所以你信了王云。”
严奕点点头,“嗯,可以这么说。所以我要在其他将领没有回神之时将这副担子还给王云,我不想再让那些酒囊饭袋染指太多权力。”
严奕得知叶清川凌迟元杰便已经信了王云的话,同时他便做出让压下王云回军的影响从而让他接手靖军西线的决定,而李英也是反应迅速想横插一手,不过终也是被严奕吓退。
只是既然信了王云,又何须再去楚都调查。严柯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元杰是个畜生,有辱靖国脸面。”
“知道了。”严柯道:“我马上去。”
“你小心点。”严奕下意识的嘱咐了一句,说出来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严柯在听到严奕的叮嘱身形一颤,没说什么便离了帐。
严奕闭上眼不再想刚刚的那点尴尬,转而考虑分兵的可能。按理启城久攻不下,如今不转战便只得加大攻势。但严奕总觉有把剑悬于他头上,这把剑便是粮草。他已经料定是易枫耍计断了他的粮路,但他终是决定控制粮食的消耗来放手一搏,毕竟撤退的代价太大了。只是分兵的代价也不小,念此严奕不由叹了口气。想想一个帝国被两个王国逼得左右为难,也是好笑。
就这般挑灯之下,不知不觉,东方既白。
严奕终决定一鼓作气最后赌一把,不久便响起阵阵战鼓声。
今天的启军也是奇,却是易枫早已下令避而不战。
原来在上次林浩轩被围的那刻,易枫便已经窥得几分,料到严奕耐不住性子。之后又从林浩轩那里得知与他对阵的罗晋种种不同平常的表现,易枫更是确定严奕意识到了他的计谋,却是想控制粮草消耗来放手一搏。
这是易枫一直心心念叨的时刻,从最早的布局起,易枫便一直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影子。”易枫眺望着正在远方集结的靖军,忽然唤了一声。
一道身影出现在易枫身边,却是那位半仙刺客,影子。依旧是黑袍包裹,看不清体型样貌,依旧是那般藏身于阴影之下,倒是对得起他的名字。而与以前不同的是他手指轻握,却不见实物,竟是一把看不见的利剑。
半仙刺客,不见身形;无影利剑,不见刀刃。这似乎解释了之前靖军先天于城下莫名死亡的一幕。
回想起来,这无影的利剑却是影子奉易枫命令前往助梓国时意外所得。影子本就是顶尖的刺客,得此神器后,更是让影子如虎添翼。只是这无影的利剑似乎有所蹊跷,便被三娘借去了一段时间。而易枫几日前突发奇想,便有了城下那骇人的一幕。
如今易枫要的便是拖延,拖得时间越久对他越有好处,所以影子这一奇招却被再祭出。
易枫望着靖军队伍即将集结完成,遥指着靖军对影子道:“玩玩。”
影子又一次没了身影,而易枫却是扶于城墙,眺望着远处的靖军,不时傻笑几声。
“小,王上,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陶老板站于易枫身边说道。
易枫不置可否,带着一丝阴笑,回了句,“看戏。”
两军对垒,万千人命,终只是一场戏剧?陶老板真的看不透易枫了。他变得让陶老板如今私下都不敢再称“小子”,他将一切表情都隐藏下来,只剩了这一丝阴险的笑。
片刻后,靖军已经集结好的队形突然凌乱,一时间队形零散,人仰马翻。
影子出手了。
那般毫无声息的杀伐,让靖军唤醒了几日前内心的阴影。
遥想当时先天莫名死亡之事大多还是口
口相传,今日却是确确实实见了真。恐慌在靖军之中迅速蔓延,原本杀气凛然的队伍一瞬间被瓦解,变成横冲直撞的虾兵蟹将。
“王上,我们此时可否出兵一举击溃靖军?”林浩轩见靖军的那般模样,却觉得这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易枫却摇摇头否决了林浩轩,“再看。”
林浩轩见易枫不采纳他的意见,错失良机,心底有些气馁。但林浩轩还是不忘给陶老板使眼色,让他劝说。
陶老板得了讯息,正要对易枫劝说之时,影子回来了。
“如何?”易枫问道。
影子老实说道:“杀了几个后天,严奕便带几名半仙赶来了。”
易枫点头明了。他知道严奕非等闲之辈,在事情发生之后必定会立即带半仙来捉拿影子,因为严奕知道影子的优势就是带给靖军恐惧,若是影子被抓,恐惧也就不复存在,影子的影响便也被降到了最低。所以易枫让影子得手便退,就是为了保持影子的神秘感让靖军忌惮,从而拖延时间。
毕竟这场战争到如今已经是一场攻防战,严奕耗不起,而易枫需要耗,攻到底的物极反转,而防守也将否极泰来。
今日影子这般一闹,倒是让靖军的蓄势一击落空,短时间是再战不起来。如此,易枫的目的达到了。
“回城。”易枫不知道严奕要多久来处理靖军的恐惧情绪,但他不愿去赌一场本已稳操胜券博弈,稳扎稳打之下耗死严奕才是上策。
林浩轩见易枫下城,便叮嘱启军哨位谨防靖军,也就跟着下了城。
用这种虚虚实实的打法果然震慑住了靖军,易枫一时高兴,便邀了陶老板、林浩轩等人今晚小聚。
靖军方面,严奕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正跟众靖军将士解释。虽然凭着威望压下了躁动,但靖军心底里的恐惧,严奕一时也是无可奈何,也只得安排靖军先回营地,再做图谋。
“大将军,我们怎么办?”
议帐内,众将领脸上皆是愁苦。今日本已经磨刀霍霍,谁想启军整了这么一出,反倒让他们进退不得。
严奕思考了一番,终是下了决心,“易枫,你不仁,我便不义。”
“大将军的意思是?”
严奕目光一凝,“刺杀。”
刺杀?虽然半仙能入得了城池,但终不是刺客,只怕有命进无命出。再者,易枫身边也不乏半仙高手,只怕还没刺便已经被杀。诸如此上原因,对于严奕提出的刺杀,众将领一时没有回应。
严奕自然读懂了他们意思,说道:“我并没言刺杀易枫,若能刺杀得了他还何须发动战争。”
众将领一想,也是这个理,便问道:“大将军以为如何刺杀?”
“刺杀不是关键,关键是如何破局。”严奕说道:“我们若能寻到那刺客自然最好,若是寻不到也要再寻一人。”
众将领听明白了,严奕是想硬抓一名刺客来当替罪羔羊,从而瓦解靖军将士心底的恐惧。
众将领互望了一眼,“但听大将军吩咐。”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杀与被杀
借助影子的神秘,易枫得以拖延了靖国大军,这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暂时放松下来。
靖国为了提高它在三帝之中的地位,这次是下了血本攻打启楚。初闻之时易枫虽没明言,但从开始的与叶清川再次谈判,布局设计靖军,守城拖延等都可看出易枫并不轻松。
如今,总算是见到了胜利的曙光,易枫心情也是大好,便邀了林浩轩等人来小聚一番。
易枫出面,林浩轩等人自然是给足了面子,才下了城池便来了易枫的小院。
易枫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却是亲自操刀做宴。
林浩轩、陶老板等人见易枫高兴,便也静静的等待,却是不敢上去帮忙。
忙活了半晌,近黄昏,易枫终是端出了他所做的晚宴。
四菜一汤,很简单。但众人也没有计较,毕竟菜汤在此时也已经算作丰富,何况还是易枫亲自下厨所做。
易枫此时再不是面无表情,却是微笑着给众人盛汤。林浩轩等人只觉得亲切,至少此时的易枫看着像他们记忆里的易枫。
易枫道:“尝尝。”
陶老板喝了一口,随意道:“小子,你这手艺不赖嘛。”说完又不由多喝了两口。
林浩轩亦是说道:“王上,这汤甚是鲜美。”
陶老板正喝着汤,听了林浩轩的话语不由呛到。今日的易枫太像从前那个喜怒溢于言表的易枫,让陶老板忘了易枫不再是吴下阿蒙,一时随意便喊出了“小子”二字。
担忧之下陶老板不禁拿余光偷瞄易枫,发现易枫并没有在意他的言语,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影子一言不发,端起碗一口气就将其全部喝完,便没过多的动作。
易枫还是第一次见影子吃饭,这般干净利落让易枫不免多看两眼。也好在他曾跟暗一等人吃过饭,不然免不了认为刺客皆是这种干净利落的性子。
不再看影子,却忽然见林浩轩、陶老板喝完后皆静坐,并没有动筷。易枫随及便明白几人都在等着他先动筷,刚刚因为陶老板那句随意之言引起的小小不快便也烟消云散。
“吃菜。”
易枫十分友好为三人添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众人见易枫这般,互望了眼,也再端起碗筷。不过说实话,虽说这顿饭吃得小心翼翼的,但饭菜做得还真不错,三人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晚风吹过让人直打颤,才发现已经月上枝头。秋冬的天便是这般,你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是黑夜,却只恨白天苦短。
到此,晚宴也算吃尽。就准备起身告辞之时,陶老板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的林浩轩,一旁的影子也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怎么了?”林浩轩境界还只是后天,一时有些不明白陶老板的意思。
易枫眼睛一眨,却是面不改色,指着桌上剩下的残羹剩饭说道:“洗碗。”
陶老板立马帮腔道:“快去洗,你还想让王上亲自动手吗?”
可惜林浩轩头脑简单,被两人这么一忽悠,便真的端起碗筷去清洗。
就林浩轩走后,院子一下安静下来。易枫思维飞速转动,最后目光转向了影子。一旁的陶老板见状,目光也不由随之盯着影子。
被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却由于黑袍遮住了面容,所以看不见表情,不过影子握紧了那把无影的利剑作为回应,一时剑拔弩张。
忽然,易枫只觉面前有风拂过,随即一脚踢向石桌,借力脱身。
而同一时间陶老板一掌打出,直击影子侧面。影子更是拔剑横切策应陶老板。
电光火石间,陶老板和影子出手之处出现了一人影,却是严奕派来的半仙。
易枫站稳了脚跟,挑眉望着被影子刺杀的半仙,道:“靖?”
话才落,耳边又闻破风声,易枫急忙侧身躲闪,但还是擦了身。
就那半仙欲在出手之际,陶老板已经来到了易枫身边一拳落下,借以护住易枫。
影子也是闪身来到易枫身边持剑护住易枫。
“无影利剑?”两名半仙并肩站立,其中一位半仙盯着影子的手说道:“半仙刺客加无影利剑,那些先天便死于你手吧。”
影子没有回话。那半仙又转而看向了易枫,“启王,做个买卖如何?”
易枫倒是干净利落,直言道:“说。”
半仙指着易枫与陶老板说道:“我让你们两个离开这里,你们也不要插手我们的事。”
易枫闻言便明白了,严奕是想杀了影子来消除了靖军心底的恐惧。不过这是在城内,易枫实在不明白这人是有何自信说出这般话语的。
“你不信?”那说话的半仙似乎看出了易枫的轻视。
易枫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半仙叹了一声,却与另一个半仙同时发力,杀向了易枫。影子与陶老板两人反应迅速,却在对方动手之时也随之动手,四人又战作一团。
易枫退了几步,随即聚精会神的观望打斗的四人,却发现四人其实不分伯仲,或许四人之中陶老板最强,而影子仗着那把无影利剑也比与他对手的那名靖国半仙强上几分。如此看,他们这般取胜却是迟早的事。
就某一瞬间,易枫忽然再闪身躲闪,而他原先所在的位置却是尘土飞扬。
还有一个半仙。
其实易枫虽然在观望四人的互博,但刚刚那半仙话语的自信还是让易枫起了戒心,如此有心警惕之下也得以避开了那突如其来的一击。
可还未等易枫,却又听闻破风声,只见一人裹着尘土破出,杀意盎然。
易枫仅是先天巅峰,前几次成功的躲闪只是因为易枫率先料到,如此才躲开了半仙的袭杀。如今面对面的较量,易枫却在不是对手。
眨眼间,那泛着寒光的利刃已经刺向易枫胸膛,而易枫却还来不及反应。却就在快刺中的刹那,陶老板及时脱身赶来,一脚踹开了利刃。
“王上小心。”
护着易枫,陶老板警惕着身边的两名半仙,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以一敌二,你配吗?”被陶老板甩开的半仙此刻也是气急败坏,出言讽刺。
陶老板瞥了那半仙一眼,轻蔑道:“试试。”
“狂妄。”
两名半仙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杀向了陶老板。
陶老板对付一个绰绰有余,但同时对付两个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易枫见陶老板局势不妙,转而喊了一声,“影子。”
影子仗着无影利剑的出其不意已经占了上风,听到了易枫的喊声,手上的动作不由更快了几分,却是想迅速拿下对方。
与陶老板搏斗的一个半仙见此时易枫身边无人,大喝了一声,“出手,先杀启王!”同时间手上的力道更是加了几分劲,企图缠住陶老板。
还有人!
易枫听了那半仙的话语后,心底不由惊讶于严奕的大手笔。
可就在易枫思考的这一瞬间,靖国的半仙又再次杀到。而且这次还不止一个,杀影子的同时更想杀易枫,严奕好手段。
两个半仙同时杀向易枫,易枫这次算是避无可避。
袭杀转眼而到,刀光剑影间,易枫却消失了。
不,易枫并没有消失,而是被人救上了屋顶。此刻,易枫立于屋顶俯瞰着众人。
那刚刚杀易枫的两位半仙互相对视一眼,点头间又再杀了上去,但却被一道白练打到在地。
一击败两名半仙,靖国的众位半仙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如此高手实在让人心惊。
心悸之余众半仙不自主的寻找出手之人身影,最后不约而同的定格在了那月下缓缓飘来的女子身上。
女子映月飘来,带着几分出尘的仙气,虽看不清面容,但应那身白衣却更添了几分缥缈的气质,宛如谪仙下凡之仙女。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兮.舒忧受兮,劳心兮.
月出皎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女子缓缓的飘落于易枫身旁,却是许久未见的三娘。众人皆被三娘朦胧的美所震撼,待三娘立在易枫身边才回过神。
易枫亦是随众人回过神,干咳了一声掩饰心底的尴尬。
“王上。”
在那一声呼喊下易枫不由望下,却见林浩轩已经带兵围困了小院,而那泛着寒光箭矢已经翻上了墙头此刻正瞄着场中的半仙。
原来刚刚林浩轩去洗碗之时听到了动静,猜测院内不同寻常便跑去调兵支援。而在三娘出手之际,林浩轩也正好赶回。
易枫从没想到林浩轩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奇葩还有这份心思,对他而言还真是意外之喜。毕竟易枫支开林浩轩只是认为这种战斗他插不上手,易枫开始的底牌便是三娘,,在三娘出场之时易枫便再无底牌可言,但林浩轩一时的机灵却让易枫如今占尽了优势,易枫怎能不喜。
相反,场中的几名靖国半仙脸色却不太好。虽然围困他们的只是普通的启军,但蚁多咬死象,他们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杀伐,而且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三娘等人,真是屋落偏逢连夜雨,他们可能真要交代于此。
第一百六十八章 置之死地
占尽优势的易枫心情大好,挥手让影子、陶老板两人回来,转而对林浩轩说道:“杀。”
一声令下,箭雨齐下。被困于院中的靖国半仙抵挡箭雨的同时还要留心查看三娘等人的动向,可谓苦不堪言。
一波一波的箭雨纷纷而下,易枫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悯,冷冷的盯着场中的五人。
靖国有一半仙在打掉了几只箭矢后对身边的四人说道:“如此下去,我们不被杀死也会力竭而死,得破了他们的困,突围出去。”
“如何做?”
