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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刀子     永世沉沦txt下载     永世沉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5:归家

    readx;??我的眼睛紧紧闭着,根本不敢睁开,手里拿着的两个泥人。仿佛正是母女二人,一股股阴冷的气息充斥在我的周围,我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就像是在暴风雨中航行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淹没。

    该死的李长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为什么闭着眼,你找我过来,又不想和我玩了吗?"

    泥人在说话!

    我簌簌发抖,差点没脱手把这玩意甩出去。

    就在此时,李长生开口了:"两位亡者,可知我是何人?"

    说来也奇怪,之前这母女二人仿佛没有看到李长生。他一开口,才注意到了,中年妇女青着脸。凶恶的说道:"我管你是谁!"

    没想到李长生竟能和厉鬼交流,还真是有些本事啊。想想之前的陶欣来索命,都是无法和她交流的,倒不是说话听不懂,只是陶欣满心怨毒,跟她说什么都是白搭。手里的泥人微微发烫,我估计关键就是这玩意,李长生一定是以泥人为媒介,想要跟这母女二人谈一谈。

    只是听妇女的语气,似乎不太买账。

    李长生也不着急,很有条理的说道:"首先,你必须要知道我是谁,这对你很重要,我叫李长生,继承了部分茅山道统,不仅学会了堪舆和风水,最重要的是,我擅长驱邪。"

    妇女桀桀笑道:"你这是威胁我吗?"

    小女孩的声音幽幽在我耳边回荡:"哥哥,你睁开眼啊,我看不到你了,快来跟我玩啊,我好寂寞,好害怕。"

    我嘴角抽了抽,眼睛闭的更紧了,心里面对李长生有许多埋怨,这王八蛋之前也没跟我讲此事这么危险,要是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我肯定是不愿意干的,这还是我头一回跟这母女二人如此靠近。

    李长生仿佛看不见我的困境,仍然是那副波澜不兴的语气:"不,我并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虽然你怨气深重,但厉鬼害人本就是逆天而行,尤其是你们所害之人,更是因为好心帮你们,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好心办了坏事,但你们不能否认他的初衷......有我在,你们要害他,也要掂量掂量。"

    小女孩的声音更急了,带着些兴奋:"哥哥,我找到了,我看见你了,我来找你了!"

    说话间,一股阴气朝着我的面门涌过来,我吓得差点睁眼,还好大金牙在外面喊了句,小心,那是蛊惑,我睁了一半的眼睛的马上闭合,心脏砰砰直跳,感觉再这样下去,我的心脏会炸掉。

    "冥顽不灵!"

    李长生看到这一幕,怒道:"你们仍然不知悔改吗?看看这四周围,都被我用镜子堵住了,镜子这东西你们应该懂,可以作为通道供你们通行,然而我事先已经在镜子背面贴好了符篆,你们已经出不去了,好心与你们商量,不仅不买账,还要蓄意害人,这是逼我出手吗?"

    此言一出,小女孩对我的骚扰顿时少了许多,妇女怨毒的声音响起:"他的事情与你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他五服之内的亲戚,凭什么操心他的事?"

    李长生瞅了一眼我,脸部红心不跳的说:"此人欠了我五十万,是债主,他死了就没人还钱了,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母女二人沉寂了一会儿,更加暴怒了,可能是觉得李长生是在耍她们吧,疯狂的冲撞着,我手中的泥人都在颤抖,更加烫了,我差点拿不住。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小女孩厉声叫道。

    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小水晶偷偷摸了下来,站在门后边看着我们,被这小女孩感觉到了,直接扑了过去,看样子是要上身,然而小水晶却是不慌不忙,包子脸鼓着,似乎有些小生气,小女孩刚扑过去就被弹开了,一道莹润的光泽从小水晶体内散发出来,她笑嘻嘻的摸出一枚玉佩,吧唧亲了一口。

    却是把大金牙吓得半死,赶紧跑过去护住女儿。

    见这母女居然还想着要害小水晶,李长生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篆,厉声说道:"我最后给你们说一遍,我本不愿灭杀你们,以免造下杀孽,可你们若是再这样,我便不管那么多了。"

    妇女冷笑着:"杀不杀孽的我们还在乎吗?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们能怎么办?"

    李长生淡淡说道:"所以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谈的重点了,此处主人是一家大户,若你们愿意放下对徐铭的仇恨,我可以为你们立下画像,每一日供此家主人供奉,当然,你们也要保佑他们家宅安宁,如此一来,你们便等于抛弃了阴身,有了积阴德的机会,若干年后,功德圆满,不仅能够投胎,甚至来世大富大贵,也没有任何难度。"

    母女二人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沉思,良久才听到妇女的声音。

    "此言当真?"

    李长生立誓道:"若不能兑现诺言,生时不得好死,死后雷劈棺木。"

    誓言这种东西,很多人挂在嘴边,但千万不能对死去的阴灵或者神灵乱说,若是不凑巧,说不定就会被记住,到时候若是违背了,报应便会到来。私团尽号。

    妇女做出了决定:"好,我们相信你。"

    小女孩又怨恨的补了一句:"我可以放过他,但我要让他也尝一尝如车撞一般的痛楚!"

    李长生皱眉:"何必多此一举呢?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大的怨恨,乃是自损阴德。"

    小女孩丝毫不容商量:"我不管,我就要他付出代价!"

    李长生叹了一口气,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画像,乃是一母亲抱女图,唯独缺少眼睛未曾点明,母女二人投身而入,便生出双眼,说来也奇怪,本来这画像与她们并无相似之处,可是投身进去之后,还真的带着几分神韵。

    摇了摇头,李长生将画像卷起来,与此同时,我手中的泥人也碎裂了,竟然流出了一股股殷红的鲜血,我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朝着李长生跑过去,王八蛋,这回差点被你害死,从始至终我悬着的心就没下来过,还好谈妥了,万一没谈妥,老子岂不是完了?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我坐太久的原因吧,我刚跑了几步脚下突然一歪,摔倒在地上,好巧不巧的,脑袋正好撞在镜子的边缘,整面穿衣镜都倒了下来,我来不及躲避,被砸了正着,镜子碎成无数片,我脑袋挨了重击,摸了摸,已经出血了,身上也被镜子的碎片划出了十几条口子。

    大金牙把我拉起来,用棉签给我清理伤口,说道:"你这是躲不过去的,方才小女孩让你受撞击之苦,眼下便应验了。"

    我疼的直抽抽,想起刚才的对话,似乎正是这样,那小女孩的怨气可要比母亲深的多啊,看来大金牙说的没错,那些越早夭折的孩子,怨气就越是恐怖。

    小水晶跑过来,从李长生手里抢过符篆,清澈的小鹿眼瞪的滚圆:"呀,骗子叔叔,你又骗人了,刚才居然拿镇宅符骗人家!"

    恩?

    我看过去,发现李长生方才用来吓唬母女二人的符篆的确是镇宅符,跟我从大金牙那里弄来的一模一样,这符篆有多大能耐我是知道的,肯定是挡不住母女二人的,甚至可以说,只能阻挡个几秒,就没效果了。

    李长生倒是理直气壮:"小水晶你不懂,叔叔这是上兵伐谋,真要是跟她们斗起来,叔叔又不是对手,只能想别的招了,还好她们脑子不好使,只是感觉到符篆有驱邪的气息,要是遇到那些有经验的老鬼,这回咱们可全都栽了。"

    敢情还真是个大忽悠啊,我的汗水哗啦就下来了,揪住李长生的胳膊说道:"那她们要是没上当,老子怎么办。"

    李长生嘟囔道:"能怎么办,算你倒霉呗。"

    我回头怒视大金牙,好家伙,这哥两一个害人精,另一个大忽悠,骗人不算,还骗鬼,这简直是在玩火。

    咳咳,李长生干咳两声说道:"我是有把握的,泥人作为媒介,可以让我跟她们好好沟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们自然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而且我也没说谎,这幅画像我便送给这家主人了,至少能保他们十年平安。"

    我还是余怒未消,没好气的说道:"也是,你之前骗了人家这么多钱,是应该给点补偿。"

    李长生不乐意了:"我那可不是骗钱,他们家祖坟明明好好地,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却怀疑祖坟不安宁,祖宗尸变,要么是心中有鬼,要么就是自己吓自己,他们找我图的是心安,我假装施法告诉他们解决了问题,也是让他们心安,这有错吗?他们要的,我给了,至于我要的,那自然是钱了。"

    知道是歪理,但我却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反驳。

    大金牙指着我俩笑了一阵,正色说道:"我查到有关于红衣小女孩的线索了。"

    ...

106:诡异的细节

    readx;??李军的脸色僵住,不确信的看着我们,紧张道:"你们知道什么?"

    看着李军。李长生忽然间冷笑起来:"你以为你能逃离大凉山吗?不能,活着对你是煎熬,死了未必能解脱。"

    说完,李长生拉着我的衣袖就走了。留下李军一人呆呆的站着。

    我说你疯了,难道不去问李军了吗?李长生嘿嘿一笑,这种人就是蜡烛,不点不亮,老求着他反而不搭理我们,你看着吧,我刚才的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他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果然。大概十几秒的功夫,李军主动追了过来,挡在我们前面。喘息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什么?"

    李长生还想吊着他。我觉得李军很可怜,有点不忍心,便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直接瘫软在地上,满眼都是恐惧,嘴里机械般的念叨着:"逃不掉,还是逃不掉,不肯放过我们......"

    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李军趴在地上大哭,手指扣着地皮,指甲缝里往外渗着鲜血,我想拉他起来,李长生却是摇了摇头:"让他发泄吧。"

    终于,他冷静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眼神飘忽,满眼都是恐惧:"完了,我完了,我妈已经回去了,那我肯定也走不掉,什么都完了。"

    他这幅怂样看的我很是恼火,什么完了完了,听着就觉得晦气,我不也一样吗?好端端的变成了鬼运,指不定啥时候这条小命就没了,我他妈都没绝望,你还绝望什么?我把他拽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听着,你很惨,但天底下比你惨的人多得是,我也是其中一个,你以为老子为什么低声下气求着你?还不是因为老子也快死了,我这条命,比你值钱的多,因为牵扯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你呢?苟延残喘了十八年,已经够了,懂么!"

    李军被我骂的一哆嗦,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李长生叹了一口气,掰开我抓着李军的手,帮他把衣服整理好,沉声说道:"听着,我是一个道士,虽然不太合格,但我也是道士,我经历的危险很多,几次死里逃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鬼不可怕,什么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你觉得你怕了,那么你就完了......更何况你没有选择不是吗?活着背负那么多,整夜睡不踏实,死了后又要回归到噩梦之中,你说你图的是什么?为何不搏一搏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剩下的就留给李军自己思考。

    我跟李长生离开了,临走之前给他留了旅馆的地址,回去的路上我们在超市给小水晶买了几个小礼物,我问李长生,他会来找我们吗?李长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就要看他怎么想了。

    晚上的时候,我正陪着小水晶看电视,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起身开门,发现来的是李军,他一身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自己纠结乱抓成这样的,脸色还是苍白,做个不太形象的比喻,就像是一只被晒干的青蛙,给人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不过他的眼睛里却是有了一丝坚决,看来是做出选择了。

    我喊了李长生跟大金牙一起过来,李军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白开水,说道:"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十八年来因为害怕,我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但这件事情里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听说要讲故事,本来要睡觉的小水晶也跑过来了,还抱着一桶爆米花,我有些无语的瞅着她,小家伙冲我挥舞着拳头,似乎在说你要是不让我听我就不理你了。

    反正只是个故事而已,应该没有什么吧,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小水晶抱在怀里,然而,当这个故事真正开始的时候,我就后悔了,这实在是不适合一个小孩子来听。

    李军很缓慢的讲水杯放下,眼中满是痛苦的追忆。

    十八年前,李军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在大凉山的深处,有一个村子,像是这样落后的山村,在地大物博的我国数不胜数。

    村子说起来很普通,贫穷跟闭塞是这里的主旋律,村民们还是以前的老思想,也不懂外界的新鲜玩意,种几亩地,养几头猪,唠唠家常,节日去乡里赶集,这已经是村民们最期待的生活了。

    然而这一天,村子的平静却是被打破了。

    李军家隔壁搬来了个邻居,是个寡?妇,据村子里的人说,她是苗疆人,落难到这里,打算在偏僻的小村里度过余生。她刚来的时候,村子里就像是开了锅的沸油,闹腾的不得了,因为这小寡?妇长得很勾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但皮肤就像是少女一样光滑,身材姣好,尤其是腰肢,盈盈一握,仿佛风一吹都能折断。

    习惯了山里女人的男人们,哪里见过这种甜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俏寡?妇?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得,这个填一块砖,那个加一块瓦,在村里男人们的殷勤劳动下,这个外来户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小屋,李军还记得那天房子落成了,她端着水一一感谢大家的场面,声音脆生生的,像是黄鹂,听着这声,别说是其他男人了,就是李军这个雏儿也有点燥热。

    俏寡?妇叫月月,这是她对外说的名字,至于姓什么没人知道,大家关心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她的来历,自打她来了,村子就一直不安生,单身男人们络绎不绝的前往她的小院,又是打水又是劈柴,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火辣,最麻烦的是,不只是单身男人,那些已经成家的,有了孩子的叔伯们,也带着小礼物过去串门,只不过最后都是被自家的婆娘揪着耳朵领了回去。

    男人们为她神魂颠倒,女人们在背地里骂她狐狸精,偏偏月月一点也不在乎,渐渐地,男人们的热度过去了,都有些不耐烦了,有一次半夜李军出来撒尿,听见隔壁有动静,爬到墙头一看,有个男的光着膀子摸进了房里,没多久就被打了出来,提着裤子跑了,第二天村子里就有个流言,说这女人是卖的,风︶骚的紧。

    从女神到女婊就是一步的距离,大家刻意排斥着她,女人们见着她都绕着走,男人们放开了胆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上去就要摸,只是月月刚烈,别人怎么议论都不管,可谁要是敢付诸于行动,她随身就揣着个剪子,来一个扎一个。光看模样,好像很好欺负,但性子却异常的刚烈,得不到的男人们,极尽想象编排着她,恨不得把她说成天底下最不要脸的女人。

    但李军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因为月月对他很好很好,李军叫她月月姐,经常翻墙头过去蹭她做的梅花糕,很好吃,入口即化,月月人其实很好,她跟李军讲很多苗疆的故事,说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如果这些男人们太过分了,她就要使用"手段了"。

    李军不知道月月说的手段是什么,也许她早一点狠下心,使出自己所说的手段,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了。

    有一天庙会,村里九成的女人都带着孩子出去了,李军因为不喜欢热闹,所以托病没去。因为参加庙会的缘故,村子里空荡荡的,除了牛羊的叫声,就没有其他动静了,李军坐在墙头上看书,突然间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五六个人,跟做贼一样摸进月月的房门。

    五六个人都是他的长辈,其中有三个年轻人,就比李军大两三岁,快要结婚的年纪,剩下的都是叔伯,除了一个老光棍之外,其他人的孩子都满地爬了,李军认得他们,平日里头他们来月月这里最勤,被月月赶出去的次数也最多,私底下李军不止一次听到他们放狠话:"一定要把这骚娘们搞到手!"

    看见他们,李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目不转睛的盯着,期待月月把他们赶出去,可过了几分钟都没有动静,屋子里头反而传来放肆的笑声,李军觉得不对劲,从墙头跳了下去,一把推开门,发现他们已经把月月按住了,衣服都扯开了,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李军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画面,直接傻在原地,他们也吓了一跳,大龙哥捂住李军的嘴巴把他拽进去,低声说道:"你一个人来的?"

