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首战告捷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秋霜凉九人再次聚在演武场上。www.uu234.net
清风徐来,旌旗招展,不见其形却留其影。
“现在,本官宣布一下比赛规则:本次比试,最后胜场最多的人获胜,每个人都有挑战别人的机会,不可挑战同一个人,被挑战之人不能连续两次被挑战。最终谁获得的胜场次数最多谁便是此次军选的魁首。”
“秋霜凉,你先来选你的对手吧。”
主考官的话使得其他几人都兴奋了起来。
虽说秋霜凉乃是秋镇雄将军的二公子,他们也钦佩秋镇雄将军,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就会为此而放弃这场比试。
在他们的印象中,秋霜凉连个文将都不是,他在京都的名声全是作为伶人而得来的。
面对这样一个戏子,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平白无故送给他们的一分,他们最多就是给秋霜凉留一点颜面,不让他输得太难看罢了。
秋霜凉环顾四周,他看着那些人灼热的眼神,他明白,那些人是将他当作垫脚石了,他无所谓,别人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某些人,秋霜凉有着必胜的把握,但对于有些人,他却是一点办法没有。
但谁说比武只可硬拼,更何况还是一大群人的比试,只要拿捏好关键,智慧便可弥补实力上的不足。
“石韦,可否一战?”
轻风扬起秋霜凉的鬓角,像极了春日里游吟的诗人。
这是他仔细思考后的第一人,这人在人群中并不是最弱的,但他却需要他来打响自己的第一战。
对于石韦被秋霜凉选为第一人,他倒是有点不高兴,毕竟在他看来,虽说赢得这场比试轻而易举,但这一分大家都能得,如今被这猎物点名猎人的名字,心中自是有点恼火。
“可敢上马一战?”
说完,秋霜凉一个翻身便骑到马上,咯噔咯噔来到演武场中央。
“哼!有何不敢?”
石韦也一个纵身翻到马上,摇了两下身子,驾马来到秋霜凉面前。
“秋霜凉,看在秋镇雄将军的面子上,你还是乖乖认输的好,否则别言我弗了你的面子,还受那些的皮肉之苦。”
石韦手持长枪,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这人怕不是傻子吧。”
台下,柳丹心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虽然我看你不惯,但我完全认同你说的这句话。”
旁边的赵汗青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认同。”
“无所谓。倒是你我之间的战斗你准备何时进行?”
“呵呵,回你说的话,无所谓。”
“那我倒想在你我全盛事情进行,否则可尽不了兴。”
“师兄既然有这个心,作师弟的当然相陪。”
“你今日来此,应是有任务吧,你就不怕误了你的任务?”
“现在看来,应是不必了。”
石韦纵马前来,秋霜凉也驱马上前,石韦虚枪一晃,两人一击即退,算是打了招呼,留了颜面了。
“秋霜凉,接下来,我便不会再客气了。”
“石韦兄尽管放马过来。”
石韦手持长枪,横扫一晃,一挺银蜡长枪如出水蛟龙,风声如烈,战马鸣嘶。
马踏嗒嗒如盛夏的骤雨,不得不说石韦实力的强悍,纵使马身摇晃石韦手中的长枪的方向也岿然不动,直指秋霜凉的面门而来。
一寸长一寸强,面对石韦强悍的攻势秋霜凉自是不敢硬接,就连主考官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但他攻势虽强,但却也有一个致命,他的枪势太猛,丢失了防守,一寸长一寸强后面可还紧跟了一句话,一寸短一寸险。
两马相错,在石韦攻击到达的一瞬间秋霜凉向后一仰贴在了马背上,石韦的长枪就从他的面前穿过,石韦一击虚中,停了一下,再发动攻击已是来不及了。
下一刻,便到了秋霜凉攻击的时候了,他翻身而起,右手的往生剑带着长长的黑影,剑身重重抽在石韦的胸膛。
也是石韦身着盔甲,没有大碍,但整个人却被抽下了马去,手中的银蜡长枪也丢在一旁。
石韦躺在地上,睁开眼,只感觉一阵的炫目,艰难地撑起身体,抬眼望着那些翻动的旌旗,望着周围的观众,望着秋霜凉。
此时的他正坐在战马上,白剑藏马,黑剑傍身,可笑一名儒将竟能一招击败他,若是秋霜凉方才未曾改变攻势,往生剑定已使他往生。
“你赢了。”
“承让了。”
高台之上,三皇子等人皆是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秋霜凉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虽说秋霜凉有和三皇子表示过对这军选势在必得的意思,但唯有见其真方能消其虑。
整个高台却有一人对秋霜凉的表现丝毫不惊。
当初黄桥之战后,他便亲自去了一趟将军,在秋霜凉的卧室中他便发现了这一对佩剑。
这一对佩剑不管是做功还是用料都极为不简单,若是寻常佩剑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白剑二斤重,黑剑八斤沉。
当时他便猜测此剑为秋霜凉所用,便偷偷将这对宝剑取了出来,然后便让其机缘巧合的落到三皇子手中。
“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如此看来,这秋霜凉今日便能取得这军选的魁首了。”
“今日?不不不,若是今日便让他取得这魁首可就不好玩了,你认为秋霜凉一文将的身份取得军选魁首老三会信吗?就是老六那个老实鬼也不会相信。”
“大人高明。”
“你还是少在我面前说些奉承的话,你旁边那人便是榜样,如今我有大事要办,还是多吃吃那些苦药的好,虽说你的任务保护我安全,到你好歹是我的亲信,我可不想你也成为一个哑巴,明白了吗?”
“是,小人明白了。”
“秋霜凉对战石韦,秋霜凉胜,得一分。”
主考官宣布出了比试结果。
秋霜凉回到座位,两旁的人纷纷恭喜他首站得胜。
他们都知道,秋霜凉虽是和石韦过了两招,但第一招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是说秋霜凉一招便击败了石韦,对于这么一个猛人,大家都刮目相看。
秋霜凉自然也不烦,一一回了礼。
“将军果然深藏不露,没想到不仅以伶人的身份誉满京都,更是武功高强,今日一战,还胜了个文武双全的称号。”
“公公说笑了,霜凉哪敢以文武双全自称,只是以前没得机会不得展露罢了,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提,小打小闹还行,上不得台面。”
秋霜凉也知道,石韦最后虽说认真了,但始终没有正眼看过秋霜凉,大意轻兵,再加之自大在马上和他作战。
这也是比试,不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若是真上了战场,他不一定是石韦的对手。
第十七章 军虎上场
“第二场,军虎出列,挑选你的对手。顶 点 X 23 U S”
主考官宣布了第二场的比试。
和第一场不同的是,面对秋霜凉的时候都希望被挑的对手能是自己,虽说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始料不及的。
眼前这军虎一看就知道他的强悍,都不希望他会点到自己的名,要现在就对上他,说不得会影响后面的发挥,都希望其他人能先消耗他一下,到了自己也能占到便宜。
但出人意料的是,军虎并没有点任何人的名字,反而喊了一声:“谁人敢上台一战?”
军虎此举无疑激怒了众人,但那些人也只是在上面生气而已,却没有一个人敢应战,最后,一个人站了出来。
“哼,区区比试而已,一群人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岂有成大事之才?军虎,休得猖狂,待我杜仲前来会你一会。”
杜仲提了骨朵,那是一对的蒜头大锤,跳下台来,战甲鳞鳞,长发脱巾,整一副怒火罗汉。
看见杜仲和军虎斗了起来,秋霜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说在他的调查中,军虎、赵汗青、柳丹心是最难对付的,但身出名门的杜仲和常山也不是他好对付的。
在他得到的信息中,杜仲此人,就如三国猛张飞,虽说功夫了得,也是有智谋之能,但为人始终是易燥易怒。
这两人都是猛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在这演武场上即使不伤,也必有亏损。
“你准备好了?”
军虎也抽出了他的武器,一双大板斧,分别有三十斤的重量。
“要打就打,何须废话。”
杜仲挥舞手中的大锤,一双分别五十斤的大锤在空中舞动得呼呼生风。
“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杜仲兄,请接招。”
说完,军虎腿上一用力,一个助跑,整个人拔地而起,冲上天去,跳到杜仲的上方。
军虎的攻击在一瞬间向前探出四米多的距离,双板斧朝着杜仲的头顶劈去。
杜仲也在军虎发动攻击的一瞬间右腿向后退了半步,整个人重心低了下来,看着军虎的攻击,杜仲架起双锤挡在头顶。
“当”
一声金铁交织的声音从演武场中央传播开来,扬起地上的灰尘向四周散去。
军虎的攻击虽然势大,但却并没有在杜仲身上取得什么效果。
“呀”
杜仲大吼一声,向上一顶,便将军虎顶了回去,双锤重重砸在地上,在地板上都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军虎向后噔噔噔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杜仲此举完全镇住了台上的众人,这军虎的攻击如此强劲,势大力沉,刚锐攻猛,若是换做其他人接下都不可能,这杜仲竟然还将他顶了回去。
而且看军虎使用的武器便知道他是属于力量型的战士,杜仲的骨朵儿也是属于重武器,这杜仲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那些人心中都打起了鼓,这军选都是些什么人参加了呀,一个文将,以伶人为名,却一招击败一名武将,如今又出现两个如此的怪物。
杜仲这人,若是放在战场上必是战车般的存在,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但单打独斗却不一定能占得便宜,他的动作太过沉重,灵活性不够,克制军虎的力量倒还行。
但若是遇见秋霜凉这般,再使用的是阳明剑这般的灵活性为主的战士,每一次的攻击都将带着巨大的体力消耗,耗都能耗死他。
巨虎摇了摇头,将双板斧放在了地上,外套也脱了下来,赤手空拳的望着杜仲。
“你要认输吗?”
杜仲问道。
“认输?,不不不,攻过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军虎向着杜仲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进攻。
“你这是侮辱我!”
杜仲愤怒道。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但若是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杜仲没说话,而是看向了主考官,毕竟比试规定了不准杀人,这双锤使出他可不保证能收得住。
“不用麻烦主考官,受不住死了算我自己的。”
听得军虎的回答,主考官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既是你自找的,那也怪不得我了,若是受不住,黄泉路下,却莫道了我的不是。”
杜仲举起双锤,向着军虎奔去,一声大喝,双锤砸向军虎的面门。
“喝!”
军虎探出双手,紧紧地抓住杜仲的那对锤子,再没得前进半分。
杜仲大惊,他认定这一锤若是砸中军虎他必死无疑,再加上军虎的刺激,所以这一下他并没有留势。
两人僵持在一起,护臂都齐齐绷断了,露出四条光条条的胳膊,青筋如虬龙般突出盘曲。
“喝!”
军虎再次大喝一声,抓住双锤将杜仲拖了过来,然后一甩,将他甩了出去。
“承让。”
军虎拾起地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回到了座位,只留杜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第二场,军虎胜。”
等得演武场收拾完毕,主考官再次站了出来,宣布第三场比试的开始。
“赵汗青,挑选你的对手。”
赵汗青进入场中,也是一言不发,他不说话,但场下也议论起来了。
“怎么回事,他不会也和刚才那个大个子一样吧,不过刚才那场比赛真刺激,那种拳拳到肉的感觉看得人好兴奋。”
“不过看这赵汗青的样子,似乎来不了那样的战斗吧,而且整个场中也就那个军虎和杜仲的块头最大,再想看这样的比赛可能就比较难了。”
“师弟,这场比试,师兄可是等了好久了,你还要在上面让师兄等多久?”
赵汗青挑了挑眉头,看着柳丹心道。
他的一句话,再次引爆全场。
“什么?这九人中还有一对师兄弟,到底是出自何门,竟有了如此双杰?”
