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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沉沦全文阅读

作者:刀子     永世沉沦txt下载     永世沉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0:棘手

    readx;{|大金牙说,污秽的东西都能克制鬼魂,像白衣女这种等级的小鬼。只需要在粪坑里镇压个三天,必然就会完蛋,我捏着鼻子把罐子夺过来,忍不住骂道:"你真是个畜生。"

    大金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找个阴暗的地方。把她放出来吧。"

    大白天的的确不适合提着罐子招摇,我寻思了下,好像我的花圈店就是阴气很重的地方,干脆开车到了店里,大金牙用小刀撬开坛子上的封泥,淡淡说道:"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陡然感觉花圈店的阴气又重了几分,在一个看不见光的角落。白衣女蜷缩着,脸色惨白,满眼都是恐惧。

    很难想象一个鬼也会有柔弱的一面。可以说白衣女几乎刷新了我对鬼这个群体的认识,狠狠瞪了眼大金牙。我温声说道:"你还好吧?"

    她没说话,很渴望的望着我。

    这种眼神很容易让人误会,不过我懂她的意思,从箱子里取出崭新的一盒香,选出了三根,就在她边上点燃,白衣女跟吸毒似得,鼻翼耸动着,满脸陶醉,不过五秒的功夫,三根香就燃尽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应该是恢复了不少。

    我看着揪心,反正这香也不值钱,打算多点两根,大金牙拦住我:"够了。"

    我皱着眉头刚想反驳,却听到白衣女弱弱的说道:"他说的对,我不能在接受香火了,像我这种小鬼,进补太多不是好事,会虚不受补的。"

    大金牙指着外头说道:"你先出去,我跟她单独谈谈。"

    有什么话是需要避开我的?我望着大金牙,很是怀疑的看着他,大金牙无奈的说道,你如果一丁点信任都不给我,我们就真的合作不下去了,你放心吧,如果我要害她,又何必救她呢?的确是这个道理,我看了看白衣女,她冲着微微点头。

    我出去抽了根烟的功夫,大金牙就出来了,看样子已经谈妥了,我没问他到底说什么,因为如果他想让我知道就不会避开我,大金牙朝着车的方向走过去,我问他去哪,他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开着车,我们到了市场,路边有个摆摊的中年妇女,大金牙下车买了个大红的内裤,然后又回来了,我瞅着这内裤,问道:"今年是你本命年?"

    大金牙说道:"就是因为不是我的本命年我才买红内裤的。"

    这是什么逻辑?感觉大金牙一直在跟我打哑谜,偏偏我还没一点办法,只能被动的听从他的安排,开车到了银行门口,大金牙问我:"卡里有钱没?"

    我愣了下,说有,他问有多少,我说一万多吧,大金牙点了点头,让我全部取出来。

    要花钱啊,我本能的有些肉疼,只不过事关自己的性命,也没办法,在取款机上取出了钱,刚上车就被大金牙拿走了,他指了个方向说道:"去湖滨大道。"

    湖滨大道?我知道这个地方,虽然说是大道,但其实比较偏僻,那一片有很多的地下赌场,洗浴中心,夜总会等等,是个充满**的地方。

    怪不得要让我取钱,难道大金牙是想着要在这消费一笔吗?

    把车停好,大金牙买了两副墨镜,我们一人戴了一个,就朝着筒子胡同走了进去,天还没黑呢,就有醉汉趴在路边吐,大金牙熟门熟路的,带我进了个地下室,刚开始有些暗,后面豁然开朗,灯光啥的很高档,还有穿着西装的经理跟衣着暴露的服务员笑着迎上来。

    我拿疑问的语气看着他,大金牙竖了个食指比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多问,很是娴熟的和他们攀谈,说话间就把小五千块钱塞进女服务员的胸衣里了,两人眼光发亮,知道这是大主顾,语气更加谄媚。

    我在边上差点没气死,合着你丫的用我的血汗钱来这洗浴中心玩这个啊?

    就在这时候,大金牙说:"你先聊着,我去换个裤子。"

    我啊了一声,还当自己听错了,大金牙点点头,催促我快点,我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照做,他离开了大概五分钟,才又回来,我一看简直傻眼了,这是什么杀马特风格,居然把内裤反穿在外头,跟尼玛超人似得。

    洗浴中心的两人瞅着他,也是醉了,只不过服务态度很好,也不可能说客人有损市容吧,只是尴尬的说了句个性。

    我脸都黑了,v简直把脸都丢光了?

    大金牙走在前边,也不害臊,红内裤招摇过市,吸引了不少目光,他跟着女的进了二楼,可想而知是去做什么了,我觉得很倒霉,在外头等,这家伙倒也麻利,半小时的功夫就出来了,也不知道他玩了什么,两万多块钱已经全部花光了,我阴沉着脸出去开车,这趟出来丢脸又输钱,上车之后,大金牙看着我笑道:"咋,心疼了。"

    我咬牙切齿:"真想打你。"

    一听这个,大金牙也有点慌,赶紧说道:"我这可是为了帮你。"

    帮我?

    大金牙解释说一般情况下干缺德是事情是损自己气运,洗浴中心这种地方阴气是比较重的,除了阴气还有晦气,红内裤是本命年穿的,不过平时也有人穿,倒也没啥大事,可是赌钱,出殡还有那啥的时候,千万不能穿,容易招忌讳,我把内裤穿在外头,就是想让自己更衰一点。

    我还是不明白:"你没事把自己运气弄得这么衰干嘛?"

    大金牙瞪了我一眼:"还不是为了你,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怪异了,想要弄清楚,我觉得靠我们的能力是肯定不行的,所以我打算去问阴差。"

    我怔了好几秒,差点跳起来,问阴差?大金牙点头,神色有些严肃,阳间有阳人路,阴间有阴人桥,阴差来往阴阳,见多识广,说不定会知道你身上的诡异,只是阴差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本质上来说就跟鬼是一样的,运气不够烂,阳气不够弱,是绝对见不到的,所以我才要来这种地方气运压制到最低。

    还真是这个道理,我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大金牙翻了个白眼:"你不需要,天生衰命,鬼运招鬼,很容易见阴差,这时候我们俩要是遇到会看相的,定然会说我们眉心一道黑气,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我哭笑不得,天生衰命,没成想还有这种便利。

    大金牙可不是个好东西,一直都在寻找能签借据的目标,所以谁家要死人,他门清的很,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让我开车到八公里以外的小元镇,这家的老太太,今晚就要去了。

    按照规矩,阴差是必然要来索命的。

    大金牙往西北角洒了不少木钉一样的东西,我拿起来看了看,像是一根刺,呈菱形,大金牙说这玩意是槐木做的,槐木本就是木中之鬼,与鬼契合,此物叫做"状刺",也能称之为"阴刺",能够扎到过路的阴魂,香港那边养小鬼的明星,就是用这玩意来抓小鬼,只不过得有高人在边上看着,不然要是扎到厉鬼就完了。我们这次是去一个即将死人的院子等着,过路的很有可能是阴差,如果扎到了,我们就能和他交流了。私台助才。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小的一个菱形木刺,竟有如此能耐?不过大金牙随后就说了,见阴差也要看运气,这状刺扎到阴差的可能性很低,有的时候如果撞到了过路的厉鬼,呵呵,那就玩完了,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干。

    此话听得我浑身发毛:"那老子要是撞到厉鬼咋办?岂不是死定了?"

    大金牙挥了挥手,白衣女飘了过来,淡淡说道,所以我找了她帮你,你放松身子,让她上你的身,你就能看清楚来者到底是阴差还是厉鬼了,如果是厉鬼,那么就快跑,千万别招惹,若是阴差,你们也方便沟通,毕竟你身上是有鬼的。

    我觉察出不对劲了:"厉鬼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吗?"

    大金牙脸色一变:"反正你没有危险就行了。"

    我没有危险?换言之,岂不是说......

    下意识的看向白衣女,果然她的目光也在闪躲,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大金牙跟白衣女谈的时候还不让我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因,若是撞到了厉鬼,岂不是说白衣女要替我受死了!?

    冷血,自私,这是我对大金牙下的定义,捏住拳头,还不等我发作,白衣女却是柔声开口:"我是自愿的。"

    ...

121:荣耀

    readx;??我爸出了车祸,因为我的工作问题去求人办事,却被人甩了脸子。回来的路上就被撞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街上的人觉得我很奇怪,都躲着我。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管别人咋想,我跟疯了一样冲进医院,我妈扑在我怀里哭,我心都要碎了,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学了这么多知识到头来还要让父母为自己操心。

    还好送来的及时,我爸硬是给抢救过来了,多年来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子。全扔医院了,我没日没夜的守着他,任凭谁都要比出个大拇指说我孝顺。可我自己却知道,如果我爸不能痊愈。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好不容易他苏醒来,我兴奋的跟什么似得,我爸看着我,神色很茫然,这又把我吓住了,赶紧抓住他的手:"爸,你别吓我。"

    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得,望着我的眼神竟然带着些惊恐,触电般缩回手,嘴唇嗫喏着吐出两个字:"灯笼。"私台巨才。

    说完又昏了过去,就剩我满脑子糊涂,啥灯笼不灯笼的,我问医生,他让别当真,说病人刚醒来可能神志不清,后来我爸又断断续续的醒来几次,每次都喊灯笼,我快急疯了,难道是他想看灯笼?我还真就去买了个大红灯笼,结果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说着灯笼。

    愁云笼罩了我们家,我爸这状况实在是让人忧心,明明身体越来越好了,可脑子还是不清楚,跟别人还能说几句话,一看见我就是灯笼,我都快被这两个字整恶心了。后来我妈让我回去继续开店,不赚钱不行啊,医院和家里头都要花销,我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得扛起重担。

    所幸花圈店的生意还是很红火,一条街的同行都嫉妒的看着我,有几个还请我吃饭,偷摸的问我是不是有啥做生意的秘诀,我知道个卵,当初莫名其妙的惨淡,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大卖,只能打着哈哈说运气,就这么过了几天,傍晚我准备关店门的时候,上次那个小女孩又来了。

    不知道啥时候静悄悄的就站在门槛外边了,我吓了一跳,瞅着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就问:"你爸爸妈妈呢?"

    她摇了摇头,小脸上也没个表情:"哥哥,可以给我玩具吗?"

    合着是上次得了好处,记住了我啊,我都无语了,好好地一花圈店,硬是被当成玩具店,下意识的就想跟她说我不卖玩具,但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上次在我这拿了好处,这回要是不给她,肯定会把我当成骗子,弄不好就要哭鼻子,还不如随便找个东西糊弄下得了。

    我瞅了瞅,发现边上有一叠纸人,是昨天新进的货,挑了个好看点的小女孩模样,我递给她:"喜欢吗,喜欢就对哥哥笑一笑。"

    老绷着脸多不好,我小时候家里也穷,但成天也乐呵呵的,可这个小家伙却没见笑过。

    她歪着脑袋看我,好像不明白我说的啥意思。

    我没辙,把纸人给她,说道:"这东西可不好玩,被其他小朋友取笑可别怪哥哥,我这真不是卖玩具的。"

    她没说话,拿着纸人就出去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把店里收拾利索,也准备回去休息,结果刚一出去就看见门口停了辆卡宴,我女朋友从走出来望着我,再次看到她,我先是愣了几秒,继而涌出的就是怒火,靠,还有脸来见我?我转身就走,她却追上来把我抱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见不得女人流泪,心软了一些,嘴上却还是质问着:"你又来干什么?"

    她哭着说:"跟你说分手是因为我得了癌症,不想耽误你,让你伤心,所以才跟你说分手,但从那之后我很后悔,每天都在想着你,我爱你。"

    听了这话,我也顾不上生气,转身抓住她的肩膀:"你得了癌症?"

    她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恨恨的说:"都怪那个庸医,给我误诊了,害我自己都放弃,后来我冷静了一段时间,自己都接受结果了,却被告知身体没毛病。"

    爱人失而复得,说不上什么感觉,空落落的心好像被填满了,我感觉回到了当初,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轻轻抱着她,所有的不满都转向那个庸医了,别让老子看见你,见一次打你一次!

    我女朋友叫陶心,我给她取得爱称是"淘气",晚上两个人黏糊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我目送着她开车离去,陶欣说,等我爸好了,我们就把结婚提上日程。

    但我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去竟是永别。

    下午有警察过来,说要调查我,作为普通人,看见穿制服的都会慌,我也不例外,说我又没犯事,你们调查我干嘛?领头的老警察很严肃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话:"陶欣死了。"

    我如坠冰窟,思维都冻结了,半晌才醒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死,明明早晨我才见过她!"

    也许是我激动的样子真情流露吧,老警察也没那么怀疑我了,声音软了下来:"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你是她最后见过的人,要想找到凶手的话,请配合我们。"

    凶手?

    陶欣是被人害死的,我的手都在颤抖,老警察说,还不确定呢?你先说说你们最后聊了什么,我回忆着昨晚的甜蜜,就跟梦一样,满怀痛苦的告诉他,老警察听完之后已经不怀疑我了,毕竟不在场证明什么的我都有,他反而安慰我:"小伙子看开点吧。"

    人生虽说大起大落的很正常,但我的起落也太激烈了点,生意刚好,老爸出车祸,女朋友刚复合,转眼却已是天人永隔,我拉着老警察的手问:"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警察犹豫了下,可能是觉得我有可能知道点什么,才吐露出一点东西:"据目击者称,陶欣本来坐在湖边看书,好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突然掉进湖里,有几个年轻人跳下去救,却沉甸甸的拉不上来,自己都差点搭进去。"

    我喃喃说道:"被人推了一把?"

    老警察也奇怪,说道:"在场挺多人的,也都没看见啥,唯独有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却一口咬定有个小女孩推完她就跑了。"

    小女孩?

    我琢磨了一阵,觉得这事儿有很大可能是老人花眼了,不然那么多年轻人都没看见,凭啥是他看到了?

    警察们来的快,去得也快,留了个电话号码,交代我如果有啥发现就联系他们,我坐在路边上,跟失了魂似得,突然间想起一首歌,我曾经拥有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刚好符合我现在的状况。

    因为陶欣的事,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做生意也没心思,可这不影响生意的火爆,一个花圈店,硬是开出了商场的效果,不少人开着车来到我这,专门就是为了买一叠纸钱,我死活想不通,我这的冥币受死人欢迎咋滴?不过送上门的生意总没有不做的道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这家小小的花圈店,越来越多的人向我请教做生意的秘诀,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吞吞吐吐的啥也说不出来,他们觉得我在装,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来的更加殷勤了,最后就连镇子里最大的花圈店老板都过来了。

    这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戴着一副眼镜,他开的花圈店是老字号了,不少人习惯去他那里买,现在却被我抢了生意,特意过来看个稀奇,瞅到我的第一眼,小老头就咋舌道:"厉害啊,怪不得小伙子生意这么好,这运势简直是要冲天啊!"

    对老人还是要有尊重之心的,我搭话道:"咋,老先生你还懂相面啊?"

