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又有情况
王笑笑之前见过卫生科出去采水样和食品样品，每次差不多是这次的1/3量。
小庄无奈，“自从上次发芽土豆导致学生们中毒事件之后，市里要求加大食品安全的监测力度，我们的采样量一下翻了两倍。”
“难怪如此，辛苦了。”
“我们卫生科还好，只是采样量增加了，实验室的同事们才叫真辛苦。行了，不跟你闲聊了，我还要到收样处跟他们交接一下。”
“要帮忙搬东西吗？”
“不用不用，你们应急小组随时可能有事情，我可不想耽误你们的事儿。”
王笑笑先洗了手，很快，应急小组其他几个人也陆续凑到水龙头前。
谷雅南正洗着手，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还没等到接电话，王笑笑就先跳了起来，“刚才我设定应急办公室座机呼叫转移到雅楠姐的手机上，会不会是座机那边转来的？”
谷雅南甩了甩手，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楚青峰的号码。
前段时间楚青峰经常来找她帮忙有关青城县汉代古墓开发中的问题，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古墓处在一些疾病的自然疫源地内，需要做出相关的评估，才能被有关部门批准进行建设。
谷雅南帮忙找专家做了评估，项目已经批下来，工程已经开展，这个时候楚青峰找她还会有什么事呢？
接通电话，传来楚青峰的声音，“雅南，我在你的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锁着门，你们是出现场了吗？”
“我在楼下，马上上去。”
应急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楚青峰。
因为之前楚青峰经常来办公室找谷雅南帮忙评估项目的事情，所以应急小组每个成员对他都很熟悉了。
应急小组几个人陆续进入办公室内，只有谷雅南留在门外跟楚青峰说话。
“这次找我什么事？”谷雅南直接问。
“最近青城山的项目已经开始，那里的风景是真的不错，现在天气又好，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景区附近看看，帮我提点建议。”
这哪里算是公事？明明就是想带她出去玩。
“我只对当地的一些流行病了解，景区开发的其他事情我帮不了你。”谷雅南拒绝。
“也不用多专业的意见，只要以游客的心情去参观就好，到时说一下体会。”
谷雅南无奈，刚才明明已经拒绝的非常清楚了，眼前的楚青峰却像根本没听懂一般。
谷雅南正想找别的说辞拒绝，突然听到办公室内王笑笑大喊。
“雅南姐，大疫网上有情况。”
疫情网上有情况，说明连海市内又有疑似疫情爆发。
谷雅南立刻走到电脑面前，打开弹出的提示信息。
信息显示，青城县人民医院上报了一起疑似炭疽集体爆发，涉及到的病人有4位。
根据规定，只要临床医生诊断疑似，就算没有实验室检测，也可以通过大疫情网进行上报。
疾控部门看到上报信息就要派人去调查。
按照属地管理原则，最先去医院和现场调查的应该是青城县疾控中心。
谷雅南拨通青城县疾控中心现场科室李科长的电话，开了免提，直接询问大疫情网上刚上报的炭疽疫情消息。
李科长周围声音嘈杂，“我们这边也是刚看到网上上报的信息，正在赶往医院，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我已经跟上报信息的接诊医生通过电话，他给我发了病人的图片，从图片上看病人双手出现黑色的溃疡焦痂，是皮肤炭疽的症状，而且根据医生的描述，病人肺部有阴影，咳血痰，应该是炭疽杆菌感染之后引起的皮肤炭疽和肺炭疽同时出现。
我们县疾控先去医院调查采样，标本一会儿送到市疾控中心去。”
李科长简单汇报完就挂断电话，应急办公室这一边却炸开了锅。
“我去，鼠疫刚过去又来炭疽？”陆离惊叹。
周老：“历史上青城山附近也发生过多起炭疽疫情，也属于炭疽的自然疫源地。”
“青城山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很多老传染病重新出现，是不是因为人类过度开发自然的缘故？”王笑笑一边说一边瞅了一眼刚从门外进入办公室内的楚青峰。
高飞：“炭疽疫情的出现一般跟家畜饲养和动物皮毛加工有关，尤其是野生动物，现在纯天然的原始环境越来越少，人跟自然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老的传染病重新出现也不奇怪。”
楚青峰听到应急小组队员们的讨论，无辜的看向谷雅南，小声说：“我们的景区开发项目是经过论证的。”
“就事论事，没说你们公司的项目。”
谷雅南回了一句，紧跟着听到小楚说话，“雅南姐，这次的炭疽疫情怎么办？要我们应急小组去调查吗？”
应急小组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谷雅南。
“一般的疫情当地县疾控中心就能解决，但这次的疫情比较严重，如果真是肺炭疽，传染性会很强，我们市疾控还是派人过去调查清楚才好。”
楚青峰想凑热闹，“我正好要去青城县，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谷雅南板着脸，“上次的教训还记得么？”
上次鼠疫疫情的时候，楚青峰借着谷雅南的名义闯过哨岗，结果被居家隔离了14天。
小楚：“哥，青城山最近挺危险的，你去视察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口罩带着。”
小楚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两个医用口罩塞给自家哥哥。
王笑笑：“楚老板，我们去现场坐的都是现场流调车，您的豪车还是等下次吧，等您的景区开业了，让我们免费参观几次就好。”
——
应急小组6个人全体出动。
现场流调车行驶在去往青城县的公路上。
流调车后面跟着楚青峰的豪车。
本来楚青峰在谷雅南和小楚的劝说下，准备跟应急小组的人分开行动，但是他后来又接了个电话，说景区公路施工的工程队今天全体请假，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工程队集体请假的事情，会严重拖累项目的进程，所以楚青峰决定去景区工地看看。
去青城县的路只有一条，所以只能同行。
第454章 急救病人
青城县人民医院。
疑似炭疽感染病人的病房内。
4个住院的病人被分别安排在两间病房，其中一间内，谷雅南和县疾控的李科长正在查看病人的症状。
4个病人，其中有两个双手出现肿胀溃疡，并已经产生黑色的焦痂。
这是皮肤性炭疽的典型症状。
接诊的医生又给疾控的人展示医院初检结果。
医院对病人咳出来的血痰进行了涂片染色，镜下可以看到很多紫红色粗短的杆菌，排列成竹节状，这也是炭疽杆菌典型的镜下形态。
单从临床症状和实验室的形态学检测结果来看，可以初步判断为炭疽杆菌感染。
因为从症状上诊断为炭疽病人，所以接诊医生已经对4名病人开始抗生素治疗。
病人精神状态良好，能够答话，谷雅南开始问一些流行病学的问题。
“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昨天晚上就有点咳嗽，手上起泡，今天早晨起来头疼的厉害发高烧，所以就打了120，是急救车把我们带过来的。”
“你们住在一起？”
“嗯，我们都住在工地宿舍里。”
工地宿舍集体发病，看来是有共同的传染源。
“你们的舍友还有几个人？”
“还有三个，不过昨天晚上他们没住宿舍里，他们回了青川县区的家，我们还有一个队长，平时偶尔住宿舍里，大部分时间是回家的，昨晚他也没住宿舍。”
“知道他们的住址吗？”
“知道。”
“一会儿把地址写给我们。”
“发病之前有没有接触过野生动物？比如兔子或野生狐狸、老鼠之类的，又或者接没接触过周围农家饲养的牛羊之类的家畜？”
“我们进去干活之前路上的杂草树木都已经被清理过，没有野生动物，周围也没有农家。”
同病房的另一个工友突然补充说，“我们宿舍周围有野老鼠，我看见过的，不过我没接触它，野老鼠看见人就跑了。”
问不出更多线索，谷雅南决定去病人们曾经干活的工地看看。
拿到工地地址和同舍友的住址，市疾控小组和县疾控一行人正准备分头行动。
突然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医院的寂静，又有急救病人被送来。
急诊室门口，谷雅南看到一个浑身青紫、嘴口鼻流血的年轻小伙子被从救护车上抬下。
这么明显的浑身青紫和出血症状，莫不是又是一例肺炭疽病人？
谷雅南跟着病人进入急诊室内，随着急救车来的还有病人的家属——一位20来岁的年轻女人。
谷雅南想跟进去看病人的情况，但工地现场以及其他工友家里也要有人去调查，于是谷雅南给每个人重新分配任务。
“周老和高飞去工地看看，重点检查工人宿舍及周围环境，采集标本，尤其是附近的土壤标本，如果有野生动物，尽量抓几只。
陆离和王笑笑跟县疾控的李科长去住在县城的工人家里调查，看施工队的工人及家属们有没有相似症状。
小楚跟我留在县医院跟进之前4个病人和刚才新送来病人的情况。”
大家立刻开始分头行动。
——
青城县人民医院，急救室。
急救医生看着新送来病人的情况，全身青紫，嘴鼻流血，手上也有水泡，有的已经开始破溃结痂。
跟之前送来的4个病人症状一模一样。
有了之前的诊断经验，医生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情正往坏方向发展，又有新的炭疽病人被送来。
急救医生赶忙吩咐周围的其他医生护士，“大家带好手套和口罩，不要接触病人的呕吐物和体液，把病人送到隔离病房。”
看着病人被推进临时腾出来的隔离病房，跟来的病人家属着急了。
“为什么不在急救室抢救？为什么要去隔离室？我老公的病究竟是什么？这病传染吗？”
医生们正忙着给新来的病人做各项检查，并对他曾经待过的地方进行消毒，没有时间跟家属解释，转眼看到挂着疾控工作牌的谷雅南，于是把病人家属往谷雅南身边一推，说：“刚好疾控的人正在调查这起传染病，她会问你问题。”
谷雅南的确要问病人妻子一些流调问题。
病人妻子一脸疑问地打量谷雅南，目光最后定在谷雅南胸前的工作牌上，上面有疾控中心的标志，还有谷雅南的姓名。
“谷医生，我丈夫得的是什么病？”病人妻子疑问。
“医生们正在做检查，不过根据症状来看，高度疑似炭疽感染。”
