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老康急眼了
康克海讪讪一笑，说：“这也是从机关里工作多年之后养成的习惯。”
说完，拿起茶杯，忽然察觉庄严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常年在机关里工作让老康养成了察言观色的超凡能力，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有些不对。
于是赶紧纠正：“噢，我说的是以前我在机关当干事，那会儿我是负责写材料的，有时候晚上要熬夜赶稿子，也熬夜啊，离不开两样东西，要么是烟，要么就是酒。烟这东西有害健康，我就不抽了，不过茶是戒不掉了。”
庄严笑着呷了口茶，赞道：“很不错的乌龙。”
康克海也陪着笑，说：“既然不抽烟，剩下那点烟钱全买了茶，所以干脆买好点，其实也不贵，行家眼里算不上什么东西。”
庄严微微笑了笑，表示赞同，然后问：“教导员，我听说你是主动来侦察营的？怎么？机关比不上这里好吗？”
康克海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说：“长期在一个工作岗位上工作，是会产生疲惫感的，也会感到乏味，我从当兵开始就一直在机关，后来考学回来也是安排在机关，这一转眼都将近二十年了，说句不好听的，这屁股都在机关的椅子上做出痔疮来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当兵的时候本来是分配在战斗连队的，我也在连队里待了小半年，当年的我在同年兵里也是嗷嗷叫的人物……不过后来被首长看中才调上了机关工作。”
庄严当然也听说过这件事。
篮球嘛！
机关平时闲暇也会组织打篮球，如果领导喜欢，当然要弄点水准高的兵过来才解瘾。
康克海当年的调动，兴许就是这种。
这只是庄严的猜测，他也不好问。
“教导员，你以前了解过侦察部队吗？”
他觉得这是自己和康克海相互了解的好机会。
好好聊一下，毕竟都是搭档，在一起工作。
他想知道眼前这位教导员选择主动来大草原上，主动进侦察营当政治主官是一时兴起还是三思而后行。
“了解！”
康克海回答倒是足够快。
“以前我在机关，也经常会陪首长去侦察营，他们的训练很艰苦，这一点我知道。”
“可你知道他们苦在哪吗？”庄严问。
“这个……”康克海迟疑片刻，然后含糊道：“训练强度大……”
庄严心里暗暗苦笑。
光是从康克海这么笼统而且迟疑的表情看出来了，他是真不懂，也真不知道。
老康从前是在坦克师的师部机关里工作，仅仅只是一个坦克师。
他见的只是坦克侦察专业的士兵的训练强度。
别说对特种侦察或者两栖侦察的理解，就算对步兵的武装侦察和装甲侦察这类，他都不明白。
“教导员，你看过我列出来的课程表吗？”
庄严制定的理论课程表已经贴在了每个连队的值班岗边上楼梯间旁的墙上，来往的人谁都能看到，而且，每个排里都发了一张，贴在门后面，谁都能看到。
“看过！”康克海这回来劲了，赞道：“我说营长你可真是个行家啊，我一看那么多科目，好家伙！幸亏严参谋长把你给调来了，否则我可真是要抓瞎。“
庄严说：“教导员，你以前学过这些科目吗？”
康克海摇头：“当然没有，我以前读的是政治学院。”
庄严说：“有个事，我得跟你说说。”
康克海喝着茶，大方道：“你说吧。”
庄严说：“侦察营每一个人都要接受侦察专业训练，当然，术业有专攻，每个连队的训练内容不同，不过至少都要学。”
康克海刚喝了口茶，很享受地品尝着茶水在舌尖和口腔之间流动给味蕾带来的感觉。
“唔唔……”
他点着头，表示自己同意庄严的说法。
庄严接着又道：“这其中包括教导员和指导员。”
“噗——”
康克海差点一口热茶从嘴里喷出来，赶紧捂住了嘴。
“啥？”
他似乎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庄严说：“每一个干部，哪怕是政工干部，都要学习特种侦察专业，不求你十分精通，也不求超过训练尖子，但是必须要懂，要吃透。”
康克海愣了。
他没料到庄严会跟自己说这么一番话。
啥？
自己也要学专业？
“等等。”康克海放下茶杯：“我说营长，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那些有过带兵经验或者本身就是侦察专业出身的干部还好说，我这种……”
他为难道：“我这种读政治学院出身的，你让我从头学起？”
庄严看出来了，老康有些不高兴。
也难怪他不高兴。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堂堂正营教导员，要去跟士兵们一起从从头学习……
康克海毕竟师机关干部出身，本来就有种属于机关干部的小优越感，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参加体能之类训练的原因。
其实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身体状况已经不是当年的巅峰状态了，背着背囊和枪跟着兵一起跑五公里？
落在人家身后八百米远，当后进分子和重点帮扶对象？
有意思吗？
说到底，老康就是那层薄脸皮抹不下来。
所以，他宁可在饭前饭后多组织机场篮球赛，而且每场必上，美其名曰搞搞文娱活动放松放松，实则就是奢望暗地里保持体能状态。
“营长，军事是你管没错，但我这种老哈哈的兵，就算了吧……难道让我跟着人家那些十八二十的小年轻一起跑？那不是让我出吉巴洋相嘛！更何况了，我每天都有打篮球，你是知道的，我这也是锻炼啊。”
庄严盯着康克海，没有马上给他一个答复。
康克海觉得面前这个营长的目光也实在太锐利了，自己也算是常年在首长身边工作的人，居然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庄严平时看不出啥，笑眯眯的，可是一旦盯着人看，而且表情里没了笑容，会让人感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要不，我自己平时自己训练……偷偷的……”
老康退了一步，妥协了。
庄严终于摇头了，说：“教导员，我在特种大队待过，在甲类部队的侦察部队里待过，在国外的特种部队学校也待过，我的经验告诉我，如果按照咱们基地首长的指示，要打造一个能够媲美集团军特种大队水准的蓝军特战营，光靠打打篮球，光靠悄悄跑几趟五公里，那是绝对不可能达标的。”
他缓了口气又道：“从前我所在的营里，五公里只是一种热身运动，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刚来，觉得营里的训练水平实在还没达到一定的程度，所以我才安排五公里训练，否则，按照我从前所在的部队标准，十公里是常态。”
“十公里？”康克海眼珠子都要蹦出眼眶了。
片刻的沉静后，他问：“你说的是徒手？”
庄严摇头：“当然不，是全副武装。按照我的标准，十公里全副武装我们当年在集训队是36分钟优秀，我不求这么牛逼，毕竟那是全军性质的集训，我想……咱们先把标准定在40分钟优秀，那还是可以的对吧？”
“40分钟！？”康克海再也忍不住了，人唰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营长，你疯了啊！？40分钟全副武装十公里？！你……你……你当这里是你们特种大队啊！？咱们营里现在的连队，五公里越野最好成绩是2连，也只能全员22分21秒，还是历史最好成绩，你让他们十公里武装越野跑进40分钟？！有这本事，他们早就把五公里越野跑进20分钟内了！”
庄严不动声色：“没练过，谁也不能说不行。”
康克海说：“不，这个营的兵我清楚，没那么高水准，你这么练，会把人练坏的。”
庄严说：“都是十八二十的年轻人，为什么别的部队可以，咱们部队不行？”
“这……”康克海急了：“因为咱们是坦克部队。”
庄严寸步不让：“现在不是了，现在是蓝军旅特种侦察营！”
————————————————————————
求月票！
求月票！
求月票！
第1239章 倒苦水
从庄严的房间里出来，康克海满肚子气。
他离开营部，下了楼，背着手朝气鼓鼓地朝连队方向走去。
他居然要自己和兵们一起搞体能，一起搞训练……
即便是营长，他怎么可以这样？
自己可是教导员！
康克海心里很不舒服，感觉气鼓鼓的。
要说到训练，他觉得自己也不差。
对于机关干部和营职干部，从前的师里也有体能考核。
但是标准绝对没有那么严苛。
十公里？
40分钟？
狗日的，庄严他是想将自己当牲口练吧？
以前听说特种部队那帮孙子都是牲口，那会儿康克海还觉得这种说法有辱斯文。
现如今看来，人家还真没说错！
庄严这副德行看来，就活脱脱的一匹牲口嘛！
自己可是政治主官，从前在机关参加体能考核，自己也从不落人后，但不代表能跑十公里越野，而且还是全副武装的。
今年自己37岁了，体力根本不可能达标。
刚才在庄严的房间里，康克海有一句话最后憋在嘴里是没说出来，怕撕破了脸。
他庄严今年也32了。
十公里武装越野，他能跑到40分钟内？
口口声声说他以前在特种部队怎么牛逼，在两栖侦察营怎么厉害，康克海不信。
康克海不相信当军官当到营长了，还能跟人家那些上等兵和士官们一样猛男。
“教导员！”
昏暗的灯光下，有人远远就喊着，朝他小跑过来。
“你去咱们连队检查工作吗？”
康克海抬头一看，是1连指导员莫颜华。
“不是。”
康克海气鼓鼓地吐了两个字。
莫颜华借着灯光一看，教导员冷着脸，这一瞅就知道心情不爽。
康克海看类一眼莫颜华：“你怎么在这里？”
今晚是理论课，营里的兵都在营部的电教室里听课，主讲的是牛世林，内容是《特种作战概述》和《侦察及侦察战术基础知识浅谈》。
从今天晚上开始，一直到未来的两个月内，一个礼拜有三天晚上会安排关于特种作战与侦察的理论课程授课。
按照庄严的要求，全营包括各连炊事班、营部通讯员、文书、卫生院等等，除了站岗在哨的人员之外，都要去听课。
就连站岗的兵，回来也要抄笔记。
不光如此，按照庄严的训练计划，每周组织一次理论考试，按照成绩评定选拔营连排骨干，就算是现在任职的班长或者士官，只要达不到要求，撤职当老兵，换能行的上。
所以，基本没人敢不去上课。
“呃……”莫颜华先是一怔，旋即笑道：“我出来透口气。”
康克海转头朝电教室方向看了一眼，回头对莫颜华说：“你扯淡嘛！我看你这样子，是压根儿就没去上课。”
莫颜华一脸的笑，只是笑，不说话。
康克海叹了口气：“老莫，营长刚来，他的训练安排你要尊重，何况，咱们营的确没有什么侦察骨干，现在是从零开始，去听听课也没坏处。”
他和莫颜华从先在机关里当过同时，莫颜华实际上之比自己少一年的兵龄，下连队也比自己早一年，不过俩人都是老熟人了，所以关系很好。
莫颜华笑嘻嘻道：“教导员，你不是也没去？”
“你！”康克海感觉有些被人将了一军的感觉，怒道：“我刚才是去了营长那里，和他讨论了一下工作！这刚讨论完工作，正打算去。”
莫颜华朝康克海身后不远处的营部电教室望了一眼，再看看自己的教导员。
很显然，教导员是从营部出来走的方向是朝连队的方向走，压根儿不是去电教室，去电教室只要出了营部大门，从右侧的旋梯朝上走就能到达三楼的大型电教室，哪会朝这边走。
但他也不好戳穿教导员，于是说：“照我说啊，这上课就是做做样子，咱们营长刚上任，烧三把火，估计很快就过去了。”
康克海说：“老莫，别怪我不提醒你，咱们这营长可是玩真的，到时候可是要考核的，你也要参加理论考试，如果考不好，成绩不好……”
他也没好往下说。
庄严是严肃参谋长从南方军区某部调过来的，那可是花了大工夫的。
别人不说，严肃这位参谋长康克海是敬畏的，他在京城军区是响当当的人物，也是全军区最年轻的团职干部。
既然严肃要大费周折将庄严调过来，当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何况由此可见俩人的关系不一般。
和庄严的关系处得太僵恐怕不好。
“教导员，我看他就是折腾几天，做做样子。”莫颜华不屑道。
康克海口气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你说的什么话呢！？什么做做样子？”
莫颜华被康克海批了两句，但是收敛了些许，嘴上还是不服：“本来就是嘛，也就是那个庄营长才太把这当回事。不就是个蓝军吗？他以为我们以前没当过蓝军呢？何况了，咱们以前驻守的是啥地方？t市，那可是军事重地，现在把咱们扔到这个鬼影都见不到的大草原上来，别跟我说这部队有多重要。也就是他才把这里当回事。”
康克海怒道：“莫颜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个指导员当得屁股痒了？你如果不想当，你可以打报告，我给你送到政治部去。”
