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敲定联姻
小桥流水,叮咚作响,淅淅沥沥若渠水甘澈,糯香软柔唇齿留香,苏玥的唇有一不算特别之处,便是总有清香流露,附夹少女的芬芳与羞涩。www.uu234.ccwww.uu234.cc
那种缠绵悱恻的欲,让人久久不愿离唇,但阿逸也知道此是军营且有人细细观摩,只能小酌片刻,而后抬头观赏自己的杰作。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娇俏明媚,动人心魄。
“公子就这么欺负人吗?”
苏玥悄抬美目,如同露珠点绽洞彻心扉,一眨不眨的盯着阿逸道:“公子便宜也占了,说过的话可要算数。”
“我说什么了?”阿逸茫然,转头看向忍善道:“和尚,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了!”江鸢突然拆台,气呼呼的道:“你说你不喜欢她,说她一点朱唇万人尝,说她魑魅魍魉蛇蝎心肠!”
阿逸呆在原地瞪大了眼珠,心中叹慰这女人真是不能轻易招惹,一言不合就挑拨离间,不顾始作俑者还在现场就一顿诬陷,可谓是穷凶恶极!
但见苏玥蹙眉微皱,羊脂玉般雪白细腻的小脸呈现出一抹煞白,难以置信的摇摇头道:“公子,玥儿一心为你好,你却如此待我,既然如此,便西水见高招吧。”
说着苏玥便要气急而去,阿逸这会魔性大发,岂能让她逃之夭夭,故而一把抓住了苏玥的柔荑拉扯过来,将其强抱在怀中道:“都这么晚了,玥玥明天再走也不迟啊?”
“你放开我!”
苏玥脸颊滚烫,只因身子沦陷在阿逸怀里,又由于阿逸的乱摸乱挠使得苏玥一时间头昏脑涨气血激荡,只觉得心跳加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唯有无地自容的用双手推挤阿逸的胸膛。
美人肌肤若雪滑腻异常,每每用鼻尖划过苏玥的脸庞,就连阿逸尘封已久的镜心也破碎开来,如同冰山融化的激流勇进一般想要将苏玥揉进自己的身体。
出奇的,忍善这次并未劝解阿逸要从良,甚至帮着把想要搅局的江鸢请出了帐篷,于是这威严的军帐之中便成了活色生香的春宫小屋,荡漾无边的春色如发迹的红杏一朝出墙。
苏玥也并未极具反抗,大约是有什么打算或是被阿逸的风度俊颜所折服?
不论如何,阿逸今日也得收了这小娇妻,当了这军中的压寨夫人,如此西水城的善后便能善始善终,这种送上门来的大礼阿逸岂有不屑一顾的道理?
就在阿逸想要一步步蚕食掉怀中娇人的时刻,帐外突然发出一道滞空之音,只听得一句震耳发聩的声响:“休得放肆!”
阿逸一拍脑门,望着还在奋力抵抗的苏玥,有些尴尬道:“玥玥,不会是你爹来了吧?你家的人不应该是忙着的吗?”
军营之外是莫大的喧嚣,阿逸也不敢耽搁,有些猥琐的放开怀中软玉,低声道:“玥儿,外面到底是你什么人啊,要是什么侍从护法就随便让他们走就得了...”
“你下流!”
“无耻!”苏玥慌忙之中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眼中噙泪地指着阿逸的鼻子娇吼道:“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做派,辰逸,我看错你了!”
“我...”
说实话阿逸对她动手动脚也是基于对她心生好感的,如若不然也不至于将与她的感情官宣于外,虽说是有利用的地方,却也算是顺理成章了。
“辰逸,你等着吧,西水城你休想拿到手!”苏玥继续放狠话,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淌,若说是受辱因该是很激动愤恨的,何至于此?
帐外也是枪戈伐矛金属交响一片,想来苏家来的人都是底蕴深厚的,若不是药门派来的十个元老堪堪抵挡,恐怕这会阿逸就得跪地求饶了去。
阿逸眼见弄巧成拙,也不再辩解,只是做出一副心诚则灵的面孔沮丧着道:“算了,你既然觉得我辰逸是个十恶不赦的小人,那你就走吧,我会永远记着你的。”
“你记着我做什么!你龌龊!”
苏玥无力的蹲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对着阿逸叫喊,已经没了她大家闺秀的淑女风范了。
阿逸惋惜的摇摇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辰逸自诩清高,没想到一世英名毁在了自己伴侣身上,早就听闻女子绝情,我却还深信不疑,真是可笑,可笑!”
“我没有!”
“没有什么!”阿逸怒极反笑,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制高点上俯视苏玥。
“没有就是没有!”苏玥当然不能把那日的实情说出来,但却不知道阿逸猜也猜到了七八分。
在玉兰阁的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逸俯身坐下,一脸苦涩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心中有些忐忑道:“算了,多说无益。你我缘尽于此,他日相见,战场上各为其主,再见真章!”
“不是...”苏玥哭泣得泪眼婆娑,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星眸垂泪湿红神伤,一副憔悴的愁容让人心碎,阿逸同样心疼,却又不得不赌这一招。
“你走吧,回西水城静候佳音,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阿逸拂袖起身,出于绅士伸出手想要扶起瘫倒在地的苏玥,却见她失神的抓住板凳不愿起来。
“怎么,苏家的千金在我这耍赖皮?”
苏玥是不是苏家的嫡女,这无须多想,毕竟苏玥能代表苏家与鹿原结盟,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逸气得拂袖转身,眼神深处却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若是此刻只有阿逸一人,定是要狂笑三声以敬老天神助。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苏玥的泪水此刻已经止住了,只是那鼻涕却又湿哒哒的吊在柔唇之上,眼见着便要掉到她嘴里了,没曾想她一袖子便擦了去。
“卧槽,你干嘛!”
阿逸本想临门一脚告知她自己心中有意,哪知她突然来了这么一龌龊的手法,吓得生生往后退了两步,又回想起当初鹿语的一嘴口水,整个人都糊涂了。
苏玥用手背擦拭了眼眶,听得外面锵响不断,只是单手一指帐外,外面的嘈杂火并很快便停歇了下去,才见她回过头来柔声道:“我知道公子情深义重不是我口中的恶人,玥儿先道歉了。”
“嗯...嗯我知道...麻烦你先把外衫脱掉...”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袖子上有鼻涕!”阿逸此刻才是真正的崩溃了去,脑海中无不是回荡着苏玥擦鼻涕的惊悚场景。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放浪形骸的吗?想我辰逸堂堂八尺男儿也未曾做过这等伤风败俗的事!
苏玥闻言愣了一息,顶着幽怨的小眼神嘟嘴褪去了披肩的帔锦,露出青色的裸肩长裙,凹凸有致的锁骨修长笔直,随意散漫的青丝点缀其上,即便在这暗淡的灯火下也褶褶生辉曼妙无穷。
待到苏玥换上新衣,阿逸才回过神来,与她一同坐在湿寒的地上,大眼瞪小眼着道:“你我狠话都讲完了,这又是玩哪出啊?”
苏玥双手挽着座椅,不太敢于阿逸对视:“西水城有我家太多根基,你即便有幸攻克,也不能真正掌控,不如调头攻魅域,我家在前助你,还算有利可图。”
打魅域?看来苏玥是要把阿逸当一回枪使了,话虽难听,却也是这个意思。
撤军是不可能的,阿逸还要打药门那群老东西的脸呢,不过倒是可以从苏玥口中探出魅域强大的消息,让阿逸有些心惊,直到如今阿逸也不曾晓得魅域到底有多少驻军。
阿逸摇摇头,靠近了苏玥些道:“这样,我的人假意占领西水城,实际的权柄还在你们手中,过段时日我便退兵出去,可好?”
“真的?”苏玥美眸一亮,突然又降了下来,因为阿逸的话她不能作为赌上西水城的凭证,故而远离了几分道:“你寻玥儿开心吧?别说笑了。”
“哈哈,看来西水城果然无重兵把守。”
阿逸嘻哈一笑,撑着身子往前移了移,重回到了刚才的距离才道:“我若说与苏家联姻,就算是你们请我这个过门女婿去做客,这不就行得通了?”
“你!你想得美!”苏玥心中顿时一惊,脸色方才褪去的红润又反复无常的跃上了脸颊,如同一颗剔透润红的果子,称之秀色可餐绝不为过。
阿逸板起脸,用奇怪的眼光盯着苏玥道:“你慌张什么,我又没说跟你婚配?”
“啊?”
苏玥再一次呆滞在原地,有些哑然磕巴道:“你...你不娶我...还有谁?”
见着她这幅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阿逸心中觉着好笑,却又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我辰逸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和你恩断义绝,怎能反悔呢?除非——”
“什么?”
苏玥下意识问了出来,却没等到阿逸的话,却等到了阿逸的人。
眼见着越靠越近的俊美容颜,苏玥的心再一次止不住的砰砰乱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些本已经深埋在她心中的悸动,当再一次来临之时,却只能一步步迈向深渊。
望着面前微微颤抖的女孩,那闭眼等待着那初尝禁果的青涩模样,阿逸心中泛起一抹柔情,是既涵水之后的那股尘封不久的爱,一寸寸龟裂开来,却是那般无声无息。
如同蜻蜓点水的吻一般,于水似波澜不惊,于人若惊鸿一瞥,一触即分,阿逸抱住了苏玥,不知为何,有点想哭。
“你怎么了?”苏玥被阿逸紧紧相拥,看不到这个浑身轻抖的男子的表情,而刚才一吻的余温也在悄然逝去,倒是让苏玥略微不解起来。
片刻之后,阿逸停息了心中渗人的焦虑,松开苏玥温和一笑:“我不知你家的情况,讲来与我听听,过几日我便上门提亲,好吗?”
“嗯~”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大势所趋
苏家曾鼎立圣晕大陆几万年之久,由败落大帝逍遥快活了不知多少春秋,最终的结局便是苏家落难,再到鹿梳接手管辖权,至今不到五百年,形成了如今这幅四分五裂的局面。www.uu234.ccwww.uu234.cc
在苏玥的娓娓道来之下,阿逸才知晓了苏家的不少密事,他爹名为苏群,也算是宫斗的一把好手,虽然苏玥没有明讲,阿逸也能猜到苏群的手段残忍果决。
待到大约听明白其中关系之后,阿逸自然的伸手抚摸苏玥的秀发道:“玥儿,那这么说你家的权柄都在你父亲身上咯?”
苏玥闻言摇摇头道:“不是,我还有个二叔苏右也是地尊圆满,与我父亲面和心不和,这西水城乃是我父亲一手创办的根基,公子可能明白其中曲折?”
“那你二叔可有子女?”阿逸没由头的问了一句,半晌反应过来才解释道:“我意思是,你叔叔可有继承家业的子女?”