    他忙点头,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过去,月月很奇怪,全然没有往日的彪悍,脸红红的,眼里头是化不去的浓郁媚意,嘴里还发出若有若无的诱人喘息,李军突然间有些害怕,指着她说道:"她怎么了?"

    大龙哥和二龙哥是兄弟,村子里最惹不起的两兄弟,脾性不好,大家都怕他们,看见是李军,兄弟俩也没放在眼里,嘿嘿笑着,正解裤腰带的根子叔冲着李军笑着,咧着一口大黄牙:"这骚娘们不是不听话么?你说她个外来户,真以为拿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了?给脸不要脸!今天咱们就要让她懂懂规矩!"

    二龙哥做了个挺腰的动作:"整整一斤春药,全扔她水缸里头了,这娘们今天得浪翻天!"

    李军看着月月,她也看着李军,妩媚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悲伤,李军看见她的祈求了,似乎在说:"救我,救我。"私团吗巴。

    李军想起月月对他的好,体内涌出一股豪气,恨不得拿菜刀砍死这帮禽~兽,可豪气涌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软弱无力的一句话:"这样不好,你们别,别......"

    话没说完,他们都恶狠狠的瞪着李军。

    大龙哥直接掐住李军的脸,说道:"不该说的别说,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等我们爽完了,会轮到你,懂不?"

    李军拨浪鼓似得摇着头:"不要,我不要。"

    他一巴掌就扇过来,李军直接就被打懵了,还想打,被根子叔拉住,说道:"跟个雏儿讲什么?不懂女人的好,过一会儿尝了滋味,就啥都懂了。"

    这话说得,一群人都开始笑,李军的软弱是他们放纵的动力,一群人都扑了上去,大龙哥一把就扯开了红色的内衣,然后就压了上去,李军的脸跟火烧一样,不只是刚才被打的,还有羞愧,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关键时刻一点胆气都没有。

    月月痛苦而快乐的叫着,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李军,最开始是期待,然后是祈求,最后已经变成了绝望,等李军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满是怨恨,李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那浓郁的怨恨刺得他打了个冷战。

    等他们舒服了,穿上裤子,一个个满足的走过来的时候,根子叔拍了拍李军的脸,说道:"去吧,现在轮到你了。"

    几个人暧昧的瞅了李军一眼,嬉笑着走出去了。

    月月像是一块破布,被胡乱的丢在床上,李军不敢看她遍布伤痕的雪白肌肤,低着头问道:"月月姐,你没事吧。"

    迟迟没有回应。

    突然,莲藕一般的手臂却把李军拉了过去,她竟然还有余力?李军想起来二龙哥说的话,往水缸里放了一斤春药,大概药效还没有过去,连忙挣扎着站起来,缩在墙角,李军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月月姐,月月姐......"

    她已经恢复了点意识,脸上又是**又是怨恨,像是蛇一般在床上扭着,头发乱七八糟的披散着,就像是个疯子,嘴里说着夹杂着浓郁怨毒的疯话:"毁了,毁了,哈哈哈,什么都毁了......都去死吧,没有一个人能跑掉,都要死,哈哈......"

    李军受不了她狂颠的笑声,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地狱里恶鬼的咆哮。他推门出去,逃也似的爬过墙,耳边回荡的依然是她怨毒的声音:"跑不掉,都要死......"

    从今天开始,村里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月月,李军不敢和别人说自己看到的事情,像是鸵鸟一般缩着,同时关注着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晚上的时候,大龙二龙兄弟俩又来了,兴许是觉得月月姐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可没过多久,两个人却尖叫着逃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着:"疯了,疯了!"

    是的,月月姐疯了,这个消息在村子里迅速的扩散,如果不是疯子,怎么会舍得毁掉那一双如花似玉的脸蛋呢?

    李军想象着她用剪子一下一下划着自己脸蛋的画面,划一下,一道血痕,划两下,皮开肉绽,一道又一道,脸上不再是天仙般的美貌,而是恶毒的疤痕。

    再也没有人敢去打扰月月了,村里的男人们对他敬而远之,尤其是大龙哥他们,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厌恶,根子叔不止一次的叼着烟袋对着大伙说道:"那女人不详,谁沾谁倒霉,就是个扫把星。"

    每当李军听到这样的议论,总会想到月月姐的眼神,她说她要报复,那肯定会报复的,李军毫不怀疑。

    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村子里几乎淡忘了月月,就连李军,也很少见到她,就只有一次,看到她打水回来,裹着黑袍,像是乡下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抬头之间,露出一双遍布血痕的脸,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李军吓得退了好几步。

    她冲着李军狰狞笑着:"等着吧,没多久了......"

    画花的脸,不应该早就结痂了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为何还是血痕?像是近日才刺的一样,李军艰难的吞咽着唾沫,想到个可能,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复仇,为了保持住怨恨,她一遍又一遍的拿剪刀刺着自己的脸,每刺一下,怨恨就浓郁一分。

    本能的,李军感觉到恐怖,跟他爸说想要离开村子,可是祖祖辈辈都生长着的地方,岂是随便就能离开的?李军的父母自然是拒绝了他这个荒唐的请求。

    直到那一天,村子里有了喜事,是大龙和二龙要结婚了,兄弟俩和邻村的一对姐妹谈妥了婚事,要在同一天结婚,在村子里有个说法,叫做双娶,龙凤呈祥,村里的老人把这当成一等一的盛事,家家户户都准备了礼物,到时候要去沾一沾喜气。

    好不容易捱到结婚那天,新娘子迎了回来,摆了个露天酒宴,上百号人坐在一起,喝着酒划着拳,院子外头有小孩放鞭炮,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然而李军却是莫名的觉得不舒服,看着红光满面的大龙二龙兄弟,总觉得他们是不是过得太好了点?

    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李军吓了一大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胡乱想着的时候,门外的孩子们却是发出惊恐的叫声,连滚带爬的逃了进来,钻进父母的怀抱里头,热闹的酒席被他们折腾的鸦雀无声,大家都朝着门口看过去,一个驼背老太太走了进来,艰难的扛着个口袋,竹竿似得身体,好像随时都能垮掉。

    没有人认识她是谁,茫然的看着,李军脑子里轰的一声,忍不住叫出来:"月月姐!"

    ...

107:吻合

    readx;??"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懿皱着眉头问我。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询问道:"你真的确定李军是那个变数吗?"

    他犹豫少许,才点了点头:"除了李军。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拉着李军,指着空荡荡的村子:"首先我们明确一点,当初跟着李军一起逃出去的还有他的母亲。在外界生活了十八年,后来去世,我跟李长生试图招魂,却没有办法找到她,根据当时的反应,李军的母亲已经回到了村子里,这说明了什么?小女孩压根就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人,魂归故里。永世沉沦,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

    秦懿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去找李军的母亲?"

    我嗯了一声。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我们转换了目标,开始寻找李军的母亲。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推测的对不对,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向了,按照故事的发展,李军的父亲是留在村子的,而李军和他的母亲都离开了这里,我们直奔李军的家,就在门口,撞到了一个妇人!

    三十几岁的年纪,手掌粗糙,是典型的村中农妇形象,她满眼忧愁,似乎也在为村子的状况而担忧,最重要的是,她很眼熟,李军在看到她之后身子一震,眼眶都湿润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

    漏洞,其实不只是李军,当年月月放他们离开,也许正是为了这一天,举个例子,若是李军现在死了,那么他的魂魄就会填补这最后一个漏洞,故事里就没有村民逃走这个环节了,每一个村民,都会跟着小女孩安排的剧本发展,恐惧,绝望,反抗,死亡,然后不断重复。

    显然,每个人也想到了这一点,看来李军真的是变数无疑了,如果他死了,那么村子里的故事就完整了,突然之间,在我们心中李军的地位重要了数十倍。

    "去试一下与你妈沟通。"

    秦懿推了李军一把。

    他怯怯的向前走了几步,步子迈的很小,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每走一步,都要滴下几颗眼泪,李军带着哭腔开口:"妈!"

    却没有任何反应。

    李军的母亲仍然是满眼忧愁,忙着自己的事情。

    难道是我的推测出错了?

    李军也茫然的回头看我,一下子让我手足无措起来,不过秦懿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向是对的,只不过并不能这样交流。"

    他取出一串红线,在李军的腰间缠了七道,又取出一枚符篆,折成很小的一块,让李军压在舌下,猝不及防之下,秦懿一巴掌拍到李军的后脑,他本能的脑袋往前倾,口水瞬间浸湿了符篆,一股混杂着朱砂的苦涩感呛得李军连连咳嗽,声音越来越大,就跟得了哮喘似得,压根止不住,逐渐,他开始喘不过气了,腰间的红线又勒的很紧,肉眼可见的,李军的脸色逐渐发青发白,开始没有了"人味。"

    "你干什么?"

    我刚要阻止,被李长生拉住:"秦懿没有害他,只是用这种方式逼出他的魂魄,在这鬼?村里,不需要担心会对李军的魂魄造成伤害,事后只要喝几碗姜汤暖一暖身子就行了。"

    就在我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李军咳嗽的喘不上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口气憋着没吐出来,好不容易吐出来了,却是异常的艰难,随着最后一个响亮的喷嚏,李军的身子软了下去,站在那里的却是一个虚幻的茫然魂魄。

    "李军!"

    秦懿舌抵上腭,如春雷般低喝。

    迷茫的李军瞬间反应过来,似是有些不适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才迈步向前走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前面还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李母瞬间站了起来,手里的针线活全部丢在了地上,她望着李军,眼泪也流了下来,我心中微微酸楚,却未曾想到,李母大踏步的上前,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甩在李军的脸上。

    "你为啥子要回来!好不容易逃走,你为啥子回来?我跟你爸白养你了,你个憨儿!"

    李军也没管自己挨不挨打,紧张问道:"你说啥子,只有我一个人逃走?你没跟我一起走吗?"

    李母捂着嘴哭:"不是那东西不让我们走吗?只能活一个,我们当然是让你离开,可你为啥子要回来啊!"

    此言一出,我们的脸色都变得非常凝重,故事居然真的改变了!

    现实里,李军是和母亲一起离开的,可在李母死后,魂魄回归村子,却是变成了故事中的一人,只记得李军一人逃走,我看向秦懿,他的脸色铁青,这样的变化是他也没有预料到的。

    还好李军脑子还算清醒,也没过多废话,开门见山的问村委会在哪?李母觉得奇怪,你咋连村委会都找不到了?不就在村子中间吗?李军说自己忘记了,让李母带他过去,两人掰扯了一会儿,就开始往前走了。

    我背着李军的"尸体",有些吃力的跟着他们,喘着气说道:"看来李军的母亲现在还很正常,没有变成那些可怕的村民。"

    李长生冷笑:"那是因为魂魄刚刚回到村子,第一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回头若是等到死亡,李母也会变成怨鬼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有一天她会变的跟这些村民一样。"私女双圾。

    看着走在前面的李母,又想想自己在精神病院看到的那个疯子,我心中的酸楚更深了许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村子的事情解决呢?

    李母带着路,突然间就停止了:"那不就是村委会吗?你爸跟其他人都在里面修堡垒,过两天我也要进去。"

    看着李母手指方向,我们都懵了,哪里有什么村委会啊?前面就一棵老槐树,约有四五个人合抱那么粗,树干上有许多粗壮的虬龙也似的纹路,树皮也是异常坚韧。

    李军自然提出疑问,但李母却是一口咬定村委会就在前面,秦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对于普通人来说魂魄离体的时间不能太久,他把缠在李军腰间的红绳解开,轻轻的打了个响指,那边李军的魂魄就消失了,我感觉自己抱着的身体又有了温度,秦懿取下他舌头压着的符篆,李军就睁开了眼睛,只不过一个劲的寒冷,打着哆嗦,这就是后遗症了。

    李长生绕着槐树转了几圈,伸手拍了拍,看着粗壮的树干:"好一棵老树,怎么能长得这么大,平日里不看不知道,凑近了仔细观察,一股血腥味掩盖不住啊。"

    大金牙从口袋里取出裁纸刀,试图削下一块树皮,结果没成功不说,刀子先卷刃了,咋舌道:"好家伙!"

    秦懿满脸凝重:"这树也不寻常,放出我开了天眼看看,血气滔天,树根底下一片殷红,这树,是用鲜血浇灌的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用鲜血来浇灌槐树,难不成村子里的那些人畜,被吸干的血都用来浇树了吗?

    挖树!

    这是秦懿做出的决定,挖掉这棵树,才能找到村委会!

    但以我们的力量,肯定不行,大金牙机灵,直接找上了科研队,把大概情况说了说,这群人不等我们开口,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来挖树了,如此玄奇的事情,正是他们研究的对象。

    看着这群人忙碌,估计平时也没少干这种事,很有经验,先挖开周围的地皮,然后松土,开始截断树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就在第一铲落在树根上的时候,人们却是惊奇的发现,铁锹上沾染着鲜艳的血迹!

    不少人都怕了,老教授却是双目发光:"继续挖!"

    ...

108:拘留

    readx;cdggggg像我这样的大老爷们,一般是不会害怕老鼠这种东西的,可若是这老鼠成千上万的出现。那就另当别论了。

    难道我再次上当了吗?

    我怒视着大金牙,吼道:"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

    大金牙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往自己身上撒着。猖狂笑道:"干什么?当然是让你死,你必须要死,必须!"

    我心都凉透了,人真能坏到这种程度?大金牙明显早有准备,洒了药粉之后,老鼠就不靠近他了,如潮水似的分开了一条路,我捏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最后一次,这是你最后一次算计我,如果这次我不死。那么我发誓一定不会再放过你!"私女布号。

    大金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最后一次,我实话告诉你。这一次你死定了,你注定要在这里喂老鼠......不能怪我,徐铭啊,真的不能怪我,你实在是太难死了,真的,我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难死?几次三番,明明是必死的局面,你总能死里逃生,我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继续慢慢算计你了,我只能来个狠的,一次解决问题。"

    末了,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必须死!"

    是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人一个人执着到这种程度?我浑身发冷,望着大金牙:"你的借据我看过,三个月借钱给一个人,然后这个人都会死去,这应该都是你的杰作吧,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即使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大金牙的心情很畅快,咧着嘴说道:"没错,你猜对了,他们的死都和我有关,但是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很容易就能死去,死于意外,死于各种非常成立的理由,这才是好人,这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啊,不像你,这么顽固,几次了?你自己说说,几次?你还是活着,你为什么就不死呢!"

    妈的老子活着还是一种错咯?大金牙这种逻辑完全不能理喻,我看着他已经不耐烦了,似乎想要离开了,赶紧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觉得我要死了,那么,你就告诉我最后一个问题吧,那个签的借据,是不是代表着某种意义?或者说,签了这个借据的人死了以后,会给你某种好处?"

    大金牙脸色微变,本来已经退到了边缘,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来,事情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我看着不断逼近的凶恶老鼠,咽了口唾沫,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我知道,因为我看过你的借据,并且,还拿走了属于我的那一张!"

    在我说完自己拿走了一张之后,大金牙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几乎是暴怒,他胸口起伏的非常厉害,粗着嗓子叫道:"借据呢,借据在哪里!"

    果然,他很看重,我觉得把握又大了一点,即使两条腿被这老鼠吓得都在颤抖,但我面上还是绷住了,沉稳说道:"我烧了。"

    没错,在我出门之前,我就把借据给烧了,因为签了借据的人都死了,我有理由怀疑这个玩意有古怪,为了安全起见,倒不如直接烧掉,没成想,这么快就收到了成效,大金牙已经要抓狂了,跟个大马猴似得跳来跳去,他急匆匆的冲过来,身上药粉的气息逼退了一群老鼠,揪住我的衣领,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次换我咧开嘴笑了:"你也知道,我偷走了你的铃铛,铃铛就在桌子上,那么我自然有理由看一看你的抽屉,然后我自然看到了借据,我拿走了属于我的那一张,并且发现了其他签了借据的人已经死了的真相,那么,换做是你,你会不会烧了借据呢?"