“炭疽？”从病人妻子的表情来看，她并不知道炭疽是一种什么样的病，“炭疽严重吗？”
“炭疽在我国属于乙类传染病，但其中的肺炭疽是按照甲类传染病管理，鼠疫就是甲类传染病。”
鼠疫大家都知道，竟然跟鼠疫一个等级的疾病！
那就是非常严重了，病人妻子吓得差点瘫倒在地。
谷雅南扶住她，安慰说：“炭疽只要及时治疗是能治愈的，不过这种病有很强的传染性，所以要隔离治疗，你跟你丈夫接触过，也有感染的可能，所以也要采样做检查，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丈夫已经病倒，自己也不能再出什么事，她强撑精神点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你丈夫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昨天晚上他从工地回来就说有点不舒服，我给他量了一下体温，37度3，低烧，我以为是在工地上冻感冒了，就给他拿了点家里的退烧药吃。没想到早晨起来烧到39度4，而且开始说胡话，手上起水泡，还咳血。我吓坏了，就打电话叫了120救护车……”病人妻子说着又开始哽咽，“怎么会得这个炭疽呢？我丈夫身体一向很好。”
谷雅南继续问，“你丈夫平时做什么工作的？”
“他算是建筑工人，靠技术吃饭，平时跟着施工队到处干活，最近好像在修路。”
又是修路工人？
难道跟之前的4个病人有联系？
不会是一个施工队的吧？
“昨天他在哪个工地干活？具体地址你知道吗？”
“大体地址知道，就在青城山下，我听我丈夫之前说，最近青城山的千年古墓要被开发，他们施工队承包了山下的一段公路，已经在那儿干了三天。”
第455章 打听消息
谷雅南及时将在之前四个病人那里得到的地址和工友信息放在病人妻子面前。
“对对对，就是在这个地方，这儿还有我丈夫的名字，他叫张大力。”
果然是一个施工队的。
施工队8个人，住进医院的已经有5个，还剩下两个队友和一个队长，不知道到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
青城县城内，某小区。
施工队其中一个队友张小刚的家。
县疾控李科长，还有陆离和王笑笑敲开张小刚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太太。
“请问这是张小刚的家吗？”
老太太眼神疑问，但还是点点头，“张小刚是我孙子，昨天晚上刚从工地回来，你们是谁？找他干什么？”
李科长亮出工作证，“我们是疾控中心的，来调查一起炭疽疫情，因为您孙子张小刚的队友都感染了炭疽，所以我们过来对他也进行一下检查。”
“哦，原来是医生，快请进。”
进了屋之后，老太太热情的跟疾控的人介绍，“小刚父母去的早，他是我一个人拉扯大的，这孩子非常孝顺，有时间就回来看我，他昨天晚上10点多才到的家，还给了我一笔钱，是说他近期刚赚的。”
老太太走到一间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小刚，起床了，有医生来找你。”
王笑笑在一旁疑问，“奶奶，您进自家孙子的屋，还要提前敲门？”
“平时也不用，不过昨天晚上小刚回来的时候说他头疼，早晨起来之后头疼的更厉害。他就跟队里请了假，吃了点感冒药，从早晨又一直睡到现在，他还特意让我不要喊他吃午饭，我想着这孩子在工地上太累了才会生病，也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陆离感觉不妙，这个张小刚不会是病的起不了床了吧？
王笑笑也知道事情严重，其他工友都感染了炭疽，如今这个张小刚也出现发热头疼症状，估计也是被感染了。
李科长：“快开门，您孙子可能有危险。”
顾不上其他，张奶奶立刻把门推开。
卧室床上蜷缩着一个人，身上被子裹得紧，头也蒙在被子里，看不出死活。
考虑到这病传染性极强，王笑笑让张奶奶等在屋外，疾控一行人穿好防护服，进入卧室内。
掀开床上的被子，年轻的张小刚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喊了两声没有反应，已经失去意识。
果然病得不轻。
卧室外的张奶奶急坏了，一直询问，“我孙子怎么样？”
“情况不好，需要立马送医院，张奶奶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好好好，现在就去。”
王笑笑随着救护车将张小刚和张奶奶送往县人民医院。
陆离跟着李科长去了隔壁小区另一位施工队员的家。
情况类似，他虽然已经发病，但症状没有张小刚那么严重，也被救护车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八个人的施工队现在只剩下队长还没有查清他的状况。
按照之前提供的地址，陆离和李科长找到队长的家，远远的在楼下却发现队长家门口被拉起了警戒带，几个警察在里面忙碌着。
“警察怎么在这里？那个队长不会出事了吧？”县疾控的李科长带着疑问想进入队长的家，却被门口的警察给拦住。
李科长亮出工作证，“我是疾控中心的，正在调查一起炭疽疫情，请问一下里面发生了什么？张立国在吗？”
守门的警察一听，脸色变了又变，急忙跟里面带队的警官反映了情况。
很快，一位年龄稍长的便衣警察出来，看了李科长的工作证，问：“你们确定张立国感染了炭疽？”
李科长：“张立国是一个施工队的队长，他的队友都被证实感染了炭疽杆菌，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给张立国调查采样。”
“张立国已经死了，我们接到家属报案来这里做现场勘查，法医已经检查过尸体，排除他杀可能，你们可以进去。”
房间内，张立国的妻子还没从悲伤中反应过来，跟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一直抹眼泪。
卧室内，张立国的尸体原样地躺在床上，保持死前的样子，浑身青紫，口鼻流血，床单和地上还有大量血色咳出物。
现场一看就是病死的。
李科长指挥着县疾控的调查小组给死者进行采样。
陆离在客厅询问死者妻子关于死者生前一些行动轨迹。
“我丈夫昨天傍晚回来的，之后又出去了一趟，等到晚上10点多又回到家，当时他就是说不舒服，感觉可能是感冒，他怕传染给我，就自己跑到客房去睡，结果第2天早晨起来做好饭准备叫他吃饭的时候，一进来就看到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已经没气儿了。”
“他在回家之前去过哪里？”
“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死者生前的活动轨迹不弄清楚，就无法查到密接人群，而这又是控制疫情扩散的关键。
警察们看疾控中心的人已经接手调查，正准备撤，陆离找到带队的警察，“警察同志，我们这里需要你们的帮忙。”
“帮什么？传染病的事我们警方能帮上什么忙？”
“查死者生前的行动轨迹，可能需要调监控，这个需要警方的帮忙。”
“行，没问题。”
——
下午5:30。
青城山下景区公路修建现场。
因为施工队队员不是病死就是生病住院，所以整个工程都停了下来，工地现场一片寂静。
周老和高飞将工地周围用警戒带拦起，两人正在宿舍区周围进行采样。
楚青峰开着豪车出现在工地周围。
隔着警戒带，楚青峰喊话周老和高飞。
“雅南在吗？”
周老知道楚青峰不敢踏入警戒带，只是远远的应了一声，“不在，楚老板怎么会到这儿？”
“这里是景区工程的一部分，施工队员全都请假，我过来看看具体情况。”
高飞：“施工队是你的？”
“他们不属于我们集团的员工，我们集团很多项目都是承包出去的，这是一支私人工程队，只是承包了这段公路。”
“哦，这个施工队发生了炭疽疫情，我们正在做流调。”
“雅南怎么没过来？”
“她在县人民医院跟进病人的情况，这里采样由我和周老负责。”
楚青峰钻进豪车，绝尘而去。
周老和高飞面面相觑，这人打听到有用的消息，立马就掉头走了。
第456章 古董店家
高飞：“小楚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两人性格相差太大，长得也不像，两个人是同一对爹妈生养的吗？而且楚青峰跟我们雅南姐也没有多熟悉，就喊得那么亲切，还想跟南警官抢人？我不喜欢。”
周老将所有采集的标本集中打包，笑着说，“这个楚青峰虽然家里有钱，长的也不错，但是没戏。”
“为什么？”
“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年轻人，慢慢看，以后就知道了。”
——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实验室。
因为有具体的检测目的，从青城县送来的标本，很快出了结果。
7名住院病人和死者张立国体内均检测到炭疽杆菌。
青城县景区施工队队员们被证实感染了炭疽。
谷雅南从县医院回来，对疫情的初步调查结果进行总结，并将小结报到中心杨主任那里，建议对施工队队员们所在的小区进行暂时性封锁，以防止疫情扩散。
相对于之前鼠疫疫情的yi级响应，这次炭疽疫情的小区封锁，只是小规模小范围内的，由相关的街道社区进行实施就可以。
谷雅南和应急小组其他人还在进一步调查队员们的密切接触人群和最初传染源。
队员们的行动轨迹都已经调查清楚，但是死者队长张立国生前有三个小时的行动轨迹还在调查中。
县区警方协助调看了监控记录，但查看起来需要时间。
当天晚上9:30。
除了陆离在帮县疾控李科长对封闭小区的人群进行采样，王笑笑在县医院跟进病人情况，应急小组其余几个人都回到应急办公室，等待警方查看监控结果的同时，也在讨论着实验室给出的检测报告。
周老：“工地现场的环境标本都是阴性，那么这些队员最初是从哪里感染的炭疽杆菌呢？”
高飞：“我和周老检查过工人宿舍及周围，除了蚂蚁和几只蝴蝶蜻蜓，没发现其他野生动物的痕迹。”
小楚：“周围有村庄吗？一般村民们都会养一些牛羊之类的家畜。”
高飞：“周围1公里范围内没有村庄，而且那里也没有什么牧草，所以没有周围村民去放牧牛羊的情况。这次景区开发选的那条路还真是偏僻，我和周老在那采样的时候没见到一个人，不过后来快要走的时候，小楚的哥哥倒是去了。”
“我哥又去疫情现场了？”小楚惊问。
“这次没进警戒带内，只在警戒带外问了话，不是打听你的，是打听我们雅南姐。按照时间推算，他应该紧接着去县医院找你们才对。”
“哦。”小楚似乎想起什么，“我还纳闷我哥怎么知道我和雅南姐在县医院呢，原来是从你们那儿打探的消息。不过不巧，他刚到县医院之前的两分钟，我和雅南姐就坐车回来了，路上还接到我哥的电话。”
