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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约心上书     西荒记txt下载     西荒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十六章 猴子邹仓

    “胖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天不见你,就稀里糊涂的带领一个陌生人私入人家闺房,偷看人家秘密,你这又待如何解释!”

    愤怒的咆哮掺杂着一双臭袜子,带起呼啸的风声如期而至的盖在了聂海渊那宽大的脸上。m.www.uu234.net

    到了这时,景彻底的糊涂了,是不是这第九棚第十队的人都这么有个性呀?为什么一个都比一个更加的奇葩?

    一个小小的巡山喽兵,竟然敢冲着自己的队长抛臭袜子,这样的情景,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了,想到此处,景更是忍不住脱口失声反问了一句,“偷看秘密?”

    声音不大,但却非常受用,只一下就让对面的枯瘦男子犹如触了电一般连忙拉着刚刚掉落的被子掩盖住身体,特别是下面,更是被捂的严严实实的。

    到了这个时候,聂海渊貌似也从刚才的无措之中回味了过来,顺手将脸上的臭袜子抛在地上,他却依旧没脸没皮的笑着,一双月牙形的目光之中闪现出一抹成年之人才具备的猥琐,邪异的笑声早已经肆无忌惮的弥漫开来。

    “嘿嘿,猴子,没想到才几天没见到你这秘密,那东西又长大了几分!”

    聂海渊咧着大嘴,抖动着肩膀,说话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可偏偏眼前这位也很是将聂海渊的话当真,听完之后很是茫然的想了片刻,却条件反射般的揭开被子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这才若有所悟的沉吟了一句,“我也好像感觉到又长长了几分,他娘的,我邹仓这个头不见长,那玩意儿长那么快能当饭吃呀!”

    话刚刚说完,他就立即回过味来,当看到对面目光咄咄的还站着两个人时,原本无辜的眼神彻底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两行滚烫的热泪。

    “不带这样的,你这臭不要脸的,净欺负老实人,人家的秘密全部被你们看到了,还让人怎么活呀!~”

    说罢,一个人裹着被褥子,依偎在墙角抽泣了起来。

    如此的突变着实令人意想不到,以至于景都有点懵了,这哪跟哪呀?到现在他都还弄不明白对方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不就是那玩意儿比平常人大一点吗?这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大惊小怪!

    再说了,一个大老爷们,睡个觉还不穿衣服,这不明摆着没事找事吗?

    想着想着,他更是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聂海渊,其内涵意思就是,这都是你挑出来的事情,用不用安慰几句。

    可偏偏聂海渊一副习惯了的尊荣,极其淡然的说道,“不用搭理他,咱们忙咱们的!”

    真是有什么样的队长就有什么样的兵,他真的难以想象在聂海渊这样的奇葩带领下的队伍会奇葩到怎样的地步?

    今天才刚刚见到一个人,另外还有八个,估计就像聂海渊所说的,人家是白班,这位是夜班吧,无形间他反倒是有点迫切的想要见到另外八个人了。

    可偏偏刚刚带领自己到来的聂海渊一看到床,就更见到了祖宗似的,一屁股粘在上面就再也坐不起来,没有半刻钟的功夫,就已

    经听见了呼噜噜的鼾声。

    心中无奈的暗骂了一声,这属猪的跟猪就没什么差别,你说身为小队长的,你倒是安排一下住所问题呀!自己跳到那宽大的木板床上沉睡而去,把他一个人晾在了那里,这完全就是不负责任。

    一阵摇头晃脑之后,景不得不选择面对现实,在这片狼藉的环境之中,生存已经面临最后的危机,当务之急第一件事情就应该是大扫除才是。

    自己也没有什么行礼,唯一可拿的出手的就是刚刚领来的那身喽装还算是新的,随便丢在了靠墙角的床上,他就寻摸着该怎么干。

    思来想去他总是感觉到此间的环境完全可以改变一下,而且他又想到自己刚来似乎应该表现一下才是,故此并没有与睡的跟死猪一样的聂海渊商量一下,他就走到门外拿起了扫帚独自打扫了起来。

    先是里面的果皮饭渣,后是残衣破袜,反正在偌大个房间之中整个拉出了近一筐的垃圾,才渐渐有所收敛。

    一个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景却突然感觉到,这样的生活其实还挺好的,最基本充实的感觉能够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然而就在他一个人拄着扫帚独自发呆之际,肩膀之上突然一沉,好像是被人拍打了一下,冷不丁回过头来,映入景目光之中的正是一张黑黑瘦瘦的长脸,一双眼睛不大,但却也不惹人厌烦,高高的鼻梁,大大的嘴,整个个头比之景要高出半尺,故此,一只手拍在肩头,倒显得异常的随意。

    看到这熟悉的面容,景下意识将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这才发觉对方早已经穿上了一身灰白色的长衫,由于身材过度偏瘦,这件衣服穿着他的身上有点不太合体,但总算是将那周身上下不该露出来的地方都遮掩了起来。

    而且,由于距离较近,景却能够从对方这张并不大起眼的脸上看出来,此人的年纪不大,最多也就十七八岁而已,就这么一个发现,却无形中、将二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猴子邹仓,他就是刚才那个神经兮兮的瘦子。而且从言谈之中得知,他名字就叫邹仓,人与名字不太像,但绰号取的挺好,他的确像一只大猴子。

    “嗨,哥们,你叫什么?是不是被聂海渊那小子忽悠来的?”

    这位名叫邹仓的喽罗兵似乎也是那么的没心没肺,刚才还抽抽泣泣哭个不停,这一会儿就翻转了过来,竟然还选择了与自己主动搭话,如此的突变却让景有点措手不及。

    但毕竟如今的景心性异常坚定,只是冰冷的看了对方一眼,就简单的说道,“景!”

    很显然,邹仓很是不习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但他又是一个贱骨头,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来劲。

    “景,名字有点拽,可这人也挺拽,不过我喜欢!”邹仓,一边说着,更是一把夺过景手中的扫帚,却帮助着打扫了起来,“对了,虽然说聂海渊这臭小子年纪小,嘴里没实话,但人还算不错的,最基本在这巡山寨,第九棚第十队之中,咱们还有碗饱饭吃,我来这血刀寨九年了,在这第十队也有三年了,挺满足的!就是被挂了个贼的名字不太好听!”

    令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名叫邹仓的小喽还是一个热心肠,一番话说下来,却立即温热了景的心,但他本人又不善言辞,故此也只能够淡淡的付之一笑。

    由于景并没有说话,场面显得有点冷场,但邹仓也不介意,一个人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如此看来,他也不像个懒人呀!

    可为什么诺大个的第十队宿舍迟迟没人打扫呢?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恐怕就是有这么多的和尚才会没水吃了吧。

    一番自问自答之后,景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而这脑袋一晃,却陡然间让他想到了什么。

    猛然间回过头来,一双目光瞪的滚圆,脸蛋憋红了半天他这才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你会武功吗?”

    这一句话却问到了点子上,他来这血刀寨的真正原因不是被聂海渊忽悠了,而是他有着一个最终的目的,那就是学习武艺,为父母报仇。

    纵然当初在家中的墙壁之中也得到过一卷父亲留下来的“战狼刀法”,但是这对于他这个丝毫没有接触过武功的雏鸟来说,根本就跟看天书一样,一窍不通。

    再说了,这两天他只顾着逃命了,根本就没有时间翻阅那本刀法。

    刚刚听闻到邹仓说自己在血刀寨九年了,想必也算是对于血刀寨内幕十分了解了吧,故此一时心血来潮,就问了一句。

    “武功?开什么玩笑,像我这样的喽罗兵什么时候能够接触到武功?想学武功可需要到授艺堂的,而且条件非常苛刻,一个月得上交五个马蹄银积累贡献,再说了就算是有银子上交,没有天赋,人家还是不教授于你的,说是怕糟蹋了上好的功法!在咱们巡山寨第九棚第十队,就更别想了,碰到了个饭桶队长,一辈子连个人都杀不了,到现在投名状还欠着呢。更别提上交马蹄银积累贡献了,每个月连吃饭都是靠着山寨之中人员最低保障度日的!”

    邹仓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完全就一副对生活了无信心,满足于现状得过且过的模样。

    如此的表现,却不得不让景也跟着略感失望了起来。

    九年的时间,这邹仓恐怕是**岁就进入血刀寨了吧,九年的光阴磨练,彻底的将那独属于少年的激情给磨没了,他现在完全就成为了一个只为生活而生存的渣滓。

    而自己呢?今年都十二岁了,倘若真的默默无闻的憋屈在这第九棚第十队的话,恐怕这辈子都别想为父母报仇,为二姥爷雪恨了。

    想到此处,他却也不由得焦急了起来。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暗叹命运的不公,让他备受折磨。

    随后又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艰难困苦,但既然老天非要让自己痛苦的活着,自己就一定要活个精彩给这贼老天看看。

    他就不信,就算是沦落到这么个不堪的境地,就没有一丝的回旋余地,不就是投名状吗?不就是马蹄银贡献吗?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要将之拿到手!

第一十七章 兽皮纸书

    在邹仓的帮助下,景终于在最短时间内将这垃圾如海的宿舍打扫完毕。

    看着山的一角堆砌而起的小小垃圾堆,两个人很是兴奋的抹了把汗。

    然而就是因为这么短暂的相处,景却突然感觉到,这第九棚第十队的人也并不像想象之中的那般难堪。

    最基本这个邹仓还算是个可交之人。

    当然就算如此,他还是做不到像别人那样的主动上前示好,在一番彼此无语之后,邹仓却只能够丢下手中的扫帚,一个人转身就向着寨门外走去,不知道去做些什么。

    宿舍之中焕然一新,没有了发霉的气息,景这才选择在靠近聂海渊的那张床上躺了下来,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静静的思考着几天来的经历。

    与此同时他也在一点点的为今后的路做着一些规划。

    今天是第一天进入血刀寨之中,虽然自己被聂海渊千拉万拽费尽了一番心思才留在巡山寨的,但是他更能从之前在山门处碰到的大队长乔山的口中得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想要顺利进入成为血刀寨的一员,必须还要经过寨主爷的重重考验,方可获得承认许可,故此,就算现在的自己已经拿到了血刀寨巡山喽的衣服,但归根究底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血刀寨之人。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临寨主爷的考验,与即将面对的投名状问题,他就是一番的头疼,至于刚才的那种豪气干云,早已经在这无形之中不知所踪。

    看来有时候,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 做起来可真是艰难呀!

    试想一下,单凭着聂海渊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还只是个“白身”,邹仓九年的煎熬还只是个喽。

    当然别人是不是白身与自己无关,只不过这在象征着一个问题,想要有所作为,就一定要付出比常人多出数倍的努力才行。

    他很是清楚现在的自己,那是一定要成为真正的血刀寨一员的,不仅如此,他还要进入授艺堂学艺,以至于得到每年一次的保送堂名额。

    最终争取早日进入被聂海渊说的神乎其神的内寨之中,见识到那只存在与媲美仙人的存在,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存在。

    一点

    一滴的规划,犹如丝丝催眠剂,随着他大脑的不断运转,也渐渐的将通体的疲乏唤醒,一闭上眼睛他就能够感觉到周身上下不断传来的酸疼之感与困倦之意。

    是呀,这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从昨天连夜的奔逃,到现在,就算是铁打的身躯也累的不行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幕一幕,景原本疲倦的精神则再次一震,不知不觉间他就回想起昨晚自己犯病之时的情景。

    犹记得当初小时候每当自己犯病的时候,往往一次病发,都需要三天到五天卧床不起才渐渐恢复。

    可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当初自二姥爷家冲出来,到现在进入血刀寨之中,如此强大的体能消耗,他仅仅睡了一觉,就被那莫名梦魇的将身上的损耗全然恢复。

    整个过程都宛如做梦的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先不说这一百里地脱力的奔跑,单单是那顽固的疟疾爆发之时对于自身的损害都是异常强大的,往往一次损害都能够要了他半条性命。

    然而这前后的对比强大的反差,却不得不让他心中为之起疑。

    下一刻脑海之中电光闪烁,最终却浮现出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山川河流,老树密林,大火蜂拥,燎原而起,一直又到万物复始,犹记得自己就是因为梦到这些画面之后,才突然间感觉到身体之中平然生出了一缕青光的。

    也就是在那神秘青光的滋养之下,周身上下才被一种湿湿凉凉的感觉所覆盖,经过青光的洗礼,那原本沸腾的血脉这才渐渐平复,以至于连周身的伤痛都尽皆消散一空。

    这种不知是真是假,如梦似幻的经历,不由得让他再次陷入了胡乱猜疑,这样的漫天起疑,连他自己都在暗自猜测,自己是不是神经出了点问题。

    可偏偏这样的感觉挡都挡不住,于是乎他唯有不自觉的将所有的奇异经历都归根究底的归述一个东西上。

    “是兽皮书卷!”

    想到这里,景这才若有明悟的回转了过来。

    是呀,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是平平安安渡过的,自从经历了家中惨变之后,他自己都感觉不出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幻,特别是得到了那本兽皮

    书之后,这样的虚虚实实的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如今他强行让自己与事实接轨,这才将所有的矛头直指向了兽皮书卷。

    嚯的一声他从木床之上端坐了起来,心随意到,没有半分的迟疑他一只手就已经触摸到了怀中。

    这都几天的时间了,这本厚重的兽皮书一直躺着自己的怀里,起初只是视它如古董,才将之收藏起来的,却不想当时在黎叔家中,被黑衣人一刀捅入胸膛之时却被它阻挡了下来。

    其实说起来,它还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而现在又莫名其妙的从这本书中的画面感悟到了什么虚虚幻幻的奇异的能量来,为了能彻底的让自己认清现实与虚幻的差别,他不由得不为之重视了起来。

    缓缓的将一寸来厚的 兽皮书拿了出来,左右观看了一阵发现聂海渊依旧沉睡如猪,邹仓刚刚出去也没有回来,四下无人之际,他这才大胆的将之暴在空气之中。

    依旧泛黄的兽皮书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景还是非常仔细的在那封皮之上翻转了起来,一番细微的观察之后,目光之中很快就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狂热之色。

    “好硬的包、皮!”

    心中难以掩饰的沸腾,他更加确认的是,自己捡到宝了,由于太过激动的原因,他连忙失口般惊呼了一声。

    但他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自己的失言,毕竟现在明面上就他一个人而已。

    一双目光死死的盯在厚厚的兽皮书上,上下打量了片刻,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这令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原本用嘴都撕扯不裂的兽皮纸,在锋利的长刀劈砍之下竟然连个白色印痕都没有留下。

    由此更加让人难以想象这奇异的兽皮纸书卷,究竟强悍到怎样的程度?

    一个人沉思不语,反复的端详,却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的失言。

    然而言者无心,听着有意,特别是如此特别的呼喊,又怎能惊不动沉睡的人儿呢?所以不待他将兽皮书收将起来,就闻身后一阵躁动传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木床的颤动,偌大个宿舍之中顿时传来了一道急促的惊梦之声。

    “谁的包、皮硬了?”

