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中，那永不落幕的精神
曾几何时，奉献是一种被赞美的精神。
可如今却沦落被骂作“傻”。
也许人在现实社会中很难做到真正的无私奉献，但不妨碍可以在文学作品中讴歌它。
这就如同天天吃龙虾你也腻，总的偶尔调剂点儿红薯煮稀饭。
网络上，爽文比比皆是，俯首可拾。
要爽，要精神上的嗨，太容易了。
我这本书从一开始就强调，不是爽文，我要讴歌的，就是奉献和牺牲。
也许是我太固执。
我也知道网文是需要互动，也需要顺应潮流。
但不妨碍我仍旧去做一个傻子。
我想起了当年，我还挂着列兵军衔当着新兵蛋子的时候，某天排长叫我和另外两个战友去剪连队的草皮。
那时候剪草皮没有自动化，靠的是那种大剪刀，蹲在地上手工剪，试过的人都知道，很累。
那时候的我，还是挺滑头的。
我和一个老乡趁班长和队长都不在，溜到排房阴凉的墙根下偷懒，看着山东兵老郭在烈日底下剪得一头大汗。
我和老乡自以为很聪明。
没错，我当兵前和庄严一样，见识了太多商场上的“聪明”。
不过我还是没瞒过班长。
过去那么多年，我也忘了班长是怎么罚我的，但我依旧记得他说的话——
知道你们那边籍贯的为啥那么少人在军队里当将军吗？因为你们太“聪明”了。
没错。
我们确实“太聪明”了。
正如大家觉得庄严当了几年兵才提干，亏死了，应该享受了！
其实书里的庄严相比不少兵幸运多了。
不少兵当了许多年兵，都退伍了。
不少士兵连军校都没机会上。
你们都觉得大城市好，都觉得特种部队牛，都觉得庄严应该回大城市，抱得白富美，左手事业右手美女，都特么看不起那些非精锐的部队，忘记了那些守到、戍边的普通部队。
pla那么多人，都挤破脑袋去特种部队，谁去守边关？谁去当小白杨？
没当过兵的骂我，我也就算了。
我看到有当过兵的喷我，我就感到痛心。
战友，你忘了我们当年入伍的誓词？
你忘了部队是怎么教我们的？
有人说，培养这么一个特种兵，去带一个武侦营，浪费！
这位聪明的大哥，你以为那些“兵王”式的人物到最后去干吗了？
人生就没有起起落落了？
大家都一帆风顺了？
原“雄鹰”大队的政委武仲良，当兵的时候就是兵王式的人物，提干后出风得意一直干到旅副参谋长，却忽然军改时候被人分流到地方当一个县武装部。
按说，这多浪费！
换做是那些喷我这样那样的人，早放弃了对吧？
武仲良没有。
之后他又杀回部队，带出了一支支响当当的部队，拿下一次次比武竞赛和国际特种兵比武的第一。
全军全副武装五公里记录（17分23秒）创造者张茂春，在荣获各种比武（包括为人熟知的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比武）冠军之后提干，之后再某海防旅当教导队队长……
所有这一切，不妨碍这些人在新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现在的人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了？
有些人说要弃书。
对于付费读者，七官我鞠躬，说声对不起。
对于那些实习头衔的，学徒头衔的，我就送禁言套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七官我不吃你这套！要从我这里得到尊重，首先得尊重我！
我依旧忘不了，当年我在军区总医院配着刘洪贵（其实是个化名，真名我不公布了），陪着我这位患上骨癌的老班长走过那个月难忘的时光。
他每天都扔掉拐杖，用仅剩下的一条腿，从军区总医院住院部一楼跳到八楼心胸外科——为什么住在心胸外科？因为当时已经扩散了……
部队派我去，本想着我是骨干，是党员，是老兵，怕癌症晚期的人会疼的太厉害，会跳楼，会出事。
但是大家都错了。
我那位老班长从未喊过一声疼，背着我咬着牙挺着。
心胸外当年有个很年轻的副主任医生，医科大博士毕业，老喜欢拿输液那种葡萄糖放在冰箱里冰镇了喝。
他跟我说，你那个战友可真厉害，居然整天笑嘻嘻的，他扩散得很严重，按理说会很疼，你让他别运动太剧烈，扩散更快。
我说你不是博士吗？你给他做手术啊，割掉那些瘤子。
他如同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说你知道那些瘤子是怎么样的吗？你以为是一个个的，密密麻麻一堆堆地附在骨头上，你让我怎么刮。
我当时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
我可怜的老班长啊！
其实他压根儿就没能从陆院毕业，他是在学校里年度大比武之后（每年新生进去都要举办一次），就已经发现自己得了骨癌，当时只要半年内能重返学校，就可以保留学籍。
所以他听从了医生的话，选择了高位截肢，整个右腿都没了……
可是之后的化疗耽误了他的时间，一年后才回到学校，学籍不予保留，退回原单位。
回到我们大队之后，没想到没过多久，又扩散了……
我命运多舛的老班长啊！
即便在那么艰难的时候，我都没看到他流过泪，也许有，不让我看到而已。
林清影的感情线我可以保留，对于属于我自己的一些回忆我可以顺应网文，做出相应的妥协，这是对读者的尊重，也是作为顺应网文互动潮流的一种体现。
但是，这本书核心和内里的东西不会变。
这本书的精神不会变。
因为有些东西我不能变。
有些人，有些事，我必须写出来，必须记录下来，这本书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一直没写完就是老觉得这种题材也许没市场。
现在我不能再犹豫，我怕这本书我不写，往后没机会也没勇气去写了。
也许从经济利益角度，这本书不算成功。
但是每个人都必须做一件自己想做，而且用该做的事。
我每次写书的时候，那些人就鲜活地在我脑海里出现，我仿佛听见刘洪贵在军区总医院住院部的楼梯上，大汗淋漓地用他那条独腿一蹦一蹦往上跳，然后回过头看到一直跟在身后的我，笑着跟我说：“xx，别担心我，我不会自杀的！”
然后他转过头，继续一蹦一蹦往上跳……
我想，那就是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以上，就是我要说的话。
我说完了，你们可以弃书了。
第909章 你是我的英雄！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唐文凯、禄霄和庄严三人许久没说话。
庄严坐在勇士车的副驾驶上，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
营长和教导员都看着车窗外，静静地看一声不哼，只有车轮前进的声音枯燥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洪贵刚来侦察连的时候，我们私下谈过，他说考军校一直是他的梦想，后来真考上了，自己是村里这么多年来唯一考上大学的人，他觉得很光荣，会好好干，干出一番成绩来……”
唐文凯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始自言自语。
“本来今年他提拔，还是我提出的，我捉摸着，武侦这边有洪贵在，应该可以让人放心了，至少不像从前……”
说着说着，突然火就上来了，直接一拳砸在了车门上，嘭一声将所有人下了一跳。
“我艹，这都什么事！”
庄严知道唐文凯心里很难受。
也许他想骂，可又不知道该骂谁。
回到了营里，部队还没有收操。
营区里热闹了不少，集训的人都到齐了。
庄严在篮球场边站了许久，一转身回了排房。
他必须整理好明天集训后的第一课。
军队就是这样，就如同打仗，你身边的战友倒下了，你没时间去默哀，也没时间悲伤，你能做的只是化悲愤为力量，将这场仗打赢。
胜利，才是对那些倒下的军人最好的安慰。
整理好讲课的材料，庄严想了想，给林清影打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庄严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开口。
他不能，也不想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告诉远在他乡的林清影。
有些事，男人必须自己扛，没必要让自己所爱的人去分担这种忧伤。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纵然隔着千山万岁，纵然只靠电波传递信息，林清影仍旧从沉默中察觉出不同寻常。
“亲爱的，如果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你未来的妻子，我有权知道你的开心和不开心。”
庄严暗暗吸了口气，这才说：“影子，我打算留在4师。”
说出在这句话，庄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几天自己一直在左右摇摆，在犹豫。
其实说出来，心里更好受些。
他本以为林清影会提出异议，没想到却听见她说：“你要做什么事，就去做，我支持你。”
庄严呆住了。
“你……你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呢？”林清影会反问。
庄严哑口无言，又道：“我以为你会反对，毕竟……这里的驻地条件并不太好。如果你跟着我……”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林清影说：“庄严，我的生存能力很强，我可不是什么娇娇小姐，这么多年，我在国外也是自己照顾自己。临海我去过，而且觉得还不错，虽然算不上什么发达城市，但至少那里还是很有潜力的，我的摄影师合约到期之后，我可以去那里安家，搞不好我会去那边投资也说不准。”
庄严无话可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纵然千言万语，也描述不出那一份感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幸福。
得妻如此，夫复何憾？
顿时，一切不好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
“谢谢……”
“傻……我们之间，需要说这个吗？”
“不需要……不需要……我只是觉得自己欠你的太多太多……”
“你不欠我的，真的，亲爱的，你不欠我什么，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是个男人，又是个军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去打你的仗，大后方交给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
“但是，有一点，你如果敢三心二意，我会买很多很多榴莲回来，天天买。”
“买榴莲干嘛？”庄严愕然。
“我吃肉，你跪皮。”林清影一本正经道：“这就是我的底线。”
庄严感到心头一热，有点儿想哭，又忍不住想笑：“你放心，我没那个机会，不信你找时间来这里看看，我保证你看不到一个女的，包括我们营区里的鸟儿都是公的！”
俩人都忍不住笑了。
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没多久，手机叮一声，来了一条信息。
打开，一看。
信息是林清影发来的。
“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你是我的英雄，加油，老公！”
庄严忍不住又咧嘴露出幸福的笑容。
赶忙给回了一句。
“弱水三千只掬一瓢，万紫千红独爱一支。老婆，爱你！”
得到了林清影的理解，庄严觉得自己可以轻装上阵。
建功立业，男儿志在四方。
庄严觉得，自己要将4师的侦察营打造成军区里，甚至整个部队里最强的一支侦察分队。
当然，这只是庄严的理想。
理想照进现实，面前永远不会缺乏困难。
第一天开课，庄严就遇到了挑战。
但凡搞侦察的兵，心都野，手也野，嘴巴也是如此。
普通连队老实兵多，当然，也不是都老实，偶尔也出几个**兵。
可侦察兵不同。
侦察兵都是挑选过的。
新兵一来，去侦察连也好，去团里的警侦连也好，只要选取武装侦察排的兵，首先都要经过侦察连干部的优先挑选。
怎么挑？
把人都集中起来，然后挨个儿问。
“谁有啥特长？”