说话间靖国的五位半仙缓缓抱团,背靠背互相守卫。
“我们五人各寻一方向逃出,至少能活下一个。”那提议的半仙想了想咬牙说道。
其余四位半仙听后再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提案,更多的只觉得悲哀。试想半仙也要逃命才能活命,这在界变之前何其少见。如今,在此地却被众多远弱于他们的人撵得上蹿下跳,何其的讽刺。但众半仙都是惜命之人,这点愤懑便藏于心中没有表现出来。
某刻,找了启军搭弓的空档,其中一个半仙大喝了一声,“走!”五位半仙便各选了一个方向企图逃出。
而还未逃出庭院,陶老板、影子等人皆是出手各将一位半仙击退回了庭院。而其他三位半仙见没人抵挡,便铆足了劲逃出。可还未过半息,眼前便陡然多了一条白练。却是三娘出手截住了剩余的三位半仙。
此时,他们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缥缈的仙子实力远在他们之上。或许她杀不了他们,但对付他们五个自然绰绰有余。有三娘在,他们是逃不出去了。
“放箭!”易枫冷冷说道。
他誓要将这五位半仙置于死地,让严奕付出代价。
又是一阵箭雨集于庭院五人而下,他们知道易枫是想耗死他们,只可惜有三娘在,他们一切努力都将徒劳。
宛如困兽,却是激起他们的凶性,那凛冽的目光环视一周,让人不禁心悸。
易枫望着他们的眼神便知道他们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但易枫没有办法,他不想让这五位半仙逃掉,他必须要用这五位半仙的死来震慑严奕,以免以后严奕故技重施。
易枫冷冷的盯着靖国五位半仙,暗暗咬牙,这代价,必须付出!
五位半仙又挡了一波箭雨,互望一眼,却是合力杀向射箭的启军。因为易枫影子都在一处,他们知道讨不到好处,所以最后五位半仙将屠刀指向了围困的启军。
在严奕派他们来暗杀之时,他们已经抛弃了强者的尊严,如今将屠刀指向启军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影子和陶老板见状,各自迎上一人分担启军的压力。而三娘却静静的立在易枫身边,对其余的三位半仙不管不顾。
三位半仙见状心底还是有些失望,试想若是三娘下来助启军,人多眼杂,鱼目混珠,三娘定不可能同时对上三人,那杀易枫便还有一丝可能。但如今三娘立于易枫身边不为所动,到让三位半仙无计可施,只得杀那些普通启军。
就陶老板和影子迎上半仙之时,易枫立于楼顶望着其他三次的大杀四方不由皱眉。
他知道三娘在他身边是保护他,但这保护的代价太大。易枫喊了声,“三娘。”
三娘闻声望向了易枫,易枫手指下面说道:“下去。”说完,易枫便率先跳了下去。
三娘见易枫入了战团,美目一扫便也寻到了最后两个目标,随及飘身而下。
三娘再挡了两位半仙,顿时减轻了启军的压力。而那最后的一位半仙见三娘也加入了战团,不由开始寻找易枫的身影。可是入眼皆是启军,那位半仙一时也找不到易枫在哪。
而他虽然寻不到易枫,易枫却早已锁定了他的位置,心底早已盘算着如何将他毙命。
三娘一对五都已经绰绰有余,一对二自然更是手到擒来。自她加入战乱那刻起,便是一场单方面的虐待。
那如臂使指的白练让两位半仙苦不堪言,再加时不时在旁骚扰的启军,两位半仙只觉得越打越憋屈。
而影子和陶老板也如三娘一般,近乎压着靖国半仙打,四位半仙都已经呈现了败势。
剩余的那位半仙一边斩杀着周围的启军,一边寻找着易枫的身影。却在某一时刻,抓到了一直藏于身边伺机而动的易枫。
易枫见那半仙望向他,心底暗道了句“不好”,随及起手格挡。
半仙瞬间来到易枫身边,利刃顺势劈下,却被易枫所抵挡。半仙也是觉得奇,他这般尽全力的快速一击虽然让易枫连连后退,但易枫也仅是后退却毫发无伤。
易枫速度自然比不上他,那么只有可能是提前算到他的攻击,半仙忽然觉得他有些小觑了易枫。
“启王也并非如外界所说那般是个‘便宜将军’,是我小觑了。”半仙说起了易枫以前在靖国的称号,此时算是真正认可易枫。
易枫换手持剑,笑道:“彼此。”
“什么意思?”半仙随意击退了周围的几名启军,皱眉问道。
易枫哈哈大笑,说道:“靖,帝?”
那个“帝”字明显变调,半仙听出了易枫言语中的轻蔑与嘲笑,不由大怒。如何一个帝国能让王国来取笑,即使这王国却有些本事也是奇耻大辱,半仙决定要让易枫付出代价。
“叛国之人,今日我便要你付出代价。”半仙喝了一声,迎面劈下。
易枫率先侧身一步,挥剑前刺,“叛?呵~”
半仙出手的瞬间易枫便快半息侧身,所以这一击也落了空。而不单单如此,易枫挥剑前刺,半仙虽强行侧身但易枫的剑还是擦身而过。被一先天戏耍,言语还尽是不屑,半仙真的怒了。
只见那位半仙随意杀了左右几名启军后,起手剑式。
易枫目光一凝,暗道“不好”,连忙退了几步。
迎面一阵轻风,却是半仙杀到,那横斩的范围正好两步之遥。只是横斩一半,半仙陡然变招稳了剑身直刺易枫咽喉。
待易枫反应过来已经晚矣,当机立
断侧身还是让剑刃刎到咽喉。
喉间擦了点血,所幸闪避极快不然只怕命丧黄泉。
可半仙手上的剑招还没结束,一个剑花反手握剑转身杀易枫。
易枫之前都是好运,此时是再跟不上半仙的手速,却就连眼睛也只是捕捉到了半仙变招的刹那。
而就在易枫以为将要命丧黄泉,一道白练挽住了易枫的腰一把将其拉后,却是三娘出手救了易枫一命。
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易枫行动再次跟上思维之时,已经站立在了三娘身边。
下意识的环视一圈,才知道三娘已经处理了那两位半仙。短暂的时间击杀两位半仙,易枫对三娘的实力又多了一层认识。
易枫不由将目光投向其他两处,却正好看见陶老板杀半仙的一幕。而另一边影子虽然还没有杀掉对手,但与影子对弈的那位半仙已经是伤痕累累,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五位靖国半仙,杀三人,伤两人,丰功伟绩呀。可易枫还不满足,给赶来的陶老板使了个眼色,陶老板会意,对上了刚刚与易枫对弈的那名半仙。
就陶老板与半仙对手不过五息,影子也回到了易枫身边。五位半仙如今只剩陶老板手下的那位。
硕果仅存的那位半仙见大势已去,不由破口骂道:“叛国之人,终将不得好死。”
易枫早已听惯了这些言语,自然不削一顾。试问若没有穆远开始的种种,他将会如何?可能不会叛靖,也可能会叛靖,这谁又说明。他叛靖立启之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又何须强调明白。
“影子。”易枫再不想浪费时间,喊了身边影子一声。影子闻言加入了战团。
陶老板与影子联手,片刻便斩杀了最后那位半仙。至此,严奕派入城池的半仙全灭,却连严奕开始所想的最低带回一名先天刺客都没有实现。
静静的站立,那徐徐的晚风吹醒了易枫内心因这场战斗激起的暴虐,易枫冷静了下来。
“王上,这是五个贼人的尸首。”
林浩轩将五位半仙的尸体摆齐,转而向易枫禀告。
易枫望着伤痕累累,横死无息的五人,淡淡说道:“送回。”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严奕给了他这份大礼,他自然要遣送回去。
“等等。”见林浩轩要下去安排,易枫连忙喝住了他,想了想转而对影子道:“你去。”
影子想了想,明白了易枫的意思,这是要再起一次震慑的作用,于是抱拳领命。
经过此战,易枫也觉得累了,只是他所居住的庭院已经满是箭矢与血,不清理一番是再住不下人的。
“浩轩。”易枫转过身,没有进庭院,而是喊身边的林浩轩。
林浩轩见庭院这般模样也知道住不了人,便道:“王上请随我来。”
易枫在离别之前对身边几人与甲士道了几句“辛苦”,便也随着林浩轩而去。
不管如何,今夜是个好梦,启国的围快解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逃子
“大将军。”
严奕眉头一挑,“什么事?”
“刺杀,失败了。”李英说道:“五位半仙的尸体在我军驻地内被发现。”
严奕听了李英的通告后,无喜无悲,淡淡道了句,“哦,知道了。”
李英未曾料到严奕是这般反应,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道:“我先行处理,请大将军休息。”
严奕点点头,李英便连忙退了出去。
帐外已有不少将领在等严奕的回复,见李英出来,连忙围上去询问。
“李将军,大将军说什么?”
“李将军,大将军可有对策?”
“李将军,……”
李英不堪其扰,直言道:“大将军什么都没说,让我们自己处理。”
“这……”众将领也未想到严奕会如此安排,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李英见众将领手足无措,只觉同病相怜,便道:“众将军当务之急是去安抚将士。至于对策,我想大将军有了想法定会说与大家听的。”
李英一番宽慰的话令众将领心安不少,便纷纷告辞转去安抚部下。
寝帐内,严奕闻帐外声音渐小,便知众将领已经退去。
“严柯,你说我是不是很蠢?”严奕起身稍作整理。
没有得到回应,严奕一愣,才想起严柯以被他派往了楚都。
“罢了。”
心底已有了结果的严奕没在纠结,转而出走转向王云的寝帐。
“大将军?”五位半仙的事王云也听说了,如此他也从未想过严奕会在这个时候找他,内心却有些惊讶。
严奕进帐后随意入座,“怎么,不欢迎我?”
“不敢,只是这等时候大将军不应是在为靖军而苦恼吗?”言下之意便是何故来这,只是王云没有明说。
“唉。”严奕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我派遣那五位半仙之后便已经后悔,是我生生断了靖军的退路。”
王云疑惑的望着严奕,不明其中意思。
严奕也不再隐瞒,道:“易枫使了手段断了我军粮草。”
王云听言瞬间明白了其中关联:原先易枫断粮是想耗死靖军,可事实上启军正面是耗不过靖军,所以易枫便用几名先天的死亡给靖军心底埋下恐惧的种子,之后在严奕放手一搏之时将它诱发而出,磨灭靖军的士气。
易枫自始至终一步一计,算得精巧。
反观严奕,最后破釜沉舟派出半仙之计却不敢苟同。若得逞,还可说是奇招;但事实偏偏却是送了易枫一份大礼,让靖军心底恐惧加大,战时必被拉长,可谓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大将军告诉我这些?”王云分析清楚,便已知靖军已是生死存亡之时,而严奕却在此时告诉他真相,目的绝不简单。
严奕内心暗赞王云的敏锐,但语气依旧那副风轻云淡,“你怕了?”
王云老实回答,“怕。”
他刚失去了多年的兄弟,此时严奕却有意将更多靖军交于他手,他怎能不怕。
王云的实诚让严奕郁闷,压制心底的那点情绪,严奕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可是我就相信你。”
或许是人对危险的本能感应,王云觉得此时面容和蔼的严奕却比平时那个平淡的严奕更令人恐惧。
“王云,你知现在我心底想什么吗?”严奕和蔼地拍着王云肩膀。
王云没有吭声,仅摇摇头以示回应。
“我在想你叛军只罚百杖是不是太少了。”严奕说完观察着王云的表情,见他不为所动也不心急,继续说道:“叛军按理当斩,虽然你有内情,但也没得容情。”
说完严奕还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呀,可惜你死了就不能带军,不能带军就不能打回楚都报仇,不能报仇怎么有脸见你死去的兄弟呀。可惜,太可惜。”虽然严柯还没有回来,但也是多年的老狐狸,严奕自然能猜到几分真相。
王云再受不了严奕这份阴阳怪气,道:“大将军你直说吧,你要我如何?”
严奕一听,暗喜。但还是自持拿捏一番,“我说什么?这叛军当斩可不是我定的,我能说什么?”
王云抱拳道:“大将军尽管吩咐,我王云定当尽心竭力。”
“不后悔?”
“不后悔。”
严奕大喜,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说道:“其实元杰也有叛军嫌疑,你这算是弃暗投明,不但无过而且有功,那问斩之事便算了。”
黑白皆出自严奕口,王云也是无奈,只得再道:“请大将军吩咐。”
严奕说道:“你依旧带兵攻打楚都便可,不过需要多带些靖军去。”
“大将军要我带多少?”
兵力带的多,报仇的可能就越大,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王云却知道严奕特意来嘱咐,便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严奕说道:“留我五万靖军便可。”
之前严奕曾对王云说道让他带五万靖军攻楚都报仇,如今却反转成除了五万皆带走,这一反转人数便是成倍的变化。
严奕接着说道:“靖军东线的战场我们已经输了,再打下去最好也就两败俱伤。如今能规避损失的方法便是接着之前西线积累的优势再打穿一次西线。”
说到这,严奕自嘲了一声,“我不懂围棋,但也学一次围棋的逃。”
王云听了严奕的话,沉思半晌,才说道:“大将军可有想过若是这一次打不穿楚都便是腹背受敌?”
严奕摆摆手,“数倍于楚军的战力,我相信攻克不是难事。但若真的天要助启楚,你再逃便是。”
严奕已经把退路安排好,若是能攻克楚都,以楚为据点联动靖中地区,启国也再蹦不起;但如真的连楚都都无法攻克,便败走沐道绕回靖国,只是能回到靖国的不知还有多少。
王云听严奕的话说得像托付后事,鼻子不由一酸,说道:“大将军不再努力一把吗?若是攻克了面前的城池,直到翼郡便是一马平川。”
严奕摇摇头,“我想尽全力再试一次,但靖军的将士已经不再想。他们
怕了,先是先天、再是半仙,两次下来已经摧毁了他们的斗志。”
“他们或许不怕死,但他们却怕不明不白的死。无形的刀刃游走于他们之间,没人知道下一次会指向谁,这是未知的威胁,而人最为恐惧的便是未知。”
严奕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其实所谓的他们也包扣你我,只是我们知道这刀刃不会出现在自己喉间,所以才比那些普通的将士更镇定罢了。”
王云相信严奕说的,因为易枫的杀手锏也是活生生的人,若是易枫用影子对付他们付出的也必是影子生命,那杀手锏也就不复存在。
从严奕的表述和如今的现状,王云也知道易枫不是傻子,所以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易枫是不会做。但同样的,易枫不会做也就意味着如今靖军的处境越来越尴尬,不敢打不能耗,活脱脱的待宰羔羊,可笑,可笑。
王云终是开口说道:“还有一问题,若是没有大将军,谁来约束众将领?”
严奕闻声,心底松了口气。虽说一直威逼利诱,但心底终是没有底,如今王云这般问,算是真正愿意担起这份责任。这种从问题出发的思考却比那些上刀山下火海的誓言来得更真实,更让人信服。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将众将领及其亲信留下,你率领的是一支真正如臂使指的军队。”
严奕说得风轻云淡,却是惊了王云一身冷汗。轻描淡写间借刀杀人,严奕还是严奕。
严奕见王云的这般模样便已经他心底所想,道:“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心底明白就好。还有,摄政王手段远超于我,所以做事时务必三思而后行。”
这般敲打,王云却有些不信,严奕在他眼里已经极奸诈狡猾,穆远年纪轻轻又怎能比上。
“不信?”严奕见敲打反被质疑,不由挑眉。
王云直言:“大将军直言告诫便是,又何须说这等谎话反而降了格调。”
严奕轻笑,初生牛犊不怕虎今日算见到了,“启楚为何叛靖,空穴来风之事也要有空穴才能有风,好好想想吧。”
严奕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王云的肩膀,就快出帐之时又道:“对了,还有一个叫罗晋的人,与你倒有几分相似,你可以委以重任。”
后面的话语王云迷迷糊糊只听到了罗晋、委以重任几字,却再没有听清什么。只因为他的思绪已经被严奕开始的空穴来风之言所震撼。
启楚为何叛靖,不就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可如今靖国之人纷纷认为启楚叛国,决口不提启楚最早的拨乱反正,却像是被人遗忘一般。
如今回想启楚拨乱反正的理由,穆远弑帝杀父!
空穴来风,空穴来风!靖国乃至全天下的人都被欺骗而遗忘,这等手段让王云心颤。借以无形大手操控世人,可怕,真的可怕。
额布冷汗,气喘吁吁,恍惚间见了黑暗中那嗜血凶兽泛着绿光的眼瞳。
可黑暗中,除了那泛着绿光的眼瞳可见外,却再不见其他。
黑暗中除了黑暗,还有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 晚了
“列位,我不得不承认靖军输了。”
靖国的众将士被聚齐起,却不想严奕第一句便是直言失败。
“在楚都,靖军输得一败涂地,乃至近乎全军覆没。”严奕环视着众位将士正言厉色,“靖军的失利**裸的展现于世人面前,沦为世人笑柄。你们,作为靖军的另一战线,有何感受?”