    "而且,就在我烧了借据之后,十万块钱的现金,全部变成了冥币!"

    我给了他内心最后一记沉重的打击。

    大金牙的脸色瞬间苍白,跟纸一样,他松开我,踉跄的退了几步,喃喃说道:"狐狸,你真的是一只狐狸啊,你怎么能狡猾到这种程度,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这只狐狸......"

    我按住大金牙,他全然不反抗的,机械般的念叨着,我找出了药粉,将剩下的往自己身上一撒,说道:"毁了一切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事情似乎有点明朗了,这借据对于大金牙很重要,按照我掌握的一些线索来推算,他应该是要利用这借据达到一些目的,首先,签了借据的人要死,之前给的钱,都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人死了之后才会达成的,联想着棺材里的小女孩,大金牙说过,那是他的女儿,我想我隐隐猜测到了一些东西。

    有了这药粉,老鼠似乎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了。

    我抛下大金牙,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迷失了方向,在这林子里,根本看不见路,东走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林子深处。

    "怎么这么多老鼠?"

    这辈子,不,甚至是上辈子,我感觉我几辈子加起来见过的老鼠都没有今天多,尤其是那几只跟成年家猫一样大的巨型老鼠,简直是在冲击我的世界观?以前在乡下,我见过大老鼠,甚至可以咬死公鸡,但也没有大到这么吓人的程度!

    这林子还真是邪门啊,不知道大金牙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如果不是我烧了借据,这时候恐怕早就被老鼠分食了,想想我就心有余悸。

    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越走我越是心里没底,不过周围的老鼠倒是少了许多,渐渐地那一群不甘心跟着我的老鼠也消失了,我心中一喜,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赶紧加快了步伐。

    然而走了十几分钟了,我还是没有出林子,反而听见前面传来奇怪的动静,我屏住呼吸,趴在地上,从草丛里摸索过去。

    到处都是树木的森林里,却是有一块诡异的空地,为什么要说诡异呢?因为这片空地别说是树了,就是一棵草都没有长,空地的正中间,有一个坑,坑里面生着火,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火焰的颜色有点异常,蓝幽幽的,瞅着分外阴森,最恐怖的还是火坑上面,悬挂着一团皱巴巴的,焦黑的仅仅能辨别出形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

    我继续去看,终于发现了端倪,就在火坑上边,摆着个瓦罐,上面那一团东西被火烤着,一滴滴的油炼出来,就落在瓦罐里头,我仔细瞅了瞅,脸色也有点僵硬了,上面那一团皱巴巴的东西,怎么像是一个人呢?

    一个本来肌肤饱满,身材均匀的人,硬是会被火炼的榨干了人油,最后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一想到这个过程,反胃的感觉就涌了上来,我趴在另一方向,忍不住吐了出来,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几下就吐光了,还是止不住呕意,最后吐出来的全部都是苦胆水。

    我脸色苍白,完全懵了:"怎,怎么办?"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然而就在此时,口袋里的铃铛却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掏出铃铛,我也琢磨出来一些东西了,这铃铛能预警,碰到越是凶恶的鬼,越是响的厉害,像是之前遇到陶欣,铃铛就是疯狂的响着,而遇到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母女,铃铛只是响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可见这玩意是有一定灵性的。

    铃铛响了几声,就停止了,看来这危险并不是冲着我来的,我猫着腰窥探,瞳孔越张越大:"这是什么?"

    ...

109:合作

    readx;??秦懿早就发现我们了,但是他并没有理会,带着这帮学生一路向前。

    这个方向。是北阴沟!

    李军的两条腿开始抖了,越靠近,他心中的恐惧就越是放大,到最后。几乎走不动路了,看着掉队的李军,我叹了口气把他扶起:"没事吧?"

    李军咬着嘴唇说道:"没事,能行。"

    近乡情更怯,无论怎样,李军还是想真正看一眼村子的。

    三里地,很快就到了,我们从山上俯瞰。通往村子的道路已经被杂草覆盖了,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通行过这里。

    山下是数不尽的浓雾,遮蔽着所有的视线。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这里,我们都感觉到了冷,小水晶更是缩在大金牙的怀里。

    李军趴在山崖上,注视着浓雾,满眼都是失望。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原本我们想,等白天雾散了,先观察下村子的情况,可看现在,这雾气可不像是会消散的样子,李长生看着路口立得一块四四方方的石碑,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用手抚摸了下,仔细研究着上面的纹路,突然脸色一变:"李军,这是你们村子的吗?"

    李军茫然摇头:"十八年前,没有这块石碑,我没见过。"

    那边秦懿却是摇头,哂笑道:"一群无知之辈,连这镇魔碑都不曾认识。"

    李长生抬眼看向他:"正是因为我认识,所以才有此一问。"

    秦懿明显不信:"你认识?"

    李长生淡淡说道:"镇魔碑,听起来厉害,实际上不过是简单的五行阵法,我若是没有猜错,村子的西北,西南,东北,东南以及正中方位,都应该有这样的一座碑,这是道家最基本的困阵,用来锁住阴气,以免伤到外人的,只是难以想象的是,居然能在这么辽阔的山里立下五块镇魔碑,尤其是正中方位的那一块碑,可是要进入村子里的,不知道何人能做到这等大事。"

    闻言,秦懿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在他眼里李长生只是个三流的小道士,没想到竟也有如此见识,但旋即这一抹惊奇就被浓郁的傲气所遮蔽了,秦懿背着手说道:"村子正中的那块碑,正是我父亲十年前亲手立下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暂时有点难以消化这件事,秦懿却以为我们不信,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们这群蠢货,真的以为这北阴沟十八年来无人知道吗?只是你们的层次太低,根本了解不到这里,早在十八年前,北阴沟惨剧刚刚发生的时候,就被高人注意到了,那时候只当是普通的怨鬼害人,从龙虎山下来了十几个年轻一辈的好手,要解决这里的事情,只是未曾想到,这十几个人却无一生还。"

    这可是一件秘辛,原来北阴沟竟是早就已经引起了外界的注意,我追问道:"然后呢?"

    秦懿却是转过头去了:"与你何干?"

    话说一半,气得我牙痒痒,却也没办法,这家伙只对李长生稍微看重点,我们这些普通人,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当然,这不包括李军,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懿这一路上跟李军走得很近,就连睡觉都要在一个帐篷里。

    不过他的话已经透露出不少东西了,李长生拍了拍镇魔碑,沉重说道:"龙虎山虽然已经没落了,但也是有些底蕴的,如果他们无法解决这里的问题,以我们这些人,恐怕难了。"

    就在此时,秦懿却是有动作了,他摸出铃铛摇了摇,指着进村的方向:"去!"

    一众学生身不由己的开始动起来,一步步的下山,不多时,就进入了浓雾之中。

    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我愈发觉得不安:"你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秦懿依旧没有理我,盘坐在山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我简直要被这家伙逼疯了,有些冒失的踏前一步,却是身陷到浓雾之中,那一瞬间,刺骨的冰冷席卷全身,我打了个哆嗦,赶紧退了回来,眼光暖融融的洒下来,我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脸颊,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只是一步的距离,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李长生和大金牙也注意到了,两个人试了下,退了出来,同时说道:"好重的阴气!"

    阴气?

    我对阴气应该不算是陌生了,但像是这种几乎浓郁的跟实质一般的,我还是头一回见,有点无法想象,我这次做好了准备,再次进入雾中,坚持了十几秒,仔细感受这股阴气的不同。

    "幺婶,你家......"

    "根子叔,那边......"

    几段细碎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就像是留声机保存的片段,我摸不清头绪,只好退了出来,倒是让我想起昨夜在山路上听到的声音,看来这并不是偶然,越靠近村子,越是听得真切。

    这种感觉,就像是十八年前在山路上经过的人留下的痕迹一般。

    可是,声音这东西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留下来?

    李长生和大金牙这次也听见声音了,二人皱着眉头,许久后我才听见李长生说:"应该跟这雾气有关,阴气深重,引起了异变,使得这十八年前的声音片段依然存在。"

    说这话的时候,秦懿不屑的笑了笑。

    看来想知道真相,还得问这个家伙啊,可是他根本不理人,怎么才能让他开口?

    我仔细琢磨了下,秦懿这家伙,不吃软也不吃硬,偏偏对于秦家看的很严重,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他对于自己的父辈所作出的成绩非常骄傲,不容许任何人质疑,我可以试着在这方面想想办法,组织了下语言,我装作无奈的说道:"我们懂得都太浅显了,若是有真正厉害的高人在场,应该能够看出真相,只可惜,高人少见啊,自从秦方秦道长失踪之后,再无年轻俊才出现,没落如斯......"私女扑巴。

    秦懿嘴角的不屑逐渐凝固了,我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番话竟有如此威力,仿佛触碰到了秦懿的逆鳞,他豁然站起,冷声说道:"秦家没有没落,我爷爷跟父亲不在,还有我!"

    大金牙一肚子坏水,不用沟通就领悟了我的意思,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的说了句:"就凭你?"

    毋庸置疑,秦懿瞧不起我们,他觉得在我们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而我们是凡人,可现在,凡人却看不起他了,这让秦懿实在是无法接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家伙情绪波动的如此厉害,他恶狠狠的开口:"我当然知道真相,这雾气根本就不是阴气,而是阴煞!"

    阴煞!

    李长生面色大变:"世间竟还能形成这种东西?"

    秦懿轻笑一声:"你懂个什么,此地本就特殊,形成阴煞不足为奇。"

    李长生皱眉道:"不可能,我知道此地是养尸地,但养尸地也不可能形成阴煞。"

    秦懿背过手,看着连绵的浓雾:"可若是养尸绝地呢?"

    养尸地,养尸绝地,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李长生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秦懿见我们几个都愣住了,心中爽快,略带得意说道:"月月的怨气首先就大,村子里死掉的一百多口人,死法凄惨,你们根本无法想象,他们也为这里提供着怨气,并且十八年来,这怨气在不断的扩散之中,阴气进化成了阴煞,而你们所听到的声音片段,其实就是当年这些村民的交谈声,只不过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而是被这阴煞冻结在此,现在只是能听到点片段,若是深入了,嘿嘿,光是这些村民的声音片段,就能把一个人活活的逼疯,因为那是一个人生前的碎碎念,带着强烈的怨气,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养尸绝地的绝字体现的淋漓尽致,此处就是一个后天形成的禁地,十年前,我父亲与一众道友来到这里,阴煞刚刚形成,他们意识到这是天大的麻烦,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立下了这镇魔碑,就是为了不让村子里的阴气外泄!"

    李长生恍然大悟:"但是十年过去了,镇魔碑的效果已经有了松动,所以那些虫子才被阴气浸透,变得如此可怕吗?"

    秦懿笑了几声,既不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看样子他又不打算跟我们说话了。

    这种人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这回也没了办法,先让大金牙带着小水晶回去,然后和李长生一起在这等着,倒要看看,秦懿想做什么。

    天快黑的时候,秦懿坐不住了,谁都知道天黑是个不好的信号,他掐动手决,召唤学生们回来,因为封闭了五感,没有任何知觉,所以他们可以在这阴煞中行走,半个多小时吧,学生们陆续走出,每个脸色都是青紫,身体上有虫子的咬痕,看起来已经阴气入体了。

    李长生大概看了下,伤口居然已经糜烂了,往外渗着黑血,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阴气入体,而是中毒了。

    "看样子,村子里是有毒虫的,天哪,普通的虫子沾染了阴气都变得这么恐怖,那些毒虫岂不是要逆天?若是被这玩意咬一口,那真的是要命的!"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数了数回来的学生,去的时候有八个人,现在只剩下七个,也就是说还有一人没有回来!

    ...

110:干大事的节奏

    readx;qvuuuuu听声音是个女人的!

    我们不敢耽搁,直接冲进了营地,倒是没有出现我们想象中那么坏的结果。营地里还是比较有秩序的,只是有七八个学生聚集在一个帐篷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走过去。发现小水晶也在,大金牙赶紧把她抱在怀里,我也松了一口气。

    一个女生痛苦的倒在地上,满头都是汗水,她捂着嘴巴,恨不得用脑袋撞墙,有好几个人按着他,李长生问道:"这是怎么了?"

    叶梦瑶这个时候还能保持镇定:"被虫子咬了。"

    有个男生怀里头还抱着个罐子。里面装着一只黑色的甲虫,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此地的怪虫。李长生想要看看女生的伤势,叶梦瑶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掀开她的小腿,果然有个咬痕,倒没有怎么出血,只是乌青的一片,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大,伤口边缘更是有一些黑色的沉淀物。

    "果然是阴气入体。"大金牙惊声叫道。私女乐扛。

    "阴气?"叶梦瑶很敏感:"什么意思?"

    我们并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那汹涌的虫潮就快要靠近了,李长生嘱咐他们照顾好女生,不要走出帐篷,然后我们便跑了过去,李长生翻着背包,找出厚厚的一叠符篆,这是他用了两天时间几乎不眠不休画出的驱邪符,至少也有个上千张,如此高的产量,只能说明符篆的作用有限,但这已经是李长生的极限了,他道法并不高明,以数量补质量,本打算将这符篆当成是杀手锏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大金牙在帐篷门口用石头围成了个圈,丢进去十几张符篆,用打火机点燃,几乎就在火苗蹿起来的瞬间,营地中就爬进了无数虫子。

    但这相比我们之前看到的虫潮,还是少了很多,说明这虫子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前进的过程中撞上的。

    驱邪符点燃,燃烧的比较缓慢,一缕缕让人平和的烟雾袅袅升起,驱散了这迅速靠近的阴气,虫子们本能的躲避着我们的帐篷,朝着其他方向涌去。

    小水晶指着学生们的方向:"那些哥哥姐姐怎么办?"

    我抬头看过,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学生们本就胆小,不是女生还怕虫子,尖叫声不断,弄得人心惶惶,偏偏这虫子毒性很强,伴随着阴气进入体内,基本上只要被咬,马上就要失去行动的能力,那些哭喊声越大的女声,越是容易被虫子当成是目标。

    "怎么办,要不要救?"

    我看向他们。

    "救个屁啊,符篆本来就不多,保住自己最关键。"

    大金牙不出意外的回答。

    我看向李长生,这家伙还在挣扎,那边的哭喊声更大了,老实说,我觉得自己不是啥好人,只是在这种时候,我又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就这样葬身虫海,我很清楚我的立场,所以我不可能去逼迫李长生做什么,只能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等待他做出决定,小水晶嘟着嘴巴说道:"那些姐姐对我很好,还给我吃好吃的,骗子叔叔救救她们吧!"

    大金牙捂住小水晶的嘴巴:"不懂别瞎说,咱们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管别人?"

    本来要做出决定的李长生这下子又动摇了起来,我决定也说点什么,让他下决心,眼珠子一转,有了个好主意:"美女都爱英雄,这群医科大的女生长得可不赖,你想想你要是救了她们,肯定要以身相许的啊,就是你练童子功不能破身也没关系,等以后功力大成了,说不定还有美女眼巴巴的等着你。"

    李长生眼前一亮,瞬间做出决定:"学道之人济世为民,兼济天下,救她们是我分内职责!"