“体育成绩怎样？百米多快？”
“会不会武术？”
有些耿直的侦察军官，上来直接就问：“谁会打架的？举手看看？”
然后新兵们就会子自报能耐，说自己会这样，会那样。
有胆子，有勇气说出来，首先就是挑选的对象。
之后经过侦察部队的干部再上来看看个头，捏捏胳膊，踢踢腿，走几步看看协调性之类，再确定挑走。
有时候，甚至新兵期结束了，侦察连还会再挑一次，将不好的送走，将新兵连好的苗子带走。
师里这么干，团里也这么干。
因此，挑出来的都是一些胆子大，性子野，而且还有点五花八门能耐的**兵。
当挂着学员军衔的庄严被唐文凯宣布成为集训队队长的时候，站在面前的这些个侦察兵们都炸窝了。
第991章 我要打十个！
主席台底下，六十多个侦察骨干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从团里警侦连武侦排过来的老兵们一个个在连里都是牛逼哄哄的货，现在看到个学员军官居然当了全师侦察骨干集训队，心里顿时有些不服气。
凭什么？
每个老兵甚至过来参加集训的少尉军官心里都蹦出两个字——不服！
这次集训，师里下发通知要求派出各团侦察骨干和年轻的干部过来参加。
能选上来参加的，都是在各连里的佼佼者。
没两把刷子，能在武侦这个专业里混下去？
不说别的，怂包站在最基础的十米攀登墙下就腿软了。
看到底下议论纷纷，唐文凯的脸色一愣，双眼一瞪：“都是老兵了，需不需要我在这里强调队列纪律！？”
看到营长发火，下面的人总算闭了嘴。
“下面，由庄严同志介绍一下自己，然后简单介绍一下这次集训的大致科目布置。”
唐文凯带头鼓掌，下面坐在马扎上的侦察兵们稀稀拉拉地鼓掌。
庄严走到所有人面前，敬了个礼，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我刚刚从学院毕业，专业是特种作战与指挥，这次受营领导之托，举办这一期集训班，目的主要针对目前4师转型升级中侦察部队遇到的难题——两栖侦察科目展开训练……”
庄严并没有介绍自己从前太多的辉煌过去。
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将自己过往荣誉挂在嘴边叨叨的人，因为那样会显得有些炫耀的意味。
之后，庄严开始宣读集训科目和内容、标准。
庄严制定的训练标准和科目，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他的标准是按照“红箭”大队的训练标准制定，而且开设了地狱周，进行了淘汰制。
这毕竟不是普通的新兵集训，而是侦察骨干集训。
既然是骨干，那就是有点儿底子的，要求当然会很高。
例如庄严要求射击方面必须进行所有的一到五练习之外，还要进行各种枪械的特种射击，包括匕首枪射击也要考核。
这些从前武侦连都不作为考核科目设置，只是进行练习而已。
还有就是狙击科目，居然要求600米射击胸环保。
4师武侦从前最多打到300米……
还有就是地狱周的各种体能和野外耐力、生存训练，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大家又开始议论，觉得这个新学员是不是在学院里读了几年所谓的特种作战专业，实际上毛都不懂，属于脱离实际的那种学院干部。
这种现象倒也不鲜见。
有时候，从院校里毕业的学员第一年到部队往往有些水土不服，也有急于出成绩抓训练脱离实际的情况出现。
作为侦察骨干，里面不少是士官，当了好几年的兵，有个别甚至是二期，年龄和庄严差不了多少，心理上多少有些鄙视的性质存在。
等到读完了集训计划，庄严结束讲话的时候，例行公事地说了一句：“如果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以提出来，我们集思广益，一起把这次集训办好！”
“庄队长，我有个问题！”
在黑压压的人群里，一只粗糙而且满是茧子的手举了起来。
庄严没料到还真有人当场举手。
不过也好，听听别人说什么也不错。
举手的是个兵。
庄严说：“举手的那个班长，站起来说说。”
那人刷一下站了起来。
庄严一看，觉得这小子有点儿气势。
那双眼睛里有股儿杀气，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息。
不错，好苗子！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连队的？”庄严问。
那个上等兵挺了挺胸，颇为自豪道：“我是咱们师1团警侦连武侦排的一班副班长，我叫许二。”
许二？
这名字还真有些特别。
“说说看，你有什么问题。”庄严淡淡地问道。
“队长，我想问问，集训计划里的那么科目，你都精通吗？”许二一边说，目光里早已经溢出了不屑的光芒。
庄严微微笑道：“能教的，我都精通。”
许二说：“那是不是精通了就可以免训，可以当教员了？”
庄严点头：“当然，能者为师。”
许二十分干脆，又道：“我觉得我的擒拿格斗可以免训，那么是不是可以申请免训？”
庄严愣了一下，他倒是真没遇到这么二的家伙。
这家伙还只是个上等兵，傲到没边了。
名字果然没改错。
许二……
真是够二的，傲气得有些二的感觉。
他也感觉到，底下这帮子侦察兵老油子，估计是心里有些不服自己这个学员兵。
扫了一眼所有人，每一个人都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表情。
唐文凯似乎认识许二，马上指着他说：“许二，你是不是又犯二了？”
“报告营长，我没有犯二，我只是想免训而已！”
还别说这家伙二，回答起问题来，思路清晰，逻辑严密，倒是真没啥好批评他的。
不过就是那种口气，一听就知道是**兵一个。
庄严也当过**兵，当然了解许二。
他知道，要让一群狼听话，就得打赢狼群里最强的那个，自己才能当上头狼。
也行！
反正自己也想给这些4师的侦察兵们示范，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彻底让他们闭嘴。
庄严将集训计划揣进兜里，然后背着手，在队伍前踱了两步。
底下的兵以为庄严怂了，不少人已经捂着嘴，开始发出吃吃的偷笑声。
许二更是得意。
他有得意的资本。
在4师侦察部队里，没人不知道许二这个名字。
这仅仅是个第二年兵。
但是，确实全师最**的第二年兵。
在4师，他是个名人。
入伍前就曾经拿过省级青少年武术套路的冠军，不过由于喜欢打架，队里根本管不住他，家里人怕惹事，送来当兵了。
入伍后经过一段时间的锤炼，许二打遍全团无敌手，在组织的对抗赛里，就连老兵他都照干，而且每仗必赢。
几乎可以说，整个4师如果单轮格斗，这家伙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侦察营组建之初，唐文凯曾经想将调到侦察营，不过许二看不上，说：“营长，不是我不肯去，你去找找你营里，只要有一个人能打赢我，我许二二话不说，打起背包跟你走，从今往后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牛气到了这种地步，就连新任侦察营长亲自来招揽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是庄严这个学员兵了。
正当所有人以为庄严秒怂的时候，后者停下了脚步。
他手一指，指向下面参加集训的六十多个侦察兵。
“这样吧，集训内容里的所有硬科目，射击、格斗、体能、攀登、识图用图、泅渡等等，任何一项，你们这六十五个参加集训的人里包括干部在内，每一个科目挑你们认为成绩最好的代表出来和我比赛，只要其中一项我输了，我这个队长就马上退位让贤，集训马上解散！”
这话好比在全场投下了一颗炸弹，所有人先是傻了一样，然后猛地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
这是要一个vs几十个的节奏！？
就连许二也傻眼了。
这家伙疯了吧！
他想。
第911章 随便
庄严单挑4师所有侦察骨干一事立马在直属队里引起了轰动。
当所有侦察骨干还在商量挑出公认的各科目最顶尖的尖子和庄严对抗的时候，这个消息长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4师直属队。
部队的生活是枯燥的。
既然有如此轰动的热闹可看，大家当然要拭目以待，等着看戏。
集训开始这天，师里本来只来了个作训科科长。
可庄严说要单挑所有侦察骨干，就连在座端着水杯喝水的作训科长都惊得差点一口茶水当场喷了出来。
都知道庄严挺厉害的，但那只是传闻。
一两项科目上拔尖，不代表全能。
当然，以庄严足够丰富的履历看，似乎也有牛逼的资本。
可大家还是将信将疑。
就连营长唐文凯也不得不捏把冷汗。
一整个师挑出来的侦察骨干，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都是侦察单位里牛逼轰轰的人物，庄严这么说话，那可是把人都得罪光了。
没谁愿意认怂，尤其是侦察兵。
干就干！
管你是什么特种大队出来的人，管你是什么特种作战系毕业的高材生。
干就完了。
部队相信实力，用实力说话。
当保障人员还在准备场地和器材、装备的时候，作训科长已经将电话打到了师部分管直属队工作的首长那里。
直属队是师副参谋长分管，这位副参谋长也是老侦察兵出身，对于全师侦察骨干集训这事是知道的，本来也想过去讲讲话，动动员，给各单位的骨干打打鸡血。
后来临时有个小会，想想还是过两天在过去看看集训开展情况算了，于是让作训科长代劳走一趟。
这小会还没开完电话就响了，通讯员过来说，副参谋长，有电话找。
“副师长、参谋长，我去接个电话。”
副参谋长陈景明此时和参谋长、分管军事训练的副师长在研究近期的新装备转型升级中遇到的训练问题，会议也快完事了。
于是向两位首长说一声，打算去接电话。
出了门，进了值班室，拿起电话一听，那边传来了作训科长的声音。
“副参谋长，侦察营这边的集训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陈景明问。
作训科长说：“今天集训动员，新来的那个学员兵要单挑咱们是所有的侦察骨干。”
“啊？”陈景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又问：“什么？你再说一次！”
作训科长将庄严挑战的事简述了一下。
又道：“你过不过来看看？我觉得这次比赛挺有看头的。”
陈景明本来就是侦察老兵出身，又是分管师直属队的领导，听说有人要单挑4师所有的侦察骨干，兴致顿时就来了。
不过在情感上，他是站在4师的骨干这边。
毕竟是自己的部队，庄严目前不过是个学员兵，从前是g军区特种大队的人，于情之上，屁股当然坐得有些歪。
“嘿！我说那个庄严是当咱们4师没人是吧？这次集训，咱们师厉害那几个都来了？那个许二，1团那个**兵，他来了？”
“当然来了，就是他挑的事，他要求免训格斗科目，后来那个庄严就说，免训可以，但是要赢了自己才行，之后对所有在场的人来说，随便他们挑人，随便调科目，赢了就免训，他自己队长也不当了。”
“噫！”副参谋长陈景明一听，来劲了。
他就喜欢这种牛逼轰轰的兵，在这个老兵眼中，兵不**，没战斗力！
“行，我马上过来，你让他们等等，说我要到场。”
放下电话回到会议室，陈景明说：“俩位领导，咱们侦察营这会儿出了一件大事。”
副师长说：“出了什么事？”
他的口气里有些警惕。
毕竟侦察营刚刚改编，本来那帮小子就是野性十足精力过剩的家伙。
该不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吧？
陈景明说：“新来的那个学员兵，叫庄严那个，就是负责这次集训的那位军校实习生，他要单挑我们师所有的侦察骨干，只要有人赢他，他就退位让贤，不当集训队长。”
听了这消息，挂着大校军衔副师长和参谋长都愣住了。
俩人表情复杂地对视一眼。
然后副师长说：“一起去看看？”
参谋长想都不想道：“反正会开完了，趁有时间，看看去。”
本来小范围的比赛也惊动不了师里这几位大首长，只是好歹人家单挑的是整个4师。
整个4师啊！
不去看看这心就悬在空中下不来了！
“小朱！马上备车，去侦察营！”
三人拿起帽子，扣在脑袋上，急匆匆出了门。
侦察营的靶场上，各类不同的靶子都设置完毕。
庄严在射击地线上校枪，其他人站在不远处的出发区里伸着脖子看。
枪声不紧不慢，一枪接一枪。
从85狙击枪到95自动步枪，还有85微型冲锋枪都进行了校正。
把长枪都校正完毕，庄严站起来，走到距离靶子二十米处，拔出手枪打了十发。