众将士听言觉得严奕是借着西线的失利来斥责他们,不由惭愧低头。
数万人的场地因严奕几句指桑骂槐显得十分压抑。
“怎么没人说话,哑巴啦!”严奕大喝了一声,却见还是无人回应。
“既然都不说,那我便说说。”严奕见气氛差不多,开口道:“要我说,楚军这般做是自寻死路,他们使计赢了靖军,但同时他们也惹怒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
“靖军,不是任他们他们拿捏的软柿子”
严奕的话激起了靖军将士的骄傲,皆不由纷纷大喊,“是!是!是!”
“楚国并将为他们所做的付出代价,而楚军也必以血来还靖军的荣耀。”
将士们齐声高喊,“以血还名!以血还名”!以血还名”!”
严奕看到靖军将士热情高涨,便知他们的情绪已经被他调动起来。
待一声声浪潮过去,严奕才再开口道:“如今,你们愿意赴西进楚吗?”
有了之前的烘托,这事便已是水到渠成。而严奕则乘机将众将领及其亲信留下,其余的靖军都划给王云。
众将领也并非愚蠢之人,李英开口道:“大将军,为何单单留下我们。区区五万人可拿不下启国。”
严奕道:“兵贵精不贵多,我留下的都是军中能人,这样可以将启军制造的恐惧影响压到最低。”
李英还是不甘心,“可是这样大规模攻城,我等亦是无兵可用。”
严奕道:“启国制造恐惧,目的就是让大规模攻城不能现实,如此不如将兵力用于更可能突破的楚国。”
李英听严奕说得有道理,无奈也只得闷声说道:“可大将军把兵权交于王将军是不是太草率了,他可是叛军之将。”
李英已经做好了杯严奕痛斥的准备,但严奕却并没有斥责他,反而解释道:“王将军有过对楚经验,这一点便是先决条件。再者启军狡猾,却是我需要你们。”
不被斥责反而侧面夸了一番,李英心底觉得不对劲,但严奕说了这般漂亮话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抱拳道:“谨遵大将军令。”
严奕忽悠住了李英,转而转向王云,“王将军,切记我曾经的话语,尽早出发。”
王云自然知道严奕所说是让他护住靖军,便是抱拳行了一礼。
……
“启禀王上,靖军忽然拔帐,似有撤退之意。”
易枫闻言一愣,待回神,在放下手中书卷的同时也挥手让探子退下。
“影子。”
待探子退下,易枫才出口说道:“跟上。”
说完,易枫又忽然说道:“等等。”
随手抽出书卷之中的地图,易枫心底盘算着靖军动向的可能。
“叶清川出手了?”
易枫心底猜了个**,却不敢妄下定论。
但以靖军如今现状,若是分兵不是对付楚国,那只剩……
易枫眼前一亮,严奕分兵最大的可能便是绕沐道回靖国,脱离死地而求生。
易枫对影子吩咐道:“先察。”
虽说可能很大,但易枫也拿捏不准严奕的想法,此等重要之时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待影子领命出去,易枫的目光又回到地图之上,心里一番计量,喃喃自语道:“阴山。”
易枫没有猜错,林浩文却是在阴山重新聚集了启军。
化整为零,分批而入,如今总算是到了收获的时刻。
林浩轩立在众启军面前,吩咐道:“可有少人,可有意外情况,领将军一一汇报。”
在得知没有意外之后,林浩文不由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的便是这支奇兵失了“奇”一点,有负易枫嘱托。
“报!”
见是之前派出的探子,林浩文道:“说。”
“目前探得阴山县有近千人的靖军防守,暂时不知是否是高级武者。”
林浩文又问道:“可有前线战况?”
“没有探得。”
“再探。”
探子领命退去。
林浩文看向姚老头,“姚老,你觉得这靖军千人可有高级武者?”
对这千人,倒不是怕其战力,毕竟是数倍于敌人的战力,林浩文不惧。到底,怕的还是千人之中高级武者不少,若有漏网之鱼便泄了他们的行踪。
见林浩文问,姚老头摇摇头,说道:“派千人守一县倒也合理,若非面对面交手,探不出虚实。”
“不过,这毕竟是由靖入楚之地,千人皆是高级武者也不足为奇。”
林浩文点点头,“姚老和我想的一样。阴山山脉连绵,不仅是靖楚的交界,再北上更是连接了启楚,勉强称得上是三国交界之地,有众多高级武者看守也不足为奇。”
“所以你的想法是?”
林浩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绕行目标太大,只得围城杀之。”
“为防落网之鱼,还得请姚老和铃老出手。”
“铃老?”姚老头初听懵神,随及才忽然林浩文说的是铃儿爷爷。为请他出手都冠上了尊称,却还不知道人家信不信铃。姚老头重新认识到了林浩文的无耻。
“不对,铃,铃儿的爷爷他能做什么?”姚老头忽想起铃儿爷爷未曾在林浩文等人面前展露武学,林浩文怎么就会想上他。
“姚老头,这小子是想让我用毒,你不知道我可是医毒双绝吗?”铃儿爷爷笑着走来,言语间满是自豪。
姚老头这才想起铃儿爷爷会使毒,不过却对他的自豪很不感冒。会医术还会毒术,不是疯子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的疯子。
“到时就有劳二位了。”林浩文对两人作揖道。
铃儿爷爷笑眯眯的看着林浩文,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不,干。”
“为何?”林浩文下意识的问道,说出才发现失礼,改口道:“先生为何不愿帮忙?”
“我手上的毒物一个比一个毒,都是用来杀人的。你
如今让我出手,却将县内的其他人置于何处?”铃儿爷爷笑嘻嘻道:“莫不是你想屠城?若真是,我倒是可以全力助你。”
以和蔼的笑容说出血腥的话,林浩文忽发现他小觑了这些老人。俗言道人老成精,一个他从未看清的老者又怎能看清老者全部。
姚老头也是活了多年的人物,在别人的一言一行之中就可看出很多,此时听了铃儿爷爷的话,姚老头也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哈哈哈,开玩笑的。”铃儿爷爷大笑道:“我这般人又怎会助你屠城,而且要屠城计量的毒药我用着也心疼。”
林浩文听出了铃儿爷爷话语中的细微意思,却装作不懂,道:“如此那就请先生休息,这等事我们自行解决。”
铃儿爷爷爽朗一笑,“你们讨论,我去看看我的铃儿。”
铃儿爷爷说完转身去了铃儿身边,林浩文与姚老头却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爷爷,你屠过城吗?”铃儿见爷爷走来,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
如今的铃儿还是往日那般俏皮,但铃儿爷爷还是发现了不同。比如她胆子大了许多,见到那些刀枪棍棒不再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比如她承受能力强了许多,虽还是不喜吃肉,但对他人的宰杀野物多了几分冷漠。
“若是以前的铃儿肯定会央求放了那些小动物的。”铃儿爷爷心底默默补了一句,却是笑眯眯的看着铃儿道:“爷爷是医者,怎么可能做屠城这种事。”
“那就好,那就好。”铃儿拍了拍小胸脯,说道:“我刚刚听见爷爷和浩文哥哥的对话就知道爷爷在骗浩文哥哥。”
“小铃儿,真聪明。”铃儿爷爷宠溺的拧了下铃儿的翘鼻。
铃儿轻轻的皱鼻,转而黏上铃儿爷爷,“爷爷,你刚刚说你的毒药是杀人的,可铃儿记得爷爷以前可是说过那是救人的。”
“我家铃儿什么时候喜欢偷听人说话了?”
铃儿笑道:“铃儿没有故意偷听,都是爷爷说话太大声了。”
“好吧,都怪爷爷。”铃儿爷爷见铃儿撒娇,不由败下阵来。
“那爷爷快告诉铃儿爷爷的话为什么前后不一致。”铃儿摇着铃儿爷爷的手臂说道。
铃儿爷爷见铃儿这般,便也依了铃儿,开口道:“俗语道:是药三分毒,毒药还是医药有何分别。若是方法得当,毒药可以救人;若是方法不当,医药也可杀人。其实毒与医仅是一线,就看使用者如何利用罢了。”
“而且,爷爷跟铃儿说过毒药是用来救人的,那爷爷在铃儿面前就永远不会用毒药杀人。铃儿,你要记住,爷爷就算欺骗全天下的人,也不会欺骗你。你若觉得你所见的世界不是你所想的世界,便回来吧,爷爷会一直等你,会尽全力打造一个你所想的世界。”
铃儿原本眼中还带着几分狡黠,但听到了铃儿爷爷后面的话语却再不能自得,眼泪缓缓的聚集在了眼眶。
“晚了,爷爷。我已经忘了以前的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铃儿扑倒铃儿爷爷怀里嚎啕大哭,原来她的变化还是有人看见的。
铃儿爷爷抱着铃儿,轻抚着她的秀发不言不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过江
“如何?”易枫听到了那细微的喘息声,便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
影子道:“靖军大规模行军,只留了数万人与我们对峙。”
他奉易枫命令去探查靖军动向,于今夜才回来禀告。
“果然,严奕心底打着保存靖军战力的注意。”易枫心底如明镜一般,便随手将一封书信交于影子。
易枫又点明道:“阴山。”
影子见信封上写有“林浩文启”四字,便知易枫心底已有对策,收好信,对易枫行了一礼便不见了踪影。
易枫见影子又在他面前凭空消失,心底调侃道:“高手都不喜走常路?却是爱这般飞天遁地。”
摇摇头,易枫又再拿起了书卷。
……
阴山县虽然地处靖楚交界,但由于背靠阴山,交通阻塞,却也仅是一小城罢了。
林浩文等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阴山县,便已觉它格局太小。
由于他们数十人伪装成镖门,所以即使带了兵器也没有人过多排查。毕竟封城之事仅是两军对垒的战时,若是战后还封城,定会惹那么镖门宗派不快,徒添麻烦。
“这便是奇兵的效果,若靖军料到后方有一支启军,我们又岂能大摇大摆的进来。”林浩文心底窃喜,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再行几步,入眼见一酒楼,林浩文对身边的人道:“多日赶路兄弟们也是辛苦,便入酒楼吃顿好的犒劳一番。”照猫画虎学得三分样,林浩文此时扮演镖门头儿,动作行为也是学得几分。
众人应声称好,皆跟着林浩文入了酒楼。
酒楼内高声阔谈、推杯劝盏,好不热闹,却宛如从未发生过战事一般。林浩文见状也不惊奇,在宗门遗留政权还没彻底根除,国家政权还没有彻底一统之时,这是正常现象。城外是国家政权的博弈,城内是宗门遗留的镖门宗派之间的互斗,两个宛若平行线一般互不干涉。当然,若是真的做出屠城这般丧心病狂之事,便是强行打破了两者界限,也没得好说。
不过,就是因为这种微妙的互不干涉,让林浩文此时的潜入做了无用功。他只得远远观望靖军的守卫的城楼,却不能近距离去探查。他能通过城内人的对话得知靖军守军有多少,却不知靖军如何布防。或许,当他越过这条线之时,便是林浩文暴露身份的时候。
“头儿,要点什么?”这种镖门一般皆是财大气粗之辈,店小二待林浩文坐下便连忙迎了上去,学着镖门人喊“头儿”献媚。
林浩文此时也是装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不看单子便开口道:“给我这些兄弟每桌上几道特色菜。”
店小二一听,甚为欢喜,“好勒!头儿稍等。”
林浩文随手打发了店小二,却忽然感觉有人在注视他,随着感觉望去却见一身着朴素、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正望向他。
林浩文不解其意,本着不惹事的想法还是举茶友好的遥敬一杯。
不想那中年男子却不领情,“淡茶饮之有何意。”
说完,拿着他桌上那坛酒朝林浩文走来。
林浩文微皱眉头,便也将举起的茶缓缓放下。
“兄弟哪来?”中年男子走到林浩文身边,给林浩文倒了杯酒,“又要往哪去?”
林浩文闻言心底一颤,却以为中年男子识破了他们,对于那送来的酒却是不做理睬。
“兄弟好胆,哥哥等着你。”那中年男子留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留了酒菜钱便自个离去。
就林浩文不解那中年男子之意皱眉思索时,忽然听到了旁边的人的交谈,“嘿,之前还有楚靖交战,如今又有猛龙过江,阴山县有点意思。”
“这位小哥,你刚刚话是何意?”林浩文本着不耻下问便向那说话的小哥讨教。
那小哥却是惊奇,“你不知道?哦,是了,你还不知这黄哥是谁吧。黄哥是阴山县的阴云镖门的头,这下你明白了吧。”
林浩文已猜出小哥口中的“黄哥”应该就是刚刚那位中年男子,再结合黄哥身份与刚刚情况细想,便也知道他伪装的身份触怒了黄哥,而刚刚那种种行为应该就是他们镖门间的行规。只可惜林浩文一个门外汉,懵懵懂懂却惹了地头蛇。
林浩文再看向那小哥,说道:“多谢小哥了,只是我想黄哥刚刚误会了我,实在是意外。”
林浩文假装是镖门,言语中不动声色的套取信息。
那小哥也不觉奇怪,就这般上了林浩文的套,“原来你是‘过江’的。”
林浩文猜出了几分镖门的行规,顺着小哥的话说道:“不错,我本意‘过江’,倒是刚刚让黄哥误会了。”
“那你刚刚为何不喝酒,也不回答问题。”小哥性子急,随而出声质问林浩文。
“原来问题出在这。”林浩文心里有底了,赔笑道:“这不是舟车劳顿,一时头晕,没反应过来。”
小哥回想刚刚林浩文的状态,便也觉得他没有说谎,道:“那这可真是误会。”
“是呀是呀。”林浩文忽然道:“我见小哥谈吐不凡,敢问小哥是?”
小哥见这镖门头儿如此抬举自个,也是欢喜,便没在隐藏,直言道:“洪门,洪建成。”
“原来是建成兄,真是失敬失敬。”林浩文道:“我有意与黄哥冰释前嫌,可否劳烦建成兄搭桥?”
林浩文虽然不太懂他们之间的道道,却深知对于这些还守着宗门遗政的人,最好的便是以义相交。
果然,洪建成被林浩文的几句建成兄绕晕了头,说道:“这是本就不怪头儿,即是误会,兄弟自然会帮你一手。”
“那就多谢建成兄了,来,看座。”林浩文忙让了个位置给洪建成。
洪建成也是豪爽,便应坐下来,“对了,还未请教头儿大名?”
“你叫我林哥便好。”对于镖门头儿称哥这一点林浩文倒是知道的,自然不会露马脚。
“林哥,好!林哥,你也坐,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两人再叫了几坛酒,配上之前点的特色菜与周围的启军弟兄大快朵颐。
酒酣之时,黄哥也带着
阴云镖门的人来寻回场子。
“龙过江,无事安;龙入海,划道来。”先说了几句镖门的行话,黄哥身后的人纷纷亮出了兵器。
林浩文眯眼看着那些人,发现最强不过那位先天的老者,其余战力参差不齐。而他身边的数十人却是清一色的后天,若真对上,对方也讨不到好。
洪建成此时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黄哥,误会,这都是误会。”
黄哥见洪建成与林浩文喝得如此尽兴,不由皱眉,“建成,你们洪门也要插手?”
“不是,不是。”洪建成摇头,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黄哥身边,靠着黄哥低声耳语。
林浩文在旁静静的看着两人,等待着结果。他只是不想惹事,但心底却不曾畏惧。
黄哥听着洪建成的话,不时将目光转向林浩文,而林浩文也适当的对其微笑。
待洪建成说完,黄哥一把将他推开,这酒气熏得他难受。
“林哥是要‘过江’?”
