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深山陷阱
初秋季节。
云台山脉深处，原始森林随着山峰绵延起伏到天际。
一处山谷，寂静无风，偶有几声鸟鸣。
山谷密林中，几头野猪在林子里觅食。
秋季，各种果子成熟，熟透的果子掉在满是落叶的地上。
野猪吃着地上的果子。
一堆枯枝落叶上有个红苹果格外诱人，果香味儿飘散进野猪鼻孔。
一只野猪闻到果香，慢慢靠近。
就在离苹果仅有两步之遥，突然，野猪脚下的枯枝落叶裂开一个大洞。
“哄通”一声，野猪掉进洞里。
洞很深，四壁陡峭，最底下还有一个开口的铁栅栏笼子，野猪不偏不倚正掉进笼子里。
这是猎人挖的陷阱，专门用来抓野猪。
有同伴掉进陷阱里，剩下的野猪四下逃散。
第二天，太阳升起，阳光慢慢驱散森林深处山谷中的雾气。
四个男人在林子中穿行，一边走路一边聊天，慢慢靠近陷阱。
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是山外农家猪场的人，一个老板和两个工人，都是彪形大汉。
剩下一个快六十来岁的精瘦老头是猪场老板请来的猎人——老张头。
老张头一个人住在山里，性格孤僻，以打猎为生，平时在山里打了猎物送到山外集市上卖掉，卖了钱再买些日用品带回山里。
去年开春的时候，老张头在山里猎到一头野猪，拿到集市卖，当时在镇上还引起了轰动。
农家猪场的钱老板在云台山下经营一家小型猪场。
猪场里养着上百头猪，猪的品种是常见的大白猪。
猪的产量虽高，每年也能卖不少钱，但钱老板却不满意，他觉得自己的猪场应该能更赚钱。
钱老板做了初步市场调查，发现野猪肉的价格比普通家猪的价格高2到3倍，如果把自己猪场的家猪都换成野猪，那么每年赚的钱也能翻两三倍。
要养野猪就要有小野猪崽儿，如果从别的猪场买，又是一大笔开销，不如自家猪场繁殖。
钱老板曾听人说过，村里的母猪跑进云台山里，几天之后回来产下一窝野猪崽儿，如果能从山里抓一头公野猪回来，跟自家猪场的母猪配种，那么生下来的野猪二代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进山抓野猪需要技术，钱老板想起去年轰动小镇的猎人老张头，于是找到他，付了定金，让他帮忙从山里抓一头健壮的公野猪回来，事成之后给他丰厚的报酬。
老张头答应了，先在深山里挖好陷阱，放了诱饵，第二天再带人去看是否有野猪落入陷阱。
“老张头，你说今天能抓到野猪么？”猪场老板钱福来问。
“不好说，幸运的话今天就能抓到，也可能要等十天半个月。”
今天是钱老板第一次进林子，本来兴致匆匆，被老张头这么一说，心中一凉，如果真要等十天半个月，那么自己的发财大计岂不是又要往后拖了？
钱老板耐着性子跟猎人老张头说，“能不能多挖几个陷阱？这样速度快一些，刚好今天我们人多，上次你自己挖的陷阱，这次四个人，就多挖几个。”
“不行。”老张头一口拒绝，“陷阱多了没用，还坏事，野猪很狡猾，你要是把它经常出没的地方改变太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到时再想抓就不容易了，今天让你们来，不是为了挖陷阱。”
钱老板还想说些什么，走在最前面的钱老头突然停住脚，警惕地望向前方。
前面是茂密的丛林，钱老板和身后的两个工人顺着老张头的目光望去，没发现任何异常。
老张头的耳朵却异于常人地动了动，像动物一样。
片刻过后，老张头突然说话，“陷阱里有东西，过去看看。”
钱老板和两个工人根本没看到陷阱的影子，也没听到什么异常动静，只见老张头一个人往前快走，于是三个人也跟在后面小跑起来。
绕过两棵大树，一个圆口陷阱出现眼前。
周围用来隐藏陷阱口的枯枝落叶很多落入陷阱底，一头棕色大野猪在陷阱底的敞口铁笼里蜷缩着，时不时晃动一下脑袋，一看就是折腾累了。
钱老板惊喜，“野猪！真抓着了！老张头，你果然厉害，快把猪弄上来。”
老张头扒开陷阱周围的杂草，里面有事先隐藏好的绳子，一共四股，连着陷阱下的铁笼子。
“来，都过来搭把手，一人一股绳子，把笼子抬上来。”
老张头指挥着人很快将陷阱底的铁笼子给抬了上来，合上顶端的笼子口，用铁丝箍紧。
钱老板高兴地围着铁笼子仔细打量。
笼子里面的野猪毛色光亮，棕色皮毛中有一道道黑色条纹，虽然饿了一天一夜，但看到人，还是开始剧烈挣扎。
眼看铁笼子要被撞翻，钱老板赶忙上前抓住笼子。
野猪的鬃毛划破钱老板的手背，血丝冒出。
钱老板疼的冒冷汗，却忍着不松手。
老张头赶忙拉住铁笼子上的绳子，稳稳地固定住。
还好是粗铁条制成的笼子，野猪撞了几下没撞开，慢慢又消停下来。
等野猪安静了之后，钱老板才松开手。
钱老板附身低头打量野猪的腹部，人还没站起来，就忘记疼，大笑着说：“是公的，太好了，回去就能配种。”
四个人抬着铁笼子往回走，路上，钱老板高兴地跟野猪说话，“大棕猪，别着急，回家给你好吃好喝的供着，还给你找媳妇……”
中午。
云台山下，钱老板的农家猪场。
猪场建在花果村外两里地外的小山坡上，这里位于云台山脉的南端，地势和缓。
山坡上除了猪场，周围是大片稻田，山坡下有一条没有名字的小河流过。
钱老板和老张头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野猪从深山林子抬回猪场。
钱老板按照之前的约定，将剩下的钱付给老张头，“老张头，这次多亏了你，这几天看看配种的效果，等下次进山抓野猪，还去找你。”
老张头把钱塞进兜里，说：“下次要是再去，不能到刚才那个地方，野猪很精，有同伴被抓，肯定会换地方活动，我得重新踩点。”
钱老板又是一番感谢，送走老张头之后，吩咐工人把公野猪送进提前打扫好的新猪圈，添加猪食，还特意放了几个新鲜的红苹果在里面。
公野猪不挑食，很快将猪食吃了个精光。
钱老板开心，当天晚上就让工人赶着一只母猪进新猪圈配种。
钱老板忙活着用公野猪配种的事情，初显成效之时，他自己却病了。
钱老板开始发烧、咳嗽、头痛、浑身疼……
他觉得自己感冒了。
第362章 老板不动
清晨。
猪场的钱老板浑身难受地起不了身。
从昨天晚上开始，钱老板就感觉发冷、打喷嚏、流鼻涕，量了体温39.2℃，吃了感冒药躺在床上。
一夜醒了多次，烧的迷迷糊糊，直到早晨猪场工人来敲门。
猪场宿舍的木门被工人小李敲得砰砰响，“老板，你起了么？出事了。”
工人小李声音着急，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的钱老板更着急。
“老板，出事了，你快出来看看，猪圈里有一头母猪死了，还有好些猪状态也不对。”
听到有死猪，钱老板一个激灵，被吓出一身冷汗，本来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
“进来……”钱老板声音沙哑。
门没锁，工人小李推门而入，却被钱老板的样子吓了一跳。
床上的人面色苍白，眼睛却血红，正费力地起身穿外套。
工人小李忙上前帮忙，“老板，你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只是感冒，你扶我去猪圈看看。”
工人小李扶着钱老板走到发现死猪的猪圈旁，猪圈里已经有两名工人在检查情况。
钱老板走进猪圈，发现大白母猪卧在猪圈一角，舌头外翻，有暗红色带着泡沫的血水流出，鼻孔也有血水往外淌。
死猪身体还没僵硬，看来刚死不久。
再检查猪圈里其他几头猪，也有嘴流涎、鼻流涕的情况。
工人小李紧张地说：“老板，死的这只是刚跟公野猪配过种的，你说会不会是非洲猪瘟啊？”
钱老板心中一沉，脑门上冷汗涔涔，不知是因为自己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猪场里死猪的缘故。
对于非洲猪瘟，钱老板还是有一定了解。
非洲猪瘟是猪群中高发的一种烈性传染病，是一种病毒病，病死率几乎高达100%，只要有一头猪染上，整个猪场几乎会全体覆没。
去年，隔壁镇的猪场就发生过非洲猪瘟，一夜之间，猪场里所有猪都死光，还惊动了政府部门，老板赔了很多钱，差点郁闷的上吊。
钱老板想到自家猪场可能的下场，心里直发凉。
不过非洲猪瘟虽然厉害，但只在猪群之间传播，不会传染人，自己现在生病肯定跟死者没关系。
钱老板吩咐工人小李，“把生病的猪都集中到一起，关在单独的猪圈里，如果苗头不对，全都杀了。”
工人小李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死猪，问：“已经死了的怎么办？”
“趁猪刚死，剥皮去内脏，把肉卖了，如果再有死猪，也这么处理。”
工人小李有些犹豫，卖死猪肉是犯法的。
钱老板看穿工人们的疑虑，保证说：“非洲猪瘟又不传染人，人吃了这样猪肉不会生病，把这些猪肉卖给附近的村镇，不会出问题，你们好好干，这个月给你们涨工资。”
有钱拿，而且又是老板的吩咐，工人们开始干活。
检查病猪，分类圈养，处理死猪，分装病死猪肉……
钱老板回去休息前，还关心着从深山里抓回来的野猪，“小李，公野猪怎么样了？”
“刚看过，也有点流鼻涕，其他还好，能吃能睡。”
钱老板在脑海中思考，如果真是非洲猪瘟，那么这头公野猪也会遭殃，可惜费了那么大工夫从深山老林里抓回来。
不管是什么病，先吃着药再说。
钱老板吩咐小李，“我们猪场还有好些抗生素，拌进猪食里，给猪吃，如果不是非洲猪瘟，说不定能治好。”
“好，我马上去仓库把药拿过来。”
“嗯，我回去睡一会儿，有什么情况再来找我。”
小李扶着钱老板的手，感觉他手心滚烫，钱老板披着一件冬天的厚外套，还冷得直哆嗦。
工人小李担心，“老板，我看你病得厉害，真不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只是感冒，吃点药就好，还有，我们猪场的事不要跟外面的人说，更不能让政府部门知道。”
钱老板还记得去年隔壁镇爆发非洲猪瘟的时候，整个猪场的猪全被扑杀深埋处理，如果这次也是那样，自家猪场的猪肉可就卖不出去了，这损失的钱可不是一点点。
工人小李知道老板的担心，猪场完蛋，自己工作也就丢了，忙答应说，“知道，我们嘴巴紧得很，有什么消息只跟老板您说。”
等钱老板回屋休息之后，小李跟其他两个工人忙碌着，每隔一个小时就去猪圈里看情况。
给猪喂食，将处理好的死猪肉悄悄卖给中间商。
时间一秒秒过去，猪群没有预料中的那样接连死亡。
第二天早晨，也没有死猪出现。
这说明不是非洲猪瘟。
工人们正高兴着，小李却生病了，他也开始像钱老板一样，感冒发烧了，而且其他两个工人也开始流鼻涕、打喷嚏。
工人小李不在意，小感冒对整个猪场的生死存亡来说，是小事。
小李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板，来到老板屋子外，敲门。
敲了一阵，没人应声。
小李感觉不妙，一推门，门被推开，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走进屋，只见床上没人，钱老板俯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有一大滩血迹和破碎的玻璃杯。
不好，钱老板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掉下来，现在已经一动不动。
小李急忙上前，想把老板扶起来，伸手一摸，却惊出一身冷汗。
躺在地上的老板已经浑身冰凉，死透了。
小李惊叫一声，“啊……来人啊，老板……老板死了。”
其他工人们听到消息，陆续赶来，“死了？打110，报警啊……”
——
当天中午。
云台山下农家猪场。