“不过看样子,他俩应该是有矛盾吧,否则师兄弟同在一场,这武试他俩定能有所收获。”
三皇子霍然站了起来,他苦心将柳丹心送进此次军选,为的就是让他为秋霜凉清除障碍,不想命运弄人,竟在此遇见了他的同门师兄。
他可是从未听说过他师兄一事,可见他和他师兄的关系。
柳丹心看着三皇子,做了个手势,表示三皇子宽心,自己知道该作何行为。
“既然师兄有心,做师弟的自当让师兄尽兴。”
柳丹心慢步来到演武场中,取出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长剑,赵汗青也取出了自己的武器,和柳丹心一模一样的长剑。
“师兄请。”
第十八章 同门交战
赵汗青和柳丹心四目相对,两人仿佛是被人点了穴道般定在那一动不动,又在某一刻两人同时发动了攻击。顶 点 X 23 U S
人行于前,剑随其后,一个交错,并未看见两人动作的变化,只听见“呛”的一记金铁交击的声音,两人便互换了位置。
但其实在那一瞬间,两人的攻击并不只有一下,而是碰撞了两次,只是速度太快所以传出的声音只有一声而已。
高台之中,三皇子眼睛微眯,这赵汗青竟有如此身手。
说不得得了解一下这赵汗青与柳丹心的关系了,若是能缓解两人的矛盾,得此二人,对他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注意到这一刻的可不止三皇子一人,不过看柳丹心出场时的动作,应是三皇子的人无疑了,如此只能在在赵汗青身上着手了。
“柳丹心,赵汗青……你们可知道他们的信息?”
高台之中一人向着身后的人小声问道。
他身后一娇美的女子沉思一下,靠了前来,在他的耳中小声说道。
“大人,在得到的信息中,赵汗青是来自南方,柳丹心既是他师弟,想必也是如此无二了,再从他们的武功路数,姓名武器,倒于一人相符宋轩。只是有他二人在场,不知是否会打乱大人的布局?”
“宋轩……嗯,若真是他,倒是可以拉拢一下这赵汗青,让其为我所用,便辛苦一下你了。至于我的布局,这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为大人效力是妾身的荣幸,只可惜世人看不见大人的才华和雄心罢了。”
“呵呵,最好他们看不见,若是让他们看见了,那老大和老三岂能容我强大?”
秋霜凉也霍然起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此二人虽只过了一招,但却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强大和他们在剑法上的造诣,和秋霜凉这个半吊子的剑客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秋霜凉果然没看错,一来便将军虎,赵汗青、柳丹心列入了此次军选最大的威胁,虽说杜仲也很强大,但并不是说你强大便能取胜,常山也是如此。
赵汗青柳丹心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双剑交错,如同月光照在泛着微波的湖面上,银光一闪一闪的,光鳞鳞,风轻轻,那是空旷的山谷,是这两只小舟,惊动了湖面的宁静,却未惊扰这湖面的和谐。
两人的武功路数皆是一样,他们来自同门,自然也知道对方的招式,你若挑我便压,你欲缠我便扣,你想退我便提。
最开始两人银剑飞花,让人看不清攻击,两人却全招架了下来,现在两人的攻击越打越慢,越打越慢,到最后就如一老大爷迈着蹒跚的步伐,清扫庭院的落叶一般。
在别人眼中这样的剑法就是一个普通人都能躲开再进行反击,但偏偏是这样慢得出奇的剑法却开始让两人身上屡屡挂彩。
赵汗青给了柳丹心一剑,柳丹心也会回他一剑,赵汗青击中柳丹心右腿,柳丹心便击中赵汗青的左腿……
两人你来我往,不出些时两人的身上便布满了横七纵八的伤口,细细数来,柳丹心身上伤口四十二道,赵汗青身上伤口三十八道。
伤口有深有浅,深的伤口中鲜血不断地流出,如何止也止不住,浅的伤口只是留了一道红线罢了。
倒是有些伤口,形状怪得出奇,围着转了一圈,将那截衣服也卷了下去,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这等攻击的。
“没想到几年没见,师弟倒是有所懈怠了师傅传授的剑法了。”
赵汗青笑道,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这才是真正的剑客,笑谈生风轻北雁,一剑带血满天红。
“师兄真会说笑,师弟我剑伤虽比师兄受得多,但师兄受的伤可比师弟的重,老师的剑法乃是老师所创,我只是在进行不断的改变罢了,老师的剑法虽好,但终究不是用来杀人的剑,师弟去繁化简,等到师弟达其所成,我的对手身上便只有一个伤口,而这个伤口便是他亡命之殇,师兄请接住师弟接下来这一招。”
柳丹心的气势突然改变了,没有了赵汗青的那种君子如玉温润而泽的气质,倒像是一个亡灵的战士从死人堆中爬起,带着可怕的煞气。
柳丹心一剑刺出,赵汗青回迎一剑,只听“当”,“咣”两声响起。
只一瞬间,赵汗青便失了武器,整个人仰面倒在演武场上,柳丹心剑指其眉,若是他再前进一步,赵汗青便殒命当场。
“师兄,你输了,老师的剑法输了。”
“这场比试,只是我输了,但并不是老师的剑法输了。”
“哼,冥顽不顾,若你不愿承认,我等着你再次挑战我,用老师的剑法来挑战我。”
“第三场比试,;柳丹心获胜。”
最不合时宜的主考官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
“回大人。”
赵汗青站了起来说道:“大人,草民再无再战之力,后面的比试与我无缘,草民愿申请退出后面的比试。”
“既如此,那剩下的几位各获得一分。”
“回大人,柳丹心也无再战之力,同样申请退出后面的比试。”
“柳丹心,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之后的比试说不定最后都是这般收场,现在退出是否为时过早?”
“难道大人认为他们会等到和别人拼得两败俱伤时再来挑战我?与其到时候在台上输了颜面,倒不如放得开些,送于他们又何妨。”
“如此,剩下的几位考生再获一分。”
平白获了两分,虽说大家同时提升了和没有提升是一样的,但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如白术、姜黄、常山,他们可是一分都没有。
而且对于白术和常山来说,看了柳丹心的比试,让他们和他对上,即使现在他遍体鳞伤,他们心里也没底,而且这两分一拿,至少保底的分是有了,不会落了最后。
赵汗青捡起长剑便退出了演武场,此次的比试已和他无关,他再留下也无意义,倒不如和柳丹心说的一样,放得开些,还能留下几分颜面。
出了演武场,走了一段路,赵汗青突然停住了脚步。
“出来吧,跟了一路,还好跟到什么时候?想不到皇宫之中,竟也有人敢如此的胆大妄为。”
演武场的位置在皇宫的边缘位置,平时宫中若是有何活动在演武场中举行,开了外门,寻常百姓也能进到演武场中,宫中之人则从内门进,内门出。
出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简单,看身份应该是个奴才之类的,倒是女的身着不凡,霓裳霞带,凤彩梅装,两人看来身份明显不对等,但却是并肩而行。
“赵公子和柳丹心不愧为宋轩高徒,此战倒是让人看得舒畅,这次军选可能再没有此等的比试了吧,只是公子本有实力取胜,为何不尽全力而给对方机会?”
开口的是那名男子。
“你看得出?”
赵汗青眉头一挑,问道。
“大家同为剑客,为何看不出?”
“只可惜我那傻师弟就看不出。”
“看来公子是有苦衷了,若是公子需要帮助,我等道可帮之一二。”
这次倒是那女子开口说道。
赵汗青思考了一下,随后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跟着秋霜凉进入军中。”
女子再次开口。
“那个文将?这次军选他根本没有机会夺魁,你们此为究竟是为何?”
“想不到找公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赵公子在南方深居简出,怕是不知道秋霜凉是何人,但一定知道威远大将军秋镇雄吧。”
“难道……”
第十九章 第一轮
看着赵汗青和柳丹心退出比试,秋霜凉心中没来由的缓了一口气。顶 点 X 23 U S
没想到,仅仅赵汗青和柳丹心的比试能让他如此不自信,看来,自己也是被压迫久了,迫不及待需要此次的机会来翻身吧。
同时他本以为赵汗青和柳丹心只是有所消耗罢了,没想到竟比拼到不能继续接下来的比试。
“第四场,白术出列,挑选你的对手。”
“报主考官,我选的对手是石韦。”
“哼,切莫认为我输了一局便是任你拿捏的,这次倒让你看看,本少真正的实力。”
石韦脚点长枪跳了出来,在空中将长枪接住,稳稳落在地上,枪身一旋,一个标准的半马步,势演中平枪。
既然双方都是用枪的,当然是用中平枪为最佳,倒是白术在枪法上的造诣不如石韦,虽也摆了个中平枪的姿势,但却并不标准,更多的是为了帅气,发动展白袍,红缨与风飘。
石韦的个头虽比不过军虎杜仲,但也是五大三粗,姿势虽标准,但在外人看来并不美观,反倒是白术,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哼,小白脸一个,这军中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回去喝奶吧。”
“休得猖狂,且拿实力说话。”
说完,白术便快步向前,挺枪逼近,手中姿势一换,便准备以横破直。
石韦下盘稳扎,待得白术靠近,枪横一扫,拦住了白术的攻击,随后将白术弹了回去。
不得不说,下了马后的石韦才将自身的实力完全发挥了出来,和在马上时的表现完全不一样了。
白术落了狼狈,场下的一个个花痴皆发出了愤愤不平之声,她们却是不知,保得她们安稳的到底是白术这般的绣花枕头还是石韦这样的硬汉。
“小娘皮,和我斗,除非你回炉再造,否则就等下辈子吧。”
“哼,休得猖狂,占得一时之机罢了。”
两人再次交战在了一起,不过此次石韦倒显出了些的恶趣味,只是将白术死死地压制着,也不着急击败他。
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就是一下将那处的衣服挑破,一会又将这处的衣服划烂,倒是露出了里面的白肉,若不是肯定参加军选的都是男子,凭白术姣好的面容和这白嫩的皮肤,他都要怀疑白术是女扮男装了。
“走了,回去了。”
那名一直隐藏的皇子吩咐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等下他们两人回来通知他们便可。”
那位皇子吩咐道。
“喏。”
看着那位皇子兴致缺缺地离去,其他几位皇子丝毫不感觉意外,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不管这军选的结果如何都是和他没有关系的。
石韦和白术交战了五十几个回合,现在的白术哪还有最开始那般英俊潇洒的模样。
浑身的衣服条是条,带是带,简直就像一个拿着根木棒乱挥的乞丐。
可能是白术终于支持不住了,也可能是石韦失去了耐心,一枪将白术抽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最开始他便是被秋霜凉给抽到了地上所以一肚子的火气吧,也用了同样的方式来战胜对手。
“第四场比试,石韦获胜。第五场比试,姜黄,挑选你的对手。”
姜黄并没有直接登上演武场,而是来到常山的座位。
“常山兄弟,如今在场的只有我俩没有上场了,倒不如这场便让你我二人切磋一番,否则落下个冷场不是?”