林浩文起身,“自然,之前一时没反应过来,有得罪黄哥的地方还请黄哥担待。”
黄哥道:“林哥‘过江’,我等自然会尽地主之谊,不过之前的误会已经结下,却不是一句话便能解决的。”
林浩文不动声色的垂下手,却是摸腰间的玉佩,周围的启军见了这细微的动作,精神瞬间绷紧。
“黄哥想要如何?”
黄哥道:“这辱名之事不是小事。”
宗门政权重名,将一个人的名誉看得却比生命还重;而国家政权更多的是看利,利己利人,无利不起。
“不过,既然有建成帮林哥说话,林哥若能请我这些兄弟喝酒,这事便算了。”
林浩文闻言不由松了口气,他低调行事,却不想惹是生非。
“好说好说,黄哥要我请,我自然义不容辞,只希望黄哥不要再怪罪。”林浩文笑道:“店小二,取酒。我要请诸位兄弟痛饮。”
“好,痛快。”黄哥见林浩文如此豪爽,便也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一夜,主宾皆欢。
次日,林浩文起来,只觉头昏脑涨。
“头儿,喝点醒酒茶吧。”一名启军在林浩文身边递过一盏茶。
林浩文接过,环视一圈,看装饰觉得像是客房,问道:“我们还在酒楼?”
“是。昨晚兄弟们见头儿喝得狠,便也跟酒楼要了几间客房。”为了掩护林浩文等人的身份,那些他带来的启军如今都喊他“头儿”。
林浩文点点头,将手中的茶一口饮尽,问道:“那两人呢?”
“已经回去,说是今日会来拜访。”
林浩文闻声没再问,而是说道:“叫城外的兄弟准备,就这两日,我们拿下阴山县。”
那启军点点头,“我待会便去安排。”
“林哥,可有醒来,兄弟来看你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浩文揉揉额头,“走吧,下去见见他们。到时候说不准可能还要用到他们。”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刺探
“哈哈哈,林哥,我还以为你醉卧在床上未起。”
洪建成才进了酒楼,见林浩文揉着额头下来不由大笑。
林浩文走到洪建成身边,“建成兄说笑了,我喝酒虽然不行,但却绝不是赖床之人。”
想起昨晚林浩文一坛倒,洪建成就觉得好笑。不过,喝酒虽然不行,但醉的真实,洪建成心底也没有瞧不起林浩文,只将其当做乐事罢了。
“建成来得早,林哥,别来无恙。”黄哥此刻也入了酒楼,见林浩文与洪建成两人正在交谈,便出声招呼。
“黄哥,客气了。”林浩文对黄哥回礼。
似乎想起了昨晚的趣事,黄哥调侃道:“林哥,你虽豪爽,可就这酒你却是沾杯倒。昨晚若不是你的弟兄,你可能要睡一晚上地板了。”
洪建成连忙帮腔,“是哩是哩,我刚刚还和林哥说这事。”
林浩文无奈于两人的调侃,只得求饶道:“两位高抬贵手,莫再羞煞我。”
两人闻言,哈哈大笑。
“林哥,走。”洪建成道:“今日我带你观观阴山县。”
林浩文闻言心动,却是开口道:“建成兄莫急,至少也得吃过早饭吧?”
洪建成反应过来,懊恼道:“是是是,怪我太心急了。”
“两位,请。”林浩文侧身伸手请礼。
洪建成正要走去,黄哥一把拉住了他,“林哥,你‘过江’,便是客。哪有一直让客人请客的道理。”
洪建成闻声拍了拍脑袋,“是哩是哩,我真不该。”
林浩文多望了一眼黄哥,“那就劳黄哥破费了。”
黄哥大笑,“哈哈哈,好说好说。”
黄哥如今都还未彻底信任林浩文,言语中一直强调着林浩文是客。不过林浩文也未想“龙入海”,自然不会与黄哥计较这些。有人请客吃饭,乐得如此。
一顿饭后洪建成便喊着要带林浩文游览阴山县,黄哥也自然乐得以主人的身份待见林浩文,故此也在一旁劝解。
在两人劝说下,林浩文便带了几人随他们游览阴山县。
“林哥,阴山县虽然小、偏僻,但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餐饮、酒楼、古迹可一样都不少。”洪建成的言语里满是自豪。
林浩文昨晚借着酒席便了解到洪建成祖祖辈辈皆是阴山县人,所以他对阴山县有很强的归属感。
了解这一点,林浩文自然是愿顺着洪建成,便惊奇道:“阴山县还有古迹?”
“当然了。”洪建成见林浩文这般惊讶,更是有兴趣讲解。
“阴山县背靠阴山,自古先人就在山脚修建了山神庙。还有阴山县规格是四四方方的,所以城内中心点还有一座鼓楼。还有还有,东城城楼下有一口锁龙井,据说是上古挖渠改道修护城河之时触动了那河中的神龙,先贤为护住阴山县便凿井锁龙。还有还有……”
“等等!建成兄,你带我游玩就好,不用一次说完。”林浩文听到东城城楼下的锁龙井眉头一挑,见洪建成还要继续述说便连忙制止了他。
“也是。
”洪建成点点头,又问道:“那林哥想先去哪?”
林浩文心底明白山神对于这种祖祖辈辈靠山吃山的人而言,有着与众不同的特殊意义,故此说道:“便先去看看那阴山山神庙看看。”
果然,林浩文这般说法入了洪建成的心坎儿。洪建成不由欢喜道:“好,那我这就带林哥去山神庙拜拜。”
见两人兴致盎然,黄哥也不做扫兴的事,乐呵呵的跟着两人身后,不时插上几句讨喜的话,一时间主宾皆欢。
“林哥,这就是山神庙了。”
行到阴山山脚,林浩文便见了一古庙。还未待林浩文观览,洪建成便已经道出了古庙的身份。
林浩文还未进庙,观那古庙素朴隐隐见现,不由赞叹道:“山岭连绵,古庙隐现;谷地相间,云雾蒸腾。建成兄,你们这山神庙倒是建的巧。”
黄哥此时也是跟着说道:“这山神庙建于山脚茂林之中,别有一番曲径通幽之意。我也不由见一次感慨一次。”
洪建成听了两人的话,心底自然欢喜,便将自个当做了主人,侧身行礼道:“黄哥、林哥,里边请。”
对于洪建成这种姿态两人也是哈哈大笑,便也应了他的心,入了庙。
庙内,装饰极为简易,也只有一神像一蒲团罢了。
林浩文再仔细瞧了几眼,却发现真的连个捐香油钱的箱子都不曾有,便是笑道:“却想捐个钱,求个平安。不想这庙这般简朴。”
洪建成道:“林哥若想求平安,拜一拜就是。有道是:心诚则灵。可莫赶了那番俗事。”
林浩文心想也是,便真的认真拜了拜阴山山神。洪建成与黄哥也在后拜了一拜。
“林哥求了平安?”洪建成拜完问道。
林浩文摇摇头,“不可说。”
“也好。”洪建成又道:“我们这去游下一场可好?”
“便游那锁龙井如何?”林浩文接着解释道:“我自幼便喜欢这等光怪陆离之事。”
“可以是可以,只是……”
林浩文见洪建成犹豫,便问道:“只是如何?”
洪建成似乎有难言之隐,却不再说话转而望向了身边的黄哥。
黄哥见洪建成望向他,便接口道:“还是我来说吧。这几日林哥想看锁龙井却有些麻烦。”
林浩文闻言心底已是明白,但还是装作茫然模样问道:“为何?”
黄哥道:“靖楚交战,林哥可知?”
林浩文点点头:“略有耳闻。”
黄哥接着道:“城池归国家,但国家不可干涉我们城内之事,这是国家与镖门宗派的约定。同样的,镖门宗派也就不能插手国家之间的争端,而恰恰靖楚才刚于阴山县打过仗。林哥,你明白了吧。”
林浩文自然早已知道这层关系,此刻便装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道:“明白,只可惜没机会瞻仰阴山县的锁龙井。”
林浩文这般说倒惹得洪建成难受,“林哥若想看,建成一定帮你。”
林浩文摇摇头:“建成兄莫再说这种话,我怎么能因我的自私,让
建成兄难做。”
洪建成道:“阴山县本就是我们的,与那靖国何干。再说靖楚于阴山县交战距今已有多日,怎还惯着他们?”
黄哥原本也想劝几句,不过见洪建成这般义愤填膺,也就断了劝说的念想。后又转念一想,却觉得不能让靖军太放肆,便也应和着洪建成。
林浩文见两人这般,也不再多说,便应了下来,任由他二人操作。
众人便这般来了东城楼下。
“黄哥,洪少主,你们这是要干嘛?”
靖军见洪建成他们没有直接入城,反而沿着城墙走,不由警惕。
林浩文听了那靖军的话语才晓得洪建成是洪门少主,不由多望了两眼。
洪建成似有所感,看向林浩文道:“林哥不会怪我隐瞒吧。”
林浩文摇摇头,“我早已觉察你非常人,如今得知也就不觉奇怪。”
黄哥则在回答那靖军的话:“孙将军,我们带个朋友看看锁龙井。”
“锁龙井?”孙将军道:“如今是特殊时期,还请你们朋友去往别处,老孙先赔罪了。”
“特殊时期?楚都不是都被攻克了吗?哪还有特殊时期。”洪建成不知前线情况,手上的信息也是元杰攻克楚都时的信息,故此很不满孙将军的话。
孙将军说道:“洪少主,这上头没下命令,我们也只得恪尽职守。还请洪少主不要为难,改日我定请酒赔罪。”
话到这般,洪建成也不再无理取闹下去。可刚刚他又向林浩文夸下海口,此时却是上下不得。
孙将军好言说尽,后又再添了把火。挥手间,城头上已是弓弦紧绷,箭头泛寒,玩了一手先礼后兵。
林浩文眯着眼望了一圈,心底已有**,便对洪建成说道:“建成兄、黄哥好意,在下心领了,这锁龙井不看也罢。”
“可是……”洪建成刚刚还夸下海口,此时却心有不甘。
黄哥则没有说话,他心底已有几分教训靖军的意思,不过若没有洪门帮手,他也不愿吃这亏。所以黄哥此时也在看着洪建成的反应。
孙将军见林浩文劝洪建成,便知林浩文便是他们口中的朋友,于是就对林浩文行礼道:“敢问这位朋友大名?”
林浩文回礼,“林哥。”
孙将军说道:“林哥深明大义实在令我敬佩,今日之事实属无奈,改日定请酒赔罪。”
林浩文道:“孙将军客气了。”林浩文道:“我也只是应建成兄之邀罢了。若说赔罪,孙将军可莫赔罪错人。”
孙将军见林浩文有意帮他,便对其点头一笑,转而看向洪建成道:“改日定向洪少主赔罪。”
林浩文与孙将军这般一来一回,倒是把洪建成捧得很高。既此,洪建成也不再刁难,道:“孙将军可记住今日的话。”
孙将军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黄哥见洪建成没有再闹的心思,心底不免有些遗憾,不过他本意也就教训靖军一番,既不成便也放下。
孙将军解决了此事,便送几人入城,也算为刚刚的事道歉。
第一百七十三章 铃儿爷爷的往事
夜晚,林浩文与姚老头于启军驻地外相见。
“如何?”
见林浩文过来,姚老头问道。
“虽然没有全部探明,但也能猜出**。”林浩文说道:“我在城东之时与靖军守军发生过冲突,发现其数有两百多人,领队将军应该是先天无疑。”
林浩文猜测道:“这般看来,其他三处应该也是相差无几。”
姚老头道:“就是说至少有着四位先天。”
摇摇头,姚老头坐回石上,有些保守说道:“我应该能快速斩杀一名先天,再赶去斩杀另一名,如此到是能斩杀两名。至于剩下的两名先天,若他们执意要逃,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追回。而且……”
“而且是否真的只有四名先天也不能确定。”林浩文接话道。
姚老头点点头,“是呀,拿下阴山县不能,难的是悄无声息的拿下。靖军留有先天于阴山县一定就是考虑到了这点。”
由于入秋,而这几日又阴雨绵绵,因此夜晚也显出了秋的寒意。林浩文仅是站立了会便已觉得冷,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火塘。
待手脚再觉得暖,林浩文便出声建议道:“我在阴山县内认识了几人,若是将他们拖下水用来牵制靖军先天可行?”
“你做决定,我说过,这次我是来打下手的。”姚老头对于决策总是抱着一种随意的态度,似乎有心想要培养林浩文。
“我知道了。”林浩文狠狠的搓了下手,才再站起来,抖了抖腿才又回了阴山县。
姚老头见林浩文走了,也准备起身,耳边又听到了动静,便也坐下不再起来。
“你是要找我?”铃儿爷爷坐到姚老头对面,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火塘。
姚老头道:“我极限能快速辗转三处杀三名先天,但这最后一名先天却真的无能为力。”
对于林浩文,姚老头还有所隐瞒,但对于铃儿爷爷,姚老头便是开诚布公,毕竟两人知根知底,隐瞒到显得虚伪。
“厉害呀。”铃儿爷爷捧起姚老头的场,“若是我最多也就能杀完城东杀城南罢了。”
姚老头目光直视铃儿爷爷,“你知道我所要表达的意思。”
“然后呢?如何?”铃儿爷爷笑问道:“让我帮你?帮易枫?”
姚老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铃儿爷爷盯着姚老头,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帮易枫?天大的笑话!”
“为何?”见铃儿爷爷似乎有些疯癫,姚老头却是平静下来,淡淡的出声问道。
“你现在想杀我?贼啧啧,真是讽刺!”铃儿爷爷见到姚老头手上那隐晦的动作,不由嘲笑,“前几日还对我万分感谢,今日便要对我举起屠刀,就因为我透露出了对易枫的恨意?姚老头,你活了这么多年反倒活成了条狗。”
撤去了手上的仙元,姚老头盯着一脸奸笑的铃儿爷爷道:“说吧,为何?”
铃儿爷爷不理姚老头的话,继续讽刺道:“你这狗做到倒也忠诚,却是要将一切可能的威胁灭杀。真是辛苦你了!”
姚老头并未搭话,默默无闻的起身走回启军驻地。
姚老头的沉默让铃儿
爷爷心底感觉不妙,出声问道:“你要去哪?”
姚老头头也不回,淡淡的回应,“杀铃儿。”
“老匹夫,你敢?”
不带任何花哨的一掌打出,直袭姚老头后背。
而姚老头也早有准备,当即转身两指并拢直击铃儿爷爷掌面,以点破面。被姚老头话语激怒的铃儿爷爷只剩横冲直撞,便生生吃了这个闷亏。
见铃儿爷爷吃痛收掌,姚老头也趁机闪身与他拉开距离,转身便要回营。
“慢着。”铃儿爷爷此时顾不得手心的疼痛,出声道:“我目前不会杀易枫,但你也不要让我无路可退。”
听到铃儿爷爷的话,姚老头嗤笑道:“都是活了千年的狐狸,这点文字游戏就不必再拿出来摆弄。”
话是如此,但姚老头也止住了回启军驻地的步伐。
铃儿爷爷握着了拳,让受伤的手心好受一些,“你比我强,但我不止会武,我想你也不想鱼死网破吧。”
确实,若不是铃儿爷爷用毒防不胜防,使得姚老头没有信心保护易枫,不然又岂会再与他多言。
姚老头也知道如此下去便是两败俱伤,便也回了火塘边,出声道:“至少我要知道原因,不然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我可不放心。”
铃儿爷爷也顺着回到了火塘边,眼睛盯着那跳动的火苗,“姚老头,你活了这么久,落得个人模鬼样,就是为了易枫?”
姚老头见铃儿爷爷没有正面回答他,可心底也不着急,摇摇头道:“不是。”
“可你知道吗?我是。”铃儿爷爷将目光转向了姚老头。
姚老头也望向了铃儿爷爷,“你会告诉我吗?”
