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重要的来信
牛进入厢房的时候，微微的喘气，他的手中拿着一封标注三道黑漆的信函。
这样的信函，唯有吴宗睿才能够打开，其余人是没有资格打开的。
“大人，这是张东涛写来的信函，信义押司以最快速度送来的。。。”
吴宗睿接过了信函，没有马上打开。
“牛，情报司从河南获取到什么情报了吗。”
牛摇摇头，开口回答了。
“大人，情报司还没有收到来自于河南的情报，近段时间，情报司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河南与陕西一带，负责侦查李自成部的部门，还没有获取到什么信息。”
“驻守西安府城的五省总督孙传庭大人，半个月之前已经调遣宣大和延绥一带的兵力，要求他们二十日内抵达西安府城，按照时间计算，宣大和延绥一带的军士，应该要抵达西安府城了，情报司认为，孙传庭大人就要主动发起对李自成部的进攻了。”
“京城早就收到情报，皇上、内阁与兵部数次催促孙传庭大人，要求他发起对李自成部的进攻，尽快的打败李自成，稳定中原的局势。”
“驻守西安府城的秦军有五万人，从宣大、延绥以及宁夏等地调集的军队，总兵力五万人左右，孙传庭大人能够指挥的兵力总数大约十万人，其中秦军的战斗力最为强悍，延绥和宣大调集的兵力，战斗力也是不错的，从宁夏一带调集的兵力战斗力最弱。”
“如果孙传庭大人主动发起对李自成部的进攻，情报司认为，获胜的可能性还是存在。”
“李自成麾下虽然有百万军士，不过部分精锐的军士分兵驻守河南各地，孙传庭大人主动发起进攻的时候，李自成不一定会调遣驻守地方的军士，这样双方在局部作战的时候，兵力上面的悬殊不可能很大，从战斗力方面来说，孙大人麾下的军士要强悍一些，所以孙传庭大人很有可能获取作战的胜利。”
“近段时间，情报司一直都在分析，李自成为什么没有主动发起对陕西西安府城的进攻，从各方面获知的情报来看，李自成应该是等待河南各地秋收之后，再行发起对西安府城的进攻，力争拿下整个的陕西。”
“李自成部如果打败了孙传庭大人，拿下了整个的陕西，则可以控制整个的中原。”
。。。
吴宗睿频频点头，等到牛说完之后开口了。
“牛，不错，你做出的分析切合实际，我看具体的情况也是如此，你主管情报司的时间不长，能够做出如此精准的分析，很不错了，还要坚持下去。。。”
牛摇了摇头，看着吴宗睿开口了。
“大人，属下不敢贪功，这都是情报司的兄弟们努力的结果，属下不过是和兄弟们一起做出了分析，属下按照分析的情况直接给大人禀报的。”
吴宗睿对着牛摆摆手。
“有功劳就是有功劳，你不用谦虚，情报司的将士都很辛苦，我心里有数，好了，你去请文儒和刘宁到我这里来。”
牛离开之后，吴宗睿打开了放在桌案上面的信函。
渐渐的，吴宗睿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了，他甚至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信函，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不停的思考。
廖文儒、刘宁和牛等人进入厢房的时候，吴宗睿已经将信函放在了桌案上面。
看见吴宗睿正在沉思，廖文儒等人没有打扰，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文儒，张东涛写来的信函，你们也看看吧，我还需要思考一下。。。”
廖文儒点点头走过去，拿起了桌案上面的信函，退到了一边，与刘宁和牛等人仔细看信函，他们尽量不出声，免得打扰吴宗睿。
很快，廖文儒、刘宁和牛等人的神色都出现了变化，期间他们抬头看了看吴宗睿，都想着开口说话，最终还是忍住了。
终于，吴宗睿抬头了，看着廖文儒等人开口了。
“文儒，刘宁，牛，你们看过信函了，想必你们有话要说，这样，你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每个人都要说出自身的想法，不要有什么顾虑。。。”
廖文儒看了看刘宁和牛，首先开口了。
“大人，属下觉得，张东涛传递的情报和消息太重要了，李自成准备发起对西安府城的进攻，要求张东涛为主帅，李岩为副帅，率领十万大军为前锋，秋收完全结束之后主动发起对西安府城的进攻，这至少说明了，李自成部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
“情报司早就获知情报，五省总督孙传庭大人已经做好了准备，马上就要主动发起对李自成部的进攻，属下认为，孙传庭大人一定是从某种渠道获取了李自成的行动，所以在秋收季节尚未结束的时候，就准备主动发起进攻。”
“这样战斗开始的时候，孙传庭大人从一定程度上面，可能占据先机。”
“孙传庭大人搜集了大量的火炮，而且还进行了改装，组装了所谓的战车，总数达到了两万辆，属下专门分析了这种战车，上面装载火炮，车厢里面存放军士的衣服和粮食，这种战车的行动速度不是很快，虽然能够一定程度增强火力，但是在移动行军的时候，会迟滞大军的行军速度。”
“属下认为，孙传庭大人如果主动发起对李自成部的进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面占据先机，获得作战的胜利。”
说到这里，廖文儒再次看了看刘宁和牛等人，欲言又止。
吴宗睿的面容有些严肃，他看着廖文儒开口了。
“文儒，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你们一定认为，孙传庭大人能够获取作战的胜利，能够打败李自成部，所谓积小胜为大胜，只要孙传庭大人在刚开始进攻的时候，能够在局部的战斗中打败李自成，能够获取到先机，能够搅乱李自成的所有部署，就能够一步步的获取胜利，最终打败李自成。”
“所以说，你们认为登莱新军的总体部署，必须要做出改变，不能够等待中原局势出现变化，必须要抓住时机，发起对辽河以西后金八旗军的进攻。”
吴宗睿说完，廖文儒不自觉的点头。
“这个，属下有这方面的认识。。。”
吴宗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刘宁和牛等人，怕也有这样的认识。
其实正常人都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毕竟孙传庭组建的秦军，战斗力颇为强悍，而且延绥边军和宣大边军的战斗力都是不错的，至少在明军之中是出类拔萃的，仅次于辽东边军，由秦军、延绥边军和宣大边军为主力组建的大军，肯定能够打败李自成部。
连续几天的时间，吴宗睿都在回忆历史上的这场战斗。
孙传庭麾下的秦军战斗力的确是不错的，但是其主动发起进攻，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粮草不是很充足，如果采取速战速决的方式，期盼以战养战，就必须从义军之中获取到大量的粮草，否则根本无法维持。
偏偏在这方面，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义军的粮草从来都不会储存很多，孙传庭期盼从义军之中获取大量的粮草，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孙传庭麾下的大军达到十万人之众，粮草的消耗是很大的。
孙传庭面临最残酷的现实，就是李自成麾下的军士众多，数量庞大，而且李自成遭遇过太多的失败，寻常的失败根本打不垮义军，孙传庭期盼通过一次两次的战斗来打败李自成部，根本不可能，除非孙传庭能够一鼓作气，接二连三的打败义军，这才有可能获取胜利。
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也就是说，孙传庭没有彻底打败李自成部的可能性。
如果孙传庭不能够彻底打败李自成部，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失败。
刘宁和牛都没有开口，吴宗睿也没有强求。
“文儒，刘宁，牛，你们的认识不算错误，可以说是正确的。”
“不过我不会改变登莱新军作战的部署。”
吴宗睿说出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语，廖文儒、刘宁和牛不自觉的立正点头。
吴宗睿对着他们挥挥手。
“我给你们说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孙传庭无法打败李自成部，李自成麾下的义军，遭遇了太多的失败，些许的失败根本无所谓，孙传庭如果不能够乘胜追击，不能够彻底打败李自成部，就没有获取最终胜利的机会。”
“第二个原因，李自成占领河南之后，已经明白占领城池和地域的重要性，有了根据地之后，李自成麾下义军的战斗力肯定增强，承受能力也强了很多，更不容易被打败。”
“第三个原因，中原乱了很多年，民不聊生，孙传庭率领十万大军主动出击，需要大量的粮草，他进入河南作战，基本不可能获取到多少的粮草，在陕西更是不可能筹集到充足的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孙传庭粮草不足，怎么可能获得作战的胜利。”
吴宗睿的分析，让廖文儒、刘宁和牛等人陷入到沉思之中。
第八百零二章 张东涛的机智
信义押司送来的情报，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张东涛的手上。
快速的回到营房，张东涛告诉守卫在门口的军士，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小心的打开信函，张东涛仔细看起来。
不经意间，张东涛抬手擦去了眼角冒出来的泪滴。
这是吴宗睿亲自写来的信函。
信函之中，吴宗睿告诉张东涛，五省总督孙传庭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主动发起对李自成部的进攻，张东涛一定要做好准备，注意自身的安全，如果率领十万前军经过潼关进击陕西，则要时刻侦查，避免与孙传庭麾下的大军相遇。
吴宗睿还告诉张东涛，作战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的顾虑，还和以前一样，只是需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能够出现任何的意外。
吴宗睿的告诫，让张东涛有了格外亲切的感觉，这么多年了，他几乎就要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潜伏在李自成身边数年，成为了李自成最为信任的兄弟，在义军之中，几乎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很多时候，是容易迷失自我的。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张东涛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急速的进入里间，点燃了信函，眼看着信函燃烧成为灰烬，才走出里间，懒洋洋的开口。
“是谁啊，我正在歇息。。。”
“禀报张副总管，亲兵营张国新总管来了。。。”
张东涛打开门，显得睡眼朦胧的样子。
“知道了，想要歇息一下也不成，好了，请张总管到房间来吧。”
张国新进入房间的时间，脸上的神情略微激动，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张东涛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张总管，是不是闯王有什么事情啊。。。”
作为李自成的兄弟，张东涛习惯于称呼李自成为闯王，尽管李自成已经自封为王。
“大哥，闯王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是到你这里来坐坐。。。”
“好了，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刚刚歇息了一会，还感觉到困，索性出去走走。。。”
“也好，那我陪着大哥在外面走走。。。”
张东涛和张国新并排走出了营房，朝着外面的空地而去。
张东涛不得不谨慎，李自成斩杀罗汝才之后，性格方面有所变化，其一是更加的看重权力，说话做事情表现出来说一不二的态势，其二就是对昔日的兄弟，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有些皇上面对臣子的味道了。
张东涛身边的亲兵，本来是自己安排的，但前段时间，李自成突然给张东涛安排了几十名亲兵，名义上是护卫张东涛的安全，其实张东涛清楚，这是李自成对诸多最为亲密的兄弟，已经产生了疑虑，借口关心，按照一些眼线在诸多兄弟的身边。
李自成的变化，让张东涛感觉到心寒，让他想起了吴宗睿数次给他做出的分析，重点就是分析李自成可能出现的变化，当初吴宗睿的分析，一一得到了应验。
慢慢走到了空地中间，身后的亲兵有十来米的距离，不可能听到低声的交谈，张东涛才看着张国新开口了。
“国新，最近闯王是不是又有什么变化。”
张国新点点头，低声开口回答了。
“闯王的确有些变化，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少了，还在要求亲兵四处搜罗长得好看的女人，而且闯王对身边的兄弟，说话都有些遮遮掩掩的，以前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现在说话根本不明说，要下面的兄弟去猜测，好些个亲兵都不适应了。。。”
张东涛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有亲兵遭遇到闯王的惩戒了。”
张国新再次点头。
“是啊，昨天一个亲兵，因为端进去的茶水太凉了，被闯王训斥，亲兵大概是解释了几句话，惹得闯王大发雷霆，鞭打这个护卫，还将他逐出亲兵营，发配到新营去，我进去帮忙求情，闯王连带着训斥我，说我管教不严。。。”
张东涛脸上浮现出来冷笑的神情，一闪而逝。
“闯王是不是特别信任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
“是啊，能够直接进入闯王营房的，现在只有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了，就连大哥你，怕是也不好随便进入闯王的营房了。。。”
张东涛嘴角露出笑容。
“国新，我不能够直接进入闯王的营房，这是好事情，闯王对我们这些兄弟，已经不是很放心了，我们长期在闯王的身边，和义军之中诸多的兄弟都是熟悉的，如果我们作乱，闯王怕是不好应对，所以闯王要收缩权力，要削弱我们在义军之中的影响。。。”
张国新连连点头。
“大哥，你说的太好了，我觉得闯王就是这样，对于很多的兄弟，都不是特别信任了，反而是信任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
“国新，你想想，牛金星和宋献策，都是所谓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在义军之中的影响力只有那么大，我们这些闯王的兄弟就不一样了，我们在义军之中有影响力，闯王不可能完全放心我们，还有，李岩虽然是读书人，但与红娘子加入义军队伍之中的时候，就有带兵作战的经历，所以闯王对于李岩，也不是特别的信任。。。”
张国新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大哥，我记得大人分析过闯王，认为闯王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化，现在看来，大人的分析完全准确，你说，大人真的是神了。。。”
张国新的声音略微有些大，张东涛扭头，警惕的看了看身后。
不远处的亲兵，依旧在慢慢的踱步。
“国新，大人来信了，告诫你我注意安全，还有，五省总督孙传庭，很有可能近期主动发起对我义军的进攻，闯王刚刚令我率领十万前军，待到秋收完全结束了，携带一定的粮草，前往潼关，准备进击陕西，大人预计，孙传庭一定会率先发起对我义军的进攻，到时候，你我需要特别的注意，万万不能够出现意外。。。”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东涛的眼睛里面射出一丝的寒芒。
张国新楞了一下，看着张东涛开口了。
“大哥，你我的安全没有什么问题啊，你我都不会在最前沿去作战，怎么可能出现差错。”
张东涛的脸色变得略微的阴沉。
“国新，大人在信函里面说了，一旦闯王对我们这些最为亲密的兄弟表示了不信任，就会想法设法的为难我们，让我们领兵去作战，就是最好的办法，我们作战获取了胜利，那是应该的，我们作战失败了，必定遭受到惩戒，还有，如果遭遇到强悍的对手，大人命令我们率领义军兄弟拼死的抵抗，你想想我们会遭遇到什么样的结局。。。”
张国新脸色发白，看着张东涛，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大哥，不会吧，我觉得闯王不会这样做。”
“国新，大人的分析哪一次出现过错误啊，既然大人如此提醒我们了，那我们就需要特别注意，千万不能够马失前蹄，我们潜伏在义军队伍之中，身负重任，我们个人出现了任何的意外，对于大人的部署都是不利的，所以说，接下来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全自身，就是让你我不能够出现任何的意外。。。”
张国新用力的点头，脸色依旧有些白。
“国新，你刚刚说为了一名亲兵，在闯王面前说情，你想想，你这样做闯王会怎么想，闯王认为你是在笼络人心，这样很危险，加上你我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如果闯王因为你想到了我，那我们都很不好做，或许会遭遇到意想不到的算计。。。”
张国新思索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闯王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以前闯王很好啊。。。”
张东涛冷冷一笑。