    他露着笑脸说:"人老就爱钻研些老一辈留下的东西,我看的也不准,算是略懂吧,不过你是例外,站在远处都能看出你这运气不俗,凑近了看更让人惊叹了。"

    人都爱听漂亮话,加上我这的生意的确不错,就请他进去喝杯水,结果他拒绝了,临走的时候犹豫了下,对我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极必反,运气好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你要多加小心。"

    最开始我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了电话,是以前的同学喊着聚会,不好拒绝,我也就过去了,那些决裂的朋友也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双方都有点僵,后来聊了几句,也就慢慢的冰释前嫌了,消除了误会之后,关系似乎比以往更加牢固了。

    我们喝着酒,唱着歌,尽情的宣泄着生活中的不满和悲伤,等分手的时候,我看着他们几个上了出租车,只是个回头的功夫,出租车却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滚滚黑烟冒起来,转眼间整辆车都着了。

    这是我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一幕,莫名的想起小老头之前说的那句话:"物极必反,祸福相依。"

    ...

122:故地重游

    readx;}zyyyyy趁着大金牙没注意,我端着灯上了楼梯,蹑手蹑脚的往上爬。跟做贼似得,走到一半的时候,还是被他发现了,大金牙一边堵着门一边骂道:"你干什么。给我下来!"

    既然被他发现了,我干脆就不掩饰了,几步就上了二楼,那股腐烂的味道更加浓郁了,让我想起小时候从腐烂的木头上摘蘑菇的画面,那股潮湿的味道和现在比较相似,并不会让人觉得恶心。

    我回头看一眼大金牙,他完全是一副急的跳脚的架势。指着我叫道:"徐铭,你要死死远点,给我下来!"

    大金牙不是个好鸟。他越是不让我看,我偏偏要看个明白。听到这话后不仅不理会他,反而更加迅速的往二楼跑,大金牙怒骂一句,也不堵门了,抓住楼梯扶手就往上爬。

    我吓了一跳,骂道:"操,你不堵门了?万一她进来怎么办?"

    大金牙急的双目通红,指着我说道:"她早就进来了!"

    什么?

    我脑子转的慢,有点没反应过来,然而就在此刻,我的耳边忽然间传来幽幽的声音。

    "找到你了,我终于看到你了,原来你躲在这啊。"

    这是陶欣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原地转了一圈,想看看她到底在哪,然而却根本没有影子,这时候我听到笑声,抬头一看,发现她就挂在吊灯上面,正冲着我笑,湿漉漉的身体往下滴着水。

    原来她已经进来了!

    可大金牙不是说她进不来吗?

    既然她进来了,大金牙还在那里堵门干什么?

    这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最终化作愤怒,瞪大眼睛盯着大金牙:"王八蛋,原来到现在你还要害我!"

    可能有时候我比较迟钝,但这并不代表我是笨蛋,从大金牙刚才的话来看,显然他是知道陶欣能够进来的,既然如此,那么刚才堵门就是演戏给我看的,他还是想借陶欣的手害死我。

    尤其是陶欣眼里只有我,似乎只能看到一个人,这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那股腐烂的味道就在我旁边的房间里,从我只要靠近这里大金牙就愈发焦急的情绪可以看出来,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是没有底牌的,我抓住门把手,威胁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立即踹门进去,既然你这么宝贝里面的东西,那我就要毁了它,就是死,我也要毁掉!"

    大金牙眼中满是惊恐,吓得冷汗都冒出来,赶紧说道:"吹灭油灯,本来她是看不见的,你拿着灯,暴露了位置,屏住呼吸,不管谁叫你也不要答应!"

    我就说嘛,明明我身上都淋了糯米粉了,为什么陶欣还能准确的找到我,原来是这盏灯的缘故,我快要气炸了,这个狗日的大金牙,心机居然这么的深,一开始故意不把油灯给我,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怀疑,让我自己拿走油灯,这种算计,可见此人心机是多么的歹毒!

    我吹灭了灯,示威似的朝着大金牙的方向砸过去,他闪身躲过,缩在楼梯边上,很显然,对于陶欣他也是害怕的,捏着鼻子,深怕被发现,我学着他的模样蹲下,闭住了呼吸。

    吊灯上的陶欣落了下来,**的双脚每走一步都带着淤泥,她的声音凄厉了许多。

    "人呢,你人呢,我又看不到你了,你快点出来......"

    出去?别逗了!

    "你忘记了吗?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坐过山车,一起谈论结婚,你为我选婚纱,你说你爱我,你都忘记了吗?"

    凄厉的声音变成了哭声,像是直接在我心里面响起,我的心绪瞬间凌乱,想起了以前的岁月,有了一丝动摇。

    远处的大金牙发现了这细微的变化,露出一丝喜色,我看到之后反而惊醒了,不行,不能被蛊惑,我要是挂了,大金牙可开心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干脆闭上眼睛,用手指堵住耳朵,无论陶欣或是凌厉,或是凄婉,或是恐吓,我都跟没听到一样,紧紧咬着牙关。

    逐渐的,她找不到我,开始向远处摸去,那呼唤的声音渐渐的远了。

    我试探性的睁开眼,发现没了陶欣的影子,只是我并不敢放松,仍然没有动弹,将目光放在大金牙身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表针,好像确定了什么,站起来说道:"走了,安全了。"

    我怀疑的看着他。

    大金牙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糯米粉,甚至原地跳了几下,示意真的安全了。

    我才半信半疑的站起来:"她去了哪?"

    大金牙有些不甘愿的回答:"怨气未散,自然是伺机发泄去了。"

    发泄去了,该不会是去害其他人了吧?我刚有这个念头,大金牙就猜出来了,一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眼神看着我:"你要是死了,她怨气也就散了,自然不会去害别人。"

    这尼玛是什么逻辑?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我听着就火大,指着他骂道:"干!你不会说人话就给我闭嘴,别人死不死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死定了!"

    大金牙愣了下,问道:"为什么?"

    我冷笑着,活动着手腕:"因为我要打死你!"

    也算看明白了,这家伙对付鬼啥的可能还真有点门道,只是本事肯定不会很大,不然刚才也不会躲着陶欣了,但他对付人嘛,那只能说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看着挺壮实的男人,力气却小的可怜,我完全能单方面的吊打他。

    大金牙看着我凶恶的眼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貌似对于他来说,真正的威胁现在才到来,他讪笑着说道:"别激动,其实你都误会了,我之前也没有想到她的怨气会这么大,你看这世界上那么多人烧纸不都没事吗?这是巧合啊。"私台来亡。

    我呵呵一笑,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巧合?事情的真相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大金牙脸色一变,旋即想起了什么:"是不是那个女鬼发短信告诉你的,我不是和你说了吗?鬼是不可信的,人鬼殊途,你怎么能相信鬼话呢?"

    对于这方面,我感悟很深,冷冷说道:"鬼都要比人可靠,起码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害我,我现在已经肯定了,第一次我们见面开始,你就已经布局了,我花圈店遭贼这事儿是你干的吧,撬开了门,进去把香都掐成两短一长,你算计的很深啊!"

    想到这件事,我胸中的怒火就再也遏制不住,还有一丝丝的疼痛,如果不是他,老警察怎么会死?我一直以为,害死老警察的罪魁祸首是鬼,可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眼前的这个大金牙!

    他一步一步的后退着,眼里面有恐惧,也有疯狂:"没错,是我,都是我干的,我就是想要你死,只是没想到那个老警察多管闲事,居然替你挡了一劫!"

    他居然承认了!

    我一直以为,以大金牙的尿性会百般抵赖,没想到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我燃烧的怒火已经遏制不住了,紧紧握住的拳头因为过于用力,指甲刺破了掌心流出殷红的鲜血都没有察觉,我气得发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并无冤仇!"

    大金牙哈哈笑着:"害人需要理由吗?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你打我啊!"

    看起来这人已经丧心病狂了。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想过去活活掐死他的,但几次的教训,让我在愤怒之余始终保持着一丝理性,我看着丧心病狂的大金牙,突然觉察到了诡异,人没有不怕死的,大金牙肯定也一样,可他现在是在做什么?承认了所有的事情,用极度嚣张的言语撩拨着我,倒像是故意激怒我,让我去打他!

    这是为什么?

    我看了看旁边的房门,忽然间醒悟,他是想把我从这里骗过去啊。

    大金牙注意到我的眼神,突然间紧张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我懂了,全都懂了,其实他一直都是害怕我进入这个房间啊,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让大金牙宁可挨打,也要保护,我戏谑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转动门把手,大金牙怒吼一声,朝我冲了过来,而我却已经一脚踹开了房门。

    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终于踏进了这房间,看到眼前的一切,惊得退了好几步。

    这,这是什么?

    ...

123:地下

    readx;{|在我看完后,短信里的文字就一个个消失了,我知道这信息是白衣女发来的。

    把手机塞进裤兜里。我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行踪,只能叹气,我到底应该相信谁呢?大金牙是人。可却充满诡异,白衣女倒是坦诚,可她偏偏是鬼。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大金牙赶来了,像是才吃过饭,牙缝里还夹着几根韭菜,大大咧咧的说道:"走,咱们去上坟。"

    我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大金牙好像觉察到不对劲,回头问我。你该不是不信我吧?我吓了一跳,赶紧摇头说没有这回事,我肯定是信你的,大金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千万别听那些鬼扯淡,他们最是擅长迷惑人心,人一旦心乱了,就等于死了一半。

    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心里面却仍然对他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事先我已经问清楚陶欣的坟墓方位了,所以很快就找了过去,看得出来应该是常有人打扫,墓碑前边很干净,还有一些残留的贡品。我简单收拾了下,把自己带来的纸钱,水果等东西摆在前面,看着墓碑上陶欣的照片,我的心难以抑制的疼痛,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对她是用过真情的,纵然现在已经香消玉殒,每每想起还是难掩遗憾。

    我叹了口气,准备烧纸,就在这个时候,短信的提示音又响了,我看了看大金牙,他坐在边上抽烟,并没有注意到我,于是偷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千万不要烧纸。"

    我编辑了几个字发过去:"为什么?"

    她回的很快:"因为会被抢走,她收不到钱。"

    收不到钱?这又是闹哪一出,我不太明白,正想着继续询问,大金牙却走过来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干嘛呢?"

    我还从没见过他有这么严肃的一面,再加上在坟地里面,居然让我有点畏惧,我连忙说:"没干嘛,看看时间。"

    大金牙不信:"你是不是跟那女鬼发短信呢?"

    我心虚道:"没,我这就关掉。"

    说着我赶紧把手机揣兜了。

    大金牙的语气软化下来:"听我的,保你没事,你要是在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你,别耽搁了,烧纸吧。"

    我点了点头,依然难以分辨到底谁才是帮我,谁才是害我,亦或是两个人都要害我?我脑子里很乱,看着陶欣的照片,心里默念,你能给我答案么?

    当然没有任何回应,过去的已经过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纸钱,可是刚打开,就过来一股风,把打火机吹灭了。

    我以为是巧合,静静的感受了一阵,没有风,我才打开,然而火苗刚窜出来,就又灭了。

    如果是风,我不可能感受不到,然而只有我每次按打火机的时候,才会有一股气流过来,这明显不是风,而像是有谁将它吹灭,难道是白衣女吗?她为了阻止我烧纸?

    大金牙注意到我这里的问题,嘴角带着丝嘲讽的笑容,掏出自己的打火机说道:"用这个。"

    他递给我的打火机是zippo,淘宝上卖几百块,风是吹不灭的,果然,这回我成功的把纸钱点燃了,就在同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应该是白衣女又发来信息了,只是大金牙盯着,我不能看,心里面倒是确定吹灭我打火机的肯定是他。

    我在坟前画了一个圈,跪在圈子里开始烧纸,大金牙坐在边上抽烟,时不时的瞅我一眼。

    看着陶欣的坟墓,我不由得想起自己这些天的遭遇,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每次进入睡眠,都会惊醒,害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实在是一种煎熬,或许死了反而是解脱吧。

    我烧着纸钱,将水果用刀子切开,散落在周边,与陶欣说着话,大多是我们以前的故事,细想起来,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生活的点滴堆积起来都是甜蜜。

    说着说着,我的视线就模糊了,抹了把湿润的眼角,再去看陶欣的照片,似乎动了动,我吓了一跳,定睛去看,她也在看着我,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然而就是这种看似正常的情况,却让我浑身发冷。

    圈子里起了一阵小旋风,刮起烧掉的纸钱飞扬,印象中每次烧纸似乎都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只是今天却有些奇怪,不只是圈子里,圈子外边也有旋风,风莫名的大了起来,传在我耳朵里是呜呜的声音,像是哭声,又似乎只是单纯的起风,我看着大金牙,他冲我笑笑,示意我继续。

    咽了口唾沫,我硬着头皮进行着,只是烧纸而已,我却进行的异常艰难。

    烧完之后,我磕了三个头,起来的时候却差点吓趴,火光的映照下,陶欣的照片发红发烫,带着点血光,我顺着边上看过去,墓碑那一道道粗糙的纹路似乎都被血染红了,就跟盘根错节的血管似得。

    大金牙却把我拉了起来:"干嘛呢,怎么趴着不起来了。"

    我脸色很难看,眼睛还盯着墓碑,我发誓,就在我被拉起来的瞬间,我看到陶欣的眼皮子动了一下!

    绝对没有看错,我的手脚惊得冰凉。

    大金牙瞅着我,嘿嘿笑着:"好了,今天你烧纸烧的很虔诚,肯定没事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我狐疑的瞅着他,大金牙冲我挥挥手,带着路走在前边。

    我迫切的想要看手机,故意走得很慢,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然而上面的字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我只看到了最后一个字。

    死!

    只是一个字,就让我心跳加速,等我确认的时候,这个死字也慢慢变淡消失了,我连续编辑了好几条短信发过去,但是都没有回应,我小声的对着空气说话,手机却依然没有来信息。

    白衣女已经走了吗?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大金牙:"你确定今天没事吧。"

    大金牙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确定,放心吧。"

    咬了咬牙,我决定相信他一次,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们俩分开了,本来我是打算回家的,但等不到白衣女的短信,我始终觉得不安,说出去可能会让人觉得我是疯子,居然在等鬼的短信。

    快要到家了,进小区的时候我停住了步伐,还是莫名的不安,我决定去医院,陪陪我爸,另外,医院人多,会让我有安全感。

    然而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尝试性的错误,医院可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安全的地方......

    打了辆出租车,司机师傅是个湖北人,操着一口武汉话,挺热情的和我聊天,我配合着他,这样能让我驱赶不少恐惧,快要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冲我眨了眨眼睛,说道:"兄弟,咱们投缘,你留下我电话,下回要去哪,咱直接来接你们两口子。"

    我笑着说:"行啊。"

    正在记电话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刚才说啥来着?我们两口子?