“这缘分……”周老正要说什么，电话突然响起。
谷雅南接通电话，却是哥哥谷嘉树打来的。
“哥，你这个时候打这个座机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病的病例？”
“今天下午我们医院刚接诊了一名发热患者，他自己怀疑感染了鼠疫，我们对他做了检测，结果排除鼠疫却是感染了炭疽杆菌。”
又一名炭疽病人。
难道是施工队队员们的密切接触者？
又或者是跟队员们接触过相同的最初传染源的人？
“病人是哪的人？发病之前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东西？这些基本的问题问过吗？”
“问了一些，病人是市区一家古董店的老板，最近一个月都没出过远门，活动范围就在去店铺和住宅两点一线之间。”
难道是另一起炭疽疫情？
不应该，两起疫情几乎同时发生，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又或者传染源发生了扩散？
谷雅南：“患者有没有养过带皮毛的宠物？或者是新买过皮毛之类的衣物？”
“这个倒没问过，不过据患者反映，昨天他接触过一个来卖古董的客人，他怀疑那个客人是个盗墓者，而且去的是青城山上的千年古墓，自从那位顾客走了之后，古董店老板第2天早晨就出现感冒发烧的症状，因为之前的鼠疫疫情，老板怀疑自己是被那个客人传染了鼠疫，所以才急忙来医院做检查。”
又是青城山，而且跟千年古墓有关。
之前公路施工队队员们也是在千年古墓景区，但施工地离千年古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难道施工队的队员们隐藏了部分行踪，他们曾去过千年古墓？
谷雅南带着很多疑问准备亲自去问古董店老板。
——
夜里10:30。
连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
古董店老板所在的隔离病房。
病房外，谷雅南通过可视电话系统问老板几个基本流调问题。
什么时候开始发病？最初的症状是什么？在发病前两天的行程？接触过什么人？是否养过带皮毛的宠物？是否购买过皮草之类的衣物？
古董店老板一一回答。
跟谷嘉树之前在电话中向谷雅南反映的情况一样，古董店老板今天早晨开始发病，最初的症状是咳嗽，痰中带血，最近没有离开过连海市，平时就是家跟店铺两点一线的生活，从没养过宠物，也没接触过带皮毛的宠物，更没有购买过皮草之类的衣物，家庭成员也没有购买过。
“你怎么确定去你古董店卖文物的那个人是盗墓者？”谷雅南追问。
“那个人天黑了之后到我店里，手里拿着东西是一块金子和两块银子，金子上有特殊的纹路，我认的，就是清朝时候专门铸成用来塞死人嘴的那种祭祀用的金子，两块巴掌大的银子非常薄，也是用来塞在死人脚底下的。”
“仅凭他带来的东西，你就确定他是个盗墓者，而且去的是青城山的古墓？”
“当然不止这些，我仔细闻过那块金子，里面还有一股臭味，那是常年在墓穴里浸染才会带出来的气味儿，而且青城山附近出名的古墓就是去年刚发现的千年古墓，他若不是从那里盗出来的，还能从哪里？
新闻上不是说千年古墓里有鼠疫，只要靠近的人都会被传染，我看那个人去我店里的时候一直在咳嗽，我当时没当回事，第2天早晨起来我也开始发烧咳嗽才感觉事情不对劲，所以赶快来医院做检查，没想到不是鼠疫，医生说我得的是炭疽，不管是哪一种，一定是那个人传染给我的。”
第457章 最美情话
谷雅南：“你对盗墓还挺了解？”
躺在病床上的古董店老板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我们开古董店的，认识的人多，所以了解一些。”
谷雅南拿出掏出手机，从中翻出景区公路施工队队员的几张照片，给古董店老板看，“你说的那个客人在不在这些照片里面。”
谷雅南一张张翻动手机里的照片，翻到其中一张，古董店老板突然情绪激动，“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来我店里的。”
老板指出的人正是公路施工队的队长张立国。
他昨天晚上曾来过市里的古董店？
根据张立国妻子的反应，她并不知道自己丈夫曾来过市里。
是张立国的妻子在撒谎？还是张立国没有把他的行程告诉妻子？
张立国从哪里得到的祭祀用的金银？
他真去过千年古墓？
又是很多疑问出现在谷雅南脑海中。
不论怎样，之前对景区公路施工队的流调一定漏了什么线索，谷雅南决定再去调查。
——
凌晨1点。
青城县人民医院。
谷雅南，陆离和王笑笑三个人开着现场流调车连夜到达县医院。
去的路上，谷雅南已经通过电话联系过死者张立国的妻子，据他妻子反映，张立国的确没有跟她说去过市里，也没有说过他挖到古董金子这件事。
看来张立国对最亲近的人也隐瞒了事情。
要想知道张立国从哪里得到祭祀用的金子只能从他的队员口中打听。
疾控一行人刚到医院就听说挖掘机司机张大力，因为多器官衰竭抢救无效死亡。
这起炭疽疫情的死亡人数已经上升到两人。
同时住院的施工队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情绪崩溃。
已经有两人死亡，接下来可能就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谷雅南趁机询问他们关于祭祀用的金银这件事。
这时，病房里一名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的队员突然大喊，“报应，一定是报应来了。”
“什么报应？为什么这么说？你们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谷雅南急忙追问。
“那些金银是从干尸身上掏出来的，我们一定是被干尸诅咒了才会生病，我不想死，我把分到的钱还回去，我不想死……”
情绪崩溃的队员已经语无伦次。
谷雅南又询问其他几个人，终于把当天的事情弄清楚。
景区公路施工队在当天上午施工过程中挖到一具石棺，他们私自开棺发现一具女尸，并从干湿身上找到了金银，将金银卖到古董店，所得的钱队里8个队员平均分了，石棺又被他们埋回了原处。
从队员们的描述来看，他们很可能是在开棺摸尸的过程中感染了炭疽。
询问到石棺具体重埋的地点，谷雅南决定去现场开棺采样。
因为要重新挖出石棺，需要挖掘机和熟悉当地地形的人，谷雅南想到负责景区开发的楚青峰，他会有办法。
——
凌晨3点。
青城山下，景区公路施工地。
疾控一行人开着现场流调车和楚青峰的豪车在工地警戒线外相遇。
楚青峰因为谷雅南主动找打电话找他帮忙，有些兴奋，刚下车却听到工地里有打斗声。
工地照明灯下可以看到几个人在打架。
很快，其中的一拨人被另外几个人制服住，并押着往工地外走。
为首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南翰飞。
谷雅南愣住了，“你怎么在这儿？”
“抓盗墓贼，警方最近跟踪一批文物走私犯罪团伙，我们收到线报，今天晚上有人在这儿盗墓，刚好来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里是炭疽疫区，非常危险，盗墓贼们挖到了什么？有石棺吗？”
“刚才看到了有一具石棺，但还没抬出来。”
“石棺被打开了吗？”谷雅南着急的问。
“没有。”
“没有就好，我们怀疑石棺里有炭疽杆菌，万一被打开，所有人都有感染风险。”
谷雅南突然注意到南翰飞手上有血迹，一把抓住他的手，仔细一看，手指上有一道小伤口。
“你流血了？！”
“不碍事。”南翰飞温柔的笑着，“不妨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直跟在谷雅南身后的王笑笑窃笑，“打最厉害的架，说最美的情话，南警官真是太帅了。”
陆离听到，有些酸酸的，“我也不差，逆行最危险的地方，遏制疫情的发展，拯救无数人的生命。”
王笑笑：“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很高的职业荣誉感，感觉自己的形象一下光辉伟大起来。”
楚青峰在一旁脸色不好看，自己的工地出了疫情也就算了，没想到还招来盗墓贼。
不过这些盗墓贼怎么聚在这里却不去千年古墓那里呢？按理说千年古墓更出名才对。
楚青峰直接问那些盗墓贼，“你们是不是想去千年古墓里盗文物？古墓是受国家保护的，你们这是犯法。还有，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工地里有石棺？。”
其中一个盗墓贼表情不屑一顾，“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挖出石棺还摸出东西，这种事能瞒住？有脑子的谁会去山里的古墓？我们知道那里有传染病，而且那个古墓都被国家清理过了，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下？我们是听说这里有新发现的古墓群，想来看看，没想到就是个普通的石棺。看年代最早也算清朝后期的，说不定都到了民国时期。哪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跟山里的古墓不是一个墓葬群。呸，太倒霉了。”
警察小李敲了一下说话盗墓贼的头，“这次没挖到宝贝还不甘心啊，以前你们倒卖了那么多国家文物怎么不提呀，回去好好交代！”
谷雅南有些担心的看着南翰飞的伤口，“保险起见，你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还有给这些盗墓贼采个样，防止他们被炭疽杆菌感染。”
“好，疫情方面的，按照你们疾控说的来。”
南翰飞和警察小李带着盗墓贼离开，工地现场只剩下谷雅南疾控一行人、楚青峰，还有刚刚到来的挖掘机。
石棺周围的泥土被清理并消毒。
谷雅南一行人穿着生物安全防护服，将石棺打开。
灯光下可以看清石棺内情形。
一具长头发的女性干尸躺在石棺里。
干尸身上的衣服凌乱，一双绣花鞋也堆在石棺一角，一看就是被翻动过。
第458章 青城县志
干尸周围填充着很多石灰，这是古代用来防止尸体腐烂人为加进去的。
谷雅南小心的采集石棺内的各种样品。
陆离却在盯着石棺外的图案发呆。
王笑笑轻轻兑了陆离肩头一下，“看什么呢？在石棺里采样。”
陆离声音里带着恐惧，“石棺外面的这些图案我见过，在一些古书上见过的，这是古代用来封印被诅咒的人的一种图案，理论上属于道教的一种符文，没想到在现实中竟然遇见了。”