“闯王身边不是有牛金星和宋献策吗，那个宋献策稍微好一些，你想想牛金星，阴阳怪气的，看上去就不舒服，有他在闯王的身边撺掇，能够有什么好事情。。。”
张国新有些明白了，看着张东涛开口了。
“大哥，我们是不是想办法挤兑一下牛金星和宋献策。。。”
张东涛哼了一声。
“国新，你准备干什么啊，可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张国新连连摆手。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到的是，挤兑牛金星和宋献策，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让我们不会遭遇到算计，我可没有想到怎么帮助闯王。。。”
张东涛用眼神制止了张国新的动作。
“国新，你记住，大人提醒我们了，要我们注意安全，审时度势，我们千万不要想着算计牛金星和宋献策，那样弄巧成拙，人家是读书人，脑子里面的路子太多，如果我们算计不成，反而遭遇到牛金星和宋献策的算计，那就不知道是什么结局了，所以说，我们只能自己注意，要我说，闯王明白这一切，只是他默许这一切发生。。。”
张国新再次用力的点头。
“大哥，你说的太好了，我明白了，我们老老实实，说不定闯王会放过我们。。。”
“好了，不说了，这些都是大人做出的分析，我们按照大人的吩咐做就是了，不要多想，更不要妄动。。。”
第八百零三章 忍不住发飙
一大早，正在营地里散步的张东涛见到了闯王身边的亲兵。
张东涛来到了李自成营房，看到了等候在营房外面的李岩。
近段时间，李岩的事情很多，作为先头部队的副帅，他得到了张东涛完全的委托，负责先头部队出发之前的具体筹备工作，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张东涛会出面帮忙解决。
李岩的神色有些憔悴，张东涛走上前去，拍了拍李岩的肩膀。
“李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眼看着先头部队就要出发了，诸多的事情都是你负责的，我也没有过问，没有操心，听说你遭遇到不少的难题，全部想办法解决了。。。”
李岩苦笑着摇头，欲言又止。
张东涛与李岩的关系已经不一般，看见李岩的神情，就知道遇见了难题。
“李兄，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情，尽管说就是了。。。”
李岩看了看营房，微微的摇头。
张东涛明白了什么，冷冷的看了一眼营房。
“李兄，今日闯王召集我们，恐怕就是为了先头部队出征的事宜，所有筹备事宜都是你负责的，待会闯王肯定要询问的，我看这样，你我先到一边去说说情况，筹备事宜如此的顺利，功劳是你的，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
说完，张东涛看了看站立在门口的亲兵，拉着李岩离开了。
。。。
再次来到营房外面的时候，张东涛沉着脸，李岩的脸色有些发白。
门口站立的亲兵看见了张东涛和李岩，连忙开口说话了。
“张副总管，李将军，闯王已经在营房里面等候一会了。。。”
张东涛挥挥手，看着亲兵开口了。
“知道了，我们这就进去。。。”
进入营房，牛金星、宋献策、李过等人，已经在等候了。
看见张东涛和李岩进来，李自成的神色不是很好，众人等待他们已经有一些时间。
“张东涛，李岩，你们来了，今天我请你们来，主要是商议先头部队出征的事宜。。。”
张东涛看了看李自成，抱拳开口了。
“闯王，十万先头部队出征的筹备事宜，一直都是李将军负责的，我没有多操心，刚刚李将军与我专门合计了情况，今日的机会正好，有些事情我们还真的要说出来。。。”
说到这里，张东涛的眼神扫过了众人。
“李将军，先头部队所有的事宜，你给闯王禀报吧。。。”
李自成点点头，看向了李岩。
“李将军，说说先头部队筹备的情况，眼看着秋收季节就要结束了，先头部队也要出征，此番我义军抽调数十万大军进击陕西，务必要获取作战的胜利。。。”
李自成说完之后，李岩看了看张东涛，抬头开口了。
“闯王，先头部队十万军士，相关的筹备事宜正在进行之中，若是要马上出发，存在两个方面的难题，第一是粮草问题，我本计划携带一个月的粮草，此去陕西征伐，路途遥远，且陕西各地均有些贫瘠，难以筹集到足够的粮草，故而出征的时候，需要筹集到足够的粮草。”
“第二个问题，十万军士的组成，我认为先头部队承担了重要的作战任务，战斗力必须强悍，故而其中至少需要有两万老营的军士。。。”
李岩还没有说完，牛金星就开口了。
“李将军，义军的粮草本就不是特别的充足，要不然也不会等待秋收季节之后出征了，至于说军士，先头部队有五千老营军士，已经足够了。。。”
牛金星打断了李岩的话语，让房间里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很快，一个声音响起来了。
“牛金星，你什么时候负责义军军事部署方面的事宜了，先头部队的军士组成、粮草携带多少，需要你来做出决定吗。。。”
这是张东涛的声音。
牛金星扭头看了看张东涛，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神情。
“张副总管，我负责管着军中的钱粮，这钱粮不足，我当然要为闯王负责了。。。”
张东涛哼了一声，没有理睬牛金星，看向了闯王。
“闯王，先头部队所有筹备的事宜，是不是要得到牛金星的同意，譬如说抽调军士，筹集粮草等等，牛金星是不是代表了闯王的决定，如果是这样，刚才的话等于我没有说。。。”
李自成脸上的神色略显尴尬，他看着张东涛开口了。
“张东涛啊，这钱粮的事情，的确是牛金星负责的，只是先头部队的相关事宜，肯定是你直接负责，你是先头部队的主帅啊。。。”
张东涛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闯王，我明白了，这先头部队的所有事宜，就是李将军与我一同来负责，也就是说，我们要求携带一个月的粮草，牛金星只是负责筹集齐全。。。”
张东涛还没有说完，牛金星开口了。
“张副总管，话不能这么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这就是为难我。。。”
张东涛扭头看向了牛金星。
“牛金星，你是读书人，基本的规矩应该知道，你说话的时候，我同样没有打断，我说话的时候，你听着，不要开口，你说是不是。。。”
牛金星的脸一下子有些红了。
张东涛瞪了牛金星一眼，继续开口了。
“闯王，先头部队的诸多筹备事宜，我仅仅说其中的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义军之中传闻，先头部队承担的仅仅是探路的任务，作战乃是中军的事宜，所以先头部队不必大动干戈，李岩将军也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要提出什么要求，要识趣，不要给闯王添麻烦。。。”
“第二件事情，义军之中传闻，说我张东涛自忖功高，在义军之中摆资格，给闯王找了很多的麻烦，现在义军马上就要开始大规模的征伐，我要收敛，要循规蹈矩，不要指使李岩将军提出过多的要求。。。”
营房里面愈发的安静了。
李自成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他当然知道张东涛在义军之中的影响力，当初他斩杀罗汝才，在义军之中形成了巨大的影响力，如果不是张东涛等人力挺，尽最大力量稳定义军队伍，说不定会出现一定的骚乱。
李自成对张东涛是放心的，张东涛生性恬淡，压根就没有争夺权力的心思，好多次领兵作战取胜之后，都是将功劳归于了他李自成，从来没有争功的想法，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他李自成遇见重大困难的时候，张东涛都是毫不犹豫的站在身边的。
如果张东涛都有怨言了，那么就说明有些事情做的很过分了。
咳嗽了几声之后，李自成开口了。
“张东涛，你不要多想，义军之中出现这些传闻，肯定是不好的，这些事情我来查，看看究竟是谁乱说，要是让我查到是谁，我肯定要训斥的。。。”
张东涛的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他很清楚，这些传闻的背后，肯定有李自成的影子，有些话语，如果得不到李自成的首肯，没有人敢说，当然了，李自成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与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肯定是有关系的。
张东涛对李自成的确有些失望，义军之中的重大事宜，最终还是李自成做出决定，不管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怎么说，如果没有李自成的首肯，那么有些事情是无法推行下去的。
因为权力，李自成听信牛金星和宋献策的建议，开始逐渐的防备身边的那些兄弟，这样做会令人感觉到心寒，虽然不可能出现什么重大的问题，但时间长了，诸多的兄弟离心了，李自成也就无法成就大业了。
如果不是吴宗睿在信函之中专门说到了这件事情，张东涛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吴宗睿已经提出了一个整体的计划，这个计划是绝密的，知晓的人仅仅为张东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张东涛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而今日在李自成面前说及的这些话语，其实也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张东涛早就注意到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的神情，包括李过的神情。
牛金星的脸色很不好看，宋献策也是沉着脸，李过倒是无所谓。
可以说，张东涛今日的话语，搅起了一潭水，从此之后，李自成的身边不可能彻底的安宁下来了，当然，张东涛会联合张国新和李信等人，不断的搅浑这潭水。
等到李自成说完，张东涛抱拳开口了。
“谢谢闯王的关心，我也就是听见这些传闻，内心不好受，李岩将军还在劝我，我主要是想着，闯王身边的生死兄弟，万万不能被寒了心。。。”
张东涛还没有说完，李自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张东涛，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离开营房，李岩跟随在张东涛的身边。
“副总管，您今日有些话不该说啊。。。”
张东涛看着李岩笑了笑。
“李兄，不用过于的担心，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出来了，如果我不说，有些人会做的越来越过分，我这样说了，闯王不舒服，有些人会更加的不舒服，你不用着急，我们且看看事态会怎么发展下去。。。”
李岩默默点头，脸上还是带着不安的神情。
第八百零四章 张东涛的部署
信义押司将情报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张东涛，让张东涛掌握了很多李自成都不知道的消息，说起来义军对于情报的侦查还没有概念，李自成也没有重视这方面的事宜，这也是因为义军习惯于长期流动作战，骤然在河南安定下来，还没有完全转换思路，还没有摸排情报的习惯。
这些情报，对于张东涛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其中一封关于五省总督孙传庭已经准备率领大军秘密从陕西出发前往河南的情报，更是至关重要。
这是绝密的情报，张东涛是决不能泄露出去的，他甚至不会告诉张国新。
义军的先头部队马上就要出发，如果没有得到情报司送来的情报，先头部队很有可能与孙传庭率领的大军在潼关一带相遇，发生那样的情况，张东涛与李岩都将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要知道孙传庭这次是憋了一股气，想着打败义军的。
义军先头部队出发的时间，由张东涛与李岩两人确定。
李自成虽然早就想着进军陕西，不过他也知道孙传庭的强悍，有一些躲避孙传庭及其麾下大军的意思，也就没有格外催促张东涛率领的先头部队马上出发。
秋收尚未完全结束，这意味着张东涛率领的先头部队，不必着急出发。
但接到情报之后，张东涛做出了决定，先头部队马上出发，取道潼关进入陕西，他们不会往西安府城的行军，而是选择往汉中的方向行军，迂回行军前往西安府城。
这是吴宗睿在信函之中做出的建议，目的就是让张东涛避开孙传庭率领的大军。
吴宗睿在信函里面，已经为张东涛定下了非同一般的计谋。
开封府城距离潼关近一千里地，大军行军至少需要十天以上的时间，而西安府城距离潼关不过三百多里地，孙传庭率领的大军，最多也就是三天到四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
。。。
李岩进入营房的时候，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
“张副总管，您真的决定了，让先头部队三日之后出发吗。。。”
张东涛点点头，看着李岩开口了。
“不错，我们不能等着秋收季节结束才出发，那样至少还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我想及早的出发，这样我们能够为闯王率领的中军提供更多的时间，若是我们等到秋收季节结束出发，与中军之间不会相隔多少的距离，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要受制于人了。。。”
在李岩的面前，张东涛倒是没有隐瞒。
李岩楞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张副总管，我们计划早些出发困难太大啊，牛金星拨付给我们的粮草，仅仅能够维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而且还要特别节约，如果我们提前出发，距离中军的距离太远，一旦粮草不济，我们就很有可能遭遇到巨大的困难啊。。。”
“还有，昨日我专门找到了牛金星，他的态度很明确，前军十万人，老营的军士最多一万人，不能再多了，我们仅仅一万老营的军士，其余都是新营的军士，战斗力不是很强，若是过了潼关，遭遇到朝廷大军，特别是遭遇到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指挥的秦军，那就有着巨大的危险啊。。。”
张东涛点点头，认可了李岩说到的困难。
“李兄，你说的不错，我们面临的困难和问题的确很多，不过你想想，先头部队就算是秋收结束之后出发，境况也得不到改变，老营的军士不可能增加，粮草也不可能增加，而且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为中军探路，如此有什么意义。”
李岩的神色有些黯然，他当然明白张东涛的意思，如果等到秋收季节结束之后出发，那个时候中军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前军可能真的就是为中军探路，最终成为他人的嫁衣裳，而且就算是取得了作战的胜利，李岩和张东涛不可能有任何的功劳。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李岩看着张东涛开口了。
“张副总管，您的命令我坚决执行，我马上去做好一切的准备，您是不是去给闯王禀报一下，说清楚先头部队提前出发的缘由。。。”
张东涛挥挥手。
“李兄，你马上去准备，闯王那里我去说，哼，二十天的粮草，牛金星还真的做得出来，我去见闯王，不仅要让闯王同意我们先头部队提前出发，还要让闯王对给我们先头部队一些粮食。。。”
。。。
张东涛来到营房的时候，站在营房外面的是张国新。
张国新是亲兵营总管，按照道理是不需要在营房外面守候的。
张东涛有些奇怪，看了看张国新。
“张总管，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个总管也守卫在营房外面了。”
张国新脸上带着笑容，点了点头。
“副总管，我每个月都要在营房外面执勤一天的时间，这样也能够知道兄弟们的辛苦，再说了，我本来是闯王的亲兵，在营房外面执勤是应该的。。。”
张东涛点点头，用力的拍了拍张国新的肩膀。
“嗯，说的不错，一定要好好守卫，闯王每日里都很辛苦，你可要好好的护卫，闯王若是有太多不满意的地方，我可饶不了你。。。”
“哈哈，张东涛，你倒是管其我的亲兵营总管了啊。。。”
李自成脸上带着笑容，走出来了。
张东涛连忙对着李自成抱拳。
“闯王，我可不敢，刚才也就是提醒一下张总管，让他不要掉以轻心。。。”
李自成走到了张东涛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怕其肩膀。
“张东涛，不用多说了，我们是生死的兄弟，我知道你关心我，你也要注意啊，不要过于的操劳，这段时间，我听说你督促先头部队的很多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啊。”
张东涛正准备抱拳开口，李自成挥挥手。
“不用多说了，我准备出去在外面走走，你陪着我走走，国新，让亲兵在四周戒备，无关人等不得靠近，我有事情和张东涛说。”
张东涛陪着李自成往营房外地空地走去的时候，扭头看了看张国新。
空地中间没有什么人，大概是闯王早就想着出来走走，亲兵已经将操场清理干净了。
“张东涛，今天专门来找我，是不是为了义军之中的那些传闻啊。”
张东涛连连摇头。
“闯王，您是知道我的，要不是因为李岩将军遭受到委屈，我是不会开口说那些话的，李岩和我一同负责先头部队的所有事情，李岩遭遇到困难，我必须出面帮忙解决，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了，至于说前些天在闯王面前说的那些话，我已经忘记了。。。”
李自成点点头，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好，很好，我就知道，你是不会介意的。”