莫颜华脸都绿了，他没想到会激怒康克海，于是赶紧道歉：“我错了，教导员，你看我这张嘴……我就是直肠直肚，有话直说而已嘛。”
康克海看到莫颜华认错，口气这才缓和下来：“老莫，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虽然营长的有些训练不符合实际，但有意见可以在会上提，不能背地里唠唠叨叨各种怨念！”
莫颜华说：“我知道了。”
康克海说：“对了，你知不知道集团军特种大队那地方的兵跑武装十公里是个什么时间？”
莫颜华摇头：“不清楚。对了，教导员你忽然问起这个干吗？”
康克海说：“咱们新来的庄营长说他打算要求我们营里所有人都要跑进40分钟内。”
“我艹！”莫颜华脸都白了：“40分钟？开国际玩笑呢！那五公里至少要跑到18分钟内才行！”
康克海点头道：“他说他以前集训时候能跑到36分多钟，你信吗？”
莫颜华手一挥：“不可能！他是吹牛逼吹上天了！他以为我们都事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呢！36分多钟，他以为他会飞啊！”
康克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
求月票！
求月票！
求月票！
第1240章 营长你吹牛！
莫颜华的回答，让康克海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什么看法？
营长庄严是吹牛逼！
36分多钟，十公里武装越野！
骗三岁小孩子呢！
之前康克海还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回算是吃了定心丸了。
他觉得庄严就是在吹牛。
对于庄严要求自己也要参加体能和专业训练，康克海心里又道过不去的坎。
从前在师里，政工干部几乎很少参与实质性的军事训练，大多数只有在集训或者大考之前才会进行短期训练。
平常就是出个早操，如果跑三公里啥的就跟着跑跑，五公里嘛，也不是没人跑，一般都是有过军事主官经历转过来当政工干部的人会热衷给自己搞搞体能和专业训练。
像自己这种，从前是机关干事，下来当营教导员的，你让自己怎么搞专业嘛！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莫颜华走后，康克海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最后一跺脚，拿定了主意，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康克海换上了昨晚已经准备好、放在自己床头的迷彩服，这套迷彩服很新，平常不怎么穿，所以穿在身上还有不少折痕，有棱有角的。
营里统一集合之后，庄严到队伍前讲话。
“今天我是第一次出现在早操现场，大家最近一定在想，新来的营长干嘛去了？是不是来到这个一眼看不到边，乌鸦飞过来都能累到吐白沫的大草原上后悔了，所以躲在房间里蒙头痛哭了几天？”
队伍里很安静。
庄严站在队伍前的身姿挺拔，气势高涨，很能镇住场面。
下面的队伍中，有兵觉得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有了想笑的感觉。
庄严继续说：“当然不是！我来任职之前其实来过几天这里，不过是在旅部那边住，也没过来，这里的情况我很清楚，既然来了，我可以很负责责任地告诉你，营长我打算就在这里扎根了，不把你们练成全军最棒的特种侦察营，我是不走了。”
这番话出口，底下的兵这回不想笑了，而是都惊了。
其实，当时每个人的心里都飘过两字——吹牛！
“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是觉得营长我在吹牛？”庄严问。
没人回答。
当然不会回答。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人在吹牛而这个人是你上司的时候，是没办法回答的。
何况这里还是部队，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营长。
庄严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又问：“大声回答我，别担心，说出你们的心里话，你们是不是觉得营长我是在吹牛！？回答我！”
“是……”
“是。”
有人陆陆续续回答了。
庄严马上又问：“都是男子汉，不是大姑娘，我带的是侦察营，不是娘子军！回答我！是不是觉得营长我在吹牛逼！”
“是！”
“再大声点！”
“是！”
“是！”
“是！”
这回，声音足够大了。
就连营区门口站岗的岗哨都忍不住朝这边伸头，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庄严手一挥，笑道：“很好，能说实话的人我喜欢。不过我告诉你，我还真没吹牛逼，你们刚才都说我吹牛逼，队伍里有两个人没有回答，知道是谁吗？”
他手一指：“牛世林，许二，你们觉得营长我是在吹牛逼吗？”
“不是！”
俩人异口同声回答。
庄严指着俩人，对其他人说：“知道他们为什么说不是吗？因为他们当年当兵的时候，和你们一样，也是站在队伍里，我当时是他们的连长，他们也觉得我在吹牛。”
说到这，停下来了。
这回，队伍里之前觉得庄严在吹牛的官兵们不吭声了，脸上浮起一层疑惑。
有人开始动摇了。
难道……
真不是吹牛？
庄严继续说：“我敢吹牛，是因为我真有这个本事。我在特种部队服役的时候，是全军枪王，我担任狙击队副队长的时候，我带出来的人在特种部队的比武中每次都能拿到团体第一，我去国外特种部队学校留学的时候，毕业是以优秀学员的身份毕业的，我当侦察连长的时候，我带出来的兵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就像牛排长，他是军区特种射击比赛冠军，许排长，他是军区散打格斗项目的第一，他们只是是我带出来其中的两个兵，而且当年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参加全军选拔，最后去e国参加国际侦察兵比武，我们还是第一。”
下面的方队里，所有的兵再也忍不住了。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虽然有些干不知道庄严有来头。
但不知道他居然这么有来头。
知道他牛逼。
也不知道他居然那么牛逼！
“所以，你们只要愿意学，只要肯拼命，你们也会像牛排长和许排长一样，不说打遍军内无敌手，打遍军区还是可以的。”
说完，笑了。
下面的兵和哄然大笑。
这回有人有喊了：“营长吹牛！”
“对，营长吹牛！”
庄严忽然不笑了，敛起了笑容说：“不，营长不吹牛，不信你们整个营随便挑人，特种作战科目随便你们选，能赢我，我立马营长不干了，走人。”
有个年轻的排长在下面忍不住了，说：“营长你说这话是欺负人，我们都不懂特种作战科目。”
庄严说：“那可以啊，比最简单的。你们看我今天的装束没，迷彩服，就是为了和你们一起训练才穿的，而且我的规矩是，以后除了参加旅里统一组织的活动，否则一律迷彩服，日常按照三级战备进行管理，每个礼拜之休息一天，严格控制外出率，从今天开始，所有干部和士兵，除了值日、岗哨、炊事班之外，其余人全部要参加训练。炊事班每天由班排派出三人帮厨，换下三名炊事员过来参加训练，每天轮换，炊事班也要打仗，也不能不学战术不学军事。另外，我说的全部包括了干部，而且包括每一个政工干部。”
这下子，算是在队伍里投下了一颗手雷，轰地炸了。
站在庄严身后不远处的康克海这回脸有些发白，他没想到，庄严是玩真的。
“营长，你说要我们营全训，包括你吗？”
庄严一看，是一个上尉，之前见面会上见过。
1连指导员莫颜华。
“包括！我要求你们达到的水准，我自己也要达到。”
“那不行啊，营长，我们都是坦克部队转过来的，你是特种部队转过来的，你要求我们达到的水平，在你看来小菜一碟啊！”莫颜华是上尉，兵老了，有点儿油。
庄严心里明白，这是找茬的来了。
不过，又如何？
他笑道：“行，我要求高点。这样吧，今天早上跑先试试十公里武装越野，我的时间比你们要求的高十分钟，行不行？”
十分钟？
十公里？
在场的所有官兵，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营长这是在开玩笑？
庄严继续道：“只要你们有一个人在十公里越野中的成绩比我差10分钟内，营长我就不强求你们继续进行十公里训练。”
队伍里又沸腾了。
现在，几乎每一个人，无论官兵，都觉得庄严太托大了！
十分钟啊！
所有人都觉得，如果说跑个五公里越野按照现如今侦察营23分的时间来算，营长要跑到13分钟内？
这不是超人了？
不可能嘛！
以此类推，十公里，就算营里的人能跑到46分钟，营长要跑到36分钟？
可能吗？！
每一个人都觉得不可能！
“好！营长说得好，我们同意！”
果然，莫颜华是第一个起哄的。
羊群效应之下，本来就蠢蠢欲动的侦察营官兵们一个个笑逐颜开，纷纷叫好。
“好！就听营长的！”
“试试就试试！”
“干了！十公里不就是多跑个五公里吗？爬我都要爬回来！”
众人都热血沸腾，觉得自己一定胜利。
只有许二和牛世林俩人这看看，那瞅瞅，活脱脱在看一群白痴……
————————————————————
我说过月票多了我就加更！
今天还是求月票！
今天月票多，或者明天白天月票多，我还是会加更，今天将近八千字了。
月票越多，我更新越有劲。
都拿月票砸我吧！
第1241章 双簧？
莫颜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跑十公里武装越野。
但是，莫颜华也是一个挺自信的人。
他比康克海要早来侦察营，所以自认为在体能上还行，试过师里考核的时候，他作为连长也能跑个五公里越野，时间达到24分钟。
当然，他也不会幼稚到以为自己就能挑翻庄严。
好歹庄严那一串丰富而且牛逼闪闪的履历听起来还是挺唬人的。
不过自己不行，兵可以啊！
全营里跑五公里最快的兵能跑到20分内，按照这样计算，十公里能达到40分钟左右。
按照庄严吹出的牛逼，他会比全营最快的那位还要快10分钟，也就是说，他要跑到30分钟才赢，否则就是自己啪啪打自己的脸。
也就是因为在心里敲过这个小九九，莫颜华才无视庄严的履历，敢于发出挑战。
再牛逼，那也不可能在全副武装越野的情况下跑出30分钟的成绩吧？
吓唬谁呢？
当兵的是人又不是神。
在全营开跑之前，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严肃的车忽然出现在侦察营，顺着大门开进了营部门前。
营主官们上去迎接，康克海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味，不过还是跟着庄严上前敬礼。
“我来没打搅你们训练吧？”
严肃下了车便满脸笑容地看着面前的营主官们。
庄严说：“当然没有，我们刚准备跑十公里越野，参谋长您来了正好给咱们当个裁判，我还在他们面前立下军令状了。”
严肃问：“啥军令状？”
旁边的康克海抢先回答：“是这样的，我们庄营长和全营的官兵打赌，除了牛世林和许二之外，他会比最快的那名同志快10分钟以上。”
严肃的双眼一亮，闪过一丝惊讶的神采，目光转向庄严：“我说庄严，你说真的？”
庄严说：“真，珍珠都没那么真。当兵的一口唾沫一口钉，我说了，就做到，做不到，我认罚。”
严肃说：“罚什么？”
庄严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觉得跑十公里很折磨人，我的意思是，只要他们跟我的时间缩短在十分钟内，我就答应他们不需要训练十公里。”
严肃呵呵笑着，举起指头朝庄严点了点：“用训练内容打赌，庄严你如果输了，可要挨批评的啊。”
庄严说：“愿意接受旅首长的一切处罚。”
严肃手一挥：“行，那就让你们试试看。”
庄严转身跑回队伍指挥位置上，大声下令：“全体都有了，五分钟时间，回去全副武装然后到这里集合！”
队伍解散了，通讯员将庄严的枪和背囊、携行具都送了过来。
庄严麻利地穿上。
严肃过来问：“这些年你的体能保持得怎样？”
庄严也会正面回答，只是笑笑：“你待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
五分钟过去，许多兵陆陆续续回来了，但是还有少部分没回来。
庄严看着手上的电子表，眉头皱了起来。
等人都带齐了，庄严让值班军官将人都带到大门口集中起来。
这里就是.asxs.。
侦察营这里的五公里路线是用汽车量度出来的，一共绕过大小三个敖包。
跑十公里，就绕两圈，终点就在大门口。