然后上前看了看靶纸上的弹孔，心里有了数。
之后验枪，卸掉弹匣，关掉保险，回到了射击地线旁。
“我准备好了。”
“那就可以开始了。”唐文凯转头对着那群侦察骨干大声道：“你们挑出人选没有？谁打射击项目。”
刚才庄严校枪的时候，骨干们都围在一起商量过了。
内行看门道。
庄严校枪的时候，所有人看了个清楚。
这可是狠角色啊！
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看出庄严对枪支那种熟练程度，那些个侦察骨干是越看心里越没底。
有个少尉军官站了出来。
“队长，能不能每个小项目派一个人？”
唐文凯一听就怒了：“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都一挑六十五了，你们还要分小类？”
这帮子侦察老兵，其实一个个都滑头得够呛。
射击分很多门类，长枪短枪各种枪，还有不同距离上的各种不同姿势、条件下的射击，近距离还有手枪速射。
本来可以拍一个人将所有的射击大类一次性比下来，现在好了，分小类，那就是说，远距离射击可以是一个人，近距离射击也可以是另一个。
这当然就显得无耻了。
庄严看都没看这帮侦察兵一眼，低头继续查看自己的枪。
“可以，随便。”
“哇！”
“有种啊！”
侦察骨干的人群中，再一次炸开了锅。
第912章 87弹的小秘闻
“副师长来了！”
“参谋长也来了……”
“我靠，怎么都来了！？”
正当所有人等着看比赛的时候，靶场外的林荫道上驶来三辆刷着迷彩漆的吉普车。
不少人一眼认出那几辆车的主人是谁。
唐文凯和教导员禄霄、作训科长等人赶紧跑步过去迎接。
打了照面，副师长马上问：“唐文凯，我听说，你们这里发生大事了。”
“没大事，就是集训队的一次小对抗。”
唐文凯心想，他娘的谁给通风报信了。
作为侦察营长，他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庄严是他欣赏的人才，在某种角度上，他并不希望庄严落败，甚至庄严提出要单挑整个4师侦察骨干时候，唐文凯替他捏了把汗。
从未有人敢这么做过。
侦察部队之间的比武很常见，小至集团军，大至军区甚至整个pla。
可是没人敢说自己以一己之力单挑别人整个师！
没错，是整个师啊！
一个师好几万人，百里挑一跟你干，你都受不了。
原想着尽量这事低调处理，即便庄严真的某一科目输了，以自己的身份，还是能压住的。
现在可好了。
连副师长、参谋长、副参谋长都来了。
就差师长和政治部主任了。
这事，盖不住。
“小对抗？”副师长马雪峰笑道：“我听说可是有人要一己之力挑战咱们全师侦察部队。”
唐文凯下意识朝作训科长方向看了一眼。
作训科长笑了笑，没说话。
马雪峰径直走到射击地线旁，站在庄严面前。
庄严敬礼，马雪峰回礼，然后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枪：“校正过了？”
“报告副师长，校正好了。”庄严说。
马雪峰又问：“你确定是要挑战我们所有的侦察骨干？”
“对，随便怎么来，任何科目。”庄严说。
马雪峰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是副师长，分管军事训练，这有些打脸的意思。
“好，那我就做一个合格的观众。”他转身要走，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道：“拿出你们红箭大队最高的水准，让我看看差距到底多大。”
庄严笑道：“没问题，保证让首长满意。”
勤务兵早已经搬来了马扎，马雪峰和几个师首长坐下，作训科长和唐文凯几个站在一旁，没坐。
看着在开弹箱选子弹的庄严，侧头问旁边的副参谋长陈景明：“副参谋长，你看他赢面多大？”
“庄严的档案我看过，今年过来的实习军官素质最好的一个。”副参谋长说：“当时我还详细看了一下他的档案，从前在g军区，他是名人。”
“名人？”马雪峰愣了一下。
“当兵的时候拿过集团军射击第一，在红箭大队的时候是狙击手分队的，成绩也是最好的一个，后来去t国参加水下防御和排爆训练，毕业获得优秀学员奖，回国之后，代理‘猎人’分队副队长，带队参加全军特种兵狙击比武……”
说到这里陈景明停了下，语气加重了点。
“还是第一。”
“啊？”马雪峰又吃了一惊，说：“难怪这口气那么大，看来射击是压不住他喽？”
“我估计压不住，咱们师这个侦察营是刚组建的，说白了从前就是侦察连的班底，训练水平我看……”
他没有往下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雪峰将目光转向庄严，发现庄严还在弹箱旁鼓捣。
而4师这边派出来和庄严对抗的人已经站在一旁，抱着枪，同样是一脸迷惑看着庄严在子弹箱里翻来翻去。
“怎么那么久？他在干什么？挑子弹？”马雪峰问。
唐文凯说：“是，庄严的要求有些奇怪，要求是87年后出厂的85狙击弹。刚才为了找这种子弹，让人去弹药库找了半天。”
“噫！”马雪峰先是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参谋长龙斌说：“参谋长，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龙斌说：“副师长，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马雪峰说：“这小子是行家啊！”
副参谋长陈景明忍不住问：“挑子弹就是行家？”
马雪峰说：“我是老侦察出身，两山轮战我去过，这小子厉害！这场比赛，我们怕是要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跟我们85狙这枪有一定关系。说起来，这里面还是有个小故事的。”
“噢？”参谋长龙斌听了倒是挺有兴趣，他没参加过两山战斗，所以也不知道有这典故。
“那就请副师长给我们科普科普了。”
马雪峰说：“最早仿制svd的时候叫做79式，81年两山轮战初期投入使用，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根据从前线反馈回来的实际使用情况，军工部门重新改装定型了85式，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前线反应射击的时候时好时坏，消息反馈到军工部门，发现是弹药的问题，结果87年那批弹药在工艺上进行了加强，配发给前线部队使用，但是造的数量相对少，大多数部队还是使用老式的53重机枪突缘弹作为狙击弹，所以，从精度上，老兵们都知道87年后出产的那一批供给前线的弹是质量比较好的。“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这件事？”龙斌问。
马雪峰说：“真正的狙击手是对一切要求极其细致严格的，他对子弹的要求能看出，可不是随随便便开一枪那种。”
说着，站起来走到庄严身旁。
庄严抬头，看到马雪峰，笑了笑，继续挑子弹。
“挑子弹？”马雪峰也笑了：“你知道87年那批弹药的典故？”
庄严有些惊讶，抬头问：“副师长，你也知道？”
马雪峰说：“87年我就在两山。”
庄严站起来，手里挑了不少的弹药，对那位和自己进行狙击对抗的4师侦察骨干道：“用我这些弹吧，准一点儿。”
负责射击的几个侦察骨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庄严的话。
马雪峰对自己麾下的那些侦察兵说：“赶紧过来拿吧！庄严是现在就在教你们怎么打狙击枪！还傻站着！真是……”
说完，转身回去自己的马扎旁坐下，扭头对参谋长龙斌说：“其实射击不用比了，输定。”
第913章 一压到底
“都准备好了吧？”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唐文凯将秒表塞进兜里——本来是准备来一次各种枪械综合射击比试，两名对抗选手一次从600米打到20米距离。
现在既然庄严答应了那些侦察骨干，可以每一个小分类都派一名队员，这玩意只有在手枪射击的时候才用得上了。
“好了。”庄严波澜不惊地回答道。
“我也好了！”被派出来第一个侦察骨干是个叫做牛世林的一期士官，也举手报好。
“射手就位！”
俩人小拿着85狙跑到了射击地线上，在自己的射击台上趴下。
第一组，400米胸环靶。
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牛世林这个士官在4师也算是射击项目第大名鼎鼎的牛人。
拿过集团军侦察兵狙击比武第三。
也就是凭借狙击专业出色的表现，所以被留队转士官，算是侦察营的人才之一。
唐文凯对牛世林是很满意的，至少在士兵里，甚至全营的军官里，狙击科目没人能搞得过牛世林。
在武侦连，牛世林是七班长。
七班有个特点，作为狙击手班来培养，训练虽然和其他班一样，但是侧重狙击训练。
如此安排，也就是要凸出和充分利用牛世林狙击上的长处。
对于站在射击地线后面的那些侦察骨干来说，大家都觉得即便牛世林赢不了庄严，至少也不会差多少。
有人认为，牛世林只要发挥稳定，静下心，沉住气，弄不好那个新来的学员排长会因为水土不服而导致发挥失常，自己的七班长会生出也说不定。
很快，事实证明这个想法是极端天真的。
呯——
牛世林的枪还没响。
庄严这头已经打完了，人迅速验枪，站了起来。
听到枪声，牛世林又惊又疑。
打完了？！
这趴下去才多少秒？
估计三秒都不到。
打完了！？
见鬼了！
冷静！
冷静！
一定要冷静！
牛世林也是见过场面的老兵，不断告诫至极，麻麻皮，估计那家伙就是要吓唬自己，弄不好丫的脱靶了也说不准！
呯——
他的枪，终于响了。
验枪，关保险，起立，报好。
下面站着的那群侦察骨干们的心坠到了深远。
不过还有一丝希望。
都觉得万一庄严失手呢！？
就如同落尽深渊里的人总还能看到悬崖之上的一线天。
靶子被保障人员送了过来。
唐文凯过去一看，抽了口冷气。
庄严的弹孔在靶心，十环内。
牛世林的在内八环。
他苦笑了一下，转过身宣布：“庄队长胜！”
“哇！”
下面乌央乌央的人群又开始交头接耳了。
庄严看了一眼牛世林的靶子，然后说：“还算上靶了，不错。”
转向早已经脸色铁青的牛世林，说：“400米实在没什么挑战，要不，在加码试试？”
他已经决定，既然上了台，就要彻底碾压这帮4师的侦察兵。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直在自己的圈子里就不知道世界有多大，能人有多少。
这自傲的心就是这么来的。
4师侦察营的兵身上有一股子牛xx的傲气，但是庄严根据之前的摸底考核看出来了。
这种牛xx不过是建立在从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状态下。
既然要留下，要重塑这支部队，就必须让他们脱胎换骨。
不光是兵，也包括下面那帮军官和坐在马扎上看对抗比赛的师首长。
改编之初，侦察连要扩充侦察营，要配备无人机分队，要装备新型侦察设备，普通的步兵连要改两栖机械化步兵连，还要建立装甲团，这完全是按照一线精锐的配置来改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整个4师的兵都有些飘飘然。
这仿佛是穷惯了的人，忽然天上掉馅饼，阔了，人也抖起来了。
包括侦察营，更是牛气冲天，觉得这一改，普通侦察连变成两栖侦察营，这妥妥的就特种兵的架势嘛！
不少兵写信回去都开始吹牛逼，说自己要变成特种兵了。
庄严就是要让他们看看！
让他们看看自己训练到底多烂！
让他们明白，要从一个普通的侦察部队转成两栖侦察营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上的不同，而是质上的飞跃！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特种兵！
听说要加码。
牛世林愣了。
下面的侦察骨干愣了。
干部们也愣了。
一般性情况下，大家练85狙都是400米，以前大家都这么练。
加码？
怎么加？
“打就要打600米以上。”庄严说。
唐文凯脸都绿了。
侦察骨干们的脸也绿了。
“你确定？”唐文凯问。
“确定啊！”庄严十分肯定道：“要不，800米？”
“哇！”
“吹牛逼啊！”
“疯了吧！800米！”
在场的侦察兵又风中凌乱了。
就连在不远处坐着的师首长都有些坐不住了。
“800米能打上靶？”
首先质疑的是作训科长。