钱老板的宿舍周围被拉起一圈警戒带，南翰飞带着几名警察在做现场勘查。
有法医在检查尸体，有警察在给猪场工人做笔录。
警察问：“你是什么时间发现的死者？”
工人小李打了个喷嚏，醒了一把鼻涕，回答说：“今天早晨7点左右，我找老板想跟他汇报工作，就发现他躺在地上，我上去一摸，人都凉了。”
“你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间？”
“昨天早晨，老板还跟我们去猪圈里转了一圈，那时他就身体不舒服，说是感冒了，给我们安排好活儿之后就回屋休息，不让我们打扰。”
“从昨天到今天，猪场有没有外人来过？”
第363章 不是他杀
工人小李刚要说没有，突然被警察盯得有些心发慌，想了想，实话实说：“有，昨天上午有一个常来猪场的肉商贩来过，拉着猪肉就走了，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是怀疑我老板是被人杀害的吧，不可能啊，那个肉商贩来了不过二十来分钟，全程都有我们工人跟着，不会是他杀的。”
警察没有回应，只是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工人小李又咳嗽了一阵，想起早晨在屋里看到老板的样子，苍白的脸、嘴角的血迹、地上的血……
再联系到老板之前的病，莫非是病死的？
猪场的猪也有病死的，莫不是被猪传染的？
自己现在又病了，其他工友也有感冒症状，这跟老板昨天刚感冒时的症状很像，大家不会跟老板得了一样的病吧？
老板已经死了，大家不会也一样病两天就死了吧？
工人小李越想越害怕，一阵剧烈咳嗽之后，问警察，“警察同志，我老板应该是病死的吧？是什么病？”
“不清楚。”
“警察同志，我和我们猪场其他工人都病了，你觉得会是什么病？”
询问的警察终于抬头，看向对面的小李，眼前的猪场工人神态疲惫，眼睛满是血丝，是生病的样子。
警察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说：“我是警察，不是医生，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好了，询问结束，你可以走了。”
钱老板的屋子，法医还在检查尸体。
钱老板俯卧在地上，头歪向一侧，地上有摔碎的玻璃杯。
死者嘴角有血迹，地上还有一滩呕吐出来的血。
额头有擦伤，床头柜桌角也有血迹。
房间的门窗完好，没有撬动的痕迹。
法医跟带队的南翰飞汇报，“根据尸斑形成情况，判断死亡时间为昨夜凌晨2点左右，死者额头有伤，伤痕跟床头柜桌角的血迹吻合，根据现场情况，初步推断死者是因为半夜起来喝水，因为力气不支，打翻床头柜的水杯，俯卧地上死亡。”
“自然病死的？”
“目前看可以排除他杀，至于是怎么死的，得什么病死的，还要看具体尸检结果。”
“这种情况要家属同意才能尸检。”
“一般家属不会同意尸检，直接结案……”
屋里的警察正讨论着事情，突然，一个中年女人闯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一下扑了上去，开始大哭。
法医眉头一皱，怎么有人闯进现场？
外面的警察跟着跑进来，跟南翰飞解释，“南队，这是死者的老婆张慧，刚才没拦住，她说她这几天住在隔壁镇的娘家，照顾娘家妈，今天一大早接到工人的电话说她老公死了，就叫了车急忙赶过来。”
中年女人发现丈夫头上有伤，立刻止住哭声，对警察喊：“我老公是被害死的，你们看他头上的伤，你们警察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我老公身上有伤，他死的冤啊……”
法医：“要查明死因，需要尸检，尸检需要家属同意。”
“我同意，你们一定要查出凶手！”
法医跟南翰飞对视一眼，看来钱老板的尸体要运回法医中心。
法医中心，尸检结果出来。
猪场老板钱福来存在胸腔积液，有严重肺炎，死于肺出血。
钱福来的确是病死的。
钱福来老婆张慧拿到警方的尸检结果，一时无法相信，自己老公平时身体非常好，怎么一场小感冒就送了命？
让张慧更苦恼的是，刚收到警方的尸检结果，猪场又出了事。
猪场的工人在一天之内全都生病住院。
工人住院，猪场无人打理，张慧去最近的花果村找临时工，却发现很多村民得了重感冒，一时找不来只能找亲戚来帮忙。
张慧觉得不对劲，自家老公刚因病去世，猪场的工人又病了，附近村子也都是感冒病人，难道这病传染？
张慧把这个情况反映给警方。
南翰飞得到消息，立刻联系当时去过猪场的警察，发现负责尸检的法医也出现感冒症状，正请假在家休息。
南翰飞觉察到，这次可能遇到传染病。
——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上午上班时间，应急小组6个人各自忙碌。
谷雅南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谷嘉树。
“哥，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私事吧？”
“嗯，公事，从栖霞县人民医院新转院过来两名重症肺炎患者，我怀疑是流感，今天刚好是送流感常规样的时间，一起送过去，帮忙检测一下。”
“哦，没问题，顺便问一下，两名患者有什么联系么？”
“若说联系的话，两个患者都是猪场的工人，而且是同一家猪场。”
“猪场的工人？”
“嗯，据患者家属反映，猪场老板两天前也出现感冒症状，之后死亡，猪场的三个工人昨天全部出现感冒症状，其中两个发展为重症肺炎，如今转院到我们市一院，我怀疑是流感聚集爆发。”
“有死亡病例？疾控怎么没收到消息？”
“听说死者是死在家里，被警方带走的，所以医院没有记录，也就没有上报，而且最近也没什么流感，大家都没往流感爆发这方面想。”
谷雅南：“现在是初秋季节，我们连海市一般在秋季末到来年春季才是流感流行季节，现在时间还有些早，样品送来检测一下，说不定不是流感。”
谷嘉树：“嗯，等出了检测结果再看看是否要报疫情。”
挂断电话，谷雅南想联系找到死者猪场老板的标本，既然是被警方带走的，找南翰飞应该能打探到消息。
正准备给南翰飞打电话，手机又响起，来电显示正是南翰飞。
接通手机，传来南翰飞略带着急的声音，“雅南，我们警局可能有疫情爆发。”
“什么疫情？说详细一点。”
南翰飞仔细说明，“昨天我带同事去出了一次现场，死者是一家猪场的老板，尸体带回法医中心尸检，证实死者有重症肺炎，死于肺出血，今天负责尸检的法医出现类似感冒的症状，其他几个近距离接触过尸体的警察也出现症状。”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谷雅南担心地问。
南翰飞一愣，他没想到这时谷雅南最关心的竟是他的身体状况，“没有，我很好，但我的其他同事目前至少有三个出现类似感冒症状。”
“死者是不是栖霞县云台山下的农家猪场老板？”谷雅南警觉地问。
“你怎么知道？”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先让有症状和曾去过猪场的同事进行自我隔离，我一会儿带人过去给你们采样。”
第364章 跨越种族
市警局。
谷雅南带着疾控应急小组去给曾去过栖霞县农家猪场的警员们采样，并采集死者钱福来的标本。
南翰飞也在其中。
谷雅南发现，除了症状较严重的法医，其他几个发病的警员症状轻微，是典型的流感初期症状，发热、咳嗽、喉咙痛、头痛、疲劳感强烈。
谷雅南建议所有有症状的警员都去医院接受治疗，其他去过猪场但还没发病的先在家自我隔离，避免与家人和陌生人近距离接触。
没有症状的警员们不乐意，毕竟谁都不愿意被限制人身自由。
南翰飞给同事们做工作，只说了一条，猪场老板已经死亡，猪场工人重病住院，法医和几个跟猪场老板有过近距离接触的警员都出现症状，按照之前病程的进展推测，后果很严重。
与生命相比，短暂的限制自由不算什么。
最后，警员们都同意谷雅南的安排，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南翰飞带头在自己的单身公寓内自我隔离。
——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实验室的李科长及时反馈检测结果，“谷主任，医院送来的重症肺炎病人和警局暴露人员的鼻咽拭子流感核酸检测结果已经出来，甲型阳性未分型。”
果然是流感，但未分型，具体亚型还未确定。
谷雅南问：“已经做过哪几种亚型？”
“常见的几种甲型亚型都做过，全是阴性。”
“常见的亚型？哪几种？”
“季节性H1，季节性H3，2009年的新甲型H1N1，易在人群中出现的禽流感中的H7和H9都是阴性。”
流感甲型通用阳性，一定是甲型中的某个亚型，常见亚型检测阴性，剩下的几种都是跟人类有种族屏障的亚型，很少能引起人间流感的流行。
两名重症肺炎的患者是猪场的工人，发病警员又去过猪场。
猪？！
难道是猪群中的流感跨种族传播到人群？
如果真是流感亚种跨种族传播，那就严重了。
历史上流感病毒跨种族传播曾多次引起世界范围的大流行。
谷雅南：“李科长，麻烦你再检测一下猪流感的几种亚型。”
“猪流感？”李科长微一思考，马上反应过来，谷雅南所说的猪流感不是2009年三源重配的“猪流感”，而是流行在猪群中的猪流感。
李科长惊讶，“谷主任，你是怀疑猪流感中的某个亚型发生了跨种族传播？”
“是的，这次流感疫情跟猪场有关，而且历史上猪流感入侵人体的实例也发生过多起。”
李科长为难，“可是我们实验室目前没有猪流感亚型的检测试剂盒的储备。”
谷雅南想起之前自己刚进入疾控工作的时候，曾做过一个关于猪流感的科研课题，里面有检测猪流感病毒核酸的引物和探针，虽然过了很长时间，但低温保存条件下，现在还能用。
“没有商品化试剂盒，但我有引物和探针，自己配体系也可以鉴定出亚型。”
李科长喜出望外，“那好，有了引物，什么都能做，我先用原始标本进行分型，再让小张同时做病毒分离，再做测序，一定把这次疫情的病原体彻底弄清楚。”
两个小时后。
实验室的李科长兴冲冲打来电话，“谷主任，结果出来了，分型结果是经典猪流感病毒1亚型，果然是猪流感病毒的跨种族传播，这可是大发现啊。”
是大发现，这种亚型的病毒平时只在猪群中流行，跨种族进入人群的例子极少，历史上有确实证据报道的还是在1970年新泽西一起流感疫情，当时500多人被感染，虽然只有一名死亡病例，但疫情造成了极大恐慌。
接下来的疫情处置非常重要，要及时抑制住疫情扩散。
这次跨种族在人间出现的猪流感病毒最先从哪里开始出现？如何突破了种族屏障？能否已经可以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目前的感染人数有多少？感染范围在哪里？
这些都是疾控应急小组要解决的问题。
既然这次疫情的人都跟栖霞县云台山下的农家猪场有关，那么这也是最先需要流调的地方。
谷雅南在应急办公室内给应急小组每个人分配任务，“周老和高飞去栖霞县人民医院调查跟农家猪场有关的患者，另外，还要调查医院内有流感样症状的病例，询问他们最近是否去过农家猪场，或是跟农家猪场有关的人接触过。
王笑笑留在办公室内，从大疫情网查询流感样病例信息，重点查询流感聚集病例，看是否跟这次疫情有关联。
陆离和小楚跟我去云台山下的农家猪场，防护装备带好。”
——
连海市栖霞县，云台山下的农家猪场。
谷雅南带领的疾控小组一行人将现场流调的车子停在猪场大门外。
栖霞县疾控现场科室的人已经接到通知，提前赶到猪场，与市疾控应急小组会和。
初秋正午的阳光还是有些炙热，猪场里飘散出猪粪发酵后的气味，难闻呛鼻。