严肃忽然扭头看了一眼康克海，问：“康教导员，你的装具呢？”
康克海马上怔住了，下意识地愣声道：“我？”
严肃指指已经在路边集队在做热身运动的官兵，说：“你不是侦察营的吗？”
康克海的脸绿了。
严肃又道：“去，拿装具，待会儿你跟着营部的人一起跑。”
参谋长有令，康克海只能服从。
他转身朝营部小跑过去。
严肃在后面大喊：“动作快点，磨磨蹭蹭要大家等吗？”
康克海只好大步地跑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严肃今天一大早出现在侦察营，恐怕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巧合吧……
搞不好就是庄严和他这位老战友在唱双簧，故意让自己上钩。
可是现在也没辙，参谋长下令，自己就不得不跑。
而且，庄严这么做，显然是给自己留有余地。
如果较起真来，即便庄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他一起跑，自己也不能不跑。
可以一旦庄严那么做，自己的老脸都丢光了。
这次十公里武装越野是按照连为单位出发的。
三个连队，一个营部，四个单位按照1连、2连、3连、营部这个顺序出发。
顺序是庄严定的，之所以不让营部排第一跑在前面，是因为营部估计是所有单位里跑得最慢的，如果最后连3连都追上来，那就太丢人了。
越野测试开始，第一圈五公里的时候，整个营每一个单位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五公里这玩意，虽然侦察营现在成绩不咋地，但也是经常跑的。
不过，第二个圈的时候，出事了……
莫颜华跑不动了。
进入第六公里的时候，这位指导员同志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从简单的算术上看，如果自己连队的兵在五公里月夜上有人能跑到20分钟，那么似乎十公里就是加一倍的时间，也就是20x2-40分钟。
只是实际跑起来并不是这样。
就像自己，五公里平时咬咬牙还是可以跑下来的，可是一旦过了六公里，情况完全不同了。
无论是体力、速度还有耐力，莫颜华感觉自己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两只脚抬都抬不起来，无论怎么呼吸，肺里的扬起就像一眼被勺干的泉水，怎么都供应不上身体需要。
“我……我来帮你……”
“枪给我……”
1连几个体能好的兵上来帮他背枪，也有人脱下他的背囊，要帮他减负。
莫颜华在一片迷糊之中被脱掉了背囊，拿走了枪……
人如释重负，顿时自在不少。
可是仔细一瞧，发现事情不对。
自己倒是轻松了，可连里几个体能好的兵都撘进来了，陪着自己一起完犊子。
“你……你们……自己……跑……”
他叫住几个帮自己背东西的兵。
此时，莫颜华要挽回的不是脸面，而是怎么才能赢。
那几个兵也不好受。
要知道，大家都没跑过十公里，这里面就存在一个体力分配的问题。
长跑最讲究体力分配。
按照五公里的体力分配方式去跑十公里，肯定要完犊子。
现在已经六公里多，整个营的兵都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边缘。
无论是干部还是兵。
唯独一个一骑绝尘的是庄严。
前五公里，庄严一直领头在前面跑。
草原上没有多少阻碍物，视线很好。
营部本来是最后一个出发的，按理说是应该跑在后头。
每个单位出发时间相隔有三分钟。
也就是三分钟放一批。
可现在，跑在最前面，第一个出发的1连发现，自己的营长背着背囊和枪，优哉游哉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一头活力充沛的羚羊，在众人几乎绝望的目光中超越了每一个人，然后蹦蹦跳跳成了视线中的一个小点……
——————————————————————
求月票！
求月票！
最后几三天了，求月票！！！！！
第1242章 军令状
第一次十公里越野，侦察营用了足足五十分钟多才跑回来，最慢的一个差不多五十四分钟了。
这不是最差的。
最差的是，有四个人没有跑完全程。
原因都是体力透支，晕倒的，虚脱的。
这四个人里其中一位就是教导员康克海。
康克海没想到自己的“篮球体能”居然会如此不堪一击。
五公里越野他是跑过的，但没想到十公里会这么难。
倒不是他不想跑完，反而是他太想完成。
因为严肃在场，康克海不能输。
结果一急，体力分配不好，人跑到八公里的地方终于顶不住，一头栽在草地上，脸白得想阎王殿上的白无常。
负责后勤保障的几个兵七手八脚将教导员抬上了车，直接运到了营部卫生所。
庄严用时36分21秒。
到了终点的时候，负责卡表的许二笑得比谁都得意。
“营长，宝刀未老啊！”
庄严其实也挺累，将东西脱下往地上一放，绕着篮球场走了两圈才来到严肃身旁。
严肃说：“我羡慕你啊。”
“羡慕我干嘛？”庄严问。
严肃说：“如果我上场，肯定比不上你了，估计我能跑个40分钟已经很满足了。”
庄严说：“你是故意谦虚？”
严肃摇头：“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干，我也想拍胸脯说自己能跑到36分左右，可是真不行，现在已经不是当年在总部预选队的时候了。军校刚出来哪会儿还行，后来去了总部两年，都在机关里待着，锻炼的机会少了，后来下了基层，算是练了一阵子，结果没几年又上了机关，后来又下基层，我这军旅生涯啊，就是上上下下起起落落。军衔倒是越折腾越高，可是这体能是越折腾越差了。”
庄严说：“你跟我走的路不一样。”
严肃微笑着摇头：“你当兵比我当得纯粹。”
俩人聊着，看到保障车飞快驶入营部操场。
几个兵七手八脚将教导员和另一个晕倒的军官抬下车。
“咦？是康克海？”
严肃忍不住走到车旁，一看，果然是老康。
“他怎么了？”
严肃问车上的保障队员。
其中一个卫生员说：“参谋长，教导员晕过去了。”
“有没有生命危险？”严肃有些担心，毕竟康克海都37岁了，这么剧烈地跑，闹不好还真出人命。
卫生员说：“参谋长，教导员没事，检查过了，纯粹就是虚脱，运过去了，我们带回去卫生所给他吊水，一会儿就好。”
等人走了，严肃这才对庄严说：“你看，现在给你的这个营就这样，你有没有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庄严说：“我带那么多年兵了，不能带好的兵还真少见，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缺点，也有弱点，但绝对也有优点。”
严肃说：“老康我知道，老机关了，人在机关里养疲了，这下到基层，怕是适应不了，我在想……”
“别。”庄严意识到严肃要干嘛了，赶紧阻拦：“老康人不错。跟他搭档，我乐意。”
严肃说：“噢？你说说，凭啥对他那么有信心？”
庄严说：“他其实可以不来侦察营的，是他自己主动申请的，你说他为了情怀也好，为了荣誉也好，总之一个为了理想下基层连队而且还愿意到这种鬼地方来的干部，本身就很难得。”
“你打算训练他？老康今天37了，能行？”严肃有些担心。
庄严说：“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当年我在八连，刚来那会儿我多少斤？就胖子一个，二班长你还记得他怎么说我的吗？”
严肃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对了，我想起来了，二班长当年说你这种训练水平，下连队只能去养猪。”
庄严笑道：“他倒是没说错，我是去养了一段时间的猪，不过后来我自己争气，逆袭了。”
顿了顿又道：“也正因为我当年那个样子都能练出来，所以我就不相信还有练不出来的，只有愿意和不愿意的分别。”
严肃点点头，算是赞同庄严的看法。
“你打算怎么训练他们？”
庄严说：“报告我都送上去了，你没看？”
严肃说：“这段时间那么多事，光是基地的硬件设施建设我都头大了，还有整个旅的编制构成和火力配备等等都要调制，忙着呢。你给我送啥了？”
“当然是申请报告啊。”庄严抬起手，指着周围：“你看看，我现在什么训练设施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练兵？”
严肃看了看周围：“行，这事旅里会统一安排，你也急不来，咱们部队也不止你侦察营一个单位，下面还有几个合成营在摸索阶段，一堆子烦心事要处理。”
庄严说：“这样吧，我知道现在基地里忙，但是能不能这样，真忙，你给我派一个工程队过来，我这里有现成的训练场地图纸，只要提供足够的材料，我可以让营里的兵帮忙，早点建起来。”
严肃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个办法。
“好，我回去跟旅长商量商量。”
“那得快。我这里等米下锅呢！”庄严说。
严肃笑着朝自己的车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庄严，你知不知道，你的责任重大？你干不好，我陪着你一块挨批。”
庄严怔了怔，忽然明白严肃话里的意思。
自己和许二、牛世林三人的调动，不是那么简单。
严肃把自己三人调过来，肯定承担了责任。
庄严说：“我知道，既然你和我都绑在一根绳子上了，我想再提个过分的要求。”
严肃回头，重新回到庄严身边。
“你说。”
庄严道：“别说我要求多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现在要将整个营在最短的时间里训练出来，我得有几个要求。”
“说吧，别放空炮！”严肃看了看表：“我还赶时间呢。”
庄严说：“其他的事我都写报告里了，都是一些装备和设施，还有保障经费的申请之类。我今天临时想加两个要求，第一，三个连队都缺副官，主官对特种侦察科目不熟悉，我要求将牛世林和许二两人提拔为1、2连的副连长，他们已经当了两年多的排长，够格了；第二，这新部队打造，等同脱胎换骨，既然这个营已经要转变为特种侦察营，那么就得有个名堂，我要求有自己的代号。”
“代号？”严肃有些吃惊：“你想要什么代号？”
代号，无非就像红箭大队那种。
这玩意确实可以提高凝聚力，增强部队士兵的自豪感。
庄严说：“闪电。闪电特种作战营，我会在营里以突击队形式组件一支隶属营部的突击队，这将是整个蓝军旅最强大的专家式的特种作战突击队。”
严肃盯着庄严，好一阵没说话。
突然，他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头也没回，只扔下一句话：“行，我都答应你，不过庄严你记住，干不好，我亲自下来戳着你的鼻梁骂娘！”
严肃上了车，庄严在车旁敬了个礼，大声道：“行，干不成，我庄严也没好意思在蓝军旅混了，你爱怎么戳着我的鼻子骂都行！”
刷着迷彩伪装漆的suv飞快使离营部，车屁股后头卷起一股子黄土，很快消失在远方。
————————————————————————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1243章 康克海的坦诚
康克海一天没缓过劲来。
老恶心。
整个人仿佛灵魂脱壳了一样，在床上躺了一上午。
中午的时候，是庄严把饭打到他的床前的。
康克海说了谢谢，坐在床边看着那一饭盒的饭菜，胃里有翻滚了几下，干呕了一下。
庄严说：“教导员，真对不起，今天早上不应该一下子让你跑十公里，这对你来说看来有些难。”
他本意是向康克海道歉，其实，庄严起先还担心康克海会不参加十公里越野的测试，所以故意让严肃一大早来一趟。
参谋长在，康克海当然不能不跑。
事实上，他还真跑了。
不过没料到居然跑得太猛，结果直接晕倒了。
他本以为康克海会因此而生气，没想到……
“是我自己不行，不怪别人。”康克海忽然仰天长叹：“唉，丢脸啊……”
庄严没料到康克海会是这种反应，不由得怔住了。
康克海转过头看看庄严，又道：“我真没资格当侦察营的教导员。”
庄严更懵逼了。
本来想着康克海会恼火自己，甚至会给自己甩脸子。
没想到康克海的态度坦诚得不能再坦诚了，诚恳得不能再诚恳了，一瞬间倒让庄严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看到庄严没搭话，康克海又问：“营里的兵……都怎么议论我来着？”
庄严赶忙摇头：“没听有人议论你。”
康克海似乎不大相信。
庄严连忙又道：“其实教导员你已经37了，体能不在巅峰状态了，又在机关待了那么多年，跑不完武装十公里也是正常的。”
康克海看着庄严，忽然问：“你知道我为啥一定要来侦察营吗？”
庄严问：“为啥？”
