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技术碾压（2）
让周大椿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飞行在他下方的庄严居然早已经开始拐弯，他已经开始绕着那个小岛的右侧的海岸线，掠过那些防风林的头顶，开始绕弯！
如果不明白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许觉得没什么。
但是在驾驶者的眼中，尤其在周大椿这种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部队士官眼中，庄严的做法简直不可理喻！
没错，是不可理喻！
三角翼都有一个转弯的极限角度。
动力三角翼这种轻型飞行器的优缺点都十分明显。
其中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它并不属于一种十分灵活的飞行器，转弯对于三角翼来说，必须绕一个很大的角度，然后慢慢的绕一圈才能转弯。
由于三角翼很依赖自己的那对大翅膀来获得升力，所以对空气动力学要有一定的了解基础。
一旦翅膀获得的升力不足以托起整个三角翼，就会导致最可怕的空中险情——失速。
每一个接受三角翼培训的士兵都必须对“失速”这两个字了解透彻。
没人愿意碰上失速。
不过，在周大椿看来，庄严的转弯角度太小，已经达到了失速的边缘。
这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庄严这么做，当然有好处。
好处就像赛车，俩人在赛道上跑，周大椿的赛车性能好，马力足，在直线冲刺上可以死死压住庄严让他不能超越。
作为坐在一辆性能不如别人的赛车里的庄严，他要超车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赛道的转弯处。
就是类似于赛车的“漂移”技术。
赛车的漂移，无非就是缩小入弯的角度，从而尽可能小地贴近内弯，抢先进入直线赛道而获得超车的效果。
庄严现在做的事情大同小异。
直线飞不过周大椿的三角翼，但是拐弯这种东西嘛，就得看个人技术了。
周大椿心里一急，控制住三角翼，开始缩小转弯的角度。
他不愿意在这里被庄严抢先。
一旦庄严先于自己完成绕岛，将会进入停车滑翔的第二段赛程。
没了动力，完全靠个人手工操作三角翼获得滑翔的升力，放在之前，周大椿还敢相信自己能赢，可是现在看来，庄严是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比技术自己是这没胜算。
成败在此一举，胜负就在这一个拐弯。
周大椿虽然知道忽然缩小三角翼的拐弯角度会造成失速，但是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庄严就这么抢在自己之前完成环岛转弯，进入滑翔阶段。
那等同输掉了前半截赛程，也让下半截赛程进入被动状态。
他慢慢倾斜身体，改变整个三角翼的姿态。
抓住操纵杆，是不是看一眼时速表。
因为当倾斜度到达一定的程度，向前的冲力就会减小，冲力减小会造成速度下降，当速度降低到50公里左右就会十分危险，也许在突然尖叫就会进入失速状态。
低空失速是极为危险的，经验丰富的飞行员能够十分敏感地识别失速来临的征兆。
如果发现三角翼将要进入失速，经验丰富的人立即会调整姿态，使用一切手段加速飞行速度来避免无意的失速。
周大椿突然感到自己的操纵杆有一股向后的推力……
糟！
他猛地扫了一眼时速表。
56……
55……
54……
速度表上的指针在颤颤巍巍朝左边落下，数字越来越小。
要失速！
该死！
三角翼即将要失速的时候会有各种小征兆，例如整个滑翔机整体感觉反应变得迟钝，尤其是想转弯的时候，操纵杆向后推自己的手，整个滑翔机企图自己低头。
又或者是风的声音突然减小了，吹在脸上的风比平时柔和了，这说明速度在突然下降。
这些特征，现在都在周大椿身上发生着。
他这才知道，自己无法在这么小的角度上转弯！
小角度转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
那要对三角翼的性能了解到极致，摸到那架三角翼在极限和正常飞行之间的微小平衡，从而控制到完美的状态，才能获得最佳的角度拐弯！
就像在刀锋上跳舞，需要极其灵巧和精准的舞步，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远处，操场的草坪上，老特们沸腾了。
“你们看！他那么快拐弯了！”
“居然一边转弯一边爬升！怎么做到的！？”
“我艹！这一招绝了啊！”
魏舒平说：“老徐，你看，庄严还是技高一筹啊！这小子那么多年了，好像没输过。”
高伟恒说：“转弯同时能做到急速爬升，之后进入高空又拿到了足够的滑翔高度，我开始还担心他一直贴海飞，哪来的高度滑翔……原来这小子早有想法了，厉害！”
高伟恒本身就是空降兵部队的特种大队成员，他是玩动力三角翼和动力翼伞的行家。
连他都佩服，别人也没话说了。
高鑫还是没认输。
“还有最后的无动力滑翔，还没结束呢。”
“有斗志是好事。”张能对高鑫说：“不过，周大椿如果在有动力飞行上都赢不了庄严，最后无动力阶段……我觉得已经没什么机会了。”
高鑫知道张能说的是实话，只能无奈地低头。
人群中。
徐兴国放下望远镜，看着远处的两架三角翼，他知道庄严赢定了。
对，他又赢了。
和以往无数次一样，他总是赢。
这么一想，又联想到了自己。
他不由得又有些失落。
这次过来带队集训，是他自己主动申请的，原意是要避开白玲玲。
和泼辣的白玲玲之间的冷战至今都没有彻底结束。
徐兴国已经在连队足足几个月没回家了，除了偶尔回去那几件衣服。
岳母和岳父都给自己打过电话，虽然嘴上批评了白玲玲，说她过分。
可是庄严知道，岳父母也实在拿他们这个被惯坏的姑娘没办法……
白玲玲有几次倒是也打了电话过来，可是还是那种颐指气使的命令式口气。
徐兴国掐了她的电话。
他觉得自己必须找回某种尊严。
那种属于男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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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新玩意
其实比赛的结果已经毫无悬念。
在场的人只要没瞎，都知道周大椿输定了。
依靠动力的前半部分航程居然没胜出，剩余的后半部分依靠无动力滑翔的赛程则更没有扳回的可能性。
倒是4师侦察营这几个兵，总算是开了眼界。
之前都知道庄严在特种部队里待过，也听说挺厉害，至于怎么厉害，他们是没有一个直观的感觉。
这回，算是真真切切亲眼所见了。
庄严从前没在这些兵面前吹过自己的威水史，也没提过自己拿过三角翼集训的第一。
在他看来，第一实在是拿多了，要一个个都拿出来吹，那得喝掉多少矿泉水润喉啊？
况且嘛，庄严虽然平时有时候挺狂的，但总体上他觉得自己还是也属于一个比较低调的人。
这次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兵书里一个敢于迎难而上的拼搏之心，他也不屑于去打人家一个少尉和一个二期士官的脸。
没劲。
想当年，自己还是上等兵的时候，就已经敢挑战老白毛那种顶级部队的中校了。
第一个在操场上降落完毕，张能上来拍了拍庄严的肩膀，说了一句：“不错。”
然后转身走了。
李斌虎还是扑克脸，瞪了一眼庄严，也走了。
也是，庄严表现越好，其实李斌虎心里更是惋惜。
这小子要是能回红箭，归自己管，那是一把利刃。
等领导们走了，其余人立马放送多了。
高鑫愣了好一阵，才看到周大椿的三角翼晃晃荡荡回到了降落场。
“怎么搞的？”
他问周大椿。
周大椿只说了两个字：“牛逼！”
然后摘下头盔，忍不住又补充了三个字：“太牛逼了！”
魏舒平和高伟恒这些老熟人就开始埋汰起庄严，说你一特种部队老前辈，你欺负新人有啥意思，要不有空咱们几个飞飞。
说着，目光就到了老徐身上。
多年没见，一起飞一次三角翼，也算是重温旧梦。
当年可是一个锅里勺饭吃的亲密战友。
庄严让刁珂他们把三角翼送回仓库，自己留在操场上和老战友们聊天。
没聊多久，基地的通讯员跑了过来。
“哪位是庄副连长？”
“我是。”庄严问：“有什么事吗？”
通讯员说：“张指导请你去一趟，他在办公楼楼下等你。”
“好，我马上过去。”
等通讯员走了，庄严和其他人告辞，然后朝办公楼方向跑去。
到了楼下，果然看到张能站在那里。
“师傅，找我有事？”
“对，跟我来。”张能也不说话，背着手就走。
庄严只能跟在身后。
一路走，一路心里直嘀咕。
本以为张能找自己是叙旧，现在看来又不像。
基地很大，楼房也很多，物资仓库更多，码头也多，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舰艇保障基地，供给军舰靠岸补给和提供各种通讯、医疗之类的后勤保障。
庄严不得不承认，海军大流氓这几年的经费甚足，从搞得极其漂亮的营区就能看出来，用鸟语花香，海滩阳光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转过了基地中央的建筑群，来到一处仓库门前，张能找来看仓库的兵，大铁门打开。
庄严一眼就看到里面墨绿色的三角翼。
和当年在某机场第一次看到张能时候看到的型号十分类似。
“定型机？“
庄严喜出望外。
国产的动力三角翼，他是没飞过。
“对。”张能上前，伸手摸着座舱，眼里都是神情，仿佛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我摔伤之后，项目延后，后来我伤好点继续开始攻关，但是自己当年的伤太重，手脚都不灵便了，不能自己亲自飞……”
他伸出手，摊开手掌。
庄严看到，手腕的位置有巨大的疤痕，也有些变形。
当年庄严摔得不轻，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总的万幸。
亲自操作动力三角翼进行试飞怕是不可能了，容易出事。
“自己不能试飞，这进度就慢了不少。”张能说：“这是定型机，基本上可以量产，不过我还是需要基层作战部队的士兵使用和搜集意见。”
他转向庄严。
庄严立即明白。
“师傅，你想让我这段时间摸透这架动力三角翼？”
“对。”张能说：“目前军内的部队很多使用的都是进口货，有人质疑我们国产的质量，觉得既然别人国外有成熟的产品，直接买就是了，何况也有人觉得动力三角翼是过渡产品，不需要花大力气去国产化。不过我不这样认为，毕竟研制出来，即便不用来进行特种作战，也可以作为其他用途使用，毕竟经济型和简易性都摆在这里。”
“没问题。”庄严说：“恰好我带的三角翼性能不怎么样，可以试试这个。”
张能说：“这次我带了两架过来，你可以都拿去用，而且作为你的入门启蒙老师，我能向你提一个要求吗？”
庄严爽快道：“当然，师傅您就直说。”
张能说：“集训到最后会进行统一考核，评定成绩，不过你们是旁听的，本来没资格参加考核，但我想和李副部长谈谈，破格让你们和特种部队一起参加考核，你愿意吗？”
庄严闻言，大喜过望。
怎么会不愿意？