“我们家族血脉独特,子嗣不多,我哥哥在十几年前去世,而二叔家也只有一子名叫苏立远。”苏玥见着已经是快要天明十分,也就伸着懒腰站起身来。
“果然。”
阿逸也觉得了解得差不多了,帮她认真的理了理衣裳,两个人享受着温馨宁静的场面,都心照不宣的知晓了互相的关系。
其实早在鹿原之时,阿逸心中便有了些计较,爱情是虚无缥缈的,同样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哪怕心中还怀念着与涵水的旧情,却也不能阻止一颗不受控制的心。
这算移情别恋吗?
即便阿逸知道涵水已经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故而哪怕是真的不忠,却也只能这般不明不白的走下去。
当阿逸与苏玥挽手出门的时候,忍善心中便全然明了,他在乎阿逸到底娶谁为妻,但他也不可当面违背阿逸的心思,故而只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退到了一边。
昨夜有一场大能的群殴,场面才刚刚休整齐全,却也能看到沟壑纵横的土壤和受伤的散修,阿逸细心询问了一番,倒是有些将军的样子。
“逸子,昨夜两个地尊圆满来闹事,我等拼死拼活的护你周全,你倒是好,顺手牵了个伴侣?”施弘盛派来的元老实力不算高,但对付两个地尊高手还是简单的。
阿逸望了望身边的美人,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道:“那个啥,多谢各位前辈鼎力相助,也不算辜负了施前辈的一番心意。”
“怎么说话呢?”其中一个颇有威势的老头拂袖发怒,怒斥道:“施师兄确实让我们保你不死,但我们的辛苦你就这般一笔带过?”
苏玥婉转一笑,微微向前跨出半步道:“是小女莽撞了,昨夜事发突然,我的两个随从以为我受了欺负,还望各位前辈莫要见怪。”
这话着实有些分量,两个地尊的侍从,天底下再没有这般待遇的人了,几个老头支支吾吾,最后还对苏玥拱了拱手才默然离去了。
忍善杵在一旁,用默默的眼神望着阿逸道:“大哥有什么打算吗?”
知我者莫过忍善,其实阿逸心中也有些拿捏不定,但此刻苏玥在身边,阿逸也不好多言,只是摆摆手看向苏玥道:“玥儿,我只借西水城做一场戏,到时候定让西水完璧归赵。”
苏玥虽能决定事宜,却也有权限终点,故而有些犹豫道:“我怕父亲不同意,而且此事干系重大,毕竟是要承担风险的。”
从这句话可得,苏玥对阿逸的感情还停留在好感的地步,并不算是真正的爱,阿逸也只能点点头道:“无妨,若我能说到做到,那你父亲也就能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婚事?”
忍善心中惊讶不已,用他炯炯有神的眼光盯住阿逸,满是质疑的神色道:“如此大事,为何不与我商议?”
要知道伴侣是伴侣,联姻是联姻,此二者有天壤之别,这也就不怪忍善哑然失色了,阿逸再次摆摆手道:“事不宜迟,玥儿先行通禀岳父,我也好做安排。”
苏玥小脸羞红,没想到阿逸会当着外人的面称其父为岳父,故而扭捏娇声道:“别乱讲,此事成与不成,还需与父亲商讨,公子稍稍等待,我三日便回。”
“别叫我公子。”阿逸脸色有些不平静,却又强忍下来道:“叫我逸子也好。”
“嗯,那玥儿就先告辞了。”苏玥的柔荑从阿逸手中滑出,行了礼便飘然离去了,走到不远处又回眸一笑,嫣然若桃花,温婉似皎月。
忍善深吸一口气,还是没从联姻之事中绕出来,阿逸瞧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道:“怎么,我和谁相爱,还需你来指点?”
“大哥!”
忍善皱着眉头焦急的拱手道:“此事岂是如此简单也就好了,你可曾想过会有怎样的后果?”
“什么后果?你帮我说说?”阿逸也不怪他,转身往帐篷里钻去。
忍善跟在后面,语速极快的回答道:“其一,苏家定然欣然接受,随即昭告天下,则大哥便是苏家一条船上的人了,到时候做什么都会受人指控,如此大事难成!”
“其二呢?”阿逸坐下身来,端着茶水摇晃,试图想要从凉茶里闻到茶香。
“其二,药门中人作何感想?其他暂且不说,蔚彩将如何自处?大哥难道看不出来她对你旧情未了吗?”
忍善急得团团转,面前之人难道陷入爱河了?连带着智商也送人了?
阿逸噘着嘴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半晌才点点头表示赞同道:“可我喜欢她啊?这你没看出来?”
“大哥糊涂!”
忍善一手夺掉阿逸手中摇摇欲坠的茶杯,一口饮尽后敲桌沉声道:“此女本就身怀魅惑手段,我本以为大哥上过一次当便会引以为戒,怎知是如此!”
“如此什么?如此愚蠢?”阿逸帮他吧没说下去的话挑明了出来,并用极其不爽的眼神逼视着他。
“大...”
忍善还想再说,却看到阿逸眼中的漠然,心中有了一丝荒凉,默然顿立良久后退却三步走到帐篷中央,埋头拱手道:“大哥既然心意已决,那也无须忍善再谏言,忍善告退。”
说着忍善便要退去,阿逸无语的看着他要走的背影,等到他将要走出去之时才开口道:“等等,你回来。”
“忍善再无可言,大哥何必在议?”
阿逸看着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觉得好笑,脾气也消了半数,亲自起身帮他拉开了板凳道:“来,坐下。”
忍善有些摸不清楚阿逸的毛病,故而只能压下心中不满,任由阿逸将其按在椅子上倾听,但表面还是一副‘你既如此,我便那般’的模样。
“多大的人了,还这小家子气?”
阿逸笑着埋汰了他一句,却不在说话,而是拿出笔墨在纸上写写画画,其上写着:“外有视听,莫动真情。”
看完笔墨,忍善愣在原地,挥手便做出一抹结界,再次起身却是道歉:“大哥远虑,小僧一时糊涂。”
外有视听,乃是苏家大能在外监视,忍善一时心急入了戏,倒是演了一场真情实意的举措,使得他有些尴尬起来。
阿逸见着结界铸成,这才开口道:“娶苏玥,一为心中所爱,二则是将计就计。”
“嗯...可否具体?”忍善点点头,心中却腹议着:联姻不是你说的吗?何来的将计就计?
阿逸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便猜到他心中所想,爽朗一笑道:“苏玥确实人见人爱,但我有你忍善在身边岂能我被她迷惑?原是她心中还算纯洁,也颇对我胃口,娇小可人,和尚你是体验不到这种爱的感觉的。”
“......”
忍善无端被嘲笑了一番,只能眨眼掩饰道:“大哥这话恐怕不能说服小僧。”
阿逸见他避重就轻,也不点破,继续道:“我与苏玥讲好,我先夺取西水城,几月后归还,而后与苏家联姻已是许久的事情了,这其间能做多少小动作,你可明白?”
“小僧不明的是,联姻大哥势在必行,若是侥幸夺得一城一池,难道还要分给苏家不曾?再者蔚门主哪里如何处之?”
忍善的疑惑是基于这一切无碍下的思量,大局者远观,一目十行是常事。
“和尚啊,我说了,联姻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阿逸的目光悠长,而后又道:“苏家其间定会相助于我,到时候借力打力夺得一处真正的根基,脱离药门不是很好?”
“弃药投苏?”
忍善眉头狠皱,哪怕他思虑周全,也不禁为阿逸捏了一把汗道:“蔚姑娘的心...大哥愿再伤一次?”
“大势所趋!她后山元老各怀鬼胎,你没有看见吗!”阿逸怫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气急败坏道:“和尚,你敢说你能把这些老东西的心思揣摩透彻?”
忍善当然知道阿逸是因为什么而怒,至少不是因为后山老头而发怒,故而默默点头道:“是,大哥从不珍惜眼前人,只为那求而不得的朦胧而着迷。”
阿逸一时噎住,顿在原地失落不已,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道:“事事变化莫测,如今看来,攻西水城只为打那些老头的脸,让他们龟缩蜷曲着也算是对蔚姐姐的回报吧。”
“希望是吧。”
忍善冷嘲热讽一阵,叹了口气道:“大哥所言也是实话,蔚门主一日不退位,便要行一日君臣之礼,大哥快刀斩乱麻也算是果敢。”
“行了,与苏家联姻总好过被蔚姐姐压在下面翻不了身,后面的事情你来安排吧,我困了。”阿逸也长叹一口气,毕竟背叛蔚彩实在非阿逸所愿。
正如一言,大势所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半城烟沙 金戈铁马
经过几番沉浮,总算有了定论,阿逸随机应变的计划也对忍善全盘托出,再三密谋后,决定假借蔚彩之援手,立一处根基,再娶苏玥为妻,乘机站稳脚跟。www.uu234.cc
用一道婚姻,将苏家掩藏在后,阿逸冲锋在前,虽然容易被当枪使,却也好过于跟蔚彩以君臣之礼相对。
此乃世事难料之应对措施,毕竟成事在天,阿逸也不能预料到当初来药门的办法是不切实际的。
阿逸若在药门,其一不忍再觊觎蔚彩的药门基业,其二后山元老还不是阿逸可以对付的人物,故而弃兵保帅改头换面实乃明智之举。
三日后,苏玥守时的回来,娇美容颜上略微含笑,可见事情十分顺利,这也与阿逸所料雷同,苏家急需一份空壳子改头换面,助阿逸成为一方诸侯是他们所愿看到的。
“玥儿,可有什么好消息告知我?”阿逸出寨相迎,这几日春光明媚,两人相视而笑,如同春蕾吐露荷叶尖角,确实算得上郎才女貌。
苏玥一身青纱绸带,施施然拂礼,巧笑嫣然美若天成,娇声道:“我父亲答应了条件,甚至可以将西水城留给公子做根基,只是有一个条件,还望公子海涵。”
“我说了,别叫公子,你若觉得逸叫不出口,那就随鹿语叫逸哥哥吧。”阿逸稍显无奈,‘公子’这个称呼阿逸此生都不愿再听到了,除了涵水之外,别人都不可以。
苏玥扭捏一笑,玩味般的念道:“逸哥哥?”
“干嘛,不好听啊?”阿逸白了她一眼,走到她跟前低声道:“那叫相公我也不计较。”
“呸~”
苏玥羞红了脸颊,无奈道:“那好吧逸哥哥,我们能谈正事了吗?”
见着她一副俏皮的小表情,阿逸心中欢喜,牵着她的小手便走进了营帐之中,边走边道:“岳父的条件是什么?”
苏玥也知道阿逸这是耍无赖,也不计较道:“我父亲说,苏家可全力支持逸哥哥干一番大事业,若逸哥哥答应条件,西水城的五万军士任凭调遣,苏家也会从鹿原联盟之中退出来。”
“我有这么大的面子?”阿逸受宠若惊的瞪大了眼睛,故作惊异道:“玥玥,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说条件吧?”
“条件就是...”
苏玥娇滴滴的看了阿逸一眼道:“苏家子孙金贵,若逸哥哥与我婚配,便不可纳妾,非玥儿意愿,逸哥哥不可强求且不可起二心。”
不可纳妾?你家这血脉独特,那要是生不出孩子来咋整?