第一十八章 臆象幻神书

    嘿,这人反应真叫人无语了,什么话到了他的嘴里都能变味。m.www.uu234.net

    满腔都是愤慨与鄙夷的情绪,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连忙将手中的书收了回来,草草揣入了怀中。

    还好这时已经将书收了起来,若不然还真的难以顺利收场了。

    此时的景泰然自若的回过头来,映入目光之中的正是聂海渊那宽大的脑袋与一双好奇般的无辜眼神。

    “你包、皮硬了?这小子才多大呀就有那生理反应!”看到景投来的坦然的眼神,聂海渊一张嘴都撇到了鼻子上,但短暂的装腔作势之后,他还是不能隐藏好奇的凑了上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包、皮是不是也跟邹仓那小子一样长得很快?不过不用怕,这是青春期正常反应,只不过我还挺好奇的,说说什么感觉?”

    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话语顿时让景原本就不算白的脸为之一红,然后附带着几丝的苍白,颤抖着嘴唇,好半天半他才无力了翻了翻白眼,但至始至终都没有接住对方话茬。

    “咋还这么羞怯呢?咱第十队的人谁没有难言之隐?可大家都知道。就拿邹仓来说吧,虽然每天扭捏的跟娘们似的,但在这个话题上还算是坦然的,我希望你也能够坦然面对现实,共同分担痛苦,再说了毕竟大家都是爷们嘛!”

    这聂海渊的脸皮不但厚,而且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狂,真不知道这小小年纪咋就懂那么多,反正自己是懒得跟他同流合污的,索性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也不解释,这就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嘿,这小子,真是没趣,开个玩笑都生气,出去可行,别忘了咱们晚上还有夜班呢!”

    聂海渊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悻悻模样,嘴里嘀咕嘀咕说了半天,但最后还不忘了冲着门口呼喊了一句,然后接头一栽再次躺在了床上,没心没肺的接着大睡了起来。

    走出了宿舍的景,终于还是如负重释的喘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与这里格格不入了,一个个都是无赖,流氓、渣滓,怪不得人常说山贼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一次真的服的透顶了!

    想到此处,他的心中更是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跟这群人同流合污。

    心中注意打定,他也就不再迟疑,绕过一片山林,他在一处隐秘的山石之间蹲了下来。

    这一次确定了四周无人之后,则再一次拿出怀中的兽皮书,这就津津有味的翻阅了起来。

    依旧艰涩难懂的文字,跟鬼画符一样在双眼之中不断打转,但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字能顺利的融入脑海之中。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映入景的目光之中,却没有了之前看到的那种扎眼之感,同时还有着几分莫名的亲切之意不断的

    吸引着他。

    一双目光死死的定格在第一页的文字之上,一个个圈圈点点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下一刻它们宛如有了生命一般不断的汇聚、扩散,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平然将整个视线变得一片空白,而随着那种空白渐渐的透明、实在,却在不知不觉间将他带入了一个奇妙而又熟悉的世界。

    碧海蓝天的世界之中,水与天整个都连接在了一起,没有一丝的乌云涌动,整个世界就是一片清新的蓝。

    看着这种蓝,景只感觉自己的内心无比的放松开阔,就好像大海一样可以容纳寰宇,包含一切。

    静静的沉溺其中,一种空前的温暖与祥和如涓涓细流不断的流淌心间。

    轻轻的风犹如一个个柔软的大手不断的抚摸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痒痒的、麻麻的,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水是一切生命的源泉,有了水这个世界才有了生命,所以这片大海完全可以被称作生命之源。

    突然的感悟,就好像耳边有人在刻意的为自己解读生命的奥妙一般,让他听的津津有味,沉迷其中,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讲述究竟有什么好处,但景还是能够感觉到,在这种祥和的气氛之中,他的心显得格外的平和静谧。

    美妙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周身上下,他紧紧闭上双眼,直到通体之上尽皆被一种湿湿凉凉的感觉尽皆覆盖,他才若有醒悟的回过神来。

    “生命之力大源于水!这好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道理了吧,我为什么还要如此讲究的去探索它呢?”

    但是当他真正回过神来,再次去扑捉那个奇特的世界之时,却突然间找不到了世界的所在,而且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那种湿湿凉凉的感觉,也顺着周身的血脉汇聚于小腹之处,最终消失不见。

    到了此时他浑然有种得到而又失去的感觉,不由得暗中自嘲了一番,他再次选择面对了现实,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目光之中的依旧是这片山林,但从他那明亮的眸子之中不难发现,对于刚刚的得到又失去,他有着十分的不甘。

    突然消失的美妙感觉,虽然让人有点失落,但依旧有着意犹未尽的回味,有了这份回味,景还是觉得这一次有所收获的,毕竟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想到此处,他又细细品味了一番,突然间觉得通体上下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之感从小腹之处缓缓的散布全身,就连那本来有点萎靡的精神也似乎振奋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兽皮书所带来的好处?

    回味过来的景则再一次将这种收获归功于了兽皮书,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更是连连猜测了一番。

    难道说 它并不是想象之中的教科书,也并非什么历

    史书,而是一本货真价实的功法秘籍?

    第一次景产生了对于兽皮书的分类产生了怀疑,但自己的胡乱猜测,却又不得不被自己给否认。

    如果它真的是一本功法秘籍,那么就凭着自己如此的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轻易间从中体会到什么玄妙至理呢?再说了他也不认为刚才的领悟是一种玄妙至理,那不过是人世间最为简单的道理罢了,只不过自己才疏学浅、孤陋寡闻才会感觉无比新奇罢了。

    犹记得人家说过,修炼功法秘籍,可都是需要很强的天赋的,就算如此都不能从那艰涩的道理之中领悟出来功夫的奥秘所在,而且修炼功法更讲究根基打的牢,需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之功,如此累积数年乃至数十年方可有所作为,而“功夫”两个字也是经此而来的,意思就是说要付出一定的苦功,才能成就功夫。

    而像他这样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乡村少年,单凭着一本来历不明的书籍,就可以无端的从中莫名的修练成绝世高手的 ,这传入谁的耳中,都只会认为是天方夜谭、胡说八道。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这样的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他也不认为会如此落在他这个霉运十足的倒霉鬼身上。

    一番自嘲的摇了摇头,景连忙打消了之前的那种种的念头,看来想要找寻捷径是不可能的了,自己当务之急还是需要稳扎稳打的去修炼功法才行,就算最不济,也得让自己的身体先强壮起来吧,只有强悍的体魄,才有资格挺直了腰板站在别人的面前。

    想到此处,他连之前身上出现的那种种奇异的感觉也种种给予了否定,在刚才那种清凉的感觉散尽小腹后,他身上还是有着说不出来的酸麻沉重之感,这也就说明着,之前的感觉只不过是一种存在于真实与虚假之间的幻觉而已,这恐怕是与自己数天来的惨烈遭遇密不可分的吧。

    一番的自我否定之后,景最终彻底颠覆了心中的一连串假设,但他又无法去解释这本奇异的兽皮书为自己带来的一些好处,无奈之下,也唯有自我创新般的予以了分类定性,。

    经过不断的绞尽脑汁、筛选用词之后,他毅然为之取了一个响亮而又神秘的名字,“臆象幻神书”。

    之所以叫这样个名字,景也是有根据的,所谓臆象,那就是想象出来的世界,幻神就是让人产生精神幻象的一种感觉,整体连起来就可以被称作,一看到这本书,就容易让人不知不觉的产生一种神秘幻象世界,最终将自己胸中的不如意尽皆倾吐到那种虚幻的世界之中。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其实就是一种自我的精神压力的释放过程!

    恐怕短时间内他也只能用如此的方法来诠释那些不可弄明白的未知疑问了吧!

第一十九章 又一山洞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景才缓缓的抬起头来,不知不觉间, 日头已经落入西山,黄昏的到来也象征着戏剧般的一天即将结束。UU小说

    略显唏嘘的看了捧在手中的臆象幻神书一眼,在感觉到以他现在的见识而言,已经不能够从中领悟到什么奇妙的画面了,故此只得略带不舍的将之揣入了怀中。

    触及之时,他的手掌则又一次摸到了同样被之揣入怀中的锦黄色的卷轴,心中莫名的一紧,他还是触电般的将之从怀中拿出。

    锦黄色的卷轴由于长时间被藏在墙壁之中,此时又经过自己身上热气的蒸腾却显得有点返潮,极其紧张的将之打开,晾通了一下,一颗心这才安定了几分。

    依旧醒目的四个大字“战狼刀法”,此时更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尖刀疯狂的刺痛着他的神经,曾几何时,父亲就是双手捧着它,练就了一身的本领。

    可偏偏上天造物弄人,没想到当自己被传承到这卷功法的时候,却正是自己与双亲阴阳两隔离的时刻。

    到了此时,这本看起来极其华丽的卷轴,却无形间成为了自己与父亲跨越时空的唯一对话。

    几许愁肠愁更愁,辛酸落寞在心头,不知不觉间眼角的泪水就布满了那张黝黑的脸颊。

    他很是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呀,最基本梦醒来了,一切都还在,可偏偏这就是一个血粼粼的事实,死者已矣,往事再也不可回转了。

    想到此处,他竟然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恨,他不是在恨那些杀害父母的凶手,而是在痛恨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他们为什么这般无情的离开自己,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自己生存在这人世间。

    同时,他也恨父亲为什么不早一点将这卷战狼刀法拿出来,倘若当初他真的将这样的刀法传于自己,那么在事发的当天晚上自己就不是可以大显身手,恶斗歹徒了么?

    可转念一想,就算是当初自己修炼了战狼刀法又能如何呢?别说就现在自己小小年纪,就算是父亲那般的强大,修炼了那么多年的刀法不还是惨死在了别人的刀下吗?

    一想到这里,景那颗愤愤的心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看来,无论这战狼刀法的威力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单凭着它,是根本就不可能报得了父母之仇的。

    所以,归根究底自己还是要在这偌大的血刀寨一点一点的爬,他要爬到一定的高峰,掌握到更多的功法诀窍,来壮大自己,最基本也要修炼到比战狼刀法更强悍的层次才行

    一番的斟酌分析之后,景立即感觉到自己的目标明确了起来,有了目标就算是有了动力,只要有了动力,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

    “授艺堂,我景是去定了,不管你有多么的艰难!”

    咬着牙独自发狠了片刻,景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顺手又拿出了插在腰间的钢刀,明晃晃的钢刀寒气逼人,虽然上面已有少数的锈渍,但还是能够让人感觉到它的不凡。

    以景的想法来看,最不济它也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吧。

    心念及处,他立即萌生了一种一试刀锋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冰寒的钢刀就已经被之舞动了起来,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就冲着身后的山体猛然间劈砍而去。

    “镗啷啷!”

    一声巨响带动之下,巨大的反震之力险些将他的手臂给震折了,手中的钢刀更是向后一扬差点脱手而出,在巨响的惊怵之下,他的心更是陡然间缩成了一团,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平复了心绪将刀从新收了回来。

    “妈呀,吓死我了,怎么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一丝后怕浮现心头,景连忙用目光仔细的打量在钢刀之上,他生怕由于自己太过用力把刀给砍坏了,同时也在不断的埋怨自己太鲁莽了。

    仔仔细细打量了好长时间,他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原本锈迹斑斑的钢刀,在劈砍到山体之上的瞬间,不但没有丝毫的损坏,就连刀刃都没有半分起卷,一如既往的寒气逼人,锋芒毕露。

    不由得暗松了口气,景的脸上立即浮现了一抹笑容,“果然是好刀,有了此刀的陪伴,相信我一定能更快的成长起来!”

    一阵狂喜过后,他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对面的山体之上,这一看不打紧,更让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刚刚被自己钢刀劈砍的山石墙壁之处,由于钢刀的蓄势太猛,自己用力太大,刀锋劈砍的地方竟然硬生生被之砍出了个半尺有余的裂缝。

    不单如此,但见那半尺有余的裂缝起初还不怎么显眼,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收势之后,就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一般,轰然间塌陷了下去。

    如此的突发状况,当真让景猝不及防,连忙一个闪身向后退去,待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他才敢再次看向那片山体。

    而此时,随着周围的碎石落尽,荡起的烟尘也相继落下,映入他眼帘之中的

    赫然正是一个半人高的漆黑洞口。

    窄小的洞口,很是不起眼,但仔细看去又不像是由于自己刚才的一刀造成的,伸出手试探般的在里面打探了半天,景惊奇的发觉,这个洞口之中空荡荡的竟然很深!

    如此的发现不得不引起了景的注意,难不成这一次自己无意间又发现了一个秘密山洞?

    一想到数天前在黎家坨断崖之上误入古朴山洞之中的经历,他就忍不住一阵失笑,倘若不是那一次无意的发现,自己又怎么可能得到臆象幻神书呢?

    可偏偏这个时候,自己无意间的一次劈砍山壁,又碰到了一个山洞。

    先不管这个山洞到底是不是天然的,单单是这非同平常的经历就不由得让他为之咋舌了。

    难不成自己天生就是为洞而生的吗?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能够巧遇到山洞?

    景越想越是觉得好笑,但这样却并不能抵抗住隐藏在内心之中的好奇,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一只脚就已经缓缓的跨入了其中。

    在左右探视到能够容得下一人的瞬间, 他更是理所当然的缩身钻了进去。

    好在景本人还是个少年,纵然身体长的非常壮硕,但依旧达不到大人的标准,故此才能够这样轻松的就进入了山洞之中。

    山洞之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一进洞中,里面的空间却大的惊人。

    纵然以景的能力,根本就看不到山洞的边缘,但凭着感觉他还是能猜测这个山洞至少也有一间房子那般大小。

    意识到如此的结果,景的脸色不由得变换了几分,一连串的疑问也相继浮现心头。

    首先,这个山洞肯定不是天然的,这从那石壁之上故意掩饰洞口的举动就可以猜测而出,那么既然如此,到底是哪位仁兄这般不辞劳苦的在这隐蔽之处开凿而出的山洞呢?

    其次,那位仁兄不惜一切大非周章的开辟出山洞,是干什么用的?

    还有就是,他为什么在开辟出山洞之后又莫名的将之掩盖而住呢?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心头,却着实让景一番绞尽脑汁了。

    很明显,这位开辟石洞的仁兄是谁,自己是不可能知晓了,但是这山洞究竟是干什么用的,自己却可以通过查看就可以弄明白的。

第二十章 没个正形

    一只手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之中胡乱摸了一阵,脚下朗朗跄跄的踱步着,他犹如瞎子一般横冲直撞般的在整个山洞之中转了一圈。m.www.uu234.net

    一番努力下来,终于还是让他得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喷血的结论,那就是这片空旷的山洞,果然足有一间房子般大小,但仅此而已。

    周围除了刺刺拉拉的粗糙石壁之外,竟然连一块多余的石头都不曾见,而且,一双脚徘徊在这看似坚实的地面之上之时,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好不费力,很显然这个山洞也只是粗糙的开辟而出后,就没有经历过再多余的修整。

    而且一双手触及到石壁之上,唯一可以发现的那就是,这个山洞石壁之上某些地方是非常光滑的,触摸之时不难确定,这是当初开凿山洞之时由于被利刃劈砍之后所遗留下来的整齐石壁,

    综合其上,最终推论,这个山洞的开凿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十年,而且是一个根本就毫无用途的废弃山洞。

    如此的结论浮出水面,却不得不让景为之失望了起来。

    看来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山洞都有宝物的,而自己呢也根本算不上是上天刻意安排的天生打洞者,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偶然。

    无奈的自嘲了一番,他也只好放弃了所有对于山洞藏宝的妄想,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只能算的上徒劳无功了。

    一边想着,他很是无趣的在左右踢动了一下,但就算是这样,依旧没能遇到像上次那般的巧合。

    一番苦寻无果之后,极度失望了的景再也不予了耽搁,转过身,就踏着脚步缓缓的向着洞口摸去,“真他娘扫兴!”。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耽搁,天也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还好天空还残留着一丝的余光,故此景才能够很是随意的就找到了洞口的所在。

    又是艰难的扭身跨出石洞,景的心依旧没能从那满布的不甘之中收回来,

    不由得心中一阵抓狂,他更是抬着头连连大骂,“这贼老天,不但心狠手辣,还如此的抠门,老子的命都这么惨了,你就不会行行好

    再施舍一点东西给我?”