自己过来报到的时候，看到队长是李斌虎，技术指导是张能，心里别提多高兴。
都是熟人，这就好办了。
自己就是要参加考核，并且让自己的兵考核成绩进入前三，否则师长许诺的那七架三角翼可就泡汤了。
正寻思着怎么私下找张能或者李斌虎开口让自己走走后门参加考核。
没想打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巧了！
“当然愿意！”庄严说：“我求之不得呢！实话说吧，这次还是我缠着我们师长，好不容易通过军里拿到的旁听指标，本来说旁听的等同代训，没资格参加特种部队统一考核，我还急着呢，我们师长说了，只要我带的兵考核能进前三，就给我补充七架三角翼！”
张能说：“那好啊，你用我的动力三角翼考核，这几天带你的兵熟悉一下，我保证性能不不会比那些进口货差！而且，你必须赢！当我的意思吗？”
庄严略微思忖，马上明白了张能的意思。
“我懂！保证完成任务！”
第986章 重任
“你刚才说，你们师打算再给你采购七架动力三角翼？”张能问。
庄严点头，然后接着又摇头：“前提是我必须拿到前三，否则师长的话就作废。”
张能说：“好啊，如果你能拿到第一，我可以让厂家给你出厂价拿走七架，相信我，你那台582的慢翼，真没办法给我这个比。”
庄严围着两架三角翼看了又看。
仔细看了发动机和油缸，还有机翼的骨架等等。
清一水是国产。
不过却感觉还真的挺皮实。
油箱容量100升，不小。
“油耗多少？”庄严问。
张能说：“理论值是9个，但是具体油耗看实际飞行情况。”
庄严明白油耗这东西，理论值一般偏小，实际用起来估计达到10个以上。
“多少马力？”他又问。
张能说：“100匹。”
庄严眼睛一亮，这性能是真不错了。
那么，现在就得看稳定性。
只要稳定性上去，这个动力三角翼不会比最新款的912s发动机的三角翼差。
“师傅，我能现在就派人来拿回去我们仓库吗？”庄严说：“明早我们就用这个飞，我们带的那三架暂时封存起来算了，凭经验和手感，这动力三角翼是真不错。”
张能感慨道：“花了我足足八年的时间啊！”
他眼眶顿时有些红。
“行，你派兵过来拉走吧，拖到你们的仓库里去，从现在开始，这两架三角翼就是你们4师的训练机了。”
说罢，转身离去。
庄严赶紧回去喊来自己手下几个兵，带着急匆匆往这边走。
一路上，刁珂也好，李瀚宇他们也好，都不知道为什么副连长突然急得火烧屁股一样带着自己这几个人朝基地另一头走。
路上碰到熟人，庄严脚步都没听，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副连长，什么事那么急？”李瀚宇说：“我们内务还摊在床上呢。”
庄严说：“还管什么内务，有好东西你们要不要！？”
“什么好东西？”刁珂问。
庄严说：“两个全新的三角翼。”
“三角翼？”陈越强奇道：“副连长，哪来的新三角翼？”
庄严说：“我师父送我的。”
“你师父？”
所有人一头雾水。
到了仓库，进去一看，四个兵傻眼了。
还真有两架崭新的动力三角翼摆在面前。
几个兵兴奋极了，上去围着各种检查各种看。
庄严站在一旁，看着这几个兵就像过年的孩子忽然拿到了礼物，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4师的两栖侦察营装备跟别人军区级的各支特种部队比还真差了点档次。
人家用的都是最好的，最先进的，资金军区情报部保障得很好。
自己这几个兵，用的是582的慢翼，看到个新的动力三角翼就兴奋得像过年似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他突然有种使命感。
这种使命感一方面来自于4师首长的期待，还有自己这些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十分淳朴的士兵。
自己有责任带好他们，建立起他们的自信心，让他们知道，即便条件比不上别人，但是训练同样可以碾压对方。
另一方面的使命感来自于自己的师父张能。
张能之所以要求自己必须拿到集训考核的第一名，原因其实再明显不过。
有些人觉得研发不如买，尤其像动力三角翼这种小东西，又不是什么大国重器，国外的成熟发动机和产品比比皆是，何苦自己花钱去研制？
研制出来也未必比得上别人的先进，干脆拿来主义算了。
这也是张能当初遇到的困难。
即便今时今日，国产三角翼已经定型，质疑声却没有停止。
最好的证明办法是什么？最好的手段是什么？
当然是在集训里让士兵直接使用，从而出的最客观而且直接的结论。
而且，4师只不过是一支两栖作战部队，在别人眼中是这次的所有队伍中最差的一支。
除了一个带队的主官庄严之外，没人觉得那几个看起来嫩不拉几的兵和比人那些特种部队的老士官们站在一条竞赛线上比武。
假若4师用国产动力三角翼拿下了整个集训的考核第一，那么国产三角翼的性能就得到了无可议非的肯定，就会让那些质疑它的人闭嘴。
这才是张能的深意。
所以，庄严必须赢。
为了4师。
为了张能。
为了自己和侦察营。
“别摸了，推回去，到我们自己的仓库里放起来。”庄严一挥手，下了命令。
现在他可不允许别人沾手这两架三角翼。
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型号的国产动力三角翼很偶缘分，必须好好将它性能挖掘出来。
推着两架国产三角翼在基地里走的几个人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
基地里有医院，有通讯站，自然就有女兵。
路上遇到几个女兵，没见过三角翼的她们还停下来追着围观。
这把几个男兵乐坏了。
一个个挺着胸脯，像骄傲的小公鸡。
庄严也不管，随手下几个兵自己处理。
当兵的小伙子嘛，谁不要点儿虚荣？尤其在异性面前。
几个女兵围着三角翼叽叽喳喳了一通，又问了刁珂几个是什么部队的，来这里干嘛。
刁珂和陈越强、李瀚宇、陈英才这几个兵牛逼轰轰吹自己是特种部队的，来这基地这里是参加三角翼集训。
还说，有空你去训练团的营区那边，我们以后就在在那里训练，你来看我们飞。
聊完了，继续走。
回到集训的营区，结果又引起了围观。
其他特种部队的队员基本都来报到了，突然看到有人推着一款自己没见过的型号的三角翼过来，都觉得好奇，纷纷上来围观。
不过一问，说是国产的，又持怀疑态度，说这玩意性能咋样？别是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
就连徐兴国和魏舒平他们，也被吸引了过来。
“国产三角翼？”徐兴国围着那两架三角翼转了一圈，然后问庄严：“就是当年张研究员在机场试飞后来坠毁的那个型号？”
从他的语气里，庄严听出了不信任。
于是说：“是，就是那个项目，不过这个是定型机了。”
徐兴国笑笑，不置可否。
庄严说：“算了，我飞一次试试手感。”
第987章 国产三角翼闪亮登场
张能站在办公楼二楼的窗前，看着远处操场上腾空而起的那架动力三角翼，不由看的有些出神。
李斌虎上来，也看了一阵。
“你不去看看？”
“不看了，我相信庄严。”张能说：“也相信我自己设计的这架动力三角翼。”
李斌虎说：“老张，我知道这些年你也挺不容易的，我敬佩你这种敬业和专业的精神，你放心，只要这次庄严拿出令人信服的成绩我回去一定说服我们部长，逐步更换成我们国产的动力三角翼。”
“李部长，你们这些领导，还是很谨慎啊……”张能侧过脸看着李斌虎，目光里有深意。
李斌虎当然明白目光背后的含义，解释道：“老张，你得理解我们的难处，部队更换一个装备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涉及到部队适应能力和战斗力的形成问题，没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首长是不会答应的。”
张能点头，他能理解李斌虎。
自己是搞装备研究的，人家是搞指挥搞情报搞军队管理的，站的角度不同，看法当然不能强求一致。
……
猛烈的风在庄严的耳朵旁呼呼刮过。
他看了一眼时速表，已经达到了160！
他心头一震狂喜！
这个速度，比起最大速度155km/小时的912s发动机是一点都不逊色！
居然国产能做到这么厉害！？
想想张能这个项目其实修修改改已经做了将近十年，十年磨一剑，看来是真磨出一把好剑来了。
速度没问题。
他开始推杆，拉升。
三角翼看起来十分林敏，庄严一推杆，整个机翼的头一抬，猛然向上冲起。
扫了一眼高度表，指针不断超右方滑去。
3000……
3100……
3500……
还在一直爬升。
在看看gps，使用的是国产的北斗军用系统。
完美！
总比使用gps好。
庄严甚至使用gps的坏处在哪。
技术核心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一旦战争真的来临，别人说关就关。
北斗，就是属于自己的眼睛。
高度上到了4000！
庄严不想继续爬升，因为这台三角翼刚到手，参数和脾性都不是十分清楚，自己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来。
它的极限参数在什么地方，自己不知道，一下子玩得太猛很容易出问题。
于是，他配平，稳住姿态，开始平飞。
往脚下一看，波光粼粼的海绵，还有远处白色的沙滩，绿色的树林，火柴盒一样的红顶小房子。
在4000米高度上进行高速飞行，空气有些稀薄，索性有配套的飞行头盔将脑袋罩住。
打开记载航空电调，庄严和地面放置在操场上的航空电台开始联络。
“刁珂刁珂，我是庄严，听见我说话吗？”
电台好坏，必须看看抗干扰和通讯距离如何。
还好，耳机里没什么干扰声，只有很轻微的电流声，还有就是经过降噪之后的微弱风声。
“副连长，我们听见。”
突然，声音换了人。
“庄严，我是老魏，这玩意行不行？”
是魏舒平。
估计是他不住要了电台的通讯对讲机，直接和自己通话了。
对于在操场上的其他老特，这架国产的动力三角翼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毕竟都是中国人，谁不愿意用自己国家自研的产品？
以前一直都用进口货，也有人在背后议论过，这都用别人的，没自主权，万一打起仗来，损耗之后怎么保障？
“你看我和你通话干扰多不多，行不行？”庄严反问。
魏舒平那边沉默了一下，接着传来了声音：“咦，还真不错啊！这电台的抗干扰做的可以啊。”
庄严笑道：“这架东西，做了将近十年，呵呵……都是我师父的心血啊。”
说着，他开始进行空中转弯，测试下最小的转完角度，看看这架三角翼的灵活性。
三角翼开始在空中以小角度急转弯。
庄严死死抓住操纵杆，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反馈力度。
假若有任何进入失速的征兆，他会立即踩油门，然后调整姿态，配平，改出。
结果很令他惊讶，转弯角度比自己那架582慢翼好太多了。
“老魏，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地面的魏舒平问。
庄严说：“我估计你们各大队，很快都要换装了，这玩意比进口的好用多了，军用标准，以后不用买民用来改装了。”
“真的吗？回来让我飞一趟行不行？”魏舒平也兴奋了。
庄严说：“不行。”
“为啥？！”