“被诅咒？什么意思？”王笑笑疑问。
“就是在古代一些被认为不祥的人，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的人，通常都是一些感染瘟疫或是因为某些天灾死亡的人，才会被放在这种石棺里埋葬，意思就是不要让他的霉运再影响到周围的人。”
“真的假的？这个人不会真是很久之前因为炭疽死的吧？虽然我也觉得石棺里的这具干尸携带炭疽杆菌，但被你这么一说，怎么觉得神神叨叨的。”
“这是古代的一种风俗，而且很多地方都有这种风俗，之前某个国家也挖掘出一具百年前的干尸，就携带鼠疫杆菌。”
“哦，在网上看过那件事的报道，干尸携带鼠疫杆菌。不过携带炭疽杆菌的，还没见过。如果这具干尸真是因为炭疽死亡的，那他很可能携带炭疽杆菌，这就能解释施工队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被感染。如果真是这样，这块工地可要被好好的消毒一番。”
陆离和王笑笑一边给谷雅南帮忙，一边小声讨论着各种可能。
采完样，重新合上石棺。
准备离开的时候，楚青峰问谷雅南，“工地里的石棺怎么处理？这种可能携带病菌的石棺留在这里，我可不敢进行景区开发，而且我又不敢随便动，万一是文物，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等实验室的检测结果吧，先不要对这里进行移动，严格封锁现场。”
——
第二天上午9:30。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谷雅南收到实验室发来的检测报告。
凌晨从景区工地石棺里采集到的标本，经过检测，发现大量炭疽杆菌。
这次炭疽疫情的源头被找到。
谷雅南让陆离带着消杀组去工地现场，对石棺内的干尸和工地周围环境进行彻底消毒。
谷雅南调阅相关文献，从《青城县志》里发现一些线索。
清末民初，青城县里有一户姓牟的地主。
地主家有良田百亩，牛羊成群。
除了平时的放贷收租，地主家里还经营着动物皮毛生意。
姓牟的地主家里有一位正妻，还有三房小妾，后来一年冬天地主在外出经商的旅途中看上了一名美貌的歌妓，于是带回家做第4房小妾。
谁知小妾刚进门，地主家里的牛羊就开始成批死亡，后来小妾也生病死了。
小妾死状凄惨，口鼻流血，全身发青。
紧接着地主家的丫鬟仆役和妻妾们相继死亡，地主也生病死去。
短短三天之内，一个庞大的家族死绝。
后来，地主所在村子的村民陆续出现口鼻流血，全身发黑的症状，相继有人死去。
村民们觉得是地主带回来的小妾造成瘟疫横行村庄，于是将小妾从坟墓中挖了出来，并请来道士打造石棺，在石棺外刻上诅咒的符文，把小妾的嘴用泥土封住，周身又洒满了石灰，封印在石棺内。
请来的道士通过推算，将石棺埋在青城山下。
虽然被封印的小妾跟石棺一起埋在地下，但这并没有阻止瘟疫流行。
村里死了很多的牛羊，做法事的道士也感染瘟疫死去。
经过那场瘟疫，村里的人死了十之**。
谷雅南合上《青城县志》。
没想到石棺女人背后这样一段悲惨的往事。
应急办公室内，谷雅南在写这次炭疽疫情的总结报告。
青城山下，汉代古墓景区公路修建工地。
施工队在施工现场挖出一具石棺，并当场开棺。
石棺中有一具百年前的女性干尸，携带炭疽杆菌。
施工队员们在开棺摸尸的过程中被炭疽杆菌感染。
队长张立国拿着从石棺中发现的金银去市区古董店进行估价，在这个过程中将炭疽杆菌传染给古董店老板。
张立国拿着金银换来的钱回到工地，将钱分给队友。
张立国从工地回家，挖掘机司机张大力和另两位队友也回了位于青城县城的家。
第2天早晨，张立国在家里发病死亡。
挖掘机司机张大力发病，送往医院，但出现多器官衰竭，医治无效死亡。
施工队队员们相继出现发热咳嗽症状，去县医院治疗。
古董店老板发病去医院求医，被发现感染炭疽杆菌。
除了队长张立国和挖掘机司机张大力，其他人经过抗生素治疗陆续出院。
通过对有患者出现的小区及工地附近进行隔离消毒，以及密切接触人群的调查，未发现新发病例。
此次炭疽疫情被控制住。
写完总结报告，谷雅南将报告归档。
应急办公室内，几个人在讨论这次一具石棺引起的疫情。
王笑笑：“你们说青城山下牟家村百年前那次炭疽疫情是地主家的小妾带来的吗？”
高飞：“我觉得不是，如果真是那个小妾身上携带的炭疽杆菌过来，那么小妾应该在路上就发病了，而不是等着从江南到青城山才发病。”
周老：“我同意高飞的说法，而且《青城县志》里记载，是地主家的牛羊先出现死亡，小妾紧跟着才死的，从这里可以推测小妾应该是被地主家的牛羊传染了炭疽杆菌。”
陆离：“青城山附近本来就是炭疽的自然疫源地，地主家的牛羊在饲养和放牧过程中感染炭疽杆菌很正常，这个新来的小妾死的有点冤。”
谷雅南：“施工现场发现石棺，在知道可能是古墓群的情况下，没有防护措施随意开棺，并应私自取走棺内物品进行买卖，害人害己。”
周老：“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用在这里倒是恰当。”
王笑笑：“突然想起最近流行盗墓题材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上交国家’，那个时候他们如果能及时上报，或许就会避免这次疫情的发生。”
陆离跟着点头附和，“大道理之所以是大道理，因为都是被实践证明过。”
第459章 朋友圈（54）
肺炭疽：咳咳咳……咳咳咳……来自地狱的声音，本大神重临人间！
——
10分钟前。
（点赞）鼠疫，流感，艾滋病，乙肝，百日咳，登革热，麻疹，风疹，肾综合征出血热，伤寒，狂犬病，布鲁氏菌病，腮腺炎，霍乱，寨卡，埃博拉，流感，疟疾，甲肝，血吸虫，乙肝，猪链球菌，军团菌，钩体病，莱姆病，白喉
流感：哇！大神出没！
艾滋病：咳咳咳……咳咳咳……来自地狱的声音，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鼠疫回复艾滋病：这是本大神曾经发出的声音。
肺炭疽：紧跟鼠疫大神的脚步。
艾滋病：对对对，想起来了，之前傻傻分不清肺鼠疫和肺炭疽。
流感回复艾滋病：确实不好分，肺鼠疫和肺炭疽都喜欢咳嗽。
鼠疫：本大神再给你们普及一下，肺鼠疫患者多是因为吸入含有鼠疫杆菌的飞沫，或是被鼠蚤叮咬，或是伤口沾染含鼠疫杆菌的污物，或由其他型鼠疫演变成肺鼠疫。肺炭疽患者多从事畜牧、皮毛、毛纺等职业有关，吸入含有炭疽杆菌芽孢的飞沫或尘埃而感染。
艾滋病：之前看过炭疽的朋友圈，肺炭疽不会是炭疽的一种吧？
肺炭疽回复艾滋病：没错，我是炭疽病的一种。
鼠疫回复艾滋病：炭疽跟我一样，也分很多种类：皮肤型炭疽、胃肠型炭疽、肺炭疽、脑膜炎型炭疽、败血型炭疽。
艾滋病：哇哦，种类好多，想再看一遍炭疽的自传。
肺炭疽：之前的朋友圈已经贴过炭疽大神的自传，这里就贴一份我肺炭疽的小传。
我，肺炭疽。
炭疽大神所致疾病中的一种。
我的本尊是一种细菌。
人类叫这种细菌为“炭疽芽孢杆菌”。
这种长得像两端平齐小竹竿的细菌是我们炭疽家族的病原体。
我本尊喜欢住的地方有很多，土壤、水、空气……
我喜欢住在动物身上，尤其是喜欢带皮毛的动物。
人类也是我喜欢的众多动物之一。
我本尊生命力顽强。
在恶劣环境下，我本尊能变成芽孢。
芽孢，我的化身，一种低耗能状态。
我的芽胞能蛰伏在土壤等恶劣环境中几十年，一旦遇到适宜条件，芽胞活化，继续繁殖。
我本尊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和广泛的宿主，横行全地球。
我本尊及芽孢通过很多途径进入宿主体内：皮肤、胃肠道、呼吸道……
当我本尊及芽孢被宿主吸进肺里，宿主很快会呼吸困难、咳嗽、胸痛、咳黏液血痰，此时我被称为肺炭疽。
若不及时医治，我肺炭疽的病死率非常高。
因此我本尊曾被用作首位生物战剂。
艾滋病：厉害了，炭疽大神！首位生物战剂啊。
肺炭疽回复艾滋病：我虽然很厉害，但人类还发明了各种抗生素：青霉素、四环素、金霉素、氯霉素、庆大霉素、头孢菌素、红霉素……这些抗生素都能将我杀死。
鼠疫：这直接拉低了炭疽对宿主的致死率。
流感：抗生素，细菌的天敌！
艾滋病：抗生素对我没用。
流感回复艾滋病：咱们病毒当然不怕抗生素。
第460章 红色的海
连海市东城区月牙湾，第一海水浴场。
春季傍晚，风有些凉，不是下海的季节，但海水浴场周围还是挤满了人。
迎着夕阳，海面一片血红色。
红色大海，这是连海市百年难遇的奇景，引来很多市民和游客围观。
从两天前下午开始，东城区第一海水浴场附近的海域就出现红色赤潮景观。
赤潮海域绵延数公里，主要集中在第一海水浴场附近三面环陆的海湾区域。
白天，海水变成红色。
夜里，海浪和周围沙滩出现蓝色荧光，变成一片荧光海。
海浪越大的地方，荧光越明显。
有船在海面航行，划起一道道蓝色荧光尾，更是吸引很多游客前来观看。
两天的时间，连海市东城区月牙湾第一海水浴场附近海域出现荧光海和赤潮的消息，在网络上很快传播开来。
这不仅吸引了当地的市民，还吸引了很多外地的游客。
白天游客多，夜里的游客更多。
太阳落山，光线越来越暗，月牙湾的海中荧光越来越明显。
虽然海边已经竖起“禁止下海游泳”和“禁止接触海水”的警示牌，但还有很多游客踩着退潮的海浪，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带着蓝色荧光的脚印。
沙滩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陆离和王笑笑两个俊男美女光着脚在海浪刚退去的沙滩上漫步。
王笑笑很开心，用脚在沙滩上踩出了一个心形，对一直跟在身旁的陆离说：“我踩出的心有荧光吖，把这个心拍下来，效果一定很好。”
陆离拿着单反相机，按照王笑笑的要求，给刚踩出来的心形拍了两张特写。
“效果怎么样？”王笑笑问。
陆离把单反相机拿到王笑笑面前，一起翻看之前拍的照片。
“荧光的效果还不错，但人就看不清了，只有个大体轮廓。”
王笑笑已经很满意，“这样已经很好，从苗条的背影就能看出是我。”
陆离笑着，“我们来的时间刚好，来早了，光线强拍不出荧光海的效果，来晚了，光线暗又照不出人的轮廓。”
“嗯，来的时间对，关键还是陆离你的摄影技术好，没想到你除了电脑玩的溜还会摄影。”
被王笑笑夸奖，陆离有一瞬间的害羞，“我的长处多着呢，以后你就会慢慢发现，不过今天天色已晚，我们还是上岸去找吃饭的地方吧。”
“我还想再玩一会儿。”王笑笑不想上岸，女孩子眼中的荧光海非常浪漫，是难得一遇的奇景，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陆离却担心，“现在天还有点冷，水温凉，这样长久的泡在海水里，你的脚会受不了。”