“或许有个人倾听也挺好。”铃儿爷爷感慨道。
姚老头点点头,“你说。”
“我之前曾经告诉过你,在我们那个断层时代,曾有人成仙。成仙,成仙,多么诱惑人的词,它象征着长生不死,象征着自由自在,象征着那个时代的至高无上。这般美好的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引得一批又一批的修仙者前仆后继,可成仙,谈何容易。”
“我曾也自负天赋过人,自信能踏出自己的仙路。可现实总是在你春风得意之时将你打入万丈深渊,就我以半仙巅峰修为,距那天道只差半步之遥之时,仙的战斗爆发了。”
“在我就要登临仙路之时,一场毁灭了世界,造成了历史断层的仙战打响。我不想回忆那场战斗的惨烈,我只知道战斗结束,世界上的灵气已经少了大半,我的仙路断了。”
“战后,仙人都离奇消失,而我这最接近仙人的半仙也断了仙路,世上再无仙。可我不甘心呀!明明只差一步便可成仙,为何因为他们的战斗而葬送了我的仙路,我不甘心!”
“我开始寻找一切成仙的手段,但发现终是黄粱一梦,而这过程我也近乎耗尽了我的生命。最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毒能刺激我的身体,引发我体内仙元自行运转而护住我的性命,从而间接唤醒身体的机能,我知道我寻到了一条一条近乎长生不死的路。”
“更关键的是,我发现在毒的刺激下,我多年未曾长进的境界隐隐有所松动,这更加让我欣喜若狂
。毕竟多年以来,成仙,对于我而言不再是为了求长生,而是一个必须完成的梦。”
“我开始疯狂的试用我所能找到的一切毒物,终是发现越是含有剧毒的,便越是能刺激我的仙元。我如瘾君子一般迷上了毒,孜孜不倦的享用着它们。”
“后来,我不在满足于现成的毒物,而是开始自己合成更为强大,更为有效的毒。而鉴别毒最好的方法便是试试它威力,范围越大,生效时间越短,持续时间越长的毒便是越好的毒。我开始疯狂的做着一个又一个实验,从开始的小镖门小宗门到后面的屠宗、屠城,我目标越来越大,所用的毒也越来越厉害,只是为了最毒的毒。”
“我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勾魂者,被人唾弃谩骂的畜生,引天下豪杰围攻的大魔头。可我依旧我行我素,因为我要成仙。”
“毒造就了我,也让我偏执。我不像你这般身缠死气,一眼便知是已死之人。反而是外表活得人模人样,内部五脏六腑却已经被毒侵蚀,若不是还有仙元护着,怕早已生不如死。但这样却使我更加疯狂,我不想再见仙元慢慢悠悠的增长,我要造出最厉害的毒,能让我一步成仙的毒。”
“直到后来,我遇到了铃儿,一个天生百毒不侵的异种。当时我抱着还在嚎啕大哭的她时便在想,若是能毒死她,那这毒便能让我一步登仙。铃儿成了我的试验品,我每天给她用各种的毒药,盼望有一天她能突然毒发身亡。”
“或许是老天爷也再看不下我的丑恶,我的仙元终是压不住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毒,瞬间爆发的反噬近乎要了我的性命。而当我已经以为我要死之时,万万没有想到却是我一直当成的试验品铃儿救了我的命。她似乎忘记了我往日对她的种种,在我被毒反噬无法动弹的那段时间却是还仅有四岁的她在照顾着我。”
“铃儿救了我的命。而我也不忍再对她下手。但那只是我瞬间的恻隐之心,我依旧还是拿他人或者动物做实验。可每当那个时候,铃儿却在一旁盯着我。那双灵动而含着泪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我早已丢弃或未成拥有的东西,我再下不去手。”
“百无聊赖的我便开始观察铃儿,却发现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是个天生的异种,反而却更像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她会为了小动物的受伤而流泪,会为了他人的伤痛而伤心,也会为了他人的欢乐而喜悦。”
“一个活了多年的人,到此,我知道我已经陷进去了。我已经将这单纯的孩子看成了我的孙女。我开始学医,只是为了救死扶伤让她高兴;我开始在她面前承若种种,做到一个爷爷应该对孙女的所做的事;我变得不再像我,却因为她的高兴而高兴。”
“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我也从未想过被人原谅。而铃儿却是自然的礼物,她本就应该单纯、善良、天真。这么一个女孩,我想守护,所以如今我活着也只是为了她而活着。”
说到这,铃儿爷爷转而带着仇视的眼神看着姚老头,狰狞的表情像极了曾经屠城杀虐的他。
“可是如今,她已经不在了。我多次努力想要找回那个单纯的她,而她却对我说晚了。”
铃儿爷爷怒极反笑,“晚了,哈哈哈!晚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控制
铃儿爷爷说到最后,既哭又笑。
“你知道吗?她对我说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铃儿爷爷已经呈现得癫狂。
姚老头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坐在火塘旁倾听。在此之前,虽然他早已预感这等苟活了千年的人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过去,可将心比心,他也从未将铃儿爷爷往大奸大恶的方向去想。
而今,铃儿爷爷将一切都坦诚布公,姚老头也认同铃儿爷爷自称的十恶不赦,可是听到了铃儿的那句“晚了”,姚老头心底还是不由觉得难受。
“你知道铃儿为什么改变吗?那都是因为我的愚蠢!我愚蠢救了易枫,让她信了易枫的谎言;我愚蠢没有屠尽天下人,展现给她的是一个纷乱的世界。这都是我的愚蠢,是我,是我害了她。”
铃儿爷爷越说,哭得越是伤心,将一切错误归结于他时却又痛斥着别人,手舞足蹈间泪流满面。
“铃儿爷爷,铃老头!铃老头!”
见铃儿爷爷似乎入了魔障,姚老头出声大喝,试图唤醒铃儿爷爷。
可铃儿爷爷似乎已经听不见姚老头的喊话,浑身的仙元不受控制的随意挥霍,一道道匹练不断随手掌打出。
“铃老头!”
姚老头见唤不醒铃儿爷爷,只得出手制止。便是握手成爪想要擒住铃儿爷爷。
姚老头实力本就比铃儿爷爷强上几分,再加上如今铃儿爷爷陷入癫狂,姚老头想擒住铃儿爷爷可谓手到擒来。
可就在姚老头握爪擒住铃儿爷爷的瞬间却猛地弹开了手,“毒!”
原来铃儿爷爷陷入癫狂之时,体内的仙元与毒素已再不受控制,肆无忌惮的爆发着。
姚老头控制已经癫狂的铃儿爷爷本是轻而易举,但此时因为铃儿爷爷体内多年的毒素随着仙元的暴乱而爆发,姚老头也只得避其锋芒,一时束手无策。
铃儿爷爷此时没了意识,而他身边便只有姚老头一人,所以虽然还是胡缠烂打,毫无章法可言,可作为眼前唯一的攻击对象,姚老头还是不得不东躲西藏。
“铃儿爷爷,铃老头,你若再这般我便还手了。”
姚老头并不是打不过此时的铃儿爷爷,而是不想伤他罢了,可若真的没有手段制止铃儿爷爷发疯,姚老头也不得不强行出手攻击。
毒逐渐蔓延到脚下,姚老头又退了几步保持自身的安全。看着不远的铃儿爷爷,却见以他为中心毒不断的蔓延,已是枯黄的草变得黝黑,渐渐腐蚀成了一滩黑水。
这积累了数年的毒真是霸道。
“铃儿爷爷,铃老头,你醒醒!”
铃儿爷爷以行动回应姚老头的喊声,以最为直接冲撞闯到姚老头面前。
而对于这毫无技巧可言,单凭自身速度的冲撞,姚老头自然轻而易举的躲避开。
可就是由铃儿爷爷体内散发出的毒棘手,那毒虽然蔓延速度不快,可却能随着铃儿爷爷的移动而再次蔓延,且不可断绝。
由于铃儿爷爷多次移动,便多
有了几个蔓延点,所以速度虽然慢,可多处同时蔓延,遍地开花,危害也是不可小觑。
姚老头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也知道若是不能及时遏制任其蔓延下去,不远的启军驻地恐怕也要遭殃。
“铃儿爷爷,醒醒!”
再容不得犹豫,姚老头闪避了铃儿爷爷的冲撞,闪身间也运足内力送了铃儿爷爷一掌。
陷入癫狂的铃儿爷爷自然是没了平时的意识,便生生受了姚老头这一掌。
姚老头在一掌后没有放过铃儿爷爷,而是乘胜追击又再送了铃儿爷爷几掌。
见铃儿爷爷吐血倒下,姚老头双指合并划地,运用仙元之利强行划道长坑,利用土坑中残余的仙元隔绝毒的蔓延。
而铃儿爷爷在姚老头的强击之下也陷入了昏迷,体内暴乱的仙元逐渐安稳下来,仙元的安稳也再一次的遏制了体内毒的暴乱,慢慢的两者再达到了某种平衡,不再作响。
姚老头见机将铃儿爷爷从那已被毒浸染的土壤之上救下,又给刚刚划开的土坑再加几道仙元。毒没了源,与那仙元相互针对抵消,慢慢的便也销声匿迹。
姚老头见此,心才彻底放下,扛着铃儿爷爷回了启军驻地。
而另一边,林浩文在与姚老头分开回了城后,便一直在考虑着阴山县之事。
此时的林浩文才发现,他的这支“奇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若想来无影,去无踪,做到神龙见首不见尾,付出的代价可不简单。至少,如今一个小小的阴山县便已经让他费尽心机,更何谈往后那些更大的城池。
不过,阴山是一定要拿下的,靖楚交界地的城池,地理位置太过于重要,让林浩文没法割舍。
忽又想起了与姚老头碰面之时所说,借助阴山县内的势力来夺取阴山县,可这依旧有暴露的危险。虽几人相识不是太久,但让林浩文为保密而拔剑相向却是有些困难。这并不是林浩文重感情或者不顾大局直之说,只是利用他人后又杀人灭口让林浩文只觉得是个刽子手,是个毫无情感的只懂杀戮的屠夫。
罢了,夜深了。
林浩文知道再这般下去便是落得个头昏脑涨,也就暂且放一放。或许,梦中别有玄机。要知忽忽枕前蝴蝶梦,悠悠觉后利名尘。
可且不道梦蝶或蝶梦,林浩文却真真实实睡了去。
直到再睁眼,却已经是次日天明。
遗憾的是梦中没有蝶,也没有计策,甚至是连梦都不曾有过,不过却换来了不错的精神。
林浩文觉得这般“腐朽堕落”,让他越来越像个老者,但本性使然,便也如此。
今日,林浩文终是决定探探洪建成与黄哥的口风,看看是否有可能让两人助他夺取阴山县。
“林哥,小弟我要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浩文会心一笑。在昨日由洪建成带他游了阴山山神庙与锁龙井后,林浩文便坚信今日洪建成还会早早来寻他。无他,只因为洪建成对阴山县的感情很深,而林浩文恰
恰便是尊重洪建成这份感情的人。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两人虽未有高山流水那般可相互和鸣,但就阴山县而言,却有着道不尽的话题。即使其中有一个有心人,可也有了这份氛围。
而事实证明,林浩文所做的一切目前都按照他的想法在走,只因为洪建成再次早早的来了。
“建成兄,我刚刚还在想你今日何时来寻我,却不想心才念道,人也临至。”林浩文见了洪建成,故意说起这般易于拉进感情的话。
果然,洪建成听后越发欢喜,道:“这便是心有灵犀,林哥心中想着小弟,小弟自然也就到了。”
两人再相互吹捧客套一番,却是同于一桌共进早餐。
待餐后,黄哥才是姗姗而来。
“黄哥,你我皆是主人,怎的现在才到?”洪建成对黄哥此时才来颇为不满,不由出声斥责。
黄哥心底对洪建成的话语嗤之以鼻,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镖门需要安排点事儿,来得有些迟,请林哥与建成兄多担待。”
听黄哥说镖门有事才耽搁,洪建成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一旁的林浩文也适时的打个圆场,“黄哥处理好镖门的事才来也是应该的,不然哪有主人还未打扫干净屋子便请客的道理。”
“是极是极。”黄哥对于林浩文的说法颇为满意,尤其是将其比喻做主人的一说更是合了他的心意。
洪建成听了林浩文的圆场话也不住点头,“林哥说得极是,倒是我这还未扫地的主人落了招待不周的话柄。”
自我调侃一番,引得其余两人哈哈大笑,气氛一时也升温不少。
似想起了关键,洪建成出声询问道:“林哥,你‘过江’,可问还要在这‘江’待几日?”言下之意便是你林浩文还要在阴山县待几日。
一旁的黄哥也不由竖起耳朵听林浩文的回答,毕竟这才是他真正最为关心的事。
洪建成还未等林浩文说话,又补了一句,“林哥不要误会,我心底自然希望林哥能够常驻,只是我知道林哥是干大事的人,迟早是要离了阴山县的,故此,出声询问也是想能好好安排林哥。”
林浩文道:“建成兄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误会你呢?其实说出这个也无关紧要,我的镖门出了些许问题,可能要在阴山县多住几日。不过,也不会超过十日。”最后一句是说与黄哥的,目的只是让他安心。
十日,林浩文心底觉得十日之期应该能拿下阴山县了。
黄哥听出了林浩文最后那句的含义,心底不由松了口气,但表面上还是说道:“林哥是阴山县的客人,想住几日便住几日。这般明说十日却让我们有点伤心呀。”
林浩文暗道:这虚伪的镖头,转而却是笑嘻嘻的道:“黄哥说得对,是我不懂事了。那便这般说:我喜阴山县古迹,定要留到游览完之时再走。”
这话可喜到了一旁的洪建成,道:“林哥这般想自然是最好不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探囊取物
今日,洪建成的兴致更高了,登上钟鼓楼,却是忍不住击钟和歌:“今起兴酣登楼台,山延龙井奔眼来。钟鼓声下……”
到了一半,洪建成却再唱不下,肚中的墨水也仅仅到此。忽想起身边的两人,转而满怀期望的看朝了林浩文与黄哥。
黄哥肚中墨水比洪建成还少,只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而林浩文却恍若神游天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可看出他却没有多少心思游览。
“林哥怎么?不喜这钟鼓楼?”洪建成看出了林浩文心事重重,不由出声询问。
林浩文欲言又止,终是说道:“罢了,无事。”
可越是这般说却越是让洪建成心底不舒服,便说道:“林哥直说无妨,看看小弟能不能帮你一把。”
黄哥也在旁搭腔,“是呀,如今林哥还与我们客气什么。”
林浩文犹豫再三,终是摇头,“无事,不说了。”
又向两人告罪,便匆匆回了酒楼。
他还是不想将洪建成与黄哥牵扯进来,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太像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人不是林浩文,所以他宁可当面得罪洪建成两人,也不愿背后捅刀。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便如此走下吧。”林浩文回了酒楼,也下了决心。
而另一边,铃儿爷爷在经历了昨晚的疯狂后,此刻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才醒来,便发觉浑身酸麻,铃儿爷爷倾斜头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发麻的手臂一眼,却发现手臂颜色已经变得黝黑。
“我体内的毒发作了?”
铃儿爷爷没有转头,直接张口询问一旁的姚老头。因为他知道姚老头一定在他旁边,不然他早已死了。
姚老头反问:“你想问你的情况还是毒的情况?”
铃儿爷爷无力摆正了头,闭眼道:“都说吧。”
姚老头道:“毒我已经控制了,不管是你体内的还是你体外的,我都将其控制住了。而你的情况却是很糟,这次毒自你体内爆发,在很大程度上破坏了你身体的机能。结果便是便是你如今看到的这般。”
铃儿爷爷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铃儿呢?”
姚老头道:“还在启军驻地,我告诉她你有事外出,暂时不能回去,她也信了。”
铃儿爷爷摇头,“她不是信了,她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你觉得他信了那是她再一次的说服了自己。”
姚老头没有接话。铃儿在铃儿爷爷眼中是一切,但在姚老头的眼里却最多只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罢了。
“铃儿爷爷,我救了你的命。”不想在铃儿的话题上多纠缠,姚老头此时也是图穷匕见。
铃儿爷爷闭眼随意道:“我知道。”
姚老头接着说道:“那就请你帮忙出手杀两个阴山县的先天。”
铃儿爷爷冷哼一声,嘴里吐出八字,“挟恩图报!厚颜无耻!”
姚老头倒是不在乎,道:“随你怎么说,反正这先天你是不得不杀。”
铃儿爷爷闭目直
接不再理会姚老头。而姚老头却在一旁又问道:“今晚动手怎么样?”