“这可不是我的三角翼，是我师父的，你要飞，找他去，他同意，我没问题。”庄严哈哈大笑。
国产三角翼的亮相，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都是行家，自然一眼看出优劣。
庄严在空中不断绕圈，飞了一圈又一圈，一会儿高空，一会儿低空，最后还超低空掠过了一个码头，然后进行极限拉升。
看得地上的其他老特们目瞪口呆。
高鑫和周大椿他们自然也在人群里。
现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去挑战庄严的队伍是多么愚蠢，别小看人家只是个侦察营的，可是指挥官是个货真价实的老特，而且不是一般的老特。
张能看到庄严在空中飞得如同鹰隼一样凌厉，把自己看的眼角都湿了。
近十年的心血啊，总算没有白费。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失败，多少人的白眼和不理解，都熬过来了。
庄严的试飞，算是直接在所有集训的老特面前来了一次闪亮登场。
都不是瞎子，都是行家，一看就看出来，除了人厉害，这三角翼也绝对是好东西。
有些急性子的带队军官，直接就掏手机给自己大队打电话，说看到一种很牛逼的动力三角翼，居然还是国产的！
那边的大队领导自然就问，是哪个单位带来的？
这边回答，说是4师侦察营带来的。
大队领导就一头雾水，懵得找不到北。
4师侦察营？
什么鬼？
什么时候侦察营也能过来参加了？装备居然还是自己都没听过的国产动力三角翼？
这边的带队军官就解释，庄严，记得那个庄严不？前几年的枪王，后来去读书那个。
领导马上就记起来了，噢！那个小子啊，很猛的！不是，这跟4师侦察营有什么关系。
这边军官就说，有啊，人家现在是4师侦察营副连长。
那边领导就沉默，半天才说了两个字：“我艹！”
第988章 技术类集训的好处
特种部队的集训一般分两种。
一种是军事类的强化集训，类似庄严参加过的那种总部集训和比武之前的集训，又或者是各特种部队年年都要举办的各类“猎人”集训或者代号xx的特种兵集训。
这种集训通常是只要搞不死，就往死里搞那种。从头到尾淘汰制，熬不住你就举手退出。
还有一种就是技术类集训。这种集训就像现在这样的三角翼集训，又或者通讯、战场救护、情报分析、行动策划等等。
一般这类的集训都比较文雅，大多数学习知识和技术居多，不需要搞什么地狱周，也不需要搞什么50公里野外奔袭和生存周之类的要命玩意。
加上这种集训一般去的地方环境都比较好，大多数集训都在后勤基地之类的地方。不光吃的也好，住得也爽，营区里经常还会有医院或通讯站的女兵出现，让这些天天困在封闭式军营里“白天兵对兵，晚上看星星”的老特们过足了眼瘾。
因此，特种部队里每次遇到技术类培训，不少兵打破头都想争着去。
庄严飞完了一圈，回到操场上降落。
魏舒平上来就问：“感觉怎样？”
庄严说：“很不错，比你们买的那些贵价的进口货要好。”
魏舒平听了就笑，说：“庄严你别乱给你师父脸上抹金油，咱们都是行家。”
当年魏舒平所在的京城军区大队也尝试过买国产三角翼，但是那质量……
提起这事，他是真怕了。
庄严说：“不信你自己飞一趟试试。”
魏舒平还说飞就飞，毫不客气戴上庄严递过来的头盔，启动了三角翼，很快在操场的尽头。
“老徐，好久没见。”
庄严看到徐兴国也在，于是过去打招呼。
徐兴国指指天空正在飞向远处的魏舒平：“这玩意你看起来很满意。”
“当然满意。”庄严说：“不过毕竟是新型号，要多飞，熟悉下手感。”
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瞎扯着。
庄严也不好问老徐最近和白玲玲处得怎样了。
毕竟徐典型这人的性子他熟悉，万一这事问到了痛处，那就捅了马蜂窝。
徐兴国也处处回避，内心也是尴尬无比。
他总担心庄严会问，又老想着如果问了，自己怎么回答。
在谁面前丢脸都不能在庄严面前丢脸。
好在，俩人没聊多久，李斌虎便过来了。
“怎么，还没飞够？”他看了一眼已经几乎卡不见的魏舒平，然后转向身边这两位年轻军官。
“徐兴国，这次集训你们队里突然换将了？原来不是报的苏卉开吗？之前不是计划让你一个月后带队去参加伞降集训吗？你们大队长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虑的，你们2营的特长是伞降，这样安排不科学。”
徐兴国闻言，脸色一红。
“是我主动要求过来的，动力三角翼也是我们2营的主训科目，谁去都一样，我以前已经带队去过伞降集训了，我想来这里借着这个机会向高手学习下。“
说着，故意看了一眼旁边的庄严。
这意思仿佛在恭维庄严。
庄严听了俩人的对话，心里似乎有那么点明白了徐兴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许……
他仅仅是要找个借口离开g军区，离开红箭，不，准确说，是暂时离开家里。
李斌虎当然不知道庄严和徐兴国之间的那点恩怨，继续又道：“哼！什么学习嘛！你事前知道庄严要来吗？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临时插队过来的。”
徐兴国恨不得地上有缝能让自己钻进去，心里早已经mmp了。
这李副部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这样的，我去之前和老徐联络过，提起这事，他知道我要来。”庄严只好圆场。
徐兴国看了一眼庄严，他知道庄严是在为自己圆场。
但是同样也知道庄严已经猜到自己和白玲玲之间的状况。
可是他由不得不顺着庄严的话往下说。
“是，庄严给我写信，提到过想来这里的事，我觉得庄严以前在红箭大队本来就是动力三角翼最拔尖的好手，我这方面还差点，就顺道带队过来，也顺道学习学习。”
李斌虎看看徐兴国，又看看庄严。
他觉得不对劲。
这俩年轻军官肯定有事瞒着。
不过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追问。
“庄严，这种国产三角翼的素质怎样？”
庄严如实回答：“很好，动力上我觉得相比起最好的912s发动机还要大，如果国产，我们的价格、维护还有补给都会自主，我觉得很好，至少这次，我回去要向师长建议，申请配备给我们这种三角翼。”
“嗯……”
李斌虎点着头，既然庄严都说好，他也觉得没问题。
未来红箭大队也可以购买装备这种三角翼。
但他是个谨慎的人。
庄严说好，只是一种参考。
接下来的集训里，再看看这款三角翼的稳定性如何。
“对了，庄严。”他忽然想起自己过来找庄严的原因：“有件事要跟你谈谈。”
“部长，你就直接下命令好了，还谈啥？”庄严半开玩笑道：“我难道还能不听？”
李斌虎斜乜了庄严一眼：“别在我面装老实，你当我李斌虎第一天认识你庄严？要是我说了什么，你小子不爱听，怕是也会提不少意见吧？”
庄严说：“没这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部长你的命令，我当然要执行。”
李斌虎说：“是这样的，我刚才想了想，这次集训的早操时间都是各部队自行安排的，我想让你干脆组织一下，编写一下早上的训练安排，30天时间，总部能不能天天除了吃睡就是飞，的找点事让这帮小伙子活动活动，不然回去都胖几斤了，这哪行！”
动力三角翼集训为期一个月。
白天都是训练，从理论授课到学习，然后地面操作，再上天。
由于都是老兵，在自己部队里也学过，集训只不过是一次升华的过程，因此基础知识之类学习的时间比较短，地面操作更短，大部分时间都是实飞。
所以，早操一般都是出操走队列，其他没有什么安排。
李斌虎觉得这样太过于安逸肯定不行。
来的都是特种部队的兵，不能30天记这么跟养猪似的过。
在他看来，当然不行。
第989章 枪王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庄严理解李斌虎的意思。
特种部队被誉为利刃上的刀尖，不时常打磨保养，那就得生锈。
一把锈蚀的刀，是杀不死敌人的。
这个群体里的士兵不能像普通部队一样可以放松，每周满满的六天训练，还有一天战备值班，只能用枕戈待旦来形容。
“可以，今晚我回去做个计划，然后明天交到你的手里。”庄严说。
“那好！”李斌虎倒是干脆：“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扔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飞完这趟别飞了。倒不是我心疼那点儿汽油，你们也不看看几点了，待会儿开饭了，今晚基地饭堂给我们集训队加菜，吃饱吃好，明天开始好好训练！”
看着李斌虎离去的背影，徐兴国心里泛酸。
这么多正牌特种部队军官在这里，李斌虎都不点将，点了一个已经在两栖师服役的庄严。
可见，即便庄严离开特种部队已经有些年份了，但是在曾经的那些上司和领导的眼中，他还是一个非常可靠而且优秀的人才。
即便自己一直在红箭大队里兢兢业业拼搏奋斗，却始终比不上自己这位曾经的战友。
凭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庄严永远压了自己一头？
即便去了4师，他仍旧在g军区领导的眼中比自己这个一直在g军区服役的红箭大队副连长还要优秀？
一种失落感悄悄爬上了徐兴国的心头。
徐兴国的心思如此微妙而复杂，庄严并不知道。
这次集训大部分的实操课程都以实战为主，例如空中侦察、渗透、特殊地形起降、空中飞行编组及战术攻击等等。
一般以12个队员6架动力三角翼为一组，由集训队出题目，各自制定方案，沟通配合，然后实飞，模拟战术小组对敌控制地域进行渗透。
既然涉及到特种作战的战术训练，当然就需要用到各种单兵武器。
特种部队分队突击，讲究的是一个快字。
因为部队性质问题，如果单纯的小分队渗透行动，不可能有太多的重火力支持，所以对个人的单兵素质要求极高。
而枪法，则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第一天上午是理论学习。
其实对于理论学习，太深奥的东西和各种空气动力学的计算公式，并没有太多人真正能够将它完全吃透。
这在全世界的特种部队都是如此。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要军事上能够练到能丢到深山老林高原荒漠和冰山雪原里能够靠自己的生存能力坚持一个月，能够三十六分钟跑完负重十公里，能够在3秒内击中十个靶子，能够在1000米距离上准确使用狙击枪干掉敌军首领的兵，基本不可能有太多的精力去将涉及特种作战每一项技巧里的公式都背得滚瓜烂熟。
能背下一个风修公式和命中计算公式，就已经不错了。
即便是最优秀的sas部队成员使用狙击枪的时候，他们的枪托上还会经常贴上这支枪的风修公式和弹道表。
不过，这不妨碍每一个特种兵了解自己要学习的每一项技能。
也许问一个特种兵，说动力三角翼在45度转弯，倾斜38度，分数5米/秒的情况下，使用2米机翼的极限风压是多少，失速理论速度是多少。
他们也许会一脸懵逼，答不上来。
不过，找一架三角翼，让他飞上去，他却能做出令你惊叹无比的高难度动作。