张东涛对着李自成抱拳。
“闯王，我今日来找您，还真的有事情，我和李岩商议过了，计划率领先头部队三日后出发，我们提前出发，是想着能够弄清楚更多的情况，同时也为中军留下更多的时间。。。”
李自成略微的思索了一下，微微点头开口了。
“先头部队提前出发也行，其实我也想着让中军尽量的提前出发，完全等到秋收季节结束，不是很合适，有可能耽误时间，河南的秋收季节结束，陕西的秋收季节不也结束了吗。”
张东涛楞了一下，再次对着李自成抱拳。
“闯王说的是，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先头部队今早出发，可以让驻扎陕西的朝廷大军，无法征集到更多的粮草啊。。。”
李自成点点头。
“说的不错，我听闻孙传庭麾下也有数万军士，他们同样需要大量的粮草，如果先头部队能够趁机夺取陕西地方的一些粮草，对于孙传庭来说，也是难以忍受的。”
“是，闯王的吩咐我记住了。”
李自成扭头看着张东涛，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张东涛，你来找我，怕是为了先头部队的粮草吧，我知道你们的粮草不够，刚才我已经给牛金星说过了，再给你们一些粮草，至少让先头部队维持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粮草紧张，中军就少携带一些粮草。。。”
张东涛点点头，对着李自成抱拳稽首行礼。
“感谢闯王的关爱，我今天来找到闯王，的确想说到粮草的事宜，既然闯王已经做出了安排，我就不多说了，我保证，先头部队一定能够搅乱陕西的局势，为闯王和中军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李自成笑了，再次伸手拍了拍张东涛的肩膀。
“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是生死兄弟，我是完全相信你的，我相信先头部队一定能够彻底搅乱陕西的局势，为中军争取到更多的机会，好了，这里面有三十片金叶子，你拿着，如果遇见什么紧急的情况，也能够应对。。。”
张东涛本能的想着拒绝，不过这个时候他脑子转的挺快，只是略微的犹豫了一下，就伸手接过了锦囊。
“谢谢闯王的关爱，闯王若是没有什么吩咐，我这就去准备了。”
。。。
李自成看着张东涛的背影，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
第八百零五章 孙传庭的决断
“禀报都督，潼关发现了流寇的踪迹，人数约为十万人，他们从河南前来。。。”
马背上的孙传庭楞了一下，他率领的十余万大军刚刚从西安府城外的军营出发，秘密前往河南，准备与流寇李自成部作战，大军距离潼关还有百余里，流寇居然就出现在潼关了，难道说流寇知晓了大军的行动吗。
“知道了，再次侦查，有关流寇的任何消息都要详细禀报。。。”
斥候离开之后，孙传庭略微的思索了一下，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开口了。
“传我的命令，军士进入山坳之中歇息，山坳之外派遣军士戒备，任何无关人等不得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多年的征伐厮杀，加上连续的灾荒，陕西境内的百姓和农户的数量急剧减少，孙传庭倒也不用特别担心消息泄露出去，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该要警戒的时候决不能含糊。
传令兵前去下达命令了，孙传庭陷入沉思之中。。。
大军刚刚进入到山坳，秦军副将、宣州总兵官、大同总兵官和延绥总兵官悉数过来了，按照先前的安排，大军至少还要行军一个时辰的时间，为什么突然就安营扎寨了。
临时中军帐，孙传庭正在思考，看见众人前来，微微点头。
以三边总督兼任五省总督的孙传庭，主要依靠的就是五万秦军和一万多延绥边军，这两路军队的战斗力最为强悍，其余的宣州和大同调遣而来的大军，以及从陕西卫所调遣的军士，关键时刻不一定完全听从指挥。
秦军副将对着孙传庭抱拳开口了。
“大人，末将觉得大军还可以行军啊。。。”
孙传庭挥挥手，神色凝重的开口了。
“斥候来报，潼关方向发现流寇的队伍，总兵力约十万人。。。”
中军帐里面瞬间安静下来了，众人看着孙传庭，都沉默了。
孙传庭率领的大军，总兵力不过十多万人，面对的是佣兵百万的李自成，如果正面碰撞作战，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性，兵力上面的绝对悬殊，已经决定了战斗的结局。
所以孙传庭必须要实施突袭作战，也就是在李自成尚未来得及完全集结兵力的时候发起进攻，这样才有可能通过数次的战斗，逐渐的削弱李自成部的实力，逐渐的扭转中原混乱的局势，说到底，孙传庭不可能通过一次两次作战的胜利，就彻底掌控中原的局面。
孙传庭还有一件忧心的事情，那就是进入湖广的张献忠部，张献忠部的总兵力超过四十万人，孙传庭已经给湖广巡抚以及湖广剿总兵官左良玉下达了作战的命令，但是从湖广方向传来的消息是，左良玉已经率领麾下的近十万大军撤往襄阳府城，完全避开了流寇张献忠。
这就意味着，汉阳和武昌等城池，将要陷入到巨大的危险之中。
鞭长莫及，而且孙传庭拥有的兵力，根本无法同时发起对李自成部和张献忠部的进攻。
几分钟时间过去，秦军副将忍不住了，再次开口。
“大人，是不是大军前往河南征伐，被李自成知道了。。。”
宣州总兵官与大同总兵官的脸色都变化了，大军本来是秘密出征，期盼通过突袭的方式，获得作战的胜利，如果大军的行踪暴露了，李自成集结百万大军前来迎战，大军没有取胜的可能性，不全军覆没就算是万幸了。
孙传庭挥挥手，看了看众人开口了。
“大军刚刚从西安府城出发，时间不是很长，李自成不可能知道消息，至于说潼关方向出现了流寇的踪迹，很有可能是李自成准备发起对陕西的进攻。。。”
临时中军帐里面再次的安静下来，不过宣州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的脸色好了一些。
大军面临最为直接的问题，就是如何应对进入陕西的十万流寇，打败这十万流寇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不要说孙传庭，就算是宣州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都敢拍着胸脯保证，不过如果对这十万流寇发起了进攻，则大军的踪迹将要完全暴露，深入河南作战的计划就不可能实施了，孙传庭数月来的筹备，将要付诸东流。
宣州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自然是高兴的，如果孙传庭决定对这十万流寇发起进攻，大军能够获得作战的胜利，还不用深入到河南去作战，何乐而不为，至于说是不是能够稳定中原的局面，是不是能够彻底打败李自成部，不需要他们考虑。
这个时候，没有谁会多嘴，包括孙传庭最为信任的秦军副总兵。
又过了一会，孙传庭拍着桌案上面的地图开口了。
“十万流寇从潼关进入陕西，他们有三个选择，其一是直接前往西安府城，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李自成也没有那么自信，凭着十万人就想着进攻西安府城。”
“其二是往南经过洛南和商州等地，前往汉中府，或者是凤翔府，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李自成曾经长时间占据汉中府。”
“其三是往北经过同州好白水等地，进入延安府，那里是李自成的家乡，既然李自成称王了，回到家乡去显耀一番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的分析，我觉得十万流寇前往西安府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孙传庭的分析，隐含的意思就是，大军还是要经过潼关，进入到河南去作战，如果能够在河南境内击败李自成麾下的流寇，对于李自成的震慑是巨大的。
“大人，如果十万流寇就是朝着西安府城而来，下官以为，还是要迎击的。。。”
宣州总兵官开口了。
宣州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他们的直接上级是宣大总督，这一次不过是奉旨，服从五省总督孙传庭的调遣，一同前往河南作战，所以在孙传庭的面前，他们还是敢于提出想法的。
不过宣州总兵官的话语，明显透露了私心，如果大军迎战这十万流寇，肯定能够获取作战的胜利，他们也肯定能够获得战功，大军出击的消息泄露出去之后，他们也不用冒险进入河南去作战了。
孙传庭不可能对进入陕西、准备进攻西安府城的十万流寇置之不理，这是原则。
当然，流寇如果不选择进攻西安府城，孙传庭倒是可以不予理睬，一旦大军在河南作战取得了胜利，可以马上回师，围剿进入陕西的十万流寇。
孙传庭看着宣州总兵官微微一笑。
“如果十万流寇准备进攻西安府城，我们同样可以置之不理，西安府城内驻扎有两万多军士，凭借着坚固的城池和犀利的火炮，自然能够抵御流寇，只要我们迅速进入河南作战，打败了李自成麾下的流寇，马上就可以回师，围剿这十万流寇。。。”
宣州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刚刚孙传庭做出的决定，粉碎了他们的私心，这十万流寇，根本无法动摇孙传庭的部署。
“好了，大军在山坳之中歇息一天的时间，你们暂且下去歇息吧。。。”
。。。
十多分钟之后，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进入了临时中军帐。
孙传庭的神色颇为肃穆，看着两人开口了。
“刚刚我说的话语，是想着让某些人抛弃侥幸的心理，一旦我们动摇了最初的部署，在军中肯定形成不好的影响。”
“你们两人要做好准备，如果十万流寇胆大包天，准备进攻西安府城，则我们被迫抛弃原来的部署，围剿这十万流寇，西安府城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而且我们十多万的将士，不可能完全保密行踪，很有可能与十万流寇不期而遇，再说了，我们能够彻底围剿这十万流寇，也算是不错了。。。”
说到这里，孙传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明显带着惆怅。
“我还是认为，流寇不大可能进攻西安府城，他们很有可能选择前往汉中，其次就是选择前往延安，所以我们制定的战术，暂时不做调整。”
“好了，你们去做准备，一旦斥候禀报消息，十万流寇是朝着西安府城的方向行军的，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做出调整，率领大军围剿这十万流寇。”
说到这里，孙传庭看向了桌案上面的地图。
秦军副将看了看延绥总兵官，对着孙传庭抱拳了。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做好安排布置。。。”
孙传庭点点头。
“嗯，你们有这样的信心，我就放心了，你们都去准备吧，你们记住，我刚刚说的话语，一定要保密，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你们做事情一定要小心。。。”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离开临时中军帐之后，孙传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一次的主动出击，孙传庭没有太大的信心，他觉得时间还是有些早，毕竟李自成麾下有百万的流寇，想要击败百万大军、稳定中原的局势，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皇上的圣旨，内阁与兵部的催促，让孙传庭察觉到了危机，他必须要率领大军出击，否则他这个五省总督，很有可能被朝中某些人弹劾，甚至是遭遇到算计。
第八百零六章 这算是运气吗
大军在山坳宿营的时候，孙传庭亲自前去巡查，这已经是常态了。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陪着孙传庭前去巡营。
孙传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想到了很多。
历任的五省总督，除开现任的蓟辽督师吴宗睿，其余的没有一个结局是好的，要么被关进大牢之中，要么就是战死，前任的五省总督洪承畴，至今还关在刑部的大牢里面，据京城传来的消息，洪承畴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好几次都想着在大牢之中自我了断了。
说起处境，孙传庭是所有五省总督之中，处境最为恶劣的，他上任的时候，河南行省已经被李自成部完全占领，朝廷甚至不往河南行省派遣官吏，陕西、山西以及湖广等地，风声鹤唳，动荡不安，时刻担心李自成部率领流寇杀进来。
流寇张献忠部，原本是在南直隶作乱，孙传庭还略微的放心，南京兵部尚书张国维与漕运总督丁启睿自然要领兵围剿张献忠部，可谁想时间不长，风云突变，漕运总督丁启睿兵败被张献忠生擒，尔后张献忠部离开南直隶，进击湖广，一举拿下了黄州等城池，朝着汉阳府和武昌府的方向行军，且围困了汉阳府。
偏偏所谓南方实力最为强悍的湖广剿总兵官左良玉，压根不服从朝廷与他这个五省总督的调遣，我行我素，不仅没有守卫武昌府城和汉阳府城，反而是率领麾下的大军快速的撤离到襄阳府城，远远的观望了，如此情况之下，武昌府城与汉阳府城失陷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一旦张献忠部控制了武昌与汉阳府城，则其有了坚固的根据地，下一步很有可能朝着南方进军，整个的南方，也会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了。
孙传庭也想到了蓟辽督师吴宗睿以及登莱新军。
可以说，大明最为强悍的就是登莱新军了，如此危急的情况之下，只要登莱新军出击，就一定能够稳定中原的局面，甚至是彻底剿灭李自成和张献忠。
可惜的是，皇上和朝廷对于登莱新军是一百个不放心，时时刻刻都防备和算计登莱新军，如此情况之下，吴宗睿怎么可能率领登莱新军出击。
当然，登莱新军在南直隶的宿州和淮安等地打败流寇张献忠的情况，孙传庭也知道了，他专门做过分析，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登莱新军想要掌控南直隶江北四府三州。
山东巡抚卢发轩出任漕运总督，完全证实了孙传庭的想法，到了这个时候，孙传庭不敢多想了，他觉得蓟辽督师吴宗睿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不过吴宗睿以及登莱新军的贡献，任何人都无法磨灭，如果不是登莱新军固守辽东，压得后金鞑子不敢轻举妄动，恐怕北直隶和京师已经处于风雨缥缈之中了。
微微的摇了摇头，孙传庭的脸上露出了苦笑的神情，他这个五省总督，时时刻刻都是如履薄冰，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陷入到无底的深渊之中了。
秦军副将发现了孙传庭的表情。
“大人，您已经在营地里面巡查了两遍了。。。”
孙传庭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
“是吗，我已经巡营两遍了，看样子营地里面的情况还是不错的，好了，回去吧。”
秦军副将看了看延绥总兵官，鼓起勇气开口了。
“大人，您是不是担心无法击败李自成部啊。。。”
孙传庭看向了秦军副总兵。
“你说呢，皇上的圣旨，还有内阁与兵部的敕书，都是催促我领兵出征的，一定要打败李自成，皇上是着急中原的局势，可内阁与兵部呢，京城里面的那些大人，根本不知晓陕西的局势，还以为我完全控制了陕西各地，他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然让他们到陕西来试试，看看陕西地方上贫瘠到了什么地步，看看陕西的百姓是不是活得下去。。。”
孙传庭很少开口埋怨，突然说出来这些话语，让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都有些吃惊，两人的脸色隐隐发白，没有开口说话。
孙传庭可管不了那么多，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时刻小心翼翼，过得太压抑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发泄一番。
“李自成坐拥百万军士，而且占领了整个的河南，还控制了山西的平阳府与泽州的大部分地方，在这些地方收取赋税，前段时间，我还听说，李自成准备在河南开科取士了。”
“不客气的说，李自成得到了不少百姓和农户的支持，这是我们无法做到的，这些年以来，我朝廷大军与流寇作战，根本无法保密消息，等到我朝廷大军进攻的时候，流寇早就得知消息，就算是打不赢，也能够从容的撤离。”
“这一切是为什么，朝中的那些大人为什么不能够好好的想一想。”
“还有湖广的剿总兵官左良玉，拥有十余万的大军，可就是不愿意出战，任何时候想到的都是保存实力，南方还有一些总兵官，我就不多说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敢这样，朝中的那些大人为什么不好好的想一想。”
“在我看来，朝中的诸位大人，压根就没有想到中原的乱局，他们只是想当然的认为，朝廷大军只要全力出击，就一定能够打败流寇，打败李自成，打败张献忠，如果不能打败流寇，那一定是大军的统帅出现了问题。”
。。。
孙传庭有些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绪了。
等到孙传庭说完，秦军副将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大人，您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您在延绥一带组建秦军，朝廷没有给您一两银子，没有给您一斗粮食，都是您在延绥各地募集的，凭着这一点，朝中的那些大人就无话可说，他们要是说三道四，那就让他们来试试，看看他们是不是能够招募到五万军士。。。”