他的老脸挂不住了。
全师训练计划都是他们作训科定的，标准也是他们定的。
现在好了，人家上门打脸了。
这不是拐着弯说自己从前的标准低？
就连副参谋长陈景明都忍不住了，说：“800米已经超过了最有效射击距离了。”
他口中的“最有效射击距离”说的是85狙的其中一项指标。
一支狙击枪，分为“表尺射程”、“有效射程”和“最有效射击距离”三个指标。
85狙的有效射击距离是1000米，最有效射击距离只有600米。
也就是说，在600米范围上，才可以有可控性，在600米以上，这支枪射击就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非常难以驾驭准确度。
马雪峰说：“倒不是不可能，轮战那会儿，有狙击手创造过最高1300米的狙杀记录。不过，那只是特例。按理说，800米是可以的，只是非常难。“
一边说，一边盯着庄严，目光没有挪开过。
他现在非常想看看，到底庄严是不是在吹牛。
牛世林忍不住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800米，他实在没有任何的把握。
可是现在骑虎难下。
总不能当着那么多战友的面前，丢掉4师侦察兵的脸。
“打就打！谁怕谁！”
他现在还在寄望于庄严是在吹牛。
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在800米的距离上射中靶子。
可能吗？
反正都是吹牛，不如一起吹，到最后大家都不上，顶多就是个平手！
“营长，我没问题！”
他牙齿咬得嘎嘎响，对唐文凯大声道：“我觉得我行。”
庄严看了一眼牛世林，笑了。
第914章 800米距离的一击
靶场没有800米距离那么长。
因为从前没人打过那么远的狙击距离。
好在4师别的不好，但场地特别好。
直线距离不够，但靶场足够宽，将靶子竖在东北角最尽头，然后将射击地线设置在西南面最尽头。
整个靶场等同斜线横贯。
为了显示公平，唐文凯让人去仪侦那边取来了带激光测距功能的观察镜，好好测量了一番。
所有人又被迫挪窝，移动到新的射击区里去。
这一次射击，所有人都是当做看热闹来看的。
没人相信800米距离上，庄严能击中靶子。
这简直就就是天方夜谭！
85狙大家都玩过，又不是不知道哪个鸟性能，顶天了搞个600米还行，搞800米完全要靠运气。
牛世林额头上的汗都成了小溪。
这个距离太远。
光是侧风修正就已经让他头疼，他不明白庄严怎么可以那么快开枪，他是怎么计算风偏之类修正量的？
当然，他不会明白，庄严在85狙上的训练量有多么的恐怖。
“猎人”分队每个狙击手平均每年在狙击枪上的消耗弹药量都达到了5000发，而集训的时候更多。
像庄严这样的人，没人计算过他打了多少颗85狙子弹，因为根本数不清，只能说，他的消耗量更多……
海量的弹药消耗和无数次的反复练习，加上天赋，庄严拿起枪，趴在地上不需要用仪器也不需要用草根，只需要抬起头让风吹吹自己的脸，看看周围就能知道风多少级，从哪个方向吹来，修正多少……
什么叫做人枪合一？
这就是。
当一支枪拿在手里，所有的诸元数值会瞬间出现在脑海里，任何状况下的修正公式仿佛映在眼中，哪怕小到一个扳机的击锤簧压力数值都能通过指尖传到进脑海之中。
这就是一个枪手的至高境界。
在场的4师侦察兵们永远不会明白站在面前这个被誉为“枪王”的家伙是多么的恐怖。
呯——
期待已久的枪声响起，声音来自于庄严所谓的位置。
“中了没有？”
“不知道，看不大清楚！”
“我觉得啊，就是一装逼犯，装完就算了，反正大家都打不中，顶多就是个平手呗……”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直坐在后面的师首长们也忍住不住站了起来。
牛世林无法进行有效瞄准。
无论他将分划板里的准星进行怎么套，如轮扭动多少次方向手轮来修正，仍旧像踩在棉花上，发虚。
因为从未试过如此远距离使用85狙射击，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把握。
他计算了n次风修，终于找出一个自己认为可以的修正值。
可是当准星的箭头套住靶子，却又发现箭头的晃动在极致的距离上简直达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小箭头比靶子大多了，靶子在4倍镜里只是一个小黑点，芝麻粒大小。
他甚至开始怀疑，也许庄严也只是蒙的。
这种情况下，怎么射击？
怎么命中？
到最后，牛世林还是扣下了扳机。
他对是否命中早已经不抱希望。
仅仅是为了完成这一次射击。
现在，他能寄托希望的只是庄严也失手。
那样至少是个平手，这已经是最后挽回颜面的办法。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之前跟着战友们起哄，要跟这个特种作战系毕业的实习干部进行对抗赛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靶子终于还是被保障人员拿回来了。
竖在射击地线所在的那一溜土坎上。
侦察兵们已经完全按捺不住好奇心，蜂拥而上，围住了那两个靶子。
庄严的靶子上，弹孔位于上八环位置，命中咽喉。
而牛世林的靶纸上，空空荡荡完完整整，真干净！
牛世林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围其他人的议论声仿佛隔了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服了！
他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队长。”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对庄严说：“以后，你让我怎么练，我就怎么练，要是我喊半个苦字，我牛世林就是龟儿子养的！”
议论声停下，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庄严的身上。
副师长马雪峰和几个师首长走上前来，径直来到了靶子面前。
仔细看了好几次，即便像马雪峰这几个见多识广的师首长都震惊了。
马雪峰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庄严好几次。
然后，他突然抓住庄严的双手，将它抬起。
那是一双张着厚厚茧子的双手，虎口和拇指、食指上的皮都硬化了，还有不少看起来是旧伤留下的疤痕。
从这双手开始将目光上移，那是一张英气十足，棱角分明的脸，还有平静如水却如同深潭一样见不到底的眼睛。
“知道你手里这支枪，最远的狙击距离是多少吗？”副师长马雪峰问。
庄严回答：“1300米。”
“知道创造这个记录的人是谁吗？”马雪峰又问。
庄严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听以前部队的前辈说的。”
马雪峰说：“那是两山轮战时期的事，开枪的是我的战友。87年，当年我也在那里。”
下面的人一阵骚动。
很显然，没人知道这支枪能打出过这么优异的成绩。
“可是子弹不行。”庄严老老实实说道：“1300米几乎没有可重复性，能打中，除了射手的天分，还有就是运气。”
马雪峰点了点头，说：“没错，那次以后，没人能在那么远的距离上再次命中目标，再也没有试过。”
他让人取来一枚85狙的突缘弹，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然后放在掌心上抛了抛。
“找你对枪械很了解，对子弹也是。当年，我的战友也是使用这个批次的子弹打出那个惊人的命中距离。”
马雪峰目光从子弹上移到庄严的脸上。
“如果我给你三次机会，你能打中1300米外的靶子吗？不需要胸环靶，用人形靶。”
庄严怔住了。
即便人形靶比胸环靶大多了，可是1300米的距离……
那简直是超越85狙击枪理论极限的距离。
马雪峰又说：“你可以尝试一下，因为次用那次之后，我再也没见过这样令人惊艳的狙击。”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下来，呼吸都放缓了，生怕因为呼吸声过重而听不见庄严的回答，哪怕错过一个字。
“我试试。”
良久之后，庄严点点头说：“我没打过那么远的距离，但是我觉得可以挑战一下。”
第915章 修正
1300米距离的超极限距离狙击是4师历史上从未有人尝试过的距离。
这也是在pla有档案记录以来，85狙能打出的最高命中距离。
要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击中靶子，庄严不得不做一些准备。
找天平，称弹重。
必须保证子弹的一致性。
否则在这种超远距离上射击，如果弹重不能一致，根本无法做到有效修正。
选弹倒也容易，但是场地就根本无法保证了。
“营长，咱们的靶场不行啊！”
负责保障的营部公勤班长跑过来，一脸愁容道：“顶多就能扯出个850米。”
他晃了晃手里拿个带有激光测距功能的观察镜。
唐文凯这回才意识到麻烦大了。
1300米，整个营区才2000米的最远距离，中间还有各种球场、营房之类的建筑遮挡着视线，要清出一条1300米距离的射击通道，简直没什么可能。
“要不，将队伍拉到海边去？”公勤班长提出了一个建议。
侦察营所在营区大约2公里外就是海。
而且有个海湾，叫做大渔湾。
有时候营里统一搞体能或者泅渡训练，也是将人拉到那里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
唐文凯赶紧去找马雪峰，将事情说了。
马雪峰点头同意，说大家那就移师大渔湾，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看看这次远距离狙击。
即便作为副师长，他的内心此刻也充满了好奇心。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能再一次看到这种奇迹复盘，当然有些小激动。
今天的开训动员算是震惊了整个侦察营。
其实不光是侦察营。
就连附近的其他直属队单位都惊动了。
前往大渔湾布置射击场地的时候，恰好通讯营在那边搞模拟紧急抢修科目的训练，忽然海滩上出现了乌央乌央一大堆的侦察兵，然后师里的几位首长也出现在现场，通讯营长还以为领导来搞什么突击检查，赶紧收拢部队，跑过去向首长报告。
结果发现自己摆了个大乌龙，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是人家侦察营骨干集训，来这里进行单人对抗。
有人要打1300米距离狙击科目的事，于是就这样长翅膀一般传遍了直属队。
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即便是搞通讯的，通讯营长仍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自己的兵也不训练了，干脆组队拉到海滩上，跟着侦察营的兵一起坐观众。
大渔湾的海滩十分平坦，附近只有一排排木麻黄组成的防风林。
庄严趴在沙滩上，靶子在远处沙滩的尽头，插在一块巨大岩石的前方。
这样布置的好处是，即便庄严失手，子弹也不会飞出海面，毕竟7.62的突缘弹飞出2500米外仍有杀伤力。
海湾附近派出了警戒人员，对射击其余进行了清空。
庄严走到指定的射击地线旁，对唐文凯道：“我需要一个观察手。”
唐文凯马上明白庄严的意思，他是要个观察手帮自己看弹着点。
一般情况下，弹着点都比较好辨认。即便没有瞄镜的情况下，300米距离上也能看到弹头击中泥土或者岩石时候产生的扬尘。
但现在距离太远，而且85狙的瞄镜不光是倍数小，而且视野受限，如果发生偏差，极有可能看不到弹着点。
而且当全神贯注进行射击的时候，同样容易错过弹着点的观测。
远距离狙击必须配备观察手，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基于这一点。
观察手不光负责提供射击环境参数、阵地警戒、担任后备射手等等任务，还要负责为主射手提供弹着点偏移数据。
“我亲自给你当观察手。”
唐文凯拿了个高倍观察镜，然后走到庄严身边，说：“现在我是你的观察手，服从你的命令。”
旁边的作训科长亲自担任射击指挥员，大声问：“都准备好没有？”
庄严点头：“准备好了。”
作训科长拿起对讲机：“保障人员隐蔽，保障人员隐蔽，射击马上开始。”