他们甚至可以靠吹在脸上的风带来的感觉判定自己是否已经进入了失速前兆，靠操纵杆上的手感能知道这个弯能不能用目前的速度拐过去，又或者飞进一个山区区域之后，凭借自己的感觉获得这里气流的状况，判定能否穿过峡谷进行多少米高度的低空飞行。
这是练出来，感觉出来的，而不是靠理论值计算出来的。
当然，并不是说每一个特种兵都是如此，至少大部分，像庄严这种吃透教材，又吃透公式，还能坚持苦练达到水准的人简直少得不要不要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斌虎和每一个接触过庄严的人都可以无条件相信庄严的原因。
这就是信任。
理论课，是在是一门乏善可陈的东西。
很快，教员们就发现，这些一个个叼不拉几的老特们，在上理论课的时候都想发瘟的鸡也一样，目光呆滞，神游太虚……
可是，下午进行实战训练的时候，这些瘟鸡们就像突然吃了过期春药一样，变得龙精虎猛。
张能站在草上上，看着一个个老特们驾驶着自己的动力三角翼，转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不由苦笑着对庄严说：“看来他们对实操兴趣比上理论课大多了。”
张能是技术型军官，说是军内轻型飞行器专家都不为过。
他是专业人才，所以无法理解这些老特。
庄严只能安慰自己的老师：“师父，你也别太在意了，如果不是好动，有几个来当兵？又有几个肯当特种兵？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要训练好，又要理论精通，难呢。”
张能说：“难是难，不过庄严……”
他转头看着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弟子：“特种部队是最精锐的一部分军人，要求不能退而求其次，你要记住，知识和战斗能力之间并不冲突。我听说你曾经到过国外参加特种兵比武，而且到现在也是军内最厉害的狙击手之一，你对狙击专业的各项理论基础是不是很熟悉？”
庄严没想到张能会有这么一问。
“对，我在国外的时候，看到了别人的训练，也检视了自己的差距和缺点，而且当时我发现，我所在的学校图书馆里很多国外特种兵训练的教材和实战分析案例，所以我当时经常去图书馆。”
“对嘛！”张能说：“所以我说理论知识和实操不是冲突的，和战斗素质也不冲突。我们要的是全面一点的人材，时代在进步，国外的特种部队也在进步，我们不能老是抱着老思想。你当兵那会儿，高中算是高文化水平的，现在呢？到处都是大学生兵，对不对？”
庄严内心微微有些震动。
张能是技术军官，他的意愿庄严很明白。
论军事素质，张能不可能比得上一个野战军的步兵。
但是说到理论知识，即便是庄严这种人在飞行方面也比不上张能。
不过，如果能将张能的理论知识和庄严的军事技能结合呢？
这就是张能的意愿。
“这次的集训，理论知识不仅仅像往常那样走过场。”张能说：“我会要求很严格，如果最后考核不过关，他们拿不到技术能手的证书。”
张能拍拍庄严的肩膀，似乎在提醒。
第990章 被轮
“怎么又是我们当kb分子？”
海边的部队营区的一个仓库楼房里，身穿激光战术模拟系统的刁珂摸了摸自己的蒙面头罩，对站在房间另一头的李瀚宇愤愤不平道：“这都第三回了！”
李瀚宇倒是镇定，他伸手摸了摸放在自己跟前的“人质”——这是一个塑料假人。
“为什么？大家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看起来，李瀚宇有些愤愤不平。
“我们前几次突击被人虐惨了，当突击队员每次都被人家匪徒反杀，不当匪徒还能干吗？你见过这么丢脸的突击队员？”
这次动力三角翼也算是技术类培训，刁珂这几个兵，这回算是美得冒泡。
跟着庄副连长来这里，吃好住好又开了眼界学到了东西。
来之前担心被老特们鄙视，可没想到庄副连长居然那么牛逼，第一天试飞就树起了4师的旗杆子，让别那些老特们不敢在自己面前人五人六的。
不过，这种傲娇的自信没有维持多久，又被沉重打击了。
因为动力三角翼的应用往往涉及到战术行动，所以每天都要按照编组进行战术演练，也顺带也进行了一波cqb的突入训练。
由于这里有现成的码头和一些军舰，因此有50个小时的vbss训练。
但凡这种训练，就有突入方和扮演匪徒的防守方，模拟人质营救和斩首、抓捕等等。
要说玩这些科目，4师的侦察兵们还真不是各大区老特们的对手。
毕竟庄严这才刚刚任职两个多月，这些训练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连上去的，各大区的老特们每年都有各类科目的专业集训，都是行家里手，侦察营从前是侦察连，侦察连从前没这类如此专业的训练，也就是庄严上任才逐步开展了其中一些城市作战、室内近战等科目，但水准嘛……
在老特们面前，也只能呵呵了。
也是因为这个，当了几次突击队之后，4师的侦察兵们被人彻底嫌弃了。
突击队员当不好，那就当匪徒去算了。
反正科目总归有人要当匪，侦察营是“旁听生”，当个匪，还是可以的。
这是庄严的命令。
用他的话说，当个匪，好好观察老同志们是怎么突入的，是怎么快速据枪快速射击的，是怎样制定突入方案的。
4个兵也只能认命。
确实每次扮演突击队一方，每次突入刚进门就被人打死，每次死得都十分的迅速，一进门就浑身冒烟，一冒烟又挡住后面的实现，一慌张立马又全军覆没……
刁珂等四人虽然在侦察营里算不上应用射击类的尖子，不过好歹也不算是垫底的货色。
来这里，那点点小自信被摧毁得彻彻底底的。
李瀚宇拿起对讲机，和另外一个房间的陈英才通话。
“英才，我们都当了一上午的匪了，咋一个突击队员都干不死？我们有那么菜吗？”
对讲机里传来了陈英才的回答：“我们不是菜，是特别菜！每次我刚举枪，射击线都还没构成，就被人打得浑身冒烟了，我日他娘的，这帮家伙不是人，他娘的是牲口啊，怎么会那么快！”
实力上的碾压，让四人唏嘘不已。
刚被庄严派去当匪的时候，4人还相互碰拳打起，说当突击队员突入是攻击方，当匪是防御方，以静制动，搞不好能干掉那帮老特一次，挽回点面子。
结果没曾想，这一早上，匪都当了3回了，愣是一个老特都没干掉，毫无例外都是被人打得脑袋冒烟。
“越强，你那边情况怎样了？”
李瀚宇忽然想起了楼顶放哨的陈越强。
他看了看表，觉得下次攻击也差不多要到了。
对讲机里没回应。
李瀚宇顿时警觉起来。
“刁珂，不对劲！”
他按下对讲机，呼叫在另外房间里的陈英才。
“英才，你去窗口看看，是不是他们那帮孙子来了。”
刚才还和自己对话的陈英才居然也没了声息。
“我去！来了来了！”
李瀚宇赶紧将塑料人质挡在自己面前，往墙角退去。
刁珂站在他的对角，靠着墙壁，手枪也对准了门口。
他暗暗咬牙，这回只要门口有人影晃过，就抢先开枪，就算不能打中，也将那帮老特压在门口再说。
不能在让门轻易得手了！
奶奶个熊！
不能让他们小瞧侦察营了。
俩人利用房间里的廊柱，隐藏在后方。
一般性的突入行动，都要进门之前扔个震撼弹之类。
不过考虑到安全性，所以使用的是威力很小的练习弹，指挥腾起一点烟雾，也不会真把人震晕。
所以在cqb训练的突入行动中，进攻一方总是比较吃亏。
这也是为什么刁珂和李瀚宇躲在柱子后面，觉得这一次至少能干掉一两个老特的原因。
不过，之前陈英才那边连枪声都没听见，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楼顶观察放哨的陈越强，怎么一个警报都没有，忽然就销声匿迹了……
看来这回老特们用上了消声武器。
刁珂和李瀚宇这几个侦察兵这回算是长见识了。
老特还真不是一般的兵。
之前一次，他们甚至把这个房间另一扇门给炸了，将室内的两人注意力吸引过去，却从另一扇门突然破门而入，连震撼弹都没扔，直接进来就爆掉了刁珂和李瀚宇。
这一次，俩人商量好了。
门有两扇，每人负责一扇，无论有什么动静，目光都不离开自己负责的那扇门。
这下，看他们怎么进来。
除非……
这帮孙子能炸墙？
周围静悄悄的，门外的走廊也是静悄悄的。
俩人竖起耳朵，各自盯着自己那扇门。
只要有一点点脚步声，就能判断老特们到了什么地方。
可是，等了好几分钟。
还是没动静。
刁珂没敢挪开视线，却压低声音问：“瀚宇，你说他们会不会……”
话音未落，其中一扇门的右侧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沙”声。
这是战术靴踩在水泥地面的细沙粒时候发出的摩擦声。
“来了……”
李瀚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俩人死死盯住门口。
现在，就等老特们出现，这回他娘的不瞄准了，一顿猛射好了。
第991章 你们就是井里的青蛙
扑——
扑——
两声沉闷的枪响过后，俩人的脑袋上冒出了红色的烟雾。
“我艹！”
还抱着假人的李瀚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转身去寻找枪声的来源。
之见从窗外跃进来两名老特，还没解开吊索，立即开始举着微声手枪朝李瀚宇和刁珂补枪。
补完了枪，一人上来将“人质”抱到一旁，另一人迅速检查了室内的情况，然后看了一眼还在冒烟的李瀚宇和刁珂，那表情简直就像是在看两具尸体。
“清除，安全。”
通过无线电完成了报告之后，门口又进来几个老特。
“不错，不错，很专业的土匪。”
其中一个上来拍拍刁珂的肩膀。
“辛苦啦，兄弟。”
刁珂和李瀚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都觉得对方像极了傻逼。
又输了……
当匪徒都当到了这种地步，4师的脸面算是在自己这几个人的身上丢光了。
当了一上午的匪徒，被人打爆n次之后，值班队长宣布收操。
解散后，庄严把4人留了下来。
看着面前4个耷拉着脑袋的兵，庄严说：“这下子知道自己有多菜了吧？”
几个兵没吭声。
庄严继续道：“陈越强，我记得你之前搞射击训练的时候怎么说来着？”
陈越强的脸红了。
他是个一期士官，在1连里训练算是很不错的。
尤其是射击，虽然没选进狙击分队，不过陈越强的自动步枪射击还是能排在连里的前五。
所以上次挑选狙击苗子的时候，陈越强有些不服气，说如果考核步枪应用射击，自己绝对能进。
现在，陈越强这才明白，自己所为的全连第五，在这里就是毛毛雨，啥都算不上，菜逼一个。
看到陈越强有些无地自容，庄严也不打算继续损他们。
于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背地里都喊我庄疯子，要么喊我庄魔鬼，我要求你们严格，是因为你们的训练真的很菜。不要以为自己在4师里也算是个人物，就沾沾自喜，就觉得走路都轻飘飘，穿上个特战迷彩，挂个臂章，贴个特种部队的胸条就真的觉得是特种兵了。”
走到4人面前，庄严用手摸了一下陈越强迷彩服上的特种部队胸条。
“要成为一个特种兵不容易，尤其像他们一样……”
庄严朝营房前坐在草地和花坛上聊天的老特们看了一眼。
“你以为他们的那身本事白来的？每年都要经过各种各样的集训，在各种各样的地形和气候条件下练兵，练枪能练到吐，你们呢？我抓紧一些，一个个都心里有怨气，现在好了吧？知道自己不足了吧？也好，青蛙爬出井口，才知道天地多大。“
说着，手一撕，把陈越强的胸条撕下来。
然后递回给他。
“都撕下来吧，等你们觉得自己真有本事了，达到特种兵的要求了，再贴上去。”