    一边骂骂咧咧的走出山洞,一边他还不忘了捧起那散落一地的石头往洞口处堆积而去。

    很显然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太甘心此次的毫无收获,之所以有这般的行动,也不过是想假以时日心血来潮的时候再次光临而已。

    但是为了避免被别人霸占了这样的发现,一贯细心的他还是选择了掩人耳目。

    艰难的将那散落一地的石头堆砌完毕,景还不放心,又从周围的山石剌子中薅了把草堆在了洞口之上,如此一来整个山壁恢复如初,再加上此地也端是隐秘,极难被人发现,再说了就算是发现也对自己没有半分的损失,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防患未然罢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景才略微满意的深呼了口气,忙活了半天全当为山神爷爷搬家了。

    “好吧,就算你没有给予我一点的利益,但毕竟也算是老子来到血刀寨的第一个发现,等哪一天心血来潮了,我就来这里拉屎撒尿,也好有效的利用一下这有效的空间嘛!”

    不失童真的摇头晃脑,景的口中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也许这就是人潜在心中的那一丝小小的报复心理吧。

    但就算如此,他依旧迟迟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因为他总感觉到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对于自己有利的东西。

    可事实就摆放在眼前,他也不得不选择面对,索性一咬牙,彻底下定决心,一转身这就欲离去。

    “景!景!你这小子跑哪去了?是不是被他娘的狼吃了?”

    就在此时,遥远的山林之中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声音,立即惊动了周围的鸟兽丛林一片沸腾。

    但也只是短暂的迟疑过后,景的嘴角立即浮现出一抹笑容,不用猜他就知道了来者是谁。

    也难怪,在这个偌大个血刀寨之中,自己也就认识那么一个人,聂海渊!

    没想到这小子不仅仅是一个穷贫嘴的小骗子,而且还是一个能让人无限感动的热心肠。

    这不自己才出来多久,对方就这般担心挂念了起来。

    虽然那满布于山林之间的话语死难不中听的,但是传入景的耳朵里却依旧显得格外的受用,从这短暂的话语之中,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丝丝温热的暖流从心间迅速的满布全身,让人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不由得会心的一笑,景连忙抬起了脚步向着声音的方向疾行而去。

    没想到自己愤然间冲出了巡山寨之后,胡乱的横冲一气,竟然走出了这么远的距离。

    此地的通道纤细曲折杂草丛生,很显然平素很少有人来此。

    直到绕过了几个弯,穿过曲曲折折的树林之后,一条大道才如期的摆在眼前。

    在不远处的山道之上,正有一个胖乎乎的身形左顾右盼,一双手抓耳挠腮的不知所以,扯着近乎老公鸭般的嗓子冲着山林大声的呼喊着。

    看到此处,景也感觉到有点内疚,再怎么说现在自己也算是进入了一个集体之中,自己如此的消失不见,的确是很容易让人担忧的,特别是这个欺骗了自己前来投奔血刀寨的聂海渊,更一定会责怪自己的。

    想着想着,景的 心却有些莫名的忐忑了起来,但一想到聂海渊平素随和的模样,他这才缓缓平复了下来。

    清了清嗓子,他连忙向前抢了几步,没用多久,就来到了聂海渊的身后,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景这才扬着脸炽热般的说道,“你找我呀!”

    依旧简短的话语,好像早已经让聂海渊习惯了下来,但不可掩饰的是他那双大大的眼睛,在看到景的瞬间,很是明显的放出一丝光芒,随之一抹隐藏的很深的担忧之色也在瞬间消失不见,但见他一张大嘴强行挤出一抹笑意,这才不减玩味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呢?刚到血刀寨就想去学人家泡妞玩约会呀?”

    一说话就没个正形,这不得不让景那刚刚涌现而出的一丝好感全然覆灭,很快又投以鄙夷般的眼神,然后再也不加多言,下一刻抬起脚步一转身就独自向着第九棚巡山寨走去。

第二十一章 收敛心性

    看到景这嚣张的模样,聂海渊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小跑着从后面猛击了一下景的肩膀,就在对方回头之际,连忙用手拄着额头,装出一副深沉稳重的模样,装腔作势了许久,这才酷酷的说道,“小子,你懂不懂规矩?”

    不得不说,景还真的被聂海渊作做的模样惊住了,一双眼睛在那胖乎乎的脸上打量了片刻,许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规矩?什么规矩?”

    景那无辜的眼神,很是让聂海渊为之抓狂,但为了更好的保持住那种绝对权威的模样,他还是缩动着目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加入了咱们巡山寨第九棚第十队就应该守的规矩!”

    没想到聂海渊还真的能摆谱,此时说话间语气把握的恰到好处,适可而止,不得不说还真的有种小队长的领导风范。m.www.uu234.net

    但这样的作做行为在景的眼中,完全被忽略不计,一张脸依旧木讷的摇了摇头,同时投以了询问般的目光。

    这一次,聂海渊彻底的支撑不住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完全就一副“孺子不可教也”般的模样,旋及一转身四处观看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之际,这才连忙放下了姿态冲着景作了个揖,”大哥,恩公,麻烦您配合一下行不?我不早告诉你今天晚上夜班了吗?你为什么到这个点了还在这里呀?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第十队的人都聚集在宿舍之中,都在嘲笑我呢?说我聂大队长拿来的哪里是个投名状?分明就是一个爷嘛!”

    聂海渊越说越是激动,以至于一嘴的口水喷的景满脸都是,但碍于对方凝重的语气,并没有予以反抗。

    但是景也并不傻, 听到这里,也彻底的明白了,弄了半天,这整个都是自个自作多情了。

    原来这聂海渊不劳辛苦的那么远从巡山寨之中前来寻找自己,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合着都是为了他那可有可无的面子啊!

    刹那间景整个就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激情。

    看来呀,自己还真的是太高看了这个聂海渊,他算什么狗屁的热心肠,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棍、大骗子!

    心目之中整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而聂海渊那刚刚升腾而起高洁圣影的形象,也在顷刻间变得一文不值、狗屁不算。

    然而,纵使心中一百个不高兴,景也没有将之表现在明面上,他一如既往的无喜无忧

    ,无动于衷,不管对方如何的埋怨,他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再也懒得与之 多说一句话。

    不说话似乎就算代表默许,看到自己一番苦口婆心所换来的结果,聂海渊显得异常的兴奋,一张宽大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浓郁的笑容,他连忙唯唯诺诺的对景大献殷勤。

    “还是恩公识大体,懂人情!”聂海渊猥琐着目光一张嘴毫不停歇的大加奉承。

    可他的话语刚落,景就在心中痛加鄙视了一番,同时更是随之暗骂一句,“虚伪!”

    看景不说话,聂海渊更是得意的笑了一阵,厚着脸皮接着说道,“只要恩公肯努力,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人上之人!”

    “骗子!”景则立即在心中回了一句。

    “你放心,跟着我肯定错不了,兄弟们在一起大秤分金分银,大碗喝酒吃肉,前途一片光明!”

    “败类人渣!外加个捆风!”

    ……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聂海渊喋喋不休的许诺之中回到了寨门之中。

    当然,这样的寨门可不像之前刚进入血刀寨之时的那般高阔壮观,只不过为了防止山里的野兽无端袭击众人,而简简单单的用木板圈起来的小小围墙罢了,在围墙的中间竖立了一扇高大的木门, 这就构成了第九棚巡山寨的寨门。

    寨门口之处寥寥的几名守门喽打着瞌睡,形同摆设,两个人这才平平静静的走入其中。

    刚刚走入第第九棚所在的寨门之中,景就在那不起眼的角落之处看到第十队所在的巨大木房,就算距离如此之源,他还是清晰的看到了木房之中拥挤满了人。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那密密麻麻的身影之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而且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之人。

    人影晃动之间,最引起他注目的还是那位上串下跳如猴子般的邹仓。

    此时的邹仓正被几个人围入其中,微弱的灯光之下他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正直说的昏天暗地、颠倒乾坤 。

    看到这一幕,景却不由得驻足了前进的脚步,他很是好奇,这个同样有着几分热心肠的邹仓,到底在为众人讲述着什么,会这般的酣畅淋漓、忘乎所以!

    沉下心境的景耳朵很尖,但就算如此传入他耳朵之中的也仅仅几个字而已,可这几个字不偏不巧正好就是之

    前被聂海渊不断问起的那几个字,“包、皮硬了!”

    心中暗道不好,景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满腔的怒火陡然间冲撞而起,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紧跟而来的聂海渊身上。

    强压住怒火的爆发,他还是极有内涵的问了一句,“姓孽的,包、皮的事情又待何解?”

    景非常清楚,自己之前在木房之中时,唯一与人交流过这个问题的人就只有聂海渊一个人,可偏偏这么段时间内,就弄得了个众人皆知,能有如此的结果用不着考虑,他就已经全部了然于胸。

    仅仅一句话顿时触动了聂海渊那敏锐的神经,几乎不等景将话说完,本来做贼心虚的他就撒开了脚丫子,兔子一般的跑进了木房之中,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感觉到门外传来的巨大动静之后,邹仓的声音与满屋子的笑声也刹那间戛然而止。

    一双双惊疑的目光纷纷投向门外,在看到门外站着的单薄而坚实的黑色身影之时,一个个则忍耐不住,再次犹如山洪暴发了一般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充满玩味的笑声,每一丝都宛如尖针一般疯狂的刺痛着景的心,原本就自尊心极强的他,又突然遭到惨变,一颗心早已经脆弱到了极限,哪怕只是轻轻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将之伤到。

    可偏偏景是倔强的,越是碰到伤心的事情,他越想要用自己的意志去支撑下来,他硬着头皮抬起了沉重的脚步,迎着满布的笑声向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很快,在一连串的笑声之中他走入了木房之中,但并没有抬头去看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也没有选择立即转身离去。

    因为他知道,这群人都是一群没有素养的山贼无赖,而自己刚刚来到此处,只不过被两个长舌嘴胡乱污蔑了而已,他极力的劝慰着自己,这样的污蔑并算不了什么?他们笑,就随他们吧,自己还可以承受。

    心思纵然如此的流转,但若是细心之人不难看出,此时的他一双目光之中早已经冰冷的即将滴出水来,颤抖着嘴唇由于过度的充血都有点发紫,一双手紧握着,锋利的指甲盖都渐渐的没入了皮肉之中,但至始至终都没有吭出一声来。

    很显然,此时的他正在极力忍受着莫大的屈辱与嘲笑,同时也在不断的锻炼着他那非常可比的韧性,他在收敛心性。

第二十二章 有点私心

    喧闹的气氛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停止下来。m.www.uu234.net

    在看到此事主角都无动于衷的站立在角落之处之时,这群原本就喜欢看热闹的人反倒有点尴尬了起来,一个个相对一视,很是无趣的各自退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之上。

    而且,这群人丝毫无视别人的劳动成果,刚刚躺在床上满地的垃圾就悄然成型。

    怪不得了,怪不得偌大个第九棚第十队会没有人打扫卫生了, 看来都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被磨合了,再好脾气的人恐怕也都没有了耐心了吧!

    景暗地自嘲了一番,也怪自己手贱,但他可以保证的是,从今以后,这宿舍的卫生,自己绝对不会去触及一下的。

    可就在他独自发狠而愤愤不已的时候,混乱不堪的宿舍某个角落还是传来了聂海渊那悻悻的声音,“景,咱们要夜班了!快点换上巡逻衣吧!”

    话音刚落,聂海渊就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很有派头的冲着对面的邹仓挥了挥手,两个人立即汇聚一处。

    “今晚上就咱三个,有没有信心?”

    莫名的话语,很是让景疑惑,但一直在小心翼翼套上衣服的他并没有出言询问。

    很快,一切都准备完毕了,身为队长的聂海渊则顺手在墙角处的兵器架子上拿出了一杆长枪,然后大步流星的就向着寨门之处走去。

    看到聂海渊的举动,邹仓一缩脑袋,也连忙抽出了一杆枪,随后示意了景一下,紧跟着脚步就随之而去。

    可景却与之不同,他本人并不太喜欢长枪,因为他总是感觉到手里拿着长枪拖拖拉拉的很不方便,故此只是摸了摸腰间的钢刀,就抬起脚步同样紧随其上。

    三道身影几乎是同时来到寨门处的,此时轮班的守卫已经换了一拨,当看到有三个人风风火火的从大寨之中走出之时,很快提起了精神。

    但是当看到来人正是第十队队长聂海渊时,却不由得一个个猛然一泄气,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无精打采。

    连招呼都没有打上一下,三个人就平平静静的离开了第九棚巡山寨。

    一般情况下,所谓的巡山寨喽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他们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不断的徘徊于各自管辖的山头内外,有没有可疑之人的出没。

    倘若碰到了较大的买卖,也好通告各自的寨主爷率军前来剪径,获得一定的贡献上交到守护堂去。

    可是,一般情况下,像这样乱碰头般的买卖基本上是很难遇到的,所以,对于像聂海渊这样的喽罗兵来说,巡夜也就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罢了。

    当然在别人眼里可能会这么认为,但是最近的一段日子里,聂海渊却当真犹如着了魔一般对于这劫道之事异常的热衷,先是前一段时间无端的将第十巡逻队分作两批。

    自己经常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血刀寨的外围之处“单独行动”,有时候还鼓弄本队的喽跟随自己以巡山为名混迹出山。

    一开始大家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经过几次跟随之后,彻底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原来聂海渊一直都在酝酿着投名状的事情。

    但大家都知道他本人胆小的厉害,大多也都

    没有把此时放在心里。

    却想不到他真的如此的上心,到现在还执着于此。

    今天所谓的夜班,其实也是聂海渊自己安排的,白天的时候他让第十队的喽们应对了寨中的大小事务,一个人偷偷跑出山寨去寻投名状,可无意间却将景骗入了寨中。

    原本他就有所打算,在夜幕降临之时再次走出山门的,可因为一个出动,他心里没底,故此才死乞白赖的求着邹仓与之前来,可偏偏现在又多了个景,他的胆量无疑是壮大了起来。

    为了能更好的证明自我存在的价值,一路走来,这原本喜欢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的聂海渊显得格外的平静,一个人扛着大枪雄纠纠气昂昂的,倒也不失着一份英雄气概。

    反观那邹仓,几乎与聂海渊一个样子,别看他自己年纪稍长那么几岁,可若要论起饭桶来,这两位还真的是半斤八两。

    当然,此时的景一直都还稀里糊涂的,反正听着聂海渊说的去巡山,他也就真的相信了,一个人静静的跟在身后,一口气就走了足足十多里的山路。

    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座山头,一直到脚下的通道尽皆消失之后,聂海渊这才气喘吁吁的停止了脚步。

    一只手拄着大枪,站在那里呼呼带喘,那庞大的脸庞这才缓缓的扭转了过来。

    "翻过这座山就混出了狼牙山了,今天晚上咱们一定要旗开得胜,有没有信心?”