“既然姜黄兄有意与在下切磋一番,山自当接下,姜黄兄请。”
常山提起自己的武器,一柄二十七斤重的关刀。
“常山兄请。”
两人互相客气,最后还是一同上了演武场。
长枪不愧是有兵中之王的称号,参加武试的一共才九人,加上这姜黄便有了三人皆是使枪的好手。
不过三人的长枪却是有所不同,石韦的长枪为银蜡长枪,名为龙胆亮银枪,重约十二斤,通身铁铸倒和姜黄的有着相似之处,也是通铁打造,名曰虎头湛金枪,金龙绕黑柱,重达二十斤,倒是白术的长枪,无名无字,自己所造,比之普通士兵的长枪强不了多少,其重量甚至还不如秋霜凉的往生剑。
长枪对关刀,其实常山是吃亏的,但好在姜黄的长枪重量也不低,灵活度自是不能和石韦的相比,常山在武器上处于弱势,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姜黄长枪一横,直刺常山的胸口而来。
常山紧盯着姜黄的攻击,只等他的长枪再无法改变攻击的方向,常山向右一偏,手中武器一紧,向前一步,大刀从底向上撩起。
看见常山的攻击,姜黄浑身的肌肉自然收缩,停住了直刺的动作,横扫过去,然后变横为竖,挡住大刀的攻击。
常山也将腰身一弓,脑袋一低躲过姜黄的横扫。
两人并没有僵持较劲,而是一击即退。
“常山兄果然厉害,以刀对枪,即使我占得先手也逼得我变攻为守,姜黄佩服。”
“姜黄兄客气了,山这点实力哪能拿出手,倒是姜黄兄强悍的战斗本能让山大吃一惊。”
“那接下来就请常山兄先手了。”
“如此,为兄就占占姜黄兄的便宜了。”
常山提醒一声,提着大刀朝着姜黄的位置砍去。
姜黄看准时机,低身一个突进以常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出现在常山面前。
常山大惊,举起大刀就朝姜黄迎面砍去。
姜黄伸出左手托住常山的大刀,整个人呈一蹲姿,长枪一指,从他的脸旁穿过,削落了一缕常山的头发。
“常山兄,抱歉了,姜黄率先取得一分。”
姜黄托住常山的大刀站起身来,常山也将大刀收了起来。
“呵呵,无碍,山早便知晓姜黄兄的强大,姜黄兄能胜,自是当然,可笑山还以为有机会能和姜黄兄有所一拼,让大家看了笑话了。”
“常山兄言重了,是姜黄取巧罢了。”
双方都收起了武器,各自行礼,君子之战,不外如是。
“第五场,姜黄对战常山,姜黄胜。第一轮比试结果秋霜凉、军虎、石韦、姜黄各三分;杜仲、白术、常山各两分;柳丹心一分;赵汗青零分。”
虽然石韦和秋霜凉、军虎。姜黄三人同为三分,但他其实已经输了一场了。
“接下来,秋霜凉,再次挑选你的对手。”
秋霜凉站出身来,对着白术喊道:“白术,可敢上马一战?”
白术听得秋霜凉点他的名也是不意外,毕竟他也通过了笔试,这点智商还是有的,在场的,他应该就是最好欺负的了。
他虽输给了石韦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石韦的强大,即使如此石韦也在马战中输给了秋霜凉,他又如何会答应。
“哼!秋霜凉,你可敢下马一战?”
“有何不敢?”
出人意料的是秋霜凉非但没有反驳反倒是应承了下来。
秋霜凉取出往生剑踏上演武场,心中不断的发笑。
第二十章 三人持平
秋霜凉在武者的身份中是作为一名剑客的存在。
一名剑客又岂是先在马上练剑再在平地练剑。
石韦难敌,所以他利用对方轻敌的因素将之战胜,否则等对方完全看清自己认真了起来秋霜凉很难说自己能获胜。
再则第二次挑战的便是在大家眼中毫无威胁的白术,即使再胜又如何?
第一场因为对方轻敌一击将其击败,第二次则挑战最弱的一人,在他们眼中,秋霜凉的存在和白术一般无二。
对于秋霜凉来说,白术不敢言和他马上交战其实便是心生惧意。
毕竟秋霜凉利用马战击败石韦,而石韦又击败白术,如今秋霜凉又言与白术马战,定是以为秋霜凉的马战之强。
秋霜凉没说,白术便自己给秋霜凉下了一个定义,面对自认比自身强的对手,同时心生惧意,这场比试,白术还未开始便输了一大半。
第二场和白术的比试是秋霜凉一早就策划好了的。
第一场先是解决略胜自己的对手,然后解决掉最弱的对手,不断地弱化自己。
等到比赛的继续进行,最弱的不断被淘汰,他便会成为大家的目标,然后再突然爆发。
如此强大的反差一定会打乱大家对他实力的判断,最后他们便会去挑选其他的对手。
那时留在场中的哪个不是硬头货,等他们战得两败俱伤,便是秋霜凉收获的时候了。
当然,这种办法求得魁首的难度极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秋霜凉拔出剑,不冷不淡地看着白术说道:“来吧。”
“呵呵,秋霜凉此人,也许实力不怎么样,但这份心智计谋不得不佩服,白术本就心生惧意,再经如此一吓,这武还怎么比?”
姜黄看着秋霜凉和白术的比试,随意地说道,也不管周围的人是否能听到。
当然,在演武场喧闹的氛围之下也只有周围的几人能听到而已,自不会传到演武场中央去。
“喔?看样子你对秋霜凉挺有见解的呀,要不下一场我俩去较量较量?”
旁边,军虎发出了声。
“呵呵,此场比试,以姜看法,除了看台上的几位皇子来说,最有看头的应该便是军虎兄与姜的比武了吧,军虎兄确定要如此就草草结束吗?”
“我在场上等着你!”
演武场上,秋霜凉手持重剑往生剑,剑为其厚,袍若虚空。他的对面便是白术。
“秋霜凉,别以为你赢了石韦便能胜我,如今你马上的优势已经没有了,这次你输定了。”
“哼,败军之将,何足言耳,你可曾听过练剑先练马?既如此,我便先让你三息。”
白术听得秋霜凉之言,当场一震,心中顿时慌了神,竟然忘记了攻击。
“哎,没了战意,这战如何能打?下一击,白术便会落败。”
姜黄叹了一声,但这一声却落在了其他几人的耳中。
“三息已过,白术,败吧!”
秋霜凉大喝一声,操起重剑朝朝着白术攻去。
直到这时白术才仓皇抬起头来,拿起手中的长枪去防御,一寸短一寸险,被秋霜凉近得身,加之秋霜凉全力攻击,而白术防御不够。
秋霜凉重剑拍在枪杆上,强大的反震力直接将白术带走,虎口直接裂开。
“你败了,败得再无再战之力,以后说大话之前记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否则打了自己的脸,让旁人徒看了笑话。”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输了?输给了一个伶人?不可能……”
白术倒在地上,不断地重复说着这句话,不只是白术不相信,连其他的几位参赛选手都不相信。
秋霜凉最多是一个文将的存在,但接连的两次比试都是一击击败敌人,他怎么会这么强?
“哼哼,好一个秋霜凉,好一局攻心计,凭那句‘让你三息’彻底瓦解敌人的战斗意识。”
“虽最后大喝一声‘三息已过’,但其实也和偷袭一般无二,有心算无心,白术这局,输得比石韦还冤。”
姜黄在一旁解释道,众人也领悟了过来。
原来不是秋霜凉太强,这本就是一场仗,秋霜凉还是那个秋霜凉,只是白术不是那个白术了而已。
倒是姜黄的解释让得石韦脸色一红,不过姜黄这一解释,众人心中也是安稳了许多。
“第六场比试,秋霜凉胜。白术,你已没有再战之力,是否放弃后面的比赛?”
白术显然愣了一下,最后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白术已无再战之力,其余选手各加一分。下一战,军虎,挑选你的对手。”
军虎挑选的对手是常山,因为之前已经表现过了惊人的力气,所以此次他也没有藏拙。
但也正是如此,常山也一直没有和军虎正面交锋,而是采用游走的策略准备拖垮军虎。
不过终究被军虎找到机会,双方从最开始僵持了三十来个回合,最终让军虎取得了胜利。
而且因为姜黄的原因军虎迫不及待想早些完成武试最终和姜黄比试,所以这一局中他下的手可不轻,最后直接将常山给打伤了,不得再参加后面的比试。
第八场是杜仲和石韦的比试,杜仲胜。
也许是因为数个秋霜凉再不断被姜黄和军虎给刺激到的原因,杜仲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直接让得石韦不能继续后面的比试。
第九场是姜黄对杜仲,姜黄依旧是展现了他强大的战斗力,直接将杜仲击败
不过不同于击败常山,姜黄可是直接给杜仲留下了几道较大的伤口,若是杜仲继续留在场上,现在场上可供他选择的对手便只有秋霜凉和军虎了。
对于军虎他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即使是对于秋霜凉也是如此,没看见秋霜凉两场比试都是一招制胜吗?
到现在为止他的身上可是干净得很,再加之秋霜凉善于心计,自己这模样怕是要被他算计至死,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退出来得爽快。
九场比试之后,各自的比分就出来了,秋霜凉七分、军虎七分、姜黄七分、杜仲五分、石韦五分、常山三分、白术两分、柳丹心一分、赵汗青零分。
此时场上还能战斗的只有三名,秋霜凉,军虎和姜黄,三名的分数持平。
第二十一章 姜黄
赛事进行得如此之快是秋霜凉所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还有一番厮杀,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过这样也好,快速进行的赛事对秋霜凉的好处是最大的。www.uu234.net
秋霜凉的本身的实力并不强大,在他的计划中,之后的比试不管是对阵杜仲还是常山,他都是需要一番搏杀的。
而对于军虎和姜黄来说,除非是他俩对上,但在前期他们又如何会挑战对方,倒是现在,若是姜黄能和军虎先行对上,两败俱伤,秋霜凉或许可以成为获利渔翁。
最后的比试规则和之前的规则并无多大的改变,只不过因为只有三人,所以也就意味着有人得连续比赛。
同时,只需有人能连胜两场也就决出了军选的魁首,无需进行谁是第二的比试。
也正是因为是最后的比试,所以三人之间并没有上场的顺序可言,谁先上场都可以。
姜黄率先登上演武场,长枪在台上一杵,笑谈道:“军虎兄,你我二人的决斗现在不知可否进行了?”
“我早就等不及了,希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军虎粗厚的嗓门一吼,提着双板斧便踏进了演武场。
“放心,姜自会全力以赴,不如姜黄兄失望。”
秋霜凉本以为取胜无望,但自问也是竭尽全力,问心无愧,如今却是姜黄问战军虎,倒是让他看见了一丝希望。
说实话,让他无论是对上战后的姜黄和军虎中的哪一个他自问都少有取胜的希望。
相对来说,对于姜黄和军虎的比试,他仍希望是军虎能够获胜,毕竟姜黄的实力在这几场比试中从未完全展露,反倒是军虎的就显示了一身的力气,和实力深不可测的姜黄交战之后军虎即便取胜也应是力竭了吧,这样的话自己倒还有些希望。
演武场上,军虎手持双板斧,怒目而视,肌肉膨胀将战袍鼓动了起来,在战甲在风中唰唰作响。
军虎腿后一用力,如一颗炮弹般朝着姜黄疾射而去,双板斧交错,如同一把剪刀向着姜黄剪去。
姜黄向上一翻,从军虎的头上越过,手中的长枪向着身下的军虎探去,在空中无疑是最容易暴露缺点的,即使是姜黄这样的高手也是如此,不过这时军虎的攻势已成,姜黄倒也不怕。
感知到姜黄的长枪攻击,反手就是一斧子过去,军虎虽说力大无穷,但毕竟是反手为防,而且是转攻为防,不占力气,尽管如此,倒也是将姜黄的攻击给防了下来,向上一用力,将姜黄顶了出去。
不得不说姜黄身法之诡异灵活,之前爆发出的速度如此,在刚才空中身体的扭转如此,如今面对军虎的攻击也是如此。
军虎的力道从下方传来,姜黄借力一翻,凭空翻了个跟斗,让得台下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完成的动作好吗?
双方都站定身形,谁也没乘机反攻。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强,力气大的人很多,比我还强的我也见过,但能做到像你这般攻击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可为何我从未听过你的名字?”
“江湖人江湖事,我未入江湖,江湖自不会留我,若我入了江湖,若江湖还不留我,便非我的江湖。”
“看不出,你的心还挺大的呀。”
“哼哼,心若不大,我何须入这江湖?”