说了几次，拿起绿色塑料质地的军用小喇叭嘟嘟嘟吹出几阵急促的警报声。
远处，同样想起了急促的喇叭声。
很快，大渔湾上一片安静，除了哗哗的海浪声。
庄严趴在沙滩上，已经是早上十点，今天天气万里无云，能见度极好。
但是，也很热。
“温度36，光线良好，右前侧斜风，风速2-3，湿度47%。”唐文凯报出了一连串的数据。
庄严调好距离标尺，将瞄准分划装订在10的位置上。
这样一来，只要使用瞄镜中由上至下第三个箭头准星分别是对应1100、1200和1300三个距离。
设置好后，庄严开始计算左右偏差。
2-3米风速在狙击上被划分为弱风。
庄严的脑子里立即跳出背过无数次的85狙横和风修正量表。
只可惜，表格最高只有600米距离，已经是极限。
可见，这支枪最有效距离是600米，就连当年的设计者都不建议在600米以上使用它来狙击目标。
因为没把握。
1300米，教材上没有相对应的表格数值可以参考。
当然，这难不倒庄严。
这枪他太熟悉了。
计算风偏有很多种方法，修正同样也是。
自己有三次机会。
第一发可以失误，第二发也可以，但是第三发就不行。
从前，自己还真没想过可以用这支枪去打1300米目标，顶多是无聊的时候打800-1000。
相差300米，差距天差地别。
以往的所有弹道表和精确的计算公式已经失效。
但还有一个计算公式可以套。
85狙在射击种对横和风大致上可以采用这种粗略的计算方式——距离200米修1/4人体；表尺3、4、5减2.5，表尺6、7、减2；表尺8、9、10减1.5；强风加一倍，弱风（斜风）减一半。
1300米，距离分划10，按照庄严以往总结的85狙公式，横和风的修正量是：=11.5。
然后，由于2-3米风速是弱风，因此使用横和风修正表的公式必须减半，即：11./2=5.75。
最后，因为是风是右前风吹来，属于斜风。根据狙击口诀“斜风减一半”，那么最后再进行一次计算，即5./2=2.875。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庄严必须修正2.875个身体宽度，也就是约等于3个成人身体宽度。
部队的靶子（除了一些异形靶和特殊靶之外）是按照成年人大致身体宽度来进行制作的，通常宽度为50厘米。
也就是说，庄严要修正的距离大约为——3x50厘米，也就是修正1.5米。
第916章 极限狙击
呯——
千呼万唤始出来。
庄严的枪，终于响了。
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所有人，唰一下全站了起来。
“打中没有？”
“谁看到了？”
“谁看到弹着点了？”
庄严依旧平静的像一尊倒卧的石像。
旁边的唐文凯说：“偏右约0.3-0.5米。”
庄严用力抿了抿嘴。
刚才那一枪，他已经修正了1.5米。
可是看起来，修正量却依旧不足。
没有良好的设备，直考单纯的计算，靠人的天分和经验进行超出枪支距离的远距离射击，要做到首发命中实在很难。
可是在唐文凯看来，庄严已经非常厉害了。
如此远的距离，居然第一枪仅仅只差了几十厘米。
庄严伸手轻轻拧了一下方向手轮，进行一些修正补偿。
然后慢慢吸了口气，再次进行精确瞄准。
说实话，即便是比半身靶还要大的人形靶，在1300米的经过4倍镜的放大，仍旧只有小蚂蚁那么大。
箭头准星推上去，几乎完全遮盖了目标。
换做普通的狙击手，只要看一眼瞄镜里的情形就已经泄气一半，更别说扣扳机去射击。
要敢打，也不过是蒙一把而已。
庄严暗暗庆幸，今天一切射击条件和环境都极好，温度、湿度、光线明暗，还有风向和风力等等。
如果是冷天或者雨天、回南天之类的天气，怕是又要考虑诸多的修正因素。
射击本来就是一门入门容易可是玩精了却很难的军事科目。
第一枪脱靶，这种情况在庄严的预料之中。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用85式狙击枪进行如此远距离的射击。
他没有沮丧，更没有泄气，反倒更兴奋。
偏差不大。
这就意味着，下一枪自己很有把握上靶。
不过，他身后的人却不这么想。
很多人都觉得，庄严完犊子了，庄严被打脸了，庄严牛逼吹破了。
倒是马雪峰很淡定。
偏差0.3-0.5米，这个差距不大，他的眼睛一亮。
人才！
可如果不是还有两发弹没有打出去，他已经忍不住上去和庄严好好谈谈。
现在的4师，不就是最缺这样的牛人吗？
呯——
庄严的第二枪终于响起。
刚刚坐下的人，再一次站了起来。
“中了！中了！中了！”唐文凯比庄严更压不住内心的兴奋，人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拿着观察镜，他看到了靶子后面铁锈色的岩石上溅起一股儿灰尘。
“太厉害了！我艹！太厉害了！”
即便作为侦察营长，唐文凯自认没有这种水平。
他服气！
同时，他更坚决了要留下庄严的决心！
人才无价！
能把庄严留下，整个侦察营算是盘活了！
试想想，庄严留在这里，能带出多少的尖子，多少的侦察尖兵。
如果能让庄严放开手脚，自己这个两栖侦察营过几年还不得上天！
什么军区什么集团军比武，他nnd，咱们4师就谁都不怕啦！
哇哈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庄严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瞄镜里，根本没时间，也没有精神去分心看唐文凯为什么傻笑。
在短短的数秒过后，他又扣下了扳机。
呯——
第三发弹出膛。
已经命中一发，对于庄严这种发挥极其稳定的顶尖狙击手来说，要打中第三枪的难度瞬间几何级下降。
靶子后头，岩石又被击穿靶子的弹头打出一个坑，溅起一朵儿烟尘。
“又中了！又中了！又中了！”
唐文凯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那种喜悦，伸出手重重拍了一把庄严的肩膀。
“庄严，你特么是个神人啊！”
庄严微微一笑，淡定地验枪，然后关掉保险，这才站了起来。
当他转过身，那一大群侦察兵还有通讯兵们啪啪地鼓起掌来，一个个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崇拜之情。
马雪峰早已经一边拍着手一边来到了庄严跟前。
“好！好！好！”
一连夸了三个“好”。
然后伸出双手，压在庄严的肩膀上，仿佛是收藏家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品，怎么都看不够。
打量了好一阵，这才回过头。
“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军人！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不练精，不算合格兵！你们侦察营这些兵和干部，平时牛逼轰轰，自以为在咱们自己的师里厉害就很牛了？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什么叫做特种兵！什么叫做兵中之王！我看你们从今晚后还有谁敢说自己牛的？”
说完，转回头又看着庄严。
“有没有想过留下来？留在我们4师。当然，听起来好像比不上你原来的大队，但是，你留在这里，将会获得最好的发展和最大的灵活性，今天我马雪峰在这里承诺，只要我在，只要你庄严答应留在4师，转正后立即代理连长，专门抓训练！武侦连的宋月飘不是溜去了集团军机关吗？连长刘洪贵也病倒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你就暂时代理他的位置，只要时间一到，马上给你提拔转正，我要让你当全师最年轻的连长，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这就是对尚武精武的军人的奖赏！”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可是当场许诺，作为一个大校，一个副师长，马雪峰在4师一向以眼界高著称，一般的人都进不了他的眼。
庄严仅仅来了才几天，居然得到了师首长的如此赏识！
参谋长龙斌也说：“小伙子，我和马副师长认识也十几年了，我没见过他这么当中夸下海口过，当然，作为参谋长，我也希望你留下，我们师正在改编，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庄严马上立正敬礼。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各位首长，刘连长住院之后，我已经做了决定，我决定留在侦察营。留下来，其实不光为了自己，我也不是为了前程，而是我觉得在这里能更好体现我的价值，也能让我的老班长刘洪贵能更安心接受治疗，他现在需要一个好心情。”
马雪峰更为欣赏地打量了一下庄严，用力点了点头：“好！有情有义！军中男儿也有情！谁说我们当兵的都是铁石心肠？战友情，也是情！”
唐文凯上前说：“那么……今天的比试就到这里了？”
马雪峰回头，扫了一眼侦察营的兵。
“你们还有谁想挑战的吗？”
没人吭声。
原本打算挑战庄严其他科目的人，这回都傻眼了。
差距太远了……
太远了！
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弥补的差距，这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唐文凯大声说：“既然没人挑战，那就回去吃午饭，然后下午开始集训！”
“营长！”
正当所有人都准备拿马扎上车离开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举手。
“我觉得我还是想挑战一下！”
在场的数百号人顿时怔住了。
循声望去，侦察营的人群中挤出一个兵。
庄严一看，果然是许二。
“队长的枪法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我的格斗同样是全师第一！”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周围环视一周。
许二有这个底气。
在格斗上，他的确是第一。
第917章 4师格斗第一高手
“许二！你个**兵是不是没事找事啊！？”
唐文凯有些不高兴了。
这个**兵，真是……
说他什么好呢？
这家伙确实是令人又爱又恨。
爱的是，的确也是个人才，尤其是在捕俘和格斗这个项目上，许二还真有两把刷子。
年初刚宣布改编升级的时候，4师组织了一次骨干集训，在集训中的确没人能打赢许二。
刚走马上任的唐文凯本来想将他弄到侦察营来。
没想找这**兵谈话，人家听了唐文凯的想法后，立马甩了一句回去。
“营长啊，不是我许二不想去，可是你说说，我去你那里能学到啥？我算是看透了，部队的什么捕俘格斗啊，就那回事！没啥太大的奥妙，你看，我一年下来都打遍全师无敌手了，有意思吗？没意思！我打算退伍了，你也别拦着我，我还是回去地方打我的比赛去！”
唐文凯被噎得当场差点翻白眼。
这小子对于捕俘格斗方面的确有天赋，因为当兵前就是他们省里青少年武术比赛的冠军，在家里就是个不省心的货，要不是父母硬要送过来当兵锻炼，让他学学纪律，许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当兵的。
可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啊。
4师侦察系统里没人能搞过他，这也是事实。
唐文凯又劝许二，说你捕俘格斗是还行，可是你其他科目好像也只是一般化嘛！就不想学学其他？
许二立马瞪大了一双牛眼，看傻逼一样看着唐文凯，说营长，我学那些干嘛？学会就行了。把什么射击什么攀登什么泅渡什么野外识图用图之类的学那么精通，回家去做土匪吗？
唐文凯几乎当场气绝身亡。
这小子，真是人话都不懂说了。
不过也没辙，看人家是按照《兵役法》来当兵的，规定就是义务兵两年，没人要求一定要在部队里非得将所有的科目学精。
当兵习武只是尽义务。
义务尽了，走也就是理所当然，不犯法不违规，你拦都拦不住。
“营长，我可不是找事，那可是队长自己说的，只要赢他，就能买免训！”
说完了，还双眼直射庄严，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似乎想看庄严到底怎么接招。
对于营长唐文凯的呵斥，许二是一点都不以为然。