康克海说：“其实我当兵那会儿，挺想当个侦察兵的，下连队没多久，侦察连来挑人，我训练挺好的，人家也相中了，结果师机关里忽然来了个干事，问我想不想去机关当公勤兵。我本来挺犹豫的，后来我当时的指导员说，你要去机关里当公勤兵，接触的那可都是首长，将来想考军校也容易，近水楼台先得月，考学指标也没限制。你去侦察那边，都是训练不错的兵，将来考学指标每年都有限制，你跟人竞争的压力大，还真不如去机关。”
庄严说：“这倒是实话。”
康克海道：“嗯，我们指导员没骗我，后来我真考上了。不过心里就一直有个结，怎么都解不开。尤其是后来在机关里当干事，每逢下侦察营我都特羡慕那些训练场上的战友，虽然是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的，可那种日子过得纯粹。我在机关里，每天干的活儿都是动笔杆子，有几年我特迷茫，自己没找到当兵的感觉了，就像在大公司里当个白领一样，很没劲。”
“像我这种年纪，估计在部队里能待的时间不算太长了，顶多也就待个几年，如果没机会去一趟侦察营，估计将来一辈子心里都过不去那道坎，总会留下点遗憾。所以这次说侦察营缺个教导员，老教导员要转业，我就申请过来了。”
庄严笑道：“教导员是个有情怀的人啊。”
康克海说：“谁没点情怀？只是看对什么东西而已。也许是初恋，也许是某个职业，也许是曾经的理想。不信你自个想想，有没有这回事？”
庄严点头：“嗯，有。我当初没打算在部队待太久，结果后来去了国外参加特种部队学校的培训，回来之后一直想训练一支现代化水准的特种部队。这么看，也算是一种情怀吧。”
康克海问：“我起初不肯跟着兵一起出操，其实也是心里胆怯……自己是个主官，连兵都搞不赢，丢脸呐。”
庄严道：“拿很正常，你总不能让旅长跟我们比五公里，他也不行不是？”
康克海呵呵笑了起来，觉得庄严的话也有道理。
笑完了又道：“也好，今天我的洋相算是出尽了，既然都出尽了，也就没什么脸好丢的，也不怕丢脸了。”
他拿过饭盒，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扒饭。
扒了两口，又转头对庄严道：“从明天开始，我会继续出操，我这把老骨头的训练就交给你了。”
离开康克海的房间，庄严感觉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本以为早上让康克海出了那么大的洋相，他会生气。
没想到，老康是个实诚人。
看来，自己从前对机关干部那种偏见还是要抛弃的好。
既然现在老康看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有了教导员的支持，整个营的政工干部看来是没谁敢找借口不跟着连队一起训练。
更何况，昨天莫颜华不是说了吗？
只要庄严超过所有人十分钟的时间，将来庄严怎么说怎么算。
接下来的训练怎么办？
庄严早已经有了一套详尽的计划。
特种部队士兵应该具备的技战术，蓝军特种侦察营是必须具备的，除此之外，各种技术侦查手段的技能也必须是重中之中。
关于这一点，庄严是有信心的。
旅部的批示很快回来了。
庄严提交的蓝军特种侦察营的申请全部批复。
看来，这支蓝军部队的建设还真不是玩虚的，至少在效率上变得十分快捷。
装备，给！
编制调整，组建营属突击队，批准！
提拔牛世林和许二为1连和2连的副连长，批准！
优先施工队入场，也批了！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正因为顺利，反倒让庄严肩膀上的压力骤增。
基地已经为侦察营的建设搭好了台，剩下的戏能不能唱好，全看自己的。
唱不好，自己除了引咎辞职，别无他途。
庄严在蓝军基地的岁月，终于在这种环境和背景下展开了。
对于从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开始建设一支优质的侦察部队，庄严早有了足够的经验。
当年的4师侦察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几年间从一支刚升级上来的甲类部队侦察营变成全军去优秀侦察营，各部队纷纷过来取经的样板单位，这不是一个无能的军官能办到的。
不过庄严当年对当样板单位其实挺烦的，因为过来观摩学习的人多，总是很耽误部队的训练。
为名所累，那是最令干事业的人不爽的事情。
蓝军部队有个好处，全军来说，目前的蓝军部队都是兼职的，是轮流制，而草原镇这个基地的蓝军是一个专业蓝军，也就是说，它独特的地方在于，全部实行外军的编制构成，模仿外军的战法，结合pla传统的优势战术，装备上蓝军更是恐怖，可以说师集全世界最先进国家的军事力量于大成，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那年，所有一线作战部队的pla还处于一种朦胧的转型期。
都听说军部队又要面临改革，可是怎么改？
没人知道。
正在所有一线部队在等待改革的时候，早北方大草原上，一支恐怖的蓝军部队正在茁壮成长。
————————————————————
求月票！
求月票！
求月票！
第1244章 我最讨厌采访了
时光荏苒，一转就过去了两年。
草原镇的训练基地里，号称“磨刀石”的蓝军部队已经整整在这里扎根了两年，也猥琐发育了两年。
期间关于这个部队的报道很少。
据说是出于某种原因，这个部队好像一个隐形的影子一样。
唯一一次报道是在京城军区的军报上，有过那么一篇报道。
负责当时报道的记者进去的时候，被负责警卫的士兵拦下，足足盘查了二十分钟，直到旅部亲自派人过来接，这才放行。
记者在严格的盘查中品出了点味道，这里和以前自己去过的部队不一样。
从前，只要自己的军官证一亮，一看是军报记者，什么部队的兵不得敬礼开门放行？
这个鸟不拉屎地方驻扎的蓝军却完全不同。
后来听说拦住自己的是侦察营里警卫排的兵，记者来兴趣了，执意要去侦察营看看去。
到了侦察营，正赶上午饭时间，记者就在营里的饭堂吃饭。
进了饭堂一看，大吃一惊，发现所有人都背着枪在吃饭。
于是问那位叫做庄严的营长：“你们的武器都不统一保管吗？”
那位又黑又帅的庄营长想都不想便回答：“当然统一保管，不过是晚上再统一回收武器库，平时白天个人保管。”
记者大惑不解，因为别的队伍对于武器管理是十分严格的，都怕兵们因为武器使用不当或者保管不当而导致出现事故，所以除了训练，收操马上在排房里统一放好，不会随身携带。
有些部队甚至因为天气炎热，甚至会要求只穿体能服就去饭堂吃饭。
仔细看看，这里的侦察兵们不光带着自动步枪，每个人连手枪都插在枪套里。
还有就是身上的战术背心和各种携行具，甚至弹匣、教练手榴弹等都插在身上，看起来有种战争的氛围。
记者兴致勃勃地问庄严：“你不怕枪出事吗？”
庄严还是埋头扒饭，似乎很赶时间，一边吃一边说：“怕什么？当兵就是随时要打仗的，枪都保管不好用不好，你觉得他还配在我整个营里待吗？”
记者无言以对。
庄严很快吃了饭，对记者说：“记者同志，我们下午还有个训练任务，要出去很远，你要么就去其他单位采访算了，你看，基地里的数字化研究中心，还有电子对抗分队，他们都是高科技的单位，采访他们故事多。”
说罢，丢下记者自己径直出门了。
记者愣在饭桌旁想了片刻，马上冲出门口追上庄严。
“庄营长！等等！”
庄严转过身看着军报大记者，问：“记者同志，还有事？”
记者说：“我能不能跟着你们去？”
庄严笑道：“我们今天训练的是长途渗透侦察科目，要估计要过夜的，而且大草原到处荒凉，晚上冷，条件可没咱们旅部的招待所好。何况……”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记者，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庄严之所以这么打量记者，是因为记者是个女的，中尉女军官。
虽然是个女的，可记者心里却有股子倔强的脾气，看庄严似乎怀疑自己吃苦的决心，于是贝齿一咬，说：“庄营长，你也太小看我们女同志了吧？怎么？女同志就不能吃苦了？”
庄严说：“怎么说吧，倒不是我看不起女同志，就算我答应，你看看你穿这身常服，跟我们去？长途侦察是要连带着野外吃、藏，侦察过程中还会遇到很多突发情况，被发现了还要被追击，你确定跟我们去找苦吃吗？”
“你放心，我待了衣服过来，我这就去车上拿。”女记者一点都不肯认输。
庄严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行，你去换身迷彩服吧，另外，别忘了带上你的水壶，装满水，食物我们替你带了。我们时间不多，十五分钟后，营部门口操场见。”
女记者飞快地走了，去找自己的车拿衣服。
刚走，牛世林过来问：“营长，那女记者缠着你问啥？”
牛世林现在是1连副连长，暂时兼任营部直属的突击队队长，这次，突击队要进行一百二十公里的长途渗透，并且在制定区域寻找出敌方指挥部所在地点，进行侦察后引导炮火覆盖，完成之后后撤。
配合演习的是合成1营，整个营正在野外训练，顺道和侦察营的突击队进行反侦察反渗透训练。
这种旅内部的对抗几乎是一周一次，大家彼此对对方的实力和战术都相当清楚。
正因为太清楚，所以每次都打得不可开交。
不过，侦察营几乎没输过。
就连蓝军旅的夏旅长也在大会上公开说过，哪个营能够在反侦察和反渗透方面击败侦察营的闪电突击队，将来对付任何的红军侦察部队都没问题。
“她要全程跟着咱们采访。”庄严说。
牛世林道：“嘿！一女的！跟着咱们？”
庄严说：“要不咋地？她是军区报纸的大记者，是旅长说了让她想采访就采访哪，要配合，我能怎么办？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就是这些采访。”
牛世林说：“我就怕她拖后腿。”
庄严想了想，觉得也是，他个人挺讨厌这种采访，于是对牛世林说：“到时候你派个人陪着她，别让她乱跑就是了。”
“行。”牛世林点点头，包在我身上。
女记者还真的是和庄严卯上了，十多分钟后，还真的穿着迷彩服到了营部门口。
庄严一看，嘿！还别说，这女记者还背着个背囊，像模像样像那么回事。
“看来你还是有备而来啊。”庄严调侃道。
女记者说：“当然，别小看女同志。”
庄严笑了笑，不再说话，到自己的侦察车边，举起手朝后面车队画了个圈。
“出发！”
女记者要上车，被庄严拦住了：“这车满了。”
女记者急了，问：“哪我坐哪台车？我还要在路上给你做个采访！”
庄严指指后面一台猛士侦察车：“你不是要采访吗？采访兵好了。我没什么好采访的。“
说完，直接上车，发动机轰鸣，一溜烟跑了。
“你！”女记者一跺脚，还没反应过来，车已经走远了。
后面的牛世林朝女记者招手：“记者同志，来我们这台车。”
女记者没辙，看到车队一辆辆车都开始出发，只好跑到牛世林的车旁，上了这台侦察车。
——————————————————————
求月票！
求月票！
求月票！
第1245章 我叫林玲
“我叫林玲。”
上了车，女记者在并不算柔软的座椅里坐下，朝旁边的牛世林伸出了手。
她觉得要深入采访，就必须和所有士兵打成一片。
因为自己是女的，所以总感觉那些兵对自己有些敬而远之的隔阂，这可不利于挖掘采访资料。
在来之前，林玲也做过功课。
这个蓝军旅和普通部队有些分别。
尤其是里面的那些军官，大多数喝过洋墨水。
从夏旅长开始到下面的营长，很多都有留学国外的经历。
林玲本来想给夏旅长做个专访，只是旅长同志的时间安排太紧，实在也抽不出时间。
林玲当然不相信夏旅长的托辞。
凭借一个女人的直觉，她感到夏旅长应该是不喜欢别人对他过多采访。
不过夏旅长倒也没把她拒之千里之外，简单聊了一会儿之后，直接给林玲推荐一个采访对象。
按照夏旅长的说法，此人经历较为传奇。
早年在特种部队里是响当当的人物，上过军报和军区报纸，去过国外特种部队学校留过学，然后回来却忽然去了一个刚升级的甲类部队当侦察营长，几年间愣是将一个不起眼的两栖侦察营弄得风生水起，还带队参加了e国的国际侦察兵比武，在赛场上又力挽狂澜，一去夺下第一名。
作为一名军报记者，林玲敏锐地感觉这个侦察营长身上“有料”，所以她想旅长提出了要求，既然旅长自己没空接受采访，那么必须给予自己足够的支持让自己采访其他单位。
也许是急于摆脱林玲，夏旅长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将烫手山芋直接抛给了庄严。
没想到，庄严和夏旅长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如出一辙，看起来不喜欢接受自己的采访，甚至连同坐一辆车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这让林玲心里有了些怒气。
不过回头一想也好。
直接采访庄严这个人，倒不如从他手下的兵嘴里挖素材。
“我叫牛世林，是1连副连长，也是突击队的队长，很高兴认识您，大记者。”