“我不怕冷，如果你觉得冷的话可以先上岸。”
陆离没有动，而是接着劝道：“这种赤潮形成的荧光海，海水中的浮游生物很多是有毒的。”
“我又不直接吃进肚子里，只是皮肤接触没关系。”
陆离手里拿着单反相机，直摇头，心里感叹：女生的脑回路果然不一样，虽然是学医的，明知有危险，但为了浪漫还喜欢待在这里。
陆离正想着用别的理由劝王笑笑上岸，却发现正在追逐海浪的王笑笑突然停住脚。
“怎么了？”
“脚难受。”王笑笑皱着眉头抱怨，“不会真像你说的那样中毒了吧？”
转念一想，王笑笑立刻否认了刚才的想法，“不对，如果是中毒，我俩还有海边这么多人都在有赤潮的海水里，怎么你们没事？”
“先上岸，我看一下。”
陆离把王笑笑拉到海滩上没有海水的地方，打开手机的照亮功能，仔细检查她的脚。
两只脚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红点。
“感觉怎么样？”陆离用手轻轻按压王笑笑脚上的红色斑点。
“又疼又痒。”
“应该是过敏了，附近有诊所，我带你先去处理一下。”
沙滩附近的游客中心有临时医务点，两个人准备往那里去，王笑笑走路却一瘸一拐。
陆离扶着王笑笑，担心地问：“疼的很严重吗？”
“疼是有一点，就是痒的厉害，一走路就更痒了。”
陆离在王笑笑面前俯下身，“上来，我背你。”
“啊？”
“啊什么啊？快点，这种过敏反应如果是全身性的，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王笑笑知道陆离刚才的话虽然有1/10000发生的可能，但更多的是在用唬人的方式关心她。
“哦。”
陆离把自己的鞋子塞给王笑笑，光着脚背着她。
一路踩着沙滩上松软的沙子，找到位于沙滩一角游客中心的医务点，但医务点里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
陆离又背着人穿过滨海大道，到达海滩对面的商业街，在里面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私人诊所。
诊所内已经有不少患者，陆离将王笑笑放在一个空的座椅上，转身去找到诊所的医生。
“医生，我朋友的脚是过敏吗？”
诊所医生仔细看了看，“嗯，是皮肤过敏，我给你开点药膏，仔细涂上，涂之前把脚用淡水洗干净，还有最近不要接触海水，尤其是发生赤潮的海水。”
一路过来，王笑笑脚上粘的海水已经被风吹干，脚背上带着些许干燥出来的海盐粒子，脚底板还带着许多海沙。
诊所医生是一位快60多岁的精瘦老头，头发灰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边开药一边跟等在一旁的陆离说话，“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浪漫，为了浪漫不顾危险。
最近海边出现赤潮，而且还有罕见的荧光海现象，好多年轻人都过来看荧光海，但是这种荧光海有毒，根据个人体质不同，很多人下海之后都会有过敏现象，你看我诊所的这些人，好多都是皮肤过敏的。
年轻人，女朋友要去玩海水，一定要劝着点儿，在岸边看看就好。”
陆离拿着开好的药膏，也不解释，只是答应着，“好的，我会劝着。”
从诊所的水龙头接来自来水，陆离亲自给王笑笑冲了脚，擦干，又小心的将药膏涂好。
“感觉好些了吗？”
陆离做完刚才所有的事才抬头问王笑笑，却发现她脸色通红。
“你脸为什么这么红？难道是过敏范围扩大了？你等着，我再去找医生。”
陆离正要再去找医生，却被王笑笑一把拉住。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现在虽然已经立夏，但是海边的晚上天还是有点冷，她怎么会热？
陆离正纳闷着，突然感觉握着他的手的力道突然加重，紧接着就听到王笑笑一声惊呼，“你的脚流血了？！”
第461章 血光之灾 （为首位盟主@行瘟使者 加更）
低头一看，他的光脚上果然有血迹。
刚才从沙滩一路走过来都是光着脚，之后又在诊所里忙着打水给王笑笑清理脚上的海沙，涂药膏，虽然过程中感觉脚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在意，没想到脚趾头不知何时被磨破了皮。
见王笑笑惊讶又心疼，他赶忙掩饰，“小伤不碍事，可能是路上蹭破了点皮，涂点碘伏就好了。”
陆离正准备去诊所医生那里要点碘伏和棉签清理伤口，突然，诊所外传来急切的呼救声。
紧接着一群人闯进诊所内，其中一个人是横着进来的。
闯入的人群带进一阵酒气。
被抬进来的人一个20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已经昏迷。
“医生，快来看看我朋友，我们在隔壁吃饭，他突然就晕倒了，刚才还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现在不抽了，但是人完全没反应，医生，他平时身体很好的，是食物中毒吗？可是我们吃的东西都一样……”
送患者来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跟医生反映情况。
诊所医生检查过患者后，脸色大变，“快打120，他的情况我这里处理不了。”
附近最近医院的急救车过来也要10多分钟。
因为职业习惯的问题，陆离和王笑笑都想过去看看情况，但王笑笑的脚不方便下地走路，于是陆离上前查看病人的情况。
病人嘴角歪斜，四肢瘫软无力。
如果是中毒，应该是神经类的毒物。
病人嘴角还有一些没有擦干净的呕吐物。
“病人呕吐之前在干什么？”陆离问陪患者来的那些人。
“在隔壁大排档吃饭，吃着吃着他就这样了。”
果然是食物中毒。
而且很有可能是神经类的毒素引起的。
既然在一起吃饭，那么同桌的其他人也可能中毒。
“你们有没有不舒服的情况？”陆离问。
陪同患者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比如说肚子疼，恶心，或者是手脚麻木，嘴唇发麻之类的症状？”陆离进一步解释。
被陆离这么一说，本来还处在同伴生病震惊中的几个年轻人也都开始反观自己的情况。
“哦，我有点嘴唇发麻，我觉得可能是菜里的胡椒和辣椒放多了。”
“我也舌头发麻，难道这不正常？”
“我手有些麻，之前感觉的是因为抬朋友过来累的，现在感觉好像也不是。”
“我……没啥不舒服的。”
同桌的几个人一个已经发病呈昏迷状态，另外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嘴唇发麻手脚发麻的情况。
情况不妙，一般病人症状的轻重会跟摄入毒物的量和时间长短有关系。
陆离立刻嘱咐几个人，“一会急救车来了之后，你们一起去医院，告诉医生你们的症状，尤其要说明你们晚上吃了什么东西，医生会对你们做相应的治疗。”
其中那个感觉身体无任何异样的人疑问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是食物中毒？”
“不确定，但很有可能是。”
说话间，急救车呼啸而来，又载着病人和他的几个朋友呼啸而去。
——
第2天早晨。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应急小组6个人陆续来到办公室。
陆离和王笑笑两个人最后到达，而且进办公室时走路非常缓慢。
小楚第一个注意到两人的异常，疑问，“陆离哥，笑笑姐，你们两个是受伤了吗？走路怎么都有点一瘸一拐的？”
两人面色尴尬。
陆离：“小伤。”
王笑笑：“不碍事。”
高飞抬起头，看着两人坐到对面的座位上，“你们两个昨晚不是去月牙湾看荧光海了吗？怎么会受伤？难道是人多被挤着了？”
“不是。”王笑笑解释说，“海水过敏而已。”
“不是吧？最近月牙湾附近海域发生赤潮，你们竟然下海游泳了？而且天那么冷。”高飞惊叹，昨天他和女朋友也去海边看荧光海，但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下海。
“没下海游泳，只是脱了鞋在沙滩上踩了会儿水。”陆离解释。
周老：“发生赤潮的海水经常有毒，但是否产生过敏症状跟每个人的体质有关，你们两个同时对这种海水过敏？”
“我不是过敏。”陆离伸出右脚，“我的脚是擦伤。”
“一个过敏，一个擦伤。”周老摇摇头，“昨天看来不是个黄道吉日，看荧光海竟然看出了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没那么夸张，只是小伤而已，而且我觉得很值得。”陆离笑着说。
谷雅南本来在电脑上整理文件，听到他们的讨论也加入进来，直接问陆离，“海边没有禁止下海的警示牌吗？”
陆离微微一愣，“有的，但是很多人下海，我跟笑笑没忍住荧光海的美景也脱了鞋在海边踩了一会儿海水。”
谷雅南在网上工作群里发了一份文件，解释说：“这是刚才海洋局发过来的一份文件，关于这次连海市附近海域发生赤潮的相关情况说明。这次赤潮的主要浮游生物是原甲藻，其中的一些亚种含有荧光素，所以会出现荧光海现象，但是最主要的危险是这些浮游生物会产生毒素。文件里特别指出，相关部门要做好应急准备。”
王笑笑：“昨天在月牙湾看到海边有大量的死鱼。”
周老：“这些死鱼基本上不是被毒死的，而是因为水中缺氧，或者是鱼鳃被这些浮游生物糊住，憋死的。这些死鱼不能吃，渔业部门有的忙了，我们疾控估计也会很忙。”
小楚不明所以，“我们疾控为什么要忙？赤潮不归我们疾控管吧？”
周老：“小楚还是来疾控的时间短，现在海面上赤潮最厉害，我们能看到的是大量鱼类死亡，影响渔民们的经济收入，但我们人类作为食物链的一环，就算不吃死鱼，但是赤潮产生的毒素会在食物链中逐级堆积，最终总会影响我们人类。”
小楚：“周老的意思是因为这次赤潮会有很多人食物中毒，所以我们疾控部门会忙？”
“对，就是这个意思。”周老继续解释说，“我们疾控每年处理的食物中毒事件不下上百起，不论是化学性的，细菌性的还是病毒性的，这些食物中毒都有一定的规律，哪些季节发生哪几种食物中毒事件都有规律，每次赤潮发生之后，海洋毒素引起的食物中毒事件数量会猛增。”
第462章 现场视频
“哦，现在是春夏交替季节，细菌性食物中毒的可能性也非常大，比如说沙门菌、副溶血性弧菌、志贺菌、空肠弯曲菌这些常见的细菌性食物中毒引起的临床症状都很相似，如何跟这些海洋毒素食物中毒做区别？”小楚抓住机会向周老这个老前辈讨教经验。