    正待我要追问的时候,他却已经挥了挥手发动车走了。

    望着医院的大门,我的冷汗涔涔而下,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说两口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

    我后心阵阵发凉,几乎是狂奔着朝医院跑过去,我迫切的想要见到个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就算是病人也可以,那样会让我觉得稍微安心一点。

    然而明明医院距离我只要三十米的距离,我跑了十分钟,却还是三十米,一直在原地踏步。

    这种情况我经历过一次,鬼打墙,也叫鬼遮眼。

    我知道,自己是走不进医院了,于是我选择了朝反方向走,路边的景色倒是在不断的变化,我走了几十步,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却是消失了,只有前路还能看到。私尽双巴。

    这是要让我去哪里?

    我不敢走了,却身不由己,就像是有谁推着我前进,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抗衡,一路上,我不是没有看见人,还有穿梭的汽车,每当我想求救的时候,喉咙就跟堵住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平白的急出一头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目的地,是人民公园,眼前是一片人工湖,我就站在湖边上。

    "欣,欣欣,是你么?"

    到了这,我就明白了,苦涩的吐出几个字。

    我记得很清楚,陶欣就是在这人工湖里淹死的......

    ...

124:血尸

    readx;??在发现二女的尸体之后,科研队就陷入了恐慌之中,叶梦瑶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把事情说了出来,这下子马上就引起了整个科研队的躁动。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是有怨鬼作祟?"

    "可她们的死法,实在是有些悲惨......"

    科研队那边闹着。我们这边却是平静,李军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说道:"是大龙二龙,这种禽~兽的事情就是他们干的,就和当初他们对月月的一样。"

    算上何铁龙,这已经是科研队的死的三个人了,我看了看秦懿,他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拿淡薄的眼神,却是说明肯定还有下一个。

    虽然他们的死亡,和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还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尤其是秦懿。莫名的紧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到院子的时候,秦懿似乎想通了,突然间叹了一口气:"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我跟李长生对视一眼,果然他还是按捺不住了。

    点点头,我们坐在一起,秦懿沉默了少许,说道:"其实我此行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要寻找我父亲的尸首,十年前,他死在这里,我作为人子,有责任为他收尸,所以来到了这里。"

    "秦方大师到底还是死了吗?"

    李长生有些惋惜的问道。

    秦懿点点头,痛苦的闭上眼:"秦家虽是老牌家族,但你也知道,修玄学的,要么杀孽太重,要么泄露天机,遭天地妒忌,暮年往往没有好下场,所以我秦家世世代代积德行善,不敢有丝毫怠慢,勉强维持着世代单传,正因为如此,人丁不旺,在我父亲消失之后,秦家就开始没落了,十年之前,我还只是个十几岁的男孩,根本扛不起秦家的重担,逐渐的,曾经名噪一时的秦家,逐渐的名声不显,没有了地位。"

    我现在微微一动,没想到秦懿还有这样的故事,怪不得谈到秦家他就这么激动,想想他这种偏激的性格,也许正是见惯了人情冷暖所以才形成的,倒是让我对秦懿稍微有些改观。

    他继续说道:"十年来,我勤修道术,试图改变秦家的困境,但是却做不到,我的资历,我的本事,相比于老一辈的高人,都差的太远,但我并没有放弃,我思虑良久,觉得要振兴秦家,首先要做成一件大事,这北阴沟,乃是圈子里的一处境地,许多人谈到这里就色变,我父亲就是栽在这里,所以我认为如果我能够解决这里,必然能一鸣惊人,使秦家再度回到一等一的家族行列。"

    对于玄学圈,我不懂,仅从只言片语分析,似乎在这个圈子里也存在着争斗,李长生皱着眉头:"可是你父亲你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可以办到呢?"

    秦懿叹了一口气:"光论道法,我自然是远远不足,但我父临终之前曾用传音符告知我,这里存在着变数!"

    变数?

    我们都有些不明白。

    这已经涉及到真正的秘密了,隐瞒了一路的秦懿终于打算告诉我们,他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曾告诉你们,李军故事里的月月,也许根本就不在这个村子里,真正使村子变成这样的另有其人,单以外貌形容,那她还是个孩子!"

    "红衣小女孩!"

    绕了一圈,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了吗?我有些紧张。

    秦懿点点头,向我们讲述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此次变成了月月。

    她来自苗疆,并不是村民眼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月月千里迢迢赶赴四川,涉及到苗疆的另一件秘事。

    至于究竟是什么隐秘的事情,秦懿也不知道,除非亲自到达苗疆,不然是无法知道详细的,他只知道这个故事里涉及了两个重要人物,第一个自然是月月,而另一个则是修玄学的男子。

    提到苗疆,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不是漂亮热情的苗疆妹子,也不是风情万种的苗疆舞蹈,而是那让人谈之色变的苗疆蛊虫!

    苗疆养蛊,这是自古就有的传统,人分好坏,蛊虫也是一样,古代时期,居住在苗疆的是夷人,他们坚信爱情是永恒的这个观点,为了使得双方忠诚,彼此不背叛,夷人男女结合的时候都会种下蛊虫,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情蛊。

    后来由于时代的变迁,涌入苗疆的人越来越多,不只是夷人,还有苗人,汉人等等,人多了,很多生活习惯都改变了,但养蛊的传统却始终流传,这次不再局限于情蛊,越来越多的蛊虫被研究出来,可以治病,延寿,赐福,但对于外界的人来说,其实只记得一种,那就是苗疆的毒蛊!

    最普遍的养毒蛊方法,是用一百条毒虫养在罐子里,让它们互相吞噬,一百条毒虫最后只剩下一条,异常的凶悍残忍,这就是毒蛊了,养蛊人滴下自己的血,喂养毒蛊,使其嗜血,不日便可养成。

    一般说来,蛊术只在女子中相传,如某蛊妇有女三人,其中必有一女习蛊。也有传给寨中其他女子的,如有女子去蛊婆家中学习女红,被蛊婆相中,就可能暗中施法,突然在某一天毫不经意地对该女子说:"你得了!"该女子回家之后必出现病症,要想治疗此病,非得求助于蛊婆,蛊婆便以学习蛊术为交换条件,不学则病不得愈。因为一切在暗中进行,传授的仪式与咒语,外人无从得其详。

    月月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修习了蛊术,对于她来说,蛊术一开始也许是个好玩的玩具,她并不知道,在蛊婆眼里她简直是个珍宝,因为她是个蛊术天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养成了一等一的本命蛊,不出意外的话,将来的月月定然是苗疆养蛊人的佼佼者,甚至可以取代蛊婆,那都是有可能的。

    但这一切都被另一个汉人男子打破了,秦懿不知道这个男子叫什么,只知道他是天师教的弟子。

    说到天师教,又不得不扯一下道门,很多人觉得道士是不能结婚生子的,其实不然,在元代以来,道家分为两种,一种是持戒的道士,另一种则是火居道士,前一种吃斋,戒色,后一种可以婚娶,但也要守道门其他的规矩,天师教就是典型的持戒门派的代表,他们是绝对禁止婚娶的,可能有人不知道天师教,那么另外一个持戒教派全真教,想必每个人都听说过。

    天师教的弟子奉命前往苗疆,在一次偶然之中邂逅了月月,两人擦出了火花,后来月月更是有了身孕,然而无论是天师教,还是苗疆,都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月月可是下一代的蛊婆啊,岂能允许她被一个汉人男子骗走?至于天师教,就不用多说了,一纸勒令,让男子回中原。

    二人依依不舍告别,男的告诉月月,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月月痴情点头,这一等,却就是两个月。

    大家都知道,女子怀胎二月就已经要显露出一些轮廓了,再这样下去,胎儿成型,岂不是要生下这个孽种?苗疆蛊婆们给了月月一个选择,要么你滚出苗疆,永远不要回来,要么就去掉胎儿,专心研修蛊术。

    痴情的月月选择了离开苗疆,从小养成的本命蛊废掉,她的一身蛊术全部成了泡影,然而月月却是自由了,她觉得很开心,以为自己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她一路艰难,来到了天师教,想要见这位男子,可惜,男子却始终没有露面。

    就这样,她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依靠,只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生下孩子,孤老终身,大凉山,是她无意间的选择,至于北阴沟,也不知道月月是不是看到这里是养尸地,总之她选择了这里。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没有了一身蛊术的月月,只是个普通的柔弱女子,无法阻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苗疆的驱逐,男人的背叛,世道的艰难以及贞洁的受辱,让这个曾经一度天真善良的女子,变的充满怨毒,她决定要报复一切,不只是村民,而是这个世界。

    她虽然没有了蛊术,但她还懂苗疆的秘术,仇恨使她迷失了自我,她用苗疆养蛊的秘术,来养自己腹中的胎儿,画花自己的脸,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证怨气,那些被咬了一口的动物内脏,都是月月咬着牙吞下去,只有鲜血的刺激,才能养出最厉害的毒蛊,这是苗疆人世世代代养蛊的经验。

    就这样,噩梦开始了,当最后这个孩子真正降世的时候,就连月月,都没有想到她的恐怖,事情,开始超出了她的预料,秦懿无从揣测月月最后到底有没有后悔,总之,事情的确是变成了这样。

    所以,那个红衣小女孩并不是普通的怨鬼,她是用苗疆毒蛊之术养出的怨鬼,出生便是红衣,又是在这养尸地之中,种种巧合,促使了她变成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存在!

    听完这个并不煽情的故事,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是李军,也呆滞了,谁能想到那个看似可怜的月月,竟然有着这样令人惊叹的往事。私尽共巴。

    那些曾经在许多戏曲里讲述过的负心男的故事,其实千百年来一直未曾断过。

    也许秦懿的确是没讲故事的天赋,他干巴巴的说完,就像是背诵课本,但我们依然生出恐惧,秦懿深吸一口气:"所以,对付普通怨鬼的方法,是没效果的,准确来说,当今世上,恐怕没有哪个玄学高人敢说自己能够灭掉她,种种巧合之下诞生的红衣小女孩,几乎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存在。"

    我下意识的问道:"那么你所说的变数是什么呢?"

    秦懿看向李军,断然道:"就是他!"

    ...

125:抉择

    readx;`gddddd我爸出了车祸,因为我的工作问题去求人办事,却被人甩了脸子。回来的路上就被撞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街上的人觉得我很奇怪,都躲着我。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管别人咋想,我跟疯了一样冲进医院,我妈扑在我怀里哭,我心都要碎了,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学了这么多知识到头来还要让父母为自己操心。

    还好送来的及时,我爸硬是给抢救过来了,多年来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子。全扔医院了,我没日没夜的守着他,任凭谁都要比出个大拇指说我孝顺。可我自己却知道,如果我爸不能痊愈。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好不容易他苏醒来,我兴奋的跟什么似得,我爸看着我,神色很茫然,这又把我吓住了,赶紧抓住他的手:"爸,你别吓我。"

    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得,望着我的眼神竟然带着些惊恐,触电般缩回手,嘴唇嗫喏着吐出两个字:"灯笼。"

    说完又昏了过去,就剩我满脑子糊涂,啥灯笼不灯笼的,我问医生,他让别当真,说病人刚醒来可能神志不清,后来我爸又断断续续的醒来几次,每次都喊灯笼,我快急疯了,难道是他想看灯笼?我还真就去买了个大红灯笼,结果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说着灯笼。

    愁云笼罩了我们家,我爸这状况实在是让人忧心,明明身体越来越好了,可脑子还是不清楚,跟别人还能说几句话,一看见我就是灯笼,我都快被这两个字整恶心了。后来我妈让我回去继续开店,不赚钱不行啊,医院和家里头都要花销,我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得扛起重担。

    所幸花圈店的生意还是很红火,一条街的同行都嫉妒的看着我,有几个还请我吃饭,偷摸的问我是不是有啥做生意的秘诀,我知道个卵,当初莫名其妙的惨淡,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大卖,只能打着哈哈说运气,就这么过了几天,傍晚我准备关店门的时候,上次那个小女孩又来了。

    不知道啥时候静悄悄的就站在门槛外边了,我吓了一跳,瞅着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就问:"你爸爸妈妈呢?"

    她摇了摇头,小脸上也没个表情:"哥哥,可以给我玩具吗?"

    合着是上次得了好处,记住了我啊,我都无语了,好好地一花圈店,硬是被当成玩具店,下意识的就想跟她说我不卖玩具,但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上次在我这拿了好处,这回要是不给她,肯定会把我当成骗子,弄不好就要哭鼻子,还不如随便找个东西糊弄下得了。

    我瞅了瞅,发现边上有一叠纸人,是昨天新进的货,挑了个好看点的小女孩模样,我递给她:"喜欢吗,喜欢就对哥哥笑一笑。"

    老绷着脸多不好,我小时候家里也穷,但成天也乐呵呵的,可这个小家伙却没见笑过。

    她歪着脑袋看我,好像不明白我说的啥意思。

    我没辙,把纸人给她,说道:"这东西可不好玩,被其他小朋友取笑可别怪哥哥,我这真不是卖玩具的。"

    她没说话,拿着纸人就出去了。私尽豆才。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把店里收拾利索,也准备回去休息,结果刚一出去就看见门口停了辆卡宴,我女朋友从走出来望着我,再次看到她,我先是愣了几秒,继而涌出的就是怒火,靠,还有脸来见我?我转身就走,她却追上来把我抱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见不得女人流泪,心软了一些,嘴上却还是质问着:"你又来干什么?"

    她哭着说:"跟你说分手是因为我得了癌症,不想耽误你,让你伤心,所以才跟你说分手,但从那之后我很后悔,每天都在想着你,我爱你。"

    听了这话,我也顾不上生气,转身抓住她的肩膀:"你得了癌症?"

    她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恨恨的说:"都怪那个庸医,给我误诊了,害我自己都放弃,后来我冷静了一段时间,自己都接受结果了,却被告知身体没毛病。"

    爱人失而复得,说不上什么感觉,空落落的心好像被填满了,我感觉回到了当初,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轻轻抱着她,所有的不满都转向那个庸医了,别让老子看见你,见一次打你一次!

    我女朋友叫陶心,我给她取得爱称是"淘气",晚上两个人黏糊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我目送着她开车离去,陶欣说,等我爸好了,我们就把结婚提上日程。

    但我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去竟是永别。

    下午有警察过来,说要调查我,作为普通人,看见穿制服的都会慌,我也不例外,说我又没犯事,你们调查我干嘛?领头的老警察很严肃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话:"陶欣死了。"

    我如坠冰窟,思维都冻结了,半晌才醒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死,明明早晨我才见过她!"

    也许是我激动的样子真情流露吧,老警察也没那么怀疑我了,声音软了下来:"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你是她最后见过的人,要想找到凶手的话,请配合我们。"

    凶手?

    陶欣是被人害死的,我的手都在颤抖,老警察说,还不确定呢?你先说说你们最后聊了什么,我回忆着昨晚的甜蜜,就跟梦一样,满怀痛苦的告诉他,老警察听完之后已经不怀疑我了,毕竟不在场证明什么的我都有,他反而安慰我:"小伙子看开点吧。"

    人生虽说大起大落的很正常,但我的起落也太激烈了点,生意刚好,老爸出车祸,女朋友刚复合,转眼却已是天人永隔,我拉着老警察的手问:"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警察犹豫了下,可能是觉得我有可能知道点什么,才吐露出一点东西:"据目击者称,陶欣本来坐在湖边看书,好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突然掉进湖里,有几个年轻人跳下去救,却沉甸甸的拉不上来,自己都差点搭进去。"

    我喃喃说道:"被人推了一把?"