刁珂和李瀚宇、陈英才几个也默默撕下胸条，藏进口袋里。
庄严说：“别灰心，既然知道差距，就多练练好了，队里的早操训练计划我已经交给了队里，早上我看也别搞太猛了，毕竟是个技术集训，跑个10公里，然后回来去靶场打打枪，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看着陈越强，庄严问：“你是老兵了，说说，为什么一上午都干不掉一个老特？”
陈越强想了想道：“副连长，这事其实我自己也琢磨过……我觉得他们的瞄准速度太快了，我明明先朝他们瞄准，可是他们好像闪电一样，抬手就开枪，子弹好像张眼睛似的，我都以为自己的枪是不是有问题……”
庄严问刁珂：“你呢？吃了那么多次亏，想到什么没有？”
刁珂说：“他们出枪好快，就像越强说的，简直就是不用瞄准。”
庄严叹了口气：“你们啊，多动动脑子，以前我教你们特种射击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要‘绝对快，相对准’这个窍门？你们听是听了，可是没仔细琢磨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也没有下苦功去练习，告诉你们，那些老特们每天光是练快速出枪和换枪动作都要练上千次以上。你们除了班里排里组织的时候练那一小会，平时有没有自己主动去练过？”
几个人没吭声。
之前没人会这么主动去练，都觉得训练太累了，有空还不赶紧休息，何必自找苦吃。
“当然了，要练成别人那样，也非一日之功，从明天开始，我会单独对你们进行强化训练，主要是锻炼你们的反应速度和出枪、瞄准速度，肯下功夫跟我练，我不敢保证你们达到人家老特们的水平，至少我可以保证你们不至于输得那么惨。解散吧！”
等兵走了，徐兴国过来，看到几个兵都勾着脑袋，像打败仗的斗鸡一样垂头丧气。
于是说：“怎么？骂人了？”
庄严说：“没有，你看我是那种动不动就骂娘的吗？”
徐兴国说：“是为了早上训练那事吧？”
庄严点头。
徐兴国说：“庄严，有时候我觉得你是认真过头了。认真不是不好，只是你现在是在4师这种普通部队，又不是特种部队，何必闹得跟咱们大队的兵一样练？大队的兵很多都是千挑万选的，不是普通一个侦察部队的兵的底子能比的。我说你啊，就少操那份心了，他们是侦察兵，不是特种兵，你瞧瞧，你还给他们搞了特战迷彩，搞了胸条……你可不知道，人家其他军区大队的人说了，说4师侦察营这叫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
庄严冷冷说道：“老徐，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兵的资质固然有高低分别，但是也不能说他们就真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要说，咱们俩之间不就是最好的印证吗？你当年当兵前是体校的，我呢？我就是个城市小胖子，跑个五百米都能跑断气那种，结果，你说咱俩现在比比，我能输给你？”
说完，转身走了。
徐兴国没料到庄严会这么**给怼了回来，顿时脸就僵了。
对于庄严手下的兵今天表现很差的事，他说不上幸灾乐祸，但至少还是感觉比昨天舒坦了些。
毕竟自己带的兵就是比庄严的强。
现在看来，庄严是不服气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似乎都变了，一切似乎也什么都没变。
还是这样，俩人见面就容易暗地里较劲。
第992章 特别的训练模式
关于练枪这事，庄严说到做到。
每天早上，集训队都会统一跑一次长跑，有时候是五公里，有时候是十公里。
回来就上靶场练枪。
老特们在一起练，4师的兵被庄严单独带到一旁练。
庄严不打算使用常规的方法，因为要进步快，常规方法肯定不行。
不过集训队的其他老特们就不一样。
他们都是老兵，无论是哪一种射击方法，早已经练得烂透于心了。
庄严并不会指望能够一个月的时间能将刁珂这四个兵训练成可以和别的老特抗衡的精英。
但至少十把里头也有两三把能胜出，甚至不至于次次都团灭而别人的小组却完好无损，那就太丢人了。
来参加集训那么多支队伍，没哪支队伍愿意和4师的小组搭档扮演突击队，怕被拖后腿。
虽然飞动力三角翼这个科目上，4师的兵还不至于太差，可是战术上实在还没能跟上别人的水平。
所以，4师这几个侦察兵就成了专业“匪徒”，一旦有这种训练，负责日常训练的集训队副队长手一挥，说那几个侦察兵，去，当匪去！
如此一来，飞三角翼的机会相比起那帮老特来就少了一些。
这也是庄严不愿意看到的。
庄严知道，老特们看的就是水平。
你牛逼，才有人愿意和你玩儿，不然，一边凉快去。
他也不愿意在训练上动用私人关系将自己的4个兵硬摊派到被人的手上，比如找魏舒平，比如找高伟恒，或者找徐兴国也行，让他们手下的兵带4师这几个粉嫩侦察兵练练手。
那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不是庄严的风格，他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人。
因此，自从4师侦察营的几个兵出大洋相之后，那几天庄严每天早晨在队里统一进行体能训练之后，都带着自己的兵不知道跑哪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也不知道练什么科目。
老特们都是老兵油子，天天体能搞完，就背着枪去靶场，各种呯呯呯，狂造几百发子弹，然后回去擦枪，擦完枪再吃早饭。
只有吃早饭的时候，庄严和他的侦察兵才会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就这样过了几天，终于有人纳闷了。
这天早上，徐兴国和平常一样，在靶场边站着和其他各分队的领队站在一起闲聊。
“对了，这几天好像早上体能训练完毕之后就看不到庄严了，跑哪去了？也不来这里练枪？”
他是这样问魏舒平的。
魏舒平说：“庄严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那天他的兵出糗了，他当年可是有名的枪王，这脸是丢不起了，估计这会儿，躲在哪密训去了。”
“密训？”徐兴国听了就笑：“其实，侦察兵嘛，也就那样，总不能要求师属侦察营都能打到大区特种部队的级别，那还要我们这些特种部队干什么？不如都解散，保留侦察营得了。”
高伟恒说：“老徐，你这么说就不厚道啦！人家庄严和你也是真正的老战友了，他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是绝对不服输的，我估摸着，过一阵子再看到他们的时候，兴许还真能给我们制造点儿惊喜。”
“了解，我当然了解他。”徐兴国双手在胸前一抱，朝周围看看，说：“说到底就是要强。”
“不要强的人是当不上真正的特种兵的。”魏舒平指指自己，又指指徐兴国和高伟恒：“咱们这几个，那个不是要强的人？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躲在哪训练了，我倒是想去看看。”
徐兴国这话还没说完，一个刚好上厕所回来的兵说：“副连长，我知道他们在哪，刚才我上厕所无意中看到他们了。”
“在哪？”
几个军官马上产生了兴趣。
那个兵指指仓库方向，说：“躲在仓库后头的草地上，在那里丢椰子。”
“丢椰子？”
徐兴国有些摸不着头脑。
魏舒平也有些奇怪：“丢什么椰子？”
“我没注意看，就看到每个人拿着个椰子，在那里举着。”那个兵举起右手，伸直，模仿了一下姿势。
“不过我就看了一眼，走了。赶着回来呢。”
徐兴国等几人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举椰子是个什么训练。
“副连长，我去练枪了。”
“去吧去吧。”徐兴国挥挥手。
“你们说，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徐兴国的好奇心上来了。
庄严一向鬼点子特别多。
这回不知道又是什么骚操作。
举椰子？
训练手劲？
提高持枪稳定性？
好几个想法闪过脑海。
可是那几个侦察兵并不是持枪稳定性的问题，也不是打不准的问题，是不够快的问题。
魏舒平说：“我看就算了。庄严他集训偷偷带着躲到一边训练，估计也不想人家看到，你放心，他肯定会回来的。”
魏舒平这么一说，徐兴国也就不好表现得太三八。
也对。
庄严既然密训，肯定就是想要将自己的兵练好，练好干嘛？还不是要过来这里检验？或者在平时的训练中检验一下？
迟早还是能看到的。
……
正当几个人在靶场聊着庄严的时候，停放动力三角翼的仓库后头，庄严坐在花坛的水泥围栏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几个兵，下达了口令：“放！”
刁珂等人猛地抽回手掌，放在手掌上的一颗椰子开始朝地上落去。
他们迅速抽枪上膛概略瞄准椰子，然后击发。
啪——
石头已经落地。
嗒——
之后手枪发出轻微的击发声。
“不行，还差太远了。”庄严摇头道：“椰子落地之前，你们必须击发，而且，下一步进行实弹训练，你们必须在它落地之前，用子弹打中它。只要你能够在椰子落地之前把枪上膛扣动扳机，并且打中它，你们就出师了。”
李瀚宇忍不住问：“副连长，这椰子落下去的时间太短了，怎么可能做到拔枪上膛击发嘛！”
庄严说：“你质疑我的训练方法？”
说着，上去拿起椰子，然后举起，之后松手……
在几乎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庄严还真的拔枪上膛并且平举在腰间就已经击发。
啪——
椰子这才落在上。
“哇……”
李瀚宇傻眼了。
因为他根本没看清楚庄严拔枪的过程。
“我做不到的，不会要求你们也做到。”庄严回到花坛边坐下：“继续练，别停，抓紧时间，反复给我练！练完这个还有别的。”
第993章 练个球啊！
4师侦察兵们捡椰子练枪这是很快就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集训队。
要说这椰岛嘛，到也真不缺椰子，哪都一大把，随便爬颗树就能摘到几个，就算不爬树，只要有椰子树的地方，到了**月总会在树下捡到个别掉下来的。
用椰子来练枪法，这事在老特们眼中也是个新鲜事。
每个特种部队都有自己的一两把刷子，有自己的独特练枪方式，可怎么练，也没听过用椰子来练枪的。
久而久之，大家伙就当个笑话看。
曾经有些兵听过庄严的大名，不过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这回算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准确来说，叫做见面不如闻名。
说好的枪王呢？
咋底下的那几个兵的射击水平烂到了姥姥家去了。
兵龄相对庄严来说比较短的老特们都觉得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枪王老了，尚能饭否？
当然，有着这种看法的人里面不包括对庄严比较熟悉的那几个军官，也就是魏舒平之类。
他们都知道庄严可不是那种没事给自己找点事装模作样弄点儿新花样自娱自乐的人。