“可惜你的攻击不够,花里胡哨,你打我十下还不如我打你一下,一力降十会,洒家这双板斧专治各种花里胡哨。”
“为人不能太猖狂,否则纯粹是打脸。”
姜黄笑着摇了摇头。
“那边让洒家看看你是如何打洒家的脸的。”
军虎摇着双板斧朝姜黄冲来,横砍竖劈,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哼哼哈哈”的节奏。
姜黄也拨动长枪,左拦右拿,军虎的力大,攻击重,姜黄的力气也不小,不看他的武器便是重达二十斤的虎头湛金枪吗?还能在与常山的比试中表现出诡异的速度。
军虎的攻击虽强,但姜黄仅凭一杆长枪就将那些力道全卸了开去,他就像一名优秀的猎人,从不浪费一点的力气,在和军虎的交战中,从没一次去硬接他的攻击。
军虎的攻击虽被军虎完全防住,但却并没奈得军虎如何,军虎的双板斧越打越快,卷起呼呼的风声,倒是刺得人耳膜生疼,脸颊发痛。
军虎越打越快,姜黄的长枪也越打越快,枪上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长枪呼呼,那是真正的龙吟。
金色的长枪在军虎面前生出了金花,金龙向着军虎探出了巨爪,军虎将双板斧防在胸前。
“当”
长枪击中军虎的板斧的斧身,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力大无穷的军虎竟然被姜黄这一枪击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军虎的周身竟然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这全是两人交战中姜黄在防御时给军虎留下的,伤口看着吓人,但却没有一道伤口给人伤得严重的感觉。
“军虎兄,对不住,打了你的脸了。你输了。”
姜黄收了长枪,抗在肩上,双手耷拉在枪上,一点没有侠士儒雅的感觉,反倒是给人一种散漫的感觉,但偏偏是这样一个散漫的人却赢得了这次比试。
“姜黄对军虎,姜黄胜。姜黄,现在你是选择继续挑战秋霜凉,还是选择休息片刻,按规定,可以给你休息的时间。”
“回主考官大人,姜黄不需要休息,请求继续挑战。”
其实姜黄能取得胜利,秋霜凉是猜到了的,只是真当这个结果来临的时候反倒让人有点无法适应。
即使让他面对此时的军虎他都难说能取胜,让他面对姜黄,而且基本看不出损耗的姜黄,他自问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机会的。
“秋霜凉选手请上场。”
主考官大喊了一声。
秋霜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向着演武场走去。
看着上前的秋霜凉,姜黄脸上露出浓烈的笑意,不过在众人眼中姜黄本就是一个怪人,他再有如何奇怪的表现在众人眼中都觉得理所应当。
秋霜凉本想上场便直接认输,但他刚说出一个“我”字姜黄却抢先朝着主考官喊了一声,使得全场一片哗然,包括秋霜凉也被姜黄此举给震惊了。
第二十二章 决战开始
“主考官大人,姜黄此局认输。顶 点 X 23 U S”
姜黄朝着主考官喊了一声,使得全场一片哗然。
姜黄此人,以前从未听说过,如今横空出世,席卷全场,便是他鲤鱼跳龙门的时刻,如此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竟然将之拱手送出。
秋霜凉也是愣住了。
“你为何要这样做,岂不是侮辱我,让得旁人看去,还不说我暗箱操作这军选大事?”
回过神来,秋霜凉便向姜黄问道,他虽想取得魁首,却不想胜得不明不白,说于姜黄听,也是说于旁人听,说于高台之上的人听。
“霜凉公子多虑了,只是生在俗世便脱不了这俗世,秋镇雄老将军挡住北方狄人,保得这大齐百姓的安稳日子,更是战死黄桥,秋镇雄老将军虽不是独恩于我,但在下却实在受了这恩,姜又如何能与霜凉公子交手。”
说着,姜黄便跳出了演武场去,只留秋霜凉一人站在场中。
按照规定,最后三人中的一人战胜其余二人便算是最后的冠军,按理说是每个人都要进行交手的,但如果能战胜本就胜了一场的人其实也就算是最后的冠军了,这是人们一般的想法。
但秋霜凉这局却是胜在有理,胜之不武,再加上台下的军虎并非没有再战之力,还得再和军虎战上一场,以之正名。
军虎上场,自然是不满意这个结局,他从军十来年,本身就有一些本事,再加上战争的磨炼,自是不同于寻常士兵。
在早期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兵,他的心态也还平衡,虽说他有一身本事,但每个人都是从最底层做起,就连秋镇雄将军手把手教出来的两个儿子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他呢?最后自己能怎么样全看自己的本事。
那个时候,镇西大将军黄景峰便发现了他的能力,将他从军队中挖掘了出来收在麾下,也是如此,他的初期比其他同期入伍的士兵有了更好的发展。
镇西大将军黄景峰对军虎确实不错,给军虎的各种资源从没有半点吝啬,毕竟军虎本就是一大人才,早早的便成了其下先锋。
没看出那一对板斧就不一般吗,那便是黄景峰花大价钱找能工巧匠给军虎量身定做的,一用就是十年,却没看见丝毫的锈迹和豁口,器仍如新。
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黄景峰早早将军虎挖去也基本说是断了他的前程。
西方并无什么战争,只是那密和埃涅米两国偶尔骚扰一下,战争根本打不起来,而战士的升职基本全靠战场表现,眼看着以前同期的战友越爬越高,而自己却仍在原地踏步,使得军虎的心态渐渐不平衡起来。
军虎十年了还是一名先锋官,可笑这名先锋官却生生镇住了西边两国,而这镇守其功虽大,但却无功可记,不看镇守边疆的一般都是大将军之职了吗?他们镇守几十年也没说是谁更上一步。
军虎从未怨过黄景峰,他知道黄景峰将军最开始是看重了他的才能,他是一名伯乐,识出了自己这匹千里马,只是这名伯乐却一直没有给这匹千里马日行千里的机会。
这次军选,还是黄景峰将军替他报的名,他甚至深夜到访,给军虎道歉。
军虎也一直想参加军选,想了几年了,只是怕伤了黄景峰将军的心,一直忍着罢了。
黄景峰能看出军虎的才能,自然也能看出他所想,黄景峰对军虎,早便是亦师亦父的关系。
这场战他不能输,军虎若是能胜,按规矩,三人均是一胜一负,他还有翻盘的机会,若是输了,便全归了秋霜凉所有。
他也敬重秋镇雄将军,听闻秋镇雄将军一直和黄景峰老将军不对头,但秋镇雄将军战死后,黄景峰老将军却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七天之久,对于一个年近七十的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黄景峰能看懂军虎,军虎又何尝看不懂黄景峰。
他敬重秋镇雄将军,但不意味着他像姜黄一样能将这一切都因此让给秋霜凉,他有他的将军,我有我的将军。
和姜黄一战,军虎的战力便去掉一半,但并不是说便没有了战力。
他和姜黄打完,一下场,便有军医前来给他包扎伤口,到处都裹有绷带,活像一个行走的木乃伊。
“秋霜凉,此战我不能输!”
军虎用板斧指着秋霜凉大声喊道。
“正巧,在下此战也不能输。”
秋霜凉拿出阳明剑,同样指着军虎说道。
在得知和姜黄比试的时候,秋霜凉自治无法取胜,所以也没有带武器上场,这是他刚才返回座位取来的阳明剑。
军虎属于力量型战士,本身就比较笨重,在加上身上的伤,速度又得减小两分,而秋霜凉全场下来,身上竟没染上半点灰,对付军虎,采用轻便的阳明剑为佳。
两人站在台上,谁也没动手。
秋霜凉实力不够,即使遇见半伤的军虎也只能说是有机会,不敢言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一直在等待军虎的进攻,他则主要是进行躲避与骚扰为主来消耗军虎的力量。
而军虎也自知本身实力受阻,看见秋霜凉拿出一把未曾出现过的剑军虎便心中有了警惕。
十年军队,他可不是白混的,他知道秋霜凉是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据他所想只有两个可能,一个便是以绝对的力量,以前面秋霜凉的战斗和他的身形来说,力量是有的,但这绝对的力量就不可能了;另一个便是速度。
速度分为移动的速度和攻击的速度,对于这一点,他可是在姜黄身上领略过了,对于他来说,只能以可怕来形容,那是能遮住阳光的魔鬼。
看着两人的动作,下了台的姜黄轻轻笑了起来。
“你可要好好表现喔,可不要浪费了我的心血。”
不过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在演武场的二人身上,谁也没去注意姜黄。
“你们二人,还要这样待多久?”
倒是台上的主考官看不下去了。
“我们二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身上有伤在身,便向你讨个便宜,占这先手如何?”
军虎向着秋霜凉问道。
“那便有劳军虎兄先攻了。”
秋霜凉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军虎动了起来,全场也跟着沸腾了起来,最终的决战终于要开始了。
第二十三章 如何定夺
军虎操起双板斧朝着秋霜凉一个突进,速度之快仿佛并没有被伤势所影响,待得压近,左手的板斧朝着秋霜凉右侧砍去。顶 点 X 23 U S
秋霜凉无奈,只得往左侧闪避,军虎瞧准机会,右手板斧一个横批过去。
秋霜凉也是一直盯着军虎的攻击,在他将自己逼退的一瞬间,秋霜凉也拿起阳明剑从下而上向军虎撩去。
双方都在算计,两把武器不约而同地撞在了一起。
军虎身体微微晃动,因为自身发动攻击时便失去了着力点,再加上带动了身上的伤势,竟然在秋霜凉的攻击中晃动了身形,而秋霜凉则是直接被军虎击退了开去,噔噔噔连续重压了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军虎,他伤成这样了如何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劲的力量。
“你的功夫不错,但你的力量很弱,你的攻击我看不见你攻击力量的源泉所在,它就像是水中的浮萍,虽然布满了水面,但轻轻拨动便会散开,而这浮萍,却挡住了你探到水底的眼睛。”
“他们说我只想着战斗,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为何而战,你也根本不知道我为何而战,你甚至连你自己为何而战也不知道,这样的你,如何能胜我,纵使遍体鳞伤,又如何能败在你的手上。”
军虎直挺挺地站起身来,此时他就是一个巨人,在秋霜凉的眼中不断放大,肌肉开始膨胀,鼓动衣服,风声霍霍,身上缠绕的绷带不断地断裂,伤口被撕开,疯狂的颜色是猩红色的。
军虎握住板斧,往上一提,将板斧从地板中起来起来,留下地板一条大缝。
秋霜凉看着军虎,军虎说的话虽正中了他的内心,但若要就此将这胜利献于对方他是万分不愿的。
看着陷入疯狂状态的军虎,他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心中快速计算着应对的办法,如今之计,只有拖,拖得越久越好。
陷入疯狂状态的敌人是非常可怕的,但能持续的时间也绝不长,待得这时间一过,对方必定脱力。
军虎再次攻来过来,秋霜凉直接躲开军虎的攻击,甚至连一点交锋也不进行,整个人便游走了起来。
军虎打不着秋霜凉,越急越气,大声吼道:“秋霜凉,难道你只会逃跑吗?”
“哼,速度的优势何时成了逃跑的代名词,你若是可以,先追上我再说。”
本以为最后的较量是场龙争虎斗,想不到却成了放风筝的追逐,两人在偌大的演武场上一追一逃,倒是将比试渐渐显得无趣起来,就连台上的观众也纷纷不满了起来。
追了好久,军虎终于停了下来,双板斧抵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秋霜凉看其力乏,便反身为攻,一剑向军虎刺去。
军虎大惊失色,慌乱之中拿起板斧进行抵挡,斧剑交错,军虎力有不逮,向后躲闪,被秋霜凉寻得机会,在其胸膛划了一剑。
秋霜凉抓住机会,再次发起攻击,军虎双板斧挥动,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秋霜凉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但手中的剑已入了军虎的范围,想要逃脱再来不及,双板斧重重朝着阳明剑砍去。
剑倒是好剑,如此一击仍未受其损,但秋霜凉却受不住,整把剑脱手而去,剑上传来的巨大的力道从手指,虎口到手腕,肘部,肩部,每一处都被震得疼痛难忍,虎口直接被撕裂开一道伤口,其他地点则险些脱臼。
“若是在战场,我这一斧下去,便直接结果了你的性命,这场比试,你输了,我赢了。”
全场呆住了,本来军虎被秋霜凉一直放着风筝,体力不断被消耗,一直处于下风,但仅仅两个呼吸的时间,一切就反过来了,众人甚至还未能反映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完全没反应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军虎和姜黄一战便已受伤落败,姜黄将胜利送给秋霜凉,秋霜凉却不能守住这胜利的果实,最后还被军虎反夺了去。
但现在的情况又尴尬了,三人本就是平局,没想到决赛之后仍是平局,没人都是一胜一负,就连主考官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无奈,只得把这个呈报上去,看圣上是如何裁定的。
赛场散去,各位选手也退了赛场,姜黄看着最后的结果,笑着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他若是有意让秋霜凉获胜,最开始便会直接卸掉军虎的全部战力,又如何会给他再次上场的机会。
若是他直接便将冠军交给了秋霜凉,三皇子会怀疑秋霜凉,更会怀疑他,如今秋霜凉输掉比赛,众人谁又会在意他和秋霜凉的战斗的意义所在。
他可是按着他主子的计划一步一步地走着,可以说,唯一的意外便是赵汗青的突然出现,但好在他只是作为路人的存在,还减了他对付柳丹心的麻烦。
“哼!”