不过这并非不可以接受,阿逸点点头道:“我想这条件没有这么简单吧?你我已经是要在一起的人了,不防明说。”
苏玥点点头,却有些难以启齿道:“父亲说,需要逸哥哥入赘到苏家,以苏家的名义起兵,以苏家的名义经营西水城等一切掌控的地界...”
说到这,苏玥已经不敢在看阿逸的表情,只能十分惶恐地解释道:“逸哥哥听我讲完,父亲只是为了让苏家能上台面,真的不是要夺走你的权利!”
自古以来,趋炎附势的人都要舔着一张脸去讨吃食,哪怕阿逸只是想要与人达成联盟,这些人一见到阿逸稍露弱势就已经忍不住蹬鼻子上脸,若不反抗,等待自己的便是无尽欺压!
阿逸明知这一切本是常事,但气势上却一点不弱,捏紧拳头不说,面孔也逐渐狰狞,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即便是苏玥在三恳求留步,阿逸也未曾动摇丝毫。
“逸哥哥留步!”
苏玥眼看着阿逸要走,心道父亲这一记重击着实过分了,只能降低条件道:“此事还有商量,逸哥哥这是不要我了吗?”
这‘逸哥哥’越发听得难受,阿逸赤红着双目转身,指着苏玥道:“苏玥,我也许爱你,但不代表我会放弃尊严!”
此话说完,阿逸也不再停留,转身便离去了,忍善一直跟在阿逸身边,得到阿逸点头示意之后转身回到苏玥身前道:
“阿弥陀佛,苏姑娘莫怪,只是条件我大哥万不可答应,西水城之战我们拭目以待吧。”
回到中军营帐,阿逸一个人拂袖而躺,双手抱在头上哼着歌儿:“有些人呀~不要脸~等我打脸你再舔!”
“大哥这出欲擒故纵,不知道苏家买不买单?”忍善钻进帐篷,也笑眯眯的俯身坐下,大军已在图江边上停留多日,是时候要见真章了。
“人走了吗?”
“走了,说了一通好话,大哥不考虑考虑?”
阿逸糗了他一眼,依旧自顾自的唱歌,待到自编自演的一曲歌唱完才道:“给脸不要脸,真当我是没牙的老虎?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后渡江,明早卯时攻城,不宣而战打他个措手不及!”
“好。”
忍善眯眼笑着也不点破,转身就要走时,却又突然止步回头问道:“苏姑娘走了,大哥真舍得下?”
“到时候打了苏家的脸,她自然知道我的能耐,任他爹嚣张也顶不住啊?”阿逸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只要让苏家见识到真正的本事,他们还敢再提‘入赘’的戏言吗?
不多时,便有侍卫来报,苏玥渡江而去,想来她一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也算是怠慢了自己未来的媳妇,可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爹这般贪心不足呢?
......
入夜,似天公助力,夜深人静荣月消沉,不见其辉芒,只有依稀星辰微弱点灯,四万大军偷摸过江,竹筏早已备好,都是修行中人,大军渡江声响微不可闻。
图江上游,水势凶猛,但此处乃是宽阔的水域,船只顺利渡过图江最为危险的埋伏地带,一路奔袭,在卯时一刻之前已兵临城下,而夜半三更正是敌军困倦之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阿逸与忍善伫立于山岗之巅,远眺山脚之下的西水城,只要大军往下俯冲,与二哥江北在城中埋伏好的队伍里应外合,则西水城便是囊中之物,绝无生还的可能。
“大哥,攻城器械也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动手了。”有侍卫来通报消息,忍善再传达给阿逸,倒也军纪严明。
阿逸笑了笑,回头看了看严阵以待的将士们,有瞧见了那十个元老愁眉苦脸的表情,吩咐道:
“待会佯装攻城,以城中烟火为号再全面攻城,进城后缴械不杀,不可欺压百姓,吩咐下去吧。”
忍善点点头走到下面去做战前动员,阿逸独立山岗,心中无限感慨与忐忑,人生中的第一次指挥战场,哪怕已经是‘我为刀俎’,却也放不下万分之一可能的‘我为鱼肉’。
“大哥,行了!”
下面喊了一声,阿逸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随手祭出冥剑,那久违的刺目光芒,在这漆黑幽邃的黑夜中犹如烈阳当空般耀眼,众人心中如同熊熊燃烧的冥剑焰火,一发不可收拾。
“杀!”
阿逸一马当先,身子离地而起,如同暗夜中一只猎鹰腾空展翅,翱翔于天际之间,欲动天子威压乘龙而破城!
军士们心中的烈火被这一幕刺激得了更添一把柴火,皆持刀而起,运神期的能力让他们随着阿逸一同跳下山岗,金戈铁马之声交响悦耳,大地颤抖地扬起漫天烟尘,久久不能落下。
半城烟沙,兵临城下,金戈铁马,谁争天下?
无数军士飞身上了城楼,在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割下了头颅,血绽三尺高,颅滚九丈远,尸骨还未凉,躯干便被千刀万剐。
“敌袭!敌袭!啊~”
“救命啊!”
城外烟尘四起,弥漫的战火硝烟如火如荼,源源不断的军士甲胄、攻城装甲已经开始撞击城门,一阵阵轰鸣焦躁作响,城楼上已是血流成河尸骨堆积于地,但大都是敌方措手不及而被杀死的守卫。
阿逸左手横耀月剑背于后,右手持冥剑于身前,身穿一白袍铠甲,不顾忍善的阻拦,冲向城楼深处杀敌若疯魔,忍善只得护卫在身旁大喊:“帅不可上阵!帅不可亲临啊!”
但在阿逸如同疯魔的剑光刀刃之下,即便是合意期的强者也得稍避锋芒,而此刻这些守城的侍卫最多也就合意巅峰,又有忍善卫以周全,自是毫无担忧。
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乱,却成了一场作秀?
屠戮还在继续,阿逸心中魔意乍起,心中画册久违而出,嗅着空气中布满鲜血的滋味,不禁轻舔嘴唇,这杀人放空心灵,够变态了些。
阿逸将冥剑玩弄得风生水起,每每划过敌人的胸膛喉咙,当鲜血飞溅于空,阿逸身上的戾气便沉重一分,脑中已然逝去了理智,唯独留下了杀戮的**和狂想。
“阿弥陀佛!”
忍善看着一炷香之前还风平浪静的城楼,此刻却是尸骨高磊,城门也已经攻破,阿逸这一手兵贵神速大约苏家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非常时期,手段便要越发果决毒辣,这样才能让别人从内心深处产生惧怕,此一战过后,苏家还敢再说一句‘入赘’的话吗!
在看阿逸与众将士浴血奋战于其间,可谓不亦乐乎,忍善独立墙头,为这些逝去生命之人祷告超度,诗曰:黯兮惨悴,风悲日下,蓬断草枯,禀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天地之间,鼓噪轰隆,城中也是沸腾喧嚣一片,各处敌军也已驰援,与阿逸的军士交战连连,铿锵刀戈不绝于耳,血水洒满了城门口。
突然,城中天空之上闪出一抹亮丽的烟花,噪声更是剧烈无比,阿逸赤眼通红,用略带沙哑的喉咙穿插灵力大吼一声:“援军到了!杀!给我杀!”
第二百四十五章 谁没有底牌?
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www.uu234.cc荣盛初春朗朗乾坤,西水城满地尸首寒骨凄凄,城中喧杂不断金戈不止,堆叠之上,是无数泽袍的鲜血,马面之下,是数千敌人的尸骨。
药门的十个元老此刻并未掉链子,从夜半三更直到天亮黎明,所有的将士都在浴血奋战,只想着一鼓作气攻下城池,但阿逸并非是要蛮力取城,而是震慑!
直到城门口的敌军被消减殆尽,阿逸屹立在尸堆之上,傲目仰视朝阳,直目以对之,只听呜咽萧杀的冷风狂吠,萧皇声响,朔风铿锵,哀鸿凄厉。
“退出城去。”
阿逸低声倾述,面无表情的收起冥剑,梳理了自己散开的长发,在众人刚刚破城的喜悦声中一步步走出城门。
十个元老负伤三个,他们本以为攻破城池后便入驻城中论功行赏,却不曾想阿逸在临门一脚竟然要退出去,岂有此理?
“慢着!”其中一名元老姓张,威望倒是最高,走到阿逸跟前不忿道:“我等浴血奋战一夜,敢问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弃城而走?”
看着这姓张的元老,阿逸与其默然对视,片刻后冷冰冰道:“按例犒赏三军,张元老无须多言,我自有打算。”
这话使得张元老没了攻击点,只能挥了挥袖子转身离去,大军懵懵懂懂的如潮水般褪去,阿逸再看了一眼这满目疮痍的西水城,转身便走。
忍善跟在身后,没急着询问,而是气急道:“大哥,帅当坐中军,战场刀剑无眼死伤无数,你这般为了历练而做杀戮,着实不好!”
“嗯。”
阿逸逐渐平息心中画册,那副林深见鹿的鬼魅渐渐消散,这才道:“此一战,打出了威望,二哥他们的队伍退出来了吗?”
“退到十里以外去了,此役已胜,小僧猜测苏家不日便会来讨说法,大哥可做好准备了?”忍善笑眯眯的跟在后面,苏家接到西水城被攻破的消息定然难以淡定,阿逸只需谈条件即可。
如今的苏家要协调鹿原与蓝家之间的势均力敌,又得兼顾着阿逸的骚扰偷袭,如此一来,则阿逸的条件就可以竭力高涨,甚至于他们能不能搭上阿逸这张虎皮还得看阿逸心情。
大军止息退到图江边上重新搭建营地,与二哥的队伍互为犄角之势态对西水城虎视眈眈,如果苏家想要将西水城保住,唯有两种办法。
其一便是退出齐山之战,但对于苏家而言,齐山会战代表着苏家出世第一战,如此虎头蛇尾岂不是让苏家名誉扫地?
其二便是将西水城‘借’给阿逸,待到几个月后联姻结盟,西水城如期交还,这便是二选一的唯一方案,孰轻孰重一眼便能知晓苏家的选择了。
此事绝无转机,除非鹿原与蓝家罢手言和,故而阿逸才能有恃无恐的退出西水城,得到城池而将战争的伤亡减到最低,此乃上兵伐谋之策。
......
于此同时,齐山之战早已拉开序幕,诸侯世家混沌不堪,多家兵伐激战不止,苏家实力斐然却受制于名义,鹿原又有神剑宗这幅空壳子做拖累,魅域征兵三十万,铺天盖地的发起首攻,声势之浩荡无人可及。
魅域如同一匹突显的黑马驰骋疆场,以人海战术先声夺人,看准时机压榨得神剑宗喘不过气来,东帆无能为力只得节节败退,鹿梳却迟迟推诿难以驰援。
对于东帆而言,为今之计,唯有让鹿原派兵增援,但鹿梳又得对垒蓝家二十万大军,岂能厚彼薄己?