让兵摘椰子去训练，铁定有他的想法。
过了两天，4师的几个侦察兵发了狠，这回不光是早上练，晚上也一人抱着一个椰子，到排房后面去练。
一般是练到了晚上九点，然后回来又埋头看书，学习三角翼的理论知识，勤奋的就像高考生一样。
又过了几天，4师的兵不光是练椰子了，这回是上哪都挂着枪套，上动力三角翼训练课的休息间隙，每人拿着一支空枪面对面，一声令下然后把枪上膛射击，比谁更快击发。
这会儿，其他老特们看出门道来了。
这是典型的“快速射击对抗训练”，他们也练过。
具体来说，这种训练方法虽然看似简单，不过用来培养实战意识的好处很大。
因为侦察连从前不是特种部队，对于4师这种部队来说，他们习惯于传统的射击方法，讲究动作标准，讲究流程正确，讲究射击的精确度。
可对于特种部队来说，很早他们就抛弃了这一套。
他们要的是绝对快，相对的准。
开枪就要先敌开火，集中对方，哪怕是打中对方一只胳膊一条腿，也是占据了绝对赢面。
毕竟子弹击中敌人，敌人肯定会疼痛，会迟缓自己的射击动作，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连续开火，补枪将对方干掉。
所以，他们开枪一般都连开两枪以上，第一枪确保击中对方，第二枪之后确保杀死对方。
这就是场所的本能射击。
又练了几天，那天早上，当老特们搞完体能训练在靶场上造子弹的时候，4师的侦察兵们终于出现了。
有人就朝他们吹口哨，大喊：“4师的兄弟们，你们出关了？欢迎回来靶场啊！”
刁珂那几个兵也不敢回答，一人抱一个椰子，去到靶场边的一个小角落里，然后开始平举椰子。
看到这一幕，老特们停下了手里的枪，跑过来看热闹了。
“我说4师的兄弟们，怎么搞起椰子来了？”
“这是练持枪稳定性？”
“练个球！椰子是圆的。”
“都给我一边去！”庄严赶苍蝇一样赶走那群老兵油子：“你们是不是没事做了？看来早上的训练还是太轻松了不是？”
老特们看到庄严赶人，于是便笑。
特种部队的士官们可不是一般部队的小兵，他们都是身经百炼的兵油子，别说是庄严这种挂着个实习军衔的代理副连长，就算是挂着上尉的副营长站在面前同样敢向你挑战。
有个兵就说了：“庄副连长，听说你以前是军里有名的枪王，是不是真的啊？”
庄严也不生气。
兵嘛，尤其是老特，不都是这副操行。
老特们有个共同的弱点，平时牛逼轰轰，见谁都谁，可要真是能压他一头，他就老实了。
“一边去！你搞赢你们副连长和排长再来跟我吹牛逼！”
庄严不耐烦地说：“我还要带我的兵搞训练呢。”
有老特就起哄：“给咱们表演两手嘛！庄副连长！让咱们这些后辈们开开眼。”
庄严知道不满足一下这帮**兵的好奇心，他们会一直就这么缠着自己。
得！
打发打发他们行了。
“老魏、老高、老徐，你们这些兵让我调教一下，行不行？”
魏舒平第一个答应：“行啊，这帮王八羔子都不知道自己吃几头蒜，你让他们长长眼。”
高伟恒也嘿嘿笑，对自己手下那几个兵说：“你们啊……这是打灯笼进茅坑不是？”
徐兴国更不用说，那么多年他自己也没见过庄严出手了，这会儿难得庄严出一下手。
他其实也挺想看看庄严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自己当年射击也不错，这些年来也认真钻研了一下。
也许庄严松懈了，水准下降了也不定。
在场的军官们，认识庄严的都看热闹，不认识庄严也想看热闹之外还多了一份好奇心。
让庄严调教一下也挺好。反正特种部队的兵油子门就是间歇性皮痒，过一阵不抽抽也不行。
就让庄严教训教训得了，自己看个热闹。
别让这帮小子这年觉得天下老子第一了。
跟庄严比枪法？
真是吃错药了不是？
庄严也不说话，上来对一个兵说：“去，捡点儿石头来，要二十颗。”
“多大的？庄副连长？”那兵问道。
庄严说：“拳头大小就可以。”
“好咧！”那兵听了，叫了一个同伴，朝靶场边的一个土堆跑去，那边不少石头，估计是当时建靶场的时候推土机堆到那里的，有不少石头和碎砖头。
魏舒平说：“庄严，是玩抛石头吗？”
抛石头就是把石头扔出去，然后在石头落地之前打中它。
这是老特们在靶场无聊之余经常进行的一种反应和快速射击训练。
庄严说：“是啊。”
魏舒平就笑：“那帮小子也练过，你不搞点高难度的？打几狙给他们看看。”
他知道庄严最厉害的是狙击专业，这回是挑了自动步枪。
这令他有些意外。
很快，石头找回来了。
“庄副连长，这些够了吗？”那个兵问。
庄严一看，不少是碎砖，还真是拳头大小。
“行，差不多了。”
那兵站在一旁说：“庄副连长，抛石头我们经常玩，没啥新鲜的。”
庄严笑道：“是吗？”
第994章 魔鬼藏在细节中
庄严走上前去，将两个步枪弹匣各压上一发子弹，又将两个92式手枪弹匣个压上一发子弹。
之后将弹匣分别压一个进枪膛，另一个放在战术背心里。
“老魏，给我配合下，一秒扔一个碎石头。”
魏舒平问：“要多远距离？”
庄严说：“15米。”
魏舒平看了看手表，将它调成秒表模式，然后启动：“预备——开始！”
第一个石头扔出去，大约15米外的空中。
庄严迅速举枪。
呯——
石头在空中粉碎。
击中石头后，他闪电般更换弹匣。
第二颗石头继续飞起。
庄严不慌不忙，用95式自动步枪概略瞄了一下，扣下扳机。
呯——
石头再次碎裂。
周围的人有些傻眼了。
抛石头这玩意，平时也不是没玩过。
可是像庄严这样包括了换弹匣的时间在内，在短短的一秒时间里更换好弹匣，重新上膛，并且瞄准击发，那可就不容易了。
石头继续有规律地飞起。
庄严两颗步枪弹打完，在第三颗石头腾空的时候猛地抽出92式手枪，同样飞快地扣下扳机。
呯——
第三颗石头被击碎。
几乎是枪响的同时，庄严的手一摸，新弹匣已经在手里，往上一推，塞入刚刚解脱掉空弹匣的手枪里。
第四颗石头此时刚好飞起，庄严松脱套筒，几乎在一瞬间完成瞄准
呯——
第四颗石头在空中爆开。
现场一片寂静。
“好了。”庄严垂下枪口，看着其他围观的老特：“还有十六个石头，谁上来试试。”
“我试试！”
一个二期士官上前。
按照庄严刚才的弹药分配，他也压好了四个弹匣，也把手枪步枪都各放了一个压了一发实弹的弹匣。
魏舒平依旧蹲在老地方，看了看表，然后喊道：“预备——开始！”
石头又抛了起来。
呯——
第一颗石头应声而碎。
二期士官飞快地更换弹匣。
在特种部队，快速更换弹匣的训练也是经常练。
只不过，从战术背心上取出弹匣到装上，那就不是单纯的更换大小年那么简单了。
抽弹匣的时候遇到了一点点麻烦。
石头已经腾空。
等弹匣装进枪里，再去拉枪栓推子弹上膛的时候，石头已经开始落下……
很显然，他的动作比庄严慢了。
呯——
第二枪打空了。
二期士官的额头上马上冒出了冷汗。
第三颗石头并没有因为二期士官遇到麻烦而停止，依旧在一秒之后腾空。
在即将坠落到地面的时候，二期士官终于拔出了手枪。
呯——
石头被擦中，没有粉碎。
好险！
旁观的老特们捏了一把汗。
大家都知道，这也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否则，一枪失手，接下来节奏全被打乱。
这个二期士官能够在失枪之后马上毫不犹豫拔出手枪射击第三颗石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最后一颗石头飞起来。
二期士官还在更换弹匣。
呯——
第四枪打出的时候，石头已经差不多坠落到地上了。
这一次没有上次的好运，擦边都没擦上，跑弹……
二期士官拿着手枪，呆呆站在原地，半天没动一下。
他终于知道庄严厉害在什么地方了。
打中飞起来的石头其实不算难。
难就灾难在换枪换弹匣之后再去打中石头。
庄严之所以用了四个弹匣和两种不同的长短枪，说白了就是一种暗示。
什么暗示？
你们不是质疑我的枪法吗？
我就用行动告诉你们，我的枪法还轮不到你们质疑，我不用枪法上的技巧就能压制你。
仅仅是一个换枪和换弹匣，就能让你们这些小家伙一个个都明白什么叫做枪王。
况且，庄严连最拿手的狙击都没有用上。
仅仅是玩玩手枪和步枪而已。
玩抛石头这事，老特们平时在靶场打累了，也作为一种练习快速瞄准和反应射击的小游戏来训练。
但是，以往都是单一武器对石头进行射击，一般不会换枪射击，因为石头在空中停留时间很短，换枪换弹匣的速度要快到极致，而且心里素质要非常强大且镇定，才可能做到像庄严这样弹无虚发。
庄严直接给这个增加了难度，不光换枪，换弹匣，还枪枪命中，弹无虚发。
啥叫欺负人？
这就特么就叫欺负人。
你们练好换弹匣再来跟我谈枪法。
否则？
没资格！
“还有人上吗？”魏舒平问。
没人出头了。
这回，老特们都老实了。
庄严这一手，玩得简直太神了！
“好哇！太精彩了！“
魏舒平扔下碎砖头，第一个带头鼓掌。
他看着庄严，大声道：“庄严你这个枪王还是宝刀未老啊！“
庄严一边验枪，一边笑道：“老魏，你这么说，搞得我好像七老八十似的，我还很年轻好吧，二十多岁。”
这话引来一片笑声。
“真不错。”徐兴国也上前表示自己的敬佩：“玩枪看来我是真玩不过你了。”
高伟恒看着那些傻眼的士官老特们，说：“你们啊，就是啥都以为自己最牛气，庄严跟你们一样的时候，人家是全军特种部队射击比武的冠军，你们还敢去挑战他的枪法？”
庄严验完枪，对那些老特们说：“在战场上决定你的生死的往往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记住这句话，魔鬼藏在细节中。换弹匣、换枪的速度你们平时也练得多了，可是练到极致没有？别以为拿几个弹匣在桌上蒙着眼睛咵咵地换就很牛逼。把你们的战术背心穿上，带上所有的装备，在实战条件下先练这个，练到我这个水平，再来挑战我，不然就给我安安静静一边练去！记住了，千万别自满，这世上能人多的是。”
老特们起哄了：“庄副连长，咱们难得见到一次，你干脆教我们几手吧！”
“我没空！我那几个兵还得好好带一下呢。”庄严笑着指着魏舒平等人：“这不有那么多高手在？你们能练到魏副连长那样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平时是不显山不先水，其实不比我差。等你们跟自己的连长排长练得差不多了，我给你们上几堂课。”
第995章 反应射击
老特们在这边连打砖头，那边庄严带的4个侦察兵在练打椰子……
没错，打椰子。
用手托着一只椰子，然后松手，拔枪，在椰子落地之前回手抽枪，然后完成概略瞄准，并且打中它……
这种训练，没人见过。
很快，徐兴国又忍不住了，问魏舒平：“老魏，老魏，庄严的那几个兵在练什么？“
魏舒平也在看，说：“看样子像是反应射击。”
徐兴国忍不住模仿那些兵的动作试了一次，说：“快速出枪，快速射击……”
魏舒平说：“庄严的鬼点子就是多啊，也不知道哪学的这些……”
徐兴国说：“你不是跟他一起去他国外吗？不是从国外学的？”
魏舒平摇头：“没见过，国外也没这么教。庄严这人的训练方法很多不是别人教的，是他自己琢磨的。在国外那会儿，他的女朋友经常给他寄外军书籍和教材，他自己又喜欢泡学校的图书馆，我们在那边学习的三个人里我，外语水平最好就是庄严，就那会儿生生给看书看出来的。”
“你们都在干嘛？”李斌虎忽然出现在靶场边上。
平日里射击训练不是这样的，至少作为军区情报部副部长，他是经常去特种部队里看训练或者演习，却很少看到今天这种情形。
这边在扔砖头打砖头，另一边几个侦察兵在那里打椰子……
“这是干什么？又是椰子又是砖头……”
军官们赶紧过来敬礼。