陆离一下车就捂着鼻子，抱怨说：“一路走来，山村的空气本来很新鲜，一到猪场这儿差点被熏晕，以前也去过不少猪场和鸡场，这家味儿最大！”
县疾控的负责人钱科长迎上来，“味儿是很大，感觉这里的猪粪一定很长时间没清理。”
敲开猪场的大门，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出现眼前。
钱科长亮出工作证，“我们是疾控中心的，来这里调查一起人感染猪流感疫情，请配合。”
“疾控的？流感会死人？”中年男人莫名地问了一句，他是老板娘的亲戚，这几天过来帮忙，打听知道老板是病死的，如今又有疾控的人来调查，这让他很担心。
中年男人给疾控的人打开门，指着大门旁边的一栋房子，说：“老板娘在里面，因为老板刚死，她心情不好，正在里面休息。”
钱科长问中年男人，“你是这里的工人？”
“不算是，我就是临时过来帮忙的，我是老板娘表弟的连襟，算是亲戚，就住在山下村子里，这不是看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就是过来帮点忙，喂猪和清理猪粪。”
中年男人敲了敲门，喊：“大姐，疾控的人来了，要找你问点事。”
第365章 猎人老头
屋子里传来咳嗽声，紧接着是女人嘶哑的声音，“让人进来。”
推开门，谷雅南看到一个中年微胖的女人躺在床上，正准备从床上起身。
中年女人正是猪场的老板娘张慧。
谷雅南一行人穿着防护服进入屋内，张慧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手上动作加速，很快披好外套坐起身。
谷雅南对钱科长、陆离和小楚使了个眼色，“你们先去外面调查一下猪场及周围环境。”
老板娘张慧很有眼色地嘱咐中年男人，“你带着疾控的同志去检查，我回答这位领导的问题。”
中年男人带着其他人去猪圈周围，屋里剩下谷雅南和老板娘张慧。
张慧指着床旁的一张椅子，“请坐，你想知道什么？”
谷雅南没坐，而是打量张慧的脸色。
张慧已经从床上起身，面色憔悴，眼睛里充满血丝，鼻孔通红，时不时咳嗽一声，床旁的垃圾桶里堆满擤鼻涕卫生纸。
谷雅南问：“你感冒了？”
“嗯。”张慧一愣，一开始以为疾控来就是给猪采样，没想到还给人看病。
“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症状的？”
“昨天晚上开始流鼻涕……”张慧突然停住，想到她丈夫一开始就是因为感冒流鼻涕，后来就死了，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看来自己不会跟丈夫一样得个感冒就死了吧？
张慧脸色突然煞白，结结巴巴地问：“我会不会死？”
“别担心，猪流感致死率不高。”谷雅南先安抚张慧的情绪。
“致死率不高？可我丈夫已经死了！”
“猪流感会有多种并发症，严重肺炎是其中之一，你丈夫是因为感染猪流感病毒后并发严重肺炎，你的情况可以先去医院接受隔离治疗。”
张慧喃喃自语，“我猪场的两个工人已经出现肺炎，从县医院转到市医院去了，我会不会是肺炎？会不会死？”
谷雅南打开采样箱，拿出采样拭子，对于这种情绪激动的患者，先以安抚情绪为主，“别担心，我先给你采样做检测，确定病因之后，送你去医院接受治疗。”
面对谷雅南，张慧配合采样，张开嘴，棉拭子擦过咽部，带出咽部分泌物，新的拭子伸进鼻孔，带出少量鼻涕，
采好样，收进采样箱，谷雅南开始问张慧，“你这几天去过哪里？”
“最近我妈生病，我在隔壁镇老家照顾她。”
“你母亲什么病？是否有感冒症状？”
“我妈不是感冒，她是脚有问题，我妈有十多年的糖尿病，前段时间突然脚上长水泡，又出溃疡，很多天不愈合，去医院，医生说是糖尿病病足，要控制血糖，脚好的慢，走路不方便，所以我回去照顾她。”
“你什么时间回到猪场？”谷雅南问。
“两天前，工人给我打电话，说我老公死了，我匆匆赶回来……”张慧抽泣，“等我赶回来，就看到我老公躺在地上，周围都是警察，警察说我老公可能是病死的，可我看他额头上有伤，应该是被人杀死的，警察就把我老公带回法医中心，尸检之后确定真是病死的。”
谷雅南心想，张慧是在回猪场后感染发病，从警员们出现症状的速度也能看出这次猪流感感染人之后的潜伏期非常短，可能只有一天左右，张慧母亲那边不是传染源，传染源就在猪场。
“你知道你丈夫是什么时间开始出现感冒症状的？还有最近猪场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比如引进新的猪，或是猪突然生病，又或者其他不同于平常的事情。”
张慧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谷雅南见过这种眼神，这是有事情隐瞒，而且这件事可能会触动她的利益。
谷雅南：“这次疫情很可能会扩散，我要及时找到传染源，否则周围的人、隔壁镇，甚至整个连海市的人都会被波及。”
张慧又是一阵咳嗽，说出实情，“前段时间，猪场里死了头母猪，我丈夫让工人把猪剥皮去内脏，肉卖给了附近的村子。”
有病死猪，而且把病死猪肉卖给了村民！
谷雅南追问，“你知道猪肉卖给了哪个村子？”
“卖给了中间肉贩，走街串巷的，他好像经常去花果村卖猪肉。”
花果村？不正是王笑笑在他们来的路上汇报的从大疫情系统中发现有流感样病例爆发的那个村子么。
看来，病猪肉很可能已经将猪流感病毒传播给花果村的村民。
谷雅南立刻给周老打电话，“周老，你和高飞处理完县医院的患者，再去花果村做流调，那里的村民曾食用过农家猪场的病死猪肉，很可能已经被猪流感病毒感染。”
电话另一头身处县医院的周老正在跟高飞对医院内的流感样患者进行询问，已经发现这次聚集爆发的病例，除了农家猪场的三个员工，其他的都是花果村的村民，还有一个很特殊的老头也出现流感症状，而且并发肺炎。
这个老头自称老张头，是一个猎户，住在云台山脉里，经过询问，交代在几天前曾为农家猪场抓过一头野猪，跟已经死亡的猪场老板有过近距离接触。
老张头在为猪场抓过一次野猪之后，又去林子里布陷阱，抓了一头年幼的小野猪，带回家养着，正准备再卖给猪场，人突然生病，病得实在受不住就来了医院。
周老跟谷雅南汇报了刚才的流**况，又说：“我和高飞本来就有去花果村的打算，不过现在看来，农家猪场从云台山深处抓回来的野猪可能是最初的传染源。”
谷雅南心中一沉，惊问：“农家猪场里有从深山抓来的野猪？而且猎人老张头家里还有一只？”
周老：“是啊，根据老张头提供的消息，他跟猪场老板钱福来在深山里抓野猪的时候，老板钱福来的手曾被野猪的鬃毛划伤，流了血，这可能是钱福来最早发病的原因。”
谷雅南改变接下来的安排，吩咐说：“周老，花果村的事情我安排给县疾控，你和高飞去猎人老张头家里，对新抓的野猪采样，看它是否携带猪流感病毒，采样的时候小心，野猪很危险，采完样之后再去花果村。”
第366章 野猪一代
周老答应着，“知道，老张头说野猪养在笼子里，我会注意。”
挂断电话，谷雅南看向张慧。
不等谷雅南发问，张慧先说话，“野猪？我老公的死跟野猪有关？”
谷雅南反问：“最近你们猪场有从深山里抓来的野猪？”
“有，前几天找人从深山老林里抓来的，一头公野猪，用来给母猪配种的，本打算用来生一批野猪二代，没想到却死了母猪。”
“带我去看看那头野猪。”
张慧起身，带着谷雅南去往圈养野猪的猪圈。
农家猪场占地规模颇大，从大门口的宿舍到猪圈区有很长一段路。
山石板路，周围是泥巴地，地面上还长着很多杂草，草丛中点缀着黄色的蒲公英花，有的花瓣已经凋谢，白绒球般地蒲公英种子随风飘散。
去野猪圈的路上，遇到陆离，他正在院子里对外环境进行采样。
谷雅南远远地喊了一声，“陆离，猪圈里面和活猪的生物样本采了么？”
“猪场工人正带着小楚在猪圈那边采样，我负责周围环境的。”陆离抬头指着不远处一排排猪圈回应。
两个人影在最远处的猪圈附近晃悠，突然，中年男人大喊：“小心，这个门不能开。”
小楚已经打开最角落一处猪圈的门，一头棕色的野猪冲出来。
小楚被野猪撞倒，谷雅南心中一沉，不好，野猪伤人了。
意外发生，谷雅南急忙往出事的猪圈跑，跑了几步，发现野猪从正面冲来，谷雅南一个闪身，躲过，她急着检查小楚的伤势。
还没跑到小楚跟前，小楚已经自己站起身，嘴里还嘟囔着，“果然是野猪一代，太野蛮，太不温顺。”
中年男人已经追着野猪后面跑远，边跑边喊，“拦着，拦着……别让它跑出猪场！”
老板娘张慧也来了精神，随手捞起一把用来搅拌猪食的铁铲子挡在野猪前面。
有人挡路野猪丝毫没有害怕，奔跑速度未减，路线没变，直直冲张慧撞过去。
张慧挥动铁锹吓唬野猪，嘴里喊：“你可是费了好几千块钱抓来的，不能就这么跑了，快回去！”
眼见野猪要撞上张慧，正在一旁采样的陆离发现不对，疾跑上来，将张慧推到一边。
野猪从张慧刚才站的位置冲过，沿着石板路跑向猪场大门。
陆离用劲儿过猛，张慧被推倒地上，顾不上满身泥土立刻爬起来，往大门跑，“大门没关紧，别让猪跑了。”
因为疾控一行人到访，猪场大门虚掩着，中间留了一道缝，缝的大小完全够一头身形细长的野猪钻出去。
钱科长等县疾控的工作人员被喊声惊动，来帮忙拦野猪。
可野猪跑的飞快，一转眼功夫就从门缝钻了出去。
猪场大门正对着的是广阔农田，背靠森林，如果野猪跑进林子里，那可就再难抓回。
老板娘张慧追着野猪到了大门口，眼见野猪一头窜进前面的农田里。
田里种着成片的水稻，野猪在水稻里狂奔，身后留下一片践踏过的痕迹。
张慧停住脚，她知道仅凭两只脚根本追不上撒欢跑的野猪。
中年男人和疾控的几个人也都聚拢到猪场大门口。
陆离望着野猪奔跑的背影，感叹，“这野猪是成精了么？一条直线找到出猪场的路。”
钱科长：“猪本来就聪明，野猪更聪明。”
谷雅南更关心小楚的伤势，又问了一遍，“小楚，你确定野猪没撞伤你？”
楚青耕故意在谷雅南面前活动着手脚，“你看，我一点事没有，野猪根本没撞到我，我是因为躲野猪，不小心自己摔倒的。”
中年男人盯着楚青耕，抱怨，“刚才不让你打开猪圈门，你手也太快。”
楚青耕不服气，“你也没说那个猪圈里的是刚抓回来的野猪，之前在其他猪圈采样都是我开的门，是你提醒晚了。”
楚青耕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野猪跑了不是我的责任，我不负责赔偿。
谷雅南望着野猪跑远的背影，眉头微皱，“野猪要想办法抓回来，它很可能是猪流感疫情的传染源。”
损失一头猪事小，让传染源跑出去事就大了。
张慧指着院里的农用三轮车，“可以开车去追，稻田周围都是小路，三轮车可以通过。”
谷雅南明白老板娘张慧的意思，围追堵截应该能抓到野猪。
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就算抓不到野猪，也能阻止野猪跑进附近村子扩散疫情。
谷雅南开始给众人分配任务，“钱科长带着县疾控的人开现场流调车在大路上守着，一定不能让野猪进入附近村子，老板娘、我和小楚开着三轮车追野猪。”
中年男人，“我呢？我干什么？”
谷雅南问中年男人，“你对周围的地形熟悉么？尤其是猪场后面进入林子的小路。”
“熟，非常熟，我经常去林子抓野鸡和兔子。”
“好，你跟陆离守在林子外面，不能让野猪跑进林子里。”
陆离疑问：“我看后面的林子非常大，能进去的小路不计其数，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守的过来。”
老板娘张慧，“我有办法，你们等着。”
张慧从屋里拿出两面铜锣和两个棒槌，分成两组，一组塞到中年男人手里，一组拿给钱科长。
中年男人在陆离面前敲响铜锣，声音很大，直钻耳膜，“年轻人，明白了吧？用声音把野猪吓跑，我一个人就行。”