“你再多舌影响我休息,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姚老头闻言眉头一挑,这人握了把柄便变了脸,实在的老毒物。不过,此刻也只得忍下这口气,毕竟有求于人。
姚老头闭上嘴,退出了草屋,再寻林浩文而去。
再见林浩文,姚老头便表示先天皆交给他。林浩文虽然不知道姚老头为何突然有了这般底气,可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个好消息,同时也松了口气。
黄昏时,林浩文提前出了阴山县去与外面的启军会合,同时间部署今晚的事宜。
再得到姚老头的肯定之后,林浩文将剩下的启军分成了四批,依次围攻阴山县的四个城池口。
而他则在安排好了这些后又回了阴山县,为的就是防止黄哥和洪建成等人插手。
夜,降临了。
林浩文请了黄哥和洪建成等人于酒楼,为今日早上之事道歉。见林浩文诚心,黄哥和洪建成两人便也应邀来了酒楼。
“黄哥,建成兄,今日我因镖门的一点小事而心情不好,不曾想却恼怒了二位,我在这先自罚一杯。”说完,林浩文便一口饮尽。
到此,洪建成与黄哥原本心底的那点怒火也随着林浩文这杯自罚而殆尽,两人也算原谅了林浩文。洪建成更是开笑道:“林哥,一杯可不够,至少也得一坛。”
“建成兄,林哥喝一坛,我们两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
如此,三人再次开怀畅饮,却不知阴山县将迎来巨大的改变。
同时间,在东城城楼之上,孙将军如往常一般巡视着四周,忽见阴暗处立着个人。虽看不清面容,但凭着多年厮杀所建的直觉,孙将军瞬间便察觉到了杀意。
“铿~”
亮剑,孙将军紧紧握住剑柄,双目死死的盯着阴暗处的那人。
渐渐地,那人缓缓从角落走出,孙将军借着月光才得以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一个精神萎靡的老者,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黑,仿佛融入了四周的黑暗。此人正是铃儿爷爷。
“你是谁?”孙将军见到铃儿爷爷这般不正常的样貌,心底也不由发虚,便壮胆般的又高喊了一声。可惜回应他的只是毫无花哨的一指。
一指,直中眉心。眨眼间,快如闪电,却是在孙将军还未做出反应之时,战斗已经结束。
待铃儿爷爷收了手,孙将军也随之倒下。
而同时,东城口也传出了鼓声。启军攻东城了。
铃儿爷爷望了眼城下,见再无先天,便又赶往城南。
而另一边,姚老头也解决掉了城西的先天,此刻正快马加鞭的赶往城北。
“林哥,建成兄,你们可曾听到战鼓声?”正喝得兴起的黄哥忽然向两人问道。
林浩文闻言,心不由跳快了几分,但面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而洪建成却是真的已经喝醉,调笑道:“黄哥可是喝多出现幻听?靖军西夺楚都,东压启
国,我们阴山县与两边都隔着那般遥远,怎么会有战鼓声?”
黄哥听后,想想也觉得洪建成说得有点道理,“或许真是我幻听了。可惜呀!可惜没人找靖军的麻烦,不然我一定帮忙对付靖军。”
有道是酒后真言,林浩文此时算是得知黄哥的真实想法,便试探道:“若靖军真的退了,黄哥希望阴山县由哪个国家来接手?”
“国家?为什么是国家!嗝~”黄哥打了个嗝,接着大喊道:“阴山县属于镖门宗派多年,自然还是应该属于他们,与国家有何干系。”
“黄哥说得好。”洪建成此时极为赞同黄哥的观点,“这阴山县本就属于镖门宗派,嗝~,与那什么国家无关!”
林浩文此时算是看出他们两人都是守旧制的人。他们排斥着一切的国家,幻想着恢复往日的荣光。可要知道历史的车轮总是无情的碾压而过,不会给他们留下半点机会。
可林浩文此时却不得告诉他们,因为他们分属两个不同的政权,唯有强颜欢笑,以谎言维持。
“林哥,你说国家政权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就有那么多人拥护。”
林浩文沉默不代表洪建成会沉默,火终是会蔓延过来。
若林浩文是一个真正的镖头,这个问题简直轻而易举。可惜林浩文却是国家政权的拥护者,此时这问题对他而言只有“棘手”二字可概括。
“林哥!林哥?”
见林浩文没有回应,洪建成又多喊了两声。
随后洪建成又自顾自道:“忘了林哥是‘一杯倒’,此刻怕是离倒不远了。”
无意间听到洪建成的自言自语,林浩文眼前一亮,暗道这不失为一个躲避的办法,便一口饮尽手中的酒,便直接趴在了桌上。
洪建成见林浩文趴在桌上,不由扯了扯身边的黄哥,“哈哈哈,黄哥看看,我刚刚便猜测林哥再喝不了两杯,不想一杯就已经趴下。”
黄哥见林浩文此时已经闭上了眼,隐隐有了鼾声,也跟着说道:“林哥真可谓‘一杯倒’,仅仅才饮了几杯便睡成这般模样,确实有几分丢人。”
装睡的林浩文自然听到了两人的调侃,但为了大局便暂时让身边两人占占便宜,过过嘴瘾。
林浩文假意睡着,而洪建成与黄哥却是越喝越兴起。
酒酣之时,心底也再藏不住秘密,黄哥和洪建成两人便借着酒便滔滔不绝的讲出心底的事。而这可苦了林浩文,装睡听着两人的吹嘘却不能插嘴,真的实属难受。
耳边听着两人滔滔不绝的胡侃,林浩文心底祈祷着启军取阴山县的成功,转而心底更是嘀咕道:“我这般受难,若是你们没有拿下阴山县,真是对不起我。”
不过,林浩文心底的话启军此时是听不到了。此时的启军在没了先天的情况下,启军对付剩余靖军可谓手到擒来,不久便占领了东城和西城。
而姚老头与铃儿爷爷随及又斩杀了城南和城北的两名先天。
可就在大家以为阴山县已是探囊之物之时,城下却突起变化。
第一百七十六章 攻取
就在铃儿爷爷与姚老头各自斩杀了南北城门的先天,以为万事大吉之时,北城城楼下与启军交战的靖军中却显露出了三位先天。
三位先天就这般毫无预兆的在姚老头眼低下显露,他们知道启军有半仙助阵,所以一开始就无心与启军纠缠,便趁着城楼之下的乱战各选了个方向逃生。
“该死!”
姚老头第一时间也发现了城楼之下的异变,暗骂了一声,随及先选了个先天追去。
从靖军在阴山县留了七位先天,便足以看出靖军对阴山县的重视。而且,其中有四位先天在北城,其意便不言而喻,就是若有危险便直接北上。
这本是防范于未然留的一手,不想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三名先天各选方向逃逸,即使是姚老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尽力补救。
追赶第一名先天对于姚老头而言极为轻松,并没有费多少力便已追上。
待追到,姚老头没有过多犹豫,出手便是雷霆一击。
那名先天自知已是在劫难逃,便回身与姚老头周旋,企图在消耗一些时间,可他终是小看了姚老头。
三名先天的戏耍已经让姚老头满心愤怒,姚老头自然再不会给先天机会戏耍。
出手,毫不花哨的一掌直击先天胸口。
那名先天反应不及,硬挨了这一掌。
姚老头打出一掌,便再没多余的动作,转身便追另一名先天而去。
那硬挨了姚老头一掌的先天想出手阻止姚老头离去,可惜才走了一步,便再迈不出第二步。目光里姚老头身影远去,先天终是不甘的倒下。
姚老头在快速斩杀一名先天后,不做过多纠缠,转而追另一个先天而去。
可三名先天开始便打着逃离的主意,自然是不会循规蹈矩的走寻常路。要再寻下一个谈何容易。
姚老头明白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尽量补救。
好在时间不长,那第二名先天的行踪虽不明朗,但还有迹可循。姚老头不敢再多耽搁,一路追寻了下去。
可才行了一段距离,眼前便出现了条河。
屋漏便逢连夜雨,谁能想到追击到这会出现一条河,一切的线索算是断了。
姚老头知道对于第二个先天,他是追不回了。也只得转而追那最后一个先天。
另一边,洪建成与黄哥也在喝不下,嘴里囔囔了几句胡话,便倒头睡下。
而原本装睡的林浩文见两人醉去,便晃晃悠悠的撑着桌子而起,“建成兄,黄哥,再喝一杯?”
说着,晃晃悠悠的将手中碗推给了洪建成。洪建成闻到了酒味,不由偏了头,换了一个姿势,转而鼾声再起。
林浩文又故技重施,而黄哥到没有避开,只是也未醒来。
在确认两人真的醉去,林浩文也不再装那副醉酒的模样,却是挺直了腰板,再不见刚刚那晃晃悠悠的模样。
再瞧了两人一眼,林浩文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头儿。”
见林浩文出来,外面待命的启军迎
了上来。
林浩文点点头算是回应,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借着我们的人里应外合,如今四个城门告破,阴山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听此,林浩文并不惊讶。
“靖军可全部战死?”
那名启军知道瞒不住,便直言道:“城北在姚老斩杀先天之后,又突然再显露了三名先天,姚老已经去追了。”
“三名先天?”林浩文不免惊讶,“其他三个城门处的先天呢?”
“都已斩杀。”
闻此,林浩文不禁皱眉。他原本想的是四名先天在一处,打了姚老头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如今看来是阴山县藏了七名先天。靖军下得好大的血本,就一个小县都有七名先天看守。
不过此刻不再是感慨靖军大手笔的时刻。三名先天各自逃逸对即使半仙的姚老头而言也是不小的挑战,林浩文已经猜到姚老头十有**会漏掉一人。但即使一人也会暴露他们这支“奇兵”的存在。
林浩文明白,此刻他们的优势便是靖军不知道他们,若是靖军知道了身后有这么一支队伍,迎接他们的便是全面的包围追杀,到时在前有靖军后是靖地的环境下便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真正的被围杀。
而就在林浩文思考之时,姚老头来了。
林浩文心底怀着一丝希冀问道:“三名先天都追回来了?”
姚老头望了林浩文一眼,摇摇头,“只追回来两名,还有一名借着水路逃了。”
果然,还是成了事实。林浩文只觉得压力瞬间加大,使得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姚老头也知道如果让靖军逃了,他们将面临什么,所以在没有追回那名先天之后便急忙赶来告诉林浩文,为的就是让林浩文早做打算。
就林浩文皱眉沉思之时,姚老头忽然眉头一挑,“谁!”
随着姚老头的话音落下,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却是易枫派出的影子。
“影子?”
林浩文没见过影子几面,对其不熟悉。但姚老头却是非常熟悉影子,要知道当初他还威慑过影子。
“我过来之时,在河边见了一靖军穿着先天,应该是你们遗漏的。”影子没有多谈交情,冷冷的说出了事。
林浩文闻言大喜,如此三名先天便尽数被斩杀,阴山县算是有惊无险的拿下了。
姚老头闻声也松了口气,又向影子道:“影子,你来有何事?”
“靖军大军有新动向,王上希望你们即可赶往楚都。具体命令皆在信中。”说着影子递给姚老头信。
姚老头见信上写着“林浩文启”,便也没有打开,转手给了林浩文。
林浩文接过信,喊了姚老头和影子再入了一间客房才拆开阅览。
而阅信时,林浩文的表情也是丰富,不时挑眉,又不时皱眉,却摸不准林浩文究竟看了什么。
信阅完,未等姚老头问,林浩文便道:“靖军分出大军意图攻打楚都,王上希望我们即可赶往楚都,见机行事。若是必要
的时候,便帮靖军一把。”
前一句还算合理,但后一句却让姚老头和影子惊讶。同时间,姚老头立即出手擒住了影子,不给其逃脱的机会。
“姚老,你这是?”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浩文不免惊讶。
姚老头反手扼住影子手腕同时说道:“影子是叶清川送来的刺客,不得不防。”
听了姚老头的解释,林浩文才明白过来,说道:“姚老放过他吧,他不参与此事。”
“什么?”姚老头一愣。
林浩文只得再重复一遍,“信中王上言明,影子送完信后便回去继续威慑残余的靖军。”
姚老头未曾想易枫居然将影子回去这事写在信中,可转念一想便也明白,这是易枫在试探影子。借着林浩文的口说出他们可能助靖攻楚这事,便是要看看影子如何抉择。
想通了一切,姚老头便也松开了影子,同时颇为赞赏的望了林浩文一眼,只觉得林浩文此时是个小狐狸。
林浩文也见到了姚老头那赞赏的眼神,回了一心照不宣的微笑,心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么快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林浩文收了信,对影子道:“影子,王上信中所说是希望你能尽快回去助他,所以我就不为你接风了,在此我向你赔罪。”
“无妨。”刺客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若是接风岂不成了笑话,所以影子也不会计较这等事情。
林浩文道:“阴山县事已结,我等也将遵循王上命令赶往楚都,也请影子回去复命,道林浩文遵循王上命令。”
影子点点头,望了姚老头一眼,便出了客房。
待影子走了,姚老头才看向林浩文,问道:“信中真实内容写了什么?”
因为看穿了林浩文的把戏,姚老头便知道刚刚那是林浩文演的一场戏,此时影子走了便才问信中真正内容。
林浩文笑道:“姚老真是慧眼,不过令人信服的谎言总要掺得七分真才行,所以刚刚的若有可能便靖军一把却是真的。”
姚老头原本以为那是林浩文故意说的,不过如是真的,他却有些搞不懂易枫的意思。
“为何?”
林浩文道:“因为王上要叶清川助他。”
原来如此,姚老头瞬间明白过来。
林浩文道:“当然,这只是王上信中所说的一点,他更多的还是希望打残靖军,但却不可消灭。”
“两军交战中,王上已经取得了优势,靖军如今无奈只得被迫分兵,为的就是借着沐道逃回靖国。王上信中的意思是借着机会狠狠打击靖军,要让靖军知道痛,知道怕,但也不能做得太过,若是将其全部消灭定然会引得靖国鱼死网破。所以这个度要我们自己衡量。”
姚老头听完全部,不住点头,易枫这等安排合情合理。
林浩文却在一旁皱眉道:“之前有消息传出说靖军攻克了楚都,如今靖军再分兵往楚都说明叶清川拿回了楚都,短短时间拿回楚都,叶清川不是一般人呀!这样的人,我又要如何去算计。”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生间
洪建成再醒来已是次日早晨。因为昨晚的酒水喝得太多,他此刻只觉得头痛不已。
摇了摇头,待清醒了几分,洪建成这才左右观望,却见只有黄哥还趴在桌上,毫无形象的打着鼾声。
“黄哥,黄哥。”
洪建成踉踉跄跄的走到黄哥旁,拍了他几下,试图将他拍醒。
而黄哥呢,原本还做着美梦,如今被拍醒,心底自然有怨气,但见拍他的人是洪建成,便也忍下心中这口气。
醉酒之后再次苏醒之时却是最为难受的,黄哥也不例外,便静坐在位上,等精神恢复了点才起身。
“林哥呢?”黄哥起身环视一周后才发现客房内仅有他和洪建成两人,再不见林浩文的身影。
洪建成一旁摇头,“我醒来之时也未曾看见,怕是已经下楼。”
“醒来也不喊我们一声,真是不地道。”黄哥随口说出心底的不满,便与洪建成走出了客房。
下楼,却未见林浩文的身影,着实出了两人意料。
洪建成朝着酒楼的店小二喊道:“店小二,林哥呢?”
洪建成与黄哥都是阴山县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所结交的人在普通人眼里那也是大人物,所以洪建成便也直呼“林哥”名号。
店小二在听到洪建成的呼唤后,小跑来到两人跟前,“洪少主,黄哥,这是林哥给二位的信。”
点头哈腰间,店小二将信呈给了洪建成。
洪建成接过信,眉头一挑,“林哥人呢?”
店小二回道:“林哥今早五更天的时候便走了,走时嘱咐小的将信交于二位。”
听了店小二的话,洪建成连忙展开了信阅览。
一旁的黄哥猜到了一种可能,心底不由欢喜,但他还是将这份欢喜压在了心底,静静的等待着洪建成。
“林哥,走了。”
洪建成阅完信,给出了答案,而说话的语气却显得有气无力。
黄哥听到了和他心中所想结果一致,是真的心底欢喜,但还是装出一副难过的表情问道:“林哥为何不辞而别?”