“老兄,神剑宗唯有十万军队苦苦支撑,再不发兵,神剑危已!”鹿原大殿上,东帆拱手在前,满脸焦急的看着走来走去的鹿梳,心中越发急不可耐。
鹿梳思虑良久,一时顿住,转而又无声无息的摇摇头,最后停下身子叹气道:“老头子,非我不帮忙,那苏家迟迟没有调遣军队助我,魅域又突然增兵数十万,为兄也难熬啊!”
“那苏家如何就这般心如止水?莫非是想要坐山观虎斗?”东帆也知道自己几百年的老朋友在大事上不会欺瞒自己,故而追根溯源起来。
鹿梳莫名的看了东帆一眼,皱着眉头指了指东帆道:“你啊你!犯了错还不自知!”
“啊?”
东帆迷惘片刻,如梦方醒般道:“可是因为辰逸那小东西?”
鹿梳沉默着坐下,叹了口气道:“当初他去神剑宗藏书阁,是因为他答应我代为与苏家联盟所提出的条件,谁知道去了你那三天两头闹事还去了药门,如今苏家行事缓慢,你可知为何?”
“为何?”东帆还真是一问三不知,他只知道阿逸的作用很大,可哪里知道是关系到了他神剑宗的生死存亡?
鹿梳看着自己的好友稀里糊涂,只能详细解释道:“辰逸去了药门扯着虎皮蠢蠢欲动,苏家深知他的重要性,若是帮辰逸夺了一处地盘,岂不是有了他苏家的牌面?”
“辰逸那小兔崽子不是跟了药门吗?”
东帆还是傻傻看不透彻,这也不怪他不智,而是因为他实在是与苏家接触不多,信息的差异带来的巨大差异是多么的恐怖如斯,由此可见。
“哎!”
鹿梳继续叹气道:“那你可知道苏玥那小姑娘是干什么吃的!”
“就是辰逸看上的那苏家女子?”
“噢!”
直到此刻,东帆才恍然大悟,那日阿逸在鹿原强吻苏玥,所转达的意思不过如此,联姻早已是呼之欲出的事情,只是东帆身在神剑宗未能多想罢了。
看清局势的两人同时沉默,东帆欲言又止,但毕竟神剑宗的安危是大,只能勉强起身道:“老东西,即便如此,我神剑宗你也得伸手援助啊?唇亡齿寒不可弃子啊!”
看他一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模样,鹿梳皱着眉头道:“谁说要放弃神剑宗了?为今之计只能稍先顽抗,我借你三万人马坚持数月,到时候便能扭转局势了。”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鹿梳的眼光逐渐变得锐利,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东帆稀里糊涂的听着,倒是因为有三万援军高兴了片刻,不过还是忧心忡忡道:“那苏家若一心扶持辰逸上位,那我们与苏家的联盟岂不是会破裂?到时候又当如何?”
苏家若有了一席之地,自然不会再想着平衡各方派系的实力均衡,而是会一心独霸这圣晕大陆重登九五至尊的宝座,而阿逸则是他苏家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
鹿梳消息四通八达,自然更能提前想到这一点,但说到此处鹿梳却消减了愁容,而是胸有成竹的半躺在椅子上道:
“如今苏家大约只有西水城一处据点,所以他们还得助我鹿原不倒,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懂,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更懂!几月之后若天随人愿,我鹿原便有了一线生机!”
这番运筹帷幄的话语暗藏玄机,但至于有什么道理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东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既然我们与苏家的联盟还算有效,那你可得保我神剑宗不亡啊!”
“见外了东帆老头!哈哈哈~”
鹿梳此刻也想通了这之中的关节联系,自然高枕无忧了起来,哪怕此刻再艰难,只要维持下去几个月,则能让局势更改,但在这之前他还得去照看一个娇柔的人儿。
东帆遂了心愿,自是领了三万人马屁颠屁颠的赶回神剑宗御敌,而鹿梳呆坐思考片刻后自是屏退了下人,包括他的贴身童子,转而向书房走去。
书房明媚,鹿梳却反常态的点起一盏油灯,此灯忽明忽暗闪烁片刻,只见鹿梳将其放置在一处高台之上,而火烛的热气烘烤着上方的一块石头。
逐渐的,那烛火之上的石头变得发紫,如此奇异的变化着实让人费解,不多时,那石头到了一定程度变得由紫变黑,书房之中随即也传来一声咔嚓的脆响。
“咔咔咔~咔咔咔~”
令人无比惊奇的是,一侧摆放书籍的书架突然开始往外推开,留出一面空白的石墙,又过了片刻,那石墙上裂出缝隙,鹿梳斜嘴一笑,推开石墙便走了进去。
暗道之中挂满了夜明珠,被照亮得一片通明,经过漫长的羊肠小道夹缝暗处,约莫走了有一里路,才有了一丝真正的光明透过石缝反射出来。
再走几步转过拐角,竟是鹿原后山一别处,当真是让人豁然开朗的隐秘居所,算是一个半封闭的山谷,其上有透明的结界阵法,若不是精通阵法定然是不能从这死胡同里出去。
“你来做什么。”
当真如室外桃园一般的地界,屋舍俨然之地,却有一女子低声倾述,声音虽小,却在这空谷幽深之所荡然回响,声音清脆甘甜,一听便是个纯净善良的女子。
主人不欢迎,鹿梳的脸色却无碍,只见他走到女子跟前的石桌,从灵戒中取出上好的酒肉水果道:“你在这吃好喝好,来日你的心上人定会与你团聚,只需等待即可。”
“等待?”女子背着鹿梳,使得不见全貌,身子略微抽搐抖动,声音带着冷漠的哭腔:“你不过是借我要挟公子,何必说的冠冕堂皇?”
何方的公子,使得此女望眼欲穿却不得心愿呢?
鹿梳默然微笑,又伸手在桌上放了许多居家用品,琳琅满目品目齐备,甚至还有一些灵宠来给女子解闷。
若不是被拘禁再此,这里着实没有可挑剔的地方,只是这般软禁的做派,可见此女对鹿梳的重要性。
可要问这张底牌鹿梳之前为何不用,实乃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罢了,只可惜苦了他人。
朝暮思人青发白,关外男儿再找妻!
造化弄人,其悲诺大!
第二百四十六章 瞎吃醋 打屁股
图江奔涌,养育一方良人,九曲流沙波涛汹涌如梳妆铜镜,将漫天星宿捣碎,阿逸陪着江鸢欣赏图江东流,江风拂面若玉女的手,舒适而不失礼貌,轻柔而清爽宜人。www.uu234.ccwww.uu234.cc
阿逸心头有太多的事情,以前不忍心让涵水烦心,如今却又无处宣泄,时常感觉,若是涵水依在,哪怕让她操碎了心也得与她畅谈天地,从静夜到天明。
“哥,水里有鱼吐泡泡耶!”
江鸢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从不关心外面的世界,见到什么事物都新奇不已,而阿逸又是个满腹心事的苦命人,唯有羡慕罢了。
“别掉水里去了。”
阿逸提醒了一句,坐在河边一石块上,握手仰望星辰,低头视涛涛江水,以求放空心灵,不去思考那些繁琐的心事。
逐渐的,阿逸来了睡意,朦胧处,有山川锦绣江河美景,又有农家小舍鸡犬殴斗,肆意交织轮回不止,到底是放不下这黎民百姓,还是看上了大好河山?
阿逸想不透,却在即将沉睡之时清醒了过来,顿时心中一紧,发出一声冷喝道:“出来,别装神弄鬼!”
“啊?”
江鸢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趔趄掉进河里,一脸茫然道:“哥,你咋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林中便传出了一声轻笑,声音清脆甘甜,只见其迈着轻巧的步伐走出阴暗处,凝神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言淑雅。
言淑雅一举一动皆有仙女姿态,举止优雅莲步乍移间口齿轻动道:“辰弟弟,我们又见面了,送你的礼物还算满意吧?”
这礼物,就是一个梦?
阿逸翻了个白眼,随即裂嘴笑道:“言姐姐不期而至,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只是不知道言姐姐什么时候学的催眠术法?”
言淑雅掩面轻笑,江风撩动她的秀发,又有明月洗礼她的皎洁的皮肤,待到走近后才道:“这些小伎俩本就不深奥,我只是想让弟弟放松些心情,不必过于谨慎。”
确实该放松放松,阿逸十九岁,却要统领几万大军,每日繁杂的事情数不甚数,且要去和众多诸侯交涉利益,其中的尔虞我诈令人作呕。
阿逸也随之笑笑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言姐姐是言家嫡系,如今正值天下纷争之迹,而你家也已经蠢蠢欲动,不知言姐姐来此意欲何为呢?”
“我来探听虚实,可以吗?”
这言淑雅还真是开门见山,她也知道自己来此的动机绝对不寻常,而面对阿逸更是藏不住,不如就这么说出来,还免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阿逸愣了一下,这不按套路出牌还真是让人不适应,故而看了她半晌才道:“言姐姐说笑了,我辰逸盘着一亩三分地,也算是个良民,哪有什么虚实可言?”
江鸢可不这么想,便在一旁仇视着言淑雅,牛逼轰轰的道:“我哥如今统帅几万人马,你快走吧,小心把你给生吞了去!哼!”
另外两人瞧着江鸢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尴尬,逼的阿逸瞪了她两眼道:“滚回去睡觉,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哼!色魔老哥,看见美女就知道骂妹妹,六亲都不认!”江鸢嘴强王者,脸红心跳骂骂咧咧的走远,空留下两个呆滞的人儿。
阿逸回过神来,看着言淑雅似笑非笑的眼神,颇为尴尬道:“那啥...夜深了,不如你就在军营住下吧?”
“你不赶我走?”言淑雅倒是有些疑惑起来。
“你是我认的姐姐,何来驱赶一说?”阿逸哈哈一笑,见着时辰也深了,便准备往回走。
言淑雅点点头,回忆起当初那段时光,有些缅怀道:“那时候的你调皮而沮丧,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那时你经历了什么?”
这句话也勾起了阿逸的回忆,那时候的自己与柳璇希失之交臂,重逢后却反目成仇,但想来却是那般肤浅,因为悲痛而只身过荒地,却巧之又巧的被言淑雅所救。
见到阿逸沉默良久不愿开口,言淑雅笑了笑道:“对了,这次我来,也是奉家主之命,你可别被我钻了空子,若是盗取了什么机密消息可别怪我。”
“你不是说了一遍吗?我知道了。”阿逸失神的点点头,眼见着离营帐只有百丈远了,便刻意放慢了步伐。
“对呀,我还没说完呢。”
言淑雅见着阿逸这幅思虑颇多的面容,有些不忍心道:“我来之前见了父亲一面,他让我嘱咐你,修神路途遥远,百年时间却如白驹过隙,可莫要再止步不前了。”
是啊,阿逸许久没能晋升了,非是灵力汲取的不够,从鹿梳那里得来的一千万灵石,除了大部分给了江州的散修,还留了一百万在身上,缺的只是领悟罢了。
领悟天地运行的轨迹,感悟世间多变的人性,这需要奇遇,更需要有至高的悟性,阿逸悟性颇高,却被这俗世的纷争所烦心,自然没有晋升的机会了。
眼见快走到营帐了,阿逸叫手下安排了居所,与言淑雅道了句晚安,这才走回自己的住处。
一掀开门帘,却发现江鸢气呼呼的坐在小床上,见到阿逸走近也不给好脸色,竟是独自开始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是多花心,到处沾花惹草,每天都有好看的姑娘来找,也不嫌烦!”