陆离撇撇嘴，“那行，你一个人守在林子的入口，我骑车去追。”
院子里还有一辆摩托车，陆离早就盯上，骑摩托是他的强项，三轮车不能走的小路摩托车也可以走。
谷雅南担心，“这里虽然是山脚下，但也是山区，道路崎岖，你确定自己可以？”
陆离比了个“OK”的手势，人已经骑上摩托车，“我可是越野摩托车大赛业余组的冠军，快走，野猪都跑远了。”
陆离骑着摩托车冲出猪场，沿着稻田边的小路追着野猪踏过的痕迹。
其他人也都分开行动。
钱科长开着现场流调车沿着来时的大路走，从车窗望见野猪还在稻田地里狂奔。
很快，流调车在大路上超过地里的野猪，张科长将车停在路口，敲响铜锣。
野猪受到惊吓，改变方向。
第367章 荒野追逐
张慧开着三轮车，车斗里载着谷雅南和陆离，还有抓野猪用的绳套，在稻田地旁边的小路轰隆前行。
陆离骑着摩托车在同一片稻田地对面崎岖小路上与三轮车并头行驶。
野猪眼见要离开稻田闯进村子，钱科长敲响的铜锣声吓得野猪改了方向，朝远离村庄的树林方向跑。
摩托车和三轮车在两侧追赶，野猪被逼近树林。
守在林子入口处的中年男人吆喝着敲响铜锣。
野猪接连受惊，慌不择路，在四面夹击下逃进稻田和林子中间的一片荒草地里。
三轮车和摩托车缩小范围，野猪在荒草地里跑了几圈之后，速度越来越慢。
过了20多分钟，野猪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摩托车和三轮车停住，谷雅南一行人围上去。
地上的野猪歪倒在荒草丛里，眼睛半睁着，鼻孔和嘴角有粉红泡沫状的液体流出。
整只野猪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楚青耕靠近野猪，微微俯身观察，感叹：“这野猪跑死了！”
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刺激到地上的野猪，它突然站起来，张开满是鲜红唾液的大口，朝离它最近的楚青耕撞去。
谷雅南站在楚青耕身旁，见状，忙将小楚向后一推。
楚青耕被推倒后面，谷雅南暴露在最前面。
野猪的血盆大口咬住谷雅南的右小腿。
惨叫声，众人的惊呼声……
陆离最先反应过来，抡起随身带过来的铁锹朝野猪的脑袋猛砸，一下、两下、三下……
本来就跑得半死的野猪终于被铁锹砸死，完全死透。
众人扒开死野猪的嘴，把谷雅南的腿拉了出来。
谷雅南的右小腿上多了几个血窟窿，鲜血涌出，瞬间浸湿裤腿。
小楚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陆离忙伸手捂住伤口，减缓血流速度，大喊：“快！快去医院。”
谷雅南忍着疼，保持头脑冷静，吩咐陆离，“采样箱里有绳子，可以当止血带用，陆离，你留在这里继续流调，小楚送我去医院。”
陆离反对，“不行，小楚自己都吓傻了，怎么能照顾你？我得跟去！”
县疾控的钱科长看到这边情况，早已凑上来，说：“你们送谷主任去医院，我留在这里处理后续的事情，所有的样品保证在今天傍晚前送到你们市疾控实验室。”
钱科长也有丰富的现场流调经验，有他来处理，谷雅南放心。
谷雅南因为腿上的巨疼，脑门上已冒出冷汗，“好，有什么事跟周捷联系，他和高飞很快会去附近的花果村做流调。”
“好，我知道怎么处理，你赶快去医院。”
几个人把谷雅南抬上市疾控的流调车，已经回过神的小楚照顾着谷雅南，陆离开车一路朝市医院奔驰。
——
连云港市第一人民医院。
谷雅南在急诊室接受腿部伤口处理，此时她已经面色苍白，腿上的疼痛感变成麻木感。
急诊医生检查谷雅南腿上的伤口，又摸脉搏，之后皱着眉头说：“伤口太深，动脉受损，伤口内还有杂质，需要手术处理，准备手术室，通知外科的张主任，再给患者验血，她已经开始出现失血性休克的前兆。”
旁边的小护士已经按照急诊医生的吩咐开始联系。
谷雅南觉得又累又困，头晕眼花，周围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很想马上睡过去，陆离在一旁轻轻摇晃谷雅南，“雅南姐，你千万别睡啊，刚才我已经给你哥哥打过电话，他应该很快就能过来……”
谷雅南努力睁着眼，在周围众多的人影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形出现。
谷嘉树接到消息立刻赶过来，进入急诊室就发现小妹脸色苍白地躺在急诊床上，浑身是血，右腿的裤管被剪掉，小腿上几个血窟窿往外渗血。
谷嘉树心疼，检查过伤势后，上前握住小妹谷雅南的手，正要开口安慰，谷雅南认出哥哥，先开口说话，“哥，你别担心，只是被野猪咬了一口，我小时经常被猫爪狗咬，缝好伤口，打上狂犬疫苗就没事了，哥，这件事千万别告诉老爸和老妈，否则又要听他们唠叨……”
谷嘉树最了解自家小妹的脾气，有事自己扛，不想让家人担心，现在疼得都要晕过去，还想着安慰别人。
“好，不告诉爸妈，你先忍一会儿，手术过程会用麻药，很快就不疼了。”谷嘉树握着小妹的手，安慰说。
“哥，我现在不疼……真的不疼……就是有点麻……”
谷雅南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意识开始模糊，谷嘉树从小妹受伤的震惊中回过神，反应过来小妹已经开始失血性休克。
意识到这里，谷嘉树心中更慌，脱口而出：“小妹是rh阴性血，不知医院血库有没有储备。”
“熊猫血？！”陆离惊呼。
一直跟在一旁的楚青耕更是一脸震惊。
急诊医生：“上午刚送来一个熊猫血的孕妇，曾在血库调过熊猫血，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
刚才负责联系的小护士匆匆跑回来，“血库的rh阴性血用光了，负责人正在联系志愿者献血，要等一段时间。”
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谷嘉树从小就知道小妹是稀有血型，平时非常注意防护，没想到还是遇到这种情况。
楚青耕撸起胳膊上前，“用我的，我是熊猫血。”
所有人都看向他，这也太巧了。
谷嘉树最先反应过来，把小楚推向护士，“带他去验血，患者送手术室。”
——
第二天，清晨。
连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病房。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病床上，谷雅南迷迷糊糊醒来。
麻药的药效散去，右小腿上的疼痛感传来，谷雅南忍不住轻皱眉头，呢喃一声，“疼！”
“伤口很疼么？”一个熟悉的男声。
南翰飞坐在床旁，正一脸关切地看着病床上的人，谷雅南完全清醒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谷雅南没想到手术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南翰飞。
“昨天晚上我去找你，发现你不在，又联系了陆离，才知道你受伤住院，刚才你哥还来看过你，后来又被他们科的护士叫走。我跟主治医生了解过，你的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和重要的神经，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只不过会留疤，现在伤口是不是很疼？”
谷雅南摇头，“一点点疼，不碍事，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家自我隔离么？怎么会来医院看我？”
第368章 深山来客
南翰飞：“昨天傍晚，我收到你们疾控打来的电话，说我和警员们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猪流感病毒核酸阴性，我没有被感染，自我隔离警报解除。”
“猪流感的潜伏期大约是1到7天，你的还没到最长潜伏期。”谷雅南还是担心。
“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是周捷，他说根据目前掌握的疫情资料来看，这次猪流感疫情的潜伏期不超过两天，所以，我现在来医院看你，完全没问题。”
谷雅南住院，还不知道这次疫情调查的最先进展，听南翰飞刚才的话，整个疫情的流调工作似乎已经结束，病毒的潜伏期都有了定论。
谷雅南还想继续问南翰飞一些关于疫情的事，突然有人敲病房的门。
门本就是敞开的，楚青耕拎着一篮子水果，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
“小楚？进来。”
楚青耕走进病房，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看着病床上谷雅南的脸色，比昨天进医院时红润多了，人是活过来，只是腿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楚青耕脸上有些局促，又有些愧疚，小声说：“雅南姐，你都是为了救我才被野猪咬伤，如果不是你把我推到一边，野猪就会咬到我，今天躺在这里的就是我……”
谷雅南最不习惯别人这么正式的跟她表达谢意，尤其是眼前的小楚还带着愧疚。
“别放心上，你是我带的实习生，救你是应该的，这是我的责任。”谷雅南安慰小楚，“而且，当时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你也是熊猫血，是你给我献的血，我应该没记错吧？”
“雅南姐，这是不是很巧，你是熊猫血，我也是熊猫血，缘分很奇妙……”
南翰飞打断楚青耕的话，“能做同事就是缘分，你们两个确定要这么一直谢来谢去的？雅南，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喝的鸡汤，是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做的，你尝尝。”
南翰飞摇起病床，又打开病床上的小餐桌，准备从保温壶里盛鸡汤。
“等一下。”谷雅南看向小楚，“我想小楚先跟我说一下这次疫情的调查进展，云台山下农家猪场的流调怎么样了？周老在猪场附近的花果村调查结果？医院里病人的检测结果？还有实验室猪流感病毒分离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做测序？”
谷雅南问出一连串问题，南翰飞知道谷雅南向来都是以工作为重，也不催促，只是把保温壶放到一旁，静静站着等她问完想知道的。
楚青耕想了想，回答说：“昨天我从医院回到疾控之后，中心杨主任正在应急办公室，他知道你住院，就让周老先负责这起疫情。
之后，就接到实验室李科长发来曾去过农家猪场的警员们和猪场工人的检测结果，工人都是猪流感核酸阳性，警员们中有症状的也是猪流感核酸阳性，其他人阴性。
下午的时候，周老和高飞带着流调资料还有县医院患者、猎人老张头和花果村村民的标本回来，还有县疾控的钱科长也把农家猪场的野猪、家猪、密切接触者和外环境标本都送到实验室。
傍晚的时候，检测结果出来，农家猪场跑死的野猪体内检测到猪流感病毒，老板娘张慧、猪场外环境、花果村有症状的村民、县医院中流感样患者、猎人老张头以及老张头家里的小野猪体内均检测到猪流感病毒。
周老已经让县疾控的人对农家猪场进行消毒处理，附近花果村进行隔离，追查病死猪肉的下落，给县医院调去一批抗流感药，目前多数患者情况稳定，几个重症肺炎患者用药之后都有好转，没有新发病例。