周老从事疾控工作有几十年，从很早之前的防疫站到新疾控中心的组建，再经历过几次疾控改革，一路走来总结摸索出一套应对食物中毒事件的经验，此时也不吝啬，跟小楚细细说来，“以前在老防疫站的时候，实验室检测技术跟不上，要确定某种病原需要很长时间，每次遇到食物中毒事件，我们会根据患者的症状、病人吃的食物、当时的季节，等线索做出初步的推断。
后来实验技术越来越先进，再有食物中毒的事件，把病人的标本和可疑食物送到实验室，同时进行现场流调，根据病人吃的食物种类，给实验室检测确定一个大体的范围，就能很快有针对性的查出病因。”
小楚明白周老的意思，“现场流调和实验室检测同时进行，能快速判断出病因，就像现在发生了赤潮，如果再出现食物中毒事件，我们就会建议实验室除了常规的细菌性检测，要再加上几种海洋毒素的检测。”
周老：“不错，在很久之前，人们不确定某种病原体的时候，仅凭着现场流调就能把某种传染病的传播途径、传播方式确定出来，通过确定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来控制传染病的流行。后来实验技术高度发展，能通过实验手段检测到具体的病原体，这样反过来又能指导现场流调，总之这是一个相互促进的过程。”
谷雅南：“周老说得对，以前的流调经验同样适合于现在，尤其是当某种新的病原体出现，在不能确定新病原体的具体特征时，通过现场流调能发现疾病的传播途径和传染源，同样能达到控制传染病的效果。”
应急办公室内的几个人从最近的荧光海谈到赤潮的发生原理，又说到赤潮对人民生活和疾控工作的影响，再谈到疾控之前的工作模式，以及现在工作模式的转变，每个人都参加着讨论。
桌上突然响起的办公电话铃声打断众人的讨论。
接通电话，是东城区疾控打来的。
“喂，市疾控中心吗？我们辖区内发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已经出现一名患者死亡，其他7名患者住院治疗。”
“我是谷雅南，你们区疾控有没有做现场流调？病人的情况怎么跟进的？病人和食物样品采了吗？”
“我们区疾控是昨晚接到的疫情电话，病人一开始是在东城区医院接受治疗，后来症状加重，转院到第一人民医院，病人样品已经采了，根据轻症状患者提供的资料，我们去查了他们昨晚吃饭的那家大排档，对拍档内所有的食物进行了采样，目前样品正准备送到市疾控实验室。”
“病人症状怎样？”
“症状轻重不一，但都有呕吐，腹泻，口唇麻木，腿脚麻木，脸色青紫的症状，而且病人们反映从他们开始在那家大排档吃晚饭到发病不过半个小时时间。
在区医院的时候，医生按照普通的细菌性食物中毒进行输液治疗，效果不好，其中一名重症患者死亡。
其他7名患者转去第一人民医院之后开始洗胃、导泄、吸氧、利尿，症状缓解下来。
我们区疾控通过对大排档的现场调查，8名中毒患者在当天晚上都食用过大量海鲜，再结合他们的症状，初步怀疑是海洋毒素引起的食物中毒。”
说什么来什么，刚才所有人还在讨论赤潮的影响，现在就来了一起疑似海洋毒素引起的食物中毒疫情。
谷雅南：“好，把病人标本和现场的食品标本送到市疾控实验室，有结果后我会反馈回去。有现场采样时的照片吗？”
“哦，有视频，上次接到市里的要求，现场采样的时候要留下证据，所以我们每次去采样都有专人录制视频。”
“好，视频发到市应急办的邮箱。”
挂断电话后，谷雅南打开电子邮箱，发现东城区发来的采样视频。
应急小组几个人都围过来。
视频从头开始播放，时间是夜间，地址显示是东城区滨海商业街的一家大排档。
“哎？这不是我们昨晚路过的地方吗？”王笑笑惊呼出声。
昨晚陆离和王笑笑两人去看荧光海，王笑笑的脚过敏，陆离背着她去海滩对面商业街内找诊所，就路过那家大排档。
当时大排档外面人山人海，十几张桌子全坐满了人。
陆离：“不错，就是昨晚上我们路过的那家，这起食物中毒疫情不会就是昨天晚上我们在诊所里遇到的那伙人吧？”
电脑中的视频继续播放，有区疾控现场采样人员跟饭店老板及服务员的对话，以及确认发生食物中毒那桌客人吃过的食物，与在医院里掌握的食物清单一一对照之后，对现场还没销毁的菜品以及后厨的菜品做了采集。
“除了几份蔬菜，其余的菜品都是海鲜类的，如果仅看这些菜谱，很容易怀疑是副溶血性弧菌感染，首次接诊的区医院，估计当成了普通的细菌性食物中毒进行治疗。”高飞一边看视频，一边提出自己的意见。
周老：“如果是副溶，发病时间一般在吃饭后的2~3个小时之内会出现症状，但这一次患者出现症状的时间是在开始进食后的半小时，中毒的原因应该是化学性的。”
高飞：“目前第一人民医院接诊医生和区疾控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很可能是海洋性毒素引起的食物中毒，具体是哪一种海洋毒素就靠我们市疾控理化组的检测了。”
视频看完，小楚问谷雅南，“雅南姐，需要我们市疾控的应急小组去现场指导吗？”
“目前不用，这种规模的食物中毒区疾控可以自行处理。”
谷雅南给实验室的李科长打电话，“李科，东城区疾控一会儿送一批食物中毒的标本过去，其中食品标本中有一份炒海螺丝，重点查一下，检测的范围是各种海洋毒素。”
“好的，我让理化组的人提前准备。”
第463章 清明海螺
当天下午2:30。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谷雅南收到实验室的检测报告。
上午送来的东城区食物中毒标本中的一份炒海螺丝，7名患者和一名死者体液标本中检测到石方蛤毒素。
实验室的李科长同时打来电话，“上午送来的那份炒海螺丝中有织纹螺，这种小海螺是国家明文禁止食用的，不知那家大排档是误混入的还是明知故犯？如果不及时查处，会有更多人受害。”
谷雅南：“好的，我会将实验室的检测结果反馈给东城区疾控和其他主管部门，会有人过去跟进情况。”
结束跟实验室的通话，王笑笑那边盯着电脑，突然大喊，“雅南姐，你快看大疫情系统，就在刚刚的两分钟，系统里接连上报了6起食物中毒疫情，涉及到三个区，东城区，滨海区和开发区。”
谷雅南立刻登录大疫情系统，果然如王笑笑所说，六起疑似食物中毒疫情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先后被报了上来。
周老沉得住气，“清明螺，壮如鹅，这是南方的俗语，我们连海市也有这种风俗。
在清明节前后，各种海螺肉肥嫩鲜美，是食用的最佳时节。很多人都会在这个季节买上几斤海螺回家煮着吃，这海螺又有大海螺和小海螺之分，如果吃的是小海螺可能会混进有毒的织纹螺。
织纹螺很容易富集海洋中浮游生物的毒素，尤其是石方蛤毒素。
石方蛤毒素属于神经性海洋毒素之一，人只要吃一点点就会产生神经毒性作用，表现为口唇麻木，四肢麻痹，浑身青紫等不同于一般细菌性食物中毒症状，如果摄入量过多会出现死亡病例。
这种食物中毒疫情在以前每年也会遇到个一两起，今年又正好赶上了赤潮爆发，不仅是织纹螺，其他经常食用的海螺种类也会富集赤潮中的海洋毒素，食物中毒的案子增多也在情理之中。”
周老分析的条理清楚，但谷雅南还是觉得不放心。
“多起食物中毒案子同时爆发，首先要确定是否都是因为食用了被海洋毒素污染的海螺引起，如果是，被污染的海螺要及时处理，并向市民作出警示，如果不是，那可能存在其他的污染源，我们也要调查清楚。”谷雅南决定开始调查。
“现在怎么办？所有上报的食物中毒案子都派人去调查吗？可是这次上报的有点多，我们疾控应急小组的人手不够。”小楚担心地问。
“先不用去现场，先跟各个县区疾控的联系，让他们把所有食物中毒的标本都上送到市疾控实验室，这些标本中，要注意是否有海螺，尤其是否有织纹螺的存在。”
谷雅南分配了任务，很快，各个县区将辖区内食物中毒案子的标本送往市疾控，同时，相应的流调信息都发了过来。
市应急办公室内，应急小组几个人分头重新整理。
谷雅南在所有流调资料中发现一个问题
六起食物中毒中有四起都食用过海螺，但还有两起是以家庭为单位的食物中毒，没有去酒楼或大排档吃过东西，近期也没有食用过海螺，甚至连海鱼及其他新鲜海鲜都没有吃过。
这两起没吃过海鲜的食物中毒案子，难道跟其他案子没有联系？是个案？
再看流调资料中病人的症状，都有口唇麻木，四肢麻痹，腹痛腹泻的症状，跟石方蛤毒素引起的食物中毒症状一样。
这两起以家庭为单位的食物中毒案子中石方蛤毒素的来源又是什么？
应急小组的几个人在办公室内讨论着原因。
周老：“之前海洋局发布的消息称现在的这次赤潮已经在连海市附近海域持续了20多天，就算扩散到岸边来也有两三天的时间，海洋深处的鱼类或者是贝类，只要是以浮游生物为生的，在这个食物链中存在的都有可能富集石方蛤毒素，所以只要是有人食用过这个食物链中的任何一环，都有可能被毒素侵害。”
高飞同意周老的说法，“嗯，只要食用过海洋产品，都有可能发生中毒。”
王笑笑：“海洋性的产品？这范围也太广了，我们连海市普通市民家里的餐桌上有一半以上的东西都跟海洋有关。”
陆离摸着自己的胃，“昨晚我还吃的海蛎豆腐汤呢。”
“我吃的比你多。”张笑笑摸着她自己的胃，“我感觉还好，你呢？有不舒服吗？”
“我也很好，这说明我们昨晚吃的海蛎子没问题。”
王笑笑：“昨天海边饭店的老板说，他们家的海蛎子是新鲜的，刚从海里捞出来。按照这个说法，这个海蛎子应该也富集了一部分海洋毒素才对，我们吃了那么多，怎么会没事儿？”
陆离：“只有赤潮区域的海洋生物才会受影响，这次赤潮持续时间虽然长，但涉及的范围并不太大。”
小楚还盯着流调资料在看，“没吃海螺的这两起案子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吃过火锅丸子，其中有鱼丸。”
连海市面上流通的鱼丸大部分是海鱼制作的，这样算来鱼丸也算是海鲜产品之一。
仅在应急小组讨论的时间，大疫情网上又陆续上报了三起有类似症状的食物中毒疫情。
这食物中毒疫情上报的频率也太高了点儿。
新上报的食物中毒疫情流调资料也陆续发了过来，谷雅南看了一遍，发现新的几个案子都没有吃过海螺，但有一个共同点是他们吃过鱼丸或是虾酱之类的海产品。
各个县区食物中毒案子的标本从送到实验室到出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谷雅南决定在结果出来之前，先追查鱼丸和虾酱的来源。
通过询问几起食物中毒案子的患者，顺利找到鱼丸的购买地点。
再根据鱼丸的销售商找到鱼丸的生产厂家。
几起食物中毒案子患者食用的鱼丸都出自同一生产厂家——长岛美人鱼海洋水产品加工厂。
长岛是连海市东海岸外的一座独立海岛，离海岸10多海里，岛上有几千位常住居民，大大小小的海产品加工企业多不可计，甚至一家一户都可以称作一个海产品生产作坊。
查过工商方面的记录，应急小组发现这个长岛美人鱼海洋水产品加工厂就位于长岛内，工商方面提供了生产厂家的详细地址。