洪建成有些兴致阑珊的答道:“他说镖门的事他已经处理完,昨晚那场便是践行,之所以不告诉我们是不喜别离。”
黄哥听了心底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一直警惕林浩文,就是怕林浩文的镖门入主阴山县。而如今林浩文的“不喜别离”倒让他觉得自个像个小人。
虽没送别,但别离的苦淡淡萦绕于心田,再没什么好说,黄哥与洪建成相互作别,回了各自的地盘。
……
“林小子,你怎不与那两人当面作别?”在启军西进路上,姚老头不由询问林浩文,毕竟当时那份信是林浩文当着他面写的。
林浩文摇头,“他们或许将我当朋友,但朋友最伤的便是别离。而且,等他们知道阴山县的事后,十有**会猜出我的身份,到时当面更是尴尬。”
姚老头摇头否决了林浩文,“我都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你的意思我怎会不懂。我所说是当面道别,拉拢他们。”
林浩文望了姚老头一眼,道:“我这下才明
白姚老在调侃我。”
姚老头道:“何解?”
林浩文说道:“若姚老是那般人,便不会放任铃儿和铃儿爷爷离去。所以我说姚老是在调侃我。”
姚老头大笑,道:“你说调侃,那便是调侃吧。”
林浩文通过一些端倪也看出了铃儿爷爷实力非凡,但有些话心照不宣,不用说明。姚老头让铃儿爷爷离去,那便离去吧。毕竟林浩文也不敢再对上铃儿的双眼,只因他心底有愧。
罢了,去了便散了。林浩文转头对身后的启军大喊道:“抓紧点,我们要尽可能快的赶到楚都。”
“好!”
万人的吼声震彻山林,给这支队友添上了几分力量。这是一场分秒必争的战斗,谁先到了楚都,都将影响整个战场的变化。
林浩文被这震耳欲聋的吼声激起了几分斗志,向往着楚都的战场,速度也不由快了些许。
……
易枫立于城墙之上眺望着远处的靖军驻地,不言不语。
在几日的连番探查之下,易枫也知道了对方仅剩五万靖军。
易枫心底清楚,如今这般形势,那转而攻楚都的靖军才是严奕心底真正想保留下来的靖军,而余下的却再无所谓。说句不好听的,严奕心底可能还希望这余下的靖军能与启军拼个两败俱伤。恰恰余下的靖军实力还不弱,也说明了余下的靖军之中将领并不少。
五万实力不弱的靖军,只得说严奕是将易枫当做刀在使呀。
好歹也是做过靖国将领的人,靖国的将领如何,严奕的心思如何,易枫还是能猜到八**九的。
嘴角微微勾起,易枫心中说道:“严奕,既然你要用我这把刀,就要做好被刀反伤的可能。”
而同时间,在议帐内的严奕若有所感,寻着城池的方向望去,可惜只看到了帐布。
“大将军?”
李英正在跟严奕讲解,却见严奕目光转向了另一处,不由出声呼喊。
“哦,李英,你继续说。”严奕自觉失态,重新端正了身子。
李英见严奕再度看向他,这才重新说道:“近日启军的探子已经多次来探我营,我想我们的底细已经被对方摸得**不离十。事到如今,我们越是等待越是被动,我建议主动出击强攻城池。”
严奕点点头,没有过多表示,转而看向其他将领,“可还有要补充的?”
“大将军,我认为李将军的提议不妥。”在严奕的询问之下,有一将领站了出来,说道:“之前我们攻城就已久攻不下,如今我军更是分出大半赶赴楚都,实力大大削弱。我认为我们应该先退守一方,待楚都被平,再以靖楚联立为根据地强攻启国。”
“笑话!”李英反驳道:“你也不看看之前攻启国城池的是何人,如今又是何人。你怎么能把我们与那些普通武者相提并论。”
李英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屑,不过众将领倒没有反驳他的意思。其实在他们的眼里,他们本就自视高人一等。
李英又对严奕道:“大将军,我认为兵贵于精,如今我们所用皆是高级武者,自然不会再受启国那种恐惧威胁,
如此我建议早早的发兵攻城。”
这一次话语的结束,再没有人出来反对李英。因为李英已经将他们捧高,若是他们还站出来,便是在帮那些普通武者说话,这种事他们耻于为之。
严奕见没人再出来反对,心底不由一叹。这些宗门遗族入了军队还是玩着老一套,却是从未想过军队的意义。
不过,他们的这般行为倒是更加坚定了严奕心底的想法,便是让他们彻底葬在这片土壤。
严奕开腔道:“既然没人反对,那便按李将军所说的做。不过,谁为先锋?”
议帐瞬间安静,李英也落座不再吭声。要知道他们虽同属靖国靖军,可是思想上更多的还是宗门的一套,自然都想着保全己方。
而这也就是严奕一直痛恨的原因,身为靖军想的不是靖国,反而处处维护着那早已虚无的宗门,这种心不诚服之人如何能用。
严奕环视了一圈,望向李英道:“李英?”
李英连忙说道:“大将军,我愿为靖国收复失地,不过却再不愿做先锋,之前的失败您也是看到了。”
指挥普通武者之时,李英就自担先锋,如今用的都是他的亲信,便退缩不前,人性如此。
严奕没再多说什么,转而望向其他人,只是他的目光每触及到一人,那人或直接说不行,或躲躲闪闪,却是无一人敢为先锋。
严奕虽然心底早已知道会是这般模样,但真正面临之时,仍免不了一阵心寒。
最后,终是强打精神说道:“每位将军派出千人,统一交由李英将军指挥。”
还未等其他将领说话,严奕便直接起身出了议帐。
众将领见严奕走了,只得将目光投向李英。
“李将军,以我俩的交情,能不能让我的那些兵靠后些?”
“李将军,我那可有坛上好的酒,不知李将军可有兴趣?”
……
原本易枫是想影子回来再做图谋,不过在得知靖军又有新动向后,易枫也不能再等影子了。
轻而易举的获知靖军的行动,只能说明是严奕故意透露给易枫的。这让易枫更加相信严奕是想借他的手来铲除那些将领,不过如今既然是政敌,易枫自然不会如了严奕的心愿,至少也要让严奕付出代价才行。
细想了一番,易枫挥毫写下了几字,随后唤了一声,“陶老。”
陶老板闻声出现在了易枫身边,易枫将刚刚写好的纸张交于陶老板,“速去。”
陶老板望了一眼,见上写着“于靖军中传消息:严奕抛弃将领”。见过字,陶老板便也明白了易枫的意思,收好了纸张后对易枫点了点头。
“等等。”
就陶老板准备离去之时,易枫突然出声喊住了他。
陶老板以为易枫还有交代,便止住了步伐。谁知易枫却指了指房门道:“走门。”
原来易枫早已对这些高手飞来飞去,不走寻常路的事有了怨念,此刻便是忍无可忍才出言提醒。
陶老板没想到易枫喊住他是为了这事,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但终还是听易枫的话走了房门。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叛徒
握着“于靖军中传消息:严奕抛弃将领”的纸张,陶老板仰望着夜空无言。
如今靖军人数虽还有五万之众,可都是靖军将领的亲信。分下每个将领数千人,其实细算下来并不多,再想像之前那般入靖军驻地散播消息却是不太现实。
可易枫已经下了令,陶老板也只得冒险前去试试。
出了城池,陶老板一路急行到了靖军驻地。不过他却没有贸然进入,毕竟如今靖军驻地内皆是高级武者,即使陶老板是为半仙,但也不敢妄动。
所以,陶老板藏在了一土丘之后,悄悄地观察着靖军驻地的情况。
没有深入的机会,所见的也自然和那些探子探得的消息一样,不过是留下五万,皆是高级武者罢了。
陶老板想更近一步探些消息,或是找机会将易枫要求的事做到,不过那一排排巡逻的高级武者却是大麻烦,陶老板也只得藏身于土丘后寻找可能的机会。
可留下的靖军都非等闲之辈,又岂会让陶老板这般简单的寻到机会。
时间渐渐的流逝,陶老板发现靖军的防守力度似乎加大了许多,巡逻的靖军也再没有断过,如此陶老板也是无可奈何。
吹了许久的冷风,望着渐渐泛白的东方,陶老板知道他已经没了机会,颇有些不甘心的望了靖军驻地一眼,便转头回了城池。
而当陶老板再出现在易枫面前之时,易枫并不惊讶,甚至都未询问陶老板情况如何。因为他心底明白到了如今靖军兵少却精的地步,严奕是不会容许这个让双方两败俱伤的机会出现纰漏的。
那昨晚交于陶老板的纸张只是易枫想看看严奕的决心罢了。不过,“于靖军中传消息:严奕抛弃将领”这一条却是要好好利用。若有可能,便让严奕自食恶果。
“王上,混入靖军驻地,散播消息怕是不太可能了。”
易枫没问,但陶老板还是将所见的一切说出,这便是给易枫信息,让他有操作的可能。
易枫心底早已如明镜一般,此刻只回了一个,“嗯。”
陶老板的任务达到,便将俯身离去。不想易枫却又喊住了他,“走门。”
“果然又是提醒这个。”陶老板觉得好笑,却没发出声音,老老实实的走门而出。
易枫见陶老板按照他的意思出去,心底也有了想法,想着以后便让所有高手走门而出,不然在他面前装格调成何体统。
不过,若是三娘,那便算了。易枫从不觉得他可以指挥三娘,三娘助启国也不是为了他,所以易枫又在心底加了一条:除了三娘,其余必须走门出!
当然,这也只是笑谈,不过是压力下的一种莫名的放松罢了。到头来,该苦恼的还是得绞尽脑汁。
易枫双手合捂,大拇指揉着太阳穴,想着阵前的靖军与严奕,只觉越发难受,最终感慨一句,“头疼”。
易枫觉得棘手,可靖军却不会给易枫思考的时间。
午时,没了人数优势的靖军再没有排开场面叫阵,而是投入高
级武者攻取城池。
没了兵对兵,将对将的那般战场震撼,却是更像界变之前那些宗门间的互博,后天对后天,先天对先天,便如此。
比起之前靖军大规模的攻城而言,如今这般却是轻而易举的攻上了城头。可它的弊端也十分明显,各自争斗下少了大规模的统一作战那种前仆后继,造成的便是后继无力。像极了流氓打架,不过是会武功的流氓。
城下,李英一把拽过那从城头下来报告情况的先天。
“先天,近千人的先天!启国一个王国,哪来的那般实力?”
却不怪李英大惊小怪,毕竟一个王国能拿出近千先天却是有些骇人听闻。
“将军,我,我不知道。”那名先天此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最后紧张之下也就不择言语,“我们上去便有先天千人等候着我们,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是不是靖军中有叛徒。”
李英一脚将那先天踹倒在地,“发屁,你再胡言乱语我便杀了你。”
被李英这般一威胁,那名汇报情况的先天才发觉自个说错了话,一时连连跪地求饶。
李英见那先天这般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那名先天一脚,“快给我上去再战!”
“是是是。”那名先天连连应声,转而又借着内力连踩墙面上了城楼,重新加入了战局。
“刚刚那是谁的亲信,长了这般怂样。”李英回想起那位先天的那副献媚样,不由询问左右两边的亲信。
可左右皆是摇头,没人认得那位先天是谁的亲戚。
不过这场打得着实热闹,之后靖军更是派出了半仙出战。当然,启军自然也派了陶老板和三娘出战。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靖军费劲心力,却是依旧没能攻下城池。无奈,只得灰溜溜的回了靖军驻地。
而就靖军远去之时,易枫立于城墙之上眺望,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等着一场好戏。
但易枫终是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这场好戏,不过这场好戏还是如约上来。
靖军议帐中,严奕猛拍桌案,“李英,这便是你为先锋打得仗?”
李英立于议帐中央没有回应。严奕却是越想越气愤,“死了那么多先天与后天,而还没怎么伤到启军的筋骨,这就是你李英给我的交代!”
李英不吭声,严奕终是气不过,随手抓了一东西砸去。李英没有闪躲,硬挨了这一下,却是擦破了额头的皮。
在李英硬受了这一下,严奕也没再有过多动作,议帐一时安静下来。
不过,这只是短暂的。随后便有不少将领站出纷纷落井下石,原因只因为死伤的大多都是他们的亲信。
“大将军,李英以权谋私,庇护他的亲信。”
“大将军,李英胡乱指挥,白送启军机会。”
“大将军,李英胡搅蛮缠,我怀疑他有投敌嫌疑。”
……
在一名将军说出李英有投敌嫌疑之时,李英瞬间脑海一片空白,仅仅只剩持续不断的嗡鸣声。之后其
他将领的话,他再没听进去。
“投敌?叛徒?投敌?叛徒……”这两个名词不断于李英脑海中反映,以至于最后李英都不由囔囔自语,轻声嘀咕着这两个词。
“李英,你在说什么?”严奕见李英没在听他说话,反而两眼无神,痴痴地重复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由出声询问。
“李英,李英!”
“嗯,在。”随着严奕的音量逐渐增大,终是唤醒了迷迷糊糊的李英。
严奕问道:“你不反思错误,在那里嘀咕什么?”
李英闻声,先是望了眼议帐的众将领,才对着严奕道:“大将军,我们中有叛徒。”
这平淡的一句却如平地惊雷,震得众将领都不敢再说话。议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严奕先是观望了众将领听了消息后的表情,之后才淡淡的对李英道:“李将军,说话要讲证据。”
今日由于李英的错误,众将领都是直呼其名,但如今严奕又唤了一声“李将军”,众将领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皆不再多说,静待事态发展。
“大将军,你可觉得今日我们败得太过于简单?”李英问道。
严奕点点头,“今天的确败得太简单。不过若是启军一直注意我们动向,而指挥靖军的人又是一个草包的话,这场败得简单也不足为奇。”
李英听出严奕在挖苦他,但他此刻已经不太在意,继续道:“大将军,今日有名先天向我汇报情况之时,曾明言启军似乎早已有了准备。而他却是最早上城楼作战的那批人。”
严奕听了,不由皱眉道:“那名先天呢?”
李英摇摇头,“不知,可能战死在了城头。”
“战死?”严奕紧皱着眉,心底一时拿不定注意,“可还有其他证据?”
李英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输得太简单,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想法罢了。”
原本众将领还不敢冒头,怕被当成叛徒对待,不过如今李英没有直接证据,他们自然是要借题发挥来报李英假公济私之仇。
“李将军可是为了逃避责任,这才故意说出这般耸人听闻的话。”
此言一出,便得到了那些损失亲信的将领的赞同,纷纷指责李英试图调开话题掩盖自己的罪恶。
严奕则是没再开口说话。他身为大将军自然是要考虑多方因素和多种可能。虽然严奕计划将众将领葬送于此,不过若是同时能重创启国自然再好不过。所以严奕此时非常小心,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思,严奕不得不考虑李英说的可能。
忽然有一将领高喊:“请大将军治罪李英!”
之后,其他支持的将领也是齐声喊道:“请大将军治罪李英!”