    很显然一贯的言语刺激,并没有在这少数的三人之中起到明显的效果,反而因为聂海渊的一番话,惹得邹仓满脸尽是忐忑。

    “我说聂海渊,你真的想要单凭着咱们三个人的实力去抓个投名状呀?”

    说话间,邹仓的身体却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一张瘦的比骷髅差不了多少的脸上都是恐惧之色,他很不乐意的试探着问道。

    “你以为呢?难不成这大半天的我不睡觉是为了出来看风景呀?”聂海渊没好气的瞥了邹仓一眼,但很快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趁着夜黑风高的,正是杀人的好时机!”

    说这句话的时候,聂海渊的脸是沉着的,借助着灰白的月光看去,景能够清晰的看到他那张庞大的脸上深刻的那道疤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真的被这样的气息给震慑住了。

    “这小子不会是心怀不轨想要对我痛下狠手吧!”

    第一次景对于身边之人产生了怀疑,但一贯沉着的他还是选择了静静观察,不管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在没有对自己产生冲突之前,他是不会主动选择反抗的。

    “嘿,我说胖子呀,你就别吹牛了,就是放在你面前一个人,你敢杀吗?天也不早了咱们胡乱转一圈,到深夜之时风风火火的赶回大寨就行了,然后胡乱编织一些可靠的说辞对他们吹嘘一番罩罩面子,别搞那么累行不?”

    听到聂海渊的话语,邹仓顿时展现出一种不耐烦的表情将之打断,十分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他这才随意说道,而且他一边说着,一只手端着大枪连连向着来时的方向退去。

    “我靠,你小子故意拆台是不?我都说了这一次咱们玩真的,你看我这模样是装腔作势吗?”

    一看到邹仓一贯的应付方式,聂海渊就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对方站立的方向

    破骂了一句,立即展现出一抹不快的目光。

    而应着聂海渊的话语,邹仓再一次回过头来,一双目光很是认真的在对方胖大的脸上打量了许久,犹豫了一下,这才毫不客气的揭起了短,“就凭你这胆小如鼠的臭小子,还想掀起什么风浪不成?别以为故意在脸上划两道疤就可以算的上真正的山贼了,要记住,心不正则身歪,凭  你那两下子你就别胡思乱想的奢求进入什么内寨修炼了,到现在咱们连授艺堂都不曾去过,不还是活的异常快活吗?做人嘛,就应该得过且过才行,想的多,都是自寻烦恼!”

    没想到这个枯干瘦弱的邹仓,在歪理方面还真的有着一番的独特见解,经过他这般一阵言语,聂海渊却真的无话可说了。

    但此时从他的目光之中不难看出,这一刻他真的下定了非常的决心,然而得不到支持的他,在一个人面临抉择的时候,还是显得格外的无力。

    “胆小之人永远只配存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就算受尽别人的欺负也只能用退缩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像你这样的人,也活该注定九年的时间还仅仅是一名小小的喽罗兵,既然是道不同就不相为谋,如果你想要退缩的话没人拦你,但这一次纳投名状,却是我们志在必得的事情!咱们走!”

    可就在此时,一直静静聆听着的景在看到邹仓的表现之时,彻底的暴躁了起来,其实说句实话,就算是自己没有想要进入授艺堂的想法,他也非常赞同聂海渊此次的做法。

    因为他知道,一件事情,不管做好做不好,但他去做过了,就算是失败了也是一件好事,最基本他真正的经历了这样的失败过程。

    但倘若一直沉溺于某些消极的阴影之下,固步自封,空其一生也只能沦为最下等的存在,终生遭受着别人的欺凌。

    况且如今的景,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到投名状的,就算是没有聂海渊的行动,他依旧会选择独自去做的。

    而此时偏偏遇到像邹仓这样的人横加阻拦,他当然显得格外的不忿了。

    然而,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善表达,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很容易就得罪与人的,但是他的话却也言之谆谆,不无的道理,故此传入了邹仓的耳中,却并没有立即得到意想之中的反驳之语。

    只不过对方那双不善的眼神倒是上上下下的在自己的身上打量了许久。

    灼热的目光都将人看的透了,浑身不自在,这才骂骂咧咧的传扬开一道愤怒的声音,“他娘的,竟然说老子胆小,老子若真的胆小的话,那死胖子该往哪里藏呀?岂不是早就找了个老鼠洞钻进去了吗?算了,为了证明老子的胆量,这一次我奉陪了!”

    突然的话语当真犹如沸腾了一般迅速的就在空气之中炸开了锅,短暂的寂静之后,却见聂海渊寒着脸走了过来,当来到邹仓的身边之时,却不由得一阵愤恨,扬起手狠狠的在对方的后脑勺打了一个巴掌,占到便宜之后,这才玩味了笑了起来,“你这该死的小臭猴,差一点把老子给吓死了,只有这样子才够义气嘛!”

    虽然一如既往的骂骂咧咧的,但在场的三个人都能够感觉到,在这短短的一刹那间,彼此的心里都已经释怀。

    而且在不知不觉之间,对于刚刚有着一番长篇大论的景那不太顺耳的言语,更加高看了一等。

第二十三章 突现敌人

    短短的小插曲之后,三个人的心彻底的抱成了一团。m.www.uu234.net

    再也没有了犹豫,就连手中的兵器也被握的紧紧的,刚才的累意一扫而空,在聂海渊的带领下,转身就冲着对面没有道路的荒山走去。

    时值深夜,山林之间的猛兽也相继栖息,走在荆棘满布的丛林之中,除了时不时穿过的田鼠外,似乎很少见到什么东西。

    好在此时的景手中端着钢刀,踱步于如此崎岖的杂乱山林之中,却不知不觉的化身成为了荒山开道者。

    但凡遇到荆棘,他一番劈砍之后,总能为众人开辟出一片空旷的通道,但是这样的不停攀爬是相当耗费体力的,故此才刚刚登临半山腰之处,他们就已经没有了力气。

    一屁股蹲坐在山林间的巨石之上,三人都已经气喘吁吁的喘个不停,好在他们都还很年轻,如此的劳累也只是歇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再次恢复了生龙活虎。

    又一次开始了艰难的攀爬工作,无疑是让景抓狂了起来,而且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他的这种埋怨也强烈了起来,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可备不住身后的邹仓喋喋不休的谩骂了起来,“这是干什么嘛!大半夜的,连个人渣都没有出现,咱到哪里去找可宰的肥羊呀!”

    邹仓的埋怨之声传入聂海渊的耳朵里,也立即让他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失去了信心,眼前的山也可真是太大了一点吧,像他们这般的艰难挺进,恐怕到了天明也别想着走出去了。

    再说了,倘若真的走到天明的话,就可真的晚了,等再从此地回归血刀寨之中,恐怕早就被上面的人发现自己擅离职守了,到时候寨规处置,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我说胖子,你确定这条路可以绕出狼牙山走出血刀寨?”终于,连景也忍耐不住了  ,一双目光上下的在聂海渊的身上打量了片刻,这才持怀疑的态度质问了起来。

    面对询问,但见聂海渊一挠头迅疾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心虚,“这个嘛,当然能够绕出去了,只不过嘛,可能有点远吧!”

    言还未落,那宽大的脸上就被盖上了一只破鞋,随即空气之中还传来了邹仓的怒骂之声,“你大爷的,不是说好了你都踩好点的么?这个那个的,不尽是调戏你邹大爷的积极心嘛!”

    说罢,邹仓就翻动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鄙夷了片刻,这才再次扛起长枪向着血刀寨方向退去。

    “他大爷的,老毛病又犯了!”

    聂海渊很是淡定的将脸上的破鞋拿下,满脸尽是无奈的看了看邹仓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小声骂了一句,但也没办法,这一次都是自己道路不熟造成的,可怨不得别人了,一边想着,他也抬起了脚步,百无聊赖的向着山下退去。

    可就在聂海渊刚刚向前走出了数步的距离之后,他的身后就传来了景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徐徐传来,“不要动,有人影串动而来!”

    一句话亚不如晴空之中一道闪电,刹那间就触动了前方的聂海渊与邹仓二人的行动,也许是事先都排练好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倒身匍匐于地,一个个做贼心虚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片刻,

    不可掩饰的还有那徐徐颤抖的两具身躯。

    “你们那是在干什么呢?人影是从对面串过去的!”

    看到两个人极有默契的行动,景差一点都喷出血来,说话之时一个比一个更能忽悠,可一旦碰到事情,却一个都比一个还饭桶,这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发现,就将他们吓成这个样子,很难想象真的遇到事情,会是怎样的表现。

    不知不觉间,景却莫名的有种上错了船的感觉。

    然而,刚才就在身后二位发动“内乱”而各自选择退缩之际,景还真的从对面数十丈的树林之间看到了一道朗朗跄跄的身影串动了几下栽倒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为什么真的会有行人出现,但是至始至终都目标很是明确的景还是在顷刻间泛起了一丝的喜意。

    先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但在这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潜入山林之中,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那么既然是这样,就可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毕竟这颗人头,对于如今的三人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

    看来老天爷对于自己还算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人情味的,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却无端的送到手中一笔买卖,先不管是祸是福,但总算是没有白费他这一腔的热血。

    相到此处,他再也不予迟疑,手中的钢刀攥的很紧,他都能感觉由于用力过猛,自己的手掌都有点发凉了,说句实话,此时的景的心里也异常的忐忑,毕竟说归说,可真的要遇到生死搏斗之时,他也有点没底了。

    谁也说不准刚刚倒在地上的那位有没有发现他们三个人,而且,他更没有把握真的能够在两个饭桶的帮助下顺利的将那人成功抓获或者杀死。

    但是,他唯一可以认准的就是,这一次机会他们一定要把握住,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够早一天成为真正的血刀寨之人很重要。

    越想景的心就越加的坚忍,以至于在这种情绪的带动之下,他的脚步走动的也十分迅速,他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二人,但从那颤颤巍巍的脚步声上可以肯定,两个人是跟上来的。

    别管两个人饭不饭桶,有着他们在身后的支撑,景就有着难以说明的勇气。

    几十丈的距离并不算远,也仅仅用了半刻钟的时间,三个人就分前后围拢了上来。

    用眼的余光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景很快就制定了一个有效的行动方案,原本这里就处于一片浓密的山林之间,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脚下奇形怪石坑坑洼洼的,而之前神秘之人栽倒的方向正是一颗大树之旁,那里还有着一块硕大的石头。

    由于大树与石头的遮掩,到现在他们还看不到那人的身体所在,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反绝对没有离去。

    看到此处,一贯细心的景还是选择了小心为上,毕竟在彼此之间都不甚了解的情况之下,几个人同时挺进凶险是非常大的,倘若对方此时突然发难的话,他们顿时就会全军覆没。

    所以,最短时间内,景就选择了包抄聚拢、群而歼之的策略。

    其实能有如此老练的安排也并不奇怪,景小的时候,跟随父亲在山中打猎,就常常使用这种策略,用父亲的话就是,

    目标小的话更能吸引敌人,虽然单人的风险大了一点,但只要同伴扑救的及时,还是能够取到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如此的想法敲定,景立即压低了声音对身后二人分享,经过短暂的讨价还价之后,最终决定还是由景选择正面行动,两个人从左右两翼出其不意。

    说话间三个人就已经悄然散开,其他二人都是端着长枪的,故此显得有点有备无患,而景却独自一人攥着钢刀,缓缓的饶过了巨石从正面突击。

    刚刚绕过了巨石,景果然发觉了在那颗大树之下爬着一个人,漆黑黑一片,但从身材的大小之上不难看出,此人是一个中年人。

    但是由于对方始终爬在地上,却不知道是死是活。

    “难不成他已经死了?”没有轻举妄动,这是景的第一个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对方也是与自己一样在惨遭着追杀!”又一种想法的浮现,却顿时让景为之一惊,不由得心中却泛起了一阵的同情,毕竟昨天的自己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摔倒在山林之间的,幸好被聂海渊及时的发现,才捡回了条小命。

    有了这样的两种想法,景却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行动了,如果对方是个好人的话,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对方残忍杀害,与那些禽兽又有何差别?

    最终经不住良心的谴责,景动了恻隐之心。但事已至此,不管对方是生是死,是好是坏,自己总得上去一看吧。

    想到此处,他则再次坚定了心念,缓缓的向前走了两步。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然发生。

    就在景缓缓小心翼翼抬起脚步踏出第三步的刹那间,对面爬在草丛之中一动不动的黑色身影猛然串动而起,一双大手紧紧的抱着一块硕大的石头,他疯狂的就冲着景跑了过来,与此同时,口中还不停的喃喃自语,“你这畜生,我让你跟我,看老子砸不死你!”

    突然的变故让人猝不及防,可还多亏了景自小是在山村里长大的,自小跟满山的野兽打交道练就了一身出色的反应能力,这不在对方刚刚举石便砸的刹那间就立即反应了过来,身体一个侧闪才险险的躲过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再看对方,由于用力过猛脚下一个啷呛再次摔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也在身体着地的时刻被周围的荆棘划破开来。

    甩目光再次凝目以视,此时的景的脸色却早已经变得一片煞白,手中的钢刀更是平举而起,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下意识左右观看了一下,更令景愤恨的是,原本商量好的一同进攻的聂海渊与邹仓二人,却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影,这一次,景则更加愤怒的暗骂了起来,“他娘的,真不讲义气!”

    心中一阵暗骂,他也不得平生了一种退缩的念头,以他的个头,整整比眼前这位低一个头,如果对方再站起来与己敌对的话,恐怕自己立即就会沦为俘虏。

    景越想越是害怕,下一刻拔腿就欲逃跑,可无意之中却再次瞥了那位刚刚挣扎而起的中年人一眼,可这一次,他却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意。

第二十四章 突发其难

    “是…是大柱叔吗?”

    仔仔细细辨认了许久,景这才从那壮硕的身材之上认出了那人的身份,但让他无限震惊的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对方竟然是自己本村的大叔,黎大柱。www.uu234.net

    黎大柱是村中少数与父亲走的最近的人,自己打小就常常被之关照,还有那个参与了父母出殡的大林叔,都是自己耳熟能详的长辈。

    可是像他那样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这大半夜不在黎家坨,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在百里外的血刀寨之中呢?

    满腔的疑惑不由得让景为之一怔,但对于这位眼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他还是展现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之意,故此在一眼认出对方身份的瞬间,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抢身走了上去。

    很显然,对于这道突然传来的略显稚嫩的熟悉声音,对面的中年汉子也很是意外,刚刚栽倒在地的狼狈形态不复存在,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站起了身来,短暂的适应之后,这才顺着声音朝着景的脸上看去,当看到映入目光那熟悉的面孔之时,黎大柱一双明亮的目光之中陡然间闪现出一抹狰狞之意。

    只不过这样的神色一闪而逝,却很快就被一种故意作做的惊讶所代替,“哦?原来是小!你怎么在这里呀?怎么了你父母丧事不是办完了吗?”