第464章 海腥味儿
当天下午5:10。
连海市东城区海边，去往长岛的码头。
市疾控应急小组几个人将现场流调车停在码头旁的停车场，改坐渡船去往长岛。
夕阳斜照，海面因为赤潮泛着微红的光。
船上乘客爆满。
之前这趟来往长岛跟东城区之间的船上乘客大多是前往长岛批发海鲜的商贩，如今受赤潮影响，海鲜生意交易量明显下降，商贩数量减少，但年轻的游客增多。
疾控小组6个人此次全体出动，有之前现场调查不法商贩的经验，应急小组每个人穿着便服，工作证塞在口袋里，现场采样箱也做了伪装，看起来就像普通来往长岛购买海鲜的市民。
傍晚，海上风浪大，渡船颠簸，海浪翻涌，海水带着一股浓重的海腥味儿，溅起的海浪粘在身上黏黏的。
陆离坐在王笑笑旁边，下意识地用自己身体挡住溅起的海水，防止海水溅到王笑笑身上。
王笑笑却探着脑袋朝船外张望。
“笑笑，你在看什么呢？脑袋别总往外伸，小心海水溅到脸上，如果脸上过敏可就毁容了。”陆离善意的提醒。
“你看海水的颜色，比昨晚在月牙湾海边看到的红很多，而且海上漂着的死鱼也多。”
翻着肚皮的死鱼惨白色，在红色海水里甚是醒目。
“赤潮真是一场灾难，这些鱼是被毒死的吧。”王笑笑感慨。
坐在前排坐的谷雅南纠正说，“这些鱼大部分是被憋死的，赤潮时海里浮游生物急剧增多，阻塞鱼鳃，造成缺氧死亡。”
从渡船上放眼望去，长岛就在前方，长岛周围有很多竹竿和浮木组成的渔场。
“长岛附近的渔场也在赤潮范围内，受影响最大，来长岛海批发海鲜的商贩明显少了，你们的样子不像是商贩？去长岛干什么？”船上一名40来岁的中年男乘客跟谷雅南聊天。
谷雅南趁机了解情况，“想买点海鲜送亲戚，您去长岛干什么？”
“我是开饭店的，到长岛来进货。不过姑娘我劝你，现在长岛的海鲜质量不如前些日子，买的时候一定要睁大眼睛，要买鲜活的。”
“哦，这买海鲜有什么讲究吗？”
“这讲究就可多了，买参看大小，买鱼看鱼眼……”
很快，船靠岸，中年男人还没说完他的海鲜经，眼见要下船，他最后悄声补充了一句，“不管买什么样的海鲜，一定要买带形状的，那种搅烂了做成各种浆糊丸子的，千万不要买，都是死鱼死虾烂贝壳做的。”
临走的时候，中年男人又露出一个“里面有猫腻，大家都懂得”的眼神。
船靠岸，乘客陆续下船。
谷雅南注意到长岛周围的沙滩上有被海浪拍上岸的死鱼，数量很多，成堆成片，有人在收拾这些死鱼。
死鱼被装上拖车，一车车运走。
谷雅南知道相关部门有规定，像这种赤潮引起的死鱼需要集中进行无害化处理，一般不会流入市场，但看眼前这些收死鱼的人都像当地的渔民，这些死鱼的后续处理也不知道是怎样的。
如果直接上去问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实话实说，谷雅南决定暗中追查。
谷雅南给应急小组每个人分配任务。
“周老和高飞扮做顾客去长岛美人鱼海洋产品加工厂购买鱼丸，尽量要求看他们的生产线，留下证据。
陆离和王笑笑装扮成游客找机会观察工厂周围环境，只要跟生产加工和海产品有关的，都留下视频证据，不要跟里面的人起冲突。
小楚跟我追踪这些死鱼的去向。
记住，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对问题鱼丸进行采样，我们没有执法权，所以不要跟里面的人起冲突，明白吗？”
“明白。”
小组成员开始分组行动。
长岛除了是连海市有名的渔场还是旅游胜地，尤其是这次赤潮引发荧光海奇观，虽然海产品交易萧条，但游客生意火爆。
陆离和王笑笑扮成来旅游的情侣，随着游客人群上岛，但与游客去往的海岸观景点不同，他们直奔位于长岛西海岸的问题海产品加工厂。
周老和高飞对视一眼，笑了笑，立刻进入角色。
“周老板，清明节啦，咱也去进点海货？”
“好嘞，走着，保管把这岛上有的海货都买回去。”
小楚沿着码头旁的石头台阶下到沙滩上。
每走两步，小楚就回头望一眼，看着谷雅南跟在他的身后，“雅南姐，这个沙滩沙子很软，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嗯，每次出现场我都穿运动鞋，没关系的。”
两人沿着沙滩一路走到死鱼堆积的地方，有两个中年男人正用铁铲子将死鱼装进拖车里。
有外人靠近，两个中年男人眼神警惕。
小楚立刻进入角色，亲昵地跟谷雅南打招呼，“姐，你看这儿很多死鱼啊。”
小楚像好奇的游客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死鱼堆前，从中捏出一条死鱼，仔细观察。
鱼眼浑浊，鱼身上的鳞片也脱落很多，掰开鱼鳃，里面沾满各种藻类，黏糊糊的。
谷雅南也看得仔细，之后给小楚递了一个眼神。
小楚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准备将鱼装进塑料袋里。
“喂！你们干什么呢？”收鱼的中年男人大喊。
“怎么？这鱼不能带走吗？”小楚故作惊讶的问。
“不能，离这儿远一点。”
“这不是海里漂上来的死鱼吗？难道这死鱼还有主？”
“当然有主，这些是海里养殖场漂上岸来的死鱼。”
“既然是死鱼，那应该没啥用处了，我带一条走没关系吧？”小楚循循善诱地问。
“死鱼也有用，这里的鱼不能动！你们快走，这里不是景点，你们要看风景的话，绕过这片沙滩去东边。”两个中年男人很不耐烦，大声呵斥。
小楚故意把手里的死鱼一丢，气呼呼地说，“不拿就不拿，一条破死鱼而已，谁稀罕？一点都不好玩！姐，我们去别的地方。”
小楚挽着谷雅南的胳膊离开沙滩，却在沙滩上岸不远处小路的拐角暗暗等待。
拖车装满死鱼，从沙滩沿着小路开上岛。
谷雅南和小楚尾随运送死鱼的拖车，发现拖车去的正是长岛西海岸的问题海产品加工厂。
第465章 换成鸡汤
所谓的长岛美人鱼海产品加工厂就是几间农房，一片空地，围墙都是简易的栏杆围成。
农房南北通透，有几扇玻璃窗，房间没有门。
工厂内的情况几乎是一览无余。
房间内放着很多塑料桶，里面盛着浆糊样的东西，周围苍蝇盘旋。
后院有两台机器正在运行，地面上污水横流，几个工人在忙碌着。
从海边运来的死鱼被倒进一个大的搅拌池内，经过打碎搅拌，被分类做成鱼丸，虾酱等半成品。
所有工序都在露天完成。
小楚避开地上的污水，找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一边用手机拍照，一边气愤地说：“赤潮中的死鱼竟然是这么处理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这些死鱼混进老百姓的食物里。”
谷雅南摇头，“总有人为了金钱不顾法纪。”
“雅南姐，现在怎么办？就让他们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生产这些带毒的海产品吗？”
“我们现在已经有视频证据，等周老他们把问题鱼丸虾酱采集回来，带回实验室检测，有实验室的检测结果才方便接下来的行动。”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问题加工厂的后院，陆离和王笑笑扮成情侣在前院附近转悠。
王笑笑探着脑袋朝院内张望。
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站在前院，见有人来，推开栏杆门，问：“买海鲜么？”
王笑笑一愣，她和陆离比周老先到达，但每组各有分工，买海鲜是周老和高飞那组的活儿。
陆离很自然地搂住王笑笑的肩头，笑着跟老板说：“想吃海鲜，您知道哪里有可以吃海鲜的农家乐么？就是那种本地人开的饭馆，便宜又新鲜的。”
“有，我这儿有海鲜农家乐的名片。”老板递给陆离一张名片，“这就是我家开的，按着地址找过去，能打八折。”
陆离接着名片，跟王笑笑离开。
周老和高飞扮成商贩直接进入加工厂内部，简单说了几句要买海产品，工厂老板没有任何防备，还一一介绍了产品，说价格低廉，可以送货上门之类的。
周老自然不会买大量的海产品，只说每样都买一点，先回去尝尝，如果客人觉得好在大批量购买。
工厂老板觉得在理，于是每样给周老带了一点。
半个小时后，应急小组几个人在码头集合。
周老和高飞顺利买到问题加工厂生产的鱼丸、虾酱等一系列海产品。
坐船回去的路上，天色全黑，渡船在海中划出一道道荧光痕迹。
如画的美景却让人感觉心情压抑。
——
当天晚上9:30。
谷雅南在应急办公室内接到实验室报告的检测结果。
在几起食物中毒采集回来的标本中，鱼丸和虾酱中检测到石方蛤毒素。
下午从长岛美人鱼海产品加工厂带回来的鱼丸和虾酱中检测到石方蛤毒素。
在长岛沙滩上采集的死鱼体内也检测到石方蛤毒素。
谷雅南连夜将检测报告和在长岛录制的证据视频一起交给中心杨主任。
第2天一大早，新闻节目中就有关于长岛问题厂家的处理报道。
与此同时，疾控中心的网站上也出了几篇推文，是关于这次赤潮引发的健康问题，以及居民在赤潮期间饮食注意事项。
几天后。
因为取缔了用赤潮死鱼加工海产品的问题工厂，市面上已经流通的问题海产品也被陆续追回，加上健康宣传，市民们挑选海鲜时，避开了有毒的织纹螺以及可能被赤潮污染的鱼虾，连海市没有出现新的石方蛤毒素中毒案例。
——
晚上8点。
连海市，新华公寓。
谷雅南在自己的书房写最近几期食物中毒疫情的总结报告。
连海市附近海域爆发赤潮。
赤潮中的有毒藻类产生石方蛤毒素，海洋螺类及贝类富集释石方蛤毒素，毒素沿着食物链一步步聚集。
长岛某问题海产品加工厂用赤潮死鱼制作鱼丸和虾酱，导致市民在食用之后发生石方蛤毒素中毒。
部分市民因为食用混入织纹螺的问题海螺也发生石方蛤毒素中毒。
通过取缔问题加工厂，追回有毒海产品，严禁被赤潮污染的海产品流入市场，连海市因为这次赤潮造成的食物中毒事件被解决。
写完总结报告，谷雅南正准备冲个澡休息，突然听到敲门声。
通过门上的猫眼，看到门外是一只硕大的碗堵在猫眼上。
谷雅南第一反应，难道是南翰飞又做了宵夜过来？
高兴地打开门，却看到楚青峰站在门口。
楚青峰面带着笑容，双手端着一只碗，“新做的海螺汤，你尝尝。”
“你做的？”谷雅南没想到楚青峰还会做饭，在她的印象中，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从小娇养到大的。
“算是吧，这个季节最适合喝海螺汤。”
谷雅南眉头皱了皱，“如果以前这个季节喝海螺汤的确合适，可是现在连海市刚发生过赤潮，这个海螺汤最好是别喝了。”
楚青峰微微一愣，“哦，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不过一分钟时间，楚青峰从楼下又上来，这次端着不同的碗。