李斌虎摆摆手道：“靶场就别那么规矩了，对了，徐兴国，他们都在干嘛？”
“练速射。”徐兴国回答。
李斌虎看看那些扔砖扔得不亦乐乎的老特，再看看那边庄严的兵在打椰子。
其中刁珂终于在椰子落地之前打中了一发子弹，算是破了之前没人命中的记录，高兴地朝庄严大喊：“副连长！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庄严并没看到李斌虎，他背对着李斌虎，看着自己的兵。
“吵什么吵，枪里还有子弹呢！”
刁珂吐了吐舌头，赶紧抓过身去，继续重复那种奇怪的射击流程。
抛转射击这种事，李斌虎是见过的，说白了就是练速射，提高开枪速度和对移动目标的命中概率。
可是这椰子是怎么回事，他是没看懂。
“椰子也能练速射？”李斌虎问。
魏舒平忍不住笑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练习法，不过看起来应该有用。椰子落地之前拔枪射击并且要求命中，这要非常快的速度。”
徐兴国其实早想过去向庄严打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问题是，他又觉得有些抹不下脸。
要说这些军官里，他和庄严的交情算是最深的。
魏舒平不过是和庄严出国集训了一年，自己那可是和庄严新兵连一起出来的。
但就不知道什么缘故，要自己向庄严请教，他就是觉得膈应，就是不情愿。
这回李部长问起这事，他马上顺水推舟：“部长，你要知道还不简单啊？过去问问庄严那小子不就成了？”
李斌虎看看徐兴国，觉得这话也对。
于是一转身，朝庄严走去。
徐兴国扯了扯魏舒平：“走走走，一起去看看。”
又喊高伟平：“老高，去庄严那头看看不？”
拉上几个军官，老徐这才跟着众人朝庄严那头走过去，走的时候还故意落后两步，落在所有人最后。
“庄严，你在训练什么内容？”李斌虎远远就开始大声询问庄严。
庄严扭头，看到李斌虎，马上站了起来。
“是首长来了啊！”
他笑嘻嘻地敬了个礼。
李斌虎摆摆手，让他放下手：“告诉我，你这是什么训练法子？”
庄严指指那几个兵：“部长你说这个？”
李斌虎说：“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吗？”
庄严说：“速射啊，练速射呢。”
李斌虎说：“庄严，你当我没见过人连速射？是你这种我没见过。”
平常的速射训练都是原地拔枪、换枪，然后模拟上膛、击发等等。
包括庄严之前让刁珂他们两人一组相互比谁拔枪上膛射击那种模式都是特种部队里常见的，不过打椰子，这还是头一回见。
魏舒平也插口：“庄严，你这种训练法，看起来像是练习速射，不过方法哪学来的？是本能射击吗？”
速射里头有本能射击、反应射击和突击射击这几个类别。
其实这三大类别都强调是一个字——快！
首要的精髓也是一个字——快！
先敌开火，打不中敌人也先吓住敌人
“不是本能设计，是反应射击训练。”庄严说：“前几天我的兵被你们的兵打惨了，我琢磨了一下，觉得他们还是拘泥于最基本的普通射击，就算有练过应用射击，但是战术思想没改变，灵魂没变，我要改变他们的射击方法，从内到外改变，所以就采取这种方法，一来锻炼他们的肌肉记忆和反应速度，二来是让他们明白，射击这事是没有必要拘泥于任何固定的方式，至少在特种部队是这样。”
李斌虎说：“嗯，有点儿道理，特种部队讲究个性化，大规模的兵团士兵训练采取统一化、教材化，那是因为训练大批士兵的时候更有效率。就像一个是手工艺精品，一个是工厂里批量生产出来的产品。工艺品虽然精致，更符合个人需求，但是却不能大量生产，因为成本太高，时间也不允许。”
说完，又问：“你这种打椰子的训练方法，是你自创的？”
“半自创吧。”庄严说：“之前我看一些军事书籍里提及各类射击方式的发展历程的时候，有提到过反应射击这个模式有两种说法，其中一种说是一个巡佐在一次行动中受伤后反击而发展出来的，而另一种说法就很有意思了……”
“嗯，巡佐的说法我听过。”李斌虎问：“另一种是什么说法？”
庄严说：“另一个说法是，这种反应射击最早源于鹰酱家的西部牛仔，他们强调的就是快速射击，因为经常决斗比的就是谁先开枪打死对方。所以，在生命受到威胁之下，发明出这种反应射击。后来决斗没有了，大家就用比赛来看谁的枪快，部长，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比赛的吗？”
庄严的话，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都是特种部队的军官，反应射击都懂，可是都没听过这个射击背后还有那么多故事。
庄严像那些兵一样平伸出自己的右手，大臂和前臂呈垂直。
“打椰子？”
李斌虎觉得庄严是在扯淡。
“庄严你在扯淡！西部有椰子树吗？！”
第996章 多动脑子的好处
庄严不得不向李斌虎解释，说西部不是没椰子，不过椰子这事确实是自己改良出来的办法。
牛仔之间比赛快速射击通常用的是手托酒杯，松开手，酒杯朝地上落下，然后在被子碰地之前把枪射击将它打碎。
“我也找不到那么多杯子，何况了，这椰子比杯子经打多了，效果是一样的。”
庄严的一番解释令周围的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军队是令行禁止的地方，一切都按照条令条例来，训练也有教材去规范。
虽然特种部队的自由度大不少，可像庄严这样，从美国西部牛仔的一种射击游戏里获得灵感，创造性改良出这种手托椰子进行反应射击的训练法，在场的青年军官们练想都没想过。
以往都是和国外特种部队联训，之后从被人身上汲取有益的经验，像庄严这样敢自己想，自己去构思，去设计训练方法的做法，还真少见。
其实，大部分人也没想过一个细节。
庄严之所以敢这么干，也是因为他在4师这种地方当军官。
在4师这种部队里，庄严受到了极大的重视，师长姜锦霖给了他绝对的自由度。
只要是训练上的事，庄严自己说了算。
就连营长唐文凯，也从不插手1连的训练实务，甚至可以听着压力为庄严开了绿灯。
这就是去4师和回归红箭大队的分别。
如果庄严当初选择回归红箭大队，当一个排长，按部就班从实习军官做起，在红箭大队那种环境下，即便庄严再牛逼，也许得到的自由度都没有4师大，他再多的鬼点子和想法，也得不到应有发挥。
从这一点看，庄严是选对了。
李斌虎说：“我试试。”
他上前，从刁珂手里接过椰子，然后看了看。
上面有个弹孔，是刚才刁珂击中的。
“枪给我。”
刁珂赶紧解下枪套和手枪。
李斌虎扣上快拔枪套，然后取出手枪，卸下弹匣看了看。
里面还有实弹。
李斌虎尝试了一下拔枪，最后插好手枪，抬起胳膊，托住椰子。
“给我下口令。”他说。
庄严大声道：“预备——开始！”
李斌虎猛抽回手，椰子落下。
他拔枪，射击。
在没有开枪之前，椰子沉沉地落在地上。
呯——
枪打空了。
“咦，有点儿意思。”他回头对庄严说：“看起来简单，打中很那。”
庄严说：“那是，没练上半个月，还真打不中。”
李斌虎收枪回套，又拿起椰子。
“预备——开始！”
呯——
又打空了。
“好玩！”李斌虎在原地仔细看了看手枪，又看看地面的椰子。
这种训练法方式的好处显而易见——有趣味性，而且简单易懂，也有竞赛性。
他本想再多来两枪，却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个副部长，自己在这里玩是玩得开心了，人家一堆兵都停下来陪着自己。
于是转头一边脱下枪套递回给刁珂，一边对庄严说：“你小子真是一肚子鬼主意啊！你说，想不想回红箭大队？”
众人一愣。
李斌虎的意思太明显了。
这就是公然挖角。
徐兴国的心头一紧，感觉有一股血流冲上来，脑袋有些嗡嗡。
他有些后悔撺掇大家过来这边看庄严训练了。
庄严几乎没有什么考虑，直接摇头：“部长，我去了4师就会好好扎根干下去，何况我都答应姜师长了，既然这样，我可不想做墙头草。”
众人又是愕然。
这是公然不给李部长面子。
一个堂堂军区情报部副部长亲自邀请，庄严这个实习排长居然还毫不犹豫拒绝，连思考一下都没有。
徐兴国整个人放松下来，暗暗舒了口气。
李斌虎半笑半严肃地哼了一声，手指一点，点向庄严，说了一句：“你个笨蛋！”
然后转身走了。
徐兴国跟着李斌虎，陪在身旁，也走了。
魏舒平看了一眼李斌虎离开的身影，回头对庄严说：“你小子啊，部长你都敢得罪？”
庄严不以为然，捡起一块石子，抛向远处的空中，然后猛地把枪，一枪命中，将石子打得粉碎。
然后收好枪，对魏舒平说：“是金子，那都一样，4师也不是什么破烂部队，我觉得挺好的。”
回头看到旁边几个兵站在原地没动，马上吼道：“看什么看？赶紧练！跟你们说，三天里你们还不能达到80%集中率，就是蠢蛋！自己申请去仪侦，不适合干武侦这行。”
刁珂等四人赶紧转过身，开始集训训练。
徐兴国走在李斌虎身旁，落后半步。
李斌虎一直朝办公楼方向走，一直没说话。
到了篮球场，他停下脚步，回头对徐兴国说：“看到没有？”
“嗯？部长……”徐兴国有些发懵。
李斌虎瞧了一眼靶场方向：“思维。”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练兵的思维，带兵的思维，战术的思维，一切都源于一个思维。徐兴国，你们大队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尤其是你们年轻干部，要多动脑子才能带好兵……”
说吧，叹了口气，走了。
原地，只剩下云里雾里的徐兴国。
太阳升起，斜照过来，照在徐兴国身上，篮球场的水泥地上拖着长长的影子。
徐兴国站了一会儿，转身朝着靶场，默默地看了片刻。
一种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
自从李斌虎去了靶场之后，老特们再也没人呢敢小瞧4师这帮侦察兵了。
虽说那几个兵的训练水平的确跟自己相差甚远，不过大家都知道，人家有个了不得的排长。
这就意味着，那些不起眼的侦察兵们也许有一天真的能练到和自己一样牛逼。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接下来的战术训练里，4师侦察兵从老是被人按在地上疯狂摩擦，终于变成了偶尔可以反击，打中一两个特种兵。
再过了一个礼拜。
庄严那种反应训练的效果逐步有所体现。
侦察兵们已经可以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反击成功。
当然，到了这个比例之后，4师的那4个侦察兵似乎又到了瓶颈，反击成功的几率再也提不上去。
庄严看了两天的训练，把自己的兵叫过来，又进行了一番总结和批评。
第997章 你们笨还是不笨？
“你们啊……我说你们什么好呢？”
看着自己面前这几个兵，庄严挠了挠头。
“进步是有进步，不过进步不大，比之前好是好了一点，之前是一个人都打不中，现在打中个别，但还是被人全歼。”
“副连长，当匪徒本来就不公平……”陈越强说。
庄严问：“你说，怎么不公平了？”
陈越强不甘心道：“就像我，拿着步枪在楼上负责观察，可是人家是狙击枪，一冒头就被干掉了，连反应都反应不来。”
庄严听了，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转向另外三个：“你们呢？也觉得不公平吗？”