严奕瞥了他们一眼,便也知道他们已经下了结论。不过严奕在想到可能有内奸的情况,便也不想再急着治李英的罪。
“再说。”严奕终是没有治罪李英,撂下两个字后便出了议帐。
第一百七十九章 策反
“王上,我已经照你吩咐的说与了靖军那位将领。”
易枫收回了眺望的目光,回头望向说话的那位先天点了点头,“辛苦。”
“这是我应该做的。”先天抬起了头,却是那位在李英面前慌不择言的“靖军”。
好一个偷梁换柱!可笑李英如今深深信了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或许他不得不信,因为如今“叛徒”之言已经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倘若严奕明了靖军实无叛徒,那些落井下石的将领便不会再轻易放过他。如此,叛徒之言李英必须狠狠咬住。
不过易枫却不知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他原本只计划着恶心下靖军,给他们心底埋下一粒动荡的种子罢了。谁曾想易枫还未浇水,种子就以发芽。
只得说易枫还是小瞧了靖军之中派系的问题。不过这并影响易枫的后续,毕竟再浇水,只会让他茁壮成长罢了。
如今还不知靖军情况的易枫只得按照自个想法进行下一步,再眺望了眼靖军驻地,易枫带着那丝浅笑下了城墙。
……
夜晚,陶老板奉易枫命又探靖军驻地。所不同的事这次他换上了靖军的甲衣。
依旧猫在土丘后观察着靖军驻地。陶老板发现靖军的防守护卫比起之前果然松懈了许多,心底便也信了易枫所说他们加强防卫是为了次日进攻的话。
既然防卫松懈,陶老板混进去便成了可能。
如此,猫在土丘后苦等多久的陶老板在巡逻岔开,入眼无人之时,迅速的进了靖军驻地。
进入靖军驻地后,陶老板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寻了一个藏身之所。
本来如今所留靖军都是靖军各将领的亲信,如此若有人混入即刻便会发现被抓。不过在陶老板来之前易枫也言明如今靖军多了一个突破口,便是今日指挥的那名先锋官。
因为易枫接着那位先天之口已经在李英心底埋下了种子,所以再让陶老板来浇水施肥,做到最大程度的利用。
陶老板猫在一处听着巡视的靖军,忽然耳边传来交谈声,闻声望去,却是两名守夜的靖军。
“今日这仗真是败得莫名其妙。”
“可不是吗。启军似乎早一步知道了我们的动向,弄得我们处处受限。”
一名靖军左顾右盼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是我们靖军之中出了叛徒。”
“噤声!这种事能随便乱说吗。”
那名靖军一笑,也不敢再多言,两人又装模作样的站直身体警戒。
陶老板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心底也是一喜,发现事情进展的远比想象中的顺利。
忽然,陶老板计上心头,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便迅速上前试图制服那两名守夜的靖军。
而两名守夜的靖军也未曾想到会有人从靖军驻地内,便这般轻而易举的被陶老板所制服。
陶老板将两人拉倒阴暗角落,说道:“我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不然我杀了你们,知道吗?”
见两名靖军连连点头,陶老板这才松开了掐住他们脖子的手。
“你们是谁的部下?”
由于刚刚被掐住脖子,如今松开两人不住咳嗽。
但见陶老板伸手欲再针对他们两人,便强忍着喉咙的瘙痒说道:“我们是刘华将军的,咳咳~,刘华将军的部下。”
“是是是,我们是刘华将军的部下。”另一名靖军也连忙帮衬道。
陶老板想了想,问道:“你们刘华将军的寝帐在何处?”
两人误以为陶老板要对刘华不利,互望了眼却没有吭声。
“想死吗?”陶老板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瞬间出手掐住了其中一名靖军的脖颈。
被扼住咽喉,那名靖军不禁挥手顿足,终是艰难的说出:“我,我说。”
由于被扼住了咽喉,那名靖军几乎是硬生生的挤出这几字。
陶老板松开了手,静等着他的回复。
那名靖军先是望了身边的同伴一眼,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刘华的寝帐所在。
陶老板又望向了另一名靖军询问严奕的寝帐所在。
那名靖军见到了之前同伴的惨状,自然是知无不言。
得了这两个信息后,陶老板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今日的那位先锋官的寝帐在哪?”
“你是问李英李将军?”
“原来叫李英。”陶老板点点头道:“对,就是李英李将军,他的寝帐在哪?”
两名靖军又是暴露了他们的将军刘华,又是暴露了大将军严奕,如今到这与他们毫无关系的李英,他们自然想都不想的告诉了陶老板。
陶老板得了消息,心底已经开始计划。无意瞥见两人都望着他,陶老板嘿嘿一笑,两记手刀随及落下。
望着昏死倒地的两名靖军,陶老板却没下狠手,囔囔自语道:“你们两可别让我失望。”
在处理好那两名靖军后,陶老板看准了方向,直接朝着李英的寝帐而去。
“谁?”
潜到了帐外,陶老板还未进去,便听到了帐内传出一句质问。
陶老板肆无忌惮的掀开帐布进入,说道:“朋友。”
“朋友?”李英皱眉望着陶老板,却实在想不起何曾见过他。而后又发觉他看不出陶老板深浅,转而灵光一现,说道:“启军?”
“聪明!”陶老板道:“李将军,我代启向你问好。”
李英却是一声冷哼,“哼!你半夜来我这有何事?就不怕我喊人抓你吗?”
陶老板笑道:“怕,当然怕!不过我相信李将军不会喊人。”
“为何?”
“因为你也怕。”陶老板说道:“你怕这种时候我反咬一口。”
李英实在不喜他人将他看得太明白,所以对陶老板没好气道:“说吧,你来所为何事?”
陶老板有意想要逗逗李英,便故意说道:“就是等着在你帐内被抓。”
“你!”
李英怒不可遏,站起身手指陶老板,却骂不出话。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这样我也能早点被抓。”陶老板淡淡说道。
李英被陶老板这般戏弄,心底免不了一股怒气,但终还是深深被他忍下,再坐回说道:“说吧,你来究竟是为何?”
陶老板知道适可而止,否则李英真可能会与他鱼死网
破,所以坦言道:“来帮你。”
“帮我?”
一个敌国高手跑到他帐中,居然是为了帮他?李英想想就觉得好笑。
陶老板这下没在意李英的话语,而是回想起易枫所交代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严奕为何让你们这些将领留下?”
陶老板这么一问,李英不由想起之前他也曾问过严奕,不过他自然不会将真实的情况告诉陶老板,只说道:“这有何好想,大将军留下我们便是为了破你们的奸计。”
都是高级武者,影子恐惧的威慑便降低了许多。陶老板都不得不称赞严奕寻了个好借口。
“若是再加上你们的粮草线以断呢?”
陶老板毫不留情的揭露了事实。
李英闻言,骤然起身,“你说什么?”
陶老板道:“我说严奕想谋杀你们。”
李英哑然无声。若陶老板没说粮草,即使他再说一千道一万,李英都不会相信。可是,若粮草真的出了问题,严奕的行为便耐人寻味。
李英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可有证据。”
“没有。”陶老板很老实,“不过,我想你应该也能察觉到一些异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陶老板说靖军的粮线已断之时,李英便已想起了不久前严奕控制所有人伙食的事。当时他们就是借着罗晋未吃饱而败仗之事打击罗晋,怎能不叫他记忆犹新。
“所以呢,你来寻我干嘛?”
李英嘴上还说着不信,其实心底早已认同了陶老板的说法。
陶老板见鱼儿上钩了,便笑道:“既然严奕都抛弃了你们,你们又何苦为他卖命。”
“你是想,是想让我背叛?”李英只觉得说出这话,浑身再无半点力气。
陶老板摇摇头,“不是背叛,而是为了活命。”
李英盯着陶老板,“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是下一个严奕。”
“听着话,有戏。”陶老板心底暗喜,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舍不得。你要知道现在的启国还太弱小,即使我们想过河拆桥也得等启国强大了再说。倒时你强我强,谁又能说准?”
陶老板说得很直白,并没有掩饰将来会过河拆桥的可能,但就是因为陶老板说得太直白才让李英相信了几分。
“我想知道你们启军安插在靖军的棋子有哪些?”
到现在,李英还是记得那名先天对他说得话。
陶老板未曾想到易枫预先布置的一手居然起到这般效果。想了想还是老实说道:“若是可能,便是你一人。”
听这话,李英瞬间明白过来,“你们设计害我。”
陶老板说道:“可你没有退路。而且,我们至少真诚。”
的确,李英若是早知道是启军故意设计坑他,那他是万万不会当这叛徒。不过如今知道了严奕心底的想法,那便变得不一样。
李英心底已经有了想法,便说道:“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陶老板笑道:“既然严奕要谋害你们,他应该早就做好了被你们反噬的准备。”
李英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章 状告
一番心理的博弈,终是陶老板夺得了胜利。
可笑李英死拽着“叛徒”的救命稻草不放,到最后却成了真正的叛徒。细想下,贼喊捉贼,何其讽刺。
而今陶老板顺利完成任务,便也潇洒离去,独留着李英思考正反。
或许,李英并不会思考。毕竟他的初衷一直没变,万般事情仅是为己而谋罢了。
不过,不管李英如何想,这都不是陶老板所考虑的。陶老板现在要做的便是回去禀告,做下一步安排。
回到城池,陶老板立于易枫屋外,下意识的就想翻窗进去,忽想起易枫三令五申走门,便生生止住了翻窗的冲动。
望了望那大开的窗,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陶老板心底更是觉得走门麻烦。不过,他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了走到房门旁,伸手敲门。
“耻辱呀!”
抬手竟觉千斤重,陶老板感觉这一刻他高手的形象荡然无存,内心的苦楚又有谁知。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而今,砍材看树,拉车看路,就连入个门都要诉。陶老板只觉他已经远离了高手的称谓,往日一切的荣耀都已被他此时的行为所抹杀。眼前恍若看见了潇潇易水,心中只剩悲叹:“高手一去兮,再不还!”
忽听见屋内传出一声“进”,陶老板瞬间收敛了表情,推门入屋,神色淡然,道:“王上,我回来了。”
见此时的易枫依旧衣齐冠正,陶老板便也知他并未休息。
易枫倒没太注意自身,只是随意的寻了个位置坐下,开口问道:“如何?”
陶老板道:“一切进展的很顺利,我已说动今日的那位先锋官,李英。”
随后,陶老板便将整件事情复述了一遍。包括他询问消息,暗留一手,沟通李英等等,都原原本本的说与易枫。
易枫听后也未曾想到会这般顺利。原本他是想着继续给李英施加压力,逼迫他背叛严奕。谁曾想陶老板仅仅分析了一通,李英便真的叛了严奕。
只能说易枫还是小看了他们的自私。
陶老板说完,补充道:“原本留那么一手是为了逼迫李英,未曾想他居然答应了。如今看来,留的这一手反倒弄巧成拙。”
“不。”易枫摇摇头,奸笑道:“好事!”
“好事?”陶老板不解。
易枫也不解释,只道:“且看。”
陶老板见易枫不明说,便也没了兴趣询问,便又谈及了其他几事。
待聊尽,陶老板准备离去之时,忽然看向易枫出声说道:“走门!是吧?”
易枫欲言又止,听了陶老板的话,也就点点头,算是肯定。
陶老板长叹了一声,不知感慨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再一次走门。
易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陶老板给这深秋平添了几分萧瑟。
而离去陶老板却是尽可能的放慢脚步,心底不停嘀咕着:“怎么还不叫我。怎么还不叫我,怎么还不叫我!”
不过他终是打错了算盘,易枫也仅是望
了一眼罢了,并没真正的被他触动。
“高手,还是要走门,耍不了帅,逃不了命。”这便是陶老板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从屋内走到院外所得的感受。
不能耍帅装神秘的人不再是高手,陶老板从最早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姿态出现,到如今只得走门。这般剧变让他觉得高手这称谓已经不属于他。
默默抬眼望天,却发现东方即白。原来一夜已经过去。
劳累了一个晚上的陶老板决定好好睡个回笼觉。却不知,被他和易枫一番算计的靖军此时已经鸡飞狗跳。
此时的靖军好不热闹,只因为有两名靖军守卫状告李英叛军。
陶老板留一手没杀那两名靖军,却不想当时为之后逼迫李英就范而设的手段在此时李英已经投诚之后还能用上,便真应了易枫的那句,“且看”。
议帐内,两名靖军掐头去尾的将昨晚的事禀告给了严奕,并指明昨晚那名混入的启军得了消息后便直接去找了李英。
李英虽在一旁听着,心底却不禁思索着陶老板究竟意欲何为。按理在他既然决定背叛严奕,那启军应该帮他才是。可如今倒好,启军不但没帮他,反倒落井下石让他人抓了把柄。对此,李英百思不得其解。
“李英,你还有和话好说。”
严奕听完那两名靖军的叙述后,转而向在一旁沉默的李英问道。
李英却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确实是个叛徒。不过李英还是不信陶老板会坑他,所以他还是决定再试试。
于是李英抱拳对严奕道:“大将军,我想问他两几个问题。”
严奕应允了。这本就是辩论的机会,若是仅听一面之词,李英早已被严奕问罪。
李英得了严奕的准允,便看向两名靖军问道:“昨晚你们看到那名启军了?”
“是。”
“他挟持你们,向你们打听我的寝帐?”
“是。”
李英犀利问道:“那他为何没杀你们?”
李英接着道:“若我是叛徒,他应该知道我的寝帐。即使不知,在询问你们之后他为何不杀人灭口,反而让你们有机会暴露我?”
“这……”他们两也在纳闷这件事。
被李英还击得无话可说,两人不由望向了他们的将军,刘华。因为当他们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刘华之时,也将陶老板没杀他们的疑惑一并告知了刘华。
而刘华听完他两的陈述后却觉得这是个机会,只要坐实了李英叛军的罪名,便能真正将李英置于死地,所以刘华便让两名靖军来严奕面前状告李英。至于陶老板没杀他们这件事,在刘华看来却是小题大做,毕竟谁又能真正看懂另一个人。
李英一直观察着两人的举动,见他们望向刘华,李英瞬间明白了一切都是刘华指使的。
心中有了底,李英也轻松了许多。其实他就是怕是陶老板假意劝降他,再故意坑他;不过如今知道是刘华搞得鬼,李英倒没之前那般担心了。
“他仅仅只问了我一人的寝帐吗?”李英接着询问,他
相信以陶老板之能绝不会仅问一人而间接暴露他,故此才这般询问。
两名靖军正准备要开口回答,李英却插嘴道:“想好了再说,不然后果某些人也无力承担。”
刘华听出李英指桑骂槐的意味,不过此时他不好发作,不然便入了李英的圈套,落了口实。
两名靖军原本想再望向刘华询问,可惜严奕也发现了这点猫腻,直白说道:“有一说一,若是欺瞒不报,后果自负。”
刘华此时也适当的开口道:“实话实话便好,免得之后落了他人口舌。”
其实他已经知道陶老板询问了那几个人,不过他更想的便是制裁李英,自然不想让一点谎言误了事。
而两名靖军得到了刘华的同意后说道:“其实除了李英将军外,那名启军还说了几位。”
旁边的众将领听此不由纷纷竖耳倾听,因为他们怕的就是这事与他们。
而刘华却显得很淡定,因为他早已知道那启军特意询问过他的寝帐。
严奕听了此,出声道:“说。”
那两个靖军领命说道:“除了李英将军以为,那名启军还问了大将军的寝帐和刘华将军的寝帐。”
刘华早已知道会如此,此时适当的开口道:“如何,李将军还有何好说。”
“有何好说?”李英回怼道:“莫不是你认为大将军和你也是叛徒?”
“不是。”刘华说道:“启军询问大将军的寝帐很正常,询问我是因为那名启军抓了我的部下。而你,为何会被莫名其妙询问?”
李英闻眼大笑:“这便是你判断的依据?毫无证据的凭空猜测罢了。你若非要说出个丁卯也行,你可还记得我昨日任的先锋官。如此,启军询问我又有何奇怪。”
到这,李英又说道:“倒是你!刘华将军,请你解释下为何启军那人不抓其他靖军,偏偏抓你的亲信?”
“你!”刘华大怒,“你强词夺理!”
李英回道:“刘将军,你刚刚也在无理取闹。”
“够了!”严奕再不想看两人互相拌嘴,便出声制止了两人。
待两人被严奕一吼给劝解下来,严奕接着说道:“这事我会查清。至于你们两,关禁闭!”
见严奕发怒,李英和刘华也不敢再触起霉头,便应了严奕关禁闭之言。
如快刀斩乱麻般将此事解决,严奕便也让众将领自行散去,并且严令不得讨论。
“严柯,你帮我去查一下。”
待众将领都已下去,严奕才对一旁的严柯下了吩咐。
严柯点点头,算是应了严奕的命令。
严奕不计较严柯的无礼,接着问道:“楚都那边如何?”
几日前,他将严柯派往了楚都调差真相。而就于今早凌晨,严柯才赶回。严奕原本就想询问楚都情况,谁知又出了这般事,所以直到现在,严奕才有时间询问严柯。
严柯先是深深叹了口气,才说道:“元杰真正的将靖国的脸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