    略显矛盾的对白并没有引起景的注意,反应因为异地突然间碰到熟人,他心中一阵委屈,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落了下来。

    其实在景的心里,眼前这个黎大柱,为人挺憨厚的,就拿前几天父母出殡前的晚上吧,在自己突然间回归家中之时,就是他第一个扑出门外打了自己一个巴掌的,虽然当时觉得对方的反应很是不对劲,但是一想到对方所作所为也只是为父母打抱不平之时,他也就很快释怀了。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在二姥爷惨死在家中,自己逃出黎家坨两天以后的现在,他又在这山贼猖獗的血刀寨遇到对方,这样的情景却不由得不让他将事情往好的地方去想了。

    “小,这两天你都干了什么呀?真让你大柱叔好找呀!快点过来,让大柱叔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黎大柱很是能够审视夺度,在看到景表现出来的潸然泪下的刹那间,他就已经眼珠翻转,灵机一动,很是巧妙的借助着景的情绪改变了对待的态度。

    “嗯!”

    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景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就将手中的钢刀藏入腰间,驱动着脚步缓缓的向着黎大柱走去。

    看到景如自己设想之中的不断靠近,原本一脸笑意的黎大柱目光之中平然闪现出一抹狡黠,就在景距离自己不到三尺之距时,黎大柱陡然间面色大变,双目之中凶芒毕露,狰狞的面孔扭曲着,宛若变了个人似的,从腰间迅速拔出了一把匕首,身形闪动间寒光四起,眨眼间就冲着景的胸口刺去。

    “啊?

    当感觉到一缕寒光迎着风声冲着胸口疾刺而来之时,景的大脑早已经变得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唯独用一道凄惨的叫声来发泄满腔的震撼。

    倘若这一刀真的扎入胸膛的话,景这条命也真的就保不住了,可偏偏事物不巧,就在黎大柱挥动手中匕首暴、露出豺狼的一面之时,就见从他的右侧紧挨着大树的方向陡然间刺出了一杆长枪。

    锋利的枪尖来势汹汹,再加上那千钧一发之时的激荡之劲,长枪所到之处竟然发出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破风之声,紧跟着寒光乍动,眨眼间就无情的没入了黎大柱那向前伸出的手臂之上,锋利的枪尖趋势不收整整刺入了两寸多深才由于收枪不及向着黎大柱的身上载歪而去。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从黎大柱的口中一闪而逝,下一刻但闻脚下“啷”一声,锋利的匕首落地,随之而来的腥红色血液滴滴拉拉的流淌而下,在剧痛的折磨之下,黎大柱的身体稳固不住陡然间就向着后方栽倒而去。

    与此同时,长枪还是被挣扎着从那粗壮的手臂上拔了出来,大树后一阵朗朗跄跄,这才滚爬出两道身影,仔细的用眼一瞧,正是刚刚消失不见了的聂海渊与邹仓二人。

    此时的二人在用枪刺穿了黎大柱手臂的瞬间,虽然满脸尽是恐惧之色,但还是在最短时间内暴跳着冲了出来,一个个挥起手中的长枪,闭上眼睛就欲刺向对方那上下起伏的心脏。

    “慢!”

    可就在此时,从极度恐惧与震惊之中回转过来的景还是恰大好处的阻止了二人的行动,锋利的枪尖以个在黎大柱的胸口上方三寸之处,一个则在对方咽喉两寸之处停留了下来。

    直到这时,两个人才试探着睁开了双眼,两双目光四下的飘转了片刻,当看到长枪并没有将人杀死之时,却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但很快又传来了一个个异常“强大”的气息。

    “这是干什么嘛?不就是杀个人吗?用的了那么多程序吗?只需小爷我枪尖轻轻一送,这小子就他娘的彻底嗝屁玩完了!”首先映入景目光之中的就是聂海渊那百无聊赖的埋怨眼神,其中还不乏着几分的横眉竖目。

    “就是嘛,他妈的这小子活腻歪了,竟敢在咱们血刀寨地盘上肆意行凶,也他娘不打听打听,这一片是谁罩着的!还有,我说景呀,我他妈就不屑说你了,平时里看你人五人六的,这关键时刻怎么那么怂呢?你刚才不阻挡,我就他娘的给这小子来了个透心凉了!这回可好,没感觉了都!”

    这邹仓更是嚣张,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就好像他自己杀过多少人似的,活脱脱就一副马后炮的神棍模样。

    当然,虽然很是不屑与这二位为伍,但景打心眼里还是挺感谢刚才二位的救命之恩的,也许刚才的二人也着实被逼急了,要不然自己还真的被黎大柱给“解决了”。

    就是有着这么一个原因,景才没有去反驳二人的漫天胡吹,只是简单的冲着二人点了点头,景这才抢步上前来到了黎大柱的身前,手中明晃晃的钢刀毫不客气的就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之上,冰冷的声音顿时在黑夜之中弥漫开来。

    “大柱叔,你为什么要杀我?”

    不得不承认,景对于黎大柱还是有着几分的感情的,就算是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他还不忘了尊称对方一句“大柱叔”。

    如此的质问,却并没有得到黎大柱的回应,但见他横躺在地上,吭吭唧唧的叫个不停,手臂之上的血液不断流淌着,他那扭曲的脸上还附带着几分的不大服气。

    如此的表现顿时让景愤怒了,但他总是能感觉到黎大柱此番的举动一定与自己父母之死有着什么联系,所以他才会在聂海渊即将击杀对方的时刻阻挡了下来。

    “哼,被你抓住了,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休想从我的口中套出一丝的秘密!”

    面对质问,黎大柱回答的很是洒脱,然而,他越是这样说,就越让景感觉到他在刻意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由得景的脑海之中一阵翻滚,顿时联想到了还是父母出殡前的当夜自己回归家宅之中的情景,当时的黎大柱的确是第一个跳出门外的,但当时对方莫名其妙的一巴掌把自己都打蒙了,现在回想起来,对方当时看到自己之时就是一副凶狠的模样,那是一种早就超过了邻里过度关心界限的凶狠。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他了,会让他如此痛恨自己?而且一见面就对自己痛下狠手?难道他真的与那群神秘的黑衣人有所关系?

    不觉间,景越想越是心惊,更增加了他对事实真相的迫切得知**。

    “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很是没水平的逼供方式,当然也很快就迎来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黎大柱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选择了闭目等死。

    如此的局面僵持,顿时让景面带为难了起来,他本来就不善表达,做什么事情也都是有板有眼循规蹈矩的,此时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不由得变得束手无策。

    无奈的咬了咬牙,景的心中暗自发狠,下一刻就要挥刀将之劈成两段,可来回试样了几下,还是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让我来试试吧,审问犯人我有损招!嘿嘿嘿……”

    就在景与黎大柱之间的质问僵持不下的时刻,一旁站立无所事事的聂海渊与邹仓两个人却突然抖动肩膀奸笑着走了上来,他们两一前一后一胖一瘦,迎着黑夜走来,当真犹如两个来自地狱的幽灵一般充满了邪恶。

    狰狞的面容,抖动着肌肉,凸出的獠牙、深陷的眼窝,狡黠的笑容听入人的耳中,让人忍不住不寒而粟、毛孔悚然、脊梁骨发寒……

第二十五章 一些真相

    两个人突然间的举动着实让景为之一怔,但一想到这二位在血刀寨之中的形象,默然间也好像相信了几分。UU小说

    没有多余的言语,景顺手就将腰间的绳子抽了出来,左三圈右三圈的将黎大柱的双手捆缚了起来,双手一用力将之从地上拉起,让后推到了身后的那棵大树之旁,静静的等待着聂海渊二人的好戏到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不过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大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个男人!”

    很显然,面对那二位的离奇表现,黎大柱也有着几分的心虚,但是碍于之前说过的大话,他也不得不硬撑着选择了嘴硬。

    毕竟在他的心里,眼前的三个小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掀起什么大浪,无非就是一些抓痒痒般的招数罢了。

    如此的一番自我安慰之后,黎大柱的脸色这才正了一正,重新恢复到了先前的那种强硬。

    “呵,这小子,还他妈真的嘴硬!”

    看到黎大柱如此的模样,刚刚走过来的聂海渊就来了劲,先是毫不客气的在对方的脸上抽了一个巴掌,然后就在对方的胯、下踹了一脚,顿时引的黎大柱满脸通红,痛苦的大汗淋漓。

    “你他妈可真的损透了!哪不踹专踹人家那里!倘若真他娘给踹断了的话,这小子不就废了吗?”

    聂海渊刚刚拳打脚踢完毕,紧跟其后的邹仓就走了上来,在不断埋怨对方的同时,这小子更是咬着牙在同一个地方补了一脚。

    “反正这小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说不好那玩意早他娘不能用了,还是咱哥们心眼好,一招给他废了,省的他每天对着冰冷的墙自卑!”

    嘿,这个邹仓比之聂海渊更损,他不但手损,一张嘴也损,说话间没个把门的,净在那里胡说八道。

    空气之中满带的污言秽语,却早已经让景听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不觉得心中暗想,我他娘这到底是祸是福了,跟着这两小子能学的好吗?

    心中纵然如此盘算,但景并没有表现出来,他静静的看着,也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毕竟当务之急是要从黎大柱的口中得知出杀害父母的真凶是谁,当然,还有前天晚上自己在家中惨遭追杀的真正原因。

    “你们这群龟儿子,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耳边传来了黎大柱愤怒的咆哮之声,顿时将景从失神之中唤醒了过来,看来这两个家伙所谓的“损招"也起不了半分的效果,不由得对于这两个饭桶,他也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可就在他正欲出口阻止二人再次疯狂之时,却发现此时的聂海渊突然间将自己的裤子扒了下来。

    如此另类的举动,顿时让景惊呆了,这小子想干什么?该不是被气的急火攻心,大肠肝火将脑子伤了吧!

    然而还不待景过多的联想,就突然间听到了一道令人抽搐的声音,“噗!”

    这声音还带转弯儿的,伴随着声音的落下,哗啦啦就是一滩臭气。

    心领神会的景与邹仓,反应比兔子还快,一个个连忙捂住口鼻,暴跳着就闪了出去,一个个怒目而视,纷纷咆哮而语,“屎胖子,你丫的出恭能不能背人一下?如此让我等情何以堪?”

    邹仓一边骂着,还不忘了用手中的长枪来回的戳动,试图一竿子将对方打倒一解心头之恨。

    然而,就在此时,刚刚蹲下的聂海渊就已经解决完毕,豁然间站起身来,他满脸尽是狞笑的看着身边的黎大柱,邪异的目光之中尽是猥琐。

    “嘿嘿…我说小子,你说不说?看到没?老子给你准备的夜宵!”

    聂海渊抖着肩膀在黎大柱的身旁转了三圈,然后用树枝指点了一下被之拉在树根处的东西,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他妈的臭小子干这缺德事,不得好死!”其实此时的黎大柱早已经屈服了,只不过碍于自尊心的驱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之际

    ,聂海渊还真的毫不客气拿起手中的树枝在对方的眼前晃动了一下,仅仅只是一下,刚刚还硬如坚钢的黎大柱就噗通一下跪倒了下来。

    “我说,我说,小我全说了!”

    一旦防线攻破,黎大柱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很快的就瘫软了下来。

    而当不远处的景在听闻到这句话的瞬间,则再也顾忌不到了其它任何东西,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挥起手中的钢刀就再次架在了黎大柱的脖子之上。

    “大柱叔,你说吧,为什么要杀我?我父母的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景的目红眼赤,此时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黎大柱终于还是忍受不住良心的谴责痛苦的哭泣了起来,“我糊涂,我好糊涂呀,一念之差害了景大哥,也害了全村的人,更害了我自己呀!”

    这一番莫名的话语,一经传来,顿时让景的目光一缩身子一紧,与此同时但见黎大柱轻轻的从怀里拿出一块漆黑色的令牌,上面用血红的颜色冷冷的刻画着一个"杀"字,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充分的带动了景的心,经不住精神紧绷,他的思绪也随之扩散开来。

    难不成父母的血案就要浮出水面了吗?满腔的激动与恨意疯狂的冲噬着他的神经,全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

    “一…一年前,我与你父亲前往距离黎家坨最近的北沙城去卖些皮货,一车的皮货卖了整整五两的马蹄银,当时我们两个人很是高兴就在附近的一个饭馆吃了点东西,晌午的时候天气太热,景大哥就选择了在饭馆里打了个盹,我这个人呢,天生就是个贱骨头,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百无聊赖之际,却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

    黎大柱说着,目光渐渐迷离,思绪回旋间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其实黎大柱这个人原本也算的上是一个老实人,只可惜应了一句话,那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当时在北沙城之时,他见景赫一个人在饭馆睡着之际,就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去。

    由于他本人是贫苦之人出身,故此对于那高档的生活很是向往,特别是这一番在北沙城闲逛,更加让他这个乡下人大开了眼界。

    看到有钱人一掷千金的生活,他更是羡慕不已,心中暗自心动,自己若有那么一天该多好呀?