秦军副将说完，延绥总兵官也开口了。
“是啊，大人，要不是您募集粮草，延绥边军早就散了。。。”
发泄了心中的怨气，孙传庭清醒了很多，他看了看四周。
“好了，都不要说了，刚刚那些话，我也是一时心急说出来的，你们听见就可以了，万万不要说出去，这样会搅乱军心，你们更不要有什么抱怨，在我的面前说说无所谓，如果让外人听见了，惹起了事端，我也保不住你们。。。”
孙传庭说完，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一直到他进入临时中军帐，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都没有再次的开口说话。
。。。
临时中军帐外面响起马蹄声的时候，孙传庭一下子挺直了身体。
斥候进入临时中军帐的时候，孙传庭的脸色微微的发白。
“禀报都督，流寇朝着洛南的方向行军了。。。”
孙传庭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马上低头看着桌案上面的地图。
“你们侦查的消息是否属实，你是什么看法。。。”
斥候再次对着孙传庭抱拳。
“禀报都督，属下和兄弟们侦查到的消息绝对属实，流寇没有在潼关停留，直接朝着洛南的方向行军，至于说流寇的意图，属下不敢多嘴，属下只是觉得，流寇不大可能进攻西安府城。。。”
孙传庭微微的点头，察觉到了自身的失态，斥候仅仅是负责侦查情报，他这个五省总督、大军的主帅才需要根据获取到的情报做出分析和判断。
“知道了，再去侦查，记住，一定要获取到准确的情报。”
斥候离开之后，传令兵进入了临时中军帐。
“马上派人前往汉中府，令汉中知府全权负责抵御流寇的事宜，一定要守住汉中府城，还可以告诉汉中知府，大军一定会前往汉中驰援。。。”
秦军副将、延绥总兵官进入临时中军帐的时候，孙传庭的神色已经变得舒缓。
“刚刚斥候禀报消息，十万流寇已经朝着洛南和商州的方向行军了，这至少说明，流寇不会进攻西安府城。。。”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同时对着孙传庭抱拳行礼。
“大人料事如神，流寇果然是朝着汉中的方向而去的，下官以为，流寇一定是想着进攻汉中府城，占领了汉中与凤翔等地之后，伺机发起对西安府城的进攻。。。”
秦军副将的吹捧和分析，让孙传庭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的笑容。
“不错，李自成知晓攻打西安府城的难度，所以选择首先进攻汉中府和凤翔府等地，尔后发起对西安府城的进攻，可惜啊，我们不会让他的计谋得逞。”
“好了，你们迅速做好准备，大军一个时辰之后出发，迅速赶赴潼关，进入河南，既然李自成派遣了十万流寇进入陕西，那么肯定会有后续的队伍，我们抓住机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我们回师汉中，再次围剿流寇。。。”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离开临时中军帐，亲兵马上开始收拾中军帐内的物件。
孙传庭背着手，走出了临时中军帐，他脸上的阴霾所剩无几，本以为作战计划不得不变化，最终虚惊一场，这是不是预示着他孙传庭的运气不错呢。
第八百零七章 不一般的心思
张东涛和李岩率领十万前军出发之后，李自成马上开始了相关的部署。
牵涉到义军作战的事宜，李自成还是有自身的认识和见解，义军是一体的，张东涛和李岩率领的前军，必须得到中军的支持，否则十万人深入到陕西境内，一旦遭遇到朝廷大军的围剿，必定是惨败的局面。
尽管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建议秋收季节完全结束之后中军再行发兵，包括李过都建议粮草筹集充足之后出发，但李自成拒绝了，他下达了命令，中军务必在七月中旬集结完毕开拔，也就是说，中军必须在前军出发十天之内，集结完毕出发。
其实中军早就集结完毕，粮草也正在大规模的筹集之中，按照李自成的要求，张东涛和李岩率领的前军总兵力为十万人，中军的总兵力为五十万人，驻扎在河南各地的精锐军士，悉数都抽调到中军之中，其余散布在各地的义军军士，要么是刚刚进入义军之中、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新兵，要么就是年级大了、几乎无法作战的军士，他们巡逻守卫已经凋敝不堪的城池尚可，作战完全不行，甚至可能成为战场上的累赘。
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很聪明，看见李自成下定了决心，马上开始高速度的运转，尽力的筹备，他们所面临的最大难题，还是粮草筹集的问题，经过数次的征伐，河南境内可谓赤地千里，农户少的可怜，尽管牛金星和宋献策想尽办法，包括免去农户所有的赋税等等，但粮食的种植还是不容乐观，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牛金星和宋献策在征得李自成同意之后，从义军之中抽调大量的军士耕作土地，种植粮食，这样才勉强保证了粮食的收成。
按照牛金星和宋献策的预计，至少需要两年到三年左右的时间，河南境内才有可能基本稳定下来，解决赤地千里的问题。
六十万大军要征伐，必定需要大量的粮草，无奈之下，牛金星和宋献策下令，各地务必募集一定数量的粮草，留下其中两成左右的粮草维持开销，其余全部上缴。
剩余的这两成的粮草，维持地方上的开销肯定是不够的，那也只能等到大军征伐之后再来想办法，反正大军外出征伐之后，可以沿途征集和夺取粮草，如果大军真的能够攻陷西安府城，则能够得到大量的补给，缓解河南境内粮草不足的问题。
开封府城外，义军军营，临时中军帐。
数十人集中在这里，商议中军出击的事宜。
所谓的商议，其实就是听从李自成下达中军出征的命令。
临时中军帐里面有些闹哄哄的，众人都在毫无顾忌的议论，说出自身的看法，李自成看了看众人，不满的皱了皱眉。
李自成的这个神情，被牛金星看到了。
牛金星站出来，向着众人伸出双臂。
“各位安静下来，这里是中军帐，必须要肃静，闯王要说话了。。。”
众人看了看牛金星，很快安静下来了，要知道牛金星是读书人，得到了闯王的高度信任，脑子里面的计谋多得是，如果他们给牛金星难堪，后面就不要想着有好日子过。
闯王看了看面容严肃的牛金星，脸上闪现一丝笑容，很快消失。
“好了，各位兄弟，三天之后大军就要出发，今天请你们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情商议，第一是各位的家眷继续留在开封府城，肯定不合适，我们大军出征之后，开封府城的防御是薄弱的，朝廷大军一旦知晓我大军的动静，很有可能大举进入河南，他们首要选择的就是进攻开封府城，如此诸位兄弟的家眷就危险了。”
“家眷处于危险之中，诸位就无法安心的征伐，中军的士气肯定遭受到打击。”
“我想过了，诸位兄弟的家眷，全部集中到密县，密县正好在开封府城和洛阳府城的中间，城池还不错，而且较为隐蔽，朝廷大军就算是进入河南府，也不可能关注到密县。”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们任用的地方官吏，这里面有不少的读书人，若是我们大军出征，也要注意保护这些跟着我们做事情的读书人，将来我们还要依靠他们来治理地方。”
“所以说，地方上担任主官的读书人也要找到地方集中起来。。。”
“依我看，这些人就集中到尉氏县，尉氏县距离开封府城不远，如果有紧急的情况，也能够快速的撤离。。。”
站在前面的牛金星，微微的低头。
闯王李自成将投奔义军的读书人集中起来，并非是想着保护这些人的安全，而是防止义军大规模出征的时候，这些读书人乘势离开，或者到北直隶去，或者到南直隶去，要知道义军集中这些读书人可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再说了，这些读书人知晓义军的很多秘密，万一他们被朝廷大军生擒了，说出来义军的诸多秘密，对于义军来说，肯定极为不利。
李自成刚刚说完，牛金星再次的开口。
“闯王真的是关心众人，大军要征伐了，闯王想到了诸位的家眷，想到了投奔我义军的读书人，将他们安置在隐秘和安全的地方，这样我等就能够安心征伐，诸位，我们可不要辜负了闯王的期盼和关心，一定要拿下西安府城，占领整个的陕西行省。。。”
牛金星说完，宋献策跟着开口了。
“说的是，我义军力量逐渐壮大起来，皇上和朝廷已经不敢往河南行省派遣官吏，且民心所向，农户和百姓都是拥戴闯王、支持我义军的，如此情况之下，我义军打败朝廷军队，顺理成章，只要我们义军完全占领陕西行省，彻底剿灭朝廷在这一带的力量，就可以图谋整个的中原，朝着北直隶进发了。。。”
相比较义军之中的将领，牛金星和宋献策的水平是不一般的，一旦他们开口，其余的人基本不会开口说话了。
这是李自成最为高兴的地方，他记得很清楚，以前义军诸多首领聚集到一起开会的时候，都是吵吵嚷嚷，谁也不要想着能够在安静祥和的氛围上说话，他李自成开口说话，都要大声的嚷嚷，好不容易才能够让其他人安静下来。
现在不一样了，尽管说众人进入中军帐的时候，还是小声的议论，说话也没有多少的顾忌，但牛金星和宋献策显然能够让众人安静下来。
而且李自成但凡有什么决定，只要说出来，牛金星和宋献策马上就会表示赞同，这样就堵住了众人的嘴，让其他人不好意思继续开口说了。
当然，李自成在做出决定之前，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基本周全，而且很多的事情，私下里他都征询过众人的建议。
牛金星和宋献策开口之后，没有谁说话。
李自成看向了混十万马进忠。
马进忠曾经是一路义军的首领，与罗汝才和高应登的关系都是不错的，当初为了集中权力、完全稳定义军，李自成斩杀了罗汝才与高应登，马进忠没有表现出来异常，李自成不放心，又专门派遣军士监视马进忠的一举一动，同样没有发现异常。
“马兄，你是什么想法。。。”
马进忠抬头看了看李自成，抱拳开口了。
“闯王，我没有什么意见，您的决定很好，我完全赞同。。。”
李自成满意点头，要知道马进忠的表态很关键，毕竟义军队伍之中，马进忠代表了一股力量，就是那些投奔李自成的各路义军的力量，只要马进忠表态支持，其他人就不会多说了。
“好，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就定下来了，牛金星，这件事情你负责落实一下，时间很紧，中军三日之后就要出发，可不要耽误了中军的出发啊。”
牛金星马上对着李自成抱拳开口。
“闯王，我一定安排好一切，绝不会耽误中军的行程。。。”
。。。
中军帐里面安静下来了。
李自成站起身来，在中军帐里面踱步，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集中家眷和集中投奔义军的读书人，这两件事情，都是牛金星和宋献策提出的建议，李自成的第一想法是保护这些人，但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的出发点不一样，集中义军军官的家眷，表面上看是保护这些人，其实也是间接的控制义军之中的主要军官，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动，就要考虑到家人和家眷了。
至于说读书人，投奔义军的读书人，有少量的生员，还有一部分的童生，论学识根本无法与进士和举人比较，但李自成还是很高兴，毕竟有读书人归顺义军，这足以证明义军变得强大了，得到了少量读书人的认可了。
这两件事情交给牛金星和宋献策安排，李自成可以避嫌，他知道义军之中肯定有人不满意，不满意这样的安排。
张国新进入中军帐的时候，李自成神色肃穆的开口了。
“张国新，中军三日之后就要出发，时间很紧，你马上抽调部分的亲兵，归于牛金星指挥，让他放心大胆的做事情，不必有什么顾虑。。。”
第八百零八章 忍无可忍
马进忠回到营房，吩咐亲兵守在营房外面，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关上营房的门，马进忠的脸色骤变，咬牙切齿的摔掉了桌案上面的酒杯。
这么长时间过去，马进忠一直都压抑自身，当初罗汝才和高应登被斩杀那一幕，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因为他和高应登的关系不一般了。
马进忠和高应登一直都在山西一带活动，可谓是患难之交，好几次遭遇朝廷大军的围剿，两人都是率领各自麾下的军士，相互协助，摆脱朝廷大军的围剿，甚至在粮食不足的时候，也会相互接济。
李自成的力量壮大起来之后，高应登一直都是持观望态度的，要说各路义军之中，除开李自成、罗汝才和张献忠，高应登应该算是力量最为强悍的，所以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高应登没有必要投靠李自成。
高应登愿意投奔李自成，与马进忠有一定的关系。
马进忠有一定的远见，他认为除开李自成和张献忠，其余的各路义军不可能成气候，而且随着李自成和张献忠力量的逐渐壮大，其他各路义军的处境也会越来越危险，因为朝廷大军一旦决定全面围剿义军，则其他各路义军必定成为被围剿的对象。
如果被朝廷大军围剿，遭遇惨败之后投奔李自成，肯定不受待见。
马进忠的话语，高应登听进去了，所以在细细琢磨之后，决定投奔李自成。
当时高应登麾下还有近十万的军士，马进忠麾下也有两万多人，所以投奔李自成之后，两人在义军之中的地位还是不错的。
可惜这样的局面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高应登与马进忠很快就感受到了压力，这种压力来自于牛金星和宋献策，来自于他们对各路义军大规模的整顿，不仅仅是打乱了义军老营和新营的编制，还将高应登和马进忠麾下原来的军官调离降职，编入到各营之中，不让他们直接指挥军士，这等于是直接剥夺了他们的权力。
如此情况之下，高应登和马进忠等人自然是有看法的。
罗汝才抓住了机会，与高应登取得了联系。
马进忠也想参与进去的时候，被高应登劝阻了，或许是高应登觉得马进忠的力量太小了，不一定得到罗汝才的重视，如果主动投靠过去，可能自取其辱。
高应登此举，等于是救了马进忠的命。
李自成斩杀了罗汝才与高应登之后，还在义军之中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凡是罗汝才和高应登的骨干，几乎都被斩杀了。
马进忠与罗汝才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躲过了这一次的劫难。
之后，李自成派遣军士，监视马进忠的一举一动，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那段时间，用心如死灰来形容马进忠，一点都不过分，马进忠每天都在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他的劝解，高应登不会投奔李自成，也就不会遭遇到后来的杀戮，马进忠麾下有近十万的军士，就算是遭遇到朝廷大局的围剿，最不济也就是被杀死，而且身为义军的首领，压根不用受气，也不用在他人的面前卑躬屈膝。
心如死灰的马进忠，通过了李自成的监视，让李自成对他逐渐的放心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马进忠心中的怨气越来越大，根本无法消磨，只是他们找不到报复李自成的办法，毕竟人家实力强悍，在李自成的面前，他连蝼蚁都算不上。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烦躁的马进忠想着开口怒骂，最终却没有骂出口，他已经习惯了谨慎，藏住内心所有的想法。
慢慢的打开门，一名军官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酒瓶。
马进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将这名军官拉进了屋子里面。
“来了就来了，还带酒干什么，以为我这里没有酒吗。。。”
“掌盘子，闲着没有事情，有些烦闷，专门来找您喝酒。。。”
马进忠看着军官，脸上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什么掌盘子啊，好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不要提了，你现在是闯王麾下的军官，可不要让闯王知道你这样称呼我啊。。。”
军官挥挥手，满不在乎的开口了。
“掌盘子，我无所谓，大不了被杀了，当初跟着您造反的时候，差点就要饿死，再说了，那么多的兄弟被朝廷军士杀死了，我比他们的运气好，能够活到现在，很好了。。。”
马进忠用力拍了拍军官的肩膀，眼角有些湿润。
两人坐下之后，军官倒满了两碗酒。
“掌盘子，好长时间没有和您喝酒了，机会难得，我敬您一碗。。。”
还没有等到马进忠开口说话，军官端起了酒碗，一口气喝下去了。
马进忠皱了皱眉头，不露声色开口了。
“唉，喝酒还是那么豪爽，可要注意了，别喝多了乱说。。。”
军官脸微微有些红，再次对着马进忠摆手。
“掌盘子，您就别多说了，您可知道，来到河南之后，我们好多兄弟就没有开心过，整天被人呼来唤去的，还要陪着笑脸，这样的日子谁过着舒服啊，当初跟着您，虽然日子苦一些，可心里高兴啊。。。。”
军官一边说话，一边往面前的碗里倒酒。
马进忠一下子抓住了酒瓶，面容严肃的开口了。
“我刚才就说了，喝酒要注意，不要喝酒之后乱说，你跟着我投奔闯王，至少衣食无忧，再说了，跟着闯王才有前途，要是我们一直都在山西，遭遇到朝廷大军倾力的围剿，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啊。。。”
军官看了看马进忠，脸上露出不甘的神情。
“掌盘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当初我们过得自由自在，至少不用看他人的脸色，现在这日子，过得憋屈，想想就要骂人。。。”
马进忠叹了一口气，看着军官微微的摇头。