    说罢,李长生从包里翻出几件外套,丢给我和大金牙,我们穿上外套,又包住脑袋,以防被虫子咬,大金牙自然没有动弹,跟看傻逼似得看着我们两,我们两冲出了帐篷,刚出去身上就爬满了虫子,怎么抖都抖不掉,还好包裹的严实,那边的学生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叶梦瑶怎么喊都没用,我们过去之后,发现又有几个学生被咬了,我赶紧叫道:"抱着伤员躲到我们帐篷里去,那边安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我们那边,果然虫子故意绕着我们的帐篷,顿时就有几个人忍不住了,当先朝着帐篷冲了过去,我喊了好几声,也没个回头的,而且跑的还多是男生,我恨的牙痒痒,关键时刻果然都是自私的,叶梦瑶还是有些担当,带着几个女生留下,虽然也怕的够呛,我跟李长生一人抱起一个女学生,她们几人架着剩余的,一起跑到了帐篷。

    可是这帐篷很小,本来就待不了那么多人,一下子进去七八个人,挤得帐篷都要裂开了,我们几个抱着伤员被堵在门口,根本进不去,李长生一看急眼了,自己出来是当英雄的,可不是跟人陪葬的,气得爆了粗口:"都他妈给老子滚出来,没看见有伤员吗?"

    好不容易躲进了安全的地方,这帮人哪里还管你伤不伤员的,同学情谊在关键时刻脆弱的跟一张纸似得,多数人装着没听见,有个戴眼镜的男生甚至开口反驳:"反正他们都伤了,别管了,救不了了!"

    要不是我抱着人,我肯定要过去揍他,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不?

    我给大金牙使了个眼色,他机智的跟猴似得,一只手抓着背包,另一只手抱着小水晶,直接跑了出来,我们一起躲到另一间帐篷里,本来已经爬满了虫子,李长生从背包里头取出驱邪符,用打火机一点,虫子飞快的逃走了,几个女生看傻眼了,叶梦瑶惊奇说道:"难道这虫子之所以不靠近你们的帐篷,是因为这符纸?可这是什么东西,没有科学依据啊。"

    科学依据这种东西,自从我第一次见鬼之后就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李长生用驱邪符烧成的纸灰抹在几个受伤女生的伤口上面,肉眼可见的,那些黑色的沉淀物全部排了出来,乌青的肌肤也很快恢复了肉色,鲜血终于流淌了出来,简单包扎了下,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叶梦瑶注视着这一切,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眼睛里面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似得:"神奇,这到底是什么?竟然如此神奇?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才发现,这女人原来这么多问题,谁也没功夫理会她,我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秦懿怎么办?"

    李长生正瞅着哪个受伤的女生更漂亮,心不在焉的回答:"闲的没事淡操心,秦懿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我探出头看了看,果然,秦懿的帐篷烛火摇曳,自己也在盘膝打坐,周围三米的范围,都没有半只虫子靠近,可要比我们这里惬意的多,我不免有些嫉妒,平生第一次,对于秦懿这种有本事的人有了向往,我如果也会这些东西,那该多好。

    其实我也不是没打过这方面的主意,可李长生是不愿意教的,中国人对于传承看的很重,李长生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传授给我什么厉害的本事,不管给多少钱都不行。

    叶梦瑶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如果说这虫子怕的是符纸烧出来的烟雾,那么另一个帐篷的符纸烧完之后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之前我们的那座帐篷之中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群虫子扑了过去。

    "呸,活该!"

    我想起那帮人前面的无情,忍不住骂道。

    "早就说了,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死,那是该死,顾好自己就行了。"

    大金牙躺平了身子,慵懒的说道。

    几个惊魂未定的女生,也是默默的低下了头,虽然不忍,但方才她们可是被抛弃的,已经被那些同学伤了心,短时间内怎么可能说出救她们的话呢?倒是叶梦瑶急了眼,一把拽着我:"快快快,快去救人啊!"

    我有点懵:"你疯了,你忘记他们刚才怎么对你的?"

    叶梦瑶咬着嘴唇说道:"可我也不能看着他们死啊,我把他们带出来,就要把他们安全带回去!"

    见我说不通,她又去找李长生,当然也是白搭,李长生才不是那种慈悲心的人,叶梦瑶发狠了,一咬牙抓起背包就往外冲,还好大金牙眼疾手快,翻身按住她,把背包夺了回来。

    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我气得发抖,你把背包里的符纸拿去救了那帮人,我们怎么办?

    叶梦瑶拼命挣扎,眼泪跟不要钱似得:"求求你们,救救他们!"

    我看向李长生,他闭着眼睛说道:"你也看见了,夜晚还长着呢,我们就这么多符纸,没有办法救那么多人的。"

    叶梦瑶有些绝望的看向外边,突然间,她惊喜的叫了一声。

    我们都被惊动了,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小水晶的小鹿眼里也满是不确定:"那真的是牛逼叔叔吗?"

    他所谓的牛逼叔叔,就是秦懿,我们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这家伙会参与这件事,从他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这个人的冷血恐怕要更甚大金牙,原以为只要护住李军,就是他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没想到他竟然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里头装着特制的驱虫粉,撒在帐篷周围,救了里面的人。

    听着众人的欢呼声,我忍不住说道:"这他妈的还是秦懿?"

    是,他当然是秦懿。

    然而,秦懿可不能算是什么好人,第二天,我们便知道他救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

111:意外

    readx;??¤骗子。

    我很无语的对李长生下了个定义,不需要多说,他这个所谓的咒语已经出卖了他。

    经过做法之后。大户人家心安了许多,对李长生千恩万谢,厚厚的一叠钞票就到了这家伙的手里,我的嘴角微微抽搐。这种骗钱法,竟然还有人相信。

    我强忍着骂人的冲动,看了一眼大金牙,他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李长生收好钱,跟这家人告别,气派倒是十足,也不知道若是这家人知道他刚才所念的咒语,该是何等心情。

    在一家小饭馆。我们聚集在了一起,李长生看起来和大金牙的确关系很好,很熟络的谈着话。还宠溺的捏了捏小水晶的脸蛋,后者嘟着包子脸。嫌弃的说道:"骗子叔叔,没有礼物不要跟我说话。"

    李长生有些尴尬,下意识的摸口袋,翻出五块钱:"宝贝儿你拿去自己买礼物吧。"

    小水晶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理他了,大金牙瞪着他:"你的抠门居然都抠到我女儿身上了,混蛋。"

    李长生嘿嘿笑道:"五块钱也是钱嘛,积少成多的道理小水晶还不懂,我这是帮你教育孩子呢。"

    大金牙显然知道他的德性,没有再跟他瞎扯,指着我说道:"这位是正主,想必你已经看出点东西了吧。"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李长生第一次把视线放在我身上,眼中的笑意更加浓郁了,这让我浑身不舒服,感觉他笑得很不对劲,像是准备坑钱的奸商。

    小水晶主动介绍:"他是疯子哥哥。"

    于是李长生的笑意更加浓郁了,我皱着眉头,捏了捏她的小脸:"以后叫我叔叔。"

    平白无故低了一辈,我他妈的才反应过来。

    小家伙刚开始不乐意,我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几百块钱塞过去,马上很开心的点头了。

    言归正传,大金牙满脸疲倦,苦笑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里已经和你讲了,你现在看看咋整吧,我是没办法了。"

    我没有说话,盯着李长生,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我对他很不信任。

    他似乎知道我这种心理,收起了脸上的调笑,缓缓站起来,问饭馆的服务员要了一壶装满茶叶梗的隔夜茶,现在这个天气,一晚上茶水已经有些馊了,李长生提起茶壶,就往我脑袋上倒,我下意识的要反抗,他却是厉声说道:"不想死的就消停点!"

    涉及到生死,我只能忍了,茶叶梗混合着茶水,将我的头发冲的乱七八糟,那股馊味一个劲的往我鼻子里涌,很难受。

    "你到底行不行?"

    我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忍不住说道。

    李长生冷冷一笑:"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鬼运缠身,别的不说,现在就有两个跟着你,一大一小,随时准备索命!"

    一大一小?

    我瞬间想到了母女二人,惊疑的看向李长生,莫非此人竟然真的有些门道?

    他将一壶茶倒完,擦了擦手,坐下说道:"往你脑袋上倒隔夜茶,是为了帮你驱邪,洗一洗你身上的晦气,当然,并不是说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你先给我五百块钱。"

    我愣了下:"给钱干嘛?"

    李长生正色说道:"我这里有几件珍稀法器,可以帮助你驱邪,所谓花钱消灾,就是这个道理。"

    我看了眼大金牙,他摊了摊手,示意李长生就是这种性格,我目前是求人,硬生生的忍了这口气,明知道这小子是在坑我,却还不得不往坑里跳,别说有多憋屈了,尤其是当他把所谓的法器给我之后,我更是差点掀桌子。

    "这就是你所谓的珍稀法器?"

    我指着桌子上的几十个钢镚,满眼都是质疑,加起来顶多三十块钱的硬币,居然坑了我五百,大爷的,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李长生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你的不懂了,这钢镚不是普通的钢镚,乃是我在寺庙里拿来的功德钱,每一枚硬币,都承载着你的一部分晦气,你要在今晚之前,将这些硬币花掉,这样,你的晦气便可以消散干净。"

    我半信半疑的拿起钢镚,大金牙清了清嗓子,说的确有这档子事,倒不是他骗我,我还是余怒未消,感觉李长生和大金牙是一类人,只不过大金牙是背地里害人,李长生是明摆着坑人,相比之下,我觉得李长生这种人更让人讨厌。

    小水晶脆生生的说道:"骗子叔叔掉进钱眼里了。"

    这句话形容的太对了,我冲着小家伙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李长生这家伙也脸皮厚,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看着我说道。

    "徐铭是吧,现在我们可以说一说有关于你的事情了。"

    我点了点头,想听听这个骗子能说出什么东西。

    首先,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一些东西,正经谈事的时候,李长生还是蛮靠谱的:"跟着你的一大一小两个厉鬼,暂且不论,我另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那个红衣小女孩,儿时放风筝,从天上下来的时候风筝见了血,对也不对?"

    我不知他为何明知故问,却还是答道:"对!"

    李长生点了点头:"风筝见血之后,你便开始转运,家庭和睦,学业顺利,财源广进,桃花旺盛,是吗?"

    "是。"

    "若干年后,你偶然间烧了风筝,从此便怪事连连,几乎丧命,是吗?"

    "没错。"

    "那么事情很简单了。"李长生很严肃的看着我:"此事全部怪你!"

    我啊了一声,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我被鬼害了还成我的错了?

    李长生靠在椅子上,淡淡说道:"世间之事,逃不过因果,你的命格我看过,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凡人,你这辈子不会有大财,也不会有大灾,然而世事无常,有的时候偏偏会有一些超出命格之外的事情发生,这种事情在玄学里被称之为异数,你风筝上的血,便是所谓的异数,从你烧风筝之前的遭遇来看,这个异数对你是有好处的,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最开始红衣小女孩对你有善意,一直在帮你,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我的脸色逐渐苍白,如此一说,还真的是我的问题了,人总是爱从自己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我以前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李长生冷哼一声:"想必你也明白了,人家对你包含善意,使得你从一个凡人变成了成功人士,这是恩德,可你却烧了风筝,这等于是恩将仇报了,那么之后你遭遇的厄难,我只能用活该二字来形容,之前我便说过,世间之事,逃不过因果,血风筝为你转运,是因,你烧了血风筝,则是果,善有善果,恶有恶果,明白告诉你,若不是你的事过于曲折,涉及到了小水晶,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我的脸色愈发苍白,有点可怜的看向李长生,说实话,我被他吓到了。

    小水晶用手指蘸着茶水弹向李长生,撒娇说道:"疯子叔叔是好人,骗子叔叔要帮他。"

    "就是为了你我也会帮他的。"李长生宠溺的摸了摸小水晶的脑袋,转头看向我的时候,却已经是满眼严肃:"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本就错在先,我违例帮你,你要付出五十万的代价!"

    五十万?

    我懵了,我从哪搞这么多钱出来?

    大金牙一个劲的对我使眼色,示意我答应,我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只能不情愿的答应。

    李长生冷声说道:"知道你没有钱,先打个欠条。"

    说着,他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条给我,我昏头昏脑的写了欠条,李长生很宝贝的收进口袋,脸色一变,笑嘻嘻的说道:"吃饭吃饭,都是自家兄弟,别那么严肃嘛!"

    大金牙跟小水晶也埋头开始吃,有说有笑,就我跟个傻子似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奇怪,即使是我错在先,那也是对红衣小女孩啊,你李长生凭什么收我五十万,我的脸色瞬间黑了,恨的牙痒痒,敢情这父女两联合起来一起坑我啊。

    见我赌气不吃饭,大金牙把我叫了出去,递给我一根烟说道:"知道你肚子里窝火,但事情就是这样,我跟小水晶为什么不提醒你,那是因为这个钱本来就该你付!你想想,这么危险的事情,李长生要帮你去做,他不是开善堂的,没可能平白无故的帮你,五十万而已,这里面涉及的是多少条人命?你的,我的,小水晶的,甚至是李长生的,你现在还觉得多吗?"

    如此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我对李长生的感观一下子模糊了,他到底是个江湖骗子,还是个玄门高人,究竟是心中坦荡,还是贪婪成性?

    不过大金牙接下来的一句话马上就让我的心情变好了,他说:"反正借条又没写啥时候还钱,你怕个卵啊?"

    被他这么一点醒,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貌似是这个道理啊,再看李长生的时候,也不觉得这小子可恶了,反正老子又没打算还钱,这么说来倒是我坑你了!

    估计李长生也纳闷呢,为啥刚刚还一肚子郁闷的人,现在吃饭吃的比谁都香。

    吃饱喝足后,我找了个超市把钢镚花完,可能是心理原因吧,觉得心情明朗了许多,李长生借了之前那家大户的院子,用泥巴捏了两个泥人,留下五官没捏,挥了挥手说道:"你想象着母女二人的样子,把五官补齐。"

    我知道他这是要为我解决母女二人的麻烦了,只是不明白这和捏泥人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照做了,只是捏出来的玩意,咋看咋不像,李长生说没关系,只要我是想着母女二人捏的就行了,像不像的不要紧。

    快天黑的时候,李长生找了四面穿衣镜,摆在四个角落,而我则是坐在中间,他要求我必须盘腿坐着,一只手拿一个泥人,脑子里要不断的去想母女二人。私巨冬划。

    这没有难度,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那双怨毒的眼睛。

    大金牙把小水晶哄睡着之后,也走了下来,在一旁护法。

    我干坐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夜色逐渐加深的时候,同样盘坐着的李长生却是陡然睁眼,凝重开口:"来了!"

    两股阴气涌入院落,四面穿衣镜竟是摇晃起来,倒映出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正是母女二人,与此同时,我手中捏着的泥人,本来是麻木呆滞的,突然间拥有了凶恶的表情,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哥哥,是你在找我吗?"

    ...

112:三个厉鬼

    readx;??秦懿抓住这个空隙,试图想要逃走,身体犹如离弦之箭。迅速的冲到门口,然而却又被逼退了回来,大龙二龙兄弟一直守在门口,狰狞的笑着。

    "这个白痴!"

    我怎么能想到秦懿能傻到这种程度?到这时候了不想着拼命。居然还要逃,也不想想整个村子都是人家的地盘,你能逃到哪里?

    只有李长生,还在坚定的踏着步罡,第四步落下,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这是要施展什么厉害道术的前奏吗?我想起大金牙之前和我讲过的,越是厉害的道术,踏起步罡就越是困难。用了这么久,李长生才踏出第四步,由此可见他应该是动用了真正压箱底的手段。

    只是对于玄学一窍不通的我。并不能看出李长生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我把目光放在了秦懿身上。他被怨鬼逼迫,脸上有几道冒着黑气的手印,用那明显不俗的长命锁擦了擦,手印便消失不见了,秦懿看着李长生,满眼都是凝重,还有一丝不确定:"这是......"