    可偏偏就在此时,漫无目的闲逛之中的黎大柱却在一个特别的场合驻足了下来,高大的门槛非常的阔气,嚷杂的氛围更是让人蠢蠢欲动,特别是门口之处贴着的一副对联,则更加的将之的心牢牢拴住。

    其中上联为,一枚铜钱入珠帘,下联则为,万两黄金出阔天,横批就叫一掷千金。

    一掷千金,可以想象,当时的黎大柱心中是何种的激动,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转身就走了进去,在一群人的拥簇之下,他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围满人的方桌案前。

    桌案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雪花白银,早已经将他这个乡巴佬迷恋的神魂颠倒。

    可是事情往往都是这样的,越是想得到钱的人,却往往事与愿违,很快黎大柱就输光了身上的所有钱,直到最后还欠了人家五两银子。

    无力偿还债务的他,这一次可真的着急了,面对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打手,黎大柱显得那样的无力,无奈之下,他终于想到了景赫。

    在一番哀求之下,他被一个名叫做大头杨的赌场管事押送着回到了饭馆,当景赫看到一身尽是狼狈的黎大柱之时,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揭。

    但是一贯老实巴交的景赫还是强忍住怒火选择了妥协,最终将辛辛苦苦卖兽皮换来的五两马蹄银交予了大头杨,事情这才不了了之。

    可就在即将从北沙城离开之时,景赫由于中间空暇短暂的离开之际,原本已经再无瓜葛了的赌场管事则趁机再次找到了黎大柱。

    刚刚会面,对方竟然一把手就拿出了一百两兽头金摆放在了他的面前,要知道这一百两兽头金是怎样一个概念,

    他可是空其一生都不可能攒到的数目呀,故此对于这突然出现的百两黄金,当时就将黎大柱惊蒙了。

    当然,反应过来之时的黎大柱特不呆傻,立即忐忐忑忑的问及究竟,可最终却得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据那位名叫大头杨的赌场管事说,他本人是认识景赫的,从他的口中得知,景赫原来曾经是一名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十多年前突然消失在世间。

    现在不单单是狼族部落在缉拿于他,就连“血狼杀”也在不遗余力追杀于他,曾经有人悬赏千金来换取他的脑袋。

    说起血狼杀,可是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杀手组织,黎大柱虽然没有听说过,但从这样的字面意思之上还是能够联想出来的,不由得震惊不已。

    可转念一想,他顿时想到当年景赫当年落魄的沦落到黎家坨定居时的情景,再加上与长久以来的接触,更从点点滴滴之中捕捉到一丝的端倪,特别是曾经见识过的景赫那惊人的力量,更是不断的触动着黎大柱的神经,故此短暂的思索之后,他也很快就相信了大头杨的话。

    故此,在一番恩威并施的游说之下,黎大柱才昧着良心做了大头杨手下的内线。

    一年来,景赫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黎大柱的监视之中,包括他的每一个习惯都尽皆汇报给大头杨。

    后来在大头杨的介绍下,黎大柱又认识了血狼杀的人,只不过他只是个棋子,根本没有见到过血狼杀的真实面目。

    当然,黎家坨景家此次的惨案,就是血狼杀的杰作。

    但至始至终,黎大柱都不知道景赫到底是怎样的身份,只不过在金钱的诱惑下不断的为血狼杀做事而已。

    他从一步一步的预谋,到最后彻底杀害景赫夫妇。

    只不过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制造暗杀的过程之中,他们却忽视了景家的唯一血脉景,以至于种种巧合之下,多次追杀都没有将之扼杀成功。

    为了更好的斩草除根,血狼杀展现的手段真可谓是不遗余力、不择手段,在多次追杀景无果之后,竟然将满腔的怒气全然撒到了黎家坨人的身上。

    残暴的血狼杀之人,手段无不用其所极,在残忍的杀害了黎叔之后,更将目光瞄准了偌大个黎家坨,当天深夜,暴虐的杀手,挥起手中的寒刀,将整个黎家坨尽皆屠杀殆尽。

    仅存下来的也就只有着逃出升天的景,与沦为鹰犬的黎大柱二人。

    血狼杀人,千里追魂。

    在血狼杀的形势威逼之下,黎大柱一错再错,这次前来血刀寨,就是沿着景逃跑的路线来的。血狼杀因惧怕血刀寨的威风,故此才利用黎大柱从这偏僻的角落潜伏血刀寨寻找线索。

    只不过黎大柱运气并不好,人是找到了,可惜自己没有杀人的能力。

    到如今,黎大柱悔之莫及,但却为时已晚。

    黎大柱忐忐忑忑的将话说完,立即装出一种痛心疾首、悔恨不已的模样, 为了博取同情,他更是毫无骨气的滚爬在地上连连的叩首求饶。

    可是如今的景早已经被黎大柱的讲述震惊的无言以喻,他不相信黎大柱口中所说的父亲的身份,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那所谓的血狼杀一面之词,也是他们借口杀害父母的一种手段。

    好在父母之仇并没有冤沉海底,此时凶手的身份已经浮出了水面,接下来就是需要自己拼尽一切的逐一将之击杀了。

    满腔的仇恨与愤怒,一闭上眼就浮现出一幕幕惨死的画面,父母、二姥爷、甚至全村的人,都沦为了这一场贪婪所造成的悲剧之中的牺牲品。

    他颤抖着双手,原本黝黑的脸色却嫌的有些苍白。一双漆黑的眸子间平然冒出一抹杀意。

    归根究底,这一切的罪恶源泉,就在眼前的黎大柱与他口中的血狼杀的身上,这一笔笔痛恨的血债,都是需要凶手同样用血了偿还的。

第二十六章 两个怂货

    景越想越是心惊,而且越想,心中更是坚定,不管在这个血刀寨之中,能否触及到那所谓的“仙人”,他一定是要为父母报仇的,哪怕是自己拼死,也绝对不能让那些歹人逍遥于外。www.uu234.net

    “血狼杀!”

    景咬了咬牙,一双稚嫩的脸上迅疾浮现出一抹成年人才有的凶狠,直到许久之后他才强忍着心痛正了正脸色,冷不丁他回过头来,凶恶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对面的黎大柱,眼看着都要滴出冰来。

    “小,你饶掉我吧,到现在我也是一个受害者,我的家,你婶子,还有你那个三岁多的弟弟,可都惨死在他们的手下,咱们整个黎家坨都不复存在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呜呜呜!”

    黎大柱一边哭着,一边说着,说话间呜咽声中尽带的是痛心疾首、悔恨不已。

    其实景表面冰冷,心里却还是柔软的,正如黎大柱所说,诺大个黎家坨就只想他们两个人了,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被黎大柱看着长大的,十几年的相处,一朝之间的变故,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更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平心而论,他真的不忍心与之刀兵相见。

    但是一想到此人因一点小小的利益出卖了自己父亲,最终导致了父母双亡、二姥爷惨死,自己又沦落到如此地步,并且还间接的杀害了整个村里人,景的顿时心如刀绞,额头的汗水滴滴而落,一咬牙,他变得坚如磐石一动不动。

    “大柱叔,你真的是不可饶恕!”

    冰冷的话语,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

    说完这话,但见景双眼一闭,随即手起刀落,黎大柱那个滚圆的脑袋嘀噜噜就滚落在了山石之间,腥红的血液染红了周围的山石,连那明晃晃的钢刀都变得腥红一片。

    景颤抖着双手,强咬牙关,用鞋底将刀上的血迹擦干,这才一挥袖再次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杀人,虽然他表现的很是洒脱,但不可掩饰的是,在那颗幼小的 心里,着实造成了不小的震撼,他不敢睁开眼去看那掉落的头颅与尸体,所以才选择了紧闭双眼。

    而且一想到身边还站立有两个人的瞬间,作为一直建议纳投名状的他来说,还是要强撑着胆量的,要不然自己一旦失控,很容易就会让这二人瞧之不起的。

    为了以后能够在血刀寨立足,为了能更好的博取第九棚第十队众人的信任,他唯有变得坚强。

    “把那脑袋捡起来,用衣服包好,咱们这就回寨请赏!”

    景一如既往的紧闭着双眼,但此时却已经神秘的转过头去,尽量不让二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与此同时,更是压低了声音冲着虚空呼喊了一句。

    然而,呼喊了这么半天,却始终都没有见到聂海渊与邹仓有所行动,莫名的心中萌生一丝不快,他

    心中更是暗暗自忖,“我如此大义凛然的将人头砍下,让这二位收尸都不愿意,这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心中一边想着,景还是强忍着胸中的闷气回过头来,试探般的睁开了双眼,却还真的看得这二位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只可惜的是,他们早已经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这是咋的了?”

    看到二人的模样,景的心咯噔一声,他以为二人睡着了,所以才轻声的询问了一句。

    轻柔的声音很快映入了二人的耳中,冷不丁就让二人的身子一抖,猛然间晃动了一下脑袋,就好像刚刚睡醒一般,拼命的挣扎着妄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做完这一切的动作,两个人又揉了揉眼睛,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对面草地之上的无头尸体之上。

    四只目光陡然一凝,嘴巴轻轻一张,则再次恢复到了原样。

    如此的表现,不由得让景勃然大怒,满腔的火撞击顶梁门,他毫不客气的就挥起手掌在二人的脸上分别扇了一个巴掌。

    “噼,啪”随着两道清脆的声响消散,这一胖一瘦位少年,这才如 触了电一般连连抖动了起来。

    上下牙堂不住的撞击,斗大的汗珠也已经从额头之上簌簌滴下。

    “这…这是杀人了啊!”

    邹仓苍白着脸看了一眼脚下的脑袋,随即抽气喘息着嘀咕了一句。

    然而这句话传入聂海渊的耳中,却顿时让他犹如猴子般跳窜的老高,几乎是条件般的就双手抱头身子一栽,连忙扎在了不远处的草丛之中,撅起着屁股,发出一阵尖细的吼叫之声。

    “啊!杀人了!!”

    如此反应,好悬没有让景背过气去,愤怒间心中更是寻思,就这胆还大言不惭的来纳投名状?这不笑话吗?

    想到这里,景不由得冷哼了一下,但一想到对方之前遇到自己时的怂样,他一颗心也就释怀了下来。

    “那不是脑袋,是投名状!”

    经过这么一闹,景心中的惧意也不复存在,他抬起脚狠狠的在对方那宽大的屁股上踹了一下,这才试图宽慰的说道。

    “你别他娘骗我,老子混迹沙场那么多年,怎么能看不出那是死人呢?还投名状,状个屁呀,老子都吓冒泡了!”

    聂海渊头扎在草丛之中,屁股是一个劲的颤抖,在这个时候,什么投名状,什么出人头地,都变的不重要了。

    “我告诉你,你他娘就一怂货,老子杀人让你捡脑袋,你都不敢,凭什么当我老大?我寻思着跟着你这样的人,一点前途也没有,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若你一直都这样的话,我还是会决定离开血刀寨的!”

    景看一味的解劝无果之后,索性一咬牙选择了“崩溃治疗方法”,他深知此人胆小如鼠,而却又极其重义气,故此用话来刺激对方,希望他能够克服这心理上的难关。

    而这番话说的也非常有作用,但见景话音刚落,原本那爬到在地上痛苦不已的聂海渊陡然间就站起身来。

    呼哧呼哧的喘息了片刻这才面色一正,满脸尽是急切的阻拦道,“兄弟可别…!”

    能有这样的表现就足以证明对方的心思,而且看到他那份强撑的模样,景好悬没有笑出声来。

    但他还是板着脸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对方,平复了许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快捡脑袋去,用布包好!”

    又是狠狠的在对方的腿肚子上踹了一脚,一句话说完,景就再次转身选择了偷偷的观瞧。

    这一次,聂海渊可真的被制住了,这不是因为他真的就惧怕了景,而是从刚才对方雷厉风行般的屠杀黎大柱的行为上看出,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真的有着旁人所不具备的手腕。

    为了更能够长远的打算,一贯都眼光毒辣的聂海渊也只能够强行克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予以屈服。

    “还在那看什么呀?快点给本队长捡回来!”

    不敢反抗身后的景,但不代表聂海渊没有脾气,一转脸用愤怒的目光看着与他同样怂的邹仓,他却是忍不住端起了小队长的架势。

    “臭不要脸的,净欺负老实人!”

    邹仓同样苦楚着脸,面对聂海渊的命令,着实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口怒骂了一句,他还真的没有闲着,毕竟这位稍微年长几岁,若论起心态比之聂海渊要坚强几分,故此, 在极度的克制之下,他还是拿起了手中的长枪,缓缓的将之挑动了起来。

    漆黑的脑袋悬挂在枪头,虚空之中一阵晃动,却很是不地道的挑到了聂海渊的脚下,顺手一扔,“给你捡来了!”

    说完这话,连忙转过身去冲着脚下的草地狂吐了一阵。

    反观那聂海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邹仓,一张庞大的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下意识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景,在看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瞬间,他索性一咬牙也将眼睛闭了起来,顺手在黎大柱的衣服之上撕扯下一块衣衫,一股脑的就将那颗硕大的脑袋包在了其中。

    血粼粼的脑袋,触摸间湿湿黏黏很是让人膈应,但完全陷入疯狂的聂海渊还是将之顺利的提溜在了手中,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才吁了口气晃动着脑袋,站起身来。

    “怎么样?老子算不算爷们?”

    抹了一下额头之上滴落的汗珠,聂海渊很是得意的冲着身后的景一咧嘴,随即但见他白眼珠一翻,胖大的身子一软轰然向后倒地。

第二十七章 扬眉吐气

    聂海渊突然的表现顿时让景二人为之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个人连忙向前抢出一步来到那胖大的身体之后,双手一带妄图拉住对方的身体.

    可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聂海渊的身体当真是重的惊人,那坠落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就算是二人拼尽了全力还是没能抢在之前接住那胖大的身体,只听“啪嗒”一声闷响,聂海渊还是无情的坠落在地。m.www.uu234.net

    “啊呀!”

    一声惊叫传来,却见那刚刚坠落的身体却犹如触电了一般陡然暴跳而起,一张胖大的脸色憋的通红,双手却早已经紧紧的捂在了后臀之上。

    “你们干嘛呢?为什么不接住我?”委屈的声音附带着几丝泪花,聂海渊这才从那庞大的屁股之上抽出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面还残留着丝丝的血痕.

    看到此处,在场的另外二人,顿时让不住大笑了起来,二人笑的前俯后仰,就连刚刚的那种压抑的气氛也随之一扫而光.

    满脸尽是不可掩饰的嘲笑 ,而邹仓更是很不地道的给予了奚落,“活该,这就叫做活该!”

    一连串的笑声再次的弥漫开来,在偌大个山林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一直到许久之后,景才心有余悸的回转过来.

    一回身他连忙制止住二人的喧哗,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别闹了,咱们还是先回归血刀寨吧,刚才听黎大柱说,在这周围还隐藏着雪狼杀的人呢,要是真的被他们遇到,咱们一个都活不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咱们还是见好就收!”

    面对景的提议,邹仓还好些,缓缓的点头予以赞允,可偏偏这个百事无成的聂海渊却无端的装腔作势了起来。

    但见他哇哇大叫的站起身来,指着那未知的山林深处连连大放厥词,“大爷的,不就是一个血狼杀么?只要他敢来,老子左一刀右一刀非得将那龟儿子一个个劈死砍尽!挫骨扬灰。”

    聂海渊此番的表现,不由得让两个人一阵无语,马后炮,这特么要不要脸了?刚才吓的险些尿裤子,这会瑟的不知所以。

    不待他把话说完,身后一阵清风,就有邹仓一巴掌扇在了对方的后脑之上,随即没好气的扔了一句,“麻烦你先把这可脑袋拎起来再说!”

    扔下了这句话,邹仓立即拉着景的手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别介,你们等等我呀!”

    看到二人的举动,聂海渊又瞥了一眼脚下的人头,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却越发心虚了。

    但情急之下也容不得他过多的考虑,索性将心一横,他一咬牙就抓起血淋淋的包裹,悻悻的就要离去。

    当然,临走之时他还是顺手牵羊的将黎大柱丢弃在一旁的血杀令捡了起来,这才慌慌张张的沿着脚下之路追赶而去。

    等到三个人赶回到血刀寨第九棚寨门之时天还没亮,寨门处几个负责看门的喽,一个个慵懒着身体东倒西歪的打着瞌睡,听到脚步之声,这才豁然间站直了身体,睡意朦胧间映入目光之中的正是风风火火的三道身影。

    走在前端的是一黑一瘦两位少年,其中一位在十七八岁之间,另外一位至多也就算十二岁而已,但这二人的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

    那位偏瘦的高个子贼眉鼠眼的尽是猥琐之态,反而那黑而壮实的少年,面沉似海,目光如冰,显得稳如泰山,而且在那雷打不动的脸上,还浮现出一丝若有

    若无的杀气。

    迎面走来,众喽虽然心悸于景的气质,但并没有放在心里,特别是看到他们都穿着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衣服时,目光之中还是浮现出一抹抹嘲笑般的不屑。

    “巡山喽,原来是这几个废物!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在看清了来人身份以后,众喽之中传来了这么一句。

    “嗨,我道谁呢,原来是第九棚第十队的废物们!”