    老警察也奇怪,说道:"在场挺多人的,也都没看见啥,唯独有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却一口咬定有个小女孩推完她就跑了。"

    小女孩?

    我琢磨了一阵,觉得这事儿有很大可能是老人花眼了,不然那么多年轻人都没看见,凭啥是他看到了?

    警察们来的快,去得也快,留了个电话号码,交代我如果有啥发现就联系他们,我坐在路边上,跟失了魂似得,突然间想起一首歌,我曾经拥有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刚好符合我现在的状况。

    因为陶欣的事,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做生意也没心思,可这不影响生意的火爆,一个花圈店,硬是开出了商场的效果,不少人开着车来到我这,专门就是为了买一叠纸钱,我死活想不通,我这的冥币受死人欢迎咋滴?不过送上门的生意总没有不做的道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这家小小的花圈店,越来越多的人向我请教做生意的秘诀,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吞吞吐吐的啥也说不出来,他们觉得我在装,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来的更加殷勤了,最后就连镇子里最大的花圈店老板都过来了。

    这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戴着一副眼镜,他开的花圈店是老字号了,不少人习惯去他那里买,现在却被我抢了生意,特意过来看个稀奇,瞅到我的第一眼,小老头就咋舌道:"厉害啊,怪不得小伙子生意这么好,这运势简直是要冲天啊!"

    对老人还是要有尊重之心的,我搭话道:"咋,老先生你还懂相面啊?"

    他露着笑脸说:"人老就爱钻研些老一辈留下的东西,我看的也不准,算是略懂吧,不过你是例外,站在远处都能看出你这运气不俗,凑近了看更让人惊叹了。"

    人都爱听漂亮话,加上我这的生意的确不错,就请他进去喝杯水,结果他拒绝了,临走的时候犹豫了下,对我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极必反,运气好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你要多加小心。"

    最开始我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了电话,是以前的同学喊着聚会,不好拒绝,我也就过去了,那些决裂的朋友也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双方都有点僵,后来聊了几句,也就慢慢的冰释前嫌了,消除了误会之后,关系似乎比以往更加牢固了。

    我们喝着酒,唱着歌,尽情的宣泄着生活中的不满和悲伤,等分手的时候,我看着他们几个上了出租车,只是个回头的功夫,出租车却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滚滚黑烟冒起来,转眼间整辆车都着了。

    这是我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一幕,莫名的想起小老头之前说的那句话:"物极必反,祸福相依。"

    ...

126:往事

    readx;??大金牙说,污秽的东西都能克制鬼魂,像白衣女这种等级的小鬼。只需要在粪坑里镇压个三天,必然就会完蛋,我捏着鼻子把罐子夺过来,忍不住骂道:"你真是个畜生。"

    大金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找个阴暗的地方。把她放出来吧。"

    大白天的的确不适合提着罐子招摇,我寻思了下,好像我的花圈店就是阴气很重的地方,干脆开车到了店里,大金牙用小刀撬开坛子上的封泥,淡淡说道:"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陡然感觉花圈店的阴气又重了几分,在一个看不见光的角落。白衣女蜷缩着,脸色惨白,满眼都是恐惧。

    很难想象一个鬼也会有柔弱的一面。可以说白衣女几乎刷新了我对鬼这个群体的认识,狠狠瞪了眼大金牙。我温声说道:"你还好吧?"

    她没说话,很渴望的望着我。

    这种眼神很容易让人误会,不过我懂她的意思,从箱子里取出崭新的一盒香,选出了三根,就在她边上点燃,白衣女跟吸毒似得,鼻翼耸动着,满脸陶醉,不过五秒的功夫,三根香就燃尽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应该是恢复了不少。

    我看着揪心,反正这香也不值钱,打算多点两根,大金牙拦住我:"够了。"

    我皱着眉头刚想反驳,却听到白衣女弱弱的说道:"他说的对,我不能在接受香火了,像我这种小鬼,进补太多不是好事,会虚不受补的。"

    大金牙指着外头说道:"你先出去,我跟她单独谈谈。"

    有什么话是需要避开我的?我望着大金牙,很是怀疑的看着他,大金牙无奈的说道,你如果一丁点信任都不给我,我们就真的合作不下去了,你放心吧,如果我要害她,又何必救她呢?的确是这个道理,我看了看白衣女,她冲着微微点头。

    我出去抽了根烟的功夫,大金牙就出来了,看样子已经谈妥了,我没问他到底说什么,因为如果他想让我知道就不会避开我,大金牙朝着车的方向走过去,我问他去哪,他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开着车,我们到了市场,路边有个摆摊的中年妇女,大金牙下车买了个大红的内裤,然后又回来了,我瞅着这内裤,问道:"今年是你本命年?"

    大金牙说道:"就是因为不是我的本命年我才买红内裤的。"

    这是什么逻辑?感觉大金牙一直在跟我打哑谜,偏偏我还没一点办法,只能被动的听从他的安排,开车到了银行门口,大金牙问我:"卡里有钱没?"

    我愣了下,说有,他问有多少,我说一万多吧,大金牙点了点头,让我全部取出来。

    要花钱啊,我本能的有些肉疼,只不过事关自己的性命,也没办法,在取款机上取出了钱,刚上车就被大金牙拿走了,他指了个方向说道:"去湖滨大道。"

    湖滨大道?我知道这个地方,虽然说是大道,但其实比较偏僻,那一片有很多的地下赌场,洗浴中心,夜总会等等,是个充满**的地方。

    怪不得要让我取钱,难道大金牙是想着要在这消费一笔吗?

    把车停好,大金牙买了两副墨镜,我们一人戴了一个,就朝着筒子胡同走了进去,天还没黑呢,就有醉汉趴在路边吐,大金牙熟门熟路的,带我进了个地下室,刚开始有些暗,后面豁然开朗,灯光啥的很高档,还有穿着西装的经理跟衣着暴露的服务员笑着迎上来。

    我拿疑问的语气看着他,大金牙竖了个食指比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多问,很是娴熟的和他们攀谈,说话间就把小五千块钱塞进女服务员的胸衣里了,两人眼光发亮,知道这是大主顾,语气更加谄媚。

    我在边上差点没气死,合着你丫的用我的血汗钱来这洗浴中心玩这个啊?

    就在这时候,大金牙说:"你先聊着,我去换个裤子。"

    我啊了一声,还当自己听错了,大金牙点点头,催促我快点,我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照做,他离开了大概五分钟,才又回来,我一看简直傻眼了,这是什么杀马特风格,居然把内裤反穿在外头,跟尼玛超人似得。

    洗浴中心的两人瞅着他,也是醉了,只不过服务态度很好,也不可能说客人有损市容吧,只是尴尬的说了句个性。

    我脸都黑了,??简直把脸都丢光了?

    大金牙走在前边,也不害臊,红内裤招摇过市,吸引了不少目光,他跟着女的进了二楼,可想而知是去做什么了,我觉得很倒霉,在外头等,这家伙倒也麻利,半小时的功夫就出来了,也不知道他玩了什么,两万多块钱已经全部花光了,我阴沉着脸出去开车,这趟出来丢脸又输钱,上车之后,大金牙看着我笑道:"咋,心疼了。"

    我咬牙切齿:"真想打你。"

    一听这个,大金牙也有点慌,赶紧说道:"我这可是为了帮你。"

    帮我?

    大金牙解释说一般情况下干缺德是事情是损自己气运,洗浴中心这种地方阴气是比较重的,除了阴气还有晦气,红内裤是本命年穿的,不过平时也有人穿,倒也没啥大事,可是赌钱,出殡还有那啥的时候,千万不能穿,容易招忌讳,我把内裤穿在外头,就是想让自己更衰一点。

    我还是不明白:"你没事把自己运气弄得这么衰干嘛?"

    大金牙瞪了我一眼:"还不是为了你,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怪异了,想要弄清楚,我觉得靠我们的能力是肯定不行的,所以我打算去问阴差。"

    我怔了好几秒,差点跳起来,问阴差?大金牙点头,神色有些严肃,阳间有阳人路,阴间有阴人桥,阴差来往阴阳,见多识广,说不定会知道你身上的诡异,只是阴差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本质上来说就跟鬼是一样的,运气不够烂,阳气不够弱,是绝对见不到的,所以我才要来这种地方气运压制到最低。

    还真是这个道理,我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大金牙翻了个白眼:"你不需要,天生衰命,鬼运招鬼,很容易见阴差,这时候我们俩要是遇到会看相的,定然会说我们眉心一道黑气,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我哭笑不得,天生衰命,没成想还有这种便利。

    大金牙可不是个好东西,一直都在寻找能签借据的目标,所以谁家要死人,他门清的很,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让我开车到八公里以外的小元镇,这家的老太太,今晚就要去了。

    按照规矩,阴差是必然要来索命的。

    大金牙往西北角洒了不少木钉一样的东西,我拿起来看了看,像是一根刺,呈菱形,大金牙说这玩意是槐木做的,槐木本就是木中之鬼,与鬼契合,此物叫做"状刺",也能称之为"阴刺",能够扎到过路的阴魂,香港那边养小鬼的明星,就是用这玩意来抓小鬼,只不过得有高人在边上看着,不然要是扎到厉鬼就完了。我们这次是去一个即将死人的院子等着,过路的很有可能是阴差,如果扎到了,我们就能和他交流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小的一个菱形木刺,竟有如此能耐?不过大金牙随后就说了,见阴差也要看运气,这状刺扎到阴差的可能性很低,有的时候如果撞到了过路的厉鬼,呵呵,那就玩完了,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干。

    此话听得我浑身发毛:"那老子要是撞到厉鬼咋办?岂不是死定了?"

    大金牙挥了挥手,白衣女飘了过来,淡淡说道,所以我找了她帮你,你放松身子,让她上你的身,你就能看清楚来者到底是阴差还是厉鬼了,如果是厉鬼,那么就快跑,千万别招惹,若是阴差,你们也方便沟通,毕竟你身上是有鬼的。私尽妖才。

    我觉察出不对劲了:"厉鬼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吗?"

    大金牙脸色一变:"反正你没有危险就行了。"

    我没有危险?换言之,岂不是说......

    下意识的看向白衣女,果然她的目光也在闪躲,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大金牙跟白衣女谈的时候还不让我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因,若是撞到了厉鬼,岂不是说白衣女要替我受死了!?

    冷血,自私,这是我对大金牙下的定义,捏住拳头,还不等我发作,白衣女却是柔声开口:"我是自愿的。"

    ...

127:突围

    readx;??"后来,我们逃出了大山,我妈受不了这种打击。疯了,我一闭上眼,也是止不住的噩梦,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人虽然出来了,但灵魂却还在村子里,我感觉她还没有放过我,压力,恐怖,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来,我支撑不住,咬掉了自己的手指。仿佛以这种赎罪的方式,能够使我片刻的安宁......"

    李军的故事说完了,喝了口水温润着嘴唇。房间里却是陷入久久的沉静。

    最开始,小水晶抱着爆米花。饶有兴趣的往嘴里塞,后来也忘记了吃,睁大了眼睛听故事,见李军久久不出声,小水晶下意识的问道:"然后呢?"

    我们也都如梦初醒,看向李军,他苦笑着说道:"没有然后了,我再也没有踏进大凉山一步。"

    说实话,这个故事听得我们很难受,嗓子里好像被堵住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私布呆弟。

    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静,小水晶嘟着嘴巴,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是都没人理她,小家伙有些不开心了,鼻息粗重了许多:"哼,你们这群胆小鬼,是害怕了吗?"

    胆小鬼?

    我苦笑着揉着她的头发,这能说我们胆小吗?若是换做别的小孩,估计早就吓哭了,可这个小家伙竟然还嫌不够似得,说来倒有点让人生气,我发泄似的把她的头发揉成鸡窝,最近爱上这个动作了,看着小水晶顶着鸡窝头气呼呼磨牙的模样,胸中的郁气竟是消散了大半,我喝了口水,问道:"那么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军靠在沙发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敢进大凉山,但是曾经托人打听过,却没有一丝音讯,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走出来的,也没有听说什么人去过村子,一来是位置很偏僻,二来也许是有人进去了,却再也出不来了。"

    大金牙消化着自己所听到的东西,发出了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单纯的怨鬼,怎么会把家畜的血都吸干呢?"

    李长生摇了摇头:"不可能是怨鬼,李军的故事里所发生的一切,可以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无数凶险,也从未听说如此怪诞离奇之事,还有一点极其不合理,那就是你这村子如此恐怖,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却没有引起关注呢?"

    李军回答:"不是说了村子很偏僻,所以......"

    "不可能。"李长生打断了他,沉声说道:"你太小看世人了,在这个世界,那些神秘的地方,包括雪山之巅,深海之地,岩溶深处,乃至于宇宙星际,都被人类征服了,像是这种怨气冲天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引起玄学高人的注意的,就跟发现了恐龙化石一般,正常情况下会有大批学道之人前来,想要研究这里。"

    李军张大了嘴巴,征服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是荒唐,这么可怕的地方,躲都躲不及,居然还有人想要征服?

    经历的事情多了,我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到的,李长生所言,的确是疑问之一,但放在当下,却有些不合时宜,我觉得真正的疑点还是李军听到的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好端端的,为何还会出现一个婴儿?

    我把这个疑问抛出来,几人都皱眉思索,唯独李军痛苦不堪,本来一家人都走出来了,没想到却横生枝节,父亲永远留在了村子里,这全部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婴儿。

    大金牙犹豫了下,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们说会不会是月月的孩子?之前李军不也说了,依稀间看到了红衣,这和红衣小女孩倒是有些相似。"

    我却觉得讲不通:"红衣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可距离当时已经十八年过去了,另外,月月怎么会有孩子?难道是那几个禽~兽的种?我觉得不太可能,以月月的性格,没道理会生下他们的孩子,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时间不能吻合,李军也说了,距离月月被侵犯到她自杀,仅仅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女人十月怀胎,这可是常识。"

    听了李军的故事,别的不知道,却多了一肚子的疑问,红衣小女孩在我们眼里越发神秘了。

    大金牙苦笑一声:"说实话,我现在好想回家,居然要去这种鬼地方,老子肯定是疯了!"

    嘴上抱怨着,但实际上大金牙可没有退缩的意思,我看着这个冷血自私的家伙,也只有在为了女儿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坚定和正面,到底是父爱如山,看着懵懵懂懂的小水晶,我又是心疼又是烦躁,把她用小手刚刚梳理好的头发又揉成了鸡窝。

    "我咬你哦!"