    秦懿的反应,让我误以为李长生是要已死为代价,来救我们出去,很多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英雄放出大招,却因为超过身体的负荷然后死去,我非常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在危急时刻,李长生的担当和秦懿的逃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瞬间拉近了我和李长生的距离,我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他不等同于自私的大金牙,也不是冷傲的秦懿,他是一个真正能为友的人。

    没有什么比生死更能考验人心了。

    第五步缓缓抬起,李长生嘴角流出一缕鲜血,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晃,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即将油尽灯枯,我心中一紧,大叫道:"快停下!"

    秦懿却是迅速挡在我的前面,怒视着我:"闭嘴,这个时候他如果停下来,伤的是他自己!"

    我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秦懿身上:"还不是拜你这个胆小鬼所赐,北海秦家?我呸,好大的名头,你简直给你爹丢脸!"

    秦懿被我说的涨红了脸,可他却又无法辩驳,只能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就在此时,李长生终于踏出了第五步,仿佛肩膀上有一座山,第五步獭18的时候,青石板都裂开了一条缝。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的肉眼之中,李长生都变了,变得有些陌生,不再像是原本那个死要钱的他,而是充斥着另外一种气质,很难形容。

    村民们死死的盯着李长生,我不知道他们的感受如何,仅从我的角度来看,似乎觉得他们也带着点小心,有几个附身了科研队的想要靠近去掐李长生,我心中一紧,吼道:"快去帮忙!"

    秦懿露出犹豫之色,我低声骂了一句,撕下镇宅符,拉开门冲了出去,我口袋里头乱七八糟的装着一堆符篆,也不管具体是啥效果了,直接就洒了过去,这有效的拖延了时间,李长生的脚抬了起来,即将踏出第六步!

    更多的怨鬼想要阻止他,我回头怒视秦懿:"你自己没本事对付怨鬼,那就来帮忙,李长生若是失败了,你也必死无疑!"

    这话说的秦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于高傲的他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打击,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二流道士,居然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反而是自命不凡的他有些束手无策,秦懿告诉自己,这不能怪我,因为我没有继承秦家的道书,如果我有那本书,我就是英雄,但在这之前,我还不能死......他想通之后,也来帮忙了,相比于李长生的步罡,他轻松了许多,直接踏出了六步,同样是咬破食指,秦懿竟是抬手在虚空中画起了符篆,我都傻眼了,这可是凭空画符啊!

    以前李长生说过,能凭空画符的人,基本上都是道法小有成就的人,没想到秦懿居然也能做得到,当时的我满心都是惊异,却未曾想到其实秦懿也没那么有想象的那么厉害,秦家道法缺失,除了将遗留下的道法炼成之外,秦懿其余的时间都在磨练基础,步罡,画符都是他磨练的重点,俗话说杂不如精,当他精心画符的时候,本来底子就不弱,自然能够更容易做到凭空画符。

    就看见秦懿以血为媒介,以手指为笔,凌空就画出一张血色符篆,他一边画符,一边念着咒语,约有数百字,念得又快又疾,随着咒语的完成,符篆上的血色逐渐的被掩盖,变成了金色的纯阳之气,我就在边上站着,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气从符篆上散发出来。

    秦懿屈指一弹,低声喝道:"火!"

    符篆仿佛有了生命,如同一条灵蛇般弹了出去,那些本来要靠近李长生的怨鬼,被这突如其来的阳气所激,本能的倒退,秦懿趁机操控符篆,爆开了无数火花,遍布在李长生四周,隐隐将他护住。

    利用着这宝贵的时间,李长生踏出了第六步!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眼中充满着沧桑,身上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也定型了,隐隐之间,似乎站在那的并不是李长生,而是另外一个人。

    但他踏出这一步的代价却是很大,鼻孔,耳朵里都流出一道殷红的鲜血。

    我听见秦懿难以置信的声音:"三茅之术,他到底是茅山的什么人?"

    什么是三茅之术,我并不懂,只知道李长生踏出第六步之后仿佛换了另一个人,瘦削的身体陡然灵活起来,第七步,第八步,第九步,每一步都踏的扎实而又轻松,似乎之前踏一步都非常艰难的李长生已经不存在了。

    第十步,第十一步,一直踏到第十六步的时候,秦懿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复杂了,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嫉妒。

    "孽障!"

    一声冷喝从李长生口中传出,却不是他的声音,而像是个老者,声音很浑厚,带着点湖北口音,就在此声出口的瞬间,第十七步顺势踏出。

    李长生手握桃木剑,气势陡然转变,他先是看了看这里的环境,似乎在确信着什么,我听见他似乎念叨着:"这不要命的傻徒弟,居然来到这个鬼地方。"

    徒弟?

    我有些懵,这到底是谁?

    秦懿看向我,强压着心里的嫉妒,说道:"茅山共有三大秘术,也称之为茅术,他们有三位祖师,上茅真君,中茅真君以及下茅真君,三位祖师各传下一道茅术,上茅请神仙,中茅请祖师,下茅请鬼魂,李长生施展的正是中茅之术,请来的这位,应该是他的师长。"

    "李长生"看着秦懿,习惯性的做出摸胡子的动作,落空了才想起来似乎不是自己的身体,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位小朋友倒是有些见识,敢问师从何人?"

    小朋友?秦懿的脸色有些发绿,傲然道:"我乃秦远之孙,秦方之子,秦家秦懿!"

    "李长生"脸色骤然严肃起来,冲着秦懿拱了拱手:"原来是秦家后人。"

    秦懿总算是爽了,终于有懂得他身份的人出现,满足了他那颗想要装逼的心。私巨宏弟。

    我看着陌生的李长生,试探性的问道:"你就是他那个老不死的,不负责任的师父?"

    刚说完,他就朝我走了过来,突然间抬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疼得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李长生说道:"没规矩!"

    我满脸无辜:"李长生就是这么形容你的,关我什么事?"

    倒是确定了,这人就是传授李长生道法的师父,没想到道术居然能这么神奇,请师父上身,这简直不可思议。

    "李长生"很没有形象的抠了抠耳朵,一只手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桃木剑,淡淡说道:"藏在暗处的那位,老道来一次不容易,还请露个面吧!"

    ...

113:绝境

    readx;??在路上我一直在想,谁他妈闲的蛋疼了偷我花圈店啊,里面倒有钱有金子。只不过钱是死人用的钱,金子是死人用的金子。

    我这店遭贼还是老警察发现的,这两天连续出事,基本上每一件事都和我有关。已经引起他的怀疑了,这次专门到我店里找我,刚到门口就发现店门大开着,像是有人进来过,于是他赶紧通知了我。

    其实我个人是不太想回来的,总觉得花圈店邪门,不想在这待,只是闹了这么一出。我也没办法,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老警察就在外头等着呢。我说啥情况,店里头丢啥了?老警察摇了摇头说。我看了下,好像没少啥东西。

    我点了点头当先走进去,刚进门迎面就袭来一股寒意,我差点没退出去,两只手摸着裸露的胳膊,惊奇道:"怎么这么冷?"

    就出去这么短时间,店里咋跟冰窖一样了?阴冷的感觉让我很不适应,怪不得老警察在外头等,原来是这个原因。

    老警察咳嗽了两声,说道:"先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其实不用看,店不大,一目了然,我大致翻找了下,的确是没有丢东西,唯一古怪的地方,就是我店里的香,都被人掐过,本来三根三根并排列的,有两根都被掐去了小指长的一截,这人也没掩盖痕迹,底下还有不少散落的香头。

    我挺恼火的:"这人变︶态吧?"

    之前只听说有怪癖进超市捏方便面,还真没听过进花圈店捏香头的,我这少说也有上千根香,这下子毁了九成,心里面的那个郁闷,就别提了,我瞅着老警察,看他能不能给个说法。

    他耸了耸肩:"这种情况没法立案。"

    闻言我就更郁闷了,日了狗的,这段时间真是倒了血霉了,鬼跟我过不去,贼也跟我过不去,我招谁惹谁了啊?

    老警察打了个哆嗦,阴冷的环境让他也不舒服,他用很专业的眼光看待这一切,说道:"你这店里头有些怪啊。"

    我想说你这不是废话么?但顾忌着人家毕竟是当公差的,不敢得罪,问道:"您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现象?"

    本来我也没指望他知道啥,没成想老警察居然点了点头,有些严肃的说道:"我办案这么多年,什么怪人怪事都见识过,但像是这种渗入骨髓的阴冷,也只是遇到过三次。"

    我好奇道:"三次?"

    老警察看着我,眼里头竟然带着几分恐惧:"自杀,横死,那些死的越凄惨,越让人无法接受的案件,案发现场都是这种感觉,阴森森的,冷气跟锥子似得,往人骨头里钻,发毛,恶心,身子弱的人,还有可能扛不住大病一场!"

    听了这话,我也有点慌了,小心说道:"您的意思是......?"

    老警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可能有点不太平啊。"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意思我懂,简单来说就是我这店闹鬼,只不过作为公家人,这种话不适合直接说,他才不说透。我脸色已经发白了,难不成进我点的人不是贼,而是鬼不成?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心跳加速,也不怕他笑我胆小,拉着老警察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一出花圈店我觉得舒服多了,舒了一口气问道:"您也信这个?"

    老警察摸出两根烟,给我一根,自己点了一根:"信不信的都是实际存在的,我这半辈子都在警队度过,遇到的那些人所不能理解的事儿不少,不信能咋办?你老实跟我说,你这到底是啥情况,那些死掉的人,是不是跟那玩意有关?"

    话到最后,他犹豫了下,用"那玩意"简单带过去。

    我寻思着兴许老警察还真能帮到我,就把整件事情都告诉了他,听我说话的过程中,他始终皱着眉头,等我说完之后,老警察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了,他有些愤怒的瞪着我:"你为什么早不跟我说,死了这么多人了,你才说出来。"

    我哭丧着脸说道:"冤啊,我哪知道我招惹了那玩意,谁没事会去想这个啊?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警察瞪了我一阵,恨恨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肯定是冲撞了什么,先别回店里了,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等我电话。"

    我问他:"你干啥去?"

    老警察急匆匆的转身:"救你的命,也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再丢掉性命!"

    说着,他就走了,我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两声:"您老还会抓鬼啊?"

    老警察差点背过气,回头指着我骂道:"抓你大爷,给我老实待着,我去报告上级,看能不能处理你这事!"

    他走之后,我壮着胆子把店门锁上,一刻都不想在这停留,他刚说的话我还记得,让我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啥地方人多来着?我想了下,镇子里有不少麻将馆,生意通宵火爆,不如去那蹭一晚上。

    因为心里不踏实,我走的很快,快到麻将馆的时候遇到个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梳着大背头,即使穿着西装也难以遮掩他身上那股市侩的气质,小眼睛里满是精明,给人一种随时都在算计的感觉,他跟做贼一样拽住我胳膊,低声说道:"兄弟,借钱不?"

    我瞬间警惕起来:"我不认识你,你就管我借钱?"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哪能啊,我的意思是我给你借钱。"

    本来我没心思搭理这人,可关系到钱了,步子有点迈不开,好奇道:"你啥意思?"

    他咧嘴笑,满口的大金牙:"跟我签个契约,我给你借钱,借多少你说话。"

    原来是放高利贷的!我恍然大悟,只不过瞅着这人的德性,倒更像是个骗子,我懒得和他扯淡,甩开他就走了,他还在后头喊,说随时缺钱随时找他,随叫随到。

    脑残!

    我给他下了个定义,钻进麻将馆,点了一壶茶,打算就这样坐到天亮。

    麻将馆里头很吵,而且烟雾缭绕的,环境虽然不好,但我却觉得踏实,坐着坐着,我就有点困了,耷拉着脑袋打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裤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赶紧接起电话,里头传来老警察的声音,语气挺急迫的:"徐铭,快点出来,我有重大发现!"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多,有点不敢出去,说道:"那个,有啥事明天再说好不?"

    老警察挺生气的,直接开骂了:"你他妈的出不出来?老子就在麻将馆外头呢!"

    我主要是不想一个人走夜路,听见他已经到了,我就没啥好怕的了,跟他说马上出去,就把电话挂了,我洗了把脸出门,果然看见他就站在前头,还冲我招手,我一路小跑过去:"有什么发现?"

    他不耐烦的拽着我:"先跟我走,边走边说。"

    就半天没见,咋脾气突然变这么大了?我寻思着难不成遇到了啥难事,心里也忐忑了起来:"咱们去哪儿啊?"

    他冷冷说道:"去你的店里头。"

    我啊了一声,有些抗拒的缩手,他拽的很紧,硬是没成功,我皱着眉头说道:"能不去吗?"

    一听要回花圈店,我就瘆的慌。

    他毫不犹豫的说不行,然后继续拽着我走。

    我正打算抱怨几句,手机又响了,我接通之后听到里面传来喜悦的声音:"徐铭,你在哪?我有喜事跟你讲!"

    这声音,这电话号码,不是老警察吗?私巨欢弟。

    我脚步一顿,像是黏在了地上似得,看着拉着我的老警察,在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发青,我不自觉的开始发抖,电话里的老警察没听到我回应,有些紧张的喊道:"徐铭,你没事吧?你在干嘛?"

    见我停了下来,另一个老警察也停下来了,他拽我的手越发用力,冷冷的看着我。

    我对着电话说道:"暂时没事。"

    害怕惹来怀疑,我挂掉了电话,吸了一口气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在麻将馆的?"

    现在才想起来,我忽略了个重要的问题,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在麻将馆,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就等在外边给我打电话,就不能进来找我?那样岂不是效率更快。

    老警察瞅着我,目光让我发毛,他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弧度,有点嘲讽,总体来说还是在笑,不知道为什么,原来他冷冰冰的看我,让我瘆的慌,可现在露出了笑容,反而让我感觉到了恐惧,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我的心脏,正在缓缓的用力。

    ...

114:神秘男子

    readx;??大金牙说,污秽的东西都能克制鬼魂,像白衣女这种等级的小鬼。只需要在粪坑里镇压个三天,必然就会完蛋,我捏着鼻子把罐子夺过来,忍不住骂道:"你真是个畜生。"

    大金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找个阴暗的地方。把她放出来吧。"

    大白天的的确不适合提着罐子招摇,我寻思了下,好像我的花圈店就是阴气很重的地方,干脆开车到了店里,大金牙用小刀撬开坛子上的封泥,淡淡说道:"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陡然感觉花圈店的阴气又重了几分,在一个看不见光的角落。白衣女蜷缩着,脸色惨白,满眼都是恐惧。

    很难想象一个鬼也会有柔弱的一面。可以说白衣女几乎刷新了我对鬼这个群体的认识,狠狠瞪了眼大金牙。我温声说道:"你还好吧?"

    她没说话,很渴望的望着我。

    这种眼神很容易让人误会,不过我懂她的意思,从箱子里取出崭新的一盒香,选出了三根,就在她边上点燃,白衣女跟吸毒似得,鼻翼耸动着,满脸陶醉,不过五秒的功夫,三根香就燃尽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应该是恢复了不少。

    我看着揪心,反正这香也不值钱,打算多点两根,大金牙拦住我:"够了。"

    我皱着眉头刚想反驳,却听到白衣女弱弱的说道:"他说的对,我不能在接受香火了,像我这种小鬼,进补太多不是好事,会虚不受补的。"

    大金牙指着外头说道:"你先出去,我跟她单独谈谈。"

    有什么话是需要避开我的?我望着大金牙,很是怀疑的看着他,大金牙无奈的说道,你如果一丁点信任都不给我,我们就真的合作不下去了,你放心吧,如果我要害她,又何必救她呢?的确是这个道理,我看了看白衣女,她冲着微微点头。

    我出去抽了根烟的功夫,大金牙就出来了,看样子已经谈妥了,我没问他到底说什么,因为如果他想让我知道就不会避开我,大金牙朝着车的方向走过去,我问他去哪,他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开着车,我们到了市场,路边有个摆摊的中年妇女,大金牙下车买了个大红的内裤,然后又回来了,我瞅着这内裤,问道:"今年是你本命年?"