    而前者话音未落,更有甚者则直言不讳的道出了心声。

    声音不大,但很快就传入了景的耳中,敏感如他顿时额头一紧,眉头一皱。

    心中则暗暗寻思,难不成我们第十队真的就这么惹人瞧不起吗?

    心里这么想,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缓缓的放慢了脚步,等候身后的聂海渊来带领他们进入寨门之中,毕竟对方还是第十队的队长,没有这位的带领,他们还需要一番盘查。

    “咋滴了,这不是几位看门大哥吗?今个值班呀!”

    可就在此时,身后的空气中还是传来了聂海渊的声音,听到这口气,景不难判断,这小子应该又要吹了。

    “!我道谁呢,九棚十队的队长,叫那个什么来着?我寻思寻思,对了,胖子,聂胖子是不?”

    直到这时,几位看门喽才从景二人的身后发现还有一人,不用犹豫只一眼,他们就从那胖大的体格上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只不过为了打发时间解解闷,这几位喽在装腔作势罢了。

    “ 真他娘的装比!老子是谁,还都不知道吗?一天到晚来来回回走的都不下八次,还在那装!”

    看到这样的几张表情,聂海渊很是不忿的嘀咕了一句,但表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堆满了笑容,“张大哥,刘大哥,嘿,今个值班呢?”

    聂海渊很是知道话从哪说,此时一边晃动着胖大的身子,一只手更是故意的扬的老高,妄图将手中那血淋淋的包裹凸显出来。

    可偏偏事不遂人愿,这大黑天的,寨门的火把照的也不甚光亮,朦胧间几个人也只是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包裹。

    就算是如此,硕大的包裹还是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聂大队长这是从哪回来的?还有那么点收获?”

    一双双贪婪的面容盯着聂海渊手中的包裹,这群人都寻思着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小子与寨主爷走的很近,保不准又给予了第十队什么津贴之类的,故此,他们第一下意识就感觉包裹里装的就是钱。

    “咳,别提了,今天点有点背,你说吧好不容易心血来潮,我带着第十队的两位兄弟前往巡山,这才刚刚到了山界之外就看到一小子鬼鬼祟祟的,也该这小子时运不济, 正巧赶上大爷我手痒痒,顺手之下被我一招苍鹰捕兔、横扫千军,只一刀就把他脑袋给拽了下来,真他娘晦气,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穷光蛋,不过好在他的身份被我给弄明白了,竟然是血狼杀妄图潜伏的一个内线,等会把它送到寨主爷那,保不齐还能领一些赏钱,我聂队长从不小气,做这些事也都是为兄弟们领点小钱打打牙祭!”

    令人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这聂海渊 吹起牛来一点的草稿都不用打的,就这般虚虚实实的一番话语,严丝合缝的就将刚才山林中的一番巧遇,描述的绘声绘色,而且,

    在他大肆渲染之下,反倒成为了他一个人的丰功伟绩、华丽篇章,而且听口气,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如此巧妙的应答,也是景所始料不及的事情。

    故此心中颇为费解的他,除了对胖子贪功为己、自私自利的行为大为不齿之外,更多的还是对于他这种临场发挥,巧舌如簧的反应能力的认可。

    认可归认可,景却不表现出来,他明白,眼前这个人,给一点阳光,他就会灿烂起来的。

    所以,在一番自我分析以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呦!聂大队长说这是一颗人头?还血狼杀的?”

    一张张质疑的面孔,一双双不屑的眼神,几个喽罗兵的脸上尽皆附带这嘲弄之意,但碍于无趣解闷的立场上,几个人还是过多的贫上了几句。

    “这算什么?血狼杀的臭小子们,哪个月我不得砍它个十颗八颗的,其实这杀人根本就不算什么,连杀鸡都不如,你看杀只鸡还得照顾着它挣不挣扎,这砍人脑袋简单的跟玩一样,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唉,我都杀的厌烦了!”

    聂海渊好像是吹上瘾了,话越说越不靠谱,满脸的志得意满、谈笑风生,却完全遗忘了刚才连掂脑袋都昏厥过去的窘境。

    “嘿,这是真的?”

    看到对方说的活灵活现的,几位喽罗兵反倒来了兴趣,一个个心中暗自嘀咕,难不成传说都只是谣传?这聂海渊并不是饭桶?而是有人黑他了?这不应该呀!

    好奇心的驱使,几对目光却毫无掩饰的定在了聂海渊手中的包裹之上,此时距离的近了,果然发觉上面斑斑的血迹。

    “这还有假?如假包换,大脑袋一颗!”

    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胡说,聂海渊更是极其潇洒的将手中的包裹扔在了地上,透过那皱巴巴的缝隙,果然看到了一颗血淋淋的皮肉,在那绽开的血肉之中,还掺杂着几缕乌黑的发丝。

    只一眼就让这群平素安逸惯了的喽罗兵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个连忙抽回目光连连呕吐,这一竟刻完全相信了。

    “还有这玩意儿!”

    但闻“镗啷”一声,一块铁质的令牌出现在地上,借着梦里的火光看去,腥红色的“杀”字在朦胧火光的照耀下格外的让人心悸。

    “啊?果然是血狼杀!”

    看到此处,原本满脸调笑的喽罗兵们,陡然间收敛了笑容,伴随着表情的渐渐僵硬,就连那脸色也陡然间变得煞白。

    “嘿,信了吧!好了,不跟你们说了,再怎么说,你们也都只是几个喽兵,这辈子也见不到什么大的阵仗,今天也就是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你们就偷着笑吧!开道,咱们走!”

    很是满意的看了看周围一张张惊骇表情,聂海渊昂首阔步,极其潇洒的冲着身后的二人挥动衣袖。

    特别是看到他手中把玩着的血杀令牌的瞬间, 众喽所有的怀孕态度都没有了。

    一张张严肃的面孔,一双双真诚的目光,不时间还附带着几分的景仰,他们张着大嘴静静的目送着三人进入了寨门之中。

    “这也算扬眉吐气了?”

    身影闪过,空气中却留下了邹仓疑惑的声音。

第二十八章 自我扬名

    第二天一早,偌大个巡山寨就炸开了锅,第九棚第十队废物队长聂海渊单刀劈死血狼杀成员的消息不胫而走。

    再加上好事人的添油加醋更是将之吹嘘的乌丢乌丢的,名声大震间堪比那天宫的神人。

    前一人说,“昨晚上第十队长聂海渊单枪匹马闯入血狼杀之中,一刀取了对方首级,气不长出、面不改色!”而后一人则立即改口说,“聂海渊得神人垂赐,得一神刀,远隔千里取人首级,其威风凛凛之态直压群雄!”

    如此荒谬的传闻一波更胜一波,一时间倒是让偌大个巡山寨彻底沸腾了起来。

    在这其中,最为热闹的还是这第九棚第十分队本队宿舍之中,一大早上起来,原本不大的木房门口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黑压压胖瘦不一、高矮各异,一个个伸头晃脑,都想一观那传说之中的人物。

    可偏偏第十队宿舍的大门敞开着,却并无一人直接走将进去,而屋内也仅仅坐着本队的十人。

    第十队的成员们,不管是老的少的,胖的瘦的,脸上尽皆附带着得意的笑容,可令人奇怪的是,原本应该垃圾横飞、臭气难闻的木板房之中,却无端的变得干净起来,桌上地下一尘不染,倒是让人有点不太适应。

    特别是在那床铺之间的那张略显摇晃的木桌之上,更是沉甸甸的放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几个人东倒西歪的站立在那里,显得格外的懒散自在,咋眼看起,更像是一排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

    “我说胖子,这玩意儿真是你自己搞定的?”

    人群中有一年纪稍长一点的哨兵实在是忍耐不住聂海渊那瑟的神情,强行安奈了一下,再次流露出怀疑的之色重复问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立即引来了聂海渊的横眉竖目,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的滚圆,宽厚的嘴唇都有点颤抖了,“我说老曹哥,你别在那胡说八道行不?这一晚上了,你一直都在问这个无聊的问题,你烦不烦呀?我聂海渊再不济,大小也是个队长吧,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我还能单单欺骗你不成?再说了,我聂海渊涨脸了,咱第十队不就更涨脸了吗?你小子是不是一直想走出这个门就被人在身后戳脊梁骨呀?你到底怀的什么心呀?”

    聂海渊这一番的抢白着实让人始料不及,而且话语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更为深信,不由得连那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曹也被说的哑口无言,同时还遭受到周围队员的白眼横对。

    差一点成为众矢之的,老曹这才连忙闭口不语,选择了沉默。

    但他毕竟也是个久历世事的人,在一番四处观察之后,这第十队的几个人的表情也尽皆被之收入的眼中,特别是猴子邹仓,更是在聂海渊说话之际不断的翻动白眼、暗中撅嘴,虽然满脸不可掩饰的笑容,但却可以从他的行动之上看出,他一双目光时不时都扫在身边毫不起眼的景身上,那复杂的眼神之

    中,却掺杂着几分的敬佩之意。

    如此的发现,不由得让老曹一阵唏嘘,故此还特意的在那位刚刚被带到第十队不久的少年身上,当看到对方那黝黑的脸上始终雷打不动的表情瞬间,却更不可遏制的倒吸了口气,心中更是连连寻思,这小子年纪不大,怎么有那么深沉的气息,不是有过经历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表现的如此沉稳内敛。

    想到此处,老曹的心里也就画了个问号,不由得对于聂海渊自吹自擂的表演,更加怀疑了几分。

    但他毕竟还是一位年长者,再加之聂海渊刚才所说的也不错,先不管第十队中究竟是谁猎获的投名状,但这不菲的奖赏是少不了的了,一想到那雪白雪白的元宝锭子,老曹的那颗浮动的心却变得更加飘忽所以了,就连那唯一的一丝寻根问底的好奇心也顿然消失无踪!

    “聂队长英明!”

    想到美处,老曹情不自禁,一拍大腿就带头呼喊了一句,这突然的一嗓子着实震惊不少,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稍微的迟楞之后,却很是心领神会的附和了起来。

    “聂大队长英明,带领第十队直顶辉煌!”

    这一吵吵,整个第十队的气氛顿时被带动了起来,不仅是这木房之中,就连那木房之外也犹如随声附和了起来。

    看到面前如此的景象,聂海渊那叫一个美不胜收,硕大的脑袋来回的晃动,宽厚的嘴唇咧的足能塞下喷壶,一只手更是瑟的连连晃动,活脱脱就是一副暴发户进城的形象。

    而看到这幅面容之后的景,一颗心也是不由自主的上下起伏,他倒不是因为聂海渊霸道自己的功劳而心生郁结,而是实在看不惯这小子如此虚伪的模样,以他的脾气,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早已经横起一脚将之踹成猪头了。

    另外他的心中也是在暗暗的担忧,担忧这件小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的,恐怕很快惊动了巡山寨寨主了吧,在不明白血刀寨与血狼杀真正立场之前,他还真的不敢保证,血刀寨能否将自己收留。

    倘若这血刀寨与血狼杀本属蛇鼠一窝的话,自己也保不住就被人当做礼物送给黎大柱口中的“血狼杀”成员的手中。

    毕竟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就算是血刀寨真的与血狼杀并不瓜葛,但倘若血刀寨并不像聂海渊口中所说的那般底蕴丰厚的话,这件事情以如此的速度传扬出去,也相信很快就会传入血狼杀成员的耳中,就算他们不为了黎大柱报仇,想必为了自己,也一定会提出与血刀寨交涉的。

    以自己如此尚未入伙的身份,恐怕人家血刀寨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交出去了吧。

    景越想越是心惧,直到最后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不由得更握紧了手中的钢刀,一咬牙就做好了最后的打算,“这样也好,聂海渊如此渲染之下一定能引来巡山寨高层的注意,或

    者连寨主爷都有可能亲自莅临此地呢,到时候就先看看这所谓的寨主爷的口气,如果平静无波当然最好,但倘若真如设想的一样,我就立即趁机逃离出去!”

    这样的想法一经出现,景不由得对于聂海渊如此行为更高看了几分,而有了充分打算的他,一颗悬浮的心顿时也就稳定了下来。

    同时他思绪回旋间连逃跑时的路线都规划好了,那就是之前自己闲逛之时在后山见到的那个石洞,先不管这石洞究竟通到哪里,想自己藏入其中也定然不为人所发现的。

    规划好了退路之后,景的一颗心这才渐渐的舒缓了下来,缓缓的移动脚步靠近了聂海渊几步,用胳膊肘子轻轻的撞击了对方后背一下,景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胖子,你这是准备亮相到什么时候呀?也该见好就收了吧,咱们是不是也可以掂着脑袋去聚义厅见寨主爷了吧!”

    离得那么近,声音再小也很是清晰的传入了聂海渊的耳中,但见他脸上的笑容不减,用眼的余光瞄了一眼,这才看到说话之人正是景。

    胖大的脸上略微浮现出一抹的歉意,聂海渊这才缓缓的说道,“兄弟,你别急,哥们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露脸过,趁这个机会,让我连本带利全他娘的捞回来吧,等这事过去,任打任骂悉听尊便就是!”

    嘿,这小子瑟起来没完,这么长的时间耽误说白了就是这位自导自演的一次自我扬名的仪式而已,而且就是为了找一找那可有可无的成就感。

    原本以为聂海渊如此大费周章的轰轰动动是别有用意,或者是绞尽脑汁布下的“引蛇出洞”之计,却不想仅仅就是为了让自己露露脸这么简单,整个白白浪费了自己一番的心思。

    想到这里,景那个气就甭提了,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索性一回头也不搭理他了,爱咋咋地,都随他吧。

    可就在景完全不对聂海渊报任何希望的时刻,忽然间就闻寨门外一阵嚷乱,随着一连串的脚步之声传来,哄乱的人群顿时为之一静,同时虚空之中传来了几道极其硬气的声音。

    “让让,让让,寨主爷到了,快点退远点!”

    这句话透过人群一经传来,人群之中再次喧哗了一阵,更加紊乱的脚步之声向两旁排开,偌大的场面又是一静。

    如此的突变,太过突然,让人一时间难以有所心理准备,特别是在听到“寨主爷”三个字的瞬间,景的脑袋“嗡”的一声轰然一片空白,虽然不知道是喜还是该忧,但他还是相当期待自己臆想之事的最终结果。

    可就在他忐忐忑忑心弦上下起伏之际,木房外随即又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大笑之声。

    “哈哈哈,这小胖子人才了,现在竟然还学会杀人了!”

    声音浑厚而又飘远,不可掩饰的是,欢笑声中隐藏的还有一丝难得的赞允……

第二十九章 争相行礼

    突然间传来的声音彻底的让诺大个第十队宿舍安静了下来。www.uu234.net

    众人纷纷摒住呼吸举目相视,许久后才听到一丝丝细微的喘息之声。

    “这…这是咋的了?”