高台上,许君月轻哼一声,也转身离开了演武场,丝毫不理会受伤的秋霜凉。
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演武场上的一切,眼睛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比试了一天,天也逐渐暗了下来,等秋霜凉回到院子,三皇子早已等在其中了,看见秋霜凉回来,马上站起身来。
“霜凉惶恐,未曾拜见三皇子,却屡屡让三皇子烦劳操心,三皇子交给霜凉的事,霜凉无能,有负重托。”
“不碍事,不碍事,霜凉兄今日的比试当真让为兄大吃一惊啊,为兄还从不知道霜凉兄能有这番本事。”
“三皇子说笑了,霜凉这点本事,只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罢了,丢人现眼而已。”
秋霜凉一进屋便看见了三皇子,和他身后跟着的柳丹心,他这话,自然是说于柳丹心听的,三皇子自然也听出来了。
“来,霜凉兄,给你介绍一下,柳丹心,我的得力干将,宋轩的高徒。”
“宋轩?可是南方的宋轩?”
“正是,这本是本宫为你所准备的,只是没能想到会碰到宋轩的另一高徒,赵汗青,否则也无需霜凉兄这般辛苦了。”
“只可惜霜凉未能取得魁首,浪费了三皇子的心血。”
“呵呵,不碍事,霜凉兄虽未曾取得魁首,但算下来也是第一的名次,虽说是三人并列,但这最后的操作就看谁手段厉害了。”
“倒是今日的军选出现不少的能人,三皇子若是能将它们拉拢过来定然能增加我们的实力。”
“本宫知道,姜黄,军虎,赵汗青,这三人表现得都不错,军虎是军方镇西大将军黄景峰的人,这人我想办法。”
“姜黄此人太过洒脱,不适合我们,有他或许会在某一时刻坏了大事,至于赵汗青,虽与丹心同为宋轩高徒,但二人却有恩怨,每个人都有秘密,若不愿说,本宫不会强求,对这二人,若只能选其一人,本宫自然是选丹心。”
“多谢大人体谅。”
柳丹心行礼道。
“至于其他人,也是不错,这些人就交给霜凉兄了,霜凉兄若想在军中有所发展,一定要有自己的人脉和心腹。”
“三皇子如此放心我做大?”
“我的人都是我的兄弟,你如此,丹心也如此,我又何须防你?”
……
皇宫之中,御书房内,一身披龙袍的人正在伏案批阅。
“陛下,军选有了结果了。”
“说。”
皇上头也没抬,仍在快速批阅这。
“今日军选,有三人取得最终的胜利,三人两次打平,还望陛下定夺。”
“三人?”
皇上停下了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
“好啊!当真是人才辈出,快于朕说说,是哪三人?”
“回陛下,第一人是姜黄,倒是个市井粗布,但一身的好武艺技绝全场;第二人乃镇西大将军黄景峰麾下的先锋官,力大无穷,镇守西边十年无事;第三人,第三人……”
“哈哈,好啊,第三人是谁?”
“回陛下,是,是,秋霜凉。”
第二十四章 封官
皇宫半夜,一道人影在太监的带领下匆匆行过,停到了到御书房门前。www.uu234.net
“陛下,贾守义大学士到了。”
“快快进来,朕有要事相商。”
门被推开,贾守义踏进御书房,皇上的案前早已准备了一个蒲团垫子。
这个季节本就寒潮未退,再加上晚上这冷气就更加冻人了。
贾守义本就是文官,身体弱与别人,再加上年纪也确实比较大了,皇上这一切都是考虑好了的。
“贾大学士,请坐。”
皇上看见贾守义进屋,连忙问座。
“谢圣上。”
贾守义上的前来,坐在皇上的对面,两人共守一案。
“不知圣上深夜遣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大学士可记得秋霜凉?”
“秋镇雄将军的二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是秋霜凉的事,贾守义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今日的军选大比,他和其余二人,同取得第一的名次,大学士有何看法?”
“怎么可能?秋霜凉不是一个文将吗?为何能取得军选头名,我记得军选最后一比可是武试。”
“大学士,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记得当初是你主张将秋霜凉定位逃兵而驱逐出去的,如今他又回来了,你看该如何是好?”
皇上一脸愁容的问道。
“哎,圣上也是为秋霜凉的事操碎了心,他竟然还要回来搅这趟浑水,本以为将他驱逐出去便可保得住他,可他偏偏要往这火坑中跳。”
“是啊,秋家世代忠良,秋镇雄大哥的死我有责任,我愧对于他,如今就只剩秋霜凉秋凉霜两兄弟了,秋凉霜镇守北境没有办法,但这秋霜凉一定要保下来。”
许帝威一脸愁容道。
“现在这个皇室之中太乱了,周边国家不断骚扰,内部几个皇子又一直争权夺势,这皇宫早便分成了几道势力,我这皇位无论留给谁其他几个皇子都不服气,众皇子中,老二深得我心,但势单力薄,只看我还能给他守几年,赶紧将自己的实力成长起来。”
“秋霜凉取得头名,但终究不是仅他一人,圣上既不想他趟浑水,不如恢复他的名声,给他的虚职便罢了,留秋镇雄将军的官位,任他个虚职王爷,了了他的心,保了他的路,至于军队,我看了一下,这军虎便可胜任。”
贾守义手指点在名单中军虎的位置上。
“哈哈,大学生果然深知朕心,如此,便这般办法,还请大学士为朕执笔,等明日一早,便让人宣了过去。”
翌日,传旨的传旨官便早早来到了秋霜凉的居处宣读了圣旨。
“天恩浩荡,皇上有旨。着秋霜凉军选大比拔得头名,朕深感欣慰,继威远大将军之名,特赐为威远王,封居将军府。”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说秋霜凉现在的心境提升了,但同样还是非常高兴的,将军府重开,他官封威远王,如此一来,他以前的一身污名倒也算是洗净了。
有了个王爷的封号,这皇宫他倒也可随便进出了,封居将军府,他也无需在锁在一处。
收拾了行装,便出了皇宫,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路过宫门,秋霜凉虽受封了,但消息始终还没传开,再加上一大早,消息就更加闭塞了。
但守门的士兵却丝毫没有阻拦秋霜凉的意思,看见秋霜凉过来,还恭恭敬敬问候了一声“霜凉公子”。
出了皇宫,时间就算不得太早了,这时候的早市才真正的开始。
到处都一片热闹的景象,人来人往,看见秋霜凉,还是如同往日般打着招呼。
军选的时候好多人都去看了,他们没想到秋霜凉竟能在演武场上有如此的表现,仿佛又看见了秋镇雄将军的影子,大家都在替秋霜凉高兴,都在替秋镇雄将军高兴。
秋霜凉回过他们,径直向着聚福楼走去,虽说他的目的地是将军府,但还是要先去一趟聚福楼。
毕竟当他落魄之时,整个京都只有聚福楼,只有老爷子顶住了全部的压力保住了他,否则翻身无望。
小凡正在招呼客人,抬起头,突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秋霜凉。
秋霜凉比武的事早就传遍了聚福楼,大家都在高兴,唯独冒老将军一人始终一声不吭。
“各位!霜凉先生回来了!”
小凡扯了一嗓子,顿时将大家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秋霜凉本以为要离开一些日子,倒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看着大堂内,面容依旧,并没有因为秋霜凉的离开而减少客人,都是一直照顾聚福楼的老顾客。
“霜凉先生回来啦,这下又有《黄桥飞沙》可以听听了。”
“去去去,霜凉先生可是赢了大比,现在做大官了,可不比我们,还想听他唱戏,做梦吧。”
“你这话就不对了,只有霜凉先生喜欢,他还是可以唱的嘛,只不过这先生二字就得换成大人,哈哈哈哈。”
“诸位客官既然捧我秋霜凉的场,在下自不会冷落了大家,扫了大家的兴,大家稍等片刻,容我拜会老爷子后定让大家满兴而归。”
秋霜凉赔礼道了个不是,便前往冒老将军的住处去了。
“是霜凉来啦?”
刚到门口,还未等秋霜凉推门便响起了冒老将军的声音。
“老爷子,是霜凉回来了。”
秋霜凉也停下脚步,摆了一礼。
“进来吧。”
秋霜凉推门而入,冒老将军的桌上摆了两杯茶,一杯是他自己的,一杯则是给秋霜凉的。
“你可知道我为何能知道你到了门外?老夫已经老了,耳朵也背了,但仍能听见你站在门外时的脚步声,不是因为伯父牵挂于你,而是你的脚步声确实太大了。本以为你走之前心境有所成长,但入得宫中一趟,反倒让它又降了回来,说说吧,是得了什么赏赐,使你得意忘形了?”
“回老爷子,霜凉知错,霜凉一定改正。”
“如此便好,本不打算让你再理会宫中的是是非非,但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行将踏错,便万劫不复,收收自己的心,藏一下,才能看得清楚一些。去吧,你不是还要给我的客人们表演吗?切莫怠慢了我的客人,这次表演后,怕就少了多少上台的机会了。”
“是,老爷子,霜凉这就去准备。”
……
“锵锵锵锵……且且且……”
聚福楼中再次响起《黄桥飞沙》的调子,传得老远,人们知道,那首曲子又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 乞丐图雅
离开了将军府,第二处要去的便是秋霜凉居住了五年的小院。顶 点 X 23 U S
秋霜凉仅仅离开两天,黄葛树整棵的叶子便蜕了个干净,悬根露爪,枝干向上盘旋而起,蜿蜒交错,形似一只古怪夜叉。
黄葛树常生于南方,在这北方的京都有这么一个百年的黄葛树已是罕见,再则黄葛树有招引牛鬼蛇神只说,鲜有人将之种于自家院中,不过秋霜凉在京都的这五年,却差不多都被这黄葛树给挡了去吧。
想来是早些年这院子最初的主人,穷装了风雅,也学得种些花草之类,却是误读了这黄葛树的树理,识得是个菩提树便栽种了下去。
秋霜凉虽邀请吕林和萱萱移居到将军府,吕林却说在小院住得久了,难搬出去了,再以黄葛树说理,虽说百年巨树有灵,但终究需要人来看管。
秋霜凉只得搬出冒老将军,再则将军府离小院并不太远,一个时辰便可往来,若是牵了将军府的马匹,时间就更短了,闲来无事,两人也可会到院子度这虚时。
吕林无奈只得答应下来,只是院中需要收拾,且让秋霜凉带了萱萱先行离开,看看将军府中是否需要打点一二,等小院收拾得妥当,吕林便自行去往将军府。
不知为何,今天的萱萱看起来格外兴奋,但秋霜凉始终看不出来她这兴奋从何而来,秋霜凉问她,她却是低头不语。
人喜脚自轻,没过多久,秋霜凉便带着萱萱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将军府虽被封了,但此处的繁华依旧如初。
将军府是秋镇雄的将军府,有这座将军府在,周围的百姓就觉得是安全的,整个京都,这座将军府便是最安全的存在。
秋霜凉朝着将军府迈去,迎面却将一人撞倒在地。
那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瘦瘦小小的,和萱萱差不多。
“喂,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撞到人了不知道啊,还使那么大的劲,撞死人了,我不管,你得赔。”
尖尖细细的,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声音,若是不出意外,在那泥土之下掩藏的应该是张不错的脸蛋。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你走不不长眼睛故意撞上了的,还讹上人了,你不管,你不管就让开,别挡到我们了。”
秋霜凉没说话,但旁边的萱萱却和那人吵了起来。
“不,我就不让,你们就得赔,看你们穿得这么体面,也不该是掏不出那点钱的人,不会是你们这身衣服是在哪个大户人家那里偷的吧?”