小丫头心直口快,有什么事情都憋不住,不过今日还未在言淑雅面前大吼大叫倒是长进了不少,阿逸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躺倒床上准备修炼。
“你洗脚了没?”江鸢在气头上,又见阿逸不反驳,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总要让阿逸不痛快才好。
阿逸愣了下,嬉笑道:“我洗过了,你没洗吧?”
“我...你都运神期了,还需要洗脚吗!多此一举!”江鸢死鸭子嘴硬,非得说出个三六九等不可。
阿逸气不过自己有这么个爱吃醋的妹妹,发狠用手盘过她圆润芳香的小脑袋,让其一头扎进自己的怀里,伸手一挥打在她的小屁股上,弹性十足清脆响亮——
“啪~”
“啊!救命啊!谋杀亲妹啦!”
“啪~”
“啊!我再也不敢啦~”
“啪~”
“你要我怎样嘛!打死人家算啦!”
三巴掌下去,江鸢的屁股开了花,脸色绯红若桃花,双眸似星辰明媚如丝,噙泪婆娑着哭唧唧不敢说话,只能用呆萌可爱的大眼睛哀求阿逸放过她。
“还敢不敢多话了?”阿逸审视着她,一副爹地处置小女儿的作风,使得江鸢吓破了胆子,只能俯首帖耳的依偎在阿逸膝前瑟瑟发抖。
“不敢了...以后人家也不理你了,哼~”
江鸢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酸的往事不堪回首,她万万想不到阿逸的这套家法是如此的蛮横歹毒,让她再也不敢多说半句话来。
处置得也差不多了,阿逸让她躺倒床上,自己做到床沿边上道:“以后别有事没事说这些,你哥也不是喜欢她们,只是单纯的欣赏,你以后一样也会爱上那些小年轻,便不会说你哥好色了。”
“嗯~”江鸢撅着樱红的嘴唇,有些不服气道:“可是她们都对你有感情啊?哥哥你只是欣赏,又能欣赏多久呢?”
呃,小女孩的心思真是独特,阿逸想了想道:“佩儿,你要知道,虽然时代允许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但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哥欣赏归欣赏,也不能面面俱到吧?”
“不明白...那哥...你到底喜欢谁呢?”江鸢总是是想起自己最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了,大约是屁股太疼的原因。
“你涵水姐姐。”阿逸想也不想便答了出来,心中却是恍然一痛,逝去的人,撕裂的往事,何时才能让尚在人间的故人释怀呢?
江鸢也沉默了下来,转头一看更显孤寂的阿逸,坐起身来轻轻抱住阿逸道:“姐姐走了,那就佩儿来照顾哥哥吧,若是以后哥哥有了妻子,可不能忘了佩儿当初的好。”
“嗯,早些睡吧,我修炼守着你。”
“好哒~”
......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忍善便来传话,阿逸缓步掀开门帘,嘘声道:“佩儿还在睡,出去说。”
待到阿逸走出营帐,这才道:“何事?”
“昨夜言姑娘没有动作。”忍善走到阿逸跟前,悄声道:“营寨外苏家的监视眼线有好几个,据消息来报,苏姑娘已在二十里外出现,不多时便会抵达。”
“苏家这么快就坐不住了?”阿逸惊奇着,想不到苏家是这般的沉不住气,若是阿逸定会等个几日,这谈条件定是要越拖拉才好,这样利益才能最大化。
“大哥莫要高兴的太早,此次苏玥身边高手如云,其身边还有一位身着华丽的公子哥,小僧观之样貌,品相不凡且行事乖张,傲气不比大哥低。”忍善及时给阿逸泼了一盆凉水。
“咋地?你是说我很傲气?”阿逸还真就被他说到了痛脚处。
忍善摇摇头道:“大哥乃是真龙天子,又是救世之人,理当有傲气存胸,但这公子哥不同的是,其眼高于顶言语犀利,小僧远观之,觉着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这马屁拍的不声不响却又恰到好处,实在是舒服,阿逸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苏家还真找了一谈判高手来和我作对?”
“正是,且这谈判高手境界也不弱,约莫有个运神巅峰左右,说不定还是苏家的嫡系。”
第二百四十七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
未到午时,阿逸已令人在军中大摆宴席,一是犒劳三军,二是等待苏玥的到来,此一次苏家有备而来,虽说是他们有求于人,但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www.uu234.ccUU小说
阿逸早早救迎接在寨外等待,大路两侧皆是穿戴整齐的甲胄军士,旌旗高举金戈铿锵,意在给苏家人一种气势上的压迫,阿逸一直对那句‘入赘’耿耿于怀,哪怕是攻下的西水城也不能泄愤。
不多时,远远就看到苏玥等人骑马而来,看着阿逸精心准备的接待都在交头接耳,唯有那走在最前面的锦衣男子不屑一顾的藐视着。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一片欢呼声传来,士兵们齐齐吼叫,如此傻逼的欢迎词在整个图江江面上回荡不息,气势倒是充盈满满,但却略显浮夸。
来人都齐齐愣住,不知是唱的哪一出,走在苏玥身边的公子哥冷漠一笑,不禁出声嘲讽道:“闻名天下的逸子,今日一见却是个草包,就算是要羞辱人,也不用这般低端吧?”
青年男子一身黑金绸丝的锦缎,腰间挂着一块巴掌大的纯白玉佩,长相倒也过得去,一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样,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
苏玥听完便知不妙,转而下马来道:“逸哥哥,这位是我与你说过的,我的堂哥苏立远。”
“呵呵~”
阿逸冷笑一声,歪着脑袋道:“原来是苏家大少爷,我这迎接的队伍你看不上眼也是应该的,不过若是你不喜欢,即刻走了去,不就能免了你的难受吗?”
这句堵人的话算是歹毒了些,但见苏立远咧嘴笑笑道:“本少前来是不让我堂妹受欺负,吃点苦也无碍,听闻辰弟弟攻打西水城后退了出来,不知是何原因?”
眼见两人*味十足,苏玥夹在中间也不好看,只能看了看阿逸道:“逸哥哥,我们这么多人待在外面不好看,进去说吧?”
阿逸盯着苏立远笑笑,回首做了个请进的姿势道:“请吧,苏家的哥哥。”
苏立远掏出袖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来,堂而皇之的走在了前面,边走边道:“早先听我大伯说辰弟弟有联姻的想法,若是真能成事,那我叫你一声弟弟无碍吧?”
叫都叫了,这会才来询问,如此厚的面皮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人物。
阿逸带着他们往席间就座,随口道:“联姻之事属两家好事,非我辰逸一人得利,当然苏兄叫我一声弟弟也并无不妥。”
“玥儿是我堂妹,长兄如父,而大伯又忙于战事,故而我这个当哥哥的自是要照顾她的婚事,若言辞有什么不敬,还望辰弟弟海涵。”
苏立远看似随口说着,又坐在了客位上,阿逸坐到主位,亲自倒了一杯酒道:“玥儿自然唯长兄之命是从,只是不知这西水城之地你家到底如何打算?”
此人定是因为西水城被攻而来,却只字不提西水城的事情,只是围绕着联姻做文章占便宜,深知谈判的规律,阿逸这次是碰到能人了。
便见得苏立远理了理头发,一副臭美样道:“西水乃我苏家一据点,借出去的代价是巨大的,但辰弟弟想要,商谈便好,何必挑动干戈呢?”
终是要说道此处的,阿逸呵呵一笑,往椅子上面倚靠,眼睛下瞟的看着苏立远道:“这便要说回联姻之事上了,敢问苏家何德何能,让我辰逸入赘苏家?”
“咳...”
没曾想苏立远举杯待碰,阿逸也给他面子,碰杯后一饮而尽,才听他说道:“玥儿是奉命行事,辰弟弟莫要怪罪,但你可知这是我大伯的一番好意?”
此处的大伯便是苏玥的父亲苏家的家主,至于是什么好意阿逸知道都是废话,自然听他讲下去。
只听苏立远解释道:“本家原是上任主宰,因祖辈犯了错而被刷下来,故而不能上台面办事,联姻确实是个契机,但要知道本家乃是世家大族,想要联姻的家族数不甚数,若是让辰弟弟拔得头筹,岂不是天下人的眼中钉?”
阿逸想了想,又肯定的点点头,随即郑重的端起酒杯道:“苏家的高枝果然不好攀,我辰逸确实也比不了那些世家大族,但人啊,什么都可以丢弃,唯独志气不可丢,兄长觉得呢?”
看似阿逸小败,实则其中细碎,苏立远想要全部,也不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但他身后毕竟有苏家支持,阿逸只能先退避三舍在做反击。
苏立远也觉得对,再次举杯与阿逸相撞道:“男子汉顶天立地没错,但屈伸有度方不失前程,苏家只是扯了皮毛,实质上供着辰弟弟,何必在意外界的眼光呢?”
看来他还是想要阿逸入赘,耐性也是极好的,因为他看出这一条是阿逸的痛处,自然不慌不忙的继续研磨,想要看看阿逸到底有多深的城府。
阿逸确实心中有气,但此刻还不是闹翻的时候,故而假笑道:“此言差矣,我辰逸不惧世间眼光,但身为修神一脉,当顶天立地,更无惧于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是吗?”
这番豪言壮语没能让苏立远示弱,只是冷冷质疑的看着阿逸道:“看来辰弟弟是不打算与我苏家联姻了?”
“我未曾说过不联姻,不过若是非要入赘才可行,那便恕我不能接受。”阿逸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闭口不言的苏玥,只见她脸上略带忧愁,看着桌前的酒杯默默发神。
苏立远嘴角往上扬起,缓缓放下手中酒杯道:“辰弟弟这意思便是要吹了?”
“吹了?”
不难猜测,这苏立远是想先将军,反客为主占到优势,阿逸岂能让他如愿,自然毫不在意的躺在椅子上道:“吹了便吹了,又能如何?”
“不如何,那我们西水再见真章?”苏立远是要把硬气撑到最后一口气,否则决不罢休,此刻只要谁先忍不住退步,对方便能多要利益。
说着,苏立远便要起身告辞,苏玥手足无措地跟着起身,略微不甘心道:“哥...你...”
“玥玥啊!人家不是真想要你,你还看不出来吗?走吧!”苏立远微微打着眼色,自是想要演一场戏。
阿逸也对着苏玥拱手一拜道:“玥儿,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正如那日所言,他日战场上相见,切莫要手下留情!”
“逸哥哥,你别急,我劝劝我哥!”也不知道苏玥是真心实意的挽回,还是故作台阶给苏立远下,拉着苏立远便走向一旁细碎讲起了话来。
忍善乘机也将阿逸拉到一旁道:“此人心思缜密,等到其下了台阶,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了,我又不傻。”阿逸无所谓的摆摆手,重新坐到主位上吃喝,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忍善道:“言姐姐呢,没见着她来啊?”