牛世林在黑暗中次出一口白牙，手伸了出去，忽然又缩回来，脱下战术手套，然后这才伸过去和林玲握手。
这个微小的举动，让林玲产生了一丝好感。
戴着手套和人握手，本身就是一种不礼貌。
在部队里往往没人讲究，但能注意到这个细节，显然面前这位副连长是个细心人。
“你原来也是坦克师侦察营的吗？”林玲问。
牛世林还没回答，对面的黑暗中，几个兵笑了起来。
牛世林摇头：“不是，我是跟着咱们营长从4师过来的，以前我是4师侦察营的，在他手里当兵。”
林玲的眸子一亮：“是你主动要求过来的吗？”
牛世林说：“嗯，我喜欢跟着营长干，有劲！”
林玲觉得，如果庄严从4师调离之后，居然还有人愿意跟着他从南方临海那种地方调过来，显然庄严在某种程度上是很有人格魅力的。
虽然临海不算什么一线大城市，但南方沿海的小城也很富裕，至少比来这里驻扎在大草原上要舒服多了，对将来的个人发展和家庭生活，都有着更多的便利。
“有个问题，我想问清楚，希望你不介意。”林玲说。
牛世林道：“你问吧，林记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玲问：“你从临海那种富庶的南方沿海城市来到这里驻扎……你的爱人同意吗？”
之前做采访前资料搜集的时候，林玲是听说了当年从t市换防到这里，改编蓝军的时候，有不少军官的家属是难以接受的。
这回和上次一样，没等牛世林回答，对面黑暗中已经有个兵叫了起来：“我们副连长是单身汉！没结婚！”
牛世林脸微微一红，冲着对面的兵骂了句：“张长弓，你是脚痒了是吧？”
那个叫张长弓的兵在黑暗里吐了吐舌头，不再吭声。
林玲打量了一下牛世林：“你都中尉了，还没结婚？”
牛世林说：“谈过，吹了，一听我是在草原镇这地方服役，人家打开地图都找不到这鬼地方，谁愿意？”
林玲觉得这个问题尴尬了，于是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这事的。”
牛世林哈哈大笑：“没事，林记者，说实在的，我们在这里驻扎，还真是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你一大记者来，还没架子和我们聊天，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玲忍不住笑了，笑完又道：“牛副连长，我觉得你倒是挺会哄人的。”
牛世林说：“哪的话，我这人有啥说啥，直来直去，不会骗人。”
林玲说：“我觉得你们营长好像不欢迎我来，而且你也是。你别否认，我是当记者的，当记者的最会挖掘新闻素材，触觉最灵敏，你们欢不欢迎我，我心里清楚，从到了你们蓝军旅到现在，从上到下，从你们旅长到营长，看到我都像踩到了地上的口香糖，拼命想蹭掉。”
牛世林又闹了个红脸。
的确，就连他自己也不喜欢这种女记者跑来军营里采访。
采访个什么劲嘛！
还要跟着一起去长途侦察，这不是有病么？
不说别的，中途男兵们有个三急啥的，找个背风处裤裆扣子一开，滋滋就放水了。
一女的记者，估计还要找个隐蔽的地方，估计还要给他站岗放哨，免得有人不慎闯入……
这不是找麻烦呢？！
“怎么？被我说中了？”林玲性子有些辣，问题咬住就不放，颇有些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意思。
牛世林被逼到了角落里，干脆落落大方承认：“好了，我说实话，没错，我们是不怎么喜欢女同志掺和到我们的训练里来。这次长途侦察是我们和1营对抗的一次训练，没人知道要维持几天。我记得以前最长的一次对抗足足搞了四天才回到营区，你想想你一女同志，我们自己都要小心谨慎不被别人发现，毕竟我们才一个排的兵力，对方是一个营，基本上被发现就等同找死，你跟着我们，万一出差错……”
林玲显然不高兴被牛世林看做是累赘，冷冷道：“牛副连长，我是成年人，也是军人，我能照顾自己，不劳您费心！我也绝对不会拖累你们，我只做采访。”
牛世林被这话噎住了。
女人不讲理，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为了缓和彼此之间的尴尬，牛世林只好转移话题：“好吧，林记者，是我不应该小看女同志，那么，你回到正题上吧，你找想要什么素材，趁我们还没进入侦察区域，赶紧问吧。”
————————————————————
求月票！
求月票！
求月票！
第1246章 分兵
“你别转移话题！也别应付我！”林玲看来真的生气了：“你们难道没想过，我为什么要下来采访？你以为是因为你们干得太好，所以军区派我下来给你们整点儿经验材料吹一番，把你们吹成英雄？”
牛世林哑口无言。
他没料到，林玲的眼睛里居然揉不下沙子。
“林记者，我都向你道歉了……”牛世林感觉很无奈，林玲咬住这事不放，自己总不能跟一个女同志争执，更不能把她现在就扔下车，让她自己走回去。
“别打马虎眼，回答我，你觉得我为什么下来采访？”林玲追问。
牛世林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说：“林记者，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咋知道你怎么想……”
装甲侦察车里恢复了沉静。
车厢里，除了汗味就只有车轮碾过凹凸不平坑坑洼洼时发出的碰撞声。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良久，也许是林玲觉得这样逼着这些男兵们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幽幽叹了口气道：“不瞒你们说，这次我下来采访是因为咱们上级新闻部门有个组题，要以‘蓝军’为窗口，反应改革开放以来的军事训练改革。我们主编说，这里面最大的难题是对于‘蓝军’这个部队怎么看？”
“我们从反击战后开始出现‘蓝军’这种类型的部队，但是这么多年来，蓝军的命运多舛，随着国际形势和地缘政治的变化在浮浮沉沉，有时候甚至销声匿迹，根本没人去重视你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们这种蓝军部队还不是专职的，都是临时指定部队去担任，有人说你们就是陪衬。”
牛世林说：“我们不是陪衬，我们师磨刀石！”
这回，轮到牛世林不服了。
“我们是专业的蓝军，是专门打造来让红军吃瘪的！”
“就是，我们是全军第一支专业蓝军。”
“我觉得我们不会比任何一个红军部队差！”
“对，不信让丫的来这片训练场上试试，保准打到他们找不着北！”
侦察车里顿时群情激昂。
说到正酣之处，车在电台突然出来了庄严的呼叫。
“乌鸦呼叫小猫鱼，听见回答。”
“小猫鱼收到，请讲。”
“该擦屁股了。”
“明白。”
“擦完屁股之后，走c线。”
“明白！”
放下话筒，牛世林对驾驶员说：“找个地方停下。”
林玲很好奇，看着男兵们的一系列奇怪对话，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她忍不住问：“什么叫‘擦屁股’？是要……”
在林玲看来，她以为是要停车放水。
一想到刚才牛世林说的女同志随队各种不方便的事，顿时面红耳赤。
牛世林扭头看着身旁的林玲，似乎在打量一头火星回来的怪物。
好一阵，才忍不住捂着嘴噗地笑了：“不是停车大小便，林记者你别想多了，我们是准备反跟踪。”
牛世林所在的车是车队最后一辆，此时已经找到了一处凹地，开到了一个破面下，钻入了长长的草堆里。
咵啦——
车门推开。
车上的士兵们全部抱着枪跳下来，其中两个兵迅速拉上防红外的伪装网，还有两个爬到车顶，将上面的一个类似光电侦察仪的东西拆下来，然后扛着跑到了坡顶，三下五除二架设起来。
牛世林做了几个战术手语，整个班分为三个小组，分别散开，消失在了黑暗里。
牛世林也跟随一个小组，爬到了其中一个坡顶，架好了枪。
林玲也跟着上了坡顶，趴在牛世林身旁。
她看到旁边有个兵甚至扛着一根火箭筒，趴在旁边，打开了瞄具上的防尘盖。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有战斗？”林玲问。
牛世林摇摇头：“不知道，其实我们说‘擦屁股’不是下车放水，是要反跟踪。”
“反跟踪？”林玲更是一头雾水：“反谁的跟踪？”
这车队刚从营区出来，这才开了大约20公里。
跟踪？
怎么跟踪？
牛世林说：“这你就不懂了。咱们旅下面的那些营，一个比一个鸡贼。我们几乎每两个月都要跟他们来一次较量，至今为止，我们都赢，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玲摇头：“不知道。”
牛世林微微笑着说：“因为我们比他们更鸡贼。”
林玲先是楞了一下，继而差点笑出声。
牛世林忍不住伸手挡住她的嘴：“别出声。”
林玲问：“你们刚从营区出来，有人跟踪你们？”
“你以为不可能？”牛世林说：“别用常规眼光去看待咱们这里的一切，什么都有可能，我能说之前一次对抗，我们直接在出发前夜跑到2营的装甲车下面安装了一个信号发生器吗？”
“啊？”林玲眼睛圆了：“这都可以？不违反规则？”
“不违反。”牛世林说：“咱们这里只要打赢仗，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没人跟你说君子，说白了，对抗前一天，咱们炊事班都要派人严守。”
“为什么啊？”
“你就不怕那帮孙子跑来给大家下泻药？”牛世林反问。
林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真的？”
牛世林突然变得一本正经，敛起笑容：“不，我骗你的。”
林玲又愣了，差点要伸手去打牛世林。
哪有这样的军官。
这里的军官怎么这样？
都什么部队啊！
还是侦察营的副连长……
正要发作，突然刚才拆下车顶仪器的那个兵小声道：“副连长，鱼上钩啦！”
牛世林赶紧从旁边的人手中拿过数字侦察仪，朝远处一看。
夜视效果下，同样是一辆猛士侦察车，正在路上朝这边晃晃悠悠飞驰而来。”
“说曹操，曹操到。”牛世林打开通讯频道：“各小组，准备战斗。”
周围响起轻微的上膛声。
林玲隐约看到牛世林的步枪里真的有子弹杯推入膛中，而且，那玩意有弹头……
于是继续震惊中，问：“真打？”
“嗯。”牛世林一脸的杀气腾腾：“往死里打！”
林玲下巴都要惊掉了：“你们不是开玩笑吧。”
牛世林砖头看着林玲，突然咧嘴一笑：“我开玩笑的，这子弹是易碎塑料做的空包弹头，没杀伤力的，出膛就没了，七米的安全距离。”
林玲忽然又有要捶一顿牛世林的冲动。
这个副连长……
真是气人哇！
————————————————————
求月票！
求月票！
求月票！
第1247章 反跟踪
那辆在黑暗中驶来的侦察车没有打开大灯，只开了防空灯。
三个小组趴着不动，静静等候“大鱼”进入火力范围。
到了三十多米处，已经进入了伏击圈。
“动手。”
随着牛世林的一声令下，枪声爆豆一样响起，接着是火箭筒发射。
整辆车顿时冒出浓浓的红烟。
三个小组从不同的方向开始包抄过去。
装甲侦察车的车门打开，钻出七八个兵，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雨点一样的“子弹”打得浑身冒烟。
领头的是个少尉，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一个班的突击队员。
“我说牛副连长，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跟踪了？”
突击队员上前对车辆进行搜索，牛世林挥手喊道：“最快速度搜集情报，去看看他们的电台废了没有，没有的就给我搞清楚他们的频道。”
下达完命令在，这才把枪的保险一关，挂在胸前，走到少尉面前：“少来了，好猎人还能让狐狸给咬了？你们那几招三板斧，咱们营长早摸清了。”
少尉苦着脸说：“你们营长又亲自出马啊？有意思吗？回回都赢，下次你们能让一局吗？老这么赢，我们都被旅长骂死了。”
“少废话，打仗还跟你说人情？”牛世林“切”了一声，上前说：“举起手来。”
“干啥？”少尉说：“你干嘛？”
牛世林二话不说，命令道：“举手，站好，你现在是死人了，懂规矩不？我得翻翻你身上有没有情报。”
“情报个屁啊！”少尉不乐意了：“你觉得老子会那么傻，把重要情报放在身上吗？”
牛世林寸步不让：“你以为你很聪明啊？”
说着，伸手把少尉两只手抬起，开始上下摸索。
“痒啊……”少尉缩了缩上身。
“痒个毛啊，这么怕痒，将来你小子结婚之后肯定是个老婆奴了。”牛世林奚落道。
少尉笑着，抬头一看，看到林玲。
“嗯？怎么有女人？”
“女人怎么啦？！”林玲顿时又不高兴了，从少尉的语气里似乎听出来了，这些钢铁直男都对女人在战场上表现出极大的惊讶。