今天早晨，我们应急小组的几个人在办公室讨论，从发病时间看，这次疫情的传染源应该是农家猪场从深山抓回来的野猪，猎人老张头第一次没有被感染，后来第二次进山抓到小野猪的时候被感染，这也就解释他为什么发病时间靠后。
我们还推测，猪场老板死亡可能是因为有糖尿病和高血压等基础病，所以抵抗力比别人差，其他人感染后，大部分只是轻微症状，跟普通的流感差不多。
而且，从掌握的患者感染情况来看，只有直接跟病死猪接触过的人才会被感染，还不存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情况，就这一点，比1970年新泽西的那次猪流感感染人群事件好一些。
虽然是猪流感跨种族传播，但致死率不高，传播速度也被控制，这次猪流感跨种族传播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严重。
实验室那边已经分离出病毒，正在进行测序，结果晚些时候会出来，到时比对一下基因序列，就能知道这次的猪流感病毒跟以往有什么不同。
今天我来医院之后，周老让我转告你，等他写好这次疫情的总结报告，会及时发到你的手机上。”
楚青耕回答的条理清楚，把谷雅南想知道的一次性全部说完。
谷雅南松了口气，看来她不在，疾控小组把疫情处理的也很好，感叹：“这次的深山来客要赶快送走。”
南翰飞把鸡汤送到谷雅南面前，笑着说：“现在可以放心吃东西了？”
“嗯。”谷雅南端起鸡汤碗，正准备喝，突然又放下，“我还没吃抗流感药吧？还有狂犬疫苗打了么？免疫球蛋白用了么？”
南翰飞拍拍谷雅南的头，“有你亲哥在，你还不放心么，该有的治疗都做了。”
“也是。”谷雅南端起鸡汤，几口喝完，“感觉今天的鸡汤格外好喝。”
——
几天后。
谷雅南的伤逐渐恢复。
在医院养伤期间，南翰飞每天抽时间过来，应急小组的成员也都来过几次。
谷雅南这次被野猪咬是因工受伤，中心杨主任跟几个领导也特意来医院探望。
出院之后，还需要在家里休养几天。
南翰飞住在谷雅南隔壁，担负起日常照顾谷雅南的责任。
哥哥谷嘉树工作忙，来过几次之后见过南翰飞照顾的尽心，之后来小妹单身公寓的次数就减少。
又是一个星期后，谷雅南收到周老发来的疫情总结报告。
连海市栖霞县云台山下农家猪场老板钱福来雇佣猎人老张头从深山里抓回一头公野猪。
钱福来在捕猎过程中被野猪鬃毛划伤手臂，感染猪流感病毒。
野猪携带猪流感病毒，在农家猪场配种过程中将猪流感病毒传染给猪场内的母猪，引起母猪死亡。
猪场工人宰杀病死猪，在这个过程中感染猪流感病毒。
病死猪肉卖给附近花果村村民，造成村民感染。
猎人老张头第二次进山抓野猪时被感染。
部分警员在猪场调查时被感染。
老板钱福来发病死亡，老板娘张慧被丈夫感染发病。
通过抗病毒治疗，患者好转，无继发病例。
通过清理病死猪、追查病死猪肉下落、宣传村民禁止进山捕猎野猪等控制传染源的措施，疫情被控制住。
第369章 朋友圈（43）
猪流感：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
10分钟前。
（点赞）艾滋病，乙肝，百日咳，登革热，麻疹，风疹，肾综合征出血热，伤寒，狂犬病（我为狗狂），小布（布鲁氏菌病），鼠疫，霍乱，寨卡，埃博拉，流感，疟疾，甲肝，血吸虫，乙肝，猪链球菌，军团菌，钩体病，莱姆病，白喉，猴痘病毒，t细胞白血病病毒，猴泡沫病毒，禽流感，**型性肺炎（sars），猴免疫缺陷病毒
登革热：猪流感？流感家族的兄弟？
猪流感回复登革热：嗯，我是流感大家族的重要成员，其实，我猪流感也包括很多成员。
艾滋病：我知道，2009年在人类世界闹腾厉害的就是猪流感，好像是流感中的h1n1亚型。
猪流感回复艾滋病：哦，2009年那次流感世界大流行啊，病原体是流感家族一员，也勉强算是我猪流感家族的。
艾滋病回复猪流感：勉强算是？2009年闹腾最欢的不就是你猪流感么？这个勉强算是又是怎么回事？
猪流感回复艾滋病：2009年在人类世界墨西哥开始爆发的流感，病原体是pdm/09 h1n1流感病毒，这个兄弟是人源、禽源、猪源，三源重配的新型流感病毒，只是当时人类方便取名，暂时称为“猪流感”，跟平时在猪群中流行的猪流感含义不一样。
艾滋病回复猪流感：好像明白了一点，流感病毒家族虽然成员很多，根据寄主不同，分为很多种类，但每个种类之间有严格的种族屏障，很少跨种族传播，猪流感就是存在于其中一个种族。
猪流感回复艾滋病：小艾了解的还不少，的确如此，流感病毒因为在各个宿主间的种族屏障维持着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
乙肝：2009年的流感不就是跨种族重配的结果么？
猪流感回复乙肝：是呢，流感家族的兄弟每次跨种族传播都会造成大流行。
甲肝：猪流感，你是人兽共患病么？我经常在各种动物体内见到你的兄弟姐妹，流感家族太大，各种成员傻傻分不清。
猪流感回复甲肝：我猪流感是人兽共患病，平时主要在猪群中传播，偶尔会跟来自禽类、人类中的兄弟交换基因片段，发生重配。
甲肝：流感的宿主好像非常多呢。
猪流感回复甲肝：是的，仅流感家族中的甲型就能感染多种动物：灵长类动物、狗、马、猫、牛、海豹、鲸鱼、豚鼠、雪貂、水貂、大熊猫、狸猫、食蚁兽、骆驼、企鹅……当然，还有我最喜欢的猪。
埃博拉：我最近在蝙蝠体内遇到两位流感家族的兄弟，他俩自称h17n10和h18n11，之前都没见过。
猪流感回复埃博拉：h17n10和h18n11是流感家族的新成员，住在蝙蝠体内，很少出来。
艾滋病：等等，我记得之前流感在朋友圈里贴的自传中写着，流感家族根据表面血凝素（ha）和神经氨酸酶（na）不同，分为更多亚型，ha有16个亚型，na有9个亚型。蝙蝠里怎么有多了亚型？
猪流感回复艾滋病：流感家族成员非常庞大，总有新兄弟被发现，现在我们流感大家族ha有18个亚型，na有11个亚型，以后还会有更多。
艾滋病：我去！这更新换代也太快！
甲肝：墙都不扶，就服流感兄弟你！变异太快，分类太多！
乙肝：求自传！
甲肝回复乙肝：之前流感的朋友圈里有流感家族的自传。
乙肝回复甲肝：流感变异这么快，自传也要更新换代，而且我要看猪流感的自传，越详细越好。
猪流感：以下是我的自传。
我叫猪流感，这是一个笼统的名字。
我是流感大家族中的小家族。
因为我主要在猪群中活动，所以被统称为“猪流感”。
按照人类对病毒的分类，我属于正黏病毒科流感病毒属。
一层外膜，加上里面的分节段单股负链rna，就是我本尊。
我体内的单股负链rna分为8个节段：pb2、pb1、pa、ha、np、na、m、ns，每个节段功能不同。
人类又根据我膜蛋白mp和核蛋白np抗原特性及基因特性不同，分为甲、乙、丙、丁四型。
流感家族的兄弟很多，尤其是甲型流感，根据表面血凝素（ha）和神经氨酸酶（na）不同，分为更多亚型，目前ha有18个亚型，na有11个亚型。
与之前流感大家族的自传相比，多出两个亚型兄弟，正是从蝙蝠体内发现的。
我猪流感家族的成员主要有h1n1、h1n2、h3n2、h5n1、h9n2。
我在猪群中流行，能引起猪急性高度接触传染性的呼吸道疾病。
被我感染的猪，会出现高热、咳嗽、呼吸困难等感冒症状。
猪流感在世界范围内均有流行。
早在1930年，人类分离出第一株猪流感病毒，并命名为经典猪流感病毒。
在之后的几十年里，先后出现多种亚型的猪流感病毒。
1979年，欧洲猪群中分离到一株禽源h1n1亚型猪流感病毒，并迅速取代之前经典猪流感病毒，变成优势株在猪群中流行。
虽然我在猪群中高发，但致死率很低。
不过，有一种情况除外——基因重配和跨种族传播。
因为我的宿主是猪，而猪呼吸道上皮细胞同时具有人流感病毒和禽流感病毒的唾液酸受体，能同时感染猪、禽和人流感病毒。
所以，猪变成流感病毒的“混合器”。
不同来源的流感病毒可同时感染猪，并在猪体内发生基因重组，产生新型流感病毒。
这样产生的新流感病毒能跨越种族屏障，会获得感染人类的能力。
人群对重配的新流感病毒缺乏免疫力，因此很可能造成流感人间大流行。
2009年人间流感大流行的新型流感病毒就是在猪体内三源重配的pdm/09 h1n1新甲型流感病毒。
这是流感跨种族传播的例子。
让我们兄弟骄傲的是：流感的每次跨种族传播都可能会引起一次大流行。
猪，我的最爱，你是流感基因重配和跨种族传播的功臣。
艾滋病：哇哦，猪之于流感，就像猴子之于小艾，必不可少啊。
猪流感回复艾滋病：嗯呢，猪是流感家族的混合器。
第370章 金色稻田
秋季，成熟的季节。
连海市青城山附近是丘陵梯田地带，田里种着大片的水稻。
黄色的稻子随风轻轻起伏，自上而下，像一条条金黄色的围巾围绕在丘陵山坡上。
山坡朝南向阳地带的水稻最先成熟，已经有农民开始收割自家稻田。
因为梯田地势陡峭，大型的机械收割机不能进入梯田内，只能采用最原始的人工收割。
清晨，太阳升起，薄雾散去。
一座座丘陵梯田中间有几个小村庄，村子里炊烟升起又消散。
早饭过后，三三两两的村民们拿着镰刀走向自家梯田。
梯田间的羊肠小路上，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脖子上挂着一台照相机，手里拎着长长的三脚架，一路往丘陵山顶走。
年轻人与周围村民们的打扮格格不入。
村民们热情好客，难得见有村外的陌生人在这个季节来村子周围晃悠，而且这个年轻人又拿着长镜头的照相机。
有好奇心重的村民上前跟年轻人搭话，“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山顶找个合适的位置，给这片梯田照个全景，这里风景太美了。”
有人夸赞这里风景美，村民们很开心，滔滔不绝的跟年轻人介绍，“小伙子，你真有眼光，我们这里是青城山脚下，周围的几个小山包属于青城山脉的一部分，在我们祖辈就被改成了梯田，我们这里的稻子是整个连海市独一份的，好吃着呢，不光稻子好吃风景也美，尤其是秋天这个季节，你来的正是时候。”
年轻人看着村民们朴实的笑脸，突然心血来潮，拿起相机询问身旁的村民们，“我能给你们拍张照吗？就站在这里，让身后的梯田做背景，拍出来的效果一定不错。”
村民很高兴，“行啊，拍照可以，但不能太久，我们还要赶着收稻子呢。”
“不用很长时间，两三分钟就好。”
村民们站在地头，聚在一起，年轻人用手里的长镜头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之后，年轻人说，“谢谢大家，大家可以忙去了，我站在这儿再给大家照几张在田里劳动时的场景，你们不用管我，自己去忙就好，照完了我再去山顶，有机会下次来的时候我把照片洗好送给你们。”
村民们散开，各自进入自家地里开始弯腰低头收稻子，干活的时候还时不时抬头打量一下站在田边羊肠小路上的年轻人，此时的年轻人正拿着照相机到处拍着照。
在年轻人眼里，稻田和村民们是风景。
在村民们的眼里，年轻人也是一道意外的风景。
突然，梯田里有一个村民大喊，“快快快，又有一只大田鼠，逮住它，别让它跑了，这些家伙把我家稻子折腾坏不少。”
村民们听到喊声都从周围的稻田里小跑过来，年轻人也端起照相机对准聚拢的人群。
一只灰色大田鼠从稻田里窜了出来，沿着稻田边的沟隙狂奔。
“快快快，截住前面，那边有个老鼠洞，别让它钻进洞里。”
有人截住老鼠的去路，老鼠慌不择路，掉头就往旁边跑。
突然，一个镰刀横空飞了过来，镰刀头直插进大老鼠的腹部，顿时血溅当场。
几个村民聚拢在田鼠的周围，有人感慨，“老李头，你这用镰刀打老鼠的本事真是厉害了啊。”
“碰巧碰巧，就我离这个老鼠最近，扔出来的镰刀，没想到能砸它个正中。”
“又打死一只，赶快把它埋了，等空出功夫，弄些老鼠药在老鼠洞口，今年的野老鼠太多，我家狗子跟我来田里，每天都能抓好几只。”