陈英才说：“是不公平，我在另一个房间里，就我自己一个人，我顾头顾不了腚，每个房间两个门，有几扇窗，还有墙壁也有入口可以爆破，我一个人看不过来，人家进来就是夹击，上两次我还击中一个，我觉得我尽力了。”
庄严听了，还是笑笑，又转向了最后的刁珂和李瀚宇。
“陈英才一个人在一个房间里，说顾头顾不了腚，你们俩人一个房间，还有人质在手，怎么也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刁珂看看李瀚宇，李瀚宇看看刁珂，俩人都是一脸的无奈。
刁珂说：“他们很飘忽啊！每次进来的途径都不同，我们俩个人只有两双眼睛，盯不过来了……”
李瀚宇说：“副连长，我觉得我们心在偶尔也能打中几个老特，让他们也有阵亡率，已经算不错了，咱们跟他们没得比……”
庄严上去，脱下奔尼帽直接啪一下拍在李瀚宇的脑袋上：“我现在不是4师的？你让他们打赢我看看？”
李瀚宇缩了缩脑袋，他觉得庄严有些强词夺理。
庄严本身就是老特出身，而且又不是一般的老特，谁跟他比啊？那不是找不痛快么？
庄严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几个兵，说：“我也知道，让你们在短短的一个多礼拜里就想练到别人特种部队的兵一样水平那也是天方夜谭，何况了，你们这几个飞三角翼还可以，说到cqb战术，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吧”
想了想又道：“其实，也许是我要求太高了，你们本来就是作为三角翼骨干培养的，本身也不是作为最顶尖的突击手去培养的……”
这话显然有些伤自尊了，几个兵交换了一下眼神，虽然不服，但又无奈。
事实就这样，庄严也没故意打击他们几个。
庄严眉毛一挑，目光扫在几人的脸上：“怎么？伤自尊了？”
几个兵没吭声。
庄严继续说道：“自尊是要靠实力赢回来的，你们实力确实差点……”
几个兵感觉自己的内心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
“不过没事，你们输不光是输在实力上，还输在了自己的脑子上。”
庄严指指脑袋。
刁珂第一个不服，他一想自诩聪明。
“副连长，我们不笨……”
“不笨？”庄严盯着刁珂，问道。
刁珂被庄严盯得有些发毛，不过还是硬撑一口气：“不笨，至少不比那些老特们笨……”
“你们就是笨！”庄严打断了刁珂，说：“不信我教你们几招，保证你们接下来会赢，就算赢不了，胜面绝对大不少。”
刁珂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不靠谱。
“副连长……你没开玩笑？”
陈越强兵龄最老，职务最高，首先开腔质疑。
庄严说：“好，看在你们笨也笨的挺可爱的份上，我指点你们一下，本来我还不打算说，想看看你们能不能自己悟出来，没想到你们就是一堆没木疙瘩，就是不开窍。”
他朝打量了一下刁珂。
刁珂穿着黑头套，扣着一顶安装了发烟装置的激光模拟交战头盔，上身是战术背心，或兔脱就一个匪徒的模样。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刁珂的腰上，指了指说：“你看看，腰里是什么？”
……
老特们围在一起，抱着自己的枪在闲扯。
偶尔往4师侦察兵这头看一眼。
有个老特说：“你看到没有，侦察兵又挨叼了。”
“挨叼正常啊，还你是庄副连长，自己那么优秀，带出这么一群熊兵，你怎么想？不去码头跳海就不错了。”
“哈哈哈哈！”
几个老特捂着嘴，直笑。
“我说，他们在说啥呢？怎么说那么久？该不是讨论战术吧？”
“战术？你以为战术意识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侦察连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高级步兵而已。”
“也别那么小看人了，人家也没咱们这种训练条件不是？你还别说，人家的连长……”
说到这里，这个老特小心地朝周围看看。
确定没有其他军官在旁边，听不到自己说话，这才声道：“那个庄副连长我打听过了，这里没有一个军官是他对手。”
“官强兵不强，有个屁用！”
“嗳嗳嗳，你们别说了，庄副连长过来了。”
看到庄严过来，所有老特噤声了，一个个下嘻嘻看着庄严。
庄严当然猜到这帮小子心里想什么。
一句话，嘚瑟呗！
“庄严。”魏舒平上来，对庄严说：“下一把我的兵当匪，你们当突击队，交换一下。”
庄严说：“不用，老魏，我知道你是故意想让我的兵练一下突入训练，不过咱们自己也有尊严，不需要可怜。”
庄严提起头，朝张能喊道：“张指导，可以继续进行编队训练了。”
编队飞行训练，伴随的就是起飞、空中队形、隐蔽飞行、降落和突击。
最后一环是突击。
“你们准备好了？”
“好了。”庄严回头对自己的那几个兵说：“上三角翼，去目的地当土匪。”
“好咧！”
几个兵喜滋滋地跳上国产三角翼，先行飞去目的地。
庄严回头对刚才几个私下议论自己的老特说：“你们这几个，刚才不是聊得很开心吗？敢第一个去编组出击吗？”
几个老特有些发懵。
一时之间不明白庄严为啥突然主动过来挑衅自己这几个人。
之前几天，庄严到了训练场，一般只是看，看自己的兵训练，一直没怎么吭声，顶多指导一下飞行技术。
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特们有点儿发虚，但还是马上接受了挑战：“好啊，庄副连长，我们集训给侦察部队的战友们上课。”
说完，拿着枪，笑嘻嘻走向了起飞场。
第998章 哎哟，我去！
山坡上的草丛里，一支88狙的枪管无声无息地伸了出来。
满脸油彩的老特这次换了一个位置——之前他是他下面的山坡上，这次选择在了山坡顶。
这里虽然不是什么高海拔地区，因为海边的山坡总是那么低矮。
可是作为狙击阵地，已经足够了。
更重要的是，作为匪徒的那几个侦察兵，手里只有一支95式，其余三支是92手枪——挟持人质的匪徒嘛，火力不会强大到和正规军一样。
这就是科目的设置。
距离300多米，要搞定那个楼顶如同傻逼一样的侦察兵简直不要太简单。
每次潜伏狙击的时候，对方总是每隔一会儿就会在楼顶的护栏后面冒出那颗硕大的脑袋，然后拿着望远镜四周观察。
嘿！
那个傻逼！
他以为自己这些人会将动力三角翼降落在这附近吗？
靠近目的地之前，所有的路线就已经进行了严格的规划。
动力三角翼全部降低高度，在海面不到20米的高度上飞行，借助岛上的山作为屏障，挡住了楼房上的那名侦察兵的视线，然后降落在山后面的一片草地上。
之后？
那就太容易了。
只要自己顺利在哪个傻子侦察兵冒头的时候一枪将他爆掉，然后已经潜行到山脚下隐蔽在草丛里的突击分队会上去完成逐层搜索，最后在预定的房间里将kb分子干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有点不对。
咋没人呢？
狙击手耐下性子，又等了好一会儿。
楼顶上还是空荡荡，鬼影都没有一个，只有嗖嗖的海风刮过。
“老鹰呼叫大笨象。”
“收到。请讲。”
“楼顶没人。”
“没人？”
“再等等……”
又过了一阵。
“老鹰呼叫大笨象。”
“收到，请讲。”
“还是没人。”
“是不是躲到房间里去了？你搜索过窗口没有？”
“搜索了，全部划分了搜索区域，逐一搜索，确实没人，他们也不会傻到站在窗口前面让我点名。”
“狗日的，来这手是吧？”
突击组有些不耐烦了。
这说好的楼顶观察哨一名，居然撤了？
这帮侦察兵，看来是要玩对抗了，随便改变战术设定了？
本来吧，这种对抗演练是最基本最简单的一种——固定的位置固定人数，练的就是房间突入和营救人质。
这下好了，侦察兵们估计是挨揍挨怕了，直接躲起来了。
“大笨象呼叫老鹰。”
“收到，请讲。”
“我们决定进入房屋，请给予支援，注意窗口。”
“明白，只要冒头，就给他们好看的。”
狙击手信心满满，对于自己的枪法，他没有任何的疑问。
山脚下的草丛里，先出现了一个三人小分组，一溜烟冲到了楼房一侧墙壁手下。
然后第二组四人出现，也快速接近房屋。
之后，一组绕到楼房后面，开始沿着水管和避雷针，一溜烟往上爬，另一组沿着墙根到达入口，其中一人控制入口，剩余三人沿着楼梯向上搜索。
逐层搜索到了三楼。
来到一闪用粉笔字画着大大的6字的房间门口。
按照原先的科目设置，这一个房间有一个手持自动步枪的kb分子。
贴在门口右侧墙壁下的一名队员轻轻伸手在门把上拧了一下——按照科目模拟，这门有时候是没锁死，有时候是锁死的。
咔——
这次门没锁死。
他用手猛地一推，人还是挨着墙壁猫在原地。
这样做有个好处，即便里面的匪徒开枪，顶多受伤，不至于丟命。
那种站在门前猛踢一脚踹开门的做法其实很傻比。
咿呀——
已经被开过无数次的门，艰难地滑向另一头。
他对面的队员将早已经拉掉扣环的教练震撼弹拿在手里，就等着这一刻。
门一开，他立即朝里面扔进去。
就在同时，里面也突然飞出一件黑色的圆溜溜的东西。
发出一声闷响之后，撞在了三人对面的墙壁上，弹回地面，又滚了回来，落在其中一人的脚下……
我艹！
这是搞什么飞机！？
科目里没说还有这一出！
“手榴弹！”
好歹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老特，其中一人发出警告，伸腿就去踢地上的手榴弹。
虽然是个模拟弹，可是一旦引爆，释出的激光会让所有人身上穿着的那套安装了好几个接收器的战术马甲瞬间判定死亡。
死亡的结局也很简单，当然不会真死——但是人员的武器系统会被锁定，就是你的枪无法发出激光射击对手，而且你头盔顶上的那颗红色小圆柱会爆发，喷出红色烟雾，然后在交战系统中现实你已经死亡。
房间里，震撼弹炸了。
接着，走廊里的手榴弹也炸了。
老特还是慢了一步，在踢飞手榴弹的一瞬间，炸了。
房间里，两个匪徒的枪支只是短暂的失灵——而门外的所有老特已经“光荣”。
“我艹！”
站在烟雾滚滚的楼道里，也不知道谁狠狠骂了一句。
“妈的，怎么会这样！”
另一头，已经顺着绳索降落到三楼另一个房间窗外的两名老特听到了爆炸声，他们以为自己的人已经发起进攻。
按照战术配合，此时房间内的匪徒应该被门外楼道上的爆炸声吸引了，目光会移向门口方向。
这是人的下意识反应。
现在，是最好的突入时机。
两名一直悬在窗户上方墙壁上的老特猛一蹬腿，人向外腾起，然后松绳，借助回落的惯性直接穿窗而入，与此同时，已经单手持枪瞄准了室内。
只要看到匪徒，马上开枪将他们一波带走。
可是，人没看到……
反而，在穿入窗子的一刹那，他们好像挂到了什么东西……
咔——
啪——
有些金属质地的东西弹了起来，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嘭——
嘭——
接连两声爆炸。
进来的两名老特，立即浑身冒烟。
“哎哟，我去！”
其中一个老特落地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弥漫在红色的烟雾中。
低头一看，地上两颗手榴弹还在原地打转转。
靠！
踩陷阱了！
房间的承重柱后面，两个匪徒露出脸来，笑嘻嘻地朝他们挥手。
“兄弟！受累了啊！爬了那么久，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