军官再次给碗里倒了一些酒，端起来一口气喝下去了。
“掌盘子，我这碗酒是给罗大帅和高将军喝的，他们也是威风赫赫的人物，特别是高将军，与您亲如兄弟，要是换做我，绝对无法忍受。。。”
马进忠的脸色完全沉下来了，他端起了桌案上面的酒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撞击声，让军官愕然的抬头了。
马进忠指着军官的鼻子，恶狠狠的开口了。
“要不是想着当初你跟随在我身边，就凭着你今天的这些话语，我绝对不会饶你，肯定将你扭送到闯王那里去，好了，趁着我还没有发脾气，你赶快滚。。。”
军官站起身来，看了看马进忠，还想着开口。
马进忠挥挥手，脸色阴沉的开口了。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要不是看着你是我以前的兄弟，我早就将你扭送到闯王那里去了，或者我直接砍了你的头，现在我不想动手，你赶紧滚。。。”
军官脸色通红，扭头走出了营房。
马进忠用力的关上了房门。
转过身的时候，马进忠一脸的阴沉，他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军官突然来拜访，说出了一大通的话语，都是非常敏感的话语，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马进忠可不傻，他在义军之中，最为亲密的兄弟就是高应登，高应登被斩杀之后，他封闭了自己，几乎没有与任何人接触，就算是原来的兄弟，也顾不上了。
马进忠可以断定，这名军官是牛金星或者宋献策派来的。
近段时间，义军之中不断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马进忠虽然什么事情都不管，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义军马上就要大规模的出征了，如此关键的时刻，李自成想到的肯定是能够完全的掌控义军。
马进忠原来没有想到这么多，今天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牛金星和宋献策都是读书人，脑子很灵活，能够想到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刺探，那些原来投奔李自成的义军军官，内心的不满肯定是存在的，这些人就是潜在的威胁，牛金星和宋献策想办法刺探出来这些人的真实想法，给李自成禀报之后，就可以动手了。
想到这里，马进忠脸色铁青。
本以为自己默默无闻，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算是内心有着天大的怨气，也因为没有机会，只能够隐藏在最深处，绝不暴露出来，这本来就是退缩，一般的男人根本无法承受，想不到李自成还是不放心，难道真的要斩尽杀绝了才罢手吗。
“李自成，你个王八蛋，你杀我的兄弟，还想对我动手，你真的以为我无可奈何了吗。”
马进忠犹如困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绞尽脑汁思索，究竟该怎么办。
“对了，昨天李自成说了，将家眷安排在密县，将那些投奔的读书人安排在尉氏县，如果我将这个消息泄露给官军，就能够狠狠的打击李自成的力量啊。。。”
想到这里，马进忠的脸上迸射出来光芒。
“如果我投奔官军，将这个消息泄露给官军，让他们偷袭得手，岂不是能够得到官军的赏识，这样我就算计了李自成，我高兄报仇了。。。”
第八百零九章 重大的决断
大军抵达潼关的时候，孙传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老天保佑，行军途中没有遭遇到什么波折，消息也没有泄露出去。
斥候禀报，十万流寇从潼关前往洛南，行军的速度不是很快。
这让孙传庭敏感的察觉到了，恐怕还有大量的流寇，会进入陕西作战，其最终的目的是攻陷西安府城，占领整个的陕西。
也就是说，孙传庭面临两难的选择，如果率领大军扑向洛南，能够乘势围剿十万流寇，作战胜利是肯定的，就看能够斩杀多少的流寇，如果放弃进军洛南，也可以派遣斥候详细侦查，看看还有多少的流寇准备要经过潼关进入到陕西，这部分的流寇肯定是主力，或许是李自成亲自率领，如果能够打败这些流寇，估计就能够基本打败李自成，稳定中原的局面了。
此刻的孙传庭，心思很复杂，有忐忑也有激动。
忐忑的方面，孙传庭担心，接下来即将进入陕西的流寇，力量太过于强大，绝非他麾下的军士能够从容应对的，如果两军相遇，陷入到苦战之中，大军不一定能够取胜，还有可能遭遇到失败的结局。
激动的方面，孙传庭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能够抓住机会，一举打败流寇的主力，甚至是直接斩杀或者生擒李自成，就可以完全的稳定中原，他孙传庭将要成为大明王朝的功臣，将要载入史册之中去。
作战就是赌博，有的人胆子大，敢于冒险，有的人稳重，一步一个脚印。
这一次，轮到孙传庭做出选择了。
宣府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还是坚持剿灭进入陕西的十万流寇，他们认为，如果能够打败和剿灭这十万流寇，对于李自成是沉重的打击，而且这样的作战，能够保证获取胜利，如此好的机会，千载难逢，务必要抓住。
孙传庭最为信赖的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在这件事情上面，没有明确态度，他们没有支持剿灭进入陕西十万流寇的作战部署，也没有明确支持大军深入河南去作战。
孙传庭明白，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内心是犹豫的。
关键时刻，最终做出决定的就是孙传庭了。
大军在潼关安营扎寨已经有一整天的时间，孙传庭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前往河南境内侦查的流寇，还没有传递回来消息，前往洛南侦查的斥候，倒是传递回来了明确的消息，快要抵达洛南的流寇，同样选择了安营扎寨，没有对洛南城池发起进攻的迹象，这更一步表明了，这十万流寇并非李自成派遣出来的主力，他们可能承担探路以及侦查等任务，为后面即将进入陕西的流寇提供明确的消息。
孙传庭没有马上做出决定，他还在等候消息，等候前往河南侦查的斥候传递回来的消息。
天黑之后，临时中军帐的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饶是努力的克制情绪，孙传庭也有些坐不住了，腾的站起身来了。
进入中军帐的斥候，脸色微微发白，明显是经过了长途的奔袭。
“禀报总督大人，流寇在开封府外集结，总兵力至少四十到五十万人，他们已经集结一段时间，据侦查到的消息，今日他们就要从开封府城出发，前往潼关。。。”
孙传庭的脸色也白了，看着斥候，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消息属实吗，率领这五十万流寇的统帅是不是李自成。。。”
斥候再次对着孙传庭抱拳。
“禀报都督大人，开封府城外集结的流寇，总兵力四十万到五十万人，这个消息绝对准确，至于说流寇的主帅是不是李自成，没有准确的消息。。。”
孙传庭点点头，对着斥候挥挥手。
“你们辛苦了，不过不能够懈怠，继续前去侦查，弄清楚更多的情况，随时禀报。。。”
斥候离开之后，孙传庭的脸色变得肃穆，走到了地图前面，长时间看着。
终于到了要做出选择的时刻了，摆在孙传庭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前往洛南打败和围剿十万流寇，要么挥师进入河南，迎击四十万到五十万流寇。
不长时间，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进入了中军帐。
孙传庭看着面前的传令兵开口了。
“去告诉守卫在中军帐外面的军士，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中军帐。。。”
传令兵点点头，走出了中军帐，轻轻的带上了门。
孙传庭看着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了。
“斥候侦查的消息已经来了，开封府城外集结了四十万到五十万流寇，他们做好了准备，马上朝着陕西开拔，现在看来，李自成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攻陷西安府城，拿下整个的陕西了。”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的脸色都白了，看着孙传庭，没有开口说话。
“大军如何的行动，究竟是前往洛南剿灭十万流寇，还是进入河南迎击流寇的主力，很多人都是倾向于前往洛南剿灭流寇，稳扎稳打，这样能够削弱李自成的实力，也能够获取作战的胜利。。。”
孙传庭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情不自禁的点头。
孙传庭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他的预测是不错的。
“我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最为稳妥的，风险不是很大，就算是有流寇前来驰援，我们也能够从容的撤离，打败流寇是肯定的，就看我们能够剿灭多少的流寇。”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孙传庭的神色有些不好看了，他想不到自己最为信任的两人，压根不明白他的心思。
“这样做，看上去不错，我们能够保证获取作战的胜利，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打败这十万流寇，究竟有多大的作用，一旦我们开始作战，那么我们整体的部署全部暴露，大军想要继续进入河南作战就不可能了，李自成的实力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
“更加关键的是，皇上和朝廷对我们的要求不一样，不允许我们一步步稳打稳扎的作战方式，如果我们不能够深入河南作战，就无法触动李自成的根基，接下来进入相持作战的阶段，我们有多少的胜算，谁都无法确定，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能够应对朝廷的诘责。。。”
“你们的担心有道理，四十万到五十万流寇，肯定是李自成亲自率领的，战斗力一定是强悍的，如果我们与他们正面碰撞，几乎没有获取胜利的机会，毕竟流寇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能够随时作战，这一点，也是我担心的。”
“很多时候，我们作战就需要决断，需要权衡利弊，需要冒险。。。”
孙传庭说到这里，秦军副将开口了。
“大人，您的意思末将明白了，末将一定支持您的决定。。。”
延绥总兵官跟着开口。
“大人，末将支持您的决定。。。”
孙传庭脸上闪现出来一丝的笑容，看着两人开口了。
“很好，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我就有信心了，你们应该明白，做出这个决定，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对于大军意味着什么，大军深入河南作战，将要遭遇到巨大的风险，如果我们能够获取到作战的胜利，那么我们就能够一举平定河南的局势，稳定中原的局势，你们都将名垂青史，如果我们作战失败，则西安府城很有可能陷入到巨大的危险之中，甚至整个的陕西都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的脸色更白了，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了，他们很清楚，面对数十万的流寇，作战凶险的程度，绝对超乎他们的想象，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遇到惨败，不过巨大的机遇也在面前，如果能够打败流寇，那么就能够稳定中原的局势，最终彻底剿灭流寇。
孙传庭说完了好一会，秦军副将抱拳开口了。
“大人放心，末将竭尽全力，一定遵从大人的调遣，打败流寇，稳定中原的局势，不辜负朝廷和大人的期望。。。”
延绥总兵官同样抱拳表态了。
“末将遵从大人调遣，一定打败流寇。。。”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都表态了，孙传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中军帐里面安静下来。
孙传庭的神色再次变得肃穆，他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个常人根本不敢做出的决定，十余万的军士要深入河南作战，不仅要隐藏行踪，发起对流寇的突然袭击，还要抓住战机，不浪费任何一次战机，对于大军统帅来说，务必要清醒，要临机决断，决不能犹豫。
要么名扬千古，要么遗臭万年，这就是孙传庭的决定和信念。
这一次的临机决断，对于孙传庭来说，意义非凡，因为他的遭遇太曲折了，朝廷之中那些曾经暗算和陷害他的人，要么作古了，要么跌入了低谷，孙传庭本人也曾经被投入到大牢之中，不过这一切，都要随着本次作战烟消云散了。
走出中军帐，孙传庭挺直了身体，抬头看向了天空，这一刻，他内心的斗志，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
第八百一十章 败着
五十万大军终于从开封府城外的军营出发，前往潼关而去。
李自成担任主帅，李过和牛金星跟随大军行动，宋献策留在开封府城，维持地方秩序。
马进忠同样留在了开封府城，没有能够随同大军出征。
对于马进忠来说，这是更加沉重的打击，他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跟随大军征伐的时候，趁机将义军的情况禀报给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或者禀报给朝廷大军，可现在没有机会了，而且留守开封府城的宋献策，对他根本不在乎。
回到营地的时候，马进忠突然感觉到了冷清，原来喧嚣的大营完全安静下来了，留守大营的军士仅仅万余人，这些人主要是护卫开封府城，而且这些军士不归马进忠指挥，完全听命于宋献策等人。
愤怒的马进忠，这一次倒是没有掩饰自身的情绪，他喝的大醉，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不过很快有人将他的情况禀报给了宋献策。
宋献策倒不是特别的介意，他觉得马进忠整个人已经废掉，没有什么用处了，所以他仅仅吩咐禀报消息的军士，进一步的监视和观察马进忠，有什么消息随时禀报，监视马进忠的军士，不明白其中道理，满心喜欢的回到军营之后，加强了对马进忠的监控。
这名军士所不知道的是，马进忠谨慎之心一直存在，且成为了习惯，发现任何的异常，都要找出原因，所以这名军士的行踪，同样在马进忠的关注之中。
知晓自己依旧被监视，马进忠彻底愤怒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行动了。
。。。
大军行军的速度不是很快，毕竟有五十万人，不可能快速行军。
临时中军帐刚刚布置好，李过和牛金星就来了，宋献策则是在努力维持宿营地的秩序。
李自成已经在中军帐里面查看地图了。
“李过，牛金星，军士的情绪都还好吧。”
牛金星看了看李过，抱拳开口了。
“闯王，军士的情绪都不错，宋献策将军正在维持宿营地的秩序。。。”
李自成知道其中的情形，有些无奈的摇头。
“我知道了，老营的军士还好，那些新营的军士，不知道规矩，安营扎寨的时候，一定是闹哄哄的，甚至可能抢夺帐篷，算了，大军开拔之后，主要精力必须转移到作战方面。。。”
李自成说完之后，牛金星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开口。
“牛金星，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牛金星顿了一下开口了。
“闯王，刚刚我想到了马进忠，这次大军征伐，没有让马进忠跟随，是不是有一些隐患，我还是有些担心，马进忠和高应登的关系不一般。。。”
李自成挥了挥手。
“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想清楚了，如果我们带着马进忠，才是真正的危险。。。”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李过开口了。
“闯王，其实杀了马进忠是最好的。。。”
李自成瞪了一眼李过，其实他是将李过当做自己的继承人培养的。
“李过，你要多多思考，杀掉李过很简单，可是造成的影响太大了，当初斩杀罗汝才和高应登，我们的理由很充分，其他人无话可说，马进忠虽然与高应登关系很好，但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而且他又是当初归顺我们的掌盘子，如果我们无缘无故杀掉他，无法给其他的兄弟们解释，也会让太多的兄弟寒心了。。。”
牛金星看了看李过，再次对着李自成抱拳开口了。
“闯王，其实李将军也是为了义军考虑。。。”
李自成再次的挥手。
“牛金星，不用多说了，这方面你要多教一教李过，他年纪还小，有些时候考虑问题太过于简单。。。”
李过的脸色微红，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自成指了指桌案上面的地图。
“李过，牛金星，刚刚接到了张东涛和李岩的消息，他们抵达潼关之后，并未直接前往西安府城，而是朝着洛南与商州的方向行军了，你们是怎么看的。”
牛金星略微的思索了一下，看着李自成开口了。
“闯王，我觉得张副总管和李岩将军的决定有些问题，我义军大军出征，主要目的就是攻陷西安府城，只要义军占领了西安府城，就能够震慑整个的陕西，不管是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还是陕西各级的官吏，怕是都没有抵御我义军的勇气了。”