忍善左右四顾,走近些道:“我怕她扰了联姻之事,故而让人守住了她的营帐,应该不曾知晓此事。”
“你是傻子吗?”
阿逸皱眉骂了一句,贴着忍善的耳朵道:“这事苏家定然宣扬得天下皆知,言淑雅怎会不知道,去叫她出来吃饭,免得说我怠慢了她。”
“小僧糊涂了,我这就去。”忍善也听出了阿逸的意思,转头便去请言淑雅去了。
“辰兄弟,刚才多有得罪,我这妹妹爱你不轻啊?”苏立远这会又笑着转身回来,苏玥跟在其身后羞涩的低着脑袋,看起来煞有其事,但谁能知道苏玥到底怎么想的呢?
辰弟弟变成了辰兄弟,倒是好一个转变。
阿逸哈哈一笑,走到苏玥跟前深情对视,牵起她的小手道:“玥儿,多亏你没有放弃,不然我辰逸那里去找这般如花似玉的妻子?”
苏玥羞红着脸颊,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多话,只能羞答答的点头道:“君若相依,我必相惜;君若不离,我定不弃。”
“说得好!”
苏立远拍手称赞,笑嘻嘻的站到阿逸面前,隔开了苏玥道:“既然辰兄弟与我妹妹真心相爱,那我这考验也就不作数了,我宣布,辰兄弟不必入我苏家的门!联姻依旧有效!”
考验?
哪门子的考验?
这么不要脸的话做成的台阶苏立远也要下,可见其真是脸皮厚到了极致,阿逸都望尘莫及,又听得他朗声道:“既如此,苏家愿与逸子结秦晋之好,辰兄弟意下如何?”
“甚好,若有幸得苏家千金,辰逸不甚光荣,愿与玥儿做比翼双飞白头偕老,定不会辜负玥儿!”阿逸笑逐颜开,与苏玥相对而视之,眼中满是爱意与疼爱。
“慢着!”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吼,阿逸一听便知是言淑雅来了,阿逸一直不清楚言淑雅昨夜来此是何目的,但此刻大约知晓了几分。
虽是忍善带出来的人,但言淑雅定是提前想好搅局的话,否则她也不会在南北抗衡的敌对时期出现在苏家面前,这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但见言淑雅身着一身纯白色的纱衣连裙,脖颈上点缀着淡青色的绸带,愈发的仙气十足,端庄典雅的缓步上前来道:“苏家的人,还记得我言家力挺多年的功劳吗?”
“谁?言家?”
苏立远一副看奇葩的眼神道:“就是那修仙界被李家打压得不成气候的言家?”
见他一副嘲讽的语气,言淑雅独身一人毫无畏惧道:“本家五百年前助你苏家脱离消亡的结局,你家家主亲口答应欠我祖父一个人情,有还是没有?”
苏家两兄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对方有备而来出其不意,看来是不好善终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出尔反尔
事有因因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看似言家多管闲事,其中关联若何却无人知晓。UU小说www.uu234.cc
言家有华阳言阙坐镇,而众所周知言阙与神昊圣尊交情匪浅,是以言家在修神界虽备受压迫却能管天下许多事务,而他女儿如今要扰了阿逸的联姻,也不难解释。
但苏家的兄妹却难以接受了些,本就是对他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联姻,若是被硬生生拆解,他苏家的颜面何存?
苏立远冷笑连连,看着眼前仙气十足的不速之客,合拢折扇道:“苏家欠下的人情自然要还,但有话说得好,棒打鸳鸯可是要坏了你言家的名声的!”
苏玥秀眉微蹙,也有些气急道:“一个人情便来说事,到底安了什么心思犹未可知!”
看着自己未来的媳妇都开口了,阿逸哈哈一笑,牵过她的手来安慰道:“玥儿,言姐姐大约是觉得你父亲提的要求太高了些,别见怪。”
“弟弟,你不能娶她。”
让阿逸也没想到的是,言淑雅竟是狠了心要拆散这对姻缘,只听得她道:“我父亲算过,联姻之事后患无穷,甚至让你倾家荡产。”
阿逸愣了片刻,奇道:“你父亲能算我的卦象了?”
言淑雅摇摇头,放低语气道:“非你之卦象,是别人的卦象与你有关,且百年之约你忘了吗?苏家不许你再娶小妾,她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阿逸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璇希是阿逸心中的一颗刺,他言阙一而再再而三的当成砝码,欺人太甚!
言淑雅大约是豁出去了,看着众人硬气道:“若是苏家想还人情,那就别联姻。弟弟信我的话,也别联姻,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话落,言淑雅腾空御剑而走,只留下一道香风怅然若失,望着她渐行渐远的曼妙背影,阿逸心中有些忐忑,言淑雅来此只为了劝戒自己,却未曾索取,让人匪夷所思了些。
场面变得尴尬,阿逸心中计较一番,脸色有些灰暗,对着苏立远拱拱手道:“言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情,她父亲言阙也是卜算真仙,她的话我不能不听...”
“等等等...”苏立远眼看形势不对,赶忙打断了阿逸的话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何以能让辰兄弟怕成这般?难不成我苏家是吃人的老虎?”
可不是吗?
阿逸故作矜持,摇摇头否决道:“此事我还得想想才能决断,联姻是终身大事,也关系到苏家的兴衰荣辱,我辰逸担不起这重担啊!”
说得那是天花乱坠,苏立远听得无语半晌,只能转头看向苏玥道:“玥玥,看来你心上人怕前怕后,为兄还真不敢把你交给他啊!”
苏玥一脸委屈,望着阿逸松开的手,蝇声带着哭腔道:“逸哥哥因别人的一句话,便要舍我而去吗?那玥儿在你心中又是什么?”
上阵父子兵,联姻亲兄妹,话说这两堂兄妹也能如此默契了?
阿逸一脸为难道:“非我不愿与玥儿长相厮守,而是言姐姐的话大家也听到了,再者你父亲的条件对我也确实不公,婚姻大事,谁心里有疙瘩都不完美,对吧?”
“条件不公?”
苏立远总算是听明白了些,颇带讽刺道:“辰兄弟不用入赘已是我私下定夺,敢问还要如何才能满足你的胃口?”
不管他如何得了便宜还卖乖,阿逸是一定要把主事权利拿到手里,不然往后所做一切都是给苏家做嫁衣。
故而阿逸腼腆笑笑:“条件本是你家借我西水城五万兵马,却要我打着苏家的旗号办事,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你若是我苏家的姑爷,用我苏家的名分天经地义,这道理在哪都说得过去,不知辰兄弟有何不满意的?”苏立远算准了阿逸心中所想,自是从容不迫的娓娓道来。
“那这联姻不要也罢,言姐姐也说了,此事于我有千般不利,我何必做个任劳任怨的打工仔?”阿逸耍起了无赖,你苏立远不是脸皮厚吗?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你!”苏立远果然没反应过来,一时哑语,又看向了身旁的苏玥想要打感情牌,多好的配合啊?
苏玥细微的点点头,深情的望向阿逸,用娇滴滴的语气道:“逸哥哥,你我相爱天地可鉴,玥儿定然不会看着父亲以此要挟你,你我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足道哉?”
“是呀辰兄弟!西水城的五万将士都为你所用,何必纠结于这虚无名利?”苏立远趁机劝解,只要阿逸不能另立山头为王,哪怕是将苏家的所有军队都给阿逸也不是问题。
眼看阿逸没了别的办法,就在此刻,帐外传来一身气贯长虹的严厉呵斥:“逸子左右逢源借兵起势,好大的手笔!是要反我药门吗!”
此音如雷贯耳,是携带了天尊威压,巨大的灵气波浪席卷开来,使得在场之人皆衣袖狂舞,施弘盛来了。
但见施弘盛一席灰色长袍,身后跟着十几位元老,一干元老看似仙风道骨脚踏虚空而来,凌厉的目光直视阿逸,刹那之间便站到了阿逸身边,俯视着一群商讨联姻的小年轻们。
如此热闹的场面忍善是不会多嘴的,此时唯有阿逸独自对付这些脑奸巨滑的家伙们,实在艰难。
阿逸拱手相待道:“施前辈到了?本将军与苏家联盟,正是为了助药门强盛的办法,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你还敢狡辩!”
施弘盛大吼一声,怒目圆睁的瞪着阿逸,大手一挥就往阿逸的脸上拍,若是这一虎虎生风的一巴掌下去,恐怕得毁容了去。
“住手!”
“你敢!”
苏立远竟是第一个上的,这是让阿逸没能想到的事情,但见他一手缠龙金枪笔直瞬间激发,施弘盛但觉危机,只是冷冷一哼,左手一挥便将长枪打回了原处。
阿逸乘机退身开来,身边站着忍善扶住阿逸将要扑倒的身子,开口道:“施元老如此欺负晚辈不听辩解,是否过于偏激?日后落人口实失了身份,被人说是公报私仇岂不是我大哥的罪过?”
这番言论顶得施弘盛憋了一口恶气,而眼见着苏家的几大护法皆是露出地尊的威压,他也不敢强自动手,只能冷笑道:“辰逸,你私通外敌的事门主已知晓,跟我回去和门主解释吧!”
大军过了图江,离药门甚远,蔚彩如何得知阿逸的消息?唯有那施弘盛给的十个元老通风报信罢了。
阿逸深吸一口气,看向苏立远道:“刚才多谢苏兄,如今我身在药门,当听命于蔚门主,今日的商讨却有不尽人意之处,还望海涵。”
见着阿逸躬身抱礼,苏立远眉头一皱道:“辰兄弟言重了,药门之人如此待你何必愚忠?我保证辰兄弟与我苏家联姻,绝不会有人敢这般待你!”
阿逸用的是欲拒还迎的法子,而苏立远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话如何聊也没个结果,阿逸只能摇头道:“虽然施前辈与我有些过节,但蔚姐姐待我尚好,所以...”
“逸哥哥!玥儿就真的这般不值得你放弃利益吗?言姐姐的话你要听,蔚姐姐的情你要护,那玥儿呢?玥儿怎么办!”苏家两兄妹配合得天衣无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谓珠联璧合。
“这...”阿逸一脸为难,而苏玥的眼泪又湿哒哒的往下滑落,让阿逸心疼不已,两个女人之间的抉择,总是不尽人意的。
施弘盛冷眼旁观着,突然开口道:“既然有这小姑娘喜欢你辰逸,何不从了苏家的要求呢?弄得你这想要独霸天下的野心尽人皆知,因小失大何必呢?”
他始终是想将阿逸逐出药门,眼见着阿逸还要拿药门来讨好处,不由得将阿逸心中所想赤、裸裸的揭开来看。
“施前辈是要赶我走?”阿逸突然看向施弘盛,眼光不由自主的变得狠辣起来,既然苏家不松口,那与药门又有什么区别?
待在药门,起码还有蔚彩的关怀,苏玥心中如何所想阿逸也暂且看不透,即然如此,何不将这些不忠心的元老清除掉,还蔚姐姐一块干净的药门?