“女人就不能当兵了？女人就不能上战场了？女人就不能随队侦察了？你什么毛病啊！站好了！小少尉！看到上级还不站好，嘻嘻哈哈干什么！”
林玲是中尉，少尉只是个排长。
按照条令，虽然双方不是隶属关系，但军衔高一级，就得立正站好没问题。
“噫——”少尉常年在这基地里训练生活，也不是没见过女兵，基地总部就有，可是没见过这么虎的。
“哪来的一虎妞啊？”
少尉转头望着牛世林，他们都是熟人了，说话也不用太注意。
“牛副连长，是不是你对象？”
这回，不光是林玲了，就连牛世林也急了，一把将少尉推到车边，嘭一下撞在车侧面的装甲上。
“我屮——”
少尉正想发作，牛世林低声道：“狗日的，那是军区来的大记者，你小子想死啊？”
少尉一听，脸绿了，赶紧噤声。
自己不尊重上级这事不说，光是不尊重女同志这一点，告到军区去，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好男不与女斗。
少尉选择沉默。
“小少尉，你说谁是谁对象？”林玲上前，站在少尉面前，几乎是逼问了。
少尉眼睛都不敢看林玲。
见过虎的，没见过这么虎的。
这种女人，少惹为妙。
牛世林在一旁劝道：“林大记者，他也没啥恶意，以为你是基地来的女干部。这大草原上，难得见到个母的，也就开两句玩笑，您大人大量，别往心上去。”
林玲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还是没必要逼人太甚。
这少尉确实也没恶意，只是嘴欠了点。
“行，叫声姐，叫声姐我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林玲说。
牛世林愣了。
少尉怔住了。
牛世林忍不住道：“林记者，你……”
林玲问：“我怎么了？”
牛世林本想说，你一女孩子，烦得着那么咄咄逼人嘛？也没一点女人的温柔不是？
可一向林玲那种性子，还是拉倒吧。
于是瞪了一眼少尉，那眼神里就是一句话——你活该！
少尉有些孤立无援的感觉，对女人又不能咋地，何况还是军区里的大记者。
大丈夫能屈能伸。
行！
认栽！
他一咬牙，大声道：“姐，我错了！”
“嗳！”林玲这才重现笑容：“其实，叫我一声姐也不亏你，行，这事就这么算了。”
牛世林搜完了身，搜出一堆零碎。
什么都有，军用的巧克力、手写笔记本，还有地图，还有个战场的军用pad。
“行，都归我了。”
说完，巧克力朝口袋里一放，本子一放，将pad扔给其中一个兵：“拿去看看能破解不。”
说完，转身走了。
少尉突然如梦初醒：“嗳嗳嗳！我说牛副连长，你拿我巧克力干嘛？”
“死人！一边去！躺着等保障收容队。”牛世林不搭理小排长，带人径直上了车。
很快，车子离开隐蔽点，消失在夜幕之下。
走出几百米，装甲侦察车忽然一个大拐弯，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你们怎么改变路线了？”林玲问。
牛世林说：“他们能跟上来，证明预测到我们可能要来的侦察方向，肯定在附近可能的点上布置伏击点，改变一下路线，走的路会多点，但能扰乱他们的战术。”
林玲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说：“太精彩了！这可是绝好的素材！我要将它记录下来，回去写成报道。”
一车人都再次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林大记者。
在所有的兵看来，这种战术太常见了，对抗里更刺激的事情都有，这个记者真是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真有意思！
牛世林说：“这种事，太常见啦，你们是坐机关习惯了，真是啥战术都没见过，在这里你这么惊讶会被人笑的，林记者。”
林玲忽然不吭声了。
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老僧入定一样，头也勾着，看着地板。
牛世林生怕得罪了大记者，小心翼翼地问：“我说……林记者，我是粗人，说话太直……”
他还没说完，林玲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牛世林，又扫了一眼其余人。
“重复刚才的问题，知道我为什么要下来采访你们写你们吗？”
“这个……”
牛世林答不上来。
其他兵当然也答不上来。
——————————————————————
求月票！
求月票！
求月票！
第1248章 要让别人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良久，牛世林才道：“林记者，我们都是粗人，猜不到。“
坐在黑暗中，林玲保持了许久的沉默。
终于，牛世林忽然听到了旁边这位军区女记者的叹息声。
“主编让我负责这个选题，之前曾经交待过我，要写，就要接地气地写。”
“我问主编，怎样才算接地气？主编说，我们以前写军事选题的报道，总是想着面对军内，而这次选题可能会出版，也许要面对普通的群众。所谓的接地气，就是要写出让群众喜欢看的报道，而不是那些他们看了什么都不明白，都不懂的东西。”
说完，林玲看着牛世林：“你明白我说什么吗？”
牛世林愣了片刻，忽然说：“就是不要太阳春白雪，尽量下里巴人点？”
林玲听了，忍不住笑，笑完了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为这事，我还专门去找我几个好朋友吃了顿饭，在饭桌上我问他们，如果我写一本关于军队发展的书籍，你们最想看的是什么内容？”
“我那些朋友想了半天，其实也想不出自己要看什么。后来有个姐妹说，就拿林玲你和我们来说吧，你是穿军装的，对于我们百姓来说有一种天然的神秘感，我们都不知道你的日常工作是做什么，你们部队的日常工作是什么。如果说，让我们老百姓自己选个想看的东西，我们也不是专业的，不知道你们部队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硬要说想看，就是想看看你们军队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
车里，所有的男兵都愕然了。
有人忍不住了，说：“林记者，我们当兵的当然是保家卫国啦！天天都训练，要么就是拉练，要么就是演习，你说我们能干去？”
牛世林也赞成自己手下这名士兵的回答。
部队嘛！还用问？当然是保家卫国啦！当然是站岗放哨啦！当然是为了打赢未来的高科技战争而每天苦练军事技能啦！
还能干嘛去？
林玲看着对面那名士兵涂着油彩而且模糊不清的脸，说：“没错，我当时的想法和你一样，甚至有些委屈。我觉得咱们部队的战友那么辛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老百姓居然不知道我们干嘛去了？”
“后来看我不高兴，我的姐妹就说了，你说这些我们都知道，站岗放哨，保家卫国，可是我们看不到，又或者说，我们看到的总是新闻里的只言片语和一些零碎的画面，也许因为你们的保密需要，所以不方便宣传，但是你们不宣传，又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你们部队宣传部门的同志是不是也该反思反思了？又比如说，我们想看的东西你们不传播，能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宣传文案和新闻，给人一种不接地气的感觉，这能怪我们？还有军旅电影和小说，不是没好的，而是好的作品太少，大多数几乎是一样的情节，一样的人物和套路，那都不是在描写普通人，那是在塑造圣人。我们更关心的是我们的子弟兵那么多年没打仗了，到底还能不能打仗？到底还会不会打仗？这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因为这关系到我们的安全感。”
满车的侦察兵都愣了。
细细品品林玲的话，好像不无道理。
假如这辆车里的人不是来当兵，谁又能说比林玲那个姐妹更清楚，知道更多？
可能是一样的对部队的认知水平。
牛世林忽然说：“对不起，林记者，我得向您道歉。说实话，我们是突击队员，没想过这些，更没想到新闻报道和刊物的作用……所以之前的态度不是很好……”
林玲也没回答牛世林，而是继续道：“吃完饭后我回到宿舍里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我失眠了。我那些朋友说得也许有些夸张，因为这些年，军事频道也是有的，也许是他们自己不爱看，又或者是我们没有像拍商业电影那样是大肆宣传，所以才导致这种结果。可是好好想想，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是战争年代，要检验部队很容易，战场上见真章。可是和平年代呢？怎么衡量部队的战斗力？依靠考核吗？当然不行！所以，报道你们这支部队，估计是最有代表性的，我听说，你们很快要开始和其他军区的部队搞红蓝对抗，这个选题我会一直跟踪，一直报道，结合蓝军部队从反击战之后到如今的发展历程，也许更能体现部队的战斗力。”
“林玲同志。”牛世林听得有些热血上头，他伸出手：“很谢谢您给我们上了这么一课，我牛世林很欢迎您能够继续跟踪报道我们，接下来，你就跟着我们吧，看看我们是怎么打仗的。”
“我这次来，行李都带全了，就蹲点在这里了，直到选题完成为止，未来的一年里，我都是军区和这里两头跑，你放心，我肯定不止盯着你们采访，还要去其他单位采访。”林玲说：“我不会给你们添太多麻烦的。”
牛世林道：“只要你听咱们的安排，不影响咱们训练，那一切都好说。”
正说着，车载电台又响了起来。
“乌鸦呼叫小猫鱼。”
牛世林马上抓起话筒：“小猫鱼收到。“
“2号备用集合点等你们，坐标已经发送，注意加密。”
牛世林打开车载定位仪，看到一个亮点在屏幕的右上方。
“坐标收到，距离你们不到5公里。”
不久后，装甲侦察车终于驶入了一处山坡下的凹地。
“到了。来两个人伪装，其他人待在车上！”
牛世林上前推开车门，自己独自下车。
后面下来两个兵，开始用伪装网之类的东西将车完全盖住。
这里本身就是一大片灌木和草地，十分茂盛，车子钻进灌木里，盖上特制的伪装网，能够遮挡红外热源。
林玲要下车，被扯下的牛世林拦住了。
“你先别下来，待在车里，没人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对方的侦察哨点，人越少活动越能被发现。”
“我不下车，怎么拿素材？”林玲不乐意了。
牛世林态度坚决：“林记者，不是我为难你，你答应过我，要遵从我们的纪律。”
林玲想了想，只好憋了一肚子气，无奈地留在了车上。
牛世林朝庄严的1号指挥车跑过去，很快钻进了车里。
——————————————————
最后一天了，求月票！
有月票都给我吧！
谢谢了！
第1249章 仗怎么打就兵就怎么练
回到车上，林玲有些气恼。
好歹自己是军区下来的记者，这小小的一个副连长居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说不让下车就不让下车。
真是的！
野蛮的家伙！
见林玲闷闷不乐，同车的一个兵安慰道：“林记者，你别生气，不让你下车是因为我们的对手很厉害，我们如果不小心，就会暴露行踪。其实待在车上还算舒服了，估计这场对抗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有时候我们要在一个地方潜伏足足一两天，连挪窝都挪不了。”
侦察兵的话让林玲有些惊讶。
她知道侦察兵很苦，但不知道那么苦。
于是问：“一两天？”
“嗯，一两天。”士兵好不犹豫地肯定道。
林玲想象着，这种大草原上，大多数的地方并没有多少隐蔽物，冷天冷死，夏天热死，看这些兵一个个还穿着厚厚的迷彩服，如果加上携带行军背囊之类的东西，一定和不好受。
“你们真能熬一两天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林玲有些怀疑地问道。
士兵说：“真的可以，不骗你，我们接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是练出来的。”
语气里充满了自豪感。
这一点，林玲听出来了。
可见，面前的这些兵并不讨厌这样。
他们反倒十分自豪。
林玲问：“我听说你们的庄营长是特种部队出来的，是他训练你们？”
士兵点头：“嗯，包括我们牛副连长，也是个狠人，你都不知道……”
说道兴头上，这个兵开始滔滔不绝。
旁边一个二期士官突然伸脚踢了踢这个侦察兵。
后者马上闭嘴。
林玲看了一眼二期士官：“有什么不能说的？是秘密吗？”