    大金牙说道:"就是因为不是我的本命年我才买红内裤的。"

    这是什么逻辑?感觉大金牙一直在跟我打哑谜,偏偏我还没一点办法,只能被动的听从他的安排,开车到了银行门口,大金牙问我:"卡里有钱没?"

    我愣了下,说有,他问有多少,我说一万多吧,大金牙点了点头,让我全部取出来。

    要花钱啊,我本能的有些肉疼,只不过事关自己的性命,也没办法,在取款机上取出了钱,刚上车就被大金牙拿走了,他指了个方向说道:"去湖滨大道。"

    湖滨大道?我知道这个地方,虽然说是大道,但其实比较偏僻,那一片有很多的地下赌场,洗浴中心,夜总会等等,是个充满**的地方。

    怪不得要让我取钱,难道大金牙是想着要在这消费一笔吗?

    把车停好,大金牙买了两副墨镜,我们一人戴了一个,就朝着筒子胡同走了进去,天还没黑呢,就有醉汉趴在路边吐,大金牙熟门熟路的,带我进了个地下室,刚开始有些暗,后面豁然开朗,灯光啥的很高档,还有穿着西装的经理跟衣着暴露的服务员笑着迎上来。

    我拿疑问的语气看着他,大金牙竖了个食指比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多问,很是娴熟的和他们攀谈,说话间就把小五千块钱塞进女服务员的胸衣里了,两人眼光发亮,知道这是大主顾,语气更加谄媚。

    我在边上差点没气死,合着你丫的用我的血汗钱来这洗浴中心玩这个啊?

    就在这时候,大金牙说:"你先聊着,我去换个裤子。"

    我啊了一声,还当自己听错了,大金牙点点头,催促我快点,我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照做,他离开了大概五分钟,才又回来,我一看简直傻眼了,这是什么杀马特风格,居然把内裤反穿在外头,跟尼玛超人似得。

    洗浴中心的两人瞅着他,也是醉了,只不过服务态度很好,也不可能说客人有损市容吧,只是尴尬的说了句个性。

    我脸都黑了,??简直把脸都丢光了?

    大金牙走在前边,也不害臊,红内裤招摇过市,吸引了不少目光,他跟着女的进了二楼,可想而知是去做什么了,我觉得很倒霉,在外头等,这家伙倒也麻利,半小时的功夫就出来了,也不知道他玩了什么,两万多块钱已经全部花光了,我阴沉着脸出去开车,这趟出来丢脸又输钱,上车之后,大金牙看着我笑道:"咋,心疼了。"

    我咬牙切齿:"真想打你。"

    一听这个,大金牙也有点慌,赶紧说道:"我这可是为了帮你。"

    帮我?

    大金牙解释说一般情况下干缺德是事情是损自己气运,洗浴中心这种地方阴气是比较重的,除了阴气还有晦气,红内裤是本命年穿的,不过平时也有人穿,倒也没啥大事,可是赌钱,出殡还有那啥的时候,千万不能穿,容易招忌讳,我把内裤穿在外头,就是想让自己更衰一点。

    我还是不明白:"你没事把自己运气弄得这么衰干嘛?"

    大金牙瞪了我一眼:"还不是为了你,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怪异了,想要弄清楚,我觉得靠我们的能力是肯定不行的,所以我打算去问阴差。"

    我怔了好几秒,差点跳起来,问阴差?大金牙点头,神色有些严肃,阳间有阳人路,阴间有阴人桥,阴差来往阴阳,见多识广,说不定会知道你身上的诡异,只是阴差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本质上来说就跟鬼是一样的,运气不够烂,阳气不够弱,是绝对见不到的,所以我才要来这种地方气运压制到最低。

    还真是这个道理,我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大金牙翻了个白眼:"你不需要,天生衰命,鬼运招鬼,很容易见阴差,这时候我们俩要是遇到会看相的,定然会说我们眉心一道黑气,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我哭笑不得,天生衰命,没成想还有这种便利。

    大金牙可不是个好东西,一直都在寻找能签借据的目标,所以谁家要死人,他门清的很,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让我开车到八公里以外的小元镇,这家的老太太,今晚就要去了。

    按照规矩,阴差是必然要来索命的。

    大金牙往西北角洒了不少木钉一样的东西,我拿起来看了看,像是一根刺,呈菱形,大金牙说这玩意是槐木做的,槐木本就是木中之鬼,与鬼契合,此物叫做"状刺",也能称之为"阴刺",能够扎到过路的阴魂,香港那边养小鬼的明星,就是用这玩意来抓小鬼,只不过得有高人在边上看着,不然要是扎到厉鬼就完了。我们这次是去一个即将死人的院子等着,过路的很有可能是阴差,如果扎到了,我们就能和他交流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小的一个菱形木刺,竟有如此能耐?不过大金牙随后就说了,见阴差也要看运气,这状刺扎到阴差的可能性很低,有的时候如果撞到了过路的厉鬼,呵呵,那就玩完了,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干。

    此话听得我浑身发毛:"那老子要是撞到厉鬼咋办?岂不是死定了?"

    大金牙挥了挥手,白衣女飘了过来,淡淡说道,所以我找了她帮你,你放松身子,让她上你的身,你就能看清楚来者到底是阴差还是厉鬼了,如果是厉鬼,那么就快跑,千万别招惹,若是阴差,你们也方便沟通,毕竟你身上是有鬼的。

    我觉察出不对劲了:"厉鬼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吗?"

    大金牙脸色一变:"反正你没有危险就行了。"

    我没有危险?换言之,岂不是说......

    下意识的看向白衣女,果然她的目光也在闪躲,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大金牙跟白衣女谈的时候还不让我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因,若是撞到了厉鬼,岂不是说白衣女要替我受死了!?私共名才。

    冷血,自私,这是我对大金牙下的定义,捏住拳头,还不等我发作,白衣女却是柔声开口:"我是自愿的。"

    ...

115:楚琛

    readx;x|||||叫声是刘师傅的,听得出来他很痛苦,喊声一波比一波高。

    我定在原地。不敢往前一步,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连刘师傅都对付不了他们吗?我几乎绝望了,可以想象得到。那些被激怒的恶鬼会用怎样歹毒的手段来报复我。

    我感觉自己逃不掉了,可过了很久,却依然没有出什么事,我壮着胆子往前走着,刘师傅的喊声先是响亮,继而逐渐衰弱,到现在几乎没有声音了,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我吞咽着唾沫。想起死去的老警察,我觉得不能抛下刘师傅,毕竟他是为了我才陷入这种境地的。

    大概走了几十步。我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古怪的咀嚼声。就像是有一只野兽正在进食!

    "刘师傅......"我脸色煞白,想到刘师傅的惨状,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

    就在我寻思着要不要靠近的时候,突然间手机震动了下,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突然的声音差点没把我吓尿,几乎是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看到一条陌生短信,只有短短三个字:"别过去!"

    别过去?去哪啊?我四下看了看,瞳孔骤然一缩,该不会说让我别靠近刘师傅吧?

    一想到这我差点把手机丢出去,发短信的是谁?

    震动又响了,我拿起一看:"我不害你。"

    不害我?我试探着对着空气小声的问了句:"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我?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短信就来了。

    "我不是恶鬼,恶鬼会害人"

    不是恶鬼?言下之意也是鬼咯?我还真没遇到跟鬼发短信的情况,荒谬之余有觉得很恐怖,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害我,为什么要拦我的路?"

    "因为前面有恶狗噬主,你过去会没命的。"

    恶狗噬主?

    这回不等我问,短信主动发过来了:"屠夫可以杀猪牛马羊等等,但一般不会选择杀狗,即使是杀,也不能在白天,因为狗有灵性,白天杀了它会记住路,晚上就会找回来,这个人就在白天杀了自己养了八年的看门狗,犯了大忌,现在恶狗找上门来了,要发泄怨气。"

    说实话,听到这话我觉得挺荒诞的,但仔细想想,人死了以后会变成鬼,狗死了以后呢?而且,从刘师傅之前的表情来看,说不定他真的是在白天杀了狗,不然也不会露出那副表情。私共讨扛。

    我奇怪的看着手机:"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需要香火,只有你能给我。"

    香火?貌似我只给最开始的白衣女鬼和之后的那群恶鬼点过香,这个发短信的说自己不是恶鬼,难不成是白衣女鬼?我想想这个鬼,的确不太一样,挺讲道理的,没有害我还给我钱,虽然给的是冥币,但至少说明没有恶意,我稍微放松了点,问道:"为什么找我。"

    "因为只有你可以看见我,也只有接近你我才不会魂飞魄散。"

    这算是什么理由?我有点懵:"你把话说清楚?"

    "你中了诅咒,虽然运势冲天,但已经沾染到了天大的因果,在不久之后,你就将死于非命,快死的人,阳气是很低的,所以我才能接近你,你也能看见我,还有,你的花圈店没有门槛挡阴,我能够进去。"

    快要死的人?我无病无灾的,凭什么说我快要死了?只是她应该没有理由骗我,我心里蒙上一层阴影:"那些黑衣恶鬼找我也是这个原因吗?"

    白衣女似乎有些害怕,低声说道:"他们生前有怨,死后留恋人间宣泄怨恨,一般也害不了人,只是你特殊,并不在这个行列,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反正对于鬼来说,你几乎是透明的,属于那种很好害的类型,再加上你又是花圈店的老板,可以提供香火,所有的恶鬼都会来找你的。"

    我打了个哆嗦,带着丝惧意:"那厉鬼不会找上门来吧?"

    我还真怕哪天一开门看见个红衣厉鬼,那该是怎样恐怖的画面?

    这回短信延迟了很久,似乎厉鬼这个话题让她也很不安,一分钟后才过来:"别,别提这个,厉鬼是不会找上来的,因为很少,基本上不会有厉鬼。"

    我稍微安定了些,转念一想,又只能苦笑,好像厉鬼恶鬼对我来说都没啥区别,谁找上来都对付不了,我叹了口气:"刘师傅不会出事吧?"

    "应该不会死。"

    我抱着丝希望:"你不能帮我救他吗?事成之后给你香火,要多少给多少。"

    她摇头,说道:"不可以,我只是最普通的游魂,就连跟你说话都只能用短信的方式,因为我一出现就会被狗发现的,而且,你的香火有毒,犯了忌讳。"

    我愣了下:"啥忌讳?"

    她说道:"人忌讳三长两短,鬼忌讳两短一长,恶鬼让你点香,而你点了两短一长,则是对他们的羞辱,所以他们要害人,当日我不敢靠近,只能远观,那个老警察代你点香,等于代你受死。"

    操!我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忍不住爆了粗口,我才想起来,前两天我店里遭贼,有人进来把我花圈店里的香都掐掉了一截,正好弄得都是两短一长,我当时还在疑惑这是咋回事,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岂不是说,暗中想要害我的不只是鬼,还有人吗?

    得罪鬼,我无话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冲撞了他们,但是得罪人,我实在是不明白,谁他妈有这么大仇恨,直接就要害我性命?

    白衣女鬼似乎在害怕什么,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我先走了,你别死了,以后我还会找你的。"

    我还憋了一肚子的疑惑想要询问,没想到她突然就跑了,我对着手机喊了好几声,都没个动静,心知她应该不会回答了,揉了揉太阳穴,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跟鬼发短信,要是把这短信给别人看,一定没人相信的。

    然而我没有这个机会了,就在我的注视下,短信开始缓缓变化,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人按动了删除键,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到最后整个电话号码都没了,我翻了翻短信记录,真的没有丝毫痕迹。

    疯了,真是疯了!

    我嘟囔了一句,朝着刘师傅的方向走过去,寻了好久也没找到人,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我才找到他,他身边还徘徊着几只不怀好意的野狗,我用石头赶走了它们,赶紧靠过去,却发现刘师傅已经血肉模糊了,腿上遍布牙印,明显被撕咬的痕迹,我喊了他几声,人还活着,看样子只是咬伤而已,赶紧拨打了120[

    随着救护车赶到医院,他的家属也赶到了,我挺惭愧的,毕竟是因为帮我才变成了这样,正准备跟他们道歉,没想到的是,他的妻子知道他是被狗咬伤了之后,却是恨恨的说道:"活该,让他不要犯忌讳,贪财杀狗,现在狗找上门来了,全是活该,不听老祖宗的话,活该!"

    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你老公还在病床上你呢,你这个做老婆的居然还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活该,好像恨不得他的伤再重一点。

    这是个彪悍的女人啊。

    我小心翼翼问道:"大姐,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妇女很直率,坐下来说道:"昨儿个中午,有个人过来,想要吃狗肉,一眼就相中我们家养了八年的大黑,他给的钱很多,我们都同意宰,可老祖宗的规矩是不能白天杀狗,我们跟他说晚上再杀,他不答应,开双倍价格,白天必须要吃到狗肉,我是不乐意做这个买卖的,但我们当家的却动心了,他不顾劝告杀了狗,当时我看着那狗眼睛里的眼泪慢慢变成血泪,我就知道要坏事,这下可好了,到底还是没逃过去!"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还是流露出几分担忧。

    我却是知道,事情应该没有这么邪门的,白天杀狗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被狗咬啊?只是刘师傅涉及到了我,按照短信说的,我现在招鬼,两两结合,才让刘师傅出事了,非要算的话,责任一半在他,另一半还是在我。

    我主动承担了医药费,刘师傅没有大碍,只是那条腿想要恢复,恐怕得需要几个月才行了,我琢磨着,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要害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让刘师傅白天杀狗的家伙,就是算计我的人!

    我问了妇女,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她回忆了下说道,名字不知道,人看着有点奸诈,穿一身西装,打扮的倒是凑合,大背头,有一口大金牙,挺暴发户......

    随着她的描述,我越发觉得古怪,这人我好像见过啊,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就在此时,我手机响了,经过发短信这事儿,我对于手机的动静很敏感,第一时间接起来,里头满是热情的声音:"兄弟,还记得老哥不,那个要给你借钱的啊,咱俩不是说好今天谈这事的吗?"

    给我借钱的?

    大金牙!

    我霍的一下站起来,眼睛都红了,你爷爷的,我不找你,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

116:线索

    readx;??"那么你让我们签的那些借据是什么?"

    好人也罢,坏人也罢,这很难区分。我还是更关注自己的事情。

    大金牙这次表现的很坦然,可能是我的决心让他知道瞒不下去了,他很是配合的告诉了我真正的原因。

    "借据其实只是个媒介,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学来的手段。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茅山术,我的这个手段就是脱胎于茅山术。"

    我忍不住打断他:"茅山术不是救人的么?可你分明是在害人!"

    大金牙冷笑:"救人与害人不过一线之间,此术乃是茅山术里的续命之术,对于普通人来说,道士大约分三种,看相,风水,驱邪。这三种或多或少都会涉及到阴德方面,算命者因泄露天机而五劳七伤,风水者因为人转运而遭天妒忌。驱邪者则杀孽太多,阴德缺损。壮年时还好,一旦老了,报应可就来了,除却那些很厉害的高人,鲜少有人能够善终,即使是高人,有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这劫难会应在他们的子嗣身上,成长的过程中劫难重重,有的刚一出生就面临夭折,为了解决这种问题,便研究出了这续命之术。"

    "然而人之寿命由天注定,岂能随意更改?给人续命代价异常的大,有的高人宅心仁厚,施展这门手段救人,施术之前年轻力壮,施术之后却已是两鬓斑白,我要救我女儿,用了自己二十年寿命,不是我不想,而是最多只能这样,每个人只能施展一次续命之术,为了让我的女儿活下去,我便弄出了这借据,你应该注意到,借据里没有利息,没有抵押,甚至没有期限,可是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既然得了好处,那么自然也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签下借据之人的寿命!"私共医巴。

    原来是这样,我听得非常恼火,骂道:"操,你刚才也说了阴德,你这样干,难道就不损自己的阴德吗?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你就可以随意滥杀无辜?"