“如果往洛南和商州的方向行军，无疑是想着占领汉中等地，相比较西安府城，汉中府城的影响力太小了，对五省总督孙传庭和陕西的各级官吏震慑不大。。。”
李过点点头，跟着开口了。
“闯王，我觉得牛军师说的有道理，张副总管和李岩应该朝着西安府城的方向行军。。。”
李自成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牛金星对张东涛有意见，平日里两人之间关系不和睦无所谓，李自成还乐的看见此等的情形，但是大军出征作战，作为李自成左膀右臂的张东涛和牛金星之间，不能够有任何的私怨。
李自成用手敲了敲地图，缓缓的开口了。
“张东涛和李岩往洛南和商州的方向新军，肯定出乎了你们的预料，不过我觉得这样的选择也是不错的。”
“第一，张东涛和李岩率领的十万军士，老营军士仅仅一万人，战斗力不是特别的强悍，如果他们直接进攻西安府城，没有任何的胜算，反而可能遭遇到惨败，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率领的朝廷大军，就在西安府城一带，如果两军交战，前军根本无法抵挡，中军更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驰援，所以，张东涛谨慎，没有直接前往西安府城。”
“第二，张东涛和李岩进攻汉中府，这也是不错的选择，汉中府属于整个陕西，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而且张东涛和李岩占领汉中府之后，可以乘势朝着凤翔府进军，只要他们攻陷了凤翔府城，就能够极大的震慑朝廷大军，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中军直接进攻西安府城，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到这里，李自成看了看牛金星。
牛金星面不改色，看着李自成开口了。
“闯王分析的是，我没有想到迂回进攻西安府城，更没有想到对驻扎陕西的朝廷大军形成震撼，还是闯王高瞻远瞩。。。”
李自成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他知道牛金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好了，不说前军的事情了，按照我们的计划，中军十天之内，必须抵达潼关，从张东涛和李岩侦察到的情况来看，朝廷大军并未在潼关布防，不过我觉得，张东涛和李岩率领的前军，是不可能完全隐秘行踪的，或许孙传庭和朝廷大军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准备对他们发起进攻，所以中军的行军速度要加快。。。”
牛金星想着开口，看了看李自成之后，低下头。
李自成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牛金星开口了。
“牛金星，你如果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不要有什么顾虑。。。”
牛金星抬头，略微的思索了一下开口了。
“闯王，刚刚我想到了五十万将士加快行军速度，面临的困难很多，不过想到闯王的全面部署，想到了前军的将士，觉得中军的确要加快行军的速度。”
“张副总管和李岩将军率领前军往洛南和商州的方向行军，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很有可能率领朝廷大军前去围剿，若是中军加快了行军速度，尽快的抵达潼关，杀向西安府城，必定彻底搅乱孙传庭的部署。。。”
李自成笑着点头，再次看向牛金星。
“不错，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说实话，张东涛和李岩率领的前军，可能遭遇到重重的危险，所以我们的行动务必要快一些，不能够让他们真正的陷入到巨大的危险里面去。。。”
李自成说完，牛金星马上抱拳。
“闯王，我这就去准备，这件事情还要和刘宗敏将军商议。”
。。。
牛金星离开临时中军帐之后，帐篷里面只剩下李自成和李过。
张国新进入了临时中军帐。
“国新，你亲自带着亲兵在外面守卫，不准任何人进入中军帐，如果有要事禀报，让他们在外面暂时等候。。。”
张国新离开之后，李自成看着李过，面容严肃的开口了。
“李过，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很多的事情，你要用心去考虑，牛金星和宋献策都不错，你要向他们学习，向他们请教，不过你记住，不能够被他们左右，关键时刻，还是要由你来做出决定，你明白吗。。。”
李过点点头。
“叔父，我觉得牛金星的心思太深沉了，刚才他明明就是对张副总管有意见，却没有说出来，他说的那些话，好像还在维护张副总管。。。”
李自成叹了一口气。
“李过，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管牛金星和张东涛之间是不是和睦，你主要关心的，是他们是不是忠心耿耿的做事情，张东涛和我是生死的兄弟，我当然是信任他的，牛金星是读书人，主意和办法都很多，同样也要赋予重任，你明白吗。”
李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八百一十一章 有意的试探
前军驻扎在距离洛南城三十余里地的山坳之中，已经有三天时间，张东涛迟迟没有下达命令，既没有命令前军进攻洛南城，也没有命令前军绕过洛南城继续行军。
李岩有些坐不住了，虽然出发之前，张东涛专门找到李自成，讨要了一些粮草，不过前军携带的粮草，最多也就能够维持四十天左右的时间，而且还要特别节约，前军从开封出发，已经快二十天时间，粮草消耗接近一半，务必要想办法筹集粮草了。
前军抵达潼关的时候，没有发现朝廷大军，这让李岩暗自高兴，本以为前军会朝着西安府城的方向行军，但张东涛却下达了前往洛南的命令，身为前军副帅的李岩，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也没有询问，而是果断的执行了张东涛的命令。
来到临时中军帐的时候，李岩努力的平复了自身的情绪。
张东涛正在仔细的看着地图，这几天的时间，张东涛几乎都是在看地图，其次就是通过斥候得到方方面面的消息。
“李岩，你来了，兄弟们的情绪还不要紧吧。。。”
李岩点点头，端起桌案上面的茶杯，大口喝下几口。
李岩的这个动作，让张东涛脸上露出了笑容，要说李岩可是有着举人的功名，一举一动都是非常注意的，如果不是与他张东涛之间特别的熟络，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看着李岩坐下之后，张东涛收敛了笑容。
“李岩，你是不是想着问我，前军为什么没有前往西安府城，为什么没有进攻洛南城，为什么在这里歇息了三天的时间，依旧没有动静吧。。。”
李岩点点头。
“张副总管，你说的这些事情，其实我也想过，就是没有能够想明白，要说前军没有朝着西安府城的方向行军，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些，前军的战斗力不强，只有十万人，如果朝着西安府城的方向行军，一旦遭遇到朝廷大军，根本无法应对。。。”
张东涛冲着李岩举起了大拇指。
“李岩，你说的不错，其实从开封出发的时候，你我的本意是前军经过潼关之后，直接前往开封府城，不过出发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闯王率领的五十万中军，距离我们前军有十天以上的路程，我们得到的情报，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率领的朝廷大军，就在西安府城一带，一旦我们被孙传庭率领的朝廷大军包围，结局很不妙。。。”
张东涛的赞誉，没有让李岩的脸上露出笑容。
“张副总管，我知道您是为了兄弟们考虑，如果前军遭遇到朝廷大军的进攻，根本等不到中军的驰援，而且前军也不可能拖住朝廷大军，孙传庭麾下的秦军，战斗力强悍，这一点闯王也是清楚的，前两日收到闯王的信函，没有责怪您率领前军往洛南的方向行军，我就明白其中意思了。”
张东涛笑着点点头。
“李岩，我知道你肯定有思路，说出来看看吧，你我身为前军的主帅和副帅，前军自开封府城开拔，一直都没有坐下来好好的商议，这可不行啊。。。”
李岩连忙对着张东涛抱拳。
“张副总管，这都是我的问题，前军开始行军之后，我一直都在忙于行军的事宜，没有仔细考虑前军该要如何的行动。。。”
张东涛挥挥手，看着李岩开口了。
“李岩，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这些话语了，要不是你操心前军的所有具体事情，我可没有那么超脱，特别是新营的军士，很多规矩都不知道，连如何的安营扎寨都不是很清楚，要不是你一直教授他们，让老营的军士带着他们，他们早就乱成一锅粥，行军速度没有那么快。”
李岩没有客套，微微的点头。
“张副总管，前军已经歇息三天时间了，我觉得，可以发起对洛南城池的进攻，一旦我们占领了洛南城池，就可以固守城池，处境也要安全很多，至于说前军是不是朝着汉中府城而去，趁机占领汉中府城，那是下一步的事情了，十万人宿营在山坳之中，不是很安全啊。”
张东涛的神色变得略微的严肃。
“李岩，你是不是认为，前军攻陷洛南之后，应该朝着商州的方向行军，尔后进入汉中府城、凤翔府城，最终朝着西安府城的方向行进。。。”
李岩点点头。
“张副总管，我觉得您就是这样的部署。”
张东涛站起身来，挥手示意李岩走过来。
两人看向了桌案上面的地图之后，张东涛开口了。
“三日前斥候来报，潼关出现了大量朝廷大军，应该是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率领的朝廷大军，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你想想，孙传庭为什么没有发起对我们的进攻。”
李岩不假思索的开口了。
“孙传庭应该是探查到了闯王率领的中军，也在朝着潼关的方向开进了，犹豫之下，没有发起对我们的进攻。。。”
张东涛摇摇头。
“不一定，闯王率领的中军，距离我们太远了，如果孙传庭率领朝廷大军发起对我们的进攻，中军根本无法驰援，所以我认为，孙传庭不发起对我们的进攻，有两个理由。”
“第一个理由，孙传庭压根就不想进攻我们，他的目的恐怕是进入河南作战，期望能够击败我义军的主力，一举平定中原的局势，所以他们抵达潼关之后，不会发起对我们的进攻。”
“第二个理由，孙传庭不知道我义军的总体部署，如果他率领朝廷大军发起对我们的进攻，我们不会坐以待毙，必定快速的撤离，如果孙传庭陷入到追击作战的境况之中，则闯王率领的中军，长驱直入，可以进攻且拿下西安府城，到了那个时候，孙传庭就有大麻烦了。”
张东涛的分析，让李岩连连点头。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如果孙传庭想要进攻我们，早就有动作了，不过奇怪啊，孙传庭既然不想进攻我们，那为什么驻扎在潼关，迟迟没有动作。。。”
张东涛微微一笑。
“昨夜斥候禀报，潼关已经没有朝廷大军，可以明确的是，朝廷大军没有前往洛南的方向，我可以肯定，孙传庭已经过了潼关，进入河南，其实我挺佩服孙传庭，他的胆子太大了。”
李岩也点点头，赞同张东涛的分析。
张东涛的手指向了洛阳府城的方向。
“李岩，孙传庭如果按照常规的作战方式，首先要攻打的就是洛阳府城，这样他们很有可能与闯王率领的中军激战，我认为，孙传庭不会这样做，他不会与中军硬碰硬，很有可能采取迂回作战的方式，一点一点消耗中军的实力。”
李岩感觉到奇怪，李自成率领的中军，是不可能分兵作战的，这就意味着孙传庭没有各个击破的机会，只要是厮杀，面对的就是五十万中军军士。
“张副总管，我觉得孙传庭没有很好的机会啊。”
张东涛笑着摇摇头。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孙传庭可以采用奔袭作战的方式，或者威胁洛阳府城，或者威胁开封府城，这样闯王就不得不护卫城池，如此孙传庭的机会不是来了吗。。。”
李岩拍拍额头，眼睛里面迸射出来光芒。
“李副总管，您太神了，分析的太好了，我们赶快将此事禀报给闯王吧。。。”
李岩还没有说完，张东涛的神色就阴沉下来了。
“张副总管，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张东涛看着李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李岩，你在闯王身边也有好几年了，闯王的变化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吗。”
李岩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了，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处，当初就是奔着李自成坦荡的性格而去的，可是后面发生的很多事情，让李岩有些不明白了。
李岩神色的变化，张东涛看在眼里，他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张东涛的肩膀。
“李岩，义军之中，你我的关系胜似亲兄弟，这已经引发了闯王的不满，这我是清楚的，也无所谓，如果闯王听信他人的谗言，以这个理由来惩戒我，我不会客气，大不了我离开义军，隐姓埋名找个地方过日子就是了。”
“李岩，你是读书人，心思缜密，我倒是不担心，可我有些担心红娘子，我已经知道准确的消息，红娘子此次没有跟随中军作战，留在了河南，这红娘子性格爽直，如果遭遇到什么不公，就会说出来，甚至可能动手，要是有人设下圈套，红娘子不一定忍得住啊。”
。。。
李岩的脸色数度变幻，看了看张东涛，咬着牙开口了。
“张副总管，红娘子和我投奔闯王，就得到了您的关照，我一直以为您什么都不关心，其实您什么都清楚，刚刚您说的话，我记住了，如果您离开义军，我一定会带着红娘子，同样离开义军，跟随在您的身边。。。”
张东涛的眼睛里面迸射一丝的寒芒，很快消失。
“好了，李岩，今日我们之间的话语，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前军该要如何的行军，该要如何的行动，我做出决定之后，再和你商议，今后，我们需要长一些心眼了。。。”
第八百一十二章 雪中送炭（1）
孙传庭率领大军离开潼关，朝着洛阳府城的方向行军。
宣府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明显有些不情愿，他们不明白孙传庭做出的决定，但也不能够反对孙传庭做出的最终决定，只能率领麾下的军士，跟随大军一同行动。
从潼关出发的时候，斥候已经侦察到，五十万流寇组成的大军，离开开封府城，朝着洛阳府城的方向行军，斥候据此判断，这五十万流寇，明显就是朝着陕西而来，准备攻打西安府城，乃至于占领整个陕西行省的。
孙传庭认为斥候的判断是准确的，所以他命令大军从潼关出发，快速进入河南境内。
孙传庭很清楚，自己麾下的十余万大军，直接面对五十万流寇，想要获取作战胜利是不可能的，而且还有进入洛南的十万流寇，合起来就是六十万人，孙传庭根本无法应对，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李自成亲自率领的大军，真的进攻西安府城，孙传庭无法应对，所以他必须要进入河南，快速发起进攻，迟滞流寇行军的步伐，如果能够将流寇完全留在河南，无法进攻西安府城，那就是最大的胜利。
孙传庭原来的部署，同样遭遇到破坏，他本来准备率领大军，秘密进入河南境内，发起对李自成部的偷袭，通过数次作战的胜利，达到削弱李自成部的目的，接下来一步步的击败李自成，稳定中原的局面。
现在看来，孙传庭的部署付诸东流了，六十万流寇进入陕西作战，作为五省总督的孙传庭，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如果西安府城被流寇攻陷，孙传庭这个五省总督也就到头了，其最终的结局不会强于洪承畴。
因为兵力方面的局限，孙传庭不可能率领大军直接发起对流寇的进攻，那样不可能获取作战的胜利，但又必须将流寇留在河南境内，这个压力是巨大的。
大军进入河南，行军仅仅一天的时间，孙传庭就下达了就地宿营的命令。
此刻的孙传庭，已经陷入到煎熬之中，他很清楚，自己率领大军进入河南的消息，已经不可能保密了，流寇肯定知晓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做出决定，要么正面迎战五十万流寇，要么迅速回撤，固守西安府城。
。。。
纵马飞驰的时候，马进忠的脸上带着笑容。
下定决心之后，马进忠就想着如何离开开封府城，前往陕西投奔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
马进忠的运气不错，他本来是想着试探宋献策的态度，所以前去拜访，不管怎么说，他马进忠都是当初义军的掌盘子，投奔李自成之后，在义军之中都是有不错地位的，就算是高应登被李自成斩杀，其他义军的掌盘子，李自成还是很注意，给予这些掌盘子很高的地位，就是不让这些人掌握实际的权力。
马进忠拜访宋献策的时候，恰好有人送来情报，说是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率领的朝廷大军，已经从西安府城出发，前往河南，据侦查到的情报，孙传庭率领的十余万朝廷大军，已经过了潼关，进入河南境内。
牛金星写来信函的意思，就是要求宋献策牢牢的守卫开封府城，不能够让朝廷大军攻陷开封府城，免得搅乱了义军攻陷西安府城的整体部署。
宋献策倒是没有瞒着马进忠，还与马进忠闲聊了义军肯定能够攻陷西安府城的想法。
得到这个重要的消息，马进忠内心狂喜，不过他能够隐藏自身的情绪，绝不泄露出来，与宋献策闲聊一会之后，他提出来，想要出去散散心，也就是在开封府城四周走走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及时回到开封府城。