    她彻底怒了,包子脸鼓着,发出磨牙的声音。

    小家伙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即使是心事重重的李军,也忍俊不禁,李长生站起来说道:"现在的疑问有很多,具体还是得去村子一看才行,这两日我们休整一下,我要准备些法器,用来以防不测,至于李军,也要麻烦你一件事,你要在本地找三到五个血气旺盛的精壮男子,属鸡属蛇属鼠的不要,最好要属龙属虎属狗的。"

    看得出来,李长生很认真,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这次也要动真格的了。

    如果说之前我对此行的把握只有一成,那么在听了李军的故事之后,我就没有任何把握了。只是我没有选择,进山是我和小水晶唯一的生路。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大金牙跟着李长生准备法器,符篆,李军花高价去请人,至于我反而闲了下来,被小水晶拖着闲逛。

    四川的凉粉是很出名的,我们顺着小吃街过去,发现有两家凉粉店,一家叫做伤心凉粉,一家叫开心凉粉,生意都很不错,小水晶问我,为什么卖凉粉的一个是伤心一个是开心,我说我不知道,这也是我头一回来到四川,秉承着谨慎的心态,我觉得去吃开心凉粉比较靠谱,但小水晶不愿意,小家伙非要去伤心凉粉,九成是带着猎奇的心思。

    我不情不愿的被她拖进去,小水晶直接就要了两碗,我没吃,等着看她的反应,小家伙用筷子叨了口,眼前却是一亮,开心的道:"好吃哦!"

    真的假的?我不免食指大动,吃了一大口,火热的辣味瞬间就涌进了食道,我辣的差点没跳起来,汗水跟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我总算知道为啥这叫伤心凉粉了,辣的掉眼泪,不伤心才怪,小水晶大口大口喝着饮料,自己也辣的够呛,但还是望着我幸灾乐祸,我自暴自弃的把凉粉吃完,心想着大金牙的女儿也是个奇葩,居然能为了骗我上钩而忍这么久。

    最后小水晶还是没吃第二口,我不想浪费,打包带走,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个人前来寻找李军,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出去看了看,来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一脸古板,身上还穿着杏黄?色的道袍,腰间挂着玉佩,莹润的光泽闪烁,一看就是法器,我嘀咕道,哪来的道士,看起来倒像是个有能耐的人。

    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同样是道士的李长生跟他一比,简直差了十万条街,不说别的,就道袍而言,看看人家的,明显是上好的蜀锦,再看看李长生,背后还贴着厂家的广告,真是**丝与高富帅的距离。

    我们在旁边听着,此人竟然也是为了村子来的,跟我们抱着同样的目的,要说服李军与他一起进入大凉山,我当时有些震惊,难道红衣小女孩又害别人了?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也想要进村子?

    李军是个没主意的人,他看着李长生,指望着他做决定,李长生又是个极品,瞅着人家一身华丽,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脸皮都松了三分,笑嘻嘻的说道:"这位道兄如何称呼?"

    来人与李军说话倒还客气,面对李长生这个同道中人的时候却是微微仰着脖子,傲然说道:"你又是何人?"

    李长生也不生气,倒是大金牙有点看不惯这人装逼,抢先说道:"我这朋友可是继承了茅山道统。"

    来人面色大变,惊疑的看着李长生:"道友竟是茅山高徒?"

    李长生干咳两声,这种牛逼可不能乱吹,尴尬道:"机缘巧合下学了点茅山本事。"

    闻言,来人马上又恢复了四十五度角看天的牛逼姿势,几乎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我来自北海,叫做秦懿。"

    李长生脸色微变:"北海?姓秦?"

    秦懿背着双手,傲然说道:"不错,我就是北海秦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我乃秦远之孙,秦方之子!"

    此言一出,就是大金牙也吓了一大跳,与李长生同时对他行礼,此人却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啥时候见过这对奇葩这么受气过?刚开始还觉得略爽,过了会儿又觉得不舒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的,这人看不起他们,岂不是连带着我也看不起了?望着小水晶,我问道:"这个牛逼哄哄的秦懿是什么来头?"

    小水晶歪着脑袋:"不知道,臭牛鼻子,居然让我爸行礼。"

    我心思一转,坏主意涌上来,低声说道:"小家伙,你不是聪明嘛,要不要去捉弄下这位来自远方的牛逼叔叔呢?"

    小家伙眼睛一亮,似乎觉得很有挑战性,提着伤心凉粉就过去了,秦懿正在享受众人膜拜,突然间看到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靠近,不免吸引了注意力,说实话,小水晶实在是太可爱了,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谁看了都想要捏一捏,即使是高冷的秦懿,也放下了戒心,小家伙用星星眼看着他,甜腻的说道:"哇,你就是秦懿叔叔啊,来自北海秦家的秦懿叔叔,我好崇拜你哒。"

    秦懿闻言,面带得色:"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听说过秦家了吗?"

    小家伙脸部红心不跳的点头承认,递上凉粉说道:"对啊,我好喜欢你哒,专门用我的零花钱给你买了凉粉吃,叔叔你会不会不喜欢啊?"

    话音落下,小家伙还有点自卑的低下头。

    秦懿一看心都要融化了,赶紧接过凉粉:"吃,叔叔现在就吃。"

    为了安抚小水晶,这个不知死活的家直接往嘴里倒进去半碗,然后肉眼可见的,他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高冷的气势瞬间变成了逗比,没有形象的跳来跳去,鼻孔,嘴巴,耳朵里,似乎都在喷着无形的火。

    我已笑尿。

    ...

128:幕后之人

    readx;??"那么你让我们签的那些借据是什么?"

    好人也罢,坏人也罢,这很难区分。我还是更关注自己的事情。

    大金牙这次表现的很坦然,可能是我的决心让他知道瞒不下去了,他很是配合的告诉了我真正的原因。

    "借据其实只是个媒介,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学来的手段。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茅山术,我的这个手段就是脱胎于茅山术。"

    我忍不住打断他:"茅山术不是救人的么?可你分明是在害人!"

    大金牙冷笑:"救人与害人不过一线之间,此术乃是茅山术里的续命之术,对于普通人来说,道士大约分三种,看相,风水,驱邪。这三种或多或少都会涉及到阴德方面,算命者因泄露天机而五劳七伤,风水者因为人转运而遭天妒忌。驱邪者则杀孽太多,阴德缺损。壮年时还好,一旦老了,报应可就来了,除却那些很厉害的高人,鲜少有人能够善终,即使是高人,有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这劫难会应在他们的子嗣身上,成长的过程中劫难重重,有的刚一出生就面临夭折,为了解决这种问题,便研究出了这续命之术。"

    "然而人之寿命由天注定,岂能随意更改?给人续命代价异常的大,有的高人宅心仁厚,施展这门手段救人,施术之前年轻力壮,施术之后却已是两鬓斑白,我要救我女儿,用了自己二十年寿命,不是我不想,而是最多只能这样,每个人只能施展一次续命之术,为了让我的女儿活下去,我便弄出了这借据,你应该注意到,借据里没有利息,没有抵押,甚至没有期限,可是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既然得了好处,那么自然也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签下借据之人的寿命!"

    原来是这样,我听得非常恼火,骂道:"操,你刚才也说了阴德,你这样干,难道就不损自己的阴德吗?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你就可以随意滥杀无辜?"

    大金牙呵呵笑着,竟然显得很平静,眼里有着我无法理解的执着:"阴德与我何干?哪怕我以后永世沉沦,只要我的女儿能够活下来,那又有什么关系?"

    此话说的坚定不移,我本来汹涌的怒火硬生生的被他所浇灭,虽然我们是对立的,但看着大金牙,我还是生出一丝敬意,他不是个好人,但他是个好父亲。

    随着大金牙的叙述,我终于弄明白的借据的事情,大致就是利用借据弄成一个骗局,借了钱,自然就跟大金牙有了因果,这就好办了,大金牙是债主,有了索取的权力,再加上他所选的续命之人,也不是说白白选的,而是找那些命不久矣的人,必须要年轻,寿命大概在半年到两年之间最好,这样的人本就接近死亡,他损的阴德会少很多。

    大金牙最后说道:"有借有还,本该就是如此,在签借据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一点,那些想要空手套白狼的人,该死!"

    虽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还能勉强说通,可我呢?我愤怒的瞪着大金牙,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子压根就不想签借据,是你逼我的!"

    大金牙喟然一叹:"那算你倒霉吧,因为三月之期就快要到了,我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好不容易撞上你,我没得选,而且,你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倒不如舍了这条命,也算是做点好事。"

    我活不了多久了?

    闻言,我揪住大金牙的衣领:"你把话说清楚。"

    自己明明活得好好的,结果有个人告诉你,你就快要死了,这是什么心情?

    大金牙望着我,眼神很凝重:"这就涉及到你刚才问的第二个问题了,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初次见你的时候,只觉你身上火光冲天。"

    "火光?"

    他点了点头:"准确来说应该是运气,你的运气,财气等等所有好的东西全部都呈冲天之势,夸张点说,古代那些能成大事的王侯将军,不过也是你这种气。"

    我回忆了下,死去的陈老头也说过,我这运势冲天,莫非大金牙说的是真的?我疑惑问道:"这岂不是好事?"

    大金牙嘿嘿一笑:"对于那些命格硬的人来说,的确是好事,升官发财,香车美女,要什么有什么,可你呢?天生穷命,命格本就普通,说句难听点,你就是最普通的那一类人,举了例子,你的命格是一个碗,你的运势是一条河,想要把一条河用碗装起来?这怎么可能,这就跟吹气太多把气球吹爆是一个道理,更何况,你这还并不是单纯的运势,在这冲天的火光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黑气,我只是稍微感受了下,其中的怨恨可以用滔天二字来形容,你的好运,恐怕并不单纯,若是按照原本的趋势进行下去,你的亲人,朋友都会一一死去,因为属于他们的运,都被你所吞噬了。"

    大金牙说的已经足够明白了,我浑身发冷,颓然的坐倒在床上,亲身经历告诉我,他没有骗我。

    大金牙继续说道:"我也说了,那是原本的趋势,若是照着那样发展下去,你的父母亲人早就死绝了,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却是有人掺了一脚,改变了这一切。"

    我立即反应过来:"陈老头!"

    大金牙点头道:"不错,就是他,此人心怀不轨,嫉妒你的运气太好,想要强行为你转运,害死你,却不曾想到,你不仅没有死,反而是他惹上了杀身之祸,不过,他人虽然死了,但给你的影响还在,将你的好运,全部转变成了鬼运!"

    我啊了一声,愈发觉得不安起来,跟鬼牵扯到一起,还能有好事?

    大金牙舔了舔嘴唇,说道:"不自量力的陈老头死了,却是无意间让你的亲人朋友活了下去,那么所有的厄运自然要应在你身上了,你估计也发现了,这段时间你格外的招鬼,虽然有我害你的缘故,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偏偏你这命格太吸引鬼了,就是没我从中作梗,你也躲不过去的,至于你将来会怎么样,别问我,我不知道了。"

    我抹了把冷汗,满怀期待的问出了第三个问题:"那么,该怎么终结这一切?"

    大金牙摇头:"我不知道。"

    我失望的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大金牙看着我,竟然带着几分真诚:"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这些事的,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解决的办法呢?我其实也是普通人,只不过多懂了一点东西而已。"

    好吧,让我理一理思绪,简单来说,就是我摊上大事了,被鬼惦记上了,逃不掉,恩,大概就是这样,也许还会更惨。

    不过,这也是好事,都冲着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连累家人,这是我最大的期待了。

    为大金牙松绑,他毫无形象的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我在边上傻坐着,一点胃口都没有,突然间听到这么复杂的事情,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

    大金牙吃完之后,打了个饱嗝,舒服的躺在床上,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你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我精神一振,问道:"什么办法?"私布斤巴。

    大金牙得意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我看着他,兴奋的心情逐渐冷却了下来,怀疑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之前我跳崖,是大金牙救了我,问他问题,又这么配合,现在不等我说话,居然主动要帮我,如果不是被他害了太多次,我恐怕早就对他感恩戴德了。

    说到这,大金牙的脸色突然间难看了起来,无比嫌弃的瞅着我:"说实话,我真的想弄死你,可是,我不能,你这个王八蛋,居然烧了借据,这彻底的打破了老子的布置,借据是能烧的吗?那是传递寿命的媒介,一个人只能签一次,你的命本来已经和我女儿连在了一起,就等着你死了,借据生效,我女儿就能躲过这一劫,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可是你呢?你个天杀的乌龟王八蛋,你把借据给烧了!可你们的命却还连在一起,我不知道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会不会连累到我女儿,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保你!"

    虽然大金牙从头到尾都在骂我王八蛋,但我听了还是觉得很爽,如此说来,这孙子不能再害我了?

    我他妈终于不用在防备他了!

    拍了拍油腻的双手,大金牙站起来说道:"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去解决另一件事。"

    我愣了下,问道:"还有什么事?"

    大金牙说道:"不是一直有个女鬼跟着你么,给你通风报信,你几次成功脱逃,不都是靠她?"

    这么一说,我突然间想起来了,白衣女鬼呢?好像已经两天没有看到她了,按照以往的尿性来说,她不是应该一直跟着我么?

    "他在哪?"

    "在我这呢?"

    大金牙耸了耸肩膀,摊开手说道。

    "那时候我可是要害死你的,当然不能留这么个眼中钉为我添乱,所以我偷偷跟踪你,将她给收了,本来吧,我是要让她魂飞魄散的,可是现在要帮你,今晚我们要做的这件大事,需要用到她。"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唯一帮我的人却已经遭了毒手了,我无比庆幸自己烧掉了借据,不然天知道这大金牙会倒腾出多少歹毒的事情?想想白衣女,虽然是鬼,但一直以来但都是柔柔弱弱的,我不禁担心了起来。

    "她在哪?"

    大金牙淡淡说道:"在一个神秘的地方。"

    半小时后,我站在公共厕所外面,看着大金牙用绳子从坑里提上来一个满是恶臭的坛子,竟无言以对。

    ...

129:老妖婆

    readx;??¤我想起二龙曾经对小水晶流露出的邪念,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抱着小水晶开始跑。我大声的喊了声大金牙,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直接朝着二龙追过去。

    鬼附身人之后,力气都要变得大很多。换做是叶梦瑶,早就被我追到了,可是被二龙附体之后,却是健步如飞,我跑的满头是汗却也只是堪堪不跟丢而已。

    "放开小水晶!"

    我心急如焚,空荡荡的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回荡。

    小水晶也知道了害怕,她大声的哭喊着:"骗子叔叔,疯子叔叔。爸爸,救我,我要回家!"

    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似得。割得我心里难受。

    我不明白,为什么小水晶身上那么多的法器。都没有反应,又为什么院子里秦懿明明布下了阵法,却没有任何用处,反倒是让二龙轻而易举的附身叶梦瑶,种种疑点在我的脑海里一一浮现,但我却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尽力追赶二龙。

    他一溜烟就跑进了村委会,我站在门口,本能的心里发毛,这可不是个善地啊。

    但听着小水晶越来越远的声音,我又不得不做出选择,咬咬牙,心想拼了,我追了进去,说来也奇怪,白日里那么多村民在这,晚上居然一个也没有了,我看着空荡荡的村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难道是因为躲避阴兵过境吗?那为何二龙还这么嚣张的出来抢人?