“诶,怎么说话的啊你?”
“好了,你们也别吵了,说吧,你想要多少?”
这时,还是秋霜凉站了出来阻止两人继续争吵下去,两个女人要是吵开了,那可就没完没了了,还不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他这将军府还进不进了,这脸还要不要了?
“我饿了,我要吃的,要好多吃的。”
小乞丐转身朝着将军府中走去,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
秋霜凉一脸阴沉地来到小乞丐旁边厉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要进将军府?”
“呵呵,秋霜凉的大名整个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当真以为我谁都敢讹啊,不长点眼睛,我早就让人给分八段了。”
“秋霜凉,秋镇雄将军之子,五年前来过一次将军府后便再未来过此地,一直以伶人的身份于聚福楼中,昨日取得军选头名,今日便再次出现在将军府,你说这意味着什么?快叫他们让开,本小姐饿了,要吃东西。”
秋霜凉看着小乞丐,暗暗心惊,这小乞丐其貌不惊,但语出惊人,眼光毒辣,若是能为他所用,以她的身份定能为他寻到不少信息。
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是此人真正的身份,接近他的目的,若是寻得不对,既然对他生了别的心思,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从早上便出了皇宫,这几趟路下来倒也是差不多到了饭点,秋霜凉本人倒是无妨,但考虑到小乞丐的原因,也只得向酒楼定了餐,送到府中来了。
酒菜摆上桌,小乞丐也顾不得洗手刷脸,直接就动起手抓起了菜就开动,一边吃一边还嘟囔着这酒菜的一般,她的这一番表现让萱萱十分的不满。
“小乞丐,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秋霜凉率先提问到。
他这一问,倒是让小乞丐一下子噎住了,连忙操起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将口中的饭菜送下肚中。
“你们不是有个规矩说食不言寝不语吗?你这样还让人怎么吃饭啊,差点噎死人家。”
“喔,听这话,你不是大齐的人?”
秋霜凉紧追一问,倒是让小乞丐差点漏了馅。
只见她眼睛咕溜溜一转,眼汪汪地望着秋霜凉,这双充满灵气眼睛和满脸的泥土显得十分不搭。
“人家一个苦命的孩子,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讲那么多的规矩,还不是听说你们这些王公贵族规矩多,那句话怎么说来者?对对对,好像是什么猪圈酒肉臭,路上有冻死的人。”
“什么叫猪圈酒肉臭,路有冻死的人啊?那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好不啦,哼,愣充文化人。”
萱萱在一旁反驳道。
“切,你看看那些什么朱门猪圈的,一个个长得和猪一样还不是猪圈是什么?这么好吃的鸡腿,要是给他们放臭了可就浪费了。”
说着,小乞丐朝着鸡腿大大的撕了一口。
“不可理喻,公子问你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我可就把你赶出去了。”
“人家叫图雅。”
说着,再一口直接就把一个大鸡腿给解决了。
“涂雅?这个姓可真是少见啊。”
“切,还说人家,你这秋字也不常见吧?整个京都,除了你们秋家,还有谁是这个姓?”
图雅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还有你旁边这个小姑娘,还姓什么萱?”
“什么萱啊,人家姓柳,人家叫柳萱萱好不啦。”
“柳好像也挺罕见的吧,喔,军选的时候还有一个叫柳丹心的也是姓柳。”
“啪!”
秋霜凉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来,扣住小乞丐的手。
秋霜凉沉声道:“别装了,你是敌国的细作吧?哪个国家的,那密?埃涅米?或者说,是狄人部落的?”
“哎呀,你弄痛人家了,不玩了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实话告诉你,我是你大哥凉霜让人家来的,不然谁稀罕来这里?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可不准打我主意,人家可是要做你嫂嫂的。”
“嫂嫂?我大哥的眼光不会这么差的。”
“哼!什么意思嘛你,你可以侮辱你,但你不能侮辱凉霜的眼光和我的美貌。否则,做嫂嫂的有义务教训教训你。”
“你认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为什么不信啊,‘少侠情留步’。”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句话?”
“因为你大哥说你听到这句话便会相信我。”
第二十六章 文权武霸
“少侠情留步”五字,是双生剑纹饰的所在。www.uu234.net
五个字皆为大篆字体,然后在此基础上转换为线条纹饰,装饰在双生剑上,基本已改变了模样,给了别人,即使熟识古字,也怕是认不出其所在。
这五字还是当初他大哥秋凉霜为他的剑专门设计的,往生剑少侠情,阳明剑留步。
除了他大哥,这世上应再无人能知道这五字了,眼前这乞丐却直接说了出来,看来真是大哥派来的了。
不过秋霜凉不知道,当初取走他剑的大人手下能人辈出,这五字也被那位大人所夺,只是那位大人不知这五字有何含义,但却也从未当之为普通的纹饰所在。
“涂雅我问你,你是哪家的姑娘?大哥派你来做什么?为什么要装乞丐?”
秋霜凉轻轻一推,放开了图雅的手。
“怎么说话的啊你,什么叫派啊,我又不是凉霜的下人,我可是你未来的嫂嫂,你在京都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监视,我一大姑娘为了接近你不被其他人怀疑还得扮成乞丐,我牺牲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啊。”
扮乞丐接近他,可能是有这个原因,但看图雅的模样,可能更多的是为了好玩,综合种种,秋霜凉也确定了对方绝对是狄人无疑了。
两国交战,百姓叫苦不堪,大齐的百姓饱受战争的痛苦,狄人也同样如此,特别是边境的居民。
由于两国的文化交流,生活习惯其实也差不多,生活状态也差不多,大齐采取的是接纳的政策。
两国再怎么打,百姓是无辜的,只要不是细作,都是能被接纳的,但最开始这些人都是得居住在规定的地方范围。
一是为了保护他们,二则是为了监督他们,这些都说得非常清楚,所以大家也都理解大齐的做法。
这图雅说不定就是什么时候逃到大齐的狄人,看见秋凉霜便被他所吸引。
狄人女孩不比大齐的,大齐的姑娘含蓄内敛,而狄人的姑娘大大咧咧,所以扮了乞丐也心中也不认为有个什么的,还在这里嚷嚷着要做秋霜凉的嫂嫂。
秋凉霜在军队中可是被称为玉面将军,那种英气与秀气的结合的确能使那些个花痴姑娘为其疯狂,就连大齐内都有好多姑娘为其着迷。
“好了,说吧,我大哥让你来干什么?”
“他?他没说让我来干什么啊,就让我来照看照看你。”
“哈?”
秋霜凉看着图雅。
“算了算了,你先去换个衣服吧,萱萱,你去给她拿一套衣服来。”
“我不。”两女异口同声。
“这身衣服我还没穿过瘾呢。”
“我才不去伺候这个臭乞丐,老爷是让我照顾公子的,我才不要管她。”
秋霜凉白了白眼,什么大哥,这丫头就是来玩的。
同时令秋霜凉没想到的是,萱萱这是第一次没听他的话,看来这两个女人在将军府中有的闹了。
吕林在下午酉时的时候也到了将军府中。
将军府不是很大,但好歹是个将军的府邸,规模也着实不小,只住了四主众仆,鸡鸭鱼鸟,本应是显得冷清了许多,但因为两女的缘故,却显得住了一大家子似的。
竹柏廊榭,乱石堆鱼,虽说秋霜凉封了王爷,但将军府的格局一点没有进行改变,练武的院子还在。
兵器架子还在,就连秋霜凉本来住屋房顶上的花盆也还在,只是无人看管,里面种的花早些年便死了,种的什么秋霜凉早便忘了,如今里面只是长了密密的杂草,还残了些干瘪干黄的草籽,想来是一起落在了花盆,只是没能争过,便枯了春身。
若是有人及时翻得些过往,还能留有些的证据,否则,最后,便成为结局了吧。
晚饭也比往日提前了不少时间,整个晚饭的过程整个饭桌都洋溢着一种诡异的味道,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在萱萱身上。
草草吃过晚饭,秋霜凉便散了他们,一个人躲进了书房之中,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下人将水烧开备着。
果不其然,没过多时,吕林便敲响了秋霜凉的房门。
“公子,三皇子来了。”
“知道了,吕三哥,陪我一同去迎接三皇子的到来。来人,备茶。”
秋霜凉大开府门,远远的便看见了三皇子的身影,连忙迎上前去。
“秋霜凉恭迎三皇子的到来。”
“霜凉兄何须如此?霜凉兄继秋镇雄将军之位封为威远王,你我现在一般无二,你我二人又是兄弟,切不可这般。”
三皇子连忙扶起秋霜凉的身子。
“若无三皇子,如何有得霜凉今天,说不得还在一处唱着戏曲,藏身暗处了却残生。”
“夜侵人寒,路冷湿重,霜凉兄不会让你我就在此处聊吧,不让我入得府中暖和暖和,昏昏碌碌几年,为兄也几年没进将军府中一看了,也不知可有变化。”
“霜凉怠慢了,三皇子请。”
秋霜凉带路,将三皇子带到了书房之中。
秋霜凉邀请三皇子上座,自己则陪于下座。
看着桌上的茶杯,三皇子轻轻一笑,揭开茶杯,一股似有似无的茶香便弥散开来。
“霜凉兄倒是泡得一手好茶。”
“这是我特意差人去白鹤山取来的泉水,不知三皇子作何评价?”
“水是好水,但茶叶本身味道并不够,这齐云茶的先天不足,需要一些上得档次的东西才能炼味,但毕竟先天不足,若是两者相差过甚,则夺了其本身的味道。”
“为兄泡茶的确是用的白鹤山的泉水不假,但却不是取的最好的,在山腰有处小泉,若是遇了雨天,这水经过山间沟谷便汇聚在了那里,有了众多内容物需是最适合这齐云茶的。霜凉兄这茶泡得可不够功夫。”
三皇子抬头看了秋霜凉一眼,继续说道。
“就如父皇给霜凉兄所册封的威远王,霜凉兄现在虽身居王爷高位,但手下无兵,朝中无权,如何与他人分庭抗礼,不过是还了个虚职,就如这水,取自白鹤山,名贵异常,但却并无茶味。”
“三皇子需要霜凉如何做?”
“文权武霸!”
三皇子搁下茶杯。
“深夜不便再打扰霜凉兄,为兄就先回去了。”
“恭送三皇子。”
秋霜凉的心中却震撼不以,文权武霸,好大的心。
第二十七章 贾守义
文权武霸,在秋霜凉肯定是选择武霸。www.uu234.net
毕竟凭他在军中的优势肯定比在文权上从头开始有得优势,而且他虽被封了个威远王的虚职,但朝廷毕竟没有否定他军选的头名。
军选便是为了竞争新军头领,也就证明他还是可以参与其中,只是以朝廷现在对他的态度,他若是直接插手入军中之事,难免朝廷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说不定突然一日,他又得回到伶人,或者更是不如。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的武霸,必先始于文权。
冒老将军很早就提醒他要去找一个叫贾守义的大学士,说实话,秋霜凉以前也只认得些武官,对于这些文官确实不曾有多关注。
不过却有不少文官倒是因为秋镇雄将军和五年前的事对秋霜凉倒是有所耳闻,秋霜凉这文权之始,便要着手于这贾守义大学士了。
第二天清晨,秋霜凉便起了个早,朝着贾守义的居处去了。
秋霜凉的王爷本就是个虚职,朝廷也没给他早朝的安排,他也不愿去看朝中的那些人。
秋镇雄将军战死,他们没说一句,秋霜凉被冤枉落魄,他们没说一句,全都忙着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尤其是当今的皇帝,只是心中虽是苦闷,但也说之不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此倒是闲了下来可以有所布局。
秋霜凉没有早朝的安排但贾守义作为大学士,这早朝他推不掉,更何况他本就是一忠心之人。
秋霜凉知道,但这并不影响,反倒给了他机会,早早便去,显出诚意,既然是冒老将军所推荐之人,秋霜凉自是要好好结交一番。
“公子何去?”