“是的呢，我家狗子也是，本来我想弄些老鼠药蘸点馒头放在老鼠洞周围，又害怕我家狗子误吃老鼠药，所以就想等收完稻子之后再说。”
年轻人拿着摄像机靠近现场，对着地上的死老鼠也拍了几张照片。
有村民问他，“小伙子，你对抓野老鼠这种事情也感兴趣？你看老鼠多脏啊，肠子都流出来了，你不觉得恶心害怕吗？”
年轻人不但没害怕，还略有些兴奋，一边拍照一边说，“这也是你们劳动的一部分嘛，之前还没见过抓老鼠呢，没想到还挺惊险刺激的，这只死老鼠，你们要怎么处理？”
“挖坑埋进地里，它吃了我们那么多大米，现在就把它做成肥料。”
村民们在水稻田里挖了一个浅坑，用手拎着死老鼠尾巴丢进坑里，埋上土，就像施化肥一样。
处理完死老鼠，村民用泥土蹭了蹭镰刀上的血迹，又接着回去割水稻。
村民们散去，年轻人又给周围景色照了几张照片，之后，沿着梯田间的羊肠小路往山顶上走，在山顶上放好三角支架，对周围的景色360度照了个够，直到太阳高高升起，天气变得炎热，年轻人才从山顶上下来。
这时村民们也都陆续收工回村子里吃午饭，虽然是秋天，中午的时候还是有些热，村民们都会午睡一小会儿，等下午太阳不是太热的时候再继续干活。
几天后。
年轻人回到城里，准备把这几天在青城山周围拍的照片挑选几张洗出来，参加下个月的摄影大赛，其中几张村民们的照片让他想起曾经答应过要把洗好的照片找机会送给他们。
照片中还缺几张青城山下的民俗风光，年轻人打算趁送照片给村民们的机会，顺便去村民的村子里进行采风，多拍一些关于村民们在村子里生活的照片，这也是很好的素材。
洗好照片，年轻人准备第2天出发，可是当天晚上年轻人却生病了。
他开始发烧，体温一度飙到39.8摄氏度。
他感觉很冷，浑身打着寒战，全身酸痛，头也痛，不想吃饭。
更糟糕的是他全身开始起疹子，暗红色的小点点遍布全身，胸、背、肚、胳膊和腿，甚至脸上都有一两个。
虽然这些疹子不疼不痒，用手压一压还能褪色，但长在身上，还是很让人害怕。
年轻人心想，莫不是自己又像小孩子一样出疹子了？可自己小时候已经出过疹子，这疹子还能出第二遍？不是人出了一次疹子之后一辈子就不会再出了么？
年轻人很多问题想不通，但是不管究竟是什么，自己肯定是生病了，明天不能去青城山，按照现在这个状态，估计两天后的跟拍行程也要取消，那个活动才是重点。
年轻人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佳慧姐，我病了，两天后的跟拍行程可能要换人。”
手机对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小郑，你病了？怎么样？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工作的事你放心，我让经纪人去安排。”
第371章 只是推测
郑棋：“谢谢佳慧姐，我发烧，还有出疹子，应该很快就没事，我就是担心我这个病会传染给其他人，所以想在家休息几天。”
李佳慧：“听起来很严重，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家拖，最好去医院看看，我们连海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就很好，在医院我有熟人，要不要帮你提前联系一下？”
“不用了，我正在吃药，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去医院。”
“那行，记得好好休息。”
年轻人记得自己小时候出疹子的时候，在家里待了7天，疹子就自然消退了，于是他打算这次跟小时候一样也在家休息。
他自己找来家里之前吃剩下的退烧药，吃了两片，又勉强喝了碗稀粥，躺在床上，可是到了晚上他越来越不舒服。
白天吃的饭全吐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全身肿胀，尤其是脖子、腋下和大腿根两侧，用手摸着硬邦邦的。
年轻人觉得自己病的不轻，莫非是肿瘤？
他想立刻马上去医院，可是拖到如今已经是头晕脑胀走不动路。
还好手机在身旁，用手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很快，急救车呼啸上门。
——
连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医生办公室。
谷嘉树正在医生办公室内看资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消化科主任来电，让谷嘉树去消化科为一位新入院的病人做会诊。
谷嘉树痛快的答应了。
消化科病房，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躺在病床上。
消化科主任李医生把病历档案分发给来会诊的各个科室专家。
谷嘉树拿到病历档案，从头翻看到尾。
病床上的年轻人叫郑棋，男，26岁，于一天前夜里被急救车送到急诊。
入院症状为恶心呕吐，高烧，浑身斑丘疹。
急诊医生建议住院治疗，转入消化科病房。
先是按照急性食物中毒进行处理，病程不见好转，而且病人郑棋开始出现神经系统症状。
几个科室主任医生先检查了病床上的病人，看过症状，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又一起去了消化科的医生办公室，开始讨论病情。
“患者身上有红色斑疹，而且有多系统损害表现，可能是系统性红斑狼疮。”
“自身免疫病？应该不是，病人现在持续性高烧，白细胞低，血小板低，有出血倾向，更像是某些特殊病原体的感染。”
“什么感染？”
“伤寒？”
消化科主任李医生：“让检验科做过伤寒检测，阴性，不是伤寒。”
“血小板低？会不会是出血热？”说话的医生看向谷嘉树。
谷嘉树摇头，“没有三红症状，不是出血热。”
“患者淋巴结肿大明显，而且刚才问病人时，他说曾去过青城山附近进行采风，我记得青城山那一片儿应该是老的鼠疫疫区，会不会是腺鼠疫？”
谷嘉树依然摇头，“鼠疫又叫黑死病，患者没有明显的青紫症状，而且从发病的时间来看，发病速度明显比鼠疫的病程慢。”
“我看他脚上有一块黑色的焦痂，会不会是皮肤炭疽？”
谷嘉树还是摇头，“皮肤炭疽一般会有家畜或野生动物接触史，患者没承认。”
“我记得之前医院接诊过一位，因为吃了半颗被老鼠屎污染的苹果，而感染钩端螺旋体病的，好像跟这个症状差不多，会不会是钩端螺旋体感染？”
谷嘉树接着摇头，“如果是钩端螺旋体感染，患者会有非常明显的腓肠肌疼痛，而且一般没有皮疹和焦痂。”
“患者说过，他在青城山采风的时候，看见农民打死过一只老鼠，他曾近距离观察，估计这个感染跟老鼠有关，这个病会不会有传染性？我觉得应该把患者转进感染科。”
会诊的医生都看向谷嘉树，尤其是消化科的李医生，直接问谷嘉树，“谷医生，你是传染病专家，你别总摇头，你觉得会是什么？”
“患者腿上有焦痂，浑身红色斑疹，高热，淋巴结肿大，而且有野外丛林接触史，我推测可能是丛林斑疹伤寒。”
“丛林斑疹伤寒？”有医生惊问，“那不就是恙虫病吗？你怀疑患者被恙螨叮咬过？”
谷嘉树点头，“患者在青城山脚下见过农民打老鼠，老鼠死后身上的恙螨会离开老鼠的身体，四下逃逸，恙螨个头非常小，不易被人察觉，可能过程中患者被从老鼠身上逃出来的恙螨叮咬，从而感染恙虫病。”
“现在怎么办？患者转入感染科？”
谷嘉树叹了口气，“好吧，安排患者转感染科病房，这个季节本来就是我们连海市恙虫病的高发季节，每年都会接诊几例，这个患者症状还算典型，只是有很多并发症，让我一开始不敢确认，我会让检验科做一下恙虫病东方体的检查。”
参加会诊的医生有些不满，尤其是消化科的李医生，“谷医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一早就看出来患者是恙虫病，你还让我们在这儿讨论这么久？”
“我也是根据大家的讨论才有现在的推测，本来就是多科室会诊嘛，每个人发表的自己的意见是应该的，而且这个患者并发症这么多，神经系统症状和多器官损害都出现了，听一下大家的意见也保险一点。
好了，既然决定我们感染科负责，我要回去给病人下治疗方案了，这个病还得通知疾控中心，每次这样的病一来就是好几个，不知接下来会不会有新的病例出现，得做好准备。”
讨论到这里，谷嘉树直接给科里的医生小张打电话，让他跟消化科交接病人，并下了一系列的医嘱，用哪几种抗生素联合治疗等等。
嘱咐完科里的医生，谷嘉树挂了手机，其中一位参加会诊的医生笑嘻嘻的跟谷嘉树搭话，“谷医生，你是我们医院感染科的主任，你妹妹又在市疾控中心上班，也是传染病专家，你们兄妹俩可是我们市传染病领域的两大专家呀，听说你妹妹还没对象，我有一个远房表弟，是大学城的老师，也算是青年才俊，你看……”
“等等。”谷嘉树打断那位医生的话，“我妹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警察，虽然还没定下婚期，但两人感情很好。”
谷嘉树果断拒绝同院医生要给自家小妹介绍对象的想法，如今在这个会诊大会上说出来，以后给小妹介绍对象的麻烦也都省了，想一想之前小妹还要被老爸老妈催婚，他可不想再给小妹找麻烦。
再说，南翰飞不错，虽然小妹还没有点头答应，但看南翰飞追小妹那个架势，两个人以后应该会在一起，他自己也很满意这个未来妹夫。
第372章 介绍对象
刚才说话的医生不死心，又继续凑到谷嘉树耳边小声说，“你小妹有对象了？我听说你好像还没对象吧，我还有一个远房表妹，刚研究生毕业，在市里一家外企上班，人非常温柔又漂亮……”
谷嘉树已经不是第1次被单位的同事介绍对象，也有医院的年轻护士明里暗里表白心意，每到这种时候，是他气场最清冷的时候，年轻护士们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也就有了关于他性格高冷的流传，更有传说他不喜欢女生。
这种传说，久而久之，医院的人似乎也都相信了。
找他表白的人以及想给他介绍对象的人越来越少。
没想到今天会诊刚要结束，又遇到这种情况。
谷嘉树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作为一个单身狗医生，我实在太忙，可能要辜负你的美意。”
说完，谷嘉树利落的站起身，准备离开消化科医生办公室，回自己的科室。
对于找女朋友的事，谷嘉树总是不上心，所以才被老爸老妈一次次催婚，但他总是觉得谈男女朋友好像很浪费时间，或者说是他还没遇到让他想浪费时间谈恋爱的人。
会诊结束，谷嘉树和一众医生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
医生们迎面看见病房走廊上站着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妙龄女郎。
乌黑的波浪长发披在肩上，绝美的五官，淡淡的妆容，粉色的连衣裙恰到好处的显示着身体的轮廓。
美女的出现，吸引着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刚刚出来的医生们。
每个人都认识她。
突然出现的漂亮女人正是大明星李佳慧。
李佳慧的眼神穿过走廊人群，最后定在谷嘉树身上，然后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她朝谷嘉树直直走来，在离谷嘉树两步远的位置停住，伸出手，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饭盒，微笑着跟谷嘉树说话，“谷医生，快到午饭时间了，这是我亲属做的午餐，希望你不要嫌弃。”