但施弘盛可不这么想,便听到他藐视着接话道:“逸子之心,老夫看得清清楚楚,非要老夫公之于众你才好过吗?”
“你有证据吗?”
阿逸眼中金光流转,嘴角微微扬起道:“大不了你就说出来让大伙听听,免得有人说我对蔚姐姐的基业图谋不轨。”
“你!”施弘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回头想想他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阿逸想要图谋药门呢?
许多时候,近在眼前的事实总比远在天边的虚幻来得更加虚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实在是巧妙。
正如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好在施弘盛有大智慧,只是拂袖冷笑道:“老夫心如明镜不需要证据,只要你待在药门一日,老夫便会抓住你的马脚,你不如去祸害苏家,他们家大业大不至于被你这小人端了窝!”
“我辰逸问心无愧,蔚姐姐又待我如亲弟,施前辈不必多言了!”
阿逸看起来下定了决心,回望苏玥道:“玥儿,是我负了你,但却也是你父亲的条件过于严苛,如当初所言一般,也许你我缘分未到,联姻就此作罢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命途多舛 或差贤才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更不用说再权利纠纷之上,谁愿意放弃?眼见与苏家的联盟破裂,一群人却皆是不太舒服,按理说该是欢喜参半的事情搞到最后没一家得利,倒也稀奇。www.uu234.ccwww.uu234.cc
就在众人快要不欢而散的时刻,有一苏家的侍卫急急慌慌的跑来跪倒在地上,哭丧着嗓子大吼道:
“大公子不好了!前线传来消息,魅域征兵十万直奔药门而去!同时还有一支队伍杀向西水城方向,情况危急,家主命大公子自行决断!”
“什么?”
“消息准确?”众人大惊失色,苏立远更是强皱眉头沉默片刻道:“魅域对付鹿原宗虽有小胜,却也不至于能够腾出手来十万大军啊?”
那侍卫一脸灰尘仆仆的样子,砸吧这他干裂的嘴唇道:“消息属实,有外界传言,魅域有魔界相助,家主在前线已然感到吃力,请大公子早做决定,守住西水城!”
看起来这侍卫是苏家家主苏群手下的亲信,苏立远也未怀疑他的话,只是埋头苦想半晌,抬头看向阿逸道:“辰兄弟,我们联手吧。”
“辰逸你胆敢背叛药门?”施弘盛说这话是要让阿逸夹在中间难做人,哪怕是如今药门危险,他也得先让阿逸不好过些。
这时忍善站了出来,昂首挺胸道:“施元老过于偏激,当初鹿原与苏家结盟,也是我大哥搭桥牵线,如今药门危难非联盟不可应对,如此这般不理智的排挤他人,心中所想难道就不肮脏了吗?”
“狗屁!”
施弘盛冷冷一笑,指着阿逸道:“这里的士兵无不是我药门供养的,我药门八万散修不是不可以与魅域一战,何须苏家援手?我看是你苏家想借力吧?”
苏立远嗤笑一声,丝毫不惧施弘盛的威严,不禁嘲讽道:“辰兄弟一心给他的蔚姐姐打下一片疆土,而你们这些为老不尊的老东西呢?只想着排挤外人,药门迟早断送在他们手中!”
这话倒是有说好话的嫌疑,阿逸却丝毫不动心道:“苏大哥不必替我说话,只要一日不给我独立的主权,我便一日留在药门,保药门不倒!”
“不是...哎...”
苏立远也知道阿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道:“早闻逸子有卓越的外交才华,纵横捭阖无一不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又听得苏立远咬着牙道:“既然话已说开,我苏家愿让辰兄弟自立门户,不过——”
“不过什么?”
“你每占领一处地界,需要将领地对半交予本家,如此本家可支撑你的军队开销和器械用度。”苏立远总算是松了口,将苏家最后的底线亮了出来。
这结果或许是魅域进军所推动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对阿逸来讲已经是太好不过,只要有军队有灵石何愁没有地盘权柄?
故而阿逸露出微笑,伸手拍了拍苏立远的肩膀道:“总算是等到苏大哥这句话了,如此我便能无后顾之忧为苏家效力,只是和玥儿的婚期大概要往后拖延了。”
“逸哥哥~”
只听得苏玥娇滴滴喊了一声,小脸酡红嫣然若秋水芙蓉略带殷红,日间的阳光照耀,使得她的发簪珠翠辉耀灿烂,柔桡轻曼,妩媚纤弱,美绝人寰。
阿逸对她笑笑,又见施弘盛默不作声,心中猜到他是要回药门打小报告去了,故作惊讶道:“施前辈,我这可是先斩后奏与苏家结盟,你咋不说话呢?”
“无耻小人,和你多言我嫌脏了嘴!老夫告辞!”
施弘盛赶着去告发阿逸的种种恶行,到时候添油加醋地告知蔚彩事情的经过,如此阿逸便再也不能在药门立足了。
不过阿逸也无须药门的人了,只是心中有些亏欠于蔚彩,只是蔚彩也当明白,阿逸不可能寄人篱下的待在药门一辈子,药门毕竟是她的药门,而非阿逸的根基。
但话说回来,蔚彩一开始心中所想的,便是想让阿逸和她共筑雀巢,如此便与阿逸不分你我,但阿逸是一心对蔚彩当亲姐姐般爱戴敬畏,这一家亲的愿望终究是不现实的。
“施前辈且慢!”
阿逸长叹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到忍善手中道:“和尚,劳烦你和施前辈一道回去,也无须解释太多与蔚姐姐听,只需把书信交到蔚姐姐手中便来西水城找我。”
“呵呵,看来你果真是一早便谋划周全的,辰逸,我真是小看了你!”施弘盛看透了阿逸的伎俩,也不和众人多言,带着他一干元老师弟就要走。
“施前辈!”
阿逸喊住了施弘盛欲要走掉的身形,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交到忍善手中后对其道:
“药门的兵施前辈都带走吧,今日宴席我也犒赏了他们。我自问对药门和蔚姐姐怀着一颗敬畏之心,从未想过僭越,也从未想过要谋取药门基业,只是借着自立门户罢了,逸子不期望您对我放下成见,只求你能守住药门不倒!”
施弘盛看着忍善手中的兵符愣了一息,转头看向阿逸默然,片刻后才道:“也幸亏你没有做出不可饶恕的罪孽,师尊过世前言,药门若有一日颠覆,定是你辰逸所为,所以我宁愿墨守成规,也不让你待在药门,你可明白?”
话是如此,但阿逸更怕的是禹锦的后手是什么,但此刻肺腑之言,阿逸只能微微点头,目送施弘盛和忍善离去。
施弘盛领着大军渡江回药门守城,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事,阿逸也要去西水城掌管苏家的军队,只是如今要面对的,是魅域兵分两路的大军,也是头疼不已。
苏立远两兄妹看完了一场阿逸与药门分裂的场景,都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直到阿逸处理了交权的杂务,苏立远才道:“辰兄弟这就与我回西水城共御敌军吧?”
“逸哥哥,我们走吧?”苏玥也在一旁用希翼的眼眸看着阿逸,她知道阿逸此刻也不好受,毕竟阿逸的所作所为对于蔚彩而言终究是背叛。
在背叛面前,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哪怕自己真的没有错。
“哥?他们怎么在搬东西呀?”
江鸢慌慌张张的从帐篷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吊带睡裙,光泽细腻的肩头被她用一张白色的长毛巾遮掩住,露出修长笔直的大腿,在刺眼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懒猪一睡便到中午,此刻睡眼惺忪的望着外面发生的一切颇为迷惘,阿逸怎会让她的玉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即刻脱掉自己的外衫披在江鸢的身上道:“丫头你不会穿衣服?快去把衣服穿好,我们要进西水城了。”
“啊?”江鸢懵懂的点点头,看到阿逸身后不远处的苏玥,好似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道:“哥!你不会真和她结婚吧!”
“...”
阿逸默默点头,催促着江鸢去换衣服,这才走回道苏立远身前道:“苏大哥事务繁杂,不如先行一步,我与妹妹晚些到。”
“逸哥哥不与我们同路去吗?”苏玥疑惑道。
阿逸笑笑,伸手摸了摸她滑顺的脸颊道:“玥儿放心,君子一诺千金,我定是要去的,只是心情有些烦躁罢了,再者这离西水城也只有几十里路,我稍晚些便到。”
苏立远见着阿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强求,只是拱手道:“既如此,辰兄弟散散心也是好的,我这次也是专程来见辰兄弟一面,回西水城整顿后便要赶赴齐山了,保重。”
“保重。”
阿逸回礼拱手,目送两人离去,没想到苏立远此人虽然看似言辞犀利心高气傲,实则却是待人以宽阔胸怀,相比于刚刚见面时候的尖酸刻薄,再到此刻大约真诚的保重,有天壤之别。
人不可貌相,伪装只是一时,诚心才有长久。
待到军队撤走,便只剩下阿逸与江鸢两人,如同当日去药门的路上,一对兄妹日月兼程,此时却是另投门下,重备大业。
阿逸之前在药门做了许多事,却因药门根深蒂固的势力所止步,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欲速则不达。
可天下纷争已起多时,阿逸直到如今还是未有一处根基,甚至还因此背叛蔚姐姐,可谓一路艰辛,却丝毫不见成效。
前些日子,阿逸坐冥剑空间与东阿唠嗑,东阿问曰:“吾闻小子你惊艳绝伦,于此代中乃佼佼者,何故至今犹落魄不偶耶?”
阿逸如何答?难道真是天命难违?
只能道:“命途多舛,所以至此。”
东阿抚摸着他的长胡须道:“不然,盖因你左右不得其人耳。”
何解?
细细想来,阿逸身边,唯有忍善、二哥与江北助力,敢问还有谁是有才且一心一意的呢?
根基太浅,便有神助也是无用,逼迫得阿逸去左右逢源,却只是寄人篱下的暂时之计,何以成就大业?
东阿长叹道:“我曾经观你身侧人,忍善之才可取一城,其余人若白面书生,非经纶济世之才,加之你自己也只可得三城,欲要取天下,差之机缘贤才也。”
这些日子,阿逸时刻想着这句话,论天赋无人能及自己,论心智亦无人出左右,然谋四方,自身强大非大,自身长远非远。
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仅此而已。
可天下英才皆收揽于各方诸侯,哪怕是不愿投靠给那些人,也不会沦落到阿逸身边来,因为阿逸还不够资格。
但即追求天道,又有虚幻的救世之责,阿逸取天下意在得人心,无有退路,又何来退路!
前方荆棘密布,亦不折回半点!
第二百五十章 星辰悟道 小将萧寒【精】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留风尘,星光不问赶路人,岁月不负有心人。www.uu234.ccwww.uu234.cc哪怕前方艰难险阻,却因身而为人修而为神,可曾敢退却半步?
不知从何时起,阿逸心中不觉便有了一种使命感,一种在血液中扎根的责任挥之不去,时而淡漠,时而沸腾,心血翻涌之时,让阿逸明白,这便是天命,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试问,谁不是可怜人?