    我迈步向前走去,夜里的村委会显得格外阴森,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低沉的声音,每一声都映衬着我的心跳,越来越急,我听到了细微的哭声,心中一紧,朝着哭声越来越强烈的地方追了过去,终于,我找到了小水晶!

    她就站在镇魔碑底下,望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小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连成串往下掉,在她的旁边,站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面无血色,是柳叶儿!

    她牵着小水晶的手,也不说话,看到我来了,露出淡淡的笑容,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水晶跟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于叶梦瑶,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想二龙的本性,我就可以猜得到,叶梦瑶这次恐怕是......

    虽然于心不忍,但在我心中还是小水晶更重要,我的手悄然握住口袋里的桃木匕首,壮着胆子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深更半夜,二龙附体叶梦瑶,抱走小水晶,为的就是引我到这个地方吗?

    大金牙告诉我,柳叶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善良的姑娘了,她已经变成了这里众多怨鬼的一员,上一次我所看到的柳叶儿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这一次的她,却有些不同,说不上什么感觉,她那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让我觉得恐惧,反而有些......温暖。

    然而鬼有可能给人带来温暖吗?我彻底的警惕起来。

    我以为怨鬼这种只凭本能行动的是没有交流的能力的,却没有想到柳叶儿完全不同,她牵着小水晶白嫩的小手:"找你啊。"

    居然真的回答我了!我心中的警惕已经到达顶峰,吞了口唾沫,看着满眼祈求的小水晶,我突然间有了足够的勇气:"你找我做什么?叶梦瑶呢?"

    柳叶儿轻轻笑着,回答的很随意:"找你当然是有事啊,至于叶梦瑶,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吗?我让二龙帮我找你,自然不能白跑一趟,那个女人算是犒劳吧,至于现在,无非是做男人,女人之间的那些事。"

    我听了心中发冷,更加快速的吞着口水,叶梦瑶居然真的被......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恐惧,或许只是单纯的惋惜,我抛开那些多余的,救小水晶才是主要,我看着柳叶儿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柳叶儿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私布丽号。

    "你是谁?柳叶儿?"

    "不,我是月月。"

    "月月,哪个月月?"

    "就是故事里的那个月月。"

    当我听到她淡淡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难以抑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瞬间苍白的跟纸一般,我发现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你是月月?"

    柳叶儿点了点头,小水晶还在哭,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为小水晶抹着眼泪,然而那惨白的指尖刮过小水晶脸蛋的时候,却是留下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我看的目眦欲裂,也管不了那没来由的恐惧了,一咬牙掏出桃木匕首就朝她冲了过去:"操,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和你拼了!"

    脑子里还是小水晶那可怜的眼神,我感觉心都要碎了。

    然而她不闪不避,我的桃木匕首已经很接近她的心脏了,我心中涌出无限的希望,然而就在即将插进去的瞬间,我的眼前画面却是急剧变化,不再是阴煞的村委会,竟然是久违的白云,蓝天,青草,以及活生生的村民们!

    我就像是一个过客,迷茫的行走在陌生的世界里,小水晶呢?月月呢?我到底在干什么?

    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呱呱坠地的时候,一般带来的是希望,然而这一声啼哭,却是让我瞬间绝望,难以言喻的负能量涌了上来,憋得我非常难受,我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看见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她的脸上遍布血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血,褐色与红色交叠,就像是一只狰狞的蜈蚣爬在脸上,在她的怀中,有一个婴儿,准确来说,并不是婴儿,生来只有骨,而没有肉,可以想象一个奇丑无比的妇人抱着一具骷髅大笑的画面吗?

    这是一具血红的骷髅架子,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还带着新鲜的血腥味,妇人望着自己生出来的......好吧,姑且用孩子来形容,她望着自己的孩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越流越欢,到最后眼泪都已经变成了血,而她的一只手,却是掐在骷髅的脖子上,那里大概是气管的位置,有一节小小的骨头,刚出生的孩子是多脆弱啊,只需要扭一下,就一下,骨头就断成了两截。

    于是世界上再也不会这么绝望的啼哭了,孩子死去,变成了怨鬼,生来就是血衣,一寸寸的爬,一寸寸的,爬到自己很丑的母亲身上,眼里是愤怒,是不解,还是怨毒,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

    早夭的孩子怨气最大,早夭的婴儿怨气更大,早夭的婴儿,还是被自己的母亲掐死的,怨气该是何等之大?

    我想起来,这个女人是月月,难道这就是她生下红衣小女孩的画面吗?

    除了我之外,没有知道还有这样的隐秘。

    婴儿爬啊爬,终于爬了过去,月月簌簌发抖,似乎她也在害怕,从她的眼里闪过快意,满足,还有些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她那复杂的眼神终究是闭上了,在怨鬼的操纵下,她穿上了红衣,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在她死后,婴儿咯咯直笑,笑着笑着同样流出泪了,她抹着眼泪,莫名的有些恼怒,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东西?

    她觉得很生气,看什么都觉得不满足,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仇怨,全部被她完美的接收了,她知道,造成自己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是那些村民们,她咬牙切齿,望着那具干枯的骷髅架子,突然间非常厌恶,她觉得很畸形,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的怨恨,让她彻底的扭曲,不行,我要完美,我不能畸形,她决定用村民们的血,来填补骷髅缺失的血肉......

    想好了这一切,她满足的笑了笑,最后仰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死了,但不应该这样,她抓着母亲的脚,一点点的爬上去,小手在脸上开始抹,将那些伤疤全部抹平,一直等到恢复了俏丽的容颜,她才停手。

    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画面再度变化,村民们把根子叔他们吊在树上,想要平息月月的愤怒,却不知道,月月就在边上看着,她穿着红衣死了,却没有变成厉鬼,她的怨气,已经全部被婴儿夺走了,在她眼里,母亲是魅力的,温柔的,慈祥的不是吗?至于怨气,那是补品,应该属于自己。

    回归纯净的月月,看着被吊起来的村民,满眼都是悔恨,她似乎才发现,自己的仇怨,最终酝酿出来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她试图挽回,可在这个充满怨毒的孩子面前,她又能做什么呢?

    月月尝试着教她唱童谣,尝试着给她讲故事,她将自己所有的愧疚和痛苦,全部用一种温柔的方式传递给孩子,然而在孩子看来,那都是笑话,虽然偶尔,她也会失神,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

    月月说,人之初,性本善,这是与生俱来的善意。

    孩子说,那好,我不要善良,我只需要仇恨。

    她将自己的善良全部丢掉,另一个自己,被她硬生生的斩去,月月惊呆了,哪里能够想到这个自己一手造就的孩子,居然能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终于绝望,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在阴森的笑声中,那被斩断的善良越飞越高,穿过这座小小的村落,直到有一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用硬黄纸做成的风筝,两者撞上了,风筝开始流血,风筝的主人带着善良回到了家,善良带给他好运,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幸运的人,将会一辈子幸运下去。

    直到那一天,他偶然间烧掉了风筝,当世间最后的善良消失的时候,那么迎来的必将是......

    毁灭!

    ...

130:怪物

    readx;??我没有去问不见的这个人怎么样了,用屁股想也知道已经凶多吉少了,回到了营地。秦懿和李军钻进帐篷里就没有出来,从烛光中的倒影可以看出,秦懿一直在打坐,而李军。却是缩在角落里,很没有安全感。

    至于那些学生们,秦懿干脆把他们全部放在外边,身上洒了驱虫粉,所以也没有虫子去咬他们,我不知道是这个所谓的炼尸之术太过奇异,还是我已经学会了冷漠,明明七条人命就在这里。我却也能做到淡然处之,放在以前,这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北阴沟的恐怖。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谁也没说话。大家都皱着眉头,小水晶已经困得睡着了,活跃的小家伙在这危险的深山中不能随处走动,可是憋坏了,大金牙摸着女儿柔顺的头发,幽幽叹道:"三个月一次的劫难,就快要到来了。"

    没错,小水晶命运多舛,自出生开始到现在,每三个月经历一次劫难,若不是大金牙用这续命之术,根本活不到今天,原以为这辈子都能使用这个法子,却未曾想到在我这里出了差错。

    我看着小水晶,有点心疼:"她很懂事。"

    人们常说小孩子和大人是两种不同的世界,然而小水晶却不同,她会调皮,会捣乱,甚至有点小腹黑,但关键时候从来不给人添乱,她懂什么时候可以胡闹,什么时候需要收敛,更重要的是,她很坚强,从小家伙身上看不到一丝消极,在我感觉到前路黯淡的时候,还是她充当着开心果,排解了心中的郁闷。

    李长生从包里取出一柄桃木剑,用手帕擦着,突然下定了决心:"明天我们就进村,不能再耽搁了!"

    进村?

    如果说是在不了解北阴沟之前,说进就进了,可现在我们也知道了一点有关于北阴沟的秘密,知道这是个多么恐怖的地方,想要进去的确需要极大的决断力。可是,我们没有选择,我的命,小水晶的命,都跟村子里的小女孩有关,我们没有退路!

    至于秦懿,无人考虑他,本来和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其实大家已经有点看明白了,秦懿来这里,似乎有另外的目标,他不像是专门来这里对付小女孩的,准确来说,我们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之所以冒险进大凉山,图的不是消灭怨鬼,而是想要活下去!

    "那就进村!"

    我咬紧牙关,做出了选择。

    进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李长生还好,身怀道术,我跟大金牙,其实就是普通人,我们俩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大金牙自己有收集的法器,我却是没有,李长生给了我一枚玉佩和一把桃木做的匕首,满脸肉疼之色:"玉佩两万,匕首五万,先记在账上,回头你要还我。"

    都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钱钱钱,我简直服了李长生了,没好气的接过这两件所谓的法器,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玉佩不知具体材质,但贴身放着,却有一股很安心的感觉,至于这匕首,带着淡淡的香味,李长生说,若是将这匕首插进恶鬼的心脏,是有一定几率杀死对方的。

    第二天,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下,带好了行囊,临行之前给小水晶留了食物和水,嘱咐小家伙不要到处乱走,她很乖巧的答应,对于她,我们还是比较放心的,小家伙身上至少有七八件法器,护身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秦懿,他这次也带着学生们出来了,一夜过去,这帮学生的表情更加呆滞了,就像是机器人一般,我尝试着摸了摸一人的肌肤,却是冰凉的,秦懿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冷冷的笑着:"还没死ザ"

    没死也差不多了!

    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秦懿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想法,他先驱使这群学生走进村子,自己则是继续打坐,看到我们三个准备着要进去,秦懿陡然睁开眼:"你们要做什么?"

    李长生分发给我十几张符篆,说道:"进村。"

    秦懿眉头一跳:"你们疯了?"

    我拉了拉背包,冷漠的看着他:"我们没疯,不像你懂这么多,我们三个傻瓜,为了活命,只能选择进村子搏一搏。"

    秦懿站了起来:"你们进去死路一条,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要理会他了,路不同,多说无益,之前我们的确抱着要借助秦懿力量的意思,可现在知道了此人的心性,也就都打消了念头,李长生看了看时间说道:"咱们现在就进村,争取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出来,不管别的,此行不图解决问题,只求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跟大金牙点点头,准备好进村了。

    而秦懿却是莫名的焦躁起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对我们进村的事情如此关心,如此一来,反而激起了我的怀疑:"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懿咬了咬牙说道:"你们想进去也可以,我陪你们一起!"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此事必有蹊跷,一提到进村,居然会这么紧张,我想着那些学生,作为炮灰,他们明显是探路之用的,也就是说在路途探明之前,秦懿不应该有进村的想法,可现在他却变卦了,这说明了村子里一定有他很看重的东西,说不定就是他此行的目标!

    不过,这倒是正中下怀,秦懿算是一个强援,我们点点头,便走进了浓雾之中,这阴煞果然不同凡响,寒气顺着骨头往全身蔓延,根本不是穿衣服就能抵御的,李长生给我做了个手势,我会意的取出一个瓶子,吞下里面装好的药丸,这是他用至阳至热的药材做成的药丸,我闻到了很浓郁的生姜味道,火辣的热流顺着喉咙进去,让我呛得差点流出了眼泪。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我一边咳嗽着,一边往前走,药丸很有效果,很暖身子,我感觉舒服了许多。

    越往前走,雾越大,我们都拿着手电筒,但起到的效果却还是微乎其微,李长生想了个招,用红绳将我们的脚拴在一起,以防走丢,至于秦懿,他从进来之后就没说过话,与其说陪我们进村,倒不如说是在监视我们。

    一路吞了三颗药丸,我才勉强坚持住,感觉前面的红绳被扯紧了,我知道有人停了下来,果不其然,就听见李长生的声音:"到了!"

    再往前走几步,竟是豁然开朗,前面呈现出一片村落的模样。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村子竟然还保存的如此完整。

    抬头望天,浅灰色的雾气如同云层一般,笼罩着村子的上空,但还能透下阳光,只是显得村子比较阴暗。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桩奇景,我注意到秦懿眼中也带着惊奇,显然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前派出来的那几个学生,就在村子里走着,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偶然间我们还能看见几个背影。

    就在看见村子的刹那,耳畔响起的说话声顿时嘈杂了起来,我听到了无数带着乡音的声音片段,跟苍蝇似得往我脑子里涌,就像是有一群人对着耳朵在叫似得,我看了看其他三人,好像就只有我的情况比较严重,李长生冲着我招了招手,我凑过去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我后脑勺,我被打的一懵,李长生口中念念有词,竟是将一张符篆直接塞进了我的嘴里!

    猝不及防之下,我咽了下去,想吐又吐不出来,我怒道:"你干嘛?"

    李长生似乎在说话,但声音比较小,我根本听不到,他揪着我的耳朵大声说话:"我封闭了你的听觉,只有大声说话才能听到,不这样做的话,你会被吵死的。"

    似乎是这个道理,但我心中还是闷闷不平,你好好说不行啊,干嘛要先打我一巴掌,明摆着是占点便宜,看看秦懿,那才是惬意,只是掐动了几个手决,貌似就能隔绝外界的声音,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终于,我们踏进了这个神秘的村子,在走近村口的时候,我的后心一冷,黑暗中仿佛有一双充满怨毒的血红双眼看向了我。

    我回头,却未曾看见任何东西,这个时候,大金牙却是扯了扯我的袖子,指着前边。

    就在村口外边,有一座破旧的木屋,门敞开着,看着有个个子矮小的老太太踩在凳子上,她把绳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手指硬生生的抠掉了自己的双眼,一脚踩空,便吊死在房梁上,她的手指滴着血,两行血泪顺着眼眶滑落。私布在才。

    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都呆了,就是秦懿,也明显的惊了下。

    我们一起跑过去,看到地面上写着几行字。

    我走了,因为我不想死的更惨。

    临死之前,我挖掉了自己的眼睛,因为我不想看见你们的惨象。

    求求你们,让我入土为安。

    ...