当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谷嘉树也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大明星亲自给一个单身男医生**心午餐，这是光明正大的表白啊。
谷嘉树愣在原地没有接保温饭盒。
李佳慧跟平时在电视上塑造的温柔形象有些不一样，此时的她非常大方，性格活泼，直接将保温饭盒塞进谷嘉树手里，笑着说：“谷医生，辛苦了，吃点爱心午餐补充能量，我的朋友郑棋要转到你的科室，麻烦您多照顾，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
李佳慧跟谷嘉树挥了挥手，在众人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刚才想给谷嘉树介绍女朋友的医生推了轻轻推了推还在走神中的谷嘉树，说：“难怪不想让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呢，原来已经有了个大明星李佳慧，你这地下工作做得好啊，如果不是今天被我们撞见，你还想保密到什么时候？”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刚才说了他的证朋友郑棋要转到我的科室，她这是想我帮忙关照一下。”
“这种表面的话谁信啊，家属表示谢意可从来没有用爱心午餐的，况且人家大明星说了，改天过来看你，不是看他的朋友，是看你哦。”
谷嘉树也觉得不对劲，莫非这个大明星李佳慧真对他有意思？
谷嘉树想了想，之前他救过李佳慧和她的弟弟李一轩，她一定是因为这个所以感激他，患者会对医生产生好感，这种事非常常见。
一定是这种感激之情，不是其他的。
谷嘉树在心里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本来紧张的心情瞬间轻松了，手里的保温饭盒似乎也不再烫手，能心安的拿回去。
拿着保温饭盒在医院同事们羡慕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医生办公室，谷嘉树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李佳慧的爱心午餐放在桌上，谷嘉树盯着饭盒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想起还有正事没办。
刚才已经吩咐了科里的医生对郑棋进行抗生素联合合疗法，接下来还要通知疾控中心医院发现了一例疑似恙虫病患者。
恙虫病是国家丙类传染病，一旦发现疑似病例要上报当地疾控中心，这也是法律规定的。
——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应急小组6个人都在。
谷雅南因为上次被野猪咬伤，休养了一段时间，如今刚消了病假回到办公室，应急小组几个人正围在她身边说着事情。
众人打量谷雅南受伤的右小腿，她现在穿着长裤，伤口被掩盖住，看谷雅南刚进办公室走路的样子已经没有丝毫影响，看来是完全康复了。
陆离高兴之余还是心有余悸，“雅南姐，当时我真是被吓了一大跳，那个野猪明明都快死了，没想到还能爬起来咬人。”
周老也在感慨，“后来，你们去医院之后，我跟高飞又去了农家猪场，看到那个野猪的尸体，是个大块头，那样的野猪攻击人是会死人的。”
高飞附和说，“是啊，那头野猪是典型的野猪一代，听说是从云台山深处的深山老林里抓回来的，野性难驯，你们能把它赶得在荒山野地里跑死也是本事，只是你们低估了濒死状态的野猪也有攻击性。”
小楚还是很内疚，“雅南姐是为了救我才被野猪咬伤，如果不是她推了我一下，野猪咬到的就是我。”
小楚这样内疚的话说了不止两遍，谷雅南正要再次安慰他，王笑笑提前说话，“雅南姐是我们的头儿，当时不管谁在场她都会去救，再说你不是还用自己的血救了雅南姐嘛，真是缘分啊，你和雅南姐都是熊猫血。”
小楚看向谷雅南，眼神里充满探究。
谷雅南也觉得这是缘分，毕竟熊猫血在人群中的概率非常低，应急小组6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是熊猫血，这是非常高的概率。
楚青耕本来只是应急办公室的实习生，但如今他已经参加了市里卫生系统组织的统一考试，考试通过，等办完入职手续，他就是疾控中心正式职工了，是应急小组的正式一员。
谷雅南看过他的简历，简历写得很简单，求学过程中参加过几起野外科研采样的经历，这对疾控工作很有帮助，谷雅南正想转移话题，问他在野外采样时的经历，突然桌上的办公电话响起。
来电显示医院的号码。
第373章 是个名人
接通座机，谷嘉树听出些小妹的声音，最初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小妹这是已经消了病假开始正式上班了。
谷嘉树说起公事，医院接诊了一例疑似恙虫病患者，现在上报疾控中心。
按照要求，疾控要派人去医院采样和流调。
谷雅南：“哥，你你先把患者的电子病历档案发给我，我一会儿过去采样，顺便问病人一些信息，还有，病人现在意识清楚吧？”
“虽然有些神经系统症状，但意识清楚，与以前接诊过的恙虫病患者相比，症状还算典型，没有出现脓毒血症等高危的并发症。等一下你要亲自过来？你的腿伤好了？”
“完全好了，康复情况有医生的诊断证明，在功能上没有任何后遗症。”
“那好，我现在把患者的资料发给你，他去过青城山，有野外丛林和野鼠接触史，更详细的情况到时候你来或者是派人过来亲自问患者吧。”
患者的电子病历档案很快发到谷雅南的电子邮箱，在桌面上打开，王笑笑好奇的凑了过来。
通过谷雅南在刚才电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应急小组成员都知道有新的疫情，接下来可能又要忙了。
王笑笑盯着谷雅南的电脑屏幕，发现患者资料一栏竟是她认识的人。
“郑棋！”王笑笑惊呼出声，“真的是郑棋呀！”
谷雅南问，“患者是你朋友？”
王笑笑尴尬的撇了撇嘴角，“我倒希望他是我朋友，只可惜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众人被王笑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她接着解释说，“这个郑棋是个名人，他是著名的摄影师，作品在多个国际大赛上获奖，关键是人长得帅，之前还跟大明星李佳慧闹过绯闻呢，不过后来两个人都出面澄清，说是只是朋友关系，郑棋是李佳慧的御用摄影师。”
陆离：“那个郑棋呀，我有印象，他拍的照片经常出现在《国家地理杂质》。”
王笑笑两眼冒星星，跟谷雅南央求道，“雅南姐，让我去医院做采样和流调吧。”
谷雅南知道王笑笑这是趁着工作去追星，但看她这么热情高涨，也没忍心拒绝，“你跟陆离去医院，采样的同时跟患者了解清楚情况，外出经历、发病之前和之后的几天接触过的人群、家庭住址之类，恙虫病虽然很少存在人与人之间的直接传播，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传播和其他病例，还好处理一些，到时候去他可能感染的地方捕捉老鼠和恙螨就能结束。”
陆离和王笑笑拎着采样箱去了第一人民医院，谷雅南还是不放心，现在是秋季，这个季节正是连海市恙虫病多发的季节。
患者郑棋在发病前曾去过青城山附近，而那里是连海市恙虫病的自然疫源地。
如果出现了一个病例，那么很可能会接二连三出现其他病例。
恙虫病的病原体恙虫病东方体能潜伏在野鼠身上，通过恙螨卵连续传代，恙螨寄居在野鼠等啮齿类动物身上，在自然环境中长期潜伏。
现在是稻收季节，按照以往的经验会有农村人员出现恙虫病的情况，今年还没收到当地县疾控的报告，谷雅南决定主动查一下。
先进入大疫情系统网，没有发病信息的报告。
谷雅南给青城县疾控现场科室庞科长打电话，问起最近青城县附近尤其是青城山下的几个村庄有没有疑似恙虫病患者。
庞科长跟谷雅南素有业务来往，两人熟识，接到谷雅南的电话，庞科长想了想说，“目前还没有，按照往年的经验，到了10月份左右才会有恙虫病出现，谷主任这么早就打来电话，是不是市里有什么发现？”
“嗯，市第一人民医院接诊了一名疑似恙虫病患者，他曾去过青城山附近采风，而且跟野鼠接触过，医院和我们疾控中心高度怀疑是恙虫病，所以想从你们县疾控了解一下青城山附近有没有出现其他恙虫病患者。”
庞科长：“我们还没有接到医院的报告，既然谷主任这样问了，我先跟医院打听一下，有消息之后给你回电话。”
当天中午，在庞科长回电话之前，陆离和王笑笑从第一人民医院回来，患者郑琪的样本送去疾控实验室，两人带着流调资料回到应急办公室。
陆离把流调资料放到谷雅南桌上，跟谷雅南汇报说，“郑棋的资料都到调查清楚了，跟他接触过的人群中没有发现有相似症状出现的病例。这里面有一张地图是他当初去青城山采风时去过的地方。这家伙去的地方还不少，整个青城山附近都去遍了，他说青城山附近风景好，我问过他有没有跟野生动物，比如说野鼠接触过的经历，他说见过几个收稻子的农民抓野鼠，他曾近距离拍过照，这是拍照的地点。”
谷雅南看着资料，若有所思。
谷嘉树又发来了消息，是医院检验科新出的检测结果，通过肥达实验和外斐反应，确定患者郑棋就是感染了恙虫病。
当天下午，疾控中心实验室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郑棋体液标本中恙虫病东方体核酸阳性。
医院和疾控的结果同都证实郑棋的确是恙虫病。
在有实验室的确诊依据之前，谷嘉树已经按照恙虫病治疗方案对郑棋进行治疗，如今郑棋病情好转，疾控中心这边还要去查传染源。
谷雅南推测郑棋是在青城山下采风时感染的恙虫病，现在要去青城山下对野生动物和周围人群进行调查，不知青城县疾控那边在医院打听的情况怎样了。
想什么来什么，青城县疾控庞科长及时给谷雅南回了电话。
“谷主任，我问过青城县几家医院，受我们当地医疗水平的限制，没有实验室确诊病例，也没有临床诊断病例，没发现典型的恙虫病患者，不过有一个可疑情况，青城山脚下李家村中有很多村民生病住进县医院。”
“什么症状？”谷雅南追问。
“最明显的症状是肚子疼，以上腹部为主，持续性的钝痛，有恶心，没有呕吐，因为是村子里多人同时住进县医院，所以医生一开始怀疑是集体食物中毒，但问过病人之后，他们吃的东西都是自家生产的，而且吃的东西跟平时一样，没有可疑的，现在还没有找到明确病因，他们正打算上报疾控中心，把这个事情作为集体食物中毒事件上报。我已经派我们科室的人去县医院采样，送你们市疾控中心实验室检测，还请市疾控帮忙看看具体病因是什么。”
谷雅南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巧？在确诊的恙虫病患者郑棋经过的青城山脚下李家村出现了疑似集体食物中毒事件。
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疑似食物中毒症状呢？这些人跟恙虫病患者郑棋有没有接触过？跟恙虫病有没有关系呢？
第374章 烤野老鼠
谷雅南让庞科长将县医院住院的李家村村民的病历档案发到电子邮箱，她仔细看着每个病人的症状。
其中一个村民的症状引起谷雅南的注意。
患者男，李家村村民，48岁，5天前明无明显诱因出现腹部疼痛，以上腹部为主，持续性钝痛，恶心，无呕吐，右颈部局部肿大，咳痰，痰成黄色，粘稠，不易咳出，无咳血。