二期士官没想到自己不动声色的一脚居然被林玲发现了，显得有些尴尬。
好歹人家是来采访的，而且还是个中尉，故意提醒战友不让透露消息，那就是封锁人家素材的获得。
士官觉得有些理亏，于是选择不吭声。
林玲说：“你们牛副连长刚才还说，要全力配合我的采访，你们难道连他的命令都违抗？如果是这样，待会儿我会找你们营长和你们牛队长投诉。”
士官一听林玲要投诉自己，急了。
之前大家也见识过林玲那股儿捍劲，到不说是捋虎须，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好男不与女斗，被这个女记者盯上，铁定烦死人。
士官于是说道：“林记者，倒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东西，只是怕你不理解，会乱写。”
林玲说：“你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也是，我是读了四年的新闻系毕业的，你觉得我的职业素养就这么低？政治觉悟就那么低？”
说到争执和辩驳，士官那是面前这位军区记者的对手。
“好了好了，你问吧，我说就是。”
士官算是投降了。
林玲用一种胜利者的微笑配上赢家的口吻问道：“说说你们的训练，你们蓝军的特种侦察营训练有什么特色？”
士官看看旁边的兵，旁边的兵又看看另一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阵没说出个子丑演卯来。
最后，还是兵龄最长的这个二期士官开口了：“怎么说呢？我们训练的很多东西根本就不是在训练大纲上能找到的，你让我们怎么说。”
林玲说：“怎么训练怎么说，有什么不能说？”
士官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这样说吧，套用我们营长的话来讲，我们蓝军就是军中磨刀石，你要说特色，要说上一两天都说不完，但是总结起来就是一句：不搞形式主义，跟打仗没关系的东西一律砍掉，只练怎么打仗，怎么打胜仗。”
“怎么打胜仗……怎么打仗……”林玲叨念这两句话，忽然喜出望外，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打开：“你再说一次。”
士官说：“就是只练打仗，不搞门面功夫，仗这么打，我们就怎么练。如果按照大钢练，那确实会出好成绩，可未必就是能打仗。”
林玲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还是没抓到要点，又问：“为什么按照大纲练不一定能打赢仗？这训练大纲是总部的专家经过深思熟虑定下来的，难道你们营长和你们队长还能否了不成？”
士官挠了挠耳朵，说：“林记者，你看，我都说最怕是你不理解乱写，你这么一说，要是上了报纸和你的书，恐怕我营长和队长都会被你坑死。”
林玲说：“你放心，我会删减。你再说说，为什么完全按照大纲苦练不行？”
二期士官挠着自己的头，想了半天才道：“这么说吧，我举个例子行不行。”
林玲道：“你说。”
二期士官道：“别的不说吧，就拿地形学来说。去年有个部队来我们这里实验性地进行了一次模拟演练，当时只是测试一下我们的数字化对抗系统是不是好用。结果他们……”
说到这里，士官捂住嘴，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旁边的兵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也捂着嘴在笑。
林玲奇道：“你们笑什么？”
士官说：“那是个机械化步兵团，结果来了这里之后刚进入演习场就乱成一锅粥，没到一天时间就被我们全歼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玲问：“为什么？”
士官说：“这里是大草原，大草原有个很不好的地方，方向感很难找，你看四周到处都一样，很容易迷失方向。外来的部队进入这里，很容易就有一种找不到北的感觉，并且会滋生一种恐惧感？为啥恐惧？因为他们的地形学学的不精，根本连方向都没法找对，定位更不用说了，自己在哪都没搞清楚。这里进行地形学定位很难，不像南方山区还有很多山脉丘陵之类的参照物，所以他们进来就抓瞎了。打仗连定位都没定好，怎么配合？怎么进攻？敌人都找不到。”
林玲听天书一样愕然地听了半天，最后问：“他们不是有北斗系统吗？”
听林玲说到北斗，几个兵又捂住了嘴，噗地笑了，把林玲笑得一头雾水。
“你们又笑什么啊？”
————————————————————
今天有消息说，兔子和白象在某湖进行友好切磋，结果兔子赢了，白象躺了72个。（可以去群里看视频）
老子高兴，要加更。
另外，月票都给来吧，都加更了，值得给吧？
第1250章 你会飞吗？
“林记者，你来之前功课没做好啊。”
士官有些得意。
“咱们这里是啥地方？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很大的塔？”
林玲想起来了，进基地后确实看到有个很高的高塔，大得很。
“想起来了，有那么一个高塔。”
士官说：“那就对了，那是我们的强磁电子干扰塔。在我们这个基地里，这种干扰塔很多，只要打开，不光通讯全频段压制，造成进来的部队通讯中枢瘫痪，与此同时，还会通过数字化模拟对抗系统将北斗也切断。如果失去了定位系统，也失去了通讯，林记者，你可以想想咋办？”
林玲说：“咋办？”
士官说：“通讯靠吼，要么就是旗语，最好能马上进行有线联通，这样还可以保持一下指挥，不过也废了一大半，如果地形学没学好，定位定不了，通讯兵你都找不到架线的方向。当然了，没了北斗定位，还可以靠这东西了。”
他顺手从战术背心上的小袋子里去除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指北针。
“你们这样也太无耻了点吧？”
听了士官的描述，林玲都觉得挺为进来参加模拟对抗的红军部队感到不平。
切断人家通讯，还干扰人家的定位系统，这完全就是打断了脊椎，还怎么战斗？
这仗，还需要打吗？
“怎么无耻了？”士官说：“咱们旅长都说过，这里就是要打造红军坟场，就是要用最苛刻最残酷的条件来折磨他们红军，否则我们怎么叫做‘磨刀石’部队？”
林玲还是替红军不值：“这样交手，完全没公平性可言，换做你们是红军，你们也打不赢。”
士官乐了，说：“林记者，你可错了，我们就算失去定位系统也不会乱得像他们那样。以前咱们营长没来的时候，我们也只在营区附近和野训点附近进行定位，那个好办。后来我们营长说这样不行，直接开车将我们拉到大草原深处，让我们自己在没有定位系统的情况下依靠方位角行进，回到营区。而且还限水，限粮，等同中途还需要自己搞野外生存。”
林玲惊讶道：“你们营长好像真重视地形学啊。”
士官说：“那当然，这可是作战的基础。林记者，我问你，如果在战场上，你连方向感都没有了，你往哪打？你怎么打？如果定位系统被干扰或者失效，让你去某地支援，你连个地方都找不到，怎么支援？等你去到，自己兄弟部队黄花菜都凉了。或者说让你送个弹药，送个饭什么的，你方向搞不清楚，送到敌人的阵地上去，那不是找死？”
顿了顿又道：“就算是固定阵地，你也要学会最原始的人工定位。举个例子，现在所有部队基本不是机械化就是装甲化，人家进攻你的阵地往往都是大集群的装甲进攻，以前没军改之前，军兵种单一，步兵就是步兵，炮兵就是炮兵，步兵守阵地，你可以放劲了再用反坦克火器去打，可是到了那时候，你以为人家的坦克都是瞎子都是靶子，不把你给轰个七荤八素的？要对付装甲集群，最好用还是航空兵、直升机大队和炮兵，这武直过来，一通精确火力突突一番，全给他干成铁棺材，多爽？还犯得着咱们单兵去跟装甲拼命？“
“可是，这召唤直升机和火炮等等精准火力覆盖，那也得你可以将装甲群的精确定位发给人家炮兵和机群才行啊，才能引导精确打击不是？否则距离近了，这定位不精确，炸到自己的头上，冤不冤？”
林玲听得目瞪口呆。
对于军事，她的精通度绝对没有面前的二期士官牛逼。
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地形学训练中都有那么多门门道道。
“那你们都接受过这种定位训练了？”林玲抬起手，朝所有人划了一圈。
士官说：“当然了，我们本来就是特种侦察营的突击队员，别说我们了，就连下面的合成营里的兵，都会，在咱们草原镇基地里，就没谁玩不转这个的。”
旁边的那个兵插嘴：“不光是这个，我们训练可苦了，林记者你不知道，咱们营长和牛副连长抓训练那可是……”
话还没完。
咵啦——
车门被拉开了。
“按照分组，下车，拿动力伞。”
牛世林出现在门外。
所有兵马上结束和林玲的谈话，下车。
林玲也下了车，这次，牛世林没有阻止她。
星光下，林玲看到士兵们从其中一辆保障车里取出一个个伞具，拿到空地上铺开。
“牛世林，你和林记者留在这里，我带一组。”
庄严从车头绕过来，站在牛世林和林玲面前。
“林记者，我有任务，恕不奉陪了。”
说完，走到一旁，也取过一副伞具，拿到空地上开始整理。
“他们要干什么？”林玲好奇地问牛世林。
牛世林说：“低空渗透、侦察，现在我们不知道1营在哪，1营也不知道我们在哪，他们是合成营，战场雷达和侦测还有卫星监控都有，我们继续开车去找他们的驻扎点恐怕就算找到他们自己也暴露了。”
他看了一眼林玲。
“我们兵力太少，被发现就等同送死，任务就失败，必须在他们没发现我们之前发现他们。”
林玲问：“那么大的地方，你们怎么找？我能跟着去看看吗？”
“当然不行。”牛世林笑道：“我们就在这这里做临时指挥中心，你也只能在这里待着，相对还安全点，何况大家都飞的动力伞，你会飞吗？”
一边说，还一边用略带调侃和鄙视的目光看着林玲。
林玲觉得这家伙存心气自己。
自己是记者，又不是特种部队成员，怎么会飞动力翼伞这玩意嘛！
看来，只能跟这个牛皮哄哄的副连长一起暂时待在这里了。
一想到要看牛世林的脸色行事，林玲就觉得别扭。
这家伙是存心看自己笑话，存心不让自己跟着侦察组一起行动。
还有那个营长庄严，哪有营长亲自带队渗透侦察的？
这明摆着就是嫌自己烦，故意找借口敬而远之。
————————————————————
第三更了！
说好加更就加了。
月票！最后半小时了！！！！
第1251章 你吹牛！
“大记者，咱们还是上车吧，待在外头不安全。”
见林玲似乎不高兴，牛世林再次耐心地劝慰。
“你不是要做采访吗？我现在有空，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等消息，时间很多，你想问什么，现在是个好时候，不然忙起来我可没空搭理你。”
整个车队之剩下各车司机，还有就是牛世林这辆车上的三个人。
重新回到车里，牛世林先测试了通讯和检查了侦察仪，然后回到座位上坐下，抓起自己的背囊，从里头取出单兵自热食品，开始鼓捣起来。
“估计今晚要熬通宵，林记者，你吃点东西。”
说完，将食品袋里的水果和蛋卷之类递给林玲。
“你要吃别的，再跟我说，车里有补给。”
林玲摇摇头，接过食物，撕开包装，慢慢一口口吃。
“我们留在这里做什么？”
林玲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特殊照顾，如果自己不在这里，牛世林也没必要留在这里照顾自己。
如果是这样，她才不承这个情，还是让他该干嘛干嘛去算了，免得到头来又被人鄙视毫无用处而且拖人后腿。
牛世林说：“我们在这里算是布置一个侦察联络点，现在整个突击队分为8个小组进入到不同的位置上进行侦察，因为这里相对安全，前出的小组人数少，不容易敌人发现，等发现对方的指挥部，定位之后引导炮火攻击，就算结束了。”
“你们发现不了对方？”林玲问。
牛世林说：“你以为1营是傻子啊？贼得很。如果没估计错误，他们肯定也全体隐蔽起来了，要发现可不容易。就像两个高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比武，谁都看不到谁，但是谁先发现谁，一方就占据了先机。现在，我们小组分散搜索，就是要找出他们来。”
林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你们这些当侦察兵的难道做事都那么紧张兮兮的吗？我过来的时候，就差点没被连人带车给扣了，我是军区派过来采访的，有手续有证件，可你们负责警戒的人还是把我当间谍一样看。”
牛世林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说：“暂时这里的一切都按照战时标准来执行。给你说个事，我们营长刚来营里任职的时候，发现各连队的武器库和器材库一个在三楼，一个在一楼，这样有个坏处，一旦紧急集合的时候，又要跑三楼拿武器，又要跑一楼拿器材，其实就是耽误时间，后来在二楼腾出两间房子改装后打通了统一做成了综合装备库，这样大家就方便许多，不用跑两个地方，集合的速度提高了至少一分钟。”