宋献策没有犹豫，答应了马进忠的请求，临走的时候，还专门提醒马进忠，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朝廷大军围攻开封府城，一定要及时回到军营之中。
回到营房之后，马进忠迅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其实在平时，他已经在做相关的准备，将自身拥有的钱财，全部换成了黄金，这样便于携带，其余的物品，就送给了一些兄弟。
将所有的钱财都清点好了之后，马进忠用五十两白银，买下了一匹乌珠穆沁马。
这样的交易，在义军之中比比皆是，当然，能够拥有乌珠穆沁马的，都是老营的军士，或者是投奔李自成的那些军官，其中不少人与马进忠是熟悉的，所以马进忠能够买到乌珠穆沁马，能够做好物质方向的准备。
该要选择什么路径，这是至关重要的，如果马进忠与李自成率领的中军相遇，那一切的准备都是徒劳，所以说，马进忠必须要避开李自成率领的中军。
中军的行军路线，马进忠不是很清楚，但他能够轻易的做出判断，中军有五十万人，唯一的选择就是走官道，其余的道路不可能选择，那样五十万大军根本无法行军。
判断了中军的行军路线，接下来马进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选择一条路线，能够完全的避开中军，而且能够顺利的抵达潼关。
此刻的马进忠，不可能知晓孙传庭率领的朝廷大军的行踪，所以他只能够选择前往潼关。
开封府城距离潼关有一千多里地，凭着一匹乌珠穆沁马，想要快速抵达是不可能的，马进忠倒也是不是很着急，他很清楚，中军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从开封府城出发，抵达潼关至少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而且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率领的大军，已经进入河南境内，李自成不可能不知道，一定会做出相应的准备，这样中军的行军速度就更慢了。
从开封府城出发的时候，马进忠丝毫没有隐瞒，骑着乌珠穆沁马出了营地。
没有人关注马进忠，谁都知道马进忠不受闯王李自成的待见，如此情况之下，也没有谁愿意与马进忠处理好关系。
如此情况之下，马进忠毫无顾忌的离开了开封府城，前往潼关。
。。。
李自成的神色颇为肃穆，前些日子斥候前来禀报，洛阳府城方向传来消息，有大量的朝，廷大军从陕西计入河南，他马上命令斥候详细侦查，斥候还没有传来消息，张东涛和李岩的信函到了，信函里面说及了进入河南境内的朝廷大军，预计总兵力在十万以上。
李自成可以完全肯定，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率领的朝廷大军，进入了河南。
李自成可不敢小觑，孙传庭麾下秦军的战斗力，他是清楚的，当初义军多次与秦军交锋，结局几乎都是惨败，秦军的战斗力的确是强悍的。
孙传庭率领朝廷大军进入河南境内，而且是十多万的兵力，应该说其目的是明确的，就是想着搅乱整个河南的局面，让义军无法安生。
李自成的选择有两个，其一是不理睬孙传庭及其麾下的大军，直扑西安府城，以最快的速度攻陷西安府城，毕竟孙传庭进入了河南，其率领的一定是朝廷大军的精锐，驻守在西安府城的兵力肯定是不多的。
其二是静观其变，弄清楚孙传庭的部署，率领中军全力迎战孙传庭，尽最大的力量打败孙传庭及其麾下的大军，如果能够打败孙传庭及其麾下的大军，那么占据整个的中原，就不在话下了。
牛金星、李过和刘宗敏等人进入临时中军帐的时候，李自成已经下定了决心。
还没有等到众人喘一口气，李自成就开口了。
“刚刚接到张献忠的信函，十多万的朝廷大军，已经进入河南了，预计是朝着洛阳府城的方向行军，我想，他们的主帅一定是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
“前军和中军全部都进入陕西，攻打西安府城，河南境内的防御一定是空虚的，依我看，唯一能够固守的就是开封府城，其余的城池，无法抵御朝廷大军的进攻。”
“我想过了，我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长驱直入，进攻西安府城，既然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率领朝廷大军进入到河南境内，那么陕西府城的防御一定是空虚的，我们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拿下西安府城，接下来占据整个的陕西行省。”
“第二个选择，迎战孙传庭及其麾下的大军，若是我们能够打败孙传庭及其麾下的大军，那么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李自成刚刚说完，牛金星抱拳开口了。
“闯王，我以为，中军打败孙传庭及其麾下的大军，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我义军打败了孙传庭，不管是陕西，还是山西，防御都是空虚的，地方官府绝不敢和我义军作对，到了那个时候，义军能够轻易的占领陕西行省与山西行省。。。”
李自成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看着牛金星点点头。
“牛金星说的不错，以前我们义军，每次作战，想到的就是攻陷城池，想到的就是获取更多的钱粮，可现在不一样了，义军已经占据了河南行省，我们想要巩固河南行省，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打败朝廷大军。。。”
“好了，所有军士，做好准备，等候命令，我们下一步的作战目标，就是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以及他麾下的朝廷大军。。。”
第八百一十三章 雪中送炭（2）
马进忠选择的路线，是从开封府城前往尉氏县，尔后经过密县，进入河南府，直插洛阳。
选择这条路线，马进忠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看看李自成是不是将义军的家眷安排在密县，是不是将归顺义军的读书人安排在尉氏县。
纵马驰骋的时候，马进忠突然有了悲凉的感觉。
马进忠是陕西延安府人，与李自成也算是老乡了，当初选择造反，的确是活不下去了，为了能够活命，能够让家人和老乡活下去，所以揭竿而起，成为义军的掌盘子之后，麾下有军士，有了一定的势力，劫掠到了不少的钱粮，也就忘记了当初为什么造反。
投奔李自成之后，屡屡遭遇到打压，这让马进忠想到了很多，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当初为什么要造反了。
从开封府城前往尉氏县的时候，一路上见到的荒凉情形，突然令马进忠觉得惭愧，河南赤地千里，百姓流离失所活不下去，与皇上和朝廷有很大的关系，与诸多的义军，同样有关系，虽然李自成命令所有的义军不准劫掠百姓，但实际作战的时候，百姓被迫离开家乡，成为流民，且绝大部分加入义军队伍的流民，在作战之中都成为炮灰，不是被朝廷大军斩杀，就是被义军抛弃。
说起来，朝廷大军围剿义军的时候，其主要的目标就是义军的老营，朝廷大军的军士不会刻意的去斩杀新营的军士，恰恰是义军的首领，每次作战的时候，将新营的军士安排在最前面送死，要么为老营军士争取到最好的作战时机，要么就是护卫老营的军士撤离。
沿途那些荒凉的情形，放在以往，马进忠毫不在意，还会和其他人的说法一样，这都是皇上、朝廷和地方官吏残酷盘剥百姓造成的局面，义军就是要让穷苦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马进忠的想法不一样了，他觉得这赤地千里的局面，与义军有着莫大的关系。
牛金星和宋献策为了能够征集到足够的粮食，同样不管百姓的死活，田地里面八成左右的粮食都被收缴了，剩下的两成左右粮食，根本不足以养活农户的家人。
所以说，河南境内本就不多的百姓，再次选择了逃亡，这一次他们倒不是朝着开封府城的逃亡，没有选择去投奔义军，而是朝着山东的方向逃离。
“吁。。。”
战马扬起了前蹄，身体几乎要腾空而起。
马进忠紧紧的抓住了缰绳，才让身体勉强保持了平衡，没有从马背上跌下来。
官道上，一老一小身体颤抖，不知所措。
他们身上的衣服太过于破烂，已经不能够说是衣服了。
马进忠下马的时候，一老一小扑通的跪在了地上，老人尽量将小孩挡在身后。
马进忠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能够感觉到老人是在求饶。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马进忠牵着马走到了老人和小孩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跪着的老人，轻轻的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上马之后，马进忠扭头看了看依旧不知所措的老人和小孩，用力夹了夹马腹。
战马嘶鸣着往前疾驰，带起了官道上的尘土。。。
。。。
老人连忙将白银放到胸前隐藏起来，这么大的一锭白银，老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不过还是晚了，很快官道上出现了几个同样穿着破烂的年轻人和中年人，他们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为首之人举起了手中的木棒，毫不留情的打向脸色煞白的老人。。。
老人惨叫着倒下之后，中年人有挥舞手中的木棒，打向了那个几乎都站不稳的小孩子，小孩子倒下的时候，嘴里还在惨叫，中年人走上前去，再次用木棒击打小孩子的脑袋，直到小孩子不再动弹。。。
一锭白银落到了中年人的手里，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这些人眼睛里面都迸射出来贪婪的神情，中年人哼了一声，将白银放到了胸前，手持木棒朝着前方走去。
。。。
官道上马蹄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那些行凶之人，早就不见了踪迹。
马进忠骑马回来了，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的老人和小孩，老人头上的鲜血还在流淌，小孩子更惨，头都被打破了，白花花的脑浆流出来。
马进忠的脸色煞白，看着地上的老人和小孩，扬天长叹了一声。
难道这就是闯王李自成所谓的百姓能够吃饱饭的局面吗。
“李自成啊李自成，我们投奔你的时候，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农户，你来看看，河南的农户究竟是什么样子，你从哪里是为了百姓和农户。。。”
再次纵马朝着前方而去的时候，马进忠脸上的神情变得决绝。
。。。
孙传庭没有选择进攻和拿下洛阳府城，大军占领了几乎成为空城的新安县城之后，直接进入县城宿营。
新安距离洛阳不到九十里地，如果秦军以最快的速度行军，大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
根据斥候的侦查，洛阳府城的防御也不是很严密，城外驻扎的流寇早就进入到城池之中。
孙传庭不打算进攻洛阳府城，忙下洛阳府城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而且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正在朝着洛阳府城的方向而来，一旦其麾下的大军被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包围，那就真的危险了。
大军的粮草同样不是很充足，目前携带的粮草，最多还能够维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大军被数十万的流寇包围，粮草耗尽的那一刻，就是大军彻底垮掉的时刻。
河南境内可谓是赤地千里，潼关至新安，官道蜿蜒近五百里地，孙传庭没有筹集到一粒粮食，且一路上很少看见有村庄和百姓。
根据斥候的侦查和孙传庭的判断，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快要抵达荥阳，荥阳距离洛阳不过两百多里地。
如果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孙传庭率领的大军，最多还有五天左右的时间，就要与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迎面碰撞了。
孙传庭还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唯有与五十万流寇正面碰撞。
孙传庭选择的是在野外作战，这样自己麾下的军士，能够灵活机动，如果作战的时候占据了优势，那就要拼命的扩大优势，一举打掉流寇的嚣张气焰，如果作战的时候，陷入到苦战之中，那就要当机立断，迅速撤离战场，朝着潼关的方向撤离。
突袭作战的机会完全丧失，孙传庭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孙传庭的临时新营，就在县衙。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进入县衙厢房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没有等到他们开口，孙传庭就开口了。
“怎么，是不是有军士稳不住了，知道我们前面有五十万流寇，感觉到害怕了。”
正准备开口的秦军副将，看了看身边的延绥总兵官，用力的点点头。
孙传庭挥挥手。
“我知道了，你们不用多说，十万对阵五十万，如果军士没有怨言，那就不正常，现如今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打败流寇，打败李自成。。。”
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再次的点头。
孙传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十万对阵五十万，我同样担心啊，兵力上面的悬殊太大了，没有谁敢保证作战取得胜利，我想过了，若是我们能够占据优势，那就要不遗余力的追击作战，不给流寇丝毫喘息的机会，如果我们不能够获取到足够的优势，那就要迅速的彻底，往潼关的方向撤离。。。”
秦军副将脸色有些白，看着孙传庭。
“怎么，你有什么话想说。。。”
孙传庭询问之后，秦军副将点点头。
“大人，末将以为，必须横下一条心，与流寇决战，如果不能横下一条心，那军士就不会拼命的厮杀，就会想着逃离，再说了，还有十万流寇在洛南那边，如果他们知道了消息，占领了潼关，那大军就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了。。。”
孙传庭叹了一口气，他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
“好了，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想过破釜沉舟，与李自成拼命，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如果我们一味的冲杀，不能够打败五十万流寇，那我们自身就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如果被流寇彻底的包围，我们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可能性。。。”
秦军副将不再开口说话，低下头。
延绥总兵官也低下头，明显就没有打算开口说话。
孙传庭看了看两人。
“你们的考虑是争取的，作战的时候，唯有破釜沉舟，才能够真正的打败对手，要不然作战尚未开始，士气就泄了，那样的局面，也意味着全军覆没。”
“可我们不敢太过于冒险，流寇的人数太多了，我们如果与他们陷入苦战之中，李自成随时能够从河南各地调集兵力前来作战，我们可什么都没有，没有驰援的兵力。。。”
孙传庭走到桌案前面，用力的拍打了桌案上面的地图。
“决战的时候就要到了，你们告诉所有的军士，不管遭遇到什么困难，没有接到命令，都不许后撤，违背命令的军士，杀无赦。。。”
第八百一十四章 雪中送炭（3）
洛阳府城早就是高度戒严了，驻守这里的义军军士，接到了闯王李自成的信函之后，马上进入到城池之中，封闭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城门。
这方面义军倒是有深刻的感触，他们时常采用这样的手段，装作寻常的百姓混入到城池之中，趁着义军进攻城池的时候在城内作乱，让驻守城池的官军防不胜防，所以他们一方面关闭城门，不允许无关人等进入城池，一方面加强了夜间的巡逻，凡是发现可疑之人，一律关进大牢之中，对于那些敢于反抗之人，尽数的斩杀。
马进忠抵达洛阳府城的时候，李自成率领的中军，尚在荥阳歇息。
人疲马乏的马进忠，本来是准备进入洛阳府城去看看的，在他看来，大明五省总督率领的朝廷大军，首要的肯定会进攻洛阳府城，一旦孙传庭占领了洛阳府城，对于李自成和义军来说，都是巨大的震撼。
而且进入河南的孙传庭，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过马进忠若是归顺了孙传庭，朝廷大军就有了其他的选择了，而且还可以最大限度的大乱李自成和中军的部署。
洛阳府城的周遭严密戒严，官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这让马进忠忽然清醒了，他本来就不受李自成和牛金星等人的待见，如果贸然的进入洛阳府城，一旦守卫洛阳府城的义军军官将消息禀报给李自成，那他马进忠就不要想着离开，肯定会被直接扣押起来了。
马进忠停下了脚步，翻身下马，看着洛阳府城的方向，陷入到沉思之中。