他唯一的兴趣和挚爱就是武术和格斗，还有半年就要退伍了，他想在4师里找一个能打败自己的人。
所以，在下面团里的警侦连，许二一向以4师“独孤求败”自诩。
庄严虽说捕俘格斗科目上没有射击那么顶尖，可好歹是当了八年兵，其中两年在1师这种王牌部队，六年在“红箭”大队，而且出过国，和国外特种兵也学过格斗，算得上是中西贯通的人物。
看到许二这么牛叉上天的，庄严确实有些忍不住要给他上上课了。
“行，我接招，回营里，我们比一场。”
说吧，指了指许二，依旧面带微笑说道：“说实话，许二我知道你的底子，不过你真的打不过我，虽然我的捕俘格斗不算是我最拔尖的科目。”
庄严用手指点许二的样子，颇有点儿像当年布鲁斯李在电影里走进本子武馆中指着那些武士们的招牌动作。
这么一来，周围的人有开始忍不住议论起来。
马雪峰侧头对旁边的参谋长龙斌说：“看来，咱们今天中午留在侦察营吃饭算了？我是不打算错过这么精彩的比武。”
许二在4师算是名人。
就连师首长也知道有这么一位桀骜不驯但是又确实牛气哄哄的主儿。
今天庄严要跟许二进行格斗比赛，谁都忍不住想看看结果。
“行啊，我反正下午才有事，上午就留在这里了。
……
4师司令部。
师长姜锦霖从军里开会回来，下了车，上了楼，办公室里一坐，勤务兵进来给他倒水泡茶。
“小何，去找马副师长和龙参谋长来我的办公室，有事要和他们谈谈。”
“是！”
小何放下水壶，麻利地离开，找人去了。
姜锦霖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去除里面的文件，开始翻看。
这是一批即将配发到4师的新装备，包括师指挥部的综合指挥车、参谋长的作战指挥车，还有一批通讯营新配发的电子干扰车、通讯车等等。
装备即将在半个月内送到部队，开展训练，熟悉装备，一堆接一堆的事情要忙。
从前是去军里求爷爷告奶娘要新装备，现在好了，新装备是一批接一批过来。
太多的新装备，需要太多的技术骨干，更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熟悉这些武器装备，是当前4师的头等大事。
如果没干好，一年后的第一轮考核验收没过关，自己这个师长也没脸再干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何回来了。
“师长，马副师长和参谋长他们都不在。”
“啊？”姜锦霖从文件上收回视线，看着小何说：“不在？他们早上不是集中在2号小会议室里开会吗？怎么？开完了？”
“估计是开完了。”小何说：“我问了下值班室，他们说马副师长和参谋长，还有陈副参谋长他们都去了侦察营。”
“侦察营？”姜锦霖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两天前侦察营曾经报告过要组织骨干集训事，今天是开训动员日。
“一个开训动员，都到那里去干什么？”
他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就是一次侦察骨干集训嘛！
那么多机关首长都往那里跑，有必要？
小何站在那里，想了想说：“听说是临时决定去的，那边新来了一个很猛的实习排长，他们去看对抗比赛去了。”
姜锦霖看了看小何，想起了是有一个不错的军校实习生过来侦察营，据说从前是“红箭”大队的，履历挺丰富。
胡闹嘛！不会是对抗比赛吗？
姜锦霖心里嘀咕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小何，他们都去侦察营看对抗赛了？”
“嗯，听说那个新来的排长，用85狙在1300米距离上打中了人形靶，现在整个直属队都传开了，大家都在传，说这是神人。”
“1300米？”
这回轮到姜锦霖惊掉下巴了。
他是老兵，能这么远的距离击中靶子，至少他没有亲眼看见过。
这里面的含金量，他这个老兵是清楚的。
是真的？
他有些怀疑。
这种牛人居然出现在自己师里？
“庄严……”
姜锦霖忽然想起了那个实习排长的名字。
在嘴里叨念了几次之后，他问小何：“现在还在打对抗赛吗？”
小何说：“嗯，听说目前最新的消息是，咱们师最能打的那个许二，挑战这个排长，要进行捕俘格斗对抗赛。”
姜锦霖想了想，忽然拿起放在一旁的帽子：“去通知小刘备车，我要去侦察营。”
第918章 完虐
侦察营的室内格斗训练场上，庄严戴好了护具，然后套上了半指搏击手套。
转过身，许二站在对面大声说：“队长，拳脚无眼，待会儿如果伤了你，可别见怪。”
庄严笑道：“没事，你放开打，打伤打残，都没你的责任。”
许二也跟着笑：“你说话算数？”
庄严说：“咱们大老爷们，又是当兵的，一口唾沫一口钉，大家伙给我们作证，师首长也给我们作证。”
突然，围在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
“我也可以给你们作证。”
众人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居然是师长姜锦霖！
副师长马雪峰等人马上迎上去，向师长敬了礼。
“听说今天侦察营的骨干开训日很热闹啊！”他走到场边，打量了一下庄严：“我听说，今天你进行了一次1300米的超远距离狙击？”
庄严点头道：“是的，师长。”
姜锦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惜我不在场，错过了，不过还好，没错过这一场对抗。”
“你们继续，我当个观众，不用管我。”姜锦霖转身走到一旁，有人拿了凳子过来，他坐下。
“开始吧，让我看看咱们师最高的格斗水准到底怎样！”
许二和庄严重新面对面站好，旁边当裁判的唐文凯手一挥，喊道：“开始！”
两人开始垫着步子，对峙了不到几秒，许二猛地扫出一记鞭腿。
他多少有些试探庄严的意思。
所以采用低鞭腿，怕庄严给他来个抱腿摔。
平时和别的侦察兵对抗，许二往往都会先来那么几下鞭腿。
他的腿部力量十分强大，扫在小腿上即便没有将对方扫倒，也会让对方感到极其疼痛。
疼痛是一种警告和一种恫吓，可以打击对方的士气，告诉对方，瞧瞧我的力量多大！
但是他错了……
庄严没有闪避也没有硬扛。
在许二的右腿刚抬起的时候，庄严已经注意到他的肩膀动了。
他猛蹬地板，人子弹一样射出。
速度快的令周围的人都感到眼前一花。
许二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受到了重重的一记撞击，人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庄严直接抱着他的腰，将他举起，狠狠摔倒在地上。
咣——
后背重重落地之后，巨大的震动让许二一口气差点没接上，胸口一闷，眼前一黑。
更可怕的是，庄严立即骑在他的身上，直接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头落下。
许二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因为庄严的攻击完全一瞬间行云流水毫无停顿，没给人任何反击机会。
许二只是下意识举起双手挡住自己的脑袋，可是庄严的拳头像铁拳一样，砸得他的手和头疼痛，很快眼冒金星。
不过庄严没有往死里打，而是突然停手，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
许二还躺在地上，抱着脑袋。
周围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连几个师首长都愣了。
许二是全师出了名的格斗好手，这家伙本身就是练武的，来部队一年就已经打遍全师无敌手。
本以为庄严和许二咋说也得大战三百回合，可这……
这算什么回事吗？
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许二刚出手就被庄严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直接打翻在地……
啪啪啪啪——
师长姜锦霖是最早反应过来的，带头鼓起掌。
其他人和跟着纷纷鼓掌。
唐文凯上去将许二拉起来。
庄严说：“如果是战场上肉搏，你死了十回了。”
许二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有些发晕，好在带了护具，不然真够自己受的。
而且庄严说的没错，他是在手下留情，战场上那需要用拳头砸你？直接旁边捡个石头敲碎脑袋即可，或者直接用匕首朝脖子上来一刀，干净利落完事了。
“我刚才……刚才没注意……”许二说：“再来一次。”
唐文凯说：“你还不服？”
“我刚才……”许二心里当然不服，觉得自己是轻敌了：“刚才没注意。”
庄严说：“那就再来一次。”
不远处，参谋长龙斌对师长说：“这个庄严用的好像不是我们侦察兵的捕俘和散打技能啊？”
姜锦霖说：“嗯，看起来好像不是，倒有点像摔跤了。”
副师长马雪峰见多识广，说：“他在国外接受过训练，估计是从国外学来的，有点儿无限制格斗的意思。”
许二恢复了状态，唐文凯再次回首喊了开始。
这次，许二谨慎了不少，没敢贸然出击，而是一直防住自己全身上下。
庄严笑道：“怎么？不敢出手了？那我可要出手了！”
说完，猛地一拳挥出。
许二赶紧闪避，开始刚刚闪过拳头，庄严直接整个人蹦了起来，居然一个膝顶直接朝着许二的腹部撞了上去。
许二赶紧双手下压，挡住了膝顶。
啪——
重重的一击，巨大的力量让许二手都麻了。
庄严攻击的力量居然那么恐怖！
这回是轮到许二心惊胆战了。
他下意识后退，想拉开和庄严的距离，然后用腿进行攻击。
他对自己的腿功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庄严哪会给他机会，既然近身了，就不会让许二退开。
许二慌忙中朝庄严挥出一拳，想逼迫庄严躲闪然后拉开距离。
庄严的确是闪避了，但是他闪避不是左右闪避，而是直接向前闪避，立即又贴住了许二。
许二的右拳用老了，从庄严的肩膀上擦过，庄严一把抓住他的右臂，整个人腾空，一个剪刀脚剪在了许二的脖子上，人朝后倒下。
这么一来，许二也被顺势拉倒。
刚倒在地上，庄严直接抓住了他的右手手腕，反锁，两只脚用力一夹，立马死死锁住了许二的整个手臂。
锁死后，庄严挺了挺胯部，许二立马嗷一下叫了起来。
他倒是想挣扎，可是无论怎么挣扎，右手都被死死锁住，动弹不得，庄严只要挺胯、起桥，他立马疼得直冒冷汗。
“输了……输了……“
许二只能投降。
庄严松开手，人翻身站起。
啪啪啪啪——
观众们这时候才想起了鼓掌。
大家早已经议论开了，说这是什么武术，怎么看不懂似的，跟以往的捕俘擒拿和散打都有一定的区别。
许二这回老实了，起来之后揉着右臂，规规矩矩向庄严服软：“队长，往后你说啥我都好好干，绝对没二话！”
庄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还是很有潜力的，不过你以前练的是套路，来部队学了捕俘术和散打，但还是没有学纯熟，和我打的时候，还是有些套路上的影子。我们练个都不是为了表演，也没必要死守规矩，有时候我们得向外军学习，他们对打的时候，要求手套上一定要沾血，不然就是没尽力。”
“队长，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流派的武术？”许二问。
庄严说：“柔术和桑搏，你如果想学，我以后教你。”
许二赶紧转头看向唐文凯：“营长，你以前说可以调我来侦察营，这话还作数吗？”
唐文凯故意摇头道：“你都要退伍了，还有半年，让你来干嘛？半年又走，没用。”
许二说：“你只要让我来，我就算留队签士官也干！”
第919章 专家模式
4师的侦察骨干集训就这样如火如荼般开展起来。
那天走的时候，师长姜锦霖让庄严独自和自己一路走到营区门口。
路上，姜锦霖问庄严，如果整个武侦连都交给庄严，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这支两栖侦察部队打造成一支优秀的侦察队伍。
庄严谈了自己的见解。
他提到了四个字——专家模式。
这是庄严从国外参加集训回来之后一直在脑子里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而且，这些年来，庄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打造一支适应现代化战争的特种部队。