“一分钟？”林玲有些意外。
牛世林从语气中听出林玲似乎对着一分钟满不在乎的样子，于是说道：“你可别小看这一分多钟，打仗有时候一分多钟也许就能影响胜负。咱们这里不光是训练严格，作风完全不同，例如白天我们要求枪不离身，又例如我们除外野训，从来不带任何和作战无关的东西。以前你去看别的部队，一旦去野外驻训，团旅一级咱们就不说了，营一级都架个野战棚，摆上桌子摆上椅子，搞得别人不知道这就是指挥部一样。”
说着，牛世林颇为鄙夷地哼了一声，接着道：“我是狙击手出身，你知道咱们狙击手选择目标的时候怎么选择吗？首先选择对自己最有威胁的，然后选择官最大的，再不行就选择关键的目标。摆桌子摆椅子，还有些直接就放个地图挂在板子上，看起来很气派，实际就是告诉敌人的侦察兵——来炸我啊，我这里是指挥部！”
牛世林说得声情并茂七情上脸，林玲听了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可真逗。”她说。
牛世林道：“才不是逗，我们营长和这里的旅长参谋长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军事人才，真的和你以前见过的部队不一样。就说你过来时候被盘查这事，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大校，照样扣起来查清楚。”
林玲笑道：“吹牛！”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自己很喜欢听牛世林说话，尽管在她自己看来有些吹牛的成分。
“老兵的嘴，大海的水！”
她忍不住加了一句部队里流行的俗语。
牛世林看到林玲居然质疑自己，忍不住急了：“林记者，我可真没吹牛！我们旅长在会上三烦死此强调过这事，蓝军就是要常年沉入到战争的氛围里。什么叫战争氛围？就是不能随便来个穿着军装的人跟你套近乎你就觉得跟人自来熟，不能随便说话，要特别注意防间保密。”
林玲见他急了，怕他误会而不再开口，于是解释：“行，我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你刚才说大校来了你们都敢扣？这真没吹牛？”
“我吹啥牛啊？”牛世林说：“那个大校是个过来调研我们基地建设工作的，是总部派过来的，那会儿我们正在野外搞对抗演练，他的司机、一个手下和一个军区过来的陪同，直接就开车闯到我们的野外驻训点上了，他带着的那个上尉手里拿着相机咔嚓咔嚓就开始朝我们拍，结果几个巡逻的警戒哨上去就给他围起来了，枪口都对着他，把他脸都吓白了。”
林玲感觉这可是个好素材，赶紧又问：“后来怎么处理了？是不是你们挨骂了？”
牛世林笑道：“才不是。警戒哨围住他们，军区那位先开口了，说我是你们直属上级，这些是总部的首长，说着还拿军官证给警戒哨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林玲的兴趣被彻底调动起来了。
牛世林得意洋洋地说：“带队的班长看了看军官证，说这玩意也可以伪造，我们在搞演习对抗，你们也许是下面那几个营派过来刺探军情的。那个军区的少校急了，指着吉普车和挡风玻璃上的通行证，说这些也是假的？还有我们的手续，进大门口的时候已经得到批准，拿到了通行证，难道也是假的？！没想我们的警戒哨也认死理，说咱们旅各级首长都强调过，没有旅部机关的人陪同，没有得到自己上级的直接通知，谁都不能进入阵地前线阵地范围。”
林玲早已经打开了录音笔。
这是个好故事，回去写进书里，一定很好看。
但她还是觉得牛世林在吹牛。
“我不信，最后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牛世林说：“还能怎样？相机扣了，人先扣押下来，然后和旅部联系，让人过来领。”
林玲问：“为什么不直接电台联络询问一下不就搞清楚了？”
牛世林嘿嘿地笑起来：“那可不行，我们又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不是真身，还是旅部认识他们的人过来才能验证身份，万一本来是有人要过来，但是中途被人给掉包了呢？”
林玲再也忍不住了，咯咯地笑得靠在座椅里。
“你们真是神经过敏啊！吹牛！”
牛世林说：“不信拉倒！上次这事，咱们旅长表扬警戒哨了，咱们营长旅长都说过，按照规定来，一点折扣不能打，反正只要遵照规则执行，有天大的事，他们扛。”
正说着，忽然，电台上的灯开始闪，传出呼叫声。
牛世林扑上去，拿起了话筒。
“这里是乌鸦，请讲。”
——————————————————————
本月刚开始，求月票了！！！
这本书最后一卷了，也许这个月结束了，请大家多多投月票，看看能不能冲上第一啊。
写了三百万字，还没拿过分类月票第一呢。
第1252章 林记者的绝望
“这里是猫鱼1组，定时通讯，无发现。”
牛世林看了看手表。
他有些失望。
这只是定时通讯。
所谓的定时通讯是在保持无线电静默之后，在准点时打开通讯，准时发送一条信息，告诉指挥中心自己还活着。
这样做有利于各小组之间的隐蔽，避免长时间开机和通话导致无线电信号被对方的雷达捕捉到，从而暴露行踪。
八个小组，很快都进行了回复。
通讯频道无干扰，但是侦察毫无发现。
牛世林有些失望。
现在庄严人在1组，和3个兵在一起。
庄严给出的命令是，继续等。
重新回到座位上，林玲看着对面怏怏不乐的牛世林，问：“怎么，你们没发现？”
牛世林叹了口气：“嗯，搞侦察就是这样。”
他拿起旁边已经热好的食物，开始扒拉着自热食品里的面条，一边说：“其实这样的对抗有时候对我们侦察部队也挺不公平的。”
林玲问：“为什么这么说？”
牛世林说：“侦察部队的行动单位本来就不是用来和大部队进行对抗使用的，硬碰硬，我们很亏，一个合成营里有炮兵有无人机分队有装甲部队，几乎该有的兵种都有，我们如果被发现，很大可能性会被灭掉，所以营长很谨慎。”
“你们没有无人机吗？”林玲问。
牛世林马上点头：“有啊，在后面那台装备车里有两台，但是漫无目的地施放无人机也没用，续航时间是有限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林玲说：“那现在怎么办？”
牛世林说：“等。”
林玲愕然道：“等？干等？等多久？”
牛世林说：“不知道。”
林玲有些担心了。
这简直就是荒郊野外，自己本来说随队采访，以为是平常那种跟着别人的战斗队伍出去溜达一圈，顶多就是一个晚上然后第二天可以回基地招待所里舒舒服服洗个澡睡个好觉。
现在看牛世林的样子，好像一点撤离的意思都没，撤离的时间也完全没准。
牛世林似乎注意到林玲的担心了。
“林记者，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去搞侦察的，不是去玩儿的，我们自己部队之间的对抗演练都是和实战一样一样，你以为实战像你们从前去看的那些演习一样，车炮往那里一摆，装甲集训冲锋，一切都定好了，几时发起总攻几时准时结束？我们这种任务是很枯燥很漫长的。”
林玲说：“这大概……要多久？”
牛世林说：“我可没个准数，多久撤离，完全看对手。你养过鹰没有？”
林玲摇头：“我一女孩子，我养什么鹰？”
牛世林说：“熬鹰是老北京话，也做熬大鹰，是训练猎鹰的方式之一。意思就是不让猎鹰睡觉，熬着它，使它困乏。要是它熬不过你，就跟马被你驯服一样，从今往后都跟着你，忠心耿耿。咱们这侦察就像熬鹰，大家都是高手的时候，就熬呗。毕竟他们是一个营，比我们更难熬，我们只是一个排的兵力，何况还分散成那么多个小组，分散在各个不同的关节点上，只要他们有某个连队或者某个排稍不注意露出马脚，我们就能找到切入口，顺藤摸瓜。”
林玲呆住了。
听这口气……
感情是好几天的事情啊？
“我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几天的事？”
牛世林说：“噢，那可说不准，你看我们开了多少台车过来吗？六台！光是装人，需要那么多吗？不需要，除了装器材和设备之外，还有油料和食物，懂了吧，足够我们熬上半个月。”
“什么！哎哟——”
听说半个月，林玲惊得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直接撞到了车顶。
“嗳嗳嗳，你小声点，鬼叫鬼叫干嘛？”牛世林说：“这可不是胡闹的地方啊。”
林玲说：“我一女同志，你跟我说要半个月……我这……”
牛世林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那没办法，要不是我们拉着你来，是你自己死活要跟着来，当时在饭堂外面，你怎么跟我们营长说的？你忘了？”
林玲顿时语塞。
这事是铁一般的事实。
当初是自己仗着军区记者的身份，硬逼着庄严要带自己来。
这回算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她重新坐回座位上，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后尽量平和地对牛世林说：“牛副连长，你看……我能不能待个一两天，然后你用电台联络后方，告诉他们派车来接我？”
牛世林头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不行。”
“为什么不行？”一想到自己要在这大草原深处待上半个月，别说半个月了，就一礼拜，都成咸鱼一样了。
他们男兵还无所谓，自己是个女的……
这会儿，林玲有些后悔了。
这次过来，主编本来还想给她多派个人，自己倔，说去一个蓝军基地采访，一个人就够了，就不要浪费部队资源了。
所以只有个司机送了自己过来，现如今，司机在招待所里优哉游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伸手习惯性摸向口袋。
里面空空如也。
没错，那是放手机的地方。
不过出发前，自己被庄严叮嘱不能携带手机，因为这是真实战场模拟，根本不可能携带手机这玩意。
这下好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对了！”林玲总算想起一件事：“你们对抗没有裁判，没有导演组吗？”
牛世林笑了，他知道对面这个女中尉到底想干什么了，不过他决定打破这个如同肥皂泡般好看却不切实际的幻想。
“得了，我知道你要干嘛了。你想通过导演组的通讯频道告诉人家让他们派人接你是吧？不可能。这不是大型对抗演练，负责担任裁判的人是我们副指挥长，他在基地的数字化指挥中心里监控一切。一旦战争开始，他只负责评判，不插手。”
“那如果你们出了意外，需要找人呢？”林玲问。
牛世林指指自己的战术背心。
林玲看到上面有几个激光接收器。
“我如果被击中，挂了，数据会传送到指挥中心，这就是我们这套新型数字化实战对抗系统的厉害之处，每一个兵、每一个武器、每一门火炮和每一个装备，甚至对到一颗地雷，都有自己独特的编码，谁被集中挂了，地雷到底被排除没有，哪门火炮或者坦克损伤，伤到什么程度，这些数据都会出现在数字对抗系统里，又系统作出判断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维修，那里都有评定。人挂了，自然会有收容车过来收走，不用我们自己担心。”
“这——”林玲感到了绝望。
忽然，她又将目光滑向了牛世林。
牛世林道：“你要干嘛？“
林玲说：“要不，过几天，你挂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走。”
牛世林那口大白牙又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了：“呵呵，我可没那么容易挂，你看，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后方，后方懂吗？这里是前线联络点，相对安全，否则也不会布置在这里，前方的侦察组更危险，所以你期望我挂，我倒也想帮你，但是不可能，我觉得全队现在最安全是我。”
林玲再次陷入了绝望。
最后，她叮嘱了牛世林腰下方的那支手枪。
牛世林问：“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敢试试我保证将你摔个半死。我们这是在打仗，输了营长要踢我的屁股！”
————————————————————————
求月票！
求月票！
月初了，求月票！
月票多点我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