站在贾守义府前,秋霜凉被门童拦了去。
占得半亩田,也耕三分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贾守义既是忠国文士,能影响得天下之人,自然也影响得这小小的门童,话说得几句圆,字寻得半篇章,吐口一句或是习以为常,或是突出一意,都显得与常人的不同了。
还未进去,秋霜凉便闻得淡淡的墨香与竹叶的清新。
这门童自是不认得这秋霜凉了,贾守义的居住与将军府同在一方,位于皇宫门东,贾守义居所更远一分,而聚福楼则京都以西,京都东西各有繁华,于是人们便常言东西街道买东西。
秋霜凉五年连将军府都未曾回过,又何曾遇过这贾守义府中之人。
秋霜凉其名虽远,但台上油妆,台下衣藏,非得周边常见之人,多少又认得于他。
更何况秋霜凉如今官封王爷,自是退了粉墨之装,身着华袍彩气,一眼望去便是不凡,这一门童又如何认得,只知其身份尊贵,知不可误事罢了。
“还请通报你家大人,就说秋霜凉前来拜会。”
这个时间点,贾守义自然已经上早朝去了,但秋霜凉却故作不知反而问道。
“原来是威远王大驾光临,只可惜我家大人刚才出发前去早朝,一时半会恐是不会回来,既是威远王前来,自不敢怠慢,若是威远王无事还请厅中一座,等我家大人回来在予以通报。”
“如此便麻烦小哥了。”
“不敢。”
秋霜凉等着厅中,厅中的布局很有一番味道,与将军府的格然不同。
将军府多的是一种庄严的感觉,一切都如行兵列阵,整整齐齐,就连一根早都得给他长直了。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也是那样的环境,即使秋镇雄将军常年忙于在外,秋霜凉也能成长为这般,只是出了一点偏差,倒是让秋霜凉唱上了戏曲,最后成了个文将,但终究是无什么大碍。
贾守义厅中布置了几幅墨竹图,各自形态不一,虽同为黑墨所做,但仿佛能透过其中观其本质。
秋霜凉一看便入了神,不知时间的流动,还是贾守义回来的动静惊醒了他,这时早已是茶凉影短,墙明转暖。
“你便是秋霜凉?”
贾守义问道。
“正是,冒昧打扰,还请勿怪。”
“坐吧。”
说着,贾守义大步走到上座坐了下来,按理说秋霜凉的威远王虽是个虚职,但毕竟明面上还是个实打实的王爷,但贾守义却丝毫没给他留一点面子。
“来人,给王爷换茶。”
“无事不登三宝殿,威远王倒此可有何贵干?”
“早闻贾大学士乃文界泰斗,朝中高柱,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对于贾守义的态度,秋霜凉一点也不在乎,贾守义是谁,在朝中混迹多年,为皇上出谋划策,自己此番到了他若不能猜出一二便有鬼了,既如此,他便不能按着对方的套路走。
“以晚生所见,贾大学士不仅文为一绝,这画也当属一绝,晚生在府外便闻得墨香竹味,但府中却不见一物,想来是大学士将他们全移栽到了这画中吧。”
听得奉承,不管是谁都会有所变化,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即使是现在的秋霜凉也是如此,但在贾守义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秋霜凉,这倒是让得秋霜凉很尴尬,感觉找不到接下去要说的话。
“好了,你今日若是来奉承老夫便回去吧,老夫很忙。”
“贾大学士,其实晚生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说着,秋霜凉拿出了冒老将军交个他的信物,是一块十分普通的玉佩,质地非常普通,但雕刻却是不凡,这本是贾守义的传家之宝。
这块玉佩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也是十分珍贵之物,保留了近三百年,也正是如此,当时的那种雕刻技术和工艺早就没有人使用了,再加之贾守义的祖先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偶然寻得一块玉石,雕刻也是找的普通的工匠,他的工艺更是止于一处。
当初战乱,贾守义的家被战争无情的摧毁,流落在外。
这玉佩本就不值几个钱,再加之那样的环境,即使有钱别人也不卖给你,谁都没有吃的,给了别人,自己就得饿死。
偏偏这时候贾守义还捡了一个襁褓中的小女孩,那些人都说这两孩子活不成了,更有甚者,因为饥饿将自己的良心都吃了,跟着贾守义,等这俩孩子饿死便煮成一锅肉,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贾守义抱着女孩想方设法才将那人甩掉,也是贾守义在最后遇见了冒不伟,否则这两孩子也没了今天。
贾守义誓要出人头地,当初那种人心最深处的黑暗使得贾守义立誓要将其改变,如今,他做到了。
秋霜凉以他父亲之名得以闻名,贾守义靠他自己闻名天下。
第二十八章 缘由
冒不伟可以说是贾守义的恩人,前些年冒老将军还年轻些的时候基本都生活在军队,贾守义倒是没现在这么忙,但两人也见不得几次面。www.uu234.net
倒是这些年冒老将军退下来了,但外敌不断,贾守义的事又多了,遇了闲假之日,倒是和冒老将军相约游风踏草,这秋霜凉自是参与不进来的。
贾守义看着那块玉佩,不由得心生感叹,几十年过去了,冒老将军从未提过,但贾守义却从未忘记,若无冒不伟他和他妹妹贾思恩都得死在那个荒凉之境。
几十年未曾提过,如今却为了秋霜凉将这玉佩拿了出来,贾守义当然知道冒老将军所谓何意,但冒老将军却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皇上所做的一切。
“这玉佩是我少年时送给冒老将军的,虽说值不得几个钱,但却是冒老将军对我兄妹的救命之恩,如今冒老将军将这玉佩交你带来,是为你的事操心吧。”
贾守义皱眉道。
“不敢,这玉佩只是冒老将军托晚生交还给大学士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秋霜凉恭恭敬敬将玉佩呈到了贾守义的面前。
“既是送出之物,又如何能够收回,秋霜凉,你来此所为何事便直说了吧。”
贾守义将玉佩推了回去,坚决不收回这块玉佩。
看着贾守义的态度,秋霜凉自然也知道这玉佩是送不回去了,又不可能再交给老爷子,无奈只得先暂时作为保管。
“如此,晚辈便直接了。”
随后画风一转。
“霜凉随父从军多年,倒也是练得一身本领,心有着保家卫国之志,行有平番定国之能,特投名军选,望得有朝一日得展宏图抱负。”
气氛正如盛夏的烈日,突然又转入飘雪的寒冬。
“无奈流转经年,遭人迫害,鸿图志如鸟困笼中,望孔明恨关羽不能张飞,如今终得以拔得军选头名,朝廷却只给了霜凉一闲人耳,千军伐似舟停水泊,谋智深使双枪也是无用。”
秋霜凉站了起来,望着贾守义。
“大学士为忠国之人,德高人师,定能晓霜凉心中苦闷。”
秋霜凉声泪俱下,如泣如切,只道是鸟闻啼泪,竹动垂露。
“不能。”
面对秋霜凉的说辞,贾守义不以为意,淡淡的两个字直接把气氛消散得一干二净。
秋霜凉看着贾守义也直接懵了,说好的德高望重呢,我好不容易烘托出的氛围就这样被破坏了,你老是话题终结者是吧,我们还能好好说话不。
“老夫不能理解你的心情。”
“大学士……”
“你那五年鸟困笼中,望孔明恨关羽不能张飞,说实话吧,便是老夫所为,老夫便是迫害你的人,是老夫向皇上进言剥了你的身份让你困在京都的,所以,老夫不能知晓你的感受。”
听得此话秋霜凉顿时就生气了,心中恨不得对着贾守义吼出来:“五年!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
但秋霜凉今时不同往日了,在和不同人的交锋中隐藏了自己的锋芒,但在发出攻击的一刻依旧锋利如初,他忍了下来。
“早听闻贾大学士乃忠义之士,晚生想知道贾大学士这么做的原因何在?望贾大学士可以告知一二。”
“不说。”
秋霜凉又是一愣,这贾守义不会真是话题终结者吧。
你让我过了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好,我忍了,我放低态度向你求教,你还不说,虽说我这威远王只是个虚职,但好歹是朝廷所承认,登记在录的,官比你还大。
若不是老爷子和秋霜凉对贾守义本身的了解,换做其他人早就一剑飞起三尺血,送你投胎重做人。
“老夫不讲原因,只讲事实,做过的老夫自然承认,你若要寻其原委,自己进宫去问皇上,你想讨兵权,简单,去向皇上要,他要给你,我们做臣子的自然不会反对。”
“不知威远王可还有其他事?若无事,请王爷请恕老臣怠慢,老臣行动不便就不亲自送客了,王爷请。”
出了贾守义的居处,秋霜凉一脸郁闷,废了半天,就知道了一个是谁害得他过了如此不堪回忆的五年,关键是知道的是谁他却不能对他怎样这是最烦的。
现在秋霜凉心烦的还有一件事便是自己是否真的要去找皇上,说实话,对于皇上对他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他一直没个了解,而且越来越迷惑。
他作为秋镇雄将军的二公子,黄桥之战秋霜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人不知道难道皇上还不知道吗?
但仍然给了他一个逃兵的称号,当然这个称号不是朝廷直接给的,而是不知何时何人突然传出的,朝廷没有承认,但朝廷也并没有反驳或是找出造谣的罪魁祸首,这也间接让他坐实了这个称号。
军选一过,他早早便被封为威远王,虽说只是个虚职,但却能让人过得舒适一生。
若是去找皇上,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问皇上,讨要兵权,这不是说明自己有谋反之心吗?
可若是不去找皇上,过不了这一关,文权不用说,武霸就更没戏了。
一时之间,秋霜凉感觉无路可走,看来只有先回去找三皇子。
三皇子在宫中多年,熟知其中的势力分布,再则就是他要去找皇上也得有个引荐的不是,他虽有资格进入皇宫但他却不认为可以去直面皇上。
虚职一个,别人不说,但自己要明白,现在就看三皇子怎么看,能否给出一条明路了。
摇了摇头叹声道:“打脑阔。”
回到将军府,没等到三皇子却等到了在秋霜凉门前的萱萱和吕林,两人神神秘秘的商量着什么。
见到秋霜凉回来,萱萱一下子就缩到了吕林的身后,脸蛋红扑扑的,还一个劲地驱使吕林上前去。
吕林倒也大方,带着萱萱来到秋霜凉的面前。
“你俩在我门前神神秘秘的聊些什么啊。”
秋霜凉问道。
“公子,你的事情基本已经告一段落了,我想我也有我要办的事了。”
“你不是又准备离开吧,小院已经收拾好了呀,大家就住将军府不好吗?”
“不是这个事情,公子,吕林准备和萱萱择日成婚,特来告诉公子。”
秋霜凉看了看萱萱,萱萱则一个劲的往吕林身后缩。
秋霜凉也明白了为何搬来的那天萱萱就表现得异常兴奋,感情是因为这件事。
“位置定好了没,是在将军府还是在聚福楼?”