131:宁雪被擒!

    readx;holllll我问叶梦瑶,你们那边有人半夜出去吗?叶梦瑶迟疑了下,说应该没有吧。天黑了大家也知道不该乱跑,设备什么的都搬回来了。

    既然没有人出去,那敲门的人是谁?

    我看着李长生,李长生看着秦懿。至于秦懿,却是嘴角挂着一丝淡淡嘲讽,叶梦瑶也觉出不对劲了:"是谁在敲门。"

    我没有回答。私叉尽号。

    叶梦瑶又问了几次,我们谁也没说话,还是大金牙念在女儿的情分上,告诫了她一句:"别管谁敲门,千万不要出去,不要管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危险?"叶梦瑶也有点不安:"难道是鬼?"

    到底是个女人。话音到最后她打了个哆嗦。

    其实好端端的,我也不希望科研队出事,想了想应该没太大问题。我可是把镇宅符都送给老教授了,哪里想到我问了问这符的情况。叶梦瑶却是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有这么个符,我没辙,问李长生又要了一张给她看,叶梦瑶瞅了一眼,想起来了,说道:"我看见这符了,在老师那。"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

    旋即她又说道:"不过教授没把这符贴在门上,他把你另外给的几张符篆贴门上了,说这枚符和其他的不一样,要拿去研究。"

    我整个人都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脑子的人做出的事情,再三确认:"你是说他把镇宅符留下来研究,把驱邪符贴在了门口?"

    叶梦瑶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看向李长生,他摇了摇头:"完蛋了。"

    符篆这种东西跟药品一样,符篆是驱邪的,药品是治病的,药不能乱吃,符当然也不能乱用,比如说你用治拉肚子的药拿来治感冒,这不是驴头不对马嘴吗?镇宅符和驱邪符,理论上来讲都能避邪,可关键就在于一个是保家宅平安,另一个是赶走脏东西的,两者的效用完全是南辕北辙,而且在这鬼?村,到处都是阴气,那些村民们,本质上也都是鬼,你把驱邪符贴在门口,就等于在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吃猪肉,这是对人家的挑衅,必然要被找上门来的!

    用大金牙刻薄的一句话来形容,就等于在黑夜里点了个大灯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

    我觉得我还挺善良的,把身上唯一的镇宅符都给老教授了,可他却没有用,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也知道他们今晚凶多吉少了,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梦瑶看着沉默的我们,诡异的气氛让她愈发觉得不对劲,她焦躁起来,不停的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最后还是小水晶眨着小鹿眼,脆生生的说了句话:"阿姨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和我睡吧,听叔叔们的话,别出去了。"

    哪里知道,不说还好,一说倒像是给她提了醒,叶梦瑶推开门就出去了,我都没来得及拉她,结果就过了几秒钟,她又退了回来,脸色惨白,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把她拉到身后,出门瞄了一眼,果然,就在对门有人在敲门。

    还是我的熟人,一大一小,都穿着白衣,大的是柳叶儿,小的是纸人小女孩,手里还提着那盏纸灯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就在我露头的瞬间,她们也转了过来,纸人小女孩还好,面上从来都是没表情的,只是她提着的那盏纸灯笼,却是微微亮着光,就像是一颗火星在里面,而柳叶儿,这个柔弱善良的女鬼,却是变得让我有些陌生,面上是冷漠,嘴角带着一抹嘲笑,满头黑色的发线,隐隐间更是透着血光。

    一个简单的对视,我却挪不开眼了,仿佛魂儿都要被她吸过去,还好李长生拉了我一把,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醒醒!"

    我眼前一黑,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转过来,想起刚才的眼神,紧迫的感觉让我窒息,我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李长生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到了柳叶儿,大金牙知道柳叶儿是谁,问我有没有看清楚,我确信的点点头,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大金牙的脸色也很难看:"忘记柳叶儿吧,她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

    我点点头,却有些心痛,瞳孔中微微湿润,如果说柳叶儿以这样的方式活着,那我倒宁愿你死去。

    就在此时,突然间对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因为十几年前的房屋,院门都是用门栓拴住的,里面有人一抽,在寂静里的夜里发出很突兀的响声,好像是没看到任何人,叫了好几声,也没反应,干脆到我们这边了:"刚才是你们敲门吗?"

    来者我们都认识,他叫何铁龙,跟着科研队扛设备的,一米八五的个头,看起来很壮硕,我估计还担当着保镖的角色,怪不得是他来开门的,我们都摇头,何铁龙纳闷的往回走,叶梦瑶看着他完好无损,愤恨的瞪了我一眼:"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干嘛要吓我?"

    说着,叶梦瑶跟着何铁龙回去了。

    "第一个。"

    然而秦懿却是比起一根手指,淡淡的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平静,就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最开始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第二天我懂了,隔壁接二连三的响起尖叫声,在这种时候,女人的嗓门永远是最让人惊讶的,我跟李长生跑过去探查,却发现何铁龙已经死了。

    因为人多的关系,房间有些不够用,他们是三个挤一张床,然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何铁龙却已经没气了,我看着他的尸体被抬出来,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壮硕的身体也很干瘪,后来到达的李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惊恐说道:"被,被吸干了血......"

    我的思绪瞬间回到李军的故事之中,那些家畜的死亡,不都是这种死法吗?

    下意识的去看何铁龙的眼睛,果然是睁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对着我,眼里是浓浓的嘲讽。

    科研队今天的日程被打破了,何铁龙的尸体单独放在以前的马厩里,所有人都围着坐了一个圈,那个中美混血的老外叽叽歪歪的不知道说什么,等老教授翻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说何铁龙应该是被不知名的毒虫咬了。

    唯物主义者,对于神鬼没有明确的概念,也是,你能指望那些习惯了歌颂上帝的老外挥舞着桃木剑去斩妖除魔吗?

    可笑的是,在场的不少人还支持何铁龙的话,他们觉得这是能够用科学解释的,只有少数人表示担忧,这少数人其实算起来只有几个人,首先是那几个女人,由于性别的关系对于这方面天生胆小,还有昨天与何铁龙一起睡的二人,他们整夜都在一起,如果是什么毒虫,那为何偏偏只去咬何铁龙呢?

    老教授显然是主心骨,他用钢笔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些东西,淡淡说道:"为了科学而献身,何铁龙是好样的,我们都是研究所的骨干,此行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多说,如果真的能研究出结果,每个人都是要记在功劳薄上的!"

    他瞥了众人一眼,说道:"当然,如果谁现在想退出,我没有意见。"

    两个女人弱弱的举起手,她们想起李军的故事,越想越是觉得害怕,老教授的确没为难她们,挥挥手让她们离开,有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送她们出去,然而不过半小时,三个人又回来了,两个女的哭丧着脸:"出不去了。"

    村子的路再次消失了吗?

    这种事情我们遇到过,看来这回"她"真的是下定决心不放过每个人了。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他径直走向李军,很艰难很勉强的笑着:"这位朋友,你,你昨天讲的那个故事,是假的对不对?那只是个鬼故事,一定是假的,对吗?"

    李军没有回答他,目光自然的落在他手里捧着的东西上,然后就看到李军再次跌倒在地上,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翻着白眼晕倒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李军如此惧怕?

    我凑近一看,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那是一只......绣花鞋!

    ...

132:比生命更重要

    readx;cpa300_4;“混蛋,给我留下!”

    李长生纵身一跃,想要追出去,结果脸色却是急剧变化,又在半空中落了下来。

    我看见他眼中的沧桑之意散去。应该是回归了自己。

    慧明小和尚也是金身散去,倒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他一脸沮丧,明显还是孩子心性,望着消失的猪蹄伤心的几乎要掉眼泪。

    楚琛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他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静静的缩在墙角,像一只孤狼般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真正受伤的应该是我,杨羽拿出药丸,掰开我的嘴塞进去,又为我活血,试图驱散我身上的毒散,老妖婆临走时的那一章。打得我心脉受创,更是身中剧毒,一直在不断的咳血。

    但我的眼睛,却是始终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宁雪,居然就这么被掳走了!

    想起这些天娇俏可爱的宁雪,我因为毒素而麻木的心脏就是抽痛起来,仰天喷出一口黑血,直接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洁白的病床上了。我想要起身,身子却像是压了千斤重担,根本动弹不得,床边趴着个女人,我下意识的喊道:“宁雪。”

    她苏醒,居然是干宏,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自嘲一笑:“即使知道我没有选择救你,看见我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吧。”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怪她,只是这个时候心里沉重,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这么长的时间,本来就中了尸毒的宁雪。应该已经没命了吧。

    想到这,我痛苦的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干宏把事情向我娓娓道来,我昏倒之后,杨羽他们就带着我离开了洞穴,之后找到了干宏,把她也救醒了。醒来的干宏得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首先去通知了上级,虽然杨羽跟她说一切都晚了,但她还是不肯放过这一丝可能,经过确认。政府发现事情是真的,秘密有一只部队进入了山中,对外是说搞个小型的军事演习,实际上是将那个庞大的地穴摧毁。

    消息封锁的很好,没有引起任何的恐慌,但干宏却是知道,依然有十几个战士死在了里面,虽然老妖婆带着最恐怖的五个血尸离开了,但是这其中还剩下不少绿僵跟白僵,用子弹都打不死,最后只能动用了炸药,才将他们解决。

    楚琛在最开始就独自离开了,李长生跟杨羽,忙着找寻宁雪的踪迹,所以让干宏照顾我,得知这一切后,我心中一动:“可以让警方帮忙调查宁雪吗?”

    光靠李长生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若是有政府的力量介入,我想应该会容易许多。

    干宏面露难色,工整的削着苹果:“我也不瞒你,这事是不可能的,为了一个普通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上级绝对不会同意,这次的行动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息事宁人,才是现在首要考虑的。”

    我闭上眼睛,也谈不上失望吧,也许本来就跟我没有抱多大希望有关,我再次试图起身,可是身体依然动弹不得,我捂着胸口问道:“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一圈一圈削的很整齐的苹果皮突然间断掉,干宏手抖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应该没事,休息下就好了。”

    我冷笑道:“行了,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告诉我吧。”

    干宏将苹果放下,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叹气开口:“李长生是这样说的,那老太婆临走之时打你的这一掌带着强烈的剧毒,本来她就像是毒人,浑身就和血尸一般充满毒性,之前又被宁雪的蜘蛛咬过,她这一掌,其实是将九首蛛后的毒素全部拍到了你的身上,如果不是杨羽及时用丹药为你吊住性命,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九首蛛后的毒吗?

    我的嘴角露出淡淡的苦涩,曾经我和宁雪交流过,若是这大蜘蛛伤到了别人该怎么办,宁雪说她没有办法,虽然她是金蚕蛊的主人,但却也无法解除这种毒性,不过旋即她就又补充道,九首蛛后很乖的,不会胡乱咬人。

    这是根本无药可救的毒啊,我绝望之余又满是不甘,恰巧此时,李长生他们推门进来,杨羽冲在第一个,风风火火的,在我的身上摸摸捏捏,说道:“还活着吧。”

    我知道这家伙又想用插科打诨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皱着眉头说道:“好了,现在我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说正事吧。”

    几个人都沉默了起来,小和尚慧明抱着猪蹄蹲在角落,干宏很懂事的退了出去,李长生跟杨羽一左一右的坐下,凝重说道:“找不到宁雪,不知道老妖婆去了哪里。”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难免失望,激动的我连连咳嗽,嘴角又是黑血涌出。

    杨羽拿纸巾为我擦掉,叹气道:“也不知道你这个毒应该怎么解决,哎。”池亩欢圾。

    我抓住他的手:“难道我会死吗?”

    我的性命可是与小水晶绑在一起的,她只要没事,我岂会死亡?

    杨羽神色黯然:“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经过卜算之后,却是得出,你和小水晶的这种联系正在变淡,似乎她的身体有了某些不可知的变化,我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你们的生命共享,也在削弱中,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中的是剧毒,而不是其他的原因,医学上首先是没办法的,就算因为红衣小女孩你活下去了,那么你就愿意这辈子都躺在病床上吗?”

    我彻底怔住,没想到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程度,宁雪被掳走了不说,小水晶也发生了变化,她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若是躺在床上,岂不是跟个废人一样,别说是救小水晶了,就是生活都无法自理,这简直必死还要难受!

    “不行,我不愿意!”

    我盯着李长生的眼睛。

    “你有办法,对不对,我相信你,肯定是有办法的。”

    李长生的眼神闪烁,勉强说道:“我有个续命的法子,源于三国时期,诸葛亮兵败,差点身死,以七星灯续命,我没有那么高的道行,但是也可以摆出这七星灯,为你争取三个月的生命,我们要尽快动身,去寻找为你解毒的法子。”

    七星灯续命,我是听过这个的,不只是源于三国的那段历史,还有秦家道书上也记载,这是夺天地造化的事情,施术者本人是要承受因果的,李长生肯为我摆七星灯,自然算是情深意重,我感动,但心里却不曾温暖,我的眼神陡然冰冷,盯着他:“那么宁雪呢?”

    李长生顿时语塞,良久才说道:“忘了宁雪吧,她应该已经……”

    “住口!”我看着他,说道:“没有看见宁雪的尸体之前,我绝不相信!”

    杨羽满脸无奈,劝道:“你为何就不能明白我们的苦心呢?宁雪毕竟只是来自苗疆的外人,虽然你们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感情也未必那么深厚吧?徐铭,别这么意气用事好么?如果宁雪有希望活着,我们肯定是去救她的,然而,她现在是九死一生,为了她可怜的生机,难道你要放弃自己活命的机会吗?”

    我沉默了很久,忽然间笑了起来:“长生啊,杨羽,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这次我出事,你们为何想都不想马上就坐飞机赶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似乎猜到了我要说什么。

    我咳嗽了几声,提高了音量:“如果我徐铭是一个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活命的小人,你们还会救我吗?我和楚琛陷入东西,是宁雪,拦住了干宏,找到了你们,她不曾放弃我,难道我就能放弃她了吗?这无关于感情,而在于性格,如果我是那种人,你们以后可愿意拿我当兄弟?遇到危险的时候又能放心的把后背对着我吗?哪怕是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不会放弃……因为,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

133:续命

    readx;cpa300_4;我最终还是说服了他们,准确来说李长生和杨羽也没有多么强烈的抗拒,在我坚持己见的情况下,二人也像是放下了报复,莫名轻松了许多。

    出院手续是干宏办的。医生本来不让走,说我的情况很危急,必须要住院。可实际上这才是浪费时间。我们自然是拒绝了他的好意,李长生背着我出去。

    在路上的时候,李长生问我:"你知不知道那个很装逼的小子是什么来路?"

    "很装逼的小子?"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楚琛?"