“这是鸡汤，不会受赤潮影响，你尝尝看。”
“你一个人煮这么多汤？”谷雅南觉得楚青峰的行为很奇怪。
楚青峰解释原因，“其实我是请了一个厨师，我让他做了几种汤，想问问你的意见，感觉哪个汤的口味好，如果不合适我再换一个厨师。”
“你为饭店选厨师？”
“不是，我是请了一个厨师照顾我的饮食。”
“……”谷雅南尴尬一笑，“照顾你的人，你自己喜欢就好，不用问我的意见。”
“更多人的评价才好做判断，而且我也一会儿也会去问我弟弟的意见。”
“……”谷雅南很无语。
不过看眼前楚成风的架势，如果她不喝这个汤，估计他会接连再端几碗汤上来。
谷雅南端起碗，两口喝完，语重心长地夸赞说，“味道很好，这个厨师的水平不错，快赶上我妈**汤的水平。”
“嗯？还没有阿姨**汤的水平好？”
“我觉得我妈做的鸡汤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喝的，这个厨师能紧排在我妈后面，已经算是最高评价了。”
“哦，谢谢。”
楚青峰很郑重的说了声谢谢，似乎真的只是让谷雅南对厨师做的汤做个评价。
回到楼下住所，楚青峰脸上的笑意消失，小心地将刚才谷雅南用过的碗放进一个塑封袋内密封装好。
第466章 朋友圈（56）
石房蛤毒素：红色的大海，小小的海藻，多肉的贝贝……我是海洋中最神秘的幽灵。
——
10分钟前。
（点赞）拟菱形藻，菱形藻，鳍藻，原甲藻，多边舌甲藻，短裸甲藻，海洋卡盾藻，赤潮异弯藻，双眉藻，长链羽状硅藻，扇贝，贻贝，企鹅珍珠贝，紫贻贝，虾夷扇贝，绿壳贻贝，牡蛎，鲍鱼，文蛤，石房蛤，
石房蛤：哈哈哈，石房蛤毒素是我体内累积的最神秘最有毒的幽灵。
拟菱形藻回复石房蛤：去去去，这个幽灵明明是我体内产生的，你石房蛤吃了我，将这些幽灵在体内蓄积，只是因为人类第一次在你体内发现这种毒性强大的幽灵，才给他起名“石房蛤毒素”。
菱形藻：对对对，石房蛤就占名字的便宜。
拟菱形藻：嗯，我们海藻家族才是这些幽灵的最初创造者。
菱形藻：对，石房蛤毒素也只是毒素幽灵家族的一个小成员。
石房蛤毒素：的确，我只是海藻贝类毒素幽灵家族的一员，这个家族庞大又神秘，在海洋生物食物链中不断累积。
石房蛤：各位美味的海藻们，你们的确是毒素幽灵家族的创造者，你们不仅产生毒素，还让海洋产生赤潮，我只是富集了你们的产物，让这些毒素变成厉害的幽灵。
拟菱形藻：我能产生麻痹性贝毒。
石房蛤：我能富集麻痹性贝毒中的石房蛤毒素。
长链羽状硅藻：我能产生记忆缺失性贝毒。
菱形藻：我也能产生记忆缺失性贝毒。
双眉藻：+1
鳍藻：我能产生腹泻性贝毒。
虾夷扇贝：我能富集腹泻性贝毒。
短裸甲藻：我能产生神经性贝毒。
海洋卡盾藻：神经性贝毒+1
赤潮异弯藻：+1
绿壳贻贝：我能富集神经性贝毒。
原多甲藻：我能产生aza贝毒。
紫贻贝：我能富集aza贝毒。
石房蛤毒素：大家不要排队刷存在感，知道海藻家族和贝类家族渊源久远，大家不想看我的自传么？
菱形藻：不想！
石房蛤：想！
石房蛤毒素：以下是我的自传，顺便提一下我的毒素幽灵家族。
我是石房蛤毒素。
我是贝类毒素家族的一员，但我的最初创造者却是海洋藻类。
我是毒素最强的海洋生物毒素之一。
我也是麻痹性贝类毒素的主要成员之一。
在海洋表层，当阳光、温度、水质达到一定条件，我的最初创造者海藻，尤其是拟菱形藻，会大量繁殖。
海藻占据海水表层，形成一片赤红色的海域。
这就是赤潮。
赤潮发生时，海藻体内的毒素飙升。
海洋中的贝类过滤食用这些海藻，在体内富集这些毒素。
海洋贝类能与这些毒素和谐共处，将毒素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人类喜欢吃海洋贝类，因此也把这些富集的毒素摄入体内。
人类作为陆地生物，对我们海洋生物毒素非常敏感。
当我进入人体，我与钠离子通道受体结合，阻断电压依赖性钠通道，从而阻滞动作电位，导致与之相关的生理活动受阻。
主要是神经肌肉麻痹。
此时，人类的症状主要有舌头、口唇、手指麻木。
四肢末端和颈部麻痹，步态蹒跚。
发音障碍、流口水、口渴、头痛、恶心、呕吐……
严重者因呼吸肌麻痹而死亡。
石房蛤：厉害了，我的幽灵。
石房蛤毒素：作为海洋生物毒素的一员，我无药可解。
第467章 一次失误
夏季来临，连海市进入多雨季节。
从夏至之后，连海市接连下了两天小雨，到了第3天傍晚天空终于放晴。
坐落在海边的滨海区医院工作人员陆续下班，只有几个值班医生还坚守岗位。
检验科的小陈今天值大夜班，跟同事交接班之后他开始处理工作。
小陈，名叫陈耀祖，今年23岁，经过应聘，刚进医院工作。
夜班的活比较轻松，只有偶尔几个急诊病人的血常规。
采血管放进离心机，按下开始键，听着离心机开始嗡嗡运行，小陈一边用手机看视频追剧一边守在离心机旁。
“砰……”
离心机里突然发出一阵脆响，紧接着是轰隆隆碎片高速撞击离心机内壁的声音。
小陈从视频中回过神来，心中咯噔一下。
不好，听这声音应该是离心管碎了。
小陈急忙按下停止键，高速转动的离心机慢慢停止。
打开离心机盖子，里面果然一片狼藉。
离心机内的转头还在低速旋转，内壁到处都是血红色，底部还有很多采血管的碎渣子。
唉，又发生这种情况。
小陈觉得头大，之前检验科的离心机坏了，从仓库中临时找来一台备用的，但离心机的离心管跟目前检验科用的采血管不是很配套，离心机管壁比采血管长很多，离心开始之前要把采血管完全放入离心管壁内，否则离心管帽会经常卡在离心管壁的外缘，高速离心情况下会造成采血管破裂。
两天之前，他刚犯过同样的错误，把采血管放入离心机之前，采血管的帽子卡在离心机的不锈钢管壁上，导致高速离心时，采血管的管帽脱落，管身撞击离心臂发生了碎裂，当时他被科室领导严重批评，还责令他将整件实验室消毒处理，没想到事隔两天又发生了相同情况。
夜班时间，周围没有其他人，小陈将想将这件事掩盖下去，于是找来在检验科门口等结果的病人重新采了血，又将离心机内的采血管渣子清理干净，用酒精喷洒消毒离心机，心想这件事神不知鬼不决，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第2天上班，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异样。
刚开始的几天，小陈还心中忐忑，总为自己隐瞒实验失误感觉担心，可是几天甚至一个多月之后一切都没有异样，小陈自己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
周六，小陈约女朋友来家里吃饭。
小陈很小的时候父亲车祸去世，一直跟母亲住在一起，跟女朋友小张大学时候认识，小陈毕业后在滨海区医院工作，女朋友小张也在滨海区一家医药公司上班。
两人恋恋爱有四五年时间，母亲催促两人结婚，这次约女朋友来家吃饭，就是商量买房子结婚的事情。
陈妈妈是典型的家庭妇女，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如今儿子工作，她也从工作单位退休，但是她不闲着，退休之余又找了一份保洁工作，帮儿子攒首付贴补家用。
陈妈妈做了一桌好菜，饭桌上跟儿子和未来儿媳说起两人有没有看好的房子，首付需要多少之类的问题。
小陈：“妈，房子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和晶晶两个人能自己解决。”
陈妈妈：“怎么自己解决？你们俩刚工作能存多少钱？现在房价这么贵，在我们滨海区买一个普通的3室2厅的房子，首付最起码60多万。”
小张：“阿姨，我跟耀祖商量过了，不用买那么大的，我们先买个2室1厅的房子住着。”
陈妈妈立刻反对，“那怎么行？2室1厅的房子太小，将来有孩子都住不开，现在又放开了二胎政策，最起码有两个孩子，所以要买就买3室2厅，一次到位，首付我帮你们出。”
“妈，如果你给我们出首付，我们就是在啃老啊。”小陈笑着说。
“咳咳咳……”陈妈妈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其他，接连咳嗽，好不容易忍下去之后才说继续说，“现在不都这样吗？老的帮小的出个首付，贷款你们俩自己还。如果让你们俩攒首付，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买上房子结婚啊？现在我们城里基本都是这个情况，如果是在农村，父母也要给儿子盖好房子，娶个媳妇儿才算尽到责任。你们也不用不好意思，将来你们有孩子之后我还要给你们带孩子呢，咳咳咳……”
小张连忙给未来婆婆拍背顺气，担心的问，“阿姨，您是怎么了？咳得这么厉害，上次来的时候您还没这样。”
小陈也上来给老妈拍背顺气，同时又埋怨又担心的说，“妈，上次就跟您说，不要去做兼职，退休了就在家好好养着，跟邻居大妈去跳跳广场舞，你找的那份保洁工作辞了吧，太累了。”
陈妈妈稳住气息，“那份工作是我一个姐妹介绍给我的，在大剧院做保洁工作，很轻松的，还能免费听他们新排的歌剧，这份活别人想干还捞不着呢……”
话未说完，陈妈妈又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她用手捂住嘴，防止咳嗽出来的飞沫溅到眼前的饭桌上。
小陈伸手试陈妈妈的额头，温度有点高。
“妈，你发烧了？！”
陈妈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前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被雨淋了，可能感冒了吧。”
小陈从抽屉里找到体温计，给妈妈量了一下，37度6，果然是低烧。
陈妈妈这两天开始咳嗽，现在又开始低烧。
“妈，明天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小陈要求说。
“小感冒不用去医院，自己吃点感冒药就好了，明天周末，你跟小张去看房子，我就不去了，我周末还有班，看好之后回来跟我说。”
“妈，大剧院保洁的活太累了，周末还要去，而且一个月只有4天的休息时间，你还是辞了吧，你看我现在也工作了，每个月还能给你生活费呢。”
“你妈我是能闲住的人吗？不要再说了，你们明天好好去看房子。”
“哦，妈，家里感冒药还有吧？”
“有，你上次带回来的，还没吃完呢。”
小陈知道自己老妈的脾气，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小陈不再劝，周末就按照陈妈妈的要求，两个年轻人去看房子，小陈妈妈在家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