“专家模式？”姜锦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表现出很大的兴趣：“说说看，什么叫做专家模式？”
庄严说：“师长，我参加国外的特种兵集训，在红箭大队的时候，和国外的一些特种部队也进行过联合演习。相比起我们部队的普通训练模式，专家模式更适合现代战争，更贴近实战的要求。”
“从我研究过的国外特种部队实战行动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未来的特种作战，是专家之间的对抗。因为一支行动小分队的人数大多时候只是5-10人，如果是一个渗透小组，那人数也许更少。因此要求每一个特种兵都是某一个门类上的专家。”
“例如‘情报专家’必须对敌情了如指掌，并且能够及时根据侦察到的敌情判断出对方的意图；‘行动专家’则是在接到命令后能够尽快拿出执行的战术方案，必须精通战术，如何接敌，如何战斗，如何快速撤离，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行动如果失利又怎么办？一切都必须考虑周全；‘狙击专家’要能够指哪打哪，弹无虚发；‘爆破专家’则要能够完成普通爆破手完成不了的任务，不光要能爆破，还要能拆爆；‘通讯专家’要在隐蔽的条件下保证分队与指挥部之间的通讯畅通；‘武器专家’则需要计划好所需弹药的携带量和补充弹药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卫勤专家’则需要负责伤员的救护及分队的卫生安全；‘突击专家’必须有着对不同建筑物、不同的环境的突入能力，或者是船，或者是码头，或者是仓库，熟悉cqb作战。这些人组合在一起，就像枪支上的每一个零部件，拆散了只是一个零件，但是组合起来威力无穷。”
姜锦霖听了不住地点头。
可见，庄严对现代化条件下的特种作战是有着自己独特的心得。
“你觉得将我们侦察营打造成这你理想中的特种分队，有难度吗？”
庄严点头道：“有，一定有，而且师长你想听我说一句实话吗？”
姜锦霖停下脚步道：“你说。”
庄严说：“建立一支优秀的特种部队不光是人员训练上的改变，而且跟需要的是装备上的配给。没有好的装备，没有好的设备和训练资源，一切都是空谈。举个例子，咱们师没有直升机，对吧？咱们师也没有伞降训练，对吗？三角翼和动力伞，潜水装具之类，还有各种先进的通讯装备和训练设施，都没有。说句难听点的，咱们4师现在恐怕在伙食上都赶不上别人真正的特种部队。”
姜锦霖说：“这次改编，装备上是有升级的，但是你说的直升机之类不归我管，但是我可以向集团军里申请，和陆航大队进行联训，至于三角翼和动力伞，我可以为你们申请资金购买，一个月后，你们营会有新的两栖侦察车配备，还会有一定数量的全地形车，我今天刚从军里开会回来，这些装备陆陆续续会在半年的时间里下拨到位，你不用担心这个。”
庄严说：“我还需要向师长您申请，能不能给我们建两道特种障碍场，还有一栋多功能综合训练楼，可以用来攀登，进行室内作战训练。”
“这件事我记住了，回去我会开会研究这个问题，你放心，只要你庄严下决定要在这里好好干下去，我会支持你。”姜锦霖实在是欣赏庄严。
要知道，每年从特种作战系毕业而且出身本身就是特种大队的学员并不多。
这些人分配到一线的野战部队都是抢手的香饽饽。
一个人，也许就可以带动一个连，一个连可以带动一个排，甚至可以辐射下面的团。
一套成熟的训练方法摸索出来，整个师都会受益。
模范的作用不仅仅是模范的本身，而是他产生的激励和带动作用。
这对于整个正在升级改编中的4师都是极其重要的。
何况，他今天是亲眼见识了庄严的军事水准，和他谈起特种部队的建设，也是头头是道。
可见，这是难得一见的良才。
无论如何，他都要留住庄严。
师首长走了之后，唐文凯问庄严：“刚才师长和你谈什么了？”
庄严说：“我向他狮子开大口了。”
“啊？”唐文凯一下没听明白。
庄严说：“我要经费，要装备，要器材，还要他给营里建一栋综合训练楼。”
唐分开眼睛瞪圆了，心想这个庄严还真大胆，一个学员兵居然敢跟师长提那么多要求。
有种！
“他都答应了？”
庄严说：“能不答应吗？不答应我就不留了。”
唐文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现在师首长都求贤若渴，庄严提出要求，也许还真的提对了时候。
何况这也不是坏事，至少对于自己这个营长来说，营里经费多点，装备好些，训练设施足一点，绝对是大好事。
“行吧，反正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其实就算你不提要求我都要去提要求了。”他感慨的环视一下营区：“侦察营的设施以前都是侦察连留下的那点儿老家当，按说啊，早就落后了。”
他看着庄严，很认真道：“庄严，其他就不说了，这次骨干集训，就全拜托你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的学生。”
“不不不。”庄严赶紧摆手，说：“营长，你这么说，我这个队长可就不敢当了。”
“有什么不敢当？！”唐文凯斜乜了一眼庄严，大声道：“能者为师！我唐文凯不懂就是不懂，才不会端着个营长的架子摆官款，你最近上课，我会跟着一起听。”
第920章 “疯子”队长
半个月后。
中午，侦察营营部。
“营长！”
教导员禄霄急匆匆走进了营部，人刚进门，已经嚷嚷开了。
“营长！”
唐文凯看着火急火燎的禄霄，忙问：“我的大教导员，谁把你惹急了？脸都红了？让人给煮了？”
禄霄指着门外说：“你今天有没有去集训队那边看过？”
唐文凯说：“早上去看了，不过刚才回来接个电话，顺便喝杯茶，待会儿再过去。”
又问：“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你再不去，就真出事了！”禄霄说完，扯着唐文凯的胳膊就往外跑。
靶场上。
庄严大声命令射击尖子牛世林：“开枪！牛世林，你在干什么？我命令你开枪！”
牛世林的额头上都是汗。
他手里举着一直95式自动步枪，手指甚至不敢伸进扳机护圈。
牛世林是全队射击科目最好的一个兵。
但是，这也是他当兵以来遇到过最难的一个射击科目。
靶子是胸环靶，就在25米外。
按照要求，立姿无依托据枪射击，必须命中十环。
按说这个距离简直太简单不过了。
不就是区区的25米吗？
平时一练习都要打100米，二练习也要立姿射击100米距离。
这都缩短了四分之三距离了，按说对于牛世林这种射击尖子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唯一不同的是，今天这个胸环靶距离庄严不到30厘米。
集训队队长庄严就站在靶子旁边。
“队长，我不行！”
他放下枪。
虽然他觉得自己很有把握，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开枪。
平时靶子旁都是空荡荡的，顶多就是别人的靶子。
今天靶子旁边站着一个大活人，而且是队长。
这枪……
没法开！
庄严走过来，拿过牛世林的枪，大声问：“谁？谁敢去靶子旁边站着，像我刚才一样站着？”
六十多个骨干，没人吭声。
每一个兵都试过被子弹掠过头顶的感觉，当然，那是因为人在靶壕里，子弹是壕沟上的靶子。
那是绝对安全的。
“我！”
唐文凯的声音在人群后面传来。
“我来！”
禄霄一愣，他将唐文凯拉到靶场，本是想阻止庄严这么干。
没想到，堂堂的侦察营营长居然跟这个学员兵疯到一块去了！
“营长，你疯了！？”
他转头对庄严说：“庄严，这种训练马上停止，如果出事故，谁都承担不了！”
庄严说：“教导员，这是信任射击，非常有必要，战场环境千变万化，尤其在cqb和人质营救作战上，如果不敢朝着活人旁边的目标看枪，即便在靶场上练到再好，也只是表演性质，不是实战性质。”
“不行！你这是在玩命！我作为教导员，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故！”禄霄仍旧坚持反对。
庄严说：“出了事，我自己承担。”
唐文凯没说话，走过去，站在靶子旁。
“来吧，庄严，向我开枪！”
庄严站在25米外，抬手就扣动扳机。
呯——
呯——
呯——
呯——
呯——
一连五颗子弹，每开一枪，站在队伍里的侦察骨干的眉毛就跳动一下。
五发子弹，全在10环里。
庄严验枪，关掉保险，回头对那些站在队伍里的骨干们说：“记住，胆量！胆量才是战场上的关键，看到人你得敢开枪，否则敌人就会朝你开枪！要当一个合格的特种兵，首先要有精准的枪法，但是更需要过硬的心理素质，你们练射击，不是要打给别人看，而是要为战争做准备！”
禄霄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训练事故一定要避免！庄严，你不能这样玩火！我反对！”
庄严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教导员。
“教导员，当初我当这个集训队长的时候，我和营长、师长他们都说过，我要有绝对的自主权，否则我没法开展我的训练。过硬的军事技能不是靠安全就能培养出来的，是靠拼命才练出来的！”
他扫了一眼六十多个侦察骨干。
“这种心理素质训练在我的训练计划里会很多，如果你们谁受不了，觉得无法接受，无法承受，现在你们可以离开集训队，我保证不会阻拦，但是如果留下来，就必须按照我的这一套来！”
禄霄怒道：“庄严！你混蛋！我要去师里反应这个问题，你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当儿戏！”
庄严坚持道：“教导员，我从前接受的就是这种训练，这么多年来，我的战友不少人因为训练而受伤，这的确存在一定危险性，但是我个人认为，练为战，这个理念一定不能变，否则就是花架子，就是花拳绣腿银样镴枪头，到了战场，敌人可不会对我们仁慈，那时候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禄霄觉得自己也无法反驳庄严的理论。
唐文凯过来劝道：“教导员，我看这事还是听庄严的，你看，我刚才不是站在靶子旁了吗？也没事，对吧？”
禄霄对着那批侦察骨干大声道：“你们自己要考虑清楚，我作为教导员，我是反对这种训练模式的，你们如果和我的看法一样，可以离开！”
他开了口。
队伍里还真有七八个兵走了出来，站在一旁。
庄严掏出花名册，开始一个个在那些兵的名字上用笔狠狠一划。
“站出来来的几个兵，马上回排房拿好自己的行李，回自己连队去报到，我这里不留孬种！”
禄霄看到大部分人还是没走，气得一跺脚，径直离开。
唐文凯走到庄严身边，小声道：“教导员没恶意，他只是担心训练事故。”
庄严点头：“我明白，但是我坚持自己的训练方法，要打造铁一样的部队，就得用铁一样的手段，否则，养出来的就是一群孬兵。”
“行，你接着练，我支持你，有事我给你担着。”唐文凯说。
一个小时后，司令部。
“报告。”
副参谋长陈景明的办公室外，禄霄喊了一声报告。
“禄霄啊？进来。”
陈景明朝他点点头，示意他进来说话。
禄霄进来，在陈景明的办公桌前站好，说：“副参谋长，我要向你汇报一件事。”
“说，什么事。”陈景明站起来，招呼禄霄：“过来这边坐。”
俩人在茶几旁的椅子里坐下，勤务兵过来给禄霄斟了水，走了出去。
禄霄说：“副参谋长，我今天过来，是要反映一下侦察骨干集训队里的一些情况。”
陈景明微微一怔。
侦察骨干集训是师里定的，之前开训的时候，庄严的表现十分好，回来几位师首长都十分满意，表示要对庄严进行资源上的倾斜，要将这次集训保障好。
禄霄本来是要配合集训工作才是，怎么忽然跑来反映情况了？
为什么又不和唐文凯直接商量，而是直接到自己这里来了？
事情一定不简单了。
“有什么事你不能和唐文凯一起商量解决吗？”他问。
禄霄叹气摇头道：“我们营长也跟着那个庄严一起发疯了！”
第921章 胆量训练
无论教导员禄霄是否反对庄严的训练模式，但庄严似乎从来没在意别人的看法。
要将侦察营的训练搞上去，就不得不使用一些极其严酷的手段。
半个月过去，庄严在集训队里有了个外号，叫“庄疯子”。
之所以有这么个称号，是因为庄严各种训练简直残酷到了极致。
开训动员结束后，庄严让队员们每天派出三个骨干出公差，每次两小时。
公差内容很简单，在综合训练场的东北角上挖两个长宽各为两米，深度一米的土坑，挖好后在找了两个建筑工过来用转头水泥将池子砌好。
挖的那段时间，队里的骨干们每天经过附近都要伸长脖子朝池子那里看。
大家都在议论这两个池子到底是什么用途。
不少人说是障碍。