    李长生点点头,神色有点凝重:"我感觉这小子很危险。"

    杨羽也掺和了一手:"没错,我曾经想卜算一下他,却发现卦象是乱的,根本聚集不起来,一般这种情况要么不是对方来头太大。要么就是有其他的卜算大师为其掩盖了天机。"

    楚琛的来头,除了来自于湘西楚家之外,其他的我倒是也有点猜测,他这一手使剑的能耐,明显是和早已消失的蜀山剑派有关系,之前用丹药引出梁少桓体内的邪祟手段,又是出自于龙虎山,从这可以看出他所学其实挺杂的,我不想过多泄露楚琛的背景,那一夜他说了很多心里话,并不适合传出去,所以我摇头表示不知道,倒是好奇询问李长生:"你跟楚琛为何不对付?刚一见面就掐?"

    李长生首先不是那种很不讲道理的人,虽然不着调,但他还是比较好相处的。楚琛这人又是高冷型的,一般不说话,可这两个性格迥异的家伙初次见面就有火药味,这是我想不明白的,李长生嘿嘿笑了几声,说这你就不懂了。

    他不说,我也不去询问,闭上眼睛休息。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李长生自东南角方向一路走来,每走一步都要念一句咒,撒一把黄纸。杨羽低声告诉我,这是在布气。

    过了会儿,等到李长生完成,点起七盏灯,这七盏灯的方向,倒是跟北斗七星隐隐对应,李长生踏着七星步,接引星力落下说道:"若是前一段时间,我也无法施展这续命之术,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若是成功可续命七年,但我却不行,顶多让你多活三个月,若是到时候还不能解毒,你必死无疑。"

    我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做法与驱邪不同,做法是要和天地沟通的,铁剑杀伐太重,自然是不可以的,我看李长生也没准备有灵性的桃木剑,暗自觉得好奇,他朝前走了几步,对着天空喊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滚出来。"

    难道还有人在吗?

    我正在疑惑之时,黑暗中缓缓传来脚步声,一脸冷漠的楚琛走过来,将自己的木剑丢给李长生。网axs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楚琛就盘膝坐下,也不说话。

    我心中感动,知道楚琛肯定也是为我而来,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何对我这么好,但还是用感谢的目光瞅着他。

    李长生挥舞着桃木剑,已经开始做法了,他肯定不经常干这种事,略有一些生涩,几分钟后,才渐渐娴熟,他一拍桌案,十几张黄纸飞起,李长生伸手一揽,将其握在掌中,然后是冗长的咒语,念完之后,他的眼中发出金芒,同时将黄纸抛出,李长生一剑刺向蜡烛,火光陡然明亮数倍,七星灯也是光华大作。

    "徐铭,记住,待会儿为你徐铭,会自然的引起你其余魂魄的注意,因为你们彼此之间还是有联系的,你要刻意寻找那个距离我们最近的魂魄,定然是和老妖婆在一起的,记住他的气息,千万不要忘记,施术之时,我会用导引之法,配合你窃取他的记忆,你要聚精会神,万万不能懈怠,宁雪被带到何处,是否还活着,就看这一招!"

    我凝重点头,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

    "三天之上,以道为尊万法之中,焚香为首。今以道香、德香、无为香、无为清静自然香、灵宝惠香,超三界三境,遥瞻百拜真香。急急如律令!"

    李长生一手指天,一手举剑,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在这木剑的剑尖位置,隐隐有一点星光凝聚,初始就像是萤火虫,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点光芒越来越明亮,到最后竟是宛如一颗小太阳,李长生的一头黑发,就在光芒形成的过程中一点点的发白,到最后,已经是须发皆白,显然,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但他始终坚定,木剑绘出,光芒分成七分,进入七盏星灯,李长生喘息一阵,白发再度转黑,盘膝坐在东南角,为我护法。

    续命之术,切记不能被打扰,古有魏延冲撞诸葛武侯,这就是先例。系丽记血。

    坐在七星灯之中的我,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有一种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感觉,无拘无束,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不断的上升,温暖的星芒拖着我,将我已经扩散到全身的剧毒一点点的挤压到左手的掌心,形成了一颗黑痣。

    沐浴在星光中的我发现,除了能够续命之外,这温暖的星光还在改变着我的体质,以前没有修行,我或许还感觉不到,现在却是体会的很深,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仿佛回到了过去,已经二十四岁的我,却拥有着二十岁左右的身体。

    享受着这一切的我,并没有忘记正事,我感受着其余魂魄所在的位置,很远,至少我能感觉到的都很远,只有一个,有些微弱,距离我不超过一百公里,我将全部的精神投注过去,七星灯仿佛被风吹动,灯火开始摇曳起来,李长生看的紧张,喃喃说道:"你一定要成功啊!"

    我追随着这一点联系,意识瞬间涌入这残魂之中,这里都是黑暗,看起来他应该是在沉睡,我搜寻着他的记忆,迎面而来的就是无穷尽的邪念,还好,拥有恶魄的我已经有了足够的抵抗力,无视这些邪念,意识蔓延到他的记忆深处,我窥测到了这段时间他所有的记忆,有自己化身梁少桓,夜间杀人的画面,也有我们在洞穴里跟血尸死斗的内容,我继续向后,终于看到了我想要的。

    那是一张石床,似乎是在山顶,周边燃着十几个火把,六个血尸站在边上守护,石床之上,躺着的是宁雪。

    看到她精致的侧脸,我难掩激动,想要靠近,却又根本做不到,记忆再度变化,出现了那个老妖婆的身影,她干枯的手掌抚摸着宁雪的脸,眼中满是恶毒:"好一个美人胚子,身上带着金蚕蛊,想必一定是苗疆大寨子的重要人物,可惜,你碰上了我,你们苗疆的那些手段,我可不在乎......"

    她举起手,一巴掌就朝着宁雪的脑门拍下去,看样子是要杀了她,我紧张万分,难道说宁雪真的已经死了吗?

    然而就在她的掌心差不多落下的时候,宁雪身上却是亮起一道白光,她那个白白胖胖的蚕宝宝似得本命蛊漂浮了出来,放出温暖的光芒守护着宁雪,这是预感到主人的生命危险,强行从沉睡中苏醒了啊。

    老妖婆看着宁雪的本命蛊,呼吸陡然间急促起来:"这是天心蚕,小丫头的本命蛊居然是天心蚕,我若是以这天心蚕为根本,以这小丫头的身体为依托,再加上我这些年收集的那些宝贝,一定可以炼出传说中的飞僵!"

    那可是飞僵啊!

    老妖婆张狂的笑声响彻山崖。

    之后记忆就是断断续续的,看来他很少被老妖婆放出来,能看见的,只是拿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药汤,还有躺在石床上宁雪的大红衣。

    我的意识退了回来,七星灯中盘坐着的我陡然站起,眼里面是疯狂的怒火:"那个老王八蛋,居然要把宁雪炼成僵尸!"

    ps:

    下更十点半,今天是月底的最后一天啊,各位亲们,记得金钻一定要投,如果消失了可就彻底浪费啦。-

134:豪赌

    readx;cpa300_4;说话之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浑身充满了力气,不得不说李长生的道法很是神奇。[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把自己所看见的告诉他们,听完之后李长生满眼都是凝重:“绝对不可以这样。若是她成功炼制出飞僵,那绝对是灾难。”

    就是寡言少许的楚琛,也是说了一句:“要阻止!”

    飞僵,跟之前的僵尸都不一样,这是个质的改变。像是血尸什么的,只是杀伤力更强,更加嗜血,但等级,其实还是在绿僵和毛僵之间,属于还能够对付的行列,可若是飞僵,那就有点玄幻了。

    能够飞行,这就是一个让人惊骇的点,想想吧,一个僵尸,能够飞起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是何等的可怖?

    杨羽卜算一番,说道:“我觉得老妖婆有些异想天开,飞僵岂是她能够炼制的?这种几乎超越想象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如今的世界上。”

    这么说有没错,我其实也觉得有些扯淡,这个老妖婆就像是一个疯子,从她把自己炼制成毒人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完全不计后果的人。

    “别管是不是飞僵,就算炼出来的是个毛僵,那也是灾难,徐铭。你还记得他们在哪里吗?”

    李长生转头问我。

    我回忆着那个画面:“在山崖之上,看起来很陡峭,周围长满了林木,距离我们应该是一百公里以内的范围。”

    杨羽有些傻眼:“那这个范围有些大啊。”

    在一旁未曾说话的干宏站了出来:“交给我吧,我用电脑调出卫星地图,一一对比。”

    我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

    我们将这里收拾了一下,朝着住的地方赶去,楚琛沉默着要走,被我拉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说话,意思他肯定能懂,楚琛没有明确的回应。但也是跟在了后面。

    心里面很沉重,关键是不知道老妖婆炼制僵尸的步骤是什么,希望宁雪的本命蛊能够守护住她吧。

    干宏直接就开车回去,我拉住她的车窗,说了声:“谢谢。”

    干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头一回,做一个警察感觉自己这么的差劲,什么忙也帮不上,对比这个叫宁雪的小姑娘,我似乎很失败,能够为了你做出袭警这种事情,你可要珍惜她啊。”

    说完,她发动车直接就走了。

    我望着她的车影,却是觉得干宏有些凄凉。

    进入酒店。我给楚琛开了间房,他连灯也没开,径直走了进去,我发现他似乎很喜欢黑暗,总是用角落隐藏着自己。

    杨羽拿着个龟壳,在房间里自顾自的卜卦,也不知道他在算些什么东西。

    我跟李长生聊了会儿,主要是他这段时间的经历,李长生告诉我,主要是在养伤,自从认识我之后,危险系数呈几何倍数飙升,他受伤越来越多,但实力也相对的提升很快,我笑着说那你倒是要感谢我了,李长生捶了我一拳,什么时候把欠我的钱都还清了,再说感谢的话。

    许久未见,本以为会是温馨叙旧,然而李长生却是突然间说道:“那个养鬼道的小子逃走了!”

    “什么?”

    我脸色微变。

    上次我们分开的时候,可是将那个养鬼道叫赵铁柱的俘虏交给了李长生,他说要带回去给吴爷审问,怎么让此人逃走了呢?

    李长生摇头说道:“我跟杨羽都带着伤,这小子倒是挺安分,但是在半路上,却是被一个黑衣人所拦,将此人劫走了,这人倒也奇怪,只是劫走了赵铁柱,却没有伤害我们。”

    我眼神凝重:“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把我的恶魄放在百鬼墓里的那人?”

    李长生不敢确定:“很有可能。”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若是这赵铁柱逃回养鬼道,我无法想象会招惹来多大的麻烦,那个叫乌十三的领头者,他的父亲可是养鬼道的长老啊,若是知道我杀了他儿子,定然会雷霆震怒,这种歪门邪道,向来喜欢暗箭伤人,有句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看,在将来的日子里,养鬼道肯定会对我造成很大的阻碍,只是不确定他们的报复何时到来。

    与李长生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同样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思索,小水晶,宁雪,养鬼道,还有我自己的剧毒,匪夷所思的麻烦一窝蜂的朝着我涌过来,实在是让我招架不住。

    实力,迫切的需要实力啊!

    我一骨碌爬起来,眼里满是疯狂,咬牙说道:“拼了!”池央反划。

    盘膝坐好,我的心神沉淀下去,灵魂深处的磨盘再度出现,我没有忘记楚琛说的那句话,短时间里不能再吞噬怨鬼的记忆结晶了,因为一旦承受不住,就会变成精神错乱的疯子,但是时间太过紧迫,根本不给我消化的时间,与其等着危险降临而没有任何作为,我宁愿赌一把!

    磨盘转动起来,我的命魂毫不犹豫的迈入其中,痛苦,无法形容的痛苦让堵在我的喉咙里,张大嘴巴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又是一颗记忆结晶落下,汹涌的记忆碎片如同海浪一般瞬间将我吞没。

    这个人,是一个武将,作为明末时期的一名参军,纵然有满腔报国之志,但却仍然逃不过人微言轻四个字,一身抱负,不得施展,整日郁郁。

    统领忙着捞钱,大发战争财,别说是遇到如狼似虎的叛军了,就是一群山贼,都能像是赶猪一般赶得他们到处乱窜,这让他非常的愤怒,有一日饮酒,他受够了这种贪官污吏,提着铁剑,在越烧越旺的怒火中,一剑斩落统领的头颅,他笑着,仿佛多年来的郁闷终于能够宣泄出来了。

    然而,他的笑声很快就遏制住了,被其他军士用长枪捅穿胸膛,在痛苦之中,他看见了怒骂,看见了杀戮,看到了这些因为失去了统领而乱成一锅粥的军士们,他的妻女,被人亵玩之后同样砍下脑袋,血终于流干了,他的怨气也是一点点的扩散……

    相比于上两个吞噬的记忆,这个人明显更加复杂,尤其是生前当兵,本就有一股子坚韧,我吞噬的时候,还有着很强烈的反抗意识,好不容易,我才将其彻底吞噬。

    然而,足足有一个小时,我的思维陷入了混沌,面上满是痴傻之色,根本记不起我是谁。

    真正苏醒之后的我,浑身已经出满了冷汗,我像是一直晒干的青蛙直挺挺的躺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是从鬼门关走了出来,我喃喃说道:“反正不过也就是三个月的生命,与其死亡,倒不如拼个痛快!”

    以前从未发现,在我的骨子里竟然隐藏着如此疯狂的基因,又是一枚记忆投入进来,新一波的痛苦让我更加无力承受,第二枚,第三枚,一直到第四枚,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酒店的床单被我抓的破破烂烂,我的毛孔之中,也是渗出细密的血迹。

    但我的气息,却是一点点的壮大着。

    这是一场豪赌,为了救宁雪,我已经不惜代价!

    第二天早晨醒来,李长生敲着我的房门,却是没有任何回应,他预感到不好,高喊着我的名字,杨羽跟楚琛也跑出来:“怎么回事?”

    李长生指着我的房门,满脸都是担忧。

    楚琛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准备一脚踹开门。

    然而这个时候,门锁却是咔嚓响动一下,门打开了,我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一瞬间,李长生三人都有一种错觉,明明站在这里的是我的人,但却有一种初次见面的陌生感,这主要体现在我的眼睛,我的眼中乍一看似乎是空洞,细看之时却发现里面非常复杂,有冷漠,有怨毒,还有柔和,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一时不敢相认。

    事实上我也有这种感觉,记不太清自己是谁,脑子昏昏的,就像是有很多种人格混在了一起,我揉着脑袋,却发现越揉越痛,最终扶着门框,软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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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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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沉沦介绍:
别感觉自己命好是好事。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用纸给糊了个风筝,从天上下来的时候风筝却带着血。从那以后,我的生活一帆风顺,学业顺利,家庭和睦,大二那年就已经抱得美人归,幸福从来都是眷顾着我,直到那天,我无意间烧了这个带给我幸运的血风筝……一切,都从这里开始。……我曾幻想自己站在地狱之巅,倾听无数年来凶恶亡魂的呜咽,那交杂着痛苦和欲望的嘶吼定是这人世间最美妙的旋律。阴魂不散,永世沉沦。新书首发,每日两更
永世沉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永世沉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永世沉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