远处的官道上面，扬起了些许的灰尘，马蹄声也传过来了。
马进忠瞪大了眼睛，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应该是义军的斥候。
传递消息的义军斥候大都是单人，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如果是骑马，则意味着消息很重要，必须要马上禀报。
略微的思考之后，马进忠骑马横在了官道的中间。
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停下，马背上的军士看着前方的马进忠，大声的呵斥。
“什么人，敢挡路，不要命了，还不快点滚开。。。”
马进忠从腰间去处了铜牌，对着马背上的军士开口了。
“我是闯王麾下的马进忠，奉闯王的命令，特意前去侦查，刚刚在洛阳府城得知，已经有斥候前去侦查了，你现在将侦查到的情报交给我，马上再去侦查。。。”
义军之中的斥候，都是老营的军士，而且是从老营之中挑选的精锐军士，所以他们对义军之中的军官是很熟悉的，马进忠曾经是义军之中的掌盘子，这名斥候当然知道。
斥候楞了一下，抱拳对着马进忠开口了。
“马将军，还请将铜牌拿过来我看看。。。”
马进忠毫不犹豫的将铜牌扔过去。
斥候接过了铜牌，仔细看了看，确定了之后下马了，他的神态明显放松。
“原来真的是马将军，您从荥阳前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手令，您要是拿出来手令，我这就将兄弟们侦察到的情报交给您。。。”
斥候还没有说完，马背上的马进忠，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钢刀挥舞过去。。。
收拾完毕斥候的尸首，马进忠拿起了包裹。
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封信函。
马进忠毫不犹豫的打开了信函，仔细看起来，慢慢的，他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
“原来孙传庭大人率领的朝廷大军，在新安县城宿营，正好，我到新安县城去。。。”
将信函小心的收起来，放入胸前，马进忠没有犹豫，打马朝着新安县城而去，现如今他一人双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新安县城。
。。。
孙传庭必须要做出选择了，斥候侦察到的消息，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已经准备从荥阳出发，前往洛阳府城，而洛阳府城的守卫变得格外的严密，城门早就封闭了。
究竟是发起对洛阳府城的进攻，占据洛阳府城，还是绕过洛阳府城，与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展开厮杀，这是孙传庭必须做出的决定。
两种选择各有利弊。
攻陷洛阳府城，对于李自成和流寇来说，肯定是重大的打击，不过大军如果进入洛阳府城，很有可能被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重重包围，孙传庭携带的粮草不是很多，可以预计的是，洛阳府城内的粮草肯定不多，如果城外被流寇重重包围，城内粮食消耗殆尽，则大军必须要杀出城去，与流寇面对面厮杀。
十余万人想要彻底打败五十万流寇，可能性不是很大。
绕过洛阳府城，可以选择与五十万流寇在野外作战，如果能够占据优势，则可以大规模的出击，如果陷入到苦战之中，则可以找机会撤离。
孙传庭率领的大军，以火炮进攻为主，近两万辆炮车，在野外作战无疑能够发挥出来最大的杀伤力。
终于，孙传庭站起身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禀报大人，城外有人自称是李自成麾下的流寇军官，名马进忠，他一定要见到大人，说是有重要的消息禀报，如果见不到大人，他什么都不会说。。。”
急匆匆进入厢房的秦军副将，脸色微微发白，喘着气开口了。
孙传庭楞了一下，马进忠的名字他当然知道，以前曾经是流寇的掌盘子，后来投奔了李自成，据说此人颇为彪悍。
“你说什么，马进忠绰号混十万，他来投奔我们了。。。”
“是啊，军士详细审查过了，就是马进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孙传庭略微的思索了一下，慢慢的坐下，冲着秦军副将挥挥手。
“奇怪啊，我们马上就要与流寇厮杀了，这个时候，马进忠来投奔我们，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圈套啊，马进忠以前是流寇的掌盘子，为什么关键时刻来投奔我们啊。。。”
秦军副将点点头，对着孙传庭开口了。
“大人，末将先将这个自称为马进忠的人看押起来，审讯之后再行禀报大人。。。”
孙传庭再次的挥手。
“不着急，此人自称为马进忠，我就算是见一见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再说了，他就算是想传递假情报，也无所谓，我们且看看他说些什么，你去将他带到大堂去。。。”
秦军副将离开之后，孙传庭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桌案上面的地图。
走进大堂，孙传庭一样看见了头发蓬乱的马进忠。
没有等到马进忠开口，孙传庭就直接开口了。
“本官大明五省总督孙传庭，你说你是马进忠，要见到我禀报重要的情报。。。”
马进忠马上对着孙传庭抱拳。
“我是马进忠，孙大人，我有重要的情报要禀报。。。”
孙传庭笑笑，看着马进忠再次的开口了。
“本官姑且信任你，你就是马进忠，你曾经是流寇的掌盘子，后来投奔了李自成，本官已经知晓，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准备进入陕西，攻打西安府城，李自成拥有近百万的军士，占尽了优势，你在李自成的身边，地位一定不错，为什么这样关键的时刻投靠本官啊。”
马进忠倒是没有吃惊，看着孙传庭淡淡的开口了。
“孙大人，我和高应登曾经是生死的兄弟，李自成当着我的面，杀死了高应登，而且还一再的监视我，怀疑我，我早就想着为高兄报仇，只是没有机会，孙大人说的不错，李自成率领五十万军士，准备进入陕西，进攻西安府城，不仅仅如此，还有十万人，领兵的是义军副总管张东涛和大将军李岩。。。”
孙传庭微微点头，看着马进忠再次开口了。
“你说的这件事情本官知道，高应登曾经在山西作乱，一度准备攻打平阳府城，归顺李自成之后，因为与罗汝才的关系好，所以被李自成杀死了，原来你和高应登的关系很好，憎恨李自成杀死了高应登，所以前来归顺朝廷的。。。”
马进忠点点头，对着孙传庭抱拳了。
“孙大人，我有重要的情况禀报。。。”
孙传庭看了看四周，再次的挥挥手。
“不着急，且跟着本官到厢房去说。。。”
秦军副将以及延绥总兵官一同来到厢房，马进忠在他们两人的中间。
孙传庭最后进入厢房，亲手将门带上了。
“马进忠，有关李自成和五十万流寇的消息，本官已经知道，你不需要多说了。。。”
马进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着孙传庭抱拳。
“孙大人，我禀报的消息，应该特别重要，只要孙大人马上采取行动，一定能够彻底打乱李自成的部署，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率领大军进攻陕西。。。”
孙传庭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肃穆了。
“很好，马进忠，你若是能够说出重要的消息，本官一定向朝廷禀报，给你请功。。。”
马进忠摇摇头。
“孙大人，我只要能够给高兄报仇，就心满意足了，其余的我不在乎。。。”
孙传庭点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
“孙大人，义军的家眷全部集中在密县，投奔义军的读书人全部集中在尉氏县，只要孙大人攻陷了这两座城池，一定会动摇李自成的根本。。。”
孙传庭楞了一下，脸上迅速露出狂喜的神情。。。
第八百一十五章 重大打击（1）
官道上面扬起漫天的灰尘，大军正在急速的行军。
孙传庭选择了相信马进忠，在派遣斥候前往尉氏县和密县侦查的时候，一反常态的命令大军朝着密县的方向行军，秦军副将和延绥总兵官都直接提醒过了，不过孙传庭没有听从他们的劝解，毅然决然的下达了行军的命令。
孙传庭很清楚，如果能够斩杀流寇的家眷，擒获斩杀那些归顺流寇的读书人，对于李自成来说，就是重大的打击，甚至是无法承受的打击，消息一旦传开，李自成根本无心去进攻陕西，必定回师驰援，到了那个时候，孙传庭就可以从容的设伏，狠狠的打击流寇了。
孙传庭选择相信马进忠，是凭着他的直觉，通过与马进忠的交谈与接触，孙传庭有了些许的触动，他认为马进忠所说的都是真的。
时间紧急，孙传庭不愿意继续耽误时间了。
如果派遣斥候前往侦查，来回至少耽误三五天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很有可能已经毕竟洛阳，孙传庭将要失去偷袭密县和尉氏县的机会。
大军从新安县出发的时候，孙传庭下达了死命令，每日里歇息的时间仅仅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需要全速行军，吃饭不能够耽误时间，务必在三天之内抵达密县。
知晓大军行动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秦军副将、延绥总兵官、宣州总兵官已经大同总兵官等人，至于说马进忠，一直都跟随在孙传庭的左右，片刻都不能够离开。
。。。
“报，密县戒备森严，城外设立有军营，城外十里地范围有流寇巡逻。。。”
“报，尉氏县戒备森严，城外设立有军营，城外十里地范围有流寇巡逻。。。”
孙传庭已经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吩咐斥候继续去侦查之后，迅速着急秦军副将、延绥总兵官、宣府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前来商议。
众人刚刚抵达临时中军帐，孙传庭就开口了。
“各位，根据斥候侦查的消息，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密县和尉氏县一定有重大的秘密，否则不会有大量的流寇，甚至城外十里地的范围都有流寇巡逻，这说明马进忠告知的消息是准确的，刚刚我想过了，我们务必兵分两路，同时发起对密县和尉氏县的进攻。。。”
孙传庭说完，看了看众人。
没有谁开口说话，本来孙传庭这种冒险的安排，几乎所有人都是有看法的，但现在斥候侦察到的消息千真万确，说明马进忠归顺之后，提供的情报完全准确。
此外，前往洛阳方向侦查的斥候也传来了消息，李自成率领的五十万流寇，还在朝着洛阳府城的方向行军，显然不知道朝廷大军的行动。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决不能失去的。
看见众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孙传庭开始了最后的部署。
他亲自率领三万大军，昼夜兼程赶赴尉氏县城，一举拿下尉氏县城，秦军副将率领四万大军，昼夜兼程赶赴密县，务必攻陷密县县城，余下的三万余大军，由延绥总兵官率领，作为后备队，一方面密切关注李自成及其麾下五十万流寇的行踪，一方面随时准备驰援。
宣府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都没有参与作战，他们麾下的军士倒是抽调了绝大部分参与作战，尽管两人有些小小的不满意，但也只能够接受命令。
孙传庭这样安排，也属于无奈，此次作战至关重要，绝对不能够有闪失，宣府总兵官和大同总兵官，对于此次的作战，本来就是犹犹豫豫，没有坚定的决心，如果让他们参与作战，关键时刻可能有反作用，至于说两人麾下的军士，肯定是要参与作战的，如果这些军士留在后备队里面，突然发现哗变，孙传庭无法控制。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孙传庭看着众人，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此番作战的重要性，我不说你们也清楚，是不是能够彻底搅乱流寇的心智，挫败李自成的图谋，此战就可以决定，我希望你们拼尽全力作战，取得战斗的胜利，所有军官军士，战斗开始之后，务必拼尽全力攻城，若是有人畏战或者临阵逃脱，杀无赦。。。”
孙传庭尽管脾气很大，有些时候甚至面对朝廷大员的时候，说话也不客气，但对于麾下的军官军士，一直都是不错的，这一次说出来如此狠的话语，显见是下定了决心。
秦军副将抱拳对着孙传庭开口了。
“大人放心，末将一定拿下密县。。。”
宣府总兵和大同总兵看着秦军副将，眼神有些复杂。
。。。
惨叫声出现的时候，军营里面的军士猝不及防。
一排排整齐的炮车完全推进，隆隆的炮声掩盖了其他的声音，一些被炮弹炸的发懵的军士，压根不知道逃跑了。
城外军营驻守的军士，大都是义军新营的军士，少量老营的军士，则是驻扎在城内，其余大量的家眷，全部都在城内。
秦军副将是下狠心了，他派遣了大量的斥候，毫不留情的斩杀了在城外四周巡逻的流寇，他自己则是指挥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流寇的军营冲锋。
时间最为宝贵，只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击垮城外军营的流寇，秦军副将就能够保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攻陷密县县城。
现在看来，秦军副将的目的达到了。
大量流寇的军士朝着城门的方向逃离，他们需要进入城池。
城门之上的义军军官，声嘶力竭的要求军士关上城门，可惜他的话根本没有作用，城门已经被军士挤得水泄不通，前面的军士拼命的想要从甬道进入城池，后面的军士还在拼命的往前面挤，军官就算是杀死几个拥堵在甬道里面的军士，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轰。。。”
一发炮弹冲过来了，冲进了甬道。
惨叫的声音和血腥的味道迅速蔓延开来，甬道四周更乱了。
手持单筒望远镜的秦军副将，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情，他命令前方的军士全速冲锋，朝着城门的方向冲锋，前方靠近城门的军士不用开炮，用炮车撞击和碾压流寇即可。
。。。
炮车已经冲到了城门前方。
后方还有逃离的流寇军士，他们被迫改变逃跑的方向，四处散开了。
秦军副将再次下达命令，不用在乎这些四散而逃的流寇军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密县县城。
密县县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驻守在这里的老营军士只有两千人，面对数万朝廷大军的进攻，他们根本没有抵抗的实力，一部分的老营军士，骑马从北门和西门的方向逃离，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前往洛阳府城的方向去禀报消息。
至于说城内的家眷，根本没有办法撤离，他们中间绝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
当朝廷大军的炮车攻入城内，留守城内的老营军士，呐喊着冲上去，他们不能够完全撤离，护卫家眷是他们的职责，哪怕是战死也没有办法。
秦军副将已经骑马冲进了城内，他率领的四万军士，绝大部分都是秦军军士，作战勇猛强悍，甚至是悍不畏死，在秦军军士的面前，义军老营的军士本来就不占据优势，何况面对十多倍于自身的朝廷大军，他们几乎没有活命的机会。
大量老营的军士倒下了。
秦军副将的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血渍，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兴奋。
作战如此的顺利，这是秦军副将没有想到的。
“将军，前面有女人小孩。。。”
身边的亲兵就算是不禀报，秦军副将也看见了，一群惊慌失措的女人和小孩子，已经冲上了大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秦军副将脸上露出一丝狠毒的神情，这些流寇的家眷，对于朝廷大军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唯有全部斩杀，否则带着这些人，还要消耗大量的粮草。
秦军副将没有开口说话，他伸出左手，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女人和小孩子的惨叫声音也瞬间出现了。
。。。
大半天时间过去，周遭渐渐的安静下来了。
整个的密县县城，已经陷入到血腥的氛围之中。
秦军副将压根没有想到，密县县城内居然还储藏了不少的粮食，因为朝廷大军进攻太突然，守卫在这里的流寇没有想到，加之朝廷大军攻陷城池的速度太快，流寇根本不可能去烧毁粮草。
这些粮草，自然被秦军副将获得了。
秦军副将岁若是你没有直接下令，但城内流寇的家眷，全部被斩杀了。
一些躲在屋子里或者其他地方的小孩子、女人和老人，全部都搜出来，当场斩杀，包括一部分居住在城内的百姓，也没有能够幸免。
秦军副将采取的就是屠城的方式，不留下一个活口。
他不知道，这里面被他斩杀的，包括流寇几乎所有总管、副总管等的家眷。
可以说，李自成自从造反以来，没有遭受到如此惨重的损失，跟随他作战的诸多军官，家眷一天时间之内，全班都被杀死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秦军副将已经开始给孙传庭写信，禀报消息了。
翌日一大早，他就要率领军士离开这里，城池肯定会被烧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