因为400米障碍里不就有弹坑这个障碍物吗？估计是觉得现在的两道障碍太少，要增加障碍场。
也有人说，对，没错，队长是在特大待过的，那边很多各种花样的特种障碍，估计是要建新的障碍场了。
不过很快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说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障碍场呢？要是障碍场，怎么会挖在这个位置？
大家一想，也觉得没错。
因为综合训练场本来就在营区的一隅，这两个大坑又挖在东北角，就靠近营区的围墙附近，障碍场其他障碍物没地方放了。
大家议论纷纷，最后莫衷一是，都没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等到了池子水泥彻底干透的拿一天，庄严忽然将所有人带到了两个大坑旁，然后指着坑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障碍！”许二虽然明知不可能，不过还是笑嘻嘻地举了手。
庄严摇头道：“当然不是，新障碍场不是在建吗？”
他指了指综合训练场的另一端。
最近，营里来了施工队，天天在建一栋四层楼高的房子，还有推土机之类的机械开进营区，推开了两条新的跑道。
跑道很长很长，几乎是贴着营区西侧的围墙一路推到底。
然后每天都有新的障碍物出现在跑道上，什么三米斜坡，什么五米高网梯，还有长达30米的铁丝网、轮胎墙、各种攀爬架等等……
集训队的骨干们看了心惊肉跳，从最长的拿道障碍场的距离看，不得上千米！？
400米障碍就已经令人腿抖了，跑一千米，还要通过那么多古古怪怪的障碍，只要在脑子里想一下，仿佛就能体会到跑完之后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这是一项用来锻炼胆量和配合的训练设备。”庄严终于揭开了谜底。
坐在地上的所有人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就两个装满水的大坑，深度才一米多点，用来锻炼胆量？
跳下去顶多就淹没到大腿的位置，比400米障碍的弹坑还要浅，怎么锻炼胆量？
有队员就开起了玩笑：“队长，是不是让我们跳进坑里，举弹箱？”
这是一种常见的训练方法，但是一般用于特种综合障碍上，可用以来锻炼士兵的意志力和耐力，并不做单列。
“当然不是，你们都是瞎猜。”庄严笑着，背起手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说：“这科目叫做‘传递炸药包’，是一个信任、胆量和协同能力训练的设施，让我来给你们说说规矩。”
说完，打开旁边的战术背囊，从里头取出一个大约20x15cm的炸药包。
“这是一个炸药包，威力虽然不大，引信引燃后距离爆炸的时间是13秒，每次训练的时候，出八个人，从第一名开始点燃炸药包，依次传下去，动作要流畅，每传一个人，就报一下数，数到10，就将炸药包扔进水池子里去，然后马上反方向卧倒……”
庄严介绍训练的规则时，下面的人脸色已经开始变青了。
从前侦察连或者警侦连都没试过进行这种训练。
梯恩梯炸药之类的东西，侦察连的兵也不是没玩过。
爆破科目，也是侦察必训科目之一，各类爆炸药也是耳熟能详。
可是将它拿在手里，然后一个个击鼓传花一样传递，到了最后数到十，即便是一秒报一次数，最后也仅剩三秒。
可玩意出现啥意外呢？
那可是炸药啊！
谁说得准！？
这和以前的爆破科目完全不在一个水平度上。
“你们也许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进行这种训练？和信任射击一样，就是要你们感受真正到了战场上的危险，让你么有直面枪弹和爆炸的勇气，而不是你在训练场上百步穿杨，到了战场上腿抖手抖，吓得直接尿裤子。”
庄严把炸药包拿在手里，掂了掂，抬起头：“下面，先来示范一下。”
他二话不说，当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嚓一下拉燃了手里的炸药包。
由于他距离所有人只有短短的五米，所有坐在地上的侦察骨干下意识唰一下全部蹲了起来，然后朝后退开。
庄严淡定地看着表，到了10秒的时候，一扬手，炸药包准确落入了水池子里。
“卧倒！”
他大喊一声，人朝前一扑，卧倒在地上。
他面前的五十多名侦察骨干立马全都抱头趴下。
轰——
爆炸激起的水柱足足六七米高，周围如同下了一场雨，全落在周围人的身上。
所有有人惊魂未定。
庄严站起来，擦了把脖子上的水，然后看着每一个人，问道：“留在集训队里，以后还要面对很多类似的训练。我要将你们打造成真正的、顶尖两栖尖兵，而不是花拳绣腿专门给首长表演的侦察部队。愿意留下的，留下；怕死想走的，我也不留——”
他手一指，指向排房。
“现在，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这种训练的，可以回排房收拾东西离开，愿意留下玩命的，就留下来。”
五十多名侦察骨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得不说，不少人都觉得庄严的确是个疯子。
这哪是训练，这是玩命。
不少人的脑子里还真的飘过“离开”这两个字。
当两年兵而已，何必呢？
但是，也有人不想离开。
“我留下！”
有人在队伍中喊了一声。
第922章 人越来越少
庄严抬头一看，是许二。
他笑了。
“不错，有种！”
有扫了一眼其他人：“还有谁想留下，谁要离开？离开的请放心，我绝不阻拦。”
又过了一会儿，还真的有人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的，留的。
很快，队伍里泾渭分明。
庄严又拿出花名册，用笔在上面画了几个名字。
走了六个，现在全队只剩下五十人。
等该走的都走了，庄严这才道：“当兵就别怕死，怕死别当兵。虽然是和平年代，但是既然说了要‘练为战’，那就有一定的风险，要舒服，要安全，那是当少爷兵，我这里不留少爷兵。在我的手下，只能是从魔鬼的地狱里也能闯出一条血路的精兵，而不是看到一点点危险就吓破胆的孬种！”
……
数天后，营部。
禄霄又来找唐文凯。
“营长，你真的不管管庄严了？”
唐文凯抬头看是禄霄，便笑道：“教导员，集训是师里统一的，说好了由庄严自己按他的训练计划来执行，这不是共识的吗？“
“是，没错，的确早有共识，可是没人想到他用这种方法来训练。你看才过去十八天，本来六十五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45个了。”禄霄将花名册拿出来，放在唐文凯面前。
“你看看，这是我今天刚去集训队里统计的。”
唐文凯显然也有些意外，说：“怎么，又有人走了？”
“能不走吗？”禄霄说：“今天一大早，又有四个退出集训，每天三次五公里，每礼拜两次十公里，武装泅渡两次，轻潜水3次，每天500个俯卧撑，100个引体向上……这些都不算什么，昨晚凌晨两点，把人集合起来直接拉到海边，说是要搞夜间泅渡，结果早上回来，有四个队员立即申请退训了。”
唐文凯说：“游了几公里？”
他觉得，一定是泅渡距离比较长，是因为太难熬的原因才导致有人受不了退训。
禄霄说：“不远，五公里。”
一边说，一边走到一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然后回到唐文凯对面坐下。
唐文凯说：“五公里就受不了了？以前我们也经常搞三公里泅渡，也是夜间啊！”
禄霄说：“对啊，我开始听了也奇怪，早上见到几个退训的，我问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唐文凯说：“怎么回事？”
禄霄说：“哼！他搞夜间泅渡的时候，居然不用荧光棒！昨晚浪有些大，前面开浪的人差点被浪冲走了，如果不是保障船在旁边，估计今天就要出大事了！”
唐文凯这才明白过来。
从前侦察营这边搞夜间武装泅渡都是携带荧光棒，将泳圈和头盔都插上，这样有个好处，夜间荧光棒能够发出光亮，后面的人能够跟着前面的人游，不容易游丢。
如果不用荧光棒，那就只能依靠夜间的星光。
这样十分危险，如果中途发生事故，冲走了人想找都找不回来。
看到唐文凯不说话，禄霄觉得是自己说动了营长，又道：“他居然说什么实战出发，说实战里就不能用荧光棒，不然就是活靶子，我也承认他说的是实话，可现在不就是训练吗？犯得着那么真实？要是出事，你我都要但责任的！”
唐文凯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教导员，你是官思想教育的，就算出事，也是我的责任……”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禄霄说：“你我都是营里的主官，我必须为这事负责，关于这些情况，我已经向副参谋长汇报了，我估计很快要找庄严谈话了。像什么话嘛！他以为这里真的是‘红箭’大队啊！？这里不过是个两栖侦察营而已！”
话音刚落，庄严在门外咳嗽两声。
然后敲了敲门。
唐文凯抬头一看，招手道：“巧了，庄严你来了？进来！”
庄严走进营部，向教导员禄霄敬了个礼，又向唐文凯敬了礼。
“坐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教导员刚好也在，之前还谈起你了。”唐文凯颇有深意的看了禄霄一眼，说：“有事，咱们就在这里谈谈吧。”
禄霄觉得干脆明说得了。
藏着掖着也不好，自己还是光明正大的。
革命同志嘛，有事直接当面说。
于是道：“庄严，今天早上又有人退训了，你知道吧？”
庄严点头：“我知道，早上走了4个队员。”
禄霄说：“才十几天，走掉了三分之一，这样下去，这骨干集训到最后能培养多少人出来？能起到什么作用？”
庄严想了想，伸手挠了挠鼻子，说：“即便最后只剩下十个，甚至更少，也比培养出一大群毫无用处的所谓的骨干要强。”
他看着禄霄，目光十分坚定：“教导员，我知道你关心战士，怕出事故是好事，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严格要求，这里降低一点标准，那里降低一点标准，将来训练出来的只是一群面子上好看的兵，实际上对打仗毫无用处。”
“现在是和平年代！如果真的打仗，他们还可以学习！人是可以快速适应环境的，想当年反击战，我们很多战士同样没有作战经验，上了战场也没怂不是吗？”
庄严说：“对，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去打那场仗，伤亡数字会降低多少？”
禄霄一怔，又道：“这也不是你把人往死里训的理由！”
庄严丝毫不退让，说：“教导员，我有我的训练模式，我要的是将咱们两栖侦察营的兵训练成真正的行动专家，而不是专门为首长表演的花架子！什么是专家？就是经验老到，技能专精，遇事不乱，以一当百的精兵！”
“你胡闹！”禄霄觉得无法说服庄严，更觉得庄严一个小小的实习军官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丝毫情面都不留而力争是对自己的一种不尊重。
他霍地站了起来。
“好，你要为你今天所讲的话负责！”
说罢，他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营部。
“我是不是把教导员给得罪了？”庄严笑道。
唐文凯说：“你理解一下他，他也是为了避免出训练事故。”
庄严说：“我承认我这样训练有危险性，所以我要求，敢玩命的留下，不敢的离开，我不会强迫任何人参加我主持的集训。营长，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行，你可以上报师部，取消这次集训，我也没有必要留下。”
唐文凯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说：“放心去干吧！师长和副师长都给过你承诺，我也同样，你好好干，按照自己想法去做，我给你撑腰！”
庄严乐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推到唐文凯面前。
“营长，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你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