    大金牙呵呵笑着,竟然显得很平静,眼里有着我无法理解的执着:"阴德与我何干?哪怕我以后永世沉沦,只要我的女儿能够活下来,那又有什么关系?"

    此话说的坚定不移,我本来汹涌的怒火硬生生的被他所浇灭,虽然我们是对立的,但看着大金牙,我还是生出一丝敬意,他不是个好人,但他是个好父亲。

    随着大金牙的叙述,我终于弄明白的借据的事情,大致就是利用借据弄成一个骗局,借了钱,自然就跟大金牙有了因果,这就好办了,大金牙是债主,有了索取的权力,再加上他所选的续命之人,也不是说白白选的,而是找那些命不久矣的人,必须要年轻,寿命大概在半年到两年之间最好,这样的人本就接近死亡,他损的阴德会少很多。

    大金牙最后说道:"有借有还,本该就是如此,在签借据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一点,那些想要空手套白狼的人,该死!"

    虽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还能勉强说通,可我呢?我愤怒的瞪着大金牙,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子压根就不想签借据,是你逼我的!"

    大金牙喟然一叹:"那算你倒霉吧,因为三月之期就快要到了,我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好不容易撞上你,我没得选,而且,你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倒不如舍了这条命,也算是做点好事。"

    我活不了多久了?

    闻言,我揪住大金牙的衣领:"你把话说清楚。"

    自己明明活得好好的,结果有个人告诉你,你就快要死了,这是什么心情?

    大金牙望着我,眼神很凝重:"这就涉及到你刚才问的第二个问题了,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初次见你的时候,只觉你身上火光冲天。"

    "火光?"

    他点了点头:"准确来说应该是运气,你的运气,财气等等所有好的东西全部都呈冲天之势,夸张点说,古代那些能成大事的王侯将军,不过也是你这种气。"

    我回忆了下,死去的陈老头也说过,我这运势冲天,莫非大金牙说的是真的?我疑惑问道:"这岂不是好事?"

    大金牙嘿嘿一笑:"对于那些命格硬的人来说,的确是好事,升官发财,香车美女,要什么有什么,可你呢?天生穷命,命格本就普通,说句难听点,你就是最普通的那一类人,举了例子,你的命格是一个碗,你的运势是一条河,想要把一条河用碗装起来?这怎么可能,这就跟吹气太多把气球吹爆是一个道理,更何况,你这还并不是单纯的运势,在这冲天的火光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黑气,我只是稍微感受了下,其中的怨恨可以用滔天二字来形容,你的好运,恐怕并不单纯,若是按照原本的趋势进行下去,你的亲人,朋友都会一一死去,因为属于他们的运,都被你所吞噬了。"

    大金牙说的已经足够明白了,我浑身发冷,颓然的坐倒在床上,亲身经历告诉我,他没有骗我。

    大金牙继续说道:"我也说了,那是原本的趋势,若是照着那样发展下去,你的父母亲人早就死绝了,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却是有人掺了一脚,改变了这一切。"

    我立即反应过来:"陈老头!"

    大金牙点头道:"不错,就是他,此人心怀不轨,嫉妒你的运气太好,想要强行为你转运,害死你,却不曾想到,你不仅没有死,反而是他惹上了杀身之祸,不过,他人虽然死了,但给你的影响还在,将你的好运,全部转变成了鬼运!"

    我啊了一声,愈发觉得不安起来,跟鬼牵扯到一起,还能有好事?

    大金牙舔了舔嘴唇,说道:"不自量力的陈老头死了,却是无意间让你的亲人朋友活了下去,那么所有的厄运自然要应在你身上了,你估计也发现了,这段时间你格外的招鬼,虽然有我害你的缘故,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偏偏你这命格太吸引鬼了,就是没我从中作梗,你也躲不过去的,至于你将来会怎么样,别问我,我不知道了。"

    我抹了把冷汗,满怀期待的问出了第三个问题:"那么,该怎么终结这一切?"

    大金牙摇头:"我不知道。"

    我失望的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大金牙看着我,竟然带着几分真诚:"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这些事的,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解决的办法呢?我其实也是普通人,只不过多懂了一点东西而已。"

    好吧,让我理一理思绪,简单来说,就是我摊上大事了,被鬼惦记上了,逃不掉,恩,大概就是这样,也许还会更惨。

    不过,这也是好事,都冲着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连累家人,这是我最大的期待了。

    为大金牙松绑,他毫无形象的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我在边上傻坐着,一点胃口都没有,突然间听到这么复杂的事情,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

    大金牙吃完之后,打了个饱嗝,舒服的躺在床上,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你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我精神一振,问道:"什么办法?"

    大金牙得意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我看着他,兴奋的心情逐渐冷却了下来,怀疑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之前我跳崖,是大金牙救了我,问他问题,又这么配合,现在不等我说话,居然主动要帮我,如果不是被他害了太多次,我恐怕早就对他感恩戴德了。

    说到这,大金牙的脸色突然间难看了起来,无比嫌弃的瞅着我:"说实话,我真的想弄死你,可是,我不能,你这个王八蛋,居然烧了借据,这彻底的打破了老子的布置,借据是能烧的吗?那是传递寿命的媒介,一个人只能签一次,你的命本来已经和我女儿连在了一起,就等着你死了,借据生效,我女儿就能躲过这一劫,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可是你呢?你个天杀的乌龟王八蛋,你把借据给烧了!可你们的命却还连在一起,我不知道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会不会连累到我女儿,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保你!"

    虽然大金牙从头到尾都在骂我王八蛋,但我听了还是觉得很爽,如此说来,这孙子不能再害我了?

    我他妈终于不用在防备他了!

    拍了拍油腻的双手,大金牙站起来说道:"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去解决另一件事。"

    我愣了下,问道:"还有什么事?"

    大金牙说道:"不是一直有个女鬼跟着你么,给你通风报信,你几次成功脱逃,不都是靠她?"

    这么一说,我突然间想起来了,白衣女鬼呢?好像已经两天没有看到她了,按照以往的尿性来说,她不是应该一直跟着我么?

    "他在哪?"

    "在我这呢?"

    大金牙耸了耸肩膀,摊开手说道。

    "那时候我可是要害死你的,当然不能留这么个眼中钉为我添乱,所以我偷偷跟踪你,将她给收了,本来吧,我是要让她魂飞魄散的,可是现在要帮你,今晚我们要做的这件大事,需要用到她。"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唯一帮我的人却已经遭了毒手了,我无比庆幸自己烧掉了借据,不然天知道这大金牙会倒腾出多少歹毒的事情?想想白衣女,虽然是鬼,但一直以来但都是柔柔弱弱的,我不禁担心了起来。

    "她在哪?"

    大金牙淡淡说道:"在一个神秘的地方。"

    半小时后,我站在公共厕所外面,看着大金牙用绳子从坑里提上来一个满是恶臭的坛子,竟无言以对。

    ...

117:回马枪

    readx;??上次见到的大龙二龙兄弟,都那么难以对付,若是这全村的村民都变成血衣怨鬼。我们还能有活路?

    该死的科研队,你们到底拿了什么!

    我恨得牙痒痒,追着他们往外跑,想要制止这一切。然而科研队众人的眼里满是狂热,就像是发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宝藏,不仅不放下,反而要豁出去了往外冲,村民们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化,一百多户,老少皆有,黑压压的一片。面上全部带着笑,一股无形的恐怖笼罩了我们。

    "快放下,不然我们肯定是走不出去的!"

    李长生怒吼一声。试图夺过老教授怀里的骨头架子。

    然而他却是紧紧的抱住,脱下外衣将骷髅裹住。喘息着说道:"不可以,不可以。"

    我们还在纠缠的时候,那边的秦懿忽然间动了,他伸手一掏,抓出十几张驱邪符,朝着空中一撒,然而符篆却并没有落地,而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旋吹着似得,漂浮在空中,越飞越高,秦懿又抓出一把纸钱:"我乃北海秦家当代传人,我乃秦远之孙,秦方之子,还请诸位让个道路,行个方便。"

    说完,秦懿把纸钱撒了出去,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变成了纸灰。

    我问李长生,这孙子在干嘛?李长生说,秦懿是想跑,试图用秦家的名头震慑他们,然后自己离开。我听着火大,这种时刻,他居然想一个人开溜,不过愤怒之余,更多的是疑惑:"秦家的名头这么好使?跟鬼说也行?"

    李长生点点头:"那些玄学大派和大家族,传承数百年,积蓄了无数功德,死后泽备后人,到了阴司,也有优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日行善事的好处,秦家也是大家族,并且以驱邪,抓鬼闻名,不少老鬼知晓秦家威名,听到之后会给三分薄面。"

    我下意识的看向这些村民,依然是满脸阴笑,他们已经走了下来,身上的血衣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腥味,有几个干脆盯上了秦懿,其中一人提着烟袋,应该是故事里的根子叔,眼窝深深的凹进去,空洞洞的,仿佛看一眼就能卷走人的魂。

    这分明是不给面子啊!

    我低声说道:"这又是咋回事?"

    李长生冷笑:"秦懿也是傻,在这鬼地方谁会知道什么秦家张家的,他们生前就是一帮无知的村民,死后变成了厉鬼也没有踏出村子一步,能有什么见识?而且,我感觉他们不是普通的厉鬼,这里特殊的地势,养出了让人不敢相信的怨气,长期滋养之下,恐怕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属于自己的灵性,根本就是野兽,只凭着本能做事。"

    果然,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根子叔已经抬手抓向秦懿的喉咙,后者苍白倒退,盘旋在空中的驱邪符发出淡黄?色的光芒,落在根子叔的身上,却像是挠痒痒,血衣仅仅只是稍微变淡了一丝,反倒是激起了更加恐怖的凶性。

    只不过秦懿也不是一般人,没有了退路,咬咬牙,他身上光芒大放,十几件传承上百年的法器同时发力,倒是让任何邪祟都无法靠近,秦懿在脖子上一拽,竟是一把长命锁,应该是他出生的时候就挂上去的,长命锁通体为玉,打造的非常精致,莹润的光泽使人顿感平和,秦懿手握长命锁,踏起了步罡,一步,两步,居然踏了足足九步!

    我还记得,李长生当初踏出七步,就已经拥有非常强悍的威势,硬是把大龙二龙兄弟震慑住了,这秦懿到底是秦家传人,即使是没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九步步罡踏出之后,秦懿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盯着他的根子叔很是忌惮的退了几步。

    秦懿憋着一股子气,携着步罡继续的力量,朝着门口冲去。

    原来还是要跑!

    我气得想骂人,而此时科研队却已经遭难了,抱着血红骷髅的他们是村民们重点照顾的对象,大龙二龙兄弟就在其中,两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要跨出院门,就被两兄弟一起上了身,他们身子一顿,转过头邪邪一笑,老教授他们急着出去:"快点让开,站在这干嘛?"

    然而二人却是阴测测的笑着,之前那个吆五喝六的老外要去推他们,结果却被二龙一把按住,等到科研队们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掏出了老外的心脏,血红血红的,甚至还在微微跳动。

    "啊!"

    本来都快要跑出去的科研队,惊叫一声赶紧折返了回来。

    二龙将心脏塞进嘴里,硬生生的吞了进去,两兄弟守着门,顺手抓过科研队的两个女人,几下就撕掉了衣服。

    叶梦瑶自然也在科研队里,她看到这一幕惊叫连连,估计是联想到了之前的遭遇,这女人平日里厉害,这时候却跟牛皮糖似得,黏在我和李长生后面,死死的拽住我们的衣服,她浑身都在颤抖,影响的我都跟着抖起来了。

    怎么办?

    我看向李长生,不讲义气的秦懿是指望不上了,他是我们唯一的依靠。

    其实我跟秦懿对于李长生的映像,都只是一个二流的小道士,很多秦懿都懂的东西,李长生不懂,这一路上,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精湛的术法,就是大金牙,也没有对李长生抱有特别大的希望,感觉上他只是个有点小本事的普通道士而已。

    然而在此刻,李长生却是表现出了一些很奇妙的特质,平日里没有正形的脸上满是严肃。

    他缓缓拔出桃木剑,红色的剑穗轻轻的摇晃着,李长生身子一震,强劲的力量震开了叶梦瑶,这女人满眼惊疑的看着李长生,两只手却是死死的拽住我的衣角。

    我直觉上感觉要出大事了,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颤声问道:"你要干嘛?"

    李长生没有回答,他用力咬破指尖,然后手指顺着剑刃一抹,开始踏起了步罡。

    "你保护他们!"

    说完之后,李长生便踏出了第一步。

    我知道他不可能在回答我了,急的我想骂娘,让我保护他们?那他妈的谁保护我啊?

    结果好巧不巧的,他这话被科研队们都听到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盯着我,尤其是仅剩的几个女的,全部学着叶梦瑶抓着我的衣服,这下可好,我想跑也没有办法了,四下扫了一眼,发现村委会有不少空着的房间,我指着一间说道,全部进去!私估圣技。

    这帮子怎么劝怎么不听的科研队,这回都乖了,一溜烟的钻进房间里头,然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又有几人被附身,眼神突变之下,力量变得堪称巨大,抓住旁边人的脖子就开始掐。

    抓着我衣服的几个女人都尖叫,吵着我耳膜都要裂了,我受不了了,带着他们往房间跑去,然而就在路上,我感觉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膀,回头一看竟是一个满嘴是血的眼镜男,我吓了一大跳,还是叶梦瑶发狂似得把他的手拍开,不过跟着我的其他几个女的,都完蛋了,全部被抓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砰!

    就在此时,李长生卖给我的玉佩毫无来由的碎掉了,我看着裂成几段的玉佩,心都在滴血,这可是好几万啊,想想之前李长生说的话,说人养玉,玉养人,真正有年头的玉是可以驱邪挡灾的,这枚碎掉的玉佩,正是为我挡了一难!

    我回头看看,一个中年村民满脸怨毒盯着我,刚才想附身,结果却被玉给挡了回去。

    不过现在玉碎了,我更加害怕,抓起仅剩的一把桃木匕首,赶紧钻进了房间,科研队也有几个人活着走进来,这帮子几十个人的队伍,活着走进来的不足五人,我听到有人在喊老教授,他满头都是汗,用衣服挂着骷髅逃到了门口,眼看着就要进来,两只脚却被拖住了,老教授满眼绝望,最后奋力把包裹丢进房间,凄厉的吼道。

    "梦瑶,把它带回去,一定,带......回去......研究......"

    叶梦瑶紧紧抱着,流着泪点头。

    我关上门,从兜里取出一枚镇宅符,贴在了门上。

    总算能松一口气了,我脱力的滑落在地上,隔着窗子看见李长生终于有了动静,他到现在居然才仅仅踏出两步!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眼睛眨也不眨,看到李长生手中的桃木剑已经被血染红了,原来他的指尖一直在滴血,而李长生自己,却是艰难的踏着步罡,第三步吃力獭18的瞬间,所有正在肆虐的血衣怨鬼全部回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

118:落魄

    readx;??我的眼睛紧紧闭着,根本不敢睁开,手里拿着的两个泥人。仿佛正是母女二人,一股股阴冷的气息充斥在我的周围,我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就像是在暴风雨中航行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淹没。

    该死的李长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为什么闭着眼,你找我过来,又不想和我玩了吗?"

    泥人在说话!

    我簌簌发抖,差点没脱手把这玩意甩出去。

    就在此时,李长生开口了:"两位亡者,可知我是何人?"