    聂海渊僵硬的笑容缓缓收敛,直到这时才陡然间从中回转过来,经不住自我询问了一句,他连忙看向身边的景。

    这时的景也刚刚从那短暂的大脑空白之中回旋心神,当看到聂海渊投来的惊愕目光的瞬间,却不由得微微一笑,随之也将目光投向了门外。

    此时的门外早已经随着动静的不断加剧而变得涌动了起来,一个个纷纷站立两旁,顿时在那黑压压的人群之中分出了一条通道,厚重的脚步之声整齐而铿锵有力,而每一次抬脚落下,都宛如棒槌一般疯狂的撞击着人的心脏,使人不由得一阵心慌。

    随着人影的不断晃动,首先映入景目光之中的正是一个高大的身形,一身宽松的黑色长袍,腰间悬挂一柄黑皮钢刀,满脸的络腮胡须看起来极其的粗狂,一双浓墨宽眉,明眸如电释放出莹莹色彩,他虽然在笑,但却给人一种不容违背的感觉,单凭这气质,景就可以猜出,此人就是人人传颂的巡山寨寨主毛大虎了。

    寨主爷虽然在偌大个血刀寨之中并算不上什么强大的高手,但是在这群地位低微的巡山寨之中,却无疑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存在,特别是他那张与身具备的强大威严,更是顷刻间让所有人为之倾服。

    故此能够得到寨主爷亲临的棚队,都显得格外的具有殊荣。

    刚刚走进木房的毛大虎首先发现的并不是这桌案之上摆放的那颗人头,而是饶有兴趣的四处打量了一遍,在看到这清新宜人的干净环境的瞬间,却不由得流露出一抹不太适应的神色,然而还不待他出口询问,身后便缓缓走出一人。

    “小胖子,还不快过来见过寨主爷!”

    此人说话洪亮有力,只一句话就将在场所有人的僵硬打破,而景更是身体一抖,连忙看向来人,乍一看有点面熟,仔细思忖了片刻这才认出,此人正是先前自己被聂海渊带入血刀寨大寨门之时遇到的那位大队长乔山大叔,自己能够顺利的进入血刀寨之中,说起来,还真的有着他的一番帮助。

    而且,从当初乔山与聂海渊之间的谈话之中不难看出,此人也是那少说的对聂海渊有所

    关照的人之一。

    此时的乔山满脸尽是笑意的 冲着聂海渊挤眉弄眼,言下之意是有好事情降临了。

    当然,聂海渊虽然好吹,但毕竟也十分的机灵,在看到乔山的暗示之后,顿时来了精神,一抬头与寨主爷毛大虎四目相对,但见他连忙收敛嬉皮笑脸,满脸尽是仰慕般的跪倒在地。

    “寨主爷在上,第九棚第十队队长聂海渊带众兄弟给您磕头了!”

    说完这话,聂海渊很是虔诚的爬在了地上,一俯首还真的就在地板上叩起头来,他磕头与旁人不同,人家都是点到为止,这家伙却很是实在,每磕一次还都带响的。

    “砰砰砰!”

    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聂海渊这才回转身形,示意身后的景、邹仓众人给寨主爷见礼。

    俗话说入乡随俗,纵然景千百个不愿意,但看着大家都这样做,他也只好选择随波逐流,撩衣服栖身跪倒,黑压压十道身影,同时叩成一片。

    “梆梆梆!”

    这一次声音更大,特别是人群之中的邹仓,在看到聂海渊那般会拍马屁,自己更是比葫芦画瓢般的争相模仿,这一连串脑袋磕的,顿时在大脑袋上面落了几个小脑袋,乌紫乌紫的血包看起来甚是吓人,但却无限制的衬托出他的虔诚。

    “嗯,不错,行,没想到在小胖子的带领下,这原本死狗扶不上墙的第十队还学会了礼节,看那小猴子,头都快磕炸了,真是够意思,下一次见我还这样做!”

    寨主爷毛大虎看到眼前几个人对自己恭敬的样子,很是自然的承受了下来,掩饰不住的满脸笑意,他这才用手将聂海渊扶了起来,但当看到那身后同样起身的邹仓之时,却忍不住出口调侃了几句。

    可这句话刚刚落下,原本就已经头昏脑涨的邹仓,脚下一个踉跄好悬没昏厥过去,心中更是连连叫苦,若每次都这样行礼的话,自己最终也就两种结果,一种就是在苦困磨难之中练就铜头铁骨一身的横功,另一种就是化身变成九头怪物,不容于世间了。

    心中纵然有着不忿,邹仓也只能不断的点头连连称是,其实这才叫做没事找事,活该!

    想到这里,就站在邹仓身旁的景却忍不住一阵失笑,然而,他刚刚挑动嘴唇,就被对面的寨主爷发觉了。

    “你是

    ?”

    看到这张陌生的面孔,毛大虎顿时面色一沉,冰寒的目光带动着浓浓的质疑投在了景的身上,令人毛孔悚然的气息,好悬没让景背过气去,可好在他心里早有准备,暗自深呼了口气,这才勉强的站立着身体。

    “嗨,寨主爷,您可真是日理万机,连这小小的事情都要过问,这件事我早就对乔山大叔说过了,他就是我前几天从山脚下捡来的投名状,不过看他冷冷的挺有个性的,又无处可去就将之收入了我第十队之中,刚刚办完入伙手续,可现在还是个白身!”

    面对毛大虎的询问,聂海渊却显得格外的平淡,反正这件事情他全都拜托给了乔山,具体对方有没有对寨主爷说过,都不是自己的责任了,故此,他才会显得如此的肆无忌惮。

    “哦?你抓的投名状?洗底了吗?”

    听闻聂海渊如此一说,寨主爷则变得更加有兴趣了,大步流星的向着木屋之中走了几步,随手拉起一张椅子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洗了洗了,这事乔山大叔都知道!”

    很显然,聂海渊也很是顾虑毛大虎不断的盘问下去,故此将话锋一转就将之按在了对面的乔山身上。

    作为寨主爷手下得力的干将,乔山有着十分信服力,故此,毛大虎很是在意乔山的看法,所以在听闻聂海渊话语的瞬间,却连忙将目光看向了对面的乔山身上。

    但此时的乔山并没有想到聂海渊会如此的无赖,但作为长辈的他还是选择了默然纵容,暗地里狠狠瞪了聂海渊一眼,他这才拱手施礼说道,“禀明寨主爷,聂海渊所说不假,这小子果然与聂海渊一样是个白身!”

    有了乔山的话语,也就是对景的加入做了担保了,但乔山也很是明白盲目的担保责任重大,故此说话间也只是模棱两可。

    好在毛大虎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这些细微的情节,只是缓缓点了点头,收回了那双凝聚的目光。

    浑身上下陡然一松,景这才暗舒了口气,原以为毛大虎知道了自己被血狼杀追杀的事情,故意借机试探自己的呢。

    好在聂海渊反应极快,将这茬给接了过去,既然对方并没有这般心思,自己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反观当下,就需要自己暗中观察,看一看寨主爷对于血狼杀的态度了。

第三十章 弦外之音

    寨主爷毛大虎闲谈了几句,这才将目光定向那摇晃的桌案上的血淋淋的包裹之上。www.uu234.net

    虽隔着一夜,但在这深山之中天不甚热倒也没有一丝发臭的迹象,一只手缓缓的在那包裹上蹭了半天,毛大虎这才将之缓缓打开。

    刚刚露出那龇牙咧嘴的面孔,旁边站立的大小喽就是一阵轻“咦”,各式各样的表情也随之飘然于脸上。

    但这其中也乏一些实力强者,血腥的场面见的多了,相对的也就比较坦然了起来,这其中最为老练的除了寨主爷之外,恐怕就数乔山了。

    “哦?果然是一颗人头,看起来有点意思!”

    轻轻的掀开了头布,寨主爷的笑容更浓郁了,他一边打量着一边看着乔山,似乎也在寻求他的回复。

    “呵,寨主爷可很少这般单独的去看一颗人头呀,不过以卑职看来,此人当真是死有余辜!”

    乔山的突然插话很是让人心惊,特别是对景而言,却显得更为的重要,虽然他本身年纪尚小,但对于这察言观色还是有所具备的,特别是在他时时注意之下,更是听出了乔山的弦外之音。

    这二人一定不只是为庆贺聂海渊“单刀杀人”那般简单。

    “哦?乔大队长有何见地?”

    毛大虎很是好奇,一双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乔山,饶有兴趣的询问道,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倒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一般,开怀畅聊了起来。

    先是乔山向前走出了几步,抽出腰间的钢刀在人头之下挑动了一下看了看那脖颈之上的断裂之处,从那翻转的皮肉之上就分析了起来,“寨主爷请看,此人刀伤平滑整齐一刀而下,不可否认的是,施刀者痛恶之极一刀而下将之斩首的,既然是要痛恨至极,此人不就是死有余辜吗?”

    这番话说得有点强词夺理,但就算如此乔山的话音刚落,还是在人群之中爆发了一阵喧哗。

    特别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寨主爷的景,则更是身体一抖,嘴角也随之抽动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次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没想到对方单单凭着杀人之时的刀锋上就可以辨认出杀人者当时的心境,这样的情形,当真是令他脊骨发寒、冷汗淋漓的了。

    “哈哈哈,乔队长真能说笑,这但凡杀人者在杀人之时必定是双方冲出到了极限方可趁那冲动之力一招将敌杀害的,哪里还有人细若无人的让人慢慢切割的道理!”

    寨主爷突然大笑了一声,说话间频频将目光盯在聂海渊的身上,就算是这样说话,他还是在怀疑这一次杀人取首者另有其人。

    “寨主爷分析的无不道理,只可惜以小胖子的实力,似乎还做不到如此的意狠心毒吧!”

    这番话一经出口,顿时让身边的聂海渊脸色变得惨白不堪,冷不丁就抢身跑到乔山的面前,他一把手就拉过对方手中的钢刀远离了桌案,扬起了手臂轻轻的搭在乔山的肩膀之上,聂海渊立即沉着脸说道,“乔大叔,你毁我是不?咋当着寨主爷的面这样说

    话?”

    这般细微的举动,早已经让寨主爷看在了眼里,但他直接将脸扭了过去,索性也不理会二人的悄悄话。

    “小胖子,你别急呀,你放心,乔大叔什么时候害过你呀?寨主爷只是好奇,咱们开玩笑不是?等一会儿脑袋乔大叔亲自给你送到聚义厅,一定让你们第十队大发一笔怎么样?”

    乔山这么一说,倒是极其的受用,很快就见聂海渊眯起了眼睛,微笑了起来,一只手缓缓的点指了乔山一下,咧嘴玩味道,“乔大叔,你可真坏!”

    说罢两个人再次一笑,缓缓回过头来。

    “寨主爷,这人可真的不是聂海渊杀的哦!”

    刚刚转过脸庞,乔山就变化了嘴脸,虽然是同样的笑容,但说话的内容却不觉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如此的变化让人始料不及,一时间反倒让聂海渊与景二人同时呆立当场。

    “老乔,你……”

    还不待聂海渊出言指责对方不地道,很快就发觉了寨主爷同样充满笑意的目光,但见他不怒自威,就算是谈笑间也足以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心虚。

    “怎么回事?不是海渊杀的?”

    与其说这话是问乔山的,倒不如说自己针对聂海渊的,听闻到这番话,聂海渊则再也忍耐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连忙叩首。

    “寨主爷明鉴,这个人的确是我杀的呀,小聂子满腔热血天地可鉴呀!”

    聂海渊哭丧的面容让人可发一笑,特别是这种匍匐在地上不顾一切的模样,则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杀人的刀呢?”

    几个字问到了点子上了,毛大虎面色一沉,冷不丁的就冲着身侧的景伸了伸手,其言外之意也不言已表。

    “这…这个嘛,小景呀,还不快将我的刀呈现给寨主爷!”

    听到毛大虎突然的话语,景顿时迟楞在了那里,他们再鬼,也不过是两个孩子,在这个人老成精的寨主爷面前,根本就耍不起什么花活。

    这不在对方一记突然袭击之下,立即失了分寸,迟疑了还半天,他才在聂海渊的呼喊之下,陡然明白了过来。

    但一想到此刀是父亲遗留下来的最重要的东西,他还是没能表现出奉刀应有的迅速,故此,他所表现的一切动作也立即传入了寨主爷的注目之中。

    “怎么样?舍不得吗?”

    不可掩饰的是,毛大虎有点不悦了,此时说话间,一双虎目瞪的滚圆,粗狂的脸也板正了起来。

    “舍得,舍得,小景在那发什么呆呀?还不快向寨主爷呈刀!”

    聂海渊不断的对着景挤眉弄眼,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而许久之后,才让他心领神会,但闻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景这才极不情愿的将刀奉献了出来。

    “请寨主爷观刀!”

    这才叫人在

    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再说寨主爷毛大虎,随手接过景递来的钢刀,缓缓的将那包裹的兽皮布解开,木屋之中顿时渲染了一股浓郁的血煞之气,浓郁的气息一扫而过,冷不丁就让毛大虎眉头一皱,但少许的迟楞之后,却见他很快眉头一舒,不由得目光一亮,他竟然欢喜的抚掌大笑了起来。

    “好刀,果然是把好刀!却不知此刀究竟是何来历!”

    一双质问的目光直盯着膝边跪倒的景,似乎要从他的眼神之中挖空他所有的心思一般,让人不容违背。

    可就算是景心坚志忍也架不住寨主爷这一深邃的眼眸,没过多久,他就已经心虚般的低下了头。

    “这是我父亲的刀!”

    景本来就不善表达,更不擅长说谎,故此在这咄咄的bi问之下,他唯有用最坦然的方法来掩盖自我的内心,但不管他如何的掩饰,却始终掩盖那颗上下浮动的复仇之心。

    “哦?你 父亲的刀?”

    不得不承认,面对景的如此回答,毛大虎很是意外,惊叹之余却无端的勾起了他那好奇之心。

    但此人毕竟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就算是单单从直视的目光之中,毛大虎还是能看出景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处,故此话到了这里,他也就没有迫切的再次询问,只是慢慢的等待,等待着景的回答。

    “是我父亲的刀,但我也不知道此刀的真正来历!”

    景一如既往的淡然无波,就算心中早已经忐忑的无以复加,他还是强撑出这种波澜不惊的平静,因为他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故此,他对于所有人都有着戒备之心。

    “刀的确是把好刀,而且,如此快的宝刀,也当真匹配你这种内敛的气质,你的刀原物奉还,但愿你能发挥出宝刀应有的价值!”

    可万万令景意想不到的是,原以为寨主爷在看到这柄宝刀的瞬间,一定会不惜一切的将之据为己有的,可偏偏对方大赞了一番再次将之奉还了过来。

    而且从对方那模棱两可的话语之中,却让景猜不出对方究竟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有明确的看出来他对于自己到底有着怎样的看法,更别提弄清对方对于自己屠杀“血狼杀”之人的最终立场了。

    “拿着脑袋,到聚义厅资事堂领赏去吧!”

    可就在此时,寨主爷突然间站起了身子,转身就向着木门外阔步的走去。

    “你很不错!”

    然而刚刚走出了两步,冷不丁就有一句话传入耳中,这句话完全冲着景说的,话虽不多,若有深意,如此就更加让人疑惑费解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景显得更加忐忑不安了,寨主爷的话模棱两可,但却有些弦外之音,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景的心中堵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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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物归大化,六龙颓西荒,古老的西荒世界,遗失的龙凤二族。是血脉的传承,还是时代的更迭。母系的强权是祸是福?在这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天?(新建群:729068721 欢迎加入)西荒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西荒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西荒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