发热高达39摄氏度，有寒战，有胸闷气喘，全身虚汗症状，近两天出现双腿酸痛，行走困难。
在县医院就诊，胸部ct显示双肺多发炎症，双侧腋窝多发淋巴结影，右侧胸腔少量积液，腹部ct显示肝硬化，脾大，门脉高压伴腹腔静脉曲张的可能。
肝功能异常。
谷雅南看了一遍病历，目光最后落在淋巴结上。
淋巴结肿大是恙虫病一个非常典型的症状。
再查看其他住院村民的档案，其中都有淋巴结肿大这一项。
基层医生一般都以病人皮肤有焦痂作为恙虫病的诊断标准之一，如果病人表面没有明显的焦痂，一般会第一时间排除恙虫病的可能，而且恙虫病多散发，像这种集体发病的情况非常罕见。
如果如推测的这样，很可能漏诊。
傍晚的时候，县疾控的人送来住院村民的标本。
标本送进实验室，谷雅南跟疾控实验室的李科长打招呼，“李科长，这批标本先做一下恙虫病东方体的核酸检测。”
李科长疑问，“不是食物中毒事件吗？怎么要做恙虫病的检测？”
“我看过病人的病历档案，感觉更像是恙虫病。”
“行，听我们应急办主任的，如果恙虫病东方体核酸检测阴性，再查其他食物中毒病因。”
已经过了晚上下班时间，谷雅南还在应急办公室内等待实验室的加班检测结果。
两个小时后，实验室李科长给谷雅南打来电话，“谷主任，你真是神了，病人标本果然是恙虫病东方体核酸阳性，这不是集体食物中毒事件，是恙虫病集体爆发，非常罕见，看来你们应急小组又有的忙了。”
听到实验结果跟自己推测的一样，谷雅南眉头皱了皱，恙虫病能集体爆发，说明当地野生动物体内恙虫病东方体的携带率非常高，这可不是好事，需要进行人为干预，否则现在是收稻子的季节，会有更多的人被感染。
谷雅南立刻给青城县疾控的庞科长发消息，说第2天要去青城山脚下李家村附近进行抓野鼠活动，当地县疾控要辅助他们对村民进行宣传教育和灭鼠行动。
两个人又商量了第2天要准备的东西，灭鼠药、捕鼠笼、粘鼠板……
清点这些物资的储备，数量不足的及时调拨。
跟县疾控商量好之后，谷雅南又在应急小组qq群里发了消息，“明天应急小组集体出发去青城山下李家村附近进行灭鼠行动，早晨7:30在中心大院集体出发，统一穿戴野外防护装备。”
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晚上8点多，应急小组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王笑笑：“哇哦，恙虫病是确诊了吧，又要去抓老鼠啦。”
陆离：“这个季节去野外抓老鼠还算不错，总比大冬天顶着西北风去山上强多了，现在山上有果子，风景也好，就当是出去郊游了，这个行动，我喜欢。”
高飞：“我们这也算是追过野猪，抓过老鼠了。”
周老：“岂止是追过野猪，抓过老鼠，我们还上天抓过鸟，下地挖过土，进山打过猎，下河抓过鱼，钻过溶洞，下过海底，打过群架，当过卧底……没点本事，还真干不了这一行。”
小楚：“我刚进入这一行，很多没经历过，疾控工作真有你们说的这么刺激？”
周老：“是刺激，有时还提心吊胆，多经历几次你就知道了。”
小楚：“期待成为疾控正式职工的第1次野外经历……”
王笑笑：“对哦，小楚已经是我们应急小组正式一员了，要请客，大家讨论一下聚餐地点。”
陆离：“笑笑，你就知道吃，前段时间不是刚聚过吗？”
王笑笑：“陆离，一看你就没有很好的领会我的意思，我们聚餐是为了联系同事感情，像这种新成员加入的大事，一定要好好聚一顿，上次聚餐是因为小楚以实习生的身份加入应急小组，现在不一样了，他是我们疾控的正式员工了，值得再聚一次。”
陆离：“行，你的理由总是多，不过也不用再找聚餐的地方，明天不是去抓野鼠么？我们可以抓了野鼠之后直接在野地里烧烤，青城山下烤野鼠，一定是一次非常难忘的聚餐。”
高飞：“我去，陆离你太恶心了，你才吃野鼠呢，你不要在群里乱说，把我们的新同事小楚给吓着。”
王笑笑：“我们这次要抓的野鼠很多携带恙虫病东方体，你吃了也不怕得病。”
周老：“野鼠不仅携带恙虫病东方体，还有其他很多病原体，比如说鼠疫、出血热类中的汉坦病毒、各种寄生虫……”
小楚：“没关系，高温下都能杀死，不过一定要烤熟，烤的非常熟才行。”
王笑笑：“……”
陆离：“……”
高飞：“……”
周老：“小楚……果然是干我们疾控这一行的。”
谷雅南：“欢迎小楚正式加入，烤野鼠就算了，改天请你们吃烤羊。”
王笑笑：“耶，雅南姐万岁！”
……
——
第2天上午。
青城山下李家村。
市疾控应急小组6个人和当地县疾控现场科室的人在李家村外会合。
谷雅南和庞科长商量行动计划。
“庞科长，今天我们要先收集一些周围稻田的野鼠标本，至于灭鼠是一个长期工程，需要发动村民们，所以我想今天上午带着应急小组在水稻田里先放捕鼠器械，中午空闲时间去村子里做宣传，你跟这里的村民比较熟悉，可以先带着县疾控的人去周围村庄做宣传动员，中午的时候我们应急小组去找你们，你看怎么样？”
“行，就按照谷主任的安排，我们分头行动。”
疾控一行人分成两拨，庞科长带着县疾控的人去了周围的村庄，谷雅南带着市疾控的应急小组开始在李家村周围的稻田放置捕捉野鼠的器械。
器械中以粘鼠板为多，因为粘鼠板能够抓到活老鼠，老鼠夹虽然也能抓到老鼠，但每次抓到的老鼠多半死伤，而且伤口都是血肉模糊的，如果老鼠携带病原体，还可能污染周围环境，所以这次用的都是粘鼠板和捕鼠笼。
谷雅南一行人穿着野外工作特制的防护服，领口袖口都扎紧了，防止恙螨随着缝隙钻进体内。
第375章 自己搬家
青城山下几座坡势合缓的丘陵都是梯形稻田，规模颇大，以李家村为中心，周围的梯田都布了粘鼠板和捕鼠笼。
从太阳刚升起一直忙到正午太阳变得炙热，谷雅南一行人才把带来的捕鼠器械都放置完毕。
正准备去李家村跟庞科长一行人会合的时候，周围稻田还有不少农民正在割水稻，见到谷雅南他们穿着防护服在水稻田里走来走去放置着什么东西，有人好奇上来询问。
“你们是在干什么？看着这些东西像是笼子，抓什么用的？”
“抓田鼠。”小楚解释。
问话的农民咳嗽了两声，“抓田鼠干什么？怪恶心的，这东西还能吃吗？”
“不是用来吃，而是抓回去做实验做检测，最近这附近流行恙虫病，田鼠身上的恙螨是传播媒介，过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村里发动村民们进行灭鼠行动。”
“咳咳咳……啥是恙虫病？村里最近是有很多人生病，就是这个恙虫病吗？”
小楚正要回答，谷雅南眼尖，发现问话的村民耳后有一个黑色的斑点。
“等一下！”谷雅南出声，同时凑近说话农民的身旁，仔细一瞧他的耳后，竟有一块圆形的黑色焦痂。
“别动！你耳朵后面是怎么了？”
说话的农民惊慌，正要伸手挠向耳后，被谷雅南一把拉住，“不能挠，小心感染扩散。”
谷雅南问：“你最近是否有发烧症状？”
“咳咳咳，昨天开始有一些低烧，还恶心，不过没啥事，想来是最近农忙累着了。”
“你耳朵后面的焦痂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焦痂？”
“就是耳朵后面的那块儿黑色的血痂。”
“哦，前两天耳朵后面一直痒，我就挠，后来挠破了，就长出了个硬块。”
谷雅南很确定的说，“你应该是最近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被恙螨叮咬过，感染了恙虫病，你最好去医院看一看，你现在已经有恙虫病的初期症状，如果不及时治疗，症状会越来越严重。”
说话的村民想起之前村子里很多人都是先发烧、恶心，之后就浑身疼痛，严重的两条腿都不能走路了才去医院，现在住在医院里还没回来呢，听说是非常严重。
自己不会像他们一样吧？
越想越害怕，村民水稻也不割了，拎着镰刀急忙赶回家。
望着村民们离去的背影，谷雅南心想，看来这里的恙虫病疫情比预想中的还要严重。
除了抓野鼠切断传播链，及时给村民们普及恙虫病的知识也是非常重要。
谷雅南一行人赶回李家村跟庞科长会合，又做了当场讲解，尤其讲了预防措施，在割水稻时尽量穿长袖长裤，裤腿要塞进袜子里……
到了下午的时候，谷雅南一行人又去稻田里收黏鼠板和捕鼠笼。
收获颇丰，抓了几十只野鼠。
当天晚上把抓回来的野鼠送到疾控中心实验室。
因为抓回来的野鼠数量多，从野鼠身上找恙螨，工作量又大，所以应急小组都留在实验室加班帮忙。
恙螨体型很小，个头不足一毫米，深红色的，密布在老鼠毛中间，要把它们分离出来也不容易。
待处理完抓回来的老鼠已经到了深夜，再做完要野鼠和恙虫身上携带的恙虫病东方体的检测已经到了凌晨1点。
拿到结果，谷雅南惊讶的发现，李家村周围稻田里的野鼠带毒率竟然高达30%。
这个数字比往年常规监测高了许多。
看来李家村附近的野鼠群中正在闹恙虫病，生活在附近的人类被波及，也出现恙虫病流行。
控制鼠密度的灭鼠行动要尽快进行。
第2天，谷雅南又带着应急小组去了李家村，这次带过去更多方便村民们使用的粘鼠板，而且去了稻田里现场跟村民们做了演示。
谷雅南还联系了市医院的临床医生，组成医疗小队，给李家村及附近村民做免费体检，有恙虫病初期症状的村民被及时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几天时间，市疾控的应急小组和医院的医疗小队走遍青城山附近的几个村庄。
同时，县疾控宣传并帮助村民们进行灭鼠活动。
有症状的村民及时得到救治，没有出现死亡病例，一个星期之内也没有出现新发病例，连海市青城山附近秋季出现的恙虫病高峰期终于被控制住。
——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谷雅南在写这次恙虫病疫情的总结报告。
青城山是连海市恙虫病的自然疫源地。
今年秋天，青城山下稻田里野鼠密度较往年高，野鼠身上恙螨的恙虫病东方体携带率也较往年高。
村民在收水稻的过程中，与野鼠身上的恙螨接触，感染了恙虫病东方体。
摄影爱好者郑棋在采风过程中与野鼠接触，被感染。
通过灭鼠行动，切断传播链，未再出现新发病例。
恙虫病患者通过抗生素治疗，全部康复出院，未出现死亡病例。
写完简单的总结报告，谷雅南将将报告归档。
快下班的时候，谷雅南接到一个电话，是隔壁房东。
房东阿姨告诉谷雅南，她的房子已经卖了出去，所以她跟谷雅南的租赁合同将在三天后终止，按照合同的规定，房东阿姨自愿支付她三个月的违约金。
谷雅南却发愁了，隔壁房子是她从房东阿姨那里租过来，又无偿给南翰飞住的。
当时是担心南翰飞的经济问题，又要照顾他的自尊心，所以说隔壁的房子是她朋友的，可以免费住。
如今突然只给他三天时间，就让南翰飞搬出来，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想了想，谷雅南觉得之前已跟南翰飞说过让他搬走的话题，而且听他讲，民国路的老宅应该已经装修完了，他搬出去应该也有地方住。
于是谷雅南给南翰飞打电话，直接说，“南翰飞，告诉你一个消息，隔壁的阿姨刚才给我打电话，她说她三天后要从国外回来了，所以房子不能继续再住……”
“明白，这两天我就搬走，这些日子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南翰飞的反应很干脆，话语中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不客气，要我帮你搬家吗？”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等搬好了之后我去找你，请你吃饭，我们算是约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