    说来也奇怪,之前这母女二人仿佛没有看到李长生。他一开口,才注意到了,中年妇女青着脸。凶恶的说道:"我管你是谁!"

    没想到李长生竟能和厉鬼交流,还真是有些本事啊。想想之前的陶欣来索命,都是无法和她交流的,倒不是说话听不懂,只是陶欣满心怨毒,跟她说什么都是白搭。手里的泥人微微发烫,我估计关键就是这玩意,李长生一定是以泥人为媒介,想要跟这母女二人谈一谈。

    只是听妇女的语气,似乎不太买账。

    李长生也不着急,很有条理的说道:"首先,你必须要知道我是谁,这对你很重要,我叫李长生,继承了部分茅山道统,不仅学会了堪舆和风水,最重要的是,我擅长驱邪。"私估岛号。

    妇女桀桀笑道:"你这是威胁我吗?"

    小女孩的声音幽幽在我耳边回荡:"哥哥,你睁开眼啊,我看不到你了,快来跟我玩啊,我好寂寞,好害怕。"

    我嘴角抽了抽,眼睛闭的更紧了,心里面对李长生有许多埋怨,这王八蛋之前也没跟我讲此事这么危险,要是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我肯定是不愿意干的,这还是我头一回跟这母女二人如此靠近。

    李长生仿佛看不见我的困境,仍然是那副波澜不兴的语气:"不,我并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虽然你怨气深重,但厉鬼害人本就是逆天而行,尤其是你们所害之人,更是因为好心帮你们,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好心办了坏事,但你们不能否认他的初衷......有我在,你们要害他,也要掂量掂量。"

    小女孩的声音更急了,带着些兴奋:"哥哥,我找到了,我看见你了,我来找你了!"

    说话间,一股阴气朝着我的面门涌过来,我吓得差点睁眼,还好大金牙在外面喊了句,小心,那是蛊惑,我睁了一半的眼睛的马上闭合,心脏砰砰直跳,感觉再这样下去,我的心脏会炸掉。

    "冥顽不灵!"

    李长生看到这一幕,怒道:"你们仍然不知悔改吗?看看这四周围,都被我用镜子堵住了,镜子这东西你们应该懂,可以作为通道供你们通行,然而我事先已经在镜子背面贴好了符篆,你们已经出不去了,好心与你们商量,不仅不买账,还要蓄意害人,这是逼我出手吗?"

    此言一出,小女孩对我的骚扰顿时少了许多,妇女怨毒的声音响起:"他的事情与你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他五服之内的亲戚,凭什么操心他的事?"

    李长生瞅了一眼我,脸部红心不跳的说:"此人欠了我五十万,是债主,他死了就没人还钱了,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母女二人沉寂了一会儿,更加暴怒了,可能是觉得李长生是在耍她们吧,疯狂的冲撞着,我手中的泥人都在颤抖,更加烫了,我差点拿不住。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小女孩厉声叫道。

    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小水晶偷偷摸了下来,站在门后边看着我们,被这小女孩感觉到了,直接扑了过去,看样子是要上身,然而小水晶却是不慌不忙,包子脸鼓着,似乎有些小生气,小女孩刚扑过去就被弹开了,一道莹润的光泽从小水晶体内散发出来,她笑嘻嘻的摸出一枚玉佩,吧唧亲了一口。

    却是把大金牙吓得半死,赶紧跑过去护住女儿。

    见这母女居然还想着要害小水晶,李长生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篆,厉声说道:"我最后给你们说一遍,我本不愿灭杀你们,以免造下杀孽,可你们若是再这样,我便不管那么多了。"

    妇女冷笑着:"杀不杀孽的我们还在乎吗?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们能怎么办?"

    李长生淡淡说道:"所以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谈的重点了,此处主人是一家大户,若你们愿意放下对徐铭的仇恨,我可以为你们立下画像,每一日供此家主人供奉,当然,你们也要保佑他们家宅安宁,如此一来,你们便等于抛弃了阴身,有了积阴德的机会,若干年后,功德圆满,不仅能够投胎,甚至来世大富大贵,也没有任何难度。"

    母女二人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沉思,良久才听到妇女的声音。

    "此言当真?"

    李长生立誓道:"若不能兑现诺言,生时不得好死,死后雷劈棺木。"

    誓言这种东西,很多人挂在嘴边,但千万不能对死去的阴灵或者神灵乱说,若是不凑巧,说不定就会被记住,到时候若是违背了,报应便会到来。

    妇女做出了决定:"好,我们相信你。"

    小女孩又怨恨的补了一句:"我可以放过他,但我要让他也尝一尝如车撞一般的痛楚!"

    李长生皱眉:"何必多此一举呢?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大的怨恨,乃是自损阴德。"

    小女孩丝毫不容商量:"我不管,我就要他付出代价!"

    李长生叹了一口气,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画像,乃是一母亲抱女图,唯独缺少眼睛未曾点明,母女二人投身而入,便生出双眼,说来也奇怪,本来这画像与她们并无相似之处,可是投身进去之后,还真的带着几分神韵。

    摇了摇头,李长生将画像卷起来,与此同时,我手中的泥人也碎裂了,竟然流出了一股股殷红的鲜血,我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朝着李长生跑过去,王八蛋,这回差点被你害死,从始至终我悬着的心就没下来过,还好谈妥了,万一没谈妥,老子岂不是完了?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我坐太久的原因吧,我刚跑了几步脚下突然一歪,摔倒在地上,好巧不巧的,脑袋正好撞在镜子的边缘,整面穿衣镜都倒了下来,我来不及躲避,被砸了正着,镜子碎成无数片,我脑袋挨了重击,摸了摸,已经出血了,身上也被镜子的碎片划出了十几条口子。

    大金牙把我拉起来,用棉签给我清理伤口,说道:"你这是躲不过去的,方才小女孩让你受撞击之苦,眼下便应验了。"

    我疼的直抽抽,想起刚才的对话,似乎正是这样,那小女孩的怨气可要比母亲深的多啊,看来大金牙说的没错,那些越早夭折的孩子,怨气就越是恐怖。

    小水晶跑过来,从李长生手里抢过符篆,清澈的小鹿眼瞪的滚圆:"呀,骗子叔叔,你又骗人了,刚才居然拿镇宅符骗人家!"

    恩?

    我看过去,发现李长生方才用来吓唬母女二人的符篆的确是镇宅符,跟我从大金牙那里弄来的一模一样,这符篆有多大能耐我是知道的,肯定是挡不住母女二人的,甚至可以说,只能阻挡个几秒,就没效果了。

    李长生倒是理直气壮:"小水晶你不懂,叔叔这是上兵伐谋,真要是跟她们斗起来,叔叔又不是对手,只能想别的招了,还好她们脑子不好使,只是感觉到符篆有驱邪的气息,要是遇到那些有经验的老鬼,这回咱们可全都栽了。"

    敢情还真是个大忽悠啊,我的汗水哗啦就下来了,揪住李长生的胳膊说道:"那她们要是没上当,老子怎么办。"

    李长生嘟囔道:"能怎么办,算你倒霉呗。"

    我回头怒视大金牙,好家伙,这哥两一个害人精,另一个大忽悠,骗人不算,还骗鬼,这简直是在玩火。

    咳咳,李长生干咳两声说道:"我是有把握的,泥人作为媒介,可以让我跟她们好好沟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们自然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而且我也没说谎,这幅画像我便送给这家主人了,至少能保他们十年平安。"

    我还是余怒未消,没好气的说道:"也是,你之前骗了人家这么多钱,是应该给点补偿。"

    李长生不乐意了:"我那可不是骗钱,他们家祖坟明明好好地,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却怀疑祖坟不安宁,祖宗尸变,要么是心中有鬼,要么就是自己吓自己,他们找我图的是心安,我假装施法告诉他们解决了问题,也是让他们心安,这有错吗?他们要的,我给了,至于我要的,那自然是钱了。"

    知道是歪理,但我却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反驳。

    大金牙指着我俩笑了一阵,正色说道:"我查到有关于红衣小女孩的线索了。"

    ...

119:体内的恶魔

    readx;??很正常的一句话,但对我来说,却如同魔咒。一股凉气从脚底直透脑门,我打了个激灵,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站在门口,问我要玩具的红衣小女孩的画面。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跟白衣女的短信不同,这一则短信始终没有消失,停留在我的手机中,带给我恐惧。浑浑噩噩的回到家,我把镇宅符贴在卧室的门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我在思索这一系列诡异的事端。

    可惜,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有什么头绪。洗了把脸,到楼下吃早餐,顺手拿起早间新闻阅读。只是看了一眼,我嘴里的油条就咽不下去了。

    凌晨四点。母女二人突遭车祸,全部死亡,肇事司机已被捕,称自己不知情......

    新闻配着图片,肇事车辆是出租车,肇事司机是昨晚开车的司机,我看到他在报纸上满脸无辜和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不能怪他,这是鬼上身,是陶欣干的!

    我紧紧的捏住报纸,心中刺痛,她竟然真的去发泄了怨气,难道这样做了,才能安心离开这个世界吗?我看着报纸里母女的照片,甚至生出愧疚的情绪,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们也是因我而死。

    我咽不下早餐了,拿着报纸回到家,我一遍又一遍的阅读这一则新闻,不安感愈发浓郁,从最开始的小老头,到老警察,再到出租车司机,还有这无辜的母女,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伯仁非我所杀,但伯仁却是因我而死!

    最可怕的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也许在未来,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因为最可怕的还没有露面呢,那个红衣小女孩,只是用一个纸人一个纸灯笼就搅出了这么大的风波,我很难想象,如果她真的亲自出手,会让多少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本来,我是再也不想联系大金牙的,因为我觉得这个人很危险,但现在我却拿起了手机,我不知道谁能帮我,所接触的人里面,唯独大金牙有这个能力,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态,我拨通了大金牙的电话,他也像是一夜没睡,心情很疲惫:"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又死人了。"

    他无所谓的说道:"哦。"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让我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操,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明明陶欣这件事,也有你的责任,我压抑着胸中的怒火说道:"可以见一面吗?"

    大金牙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调侃:"你还敢见我?"

    我咬着牙:"这次我是想和你正经的谈一谈!"

    现在很多真相都已经揭开了,我这人不喜欢打哑谜,到底为什么害我,给一句准话,这种日子我已经受够了,大金牙犹豫了一阵,答应了见面的要求,只是要在今晚,我问他为什么,他淡淡说道:"白痴,我一夜没睡,你想必也差不多,休息不好哪有力气做正事。"

    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直觉上,我觉得大金牙还是不可靠的,但凡我现在有别的选择,绝对是不会找他的。

    睡觉对我来说是很奢侈的事情,我决定利用这个宝贵的时间,去搞清楚大金牙借据的真相。

    昨天我记了两个人名,刘云和赵明宇,借据上有他们的信息,我决定亲自登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刘云的家距离我这里有些路程,我开着我爸的车,用了四十多分钟,才到目的地,他家里条件一般,我把车停好,看见路边上有两个老头在下象棋,走过去问道:"大爷,您知道刘云在哪吗?我是他初中同学,很久没见过面了。"

    "刘云?"其中一个老人回忆了下,说道:"小区里头的确有这么个人,年纪轻轻的,已经过世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呆住了:"怎么过世的。"

    下棋的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在网吧通宵上网,猝死在网吧里了,这事儿还上过新闻。"

    猝死?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进入了报社官网,搜索了以往的内容,的确找到了一条猝死的新闻,死者正是这刘云,在网吧通宵三天三夜,然后猝死在网吧,这事儿还引起过一阵舆?论。

    我皱着眉头,谢过老人离开了这里,赶往赵明宇的家,他的家庭是算是殷实的那种,比较有钱,我见到了他的妈妈,四十多岁,正准备出门采购,我同样是用自己是赵明宇初中同学的说辞接近她,询问他现在的近况。

    也许是时间过去了比较久了,赵明宇的母亲并没有太多伤心的情绪,只是带着一丝怅然说道:"早就跟他说过,不要长时间熬夜,为了赶一个工程企划,硬是把身体拖垮了,就这么走了。"私估讽弟。

    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问道:"也是死于意外吗?"

    赵明宇的母亲点了点头。

    我向他告辞,开车回去的路上,就想着这件事情,三个月前,刘云死了,六个月前,赵明宇也死了,这两个人都是签过借据的,如果不出意外,我本来也该是死的,再联系之前那么多的借据,我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每三个月,就要害死一个人吗?

    如此计算的话,大金牙岂不是早就已经血债累累,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回到家里,觉得这借据邪门,直接拿打火机烧了,刚烧完,突然间接到了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我爸已经批准出院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我妈又说了个好消息,老家那边要拆迁,政府开出的价格非常优秀,以我们家占着的那块地皮来算,少说也能分个几百万。

    老人家对于这种事情是非常热衷的,但对于我来说,却如遭雷击,我脸上的喜色一点一点退去,还是那句话,祸福相依,我很特殊,每次来了运气,就等于祸事也要紧跟着到来。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劫难要应在哪里。

    很快就熬到了下午,我看了看时间,准备先去银行一趟,从大金牙那里借来的十万块钱,我还没有来得及存,提着包我走了出去,发动车赶往最近的农行,听说要存钱,工作人员热情了许多,我坐在柜台边上,拉开皮包准备拿钱,然而却是呆住了,包里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变成了冥币!

    冷汗顺着额头就下来了,这难道是预兆吗?好端端的钱为什么会变成冥币?

    我拿着皮包说了声不存了,就直接出了银行,坐在车里,我趴在方向盘上面琢磨着这件事,钱既然是大金牙给的,那么为什么会变成冥币,他应该知道。

    无论如何也要去找他,我先去了五金店,买了个扳手,以防万一别在腰间,然后才开车赶往大金牙家里,这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天已经黑了,我心不在焉,车速比较慢,转弯过路口的时候,口袋里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这玩意响可不是啥好事啊,难不成有危险?

    我四下看了看,好像并没有什么,铃铛响了一阵,也就不响了,我拿捏不准这到底是啥意思,可能是已经过去了危险的地方吧。

    这时候我发现路边上有人招手,是个中年妇女,牵着个小孩子,我拉下玻璃问道:"什么事?"

    妇女笑着说:"师傅,能带我们一程吗?"

    我瞅了瞅她们,母女二人看起来身体都不太好,脸色白生生的,尤其是小孩子,还很怕生,躲在妈妈后边,我难免心软,点了点头说道:"行,上来吧。"

    一边开着车,我一边和妇女聊天:"大姐,你这是赶着要去哪?"

    妇女很惆怅,说道:"回家啊,路上想打车,出租车也不停,都在这等了一整天了,总算遇到了好心人愿意载我们一程。"

    我奇怪道:"出租车咋会不拉人呢?"

    说话间,我生出一丝怀疑,通过后视镜看向后面,母女二人都好端端的坐着,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间,怕生的小女孩说了一句话:"妈妈,我不要坐出租车,我怕!"

    怕出租车?

    我一脚刹车停住,心脏怦怦狂跳,回头看向她们,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妇女还冲我笑:"师傅,你咋停了呢?"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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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感觉自己命好是好事。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用纸给糊了个风筝,从天上下来的时候风筝却带着血。从那以后,我的生活一帆风顺,学业顺利,家庭和睦,大二那年就已经抱得美人归,幸福从来都是眷顾着我,直到那天,我无意间烧了这个带给我幸运的血风筝……一切,都从这里开始。……我曾幻想自己站在地狱之巅,倾听无数年来凶恶亡魂的呜咽,那交杂着痛苦和欲望的嘶吼定是这人世间最美妙的旋律。阴魂不散,永世沉沦。新书首发,每日两更
永世沉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永世沉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永世沉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