“吕林准备定在聚福楼。”
第二十九章 栖凤楼
吕林将地点定在聚福楼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吕林乃是冒老将军的亲徒,武艺功夫,行兵布阵都是传自冒老将军之手,冒老将军对吕林来说恩师如父。
至于他的家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娘便去世了,至于他的父亲,穷苦之人,死了也有八年了,那时的吕林还是军中的将才,他的父亲也放得心,便撒手人世了。
至于萱萱,则和聚福楼中的其他人一样,是老爷子收养的孩子,收萱萱的时候她还只有五岁,十几年过去了,萱萱倒是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只是她的父母再未出现。
看着萱萱,秋霜凉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情。
大家一起生活五年时间,他却一直没有察觉吕林和萱萱的关系,也是他们隐藏的好,怕增了秋霜凉的负担,秋霜凉倒是忽略了这一点,萱萱已经二十三岁了,若是寻常人家,怕是孩子都在满街跑了。
也是如今秋霜凉从困境中走出来了,否则他们这段感情不知道还有隐藏多久。
秋霜凉突然又想到了许君月,他对不起这对有情人,也负了许君月,萱萱如今二十三了,许君月也差不多了,还差两年也是这个年龄了,一直以来,他都亏欠了好多人。
既然如今得以重获新生,那便好好火上一把,一定要去面见皇上,一定要求得真相,秋霜凉心中暗道。
将军府和聚福楼一个在皇宫之东,一个在西,若是定在将军府,这点距离对一般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
虽说冒老将军的身体一直硬朗,但毕竟花甲随古稀,这般便是考虑不周之处。
将军府虽气派,但几年未得人住,仓促之间定有不妥之处,本身就在进行除尘工作,再加一喜宴怕是打点不过来,看吕林和萱萱的意思,这喜宴不日便会举行,这便是将军的布置不周之处。
再者,不管是秋霜凉,吕林还是萱萱,这几年都是生活在聚福楼,若是有些个朋友也是住在皇宫西边,布置喜宴不管是接待还是采办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将军府现在的情况还不容易做到这一点,定在将军府便有照顾不周之处。
“吕三哥可有定好日期?”
“嗯,翻了翻日子,三天后便是黄道吉日,日子也就定在了那天。”
“这么急?”
秋霜凉皱眉道:“能筹备得过来吗?来得及通知大家吗?”
“也不用通知多少人,我们的朋友没有多少,五年前少,现在就更少了,倒是可以请请往日聚福楼的常客。日子的确是行得仓促了些,但婚礼还是要办得尽量的热闹。”
秋霜凉也没有让他们把时间往后推推,他虽不能清楚他们二人等了多久,但却能感受到他们急切的心情。
既然一切都已经决定好了,秋霜凉也不再说些什么了,唯有的只是替他们感到高兴和送出祝福。
秋霜凉无法去找三皇子,他不知道是否还有人监视他,还有多少人监视他。
他只有等三皇子来找他,而三皇子来寻他肯定是将这些都清理干净了的,所以秋霜凉并不知道三皇子哪天会来找他,何时会来找他,他能做的只有等,而这种平稳自己焦急的过程何尝不是一种对心境的历练。
三皇子果然还是来了,还是吕林报的通知,秋霜凉赶紧迎了进来将这一切告诉了三皇子。
三皇子对其也感到非常惊讶,秋霜凉被剥官竟是因为贾守义的原因,看来他被传为逃兵也和贾守义有关了,如此一来倒是难办了。
倒是让三皇子奇怪的是贾守义为什么要这么做,以他对贾守义的了解,贾守义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为何要针对秋霜凉?
贾守义和秋镇雄并无什么恩怨,一个文官安内,一个武将攘外,即使有什么结怨他也不相信贾守义会因此咬住秋镇雄将军的后人不放。
秋霜凉更不可能得罪贾守义,今天应该才算是秋霜凉和贾守义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吧。
想了一会儿,三皇子也没有办法,看来真的只有让秋霜凉和父皇见上一面,至于结果如何就只有看秋霜凉如何发挥了。
“三日之后,父皇将会检查风雅殿,我记得当初有颁布圣旨宣霜凉兄入宫表演,霜凉兄可借此机会和父皇见上一面,只是辱了你这威远王的称号。”
“一个虚名而已,有何可在意的。”
“如此,一切就看你的发挥了。不过在此之前,为兄倒是建议你可前往栖凤楼一坐,去往栖凤楼的都是王公贵族,达官显贵,里面的信息霜凉兄若是能挖掘出一二有用之物倒是可以增加霜凉兄在和父皇交流中的主动权。”
“霜凉晓得了,明日便动身前往栖凤楼。”
“对了,霜凉兄,之后为兄不会再如此频繁的,一来是为兄还有要事要做,二来便是如此频繁的来往容易被人所注意,若是日后有事要找为兄,托人去右街的齐云茶铺送个信,为兄自有回复,记住,这便是齐云茶铺的暗语……”
“三皇子锦衣夜行,但明月在越黑的夜晚便越加引人注意,三皇子是一轮明月,霜凉是一颗星,三皇子如此频繁外出,其他几位皇子应是早有注意,为何却一直未有耳闻。”
“我虽在外,但却是水中倒影,竹柏交错之间,便没有了这影,只要这天上的月亮一直在,这消失在水中的倒影谁会去看?在本宫的府邸之中,三皇子正在书房吟诗作画,好不风雅,朝中无权,军中无势,这样的人有什么危险?”
“霜凉受教了。”
“霜凉兄今日所泡的齐云茶可比上次的好多了。”
三皇子端起茶杯,茶为酒色,勾人心魂。
栖凤楼,据记载是在二十四年建造的,占地面积之大,影响之广,整个一条街几乎全被其笼罩。
是整个大齐最大的青楼,青砖碧瓦,风雅别致,是整个大齐风流才子所向往之所,是京都众多王公贵族,达官显贵的去处。
在其中吟诗弄画,谈天论地的大有人在,是信息真正的集中所在,远不是聚福楼所能比的,聚福楼去的基本是些平民,都是聊些野史传言,信得多少,不得而知。
听说在栖凤楼中有一头牌,名曰霓裳语,从不轻易露面,不少人一掷千金只为一睹其容。
第三十章 霓裳语
倒是皇上视察的时间也是三天后,时间太赶巧了,让秋霜凉有点不知所措,三天后正好又是吕林三哥和萱萱成婚的日子。www.uu234.net
好在皇上视察的时间是在早朝之后,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
栖凤楼比聚福楼离得皇宫近,秋霜凉自是不用路过聚福楼,第二日辰时的时候秋霜凉才慢慢出发前往栖凤楼。
虽说栖凤楼不是妓院,但里面的也尽是些貌美年轻的女子,有的一身才艺,能歌善舞,也只行正当行业,来往的客人也不敢乱来,栖凤楼本就有着一定的势力,再者,天子脚下谁敢放肆。
但那些终日游走在其中,早进晚出者也是贪恋那些的美色,花花公子罢了,关心得多少大事?
怕是狄人没打破他家的大门他都还以为世界和平呢,这些人身上可没有他想要的信息,秋霜凉真正要去找的是那些职场落魄的书生。
读书人总爱自命不凡,若是得以展现便算了,但这些落魄的总是自认怀才不遇,流连于青楼歌舞之处,一是借此抒怀,二是希望有朝一日得遇伯乐。
他们自命不凡便要有自命不凡的本事,他们怀才不遇要有怀才不遇的资格与底气。
他们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见识和为官者没有的想法,当然有的想法不合实际,但秋霜凉自有甄别的本事。
这几年战争平定了下来,百姓的生活也比以前好了不少,但秋霜凉知道,这样的日子恐怕不能持续多久了。
狄人使者到来,野心勃勃,两方势必谈不拢,大齐虽经过五年的休养生息但还远远不够,狄人则在这五年之内快速发展,战争一旦打响,这平静的生活便会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等秋霜凉到达栖凤楼时,差不多快到巳时了。
整个栖凤楼的所属范围占地一千两百多平方,比聚福楼不知多了多少,聚福楼连楼带院也就五百多的平方,这还是冒老将军花了好大的代价经营起来的。
原本的栖凤楼也没这么大,最开始建造的时候甚至略小与现在的聚福楼,但二十年的发展直接打通了一条街,名称仍是用了老名。
抬头看,便是一巨大的石牌坊,顶上雕刻有栖凤街三个大字,石牌坊上有着各种代表祥瑞的精美的浮雕,这石牌坊便是栖凤街的入口了。
秋霜凉以前倒是路过这,只是一直未曾进去而已,如今倒是讨了个便宜,观观这栖凤楼又是如何。
秋霜凉刚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左右尽是高阁台楼,不仅装饰精美,而且用料华贵,头上还有一根根的绳索,那应该便是在晚上点灯笼用的吧,一排排一列列,若是亮了起来,远远望去就如点了一大团的篝火,一群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庆祝打猎的丰收。
酒坊诗台,雅轩配竹,纵横交接,楼桥相迎。
楼雕以玉纹为饰,勾角飞檐,从不以青面示人,台起以凝脂为肌,回廊千转,总是摆迷阵军前。
旦晓初晴,普照之光交映,夜重寒生,明珠之华初放。矣,天以百丈而远,星以咫尺而记。
文人墨客,举杯颂诗山川名句,日月华章;武官文将,笔伐枪挑兵家胜败,朝伦纲常。
时间轮转,千古豪情,自来寻常之道,醉卧梨花树,剑起染黄服。
在栖凤街的最中位置,有一块平台突兀而出,如林中秀木,山顶孤松,那是栖凤楼所在的位置,那块平台是专为栖凤楼头牌霓裳语所准备。
霓裳语的表演时间不定,什么时候有了,自会提前通知,就在一刻之前,平台突然挂出通知霓裳语将进行表演,于是所有人都有意的朝着栖凤楼的方向靠拢。
突然,平台的帷幕拉开了,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这才过去一刻钟,按理说这并不附和栖凤楼往日的习惯,放在往日,提前贴出告示之后一般都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才进行的表演。
当然,这本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只是惯性思维误导了大家,不少人都错过了这场表演。
终于,霓裳语出来了,彩裙红妆,青丝柔长,和着音乐,慢慢扭动起来。
长指芊芊,梅妆细细,眼黛低眉,倒是生得乖巧,单论样貌,比之许君月还要胜上半分,只是这霓裳语却没了许君月所具有的那股子的英气。
对于九公主许君月,这些人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这也使得许君月的美有了一种距离感,反倒没有霓裳语这般的真实。
霓裳语虽看着高挑,但其实不过一米六不到的身高,相比于北方女子普遍的身高算是娇小的了,不仅如此,在大家的影响中霓裳语也是非常温柔,整个一南方女孩的形象,温润如玉。
大家都停下了动作,没发出一点的声音,生怕打乱了她的节奏。
霓裳语的舞不比秋霜凉的戏,她的舞轻,舞柔,是森林中藏着的小鸟,惊动了,它便飞走了。
秋霜凉的戏烈,狂,是山中的猛虎,若是被他看见,则用血糊了你的心。
秋霜凉虽与霓裳语的路子不同,但却不得不说对方在舞蹈方面的造诣,胜过他在戏曲的造诣。
彩袍转转,霓裳语本就戴有面纱看不清他的容貌,再加上这彩袍的影响,整个人便消失在了舞台之上,只剩一朵绽放的牡丹。
京都这繁华的地方如何看得见蝴蝶飞舞的情景,也只得到郊外或许能见一二,但不知藏着何处的蝴蝶却在这一刻全都出来了,裙舞飞飞,彩蝶包围。
渐渐的,歌歇蝶散,霓裳语又出现在了大家的眼中,对着秋霜凉所在的方向轻轻行了一个礼,然后反身回到了栖凤楼中。
她这一动,整条街都沸腾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如浪潮般向着栖凤楼中涌去。
当然,有不少贵公子早就在栖凤楼中了,刚看完霓裳语的表演,现在正两眼花花,纷纷嚷嚷着让霓裳语再跳上一支舞,甚至有人直接拍出一叠银票只求一睹霓裳语的芳颜。
秋霜凉不以为意,既然大家都朝着栖凤楼去了,现在去栖凤楼正好,霓裳语这一场舞算是间接帮到了他,他刚一走,旁边就窜出一人,拍了他一下。
“嘿嘿,兄弟,打扰一下,我看你骨骼惊奇,有桩买卖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