正如一言:肩负重担的感觉,就是数千万黎民百姓翘首以盼,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奉若神明。
阿逸走在去往西水城的路上,百感交集,想了许多,有前方的重任,有背后的情感,背负得太多,如同一位喘不过气的罪人,那牢牢铐上的枷锁,欲要挣脱,却是痴人说梦。
举头望九天傲外星辰,万里银河长相厮守,阿逸每跨出一步,若在泥潭深渊中喘息,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灵魂,如入生死寂灭之境界,万般神思,激荡来朝。
江鸢骑着玉麟,在夜空下晃荡前行,阿逸跟在后面举步若停,却又行色如常,视璀璨星空,揽九霄愁云,每一步都走出了坦荡*的气势,但那份气壮山河的威严却又那般的无声无息。
问:人生在世,所求若何?
答曰:江山万里,负重前行,黎民百姓,存世于心,不顾一切,至死方休。
直至此时,阿逸才明白心中所思,正如忍善所言,取天下,不为权贵富足,而是为了天下归心,照耀和平。
阿逸顿悟,若灵魂深处的一线颤抖,那道久久封闭的瓶颈若醍醐灌顶般彻悟,久久未能晋升的运神中期总算是有了一个归宿。
在世人都不察觉的深夜,湛蓝的星辰开始变化,随着阿逸每一步迈动,便有一次极其闪耀的转动跟随,空中甚至有流星坠落,流动的异彩若急雨划过长空,湛蓝中带着橙红,美极甚嫣。
“哇!哥,是流星耶!”
江鸢晃眼看见漫天坠落的浩荡流银,极具炫目的流光让她忍不住合实双手许愿望,诚恳可爱的模样惹人疼爱。
阿逸无悲无喜,无乐无忧,领悟着来之不易的天地造化,一步步坚韧挺拔地迈向前方,正如那星空中拖着长尾巴的蓝色磷光,在漫漫宇宙长河之中焚寂,直到燃烧殆尽重获新生。
在阿逸闭上双眼之后,渐闻得万籁俱寂的花香四溢,又听得水木滋长的草长莺飞,春之际,发于朝暮,涨于潮汐,得万千流光照耀,得星火燎原。
流光星火开始在阿逸体内疯狂转动,趁着流星斜落带来的自然之力,阿逸神识开始蔓延开来,胸中龙皇浩浩汤汤地舞动,与天地齐鸣,同星月争辉。
“砰~”
只听得体内一声撞响,那道运神后期的屏障也消失殆尽,阿逸因悟得势,有如云海翻涌江潮澎湃般激荡汹涌,看天地万物,如荒骨附色,静水奔腾,草木皆尽茁壮。
恰逢早春,阿逸每每走过,身边含苞待放的嫩芽绿草便绽放出来,鲜艳的新绿如获新生,又有路边野花轻舞摇曳,开出蓊蓊郁郁的粉瓣来。
“哥,好美啊!”
江鸢惊叹于这自然之精致,那份朦胧的妖娆烟雾缠绕,似梦似真,空气中时而架着几股幽香,悠然沁鼻心旷神怡,随风轻抚几抹翩红,嫋嫋娜娜,飘然若雾。
怀仙姿态,娇然于空,唯有尊皇莅临,才有这奇迹斐然,阿逸缓缓睁开双目,其中若有万千金魂夺魄,运神巅峰,傲物无穷!
连越两段境界,在阿逸身上已经时常发生,但要知道修行越到后面越是艰难,稍一不慎便会止步不前许多年,是以天赋、领悟缺一不可,即便是阿逸有泼天的造化,也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
“佩儿,下来陪我走走。”
阿逸喊了一声,收起眼中的金色奇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接住从玉麟身上跳下的江鸢,两兄妹依偎前行,伴随着满天繁星越走越远......
次日天明时分,阿逸带着江鸢到达西水城,此时虽是清晨,却城门紧闭,看来魅域的大军已经快到了。
这时城楼上有人问道:“城下的可是辰逸?”
“正是在下。”阿逸拱手望着城楼上的侍卫道:“不知何以紧闭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楼上之人大吼一声道:“魅域十万大军离此还有不到五十里,城主已在衙门等您,快快请进!”
“哇,哥那些贼人怎么来得这般快?”江鸢吓了一跳道:“他们能不能守得住啊?”
阿逸对其温和笑笑:“有你哥在,守不住也会护你周全,放宽心,西水城你还没来过吧?”
“那我去逛逛?”
江鸢说到逛街那灵动的眼眸便顿时闪烁出光芒,激动不已。
“等着,我让苏玥派人跟着你,战乱里纷杂多变,切记小心。”阿逸一路叮嘱江鸢安全事宜,又有军官带路前往府衙,直到见着了苏玥,小江鸢才蹦蹦跳跳的上街了去。
苏玥早已备好地图,换上了一身干练洁净的装束,柔顺细长的头发用一根细长的紫色绸带缠绕成马尾,但犹是这般也难以破碎她的俏丽动人,反倒是别有一番姿色。
“玥儿,昨夜睡得可好?”阿逸随口一问,但想来苏玥昨夜定然不能安睡,外有十万大军压境,内有与阿逸的联姻大事,如何入睡?
但苏玥还是娇滴滴的墩身拂礼道:“玥儿还好,只是劳烦逸哥哥一路劳顿,今日又要面对敌众我寡的局面,玥儿实在是有罪。”
见她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阿逸心中怜爱,轻轻挽住她的*,手指捻住她头上的发带一扯,满头细滑的青丝如同瀑布般散落开来,坠在美人的肩膀上嬉戏跳跃。
阿逸闻了闻她的发香,轻声在她耳边道:“你我夫妻一体,同心同德,何惧百万雄师?只要你不负我,魅域之敌半月可退。”
“玥儿何敢负逸哥哥?”苏玥被阿逸的这句话所惊到,也不知是‘三日退敌’还是‘夫妻一体’的缘故,使得她抱紧了阿逸的身子,颇有挂住阿逸的意思。
阿逸觉着屋里的温度逐渐有些燥热,不由得咳嗽一声道:“你哥呢?走了吗?”
苏玥这才放开阿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我哥去齐山了,他说他相信逸哥哥的本事,这里的一切都交由逸哥哥了,只是还望不要忘记承诺。”
“承诺?”
阿逸笑了笑,又看到苏玥想要重新系上头发,伸手阻止道:“别系上了,散开很美,去换一身裙子来,紧绷绷的对发育不好。”
“啊?”也不知道苏玥听懂了阿逸的潜台词没有,却很顺从的到里间卧室去换衣服了。
趁此时间,阿逸脱下了外衫,细心看起桌上的地图,图江涟水波澜壮阔,魅域定然要在水势平坦的地方渡河,渡河过半而击之,此为第一战。
然,魅域宁可度过图江也不愿与药门开战,看来施弘盛已经携带四万军队回了药门,八万大军严阵以待,是以魅域只得攻打唯有五万兵甲的西水城了。
不知道蔚姐姐看到书信会是做何感想?
那书信写着:
‘昨夜偏逢刀光影,回怜齐山当年情;耳畔当存信我恩,责令三声苦由衷。’
‘逸子拜别,非狠心作践,乃大势所趋爱恨必定由心。那日之誓言逸子收回,并非因数百元老齐心敌对,而是不愿借蔚姐姐十万年基业做赌注。’
‘施前辈一心为药门基业而故步自封,非朝夕可改,但却能保住药门至少百年太平。很抱歉,骗了蔚姐姐。’
结尾阿逸还留了一言,曰:‘蔚姐姐万望保重,专研药理,通大道而神修,筑旷世之药门,余临信涕零,不知所言。’
“逸哥哥,这身好看吗?”
苏玥的一句话,将阿逸拉回到现实,又瞧着苏玥一席粉淡色的装束和略带淡妆的容颜,如同春日荣升下的春桃,掩面兮若水墨丹青画新装,别有一番绝色在眼前。
又将其揽入怀中,帮其梳理着散漫的发丝,阿逸喜悦道:“就让头发散着,我喜欢这般。”
“一切都听逸哥哥的。”
“快,叫我相公,你说都听我的!”阿逸惊喜的看着她。
苏玥愣了片刻,狡猾地笑道:“我说了一切都听逸哥哥的,没说一切都听相公的哦!”
这种咬文嚼字的文字游戏如何能难倒阿逸?
故而阿逸坏笑着道:“叫我之前你叫我逸哥哥,所以你要听我的话,等你叫了相公,听不听由你,但却要先叫了才行。”
“啊?”
苏玥傻了,但想想却也没什么问题,却又扭捏着说不出口,半晌才惊醒道:“哎呀糟了!魅域的人快来了,逸哥哥快指挥布置吧!”
大军压境,这一对名分夫妻还在打情骂俏,倒是有伤风化,阿逸也不再调戏她,而是站起身来问道:“可有忠实可用的将领听从安排?”
“有的。”
苏玥也正经起来,走到门口去喊人,不多时便带来一个精壮的男子,此人脸上有一道小伤疤,脸型棱角分明,皮肤黝黑,带着一顶官帽。
此人躬着身子,用余光打量到阿逸在扫视他,便自报姓名道:“下官萧寒,本是江州人士,暂时统领军务,我已让军士已经战备,大人可即刻下达命令。”
此人年纪不过二十五岁,但吐词清晰,条理简明,阿逸不由得瞧了他一眼道:“萧寒?你可知对方将领是何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草包无数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阿逸心中早有谋划,但也不能不知其主便贸然行动。UU小说www.uu234.cc
然,何以问此名不见经传的小将萧寒?
盖因阿逸明知自己缺乏军中威信,若不事先询问下面的人,那则会让人觉得主将心高气傲,而导致其阳奉阴违,所谓战事,需要上下一统,行而有制才可有可胜之机会。
萧寒果然一听便抬头道:“对方主将姓周,因来得突然,并未能打探清楚,还请将军恕罪!”
没打探清楚都这般理直气壮?
阿逸不置可否的笑笑道:“无妨,你现在去把各级统领全部叫到官衙,说我要训话。有不来的或是请假告病的,除了守城军官,其余全部罢职滚蛋!”
“这...”
萧寒有些没搞清楚阿逸的想法,只是道:“将军,此恐怕不妥,敌军兵分两路直逼西水城三十里外,此时应当竭力应对敌军,而非扰乱军心啊!”
“你觉得,按部就班的防守,五万对十万,谁可胜?”阿逸轻轻抱住身姿柔软的苏玥,闻着她淡淡茉莉花香的发梢,颇为放荡的坐在椅子上享受,倒像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
“十万可胜。”
此是毋庸置疑的,萧寒有主见但他也不能信口开河,五万打十万,此乃以小搏大,何以取胜?
阿逸点点头,将大手探入了苏玥的怀中,惹得美人一阵翻白眼轻锤胸口,阿逸不理她而是接着道:“吾瞧着未必。”
“将军何解?”萧寒问道。
阿逸轻笑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以我之见,退敌不难,杀敌亦然。”
见到萧寒沉默不解,阿逸解释道:“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逸,而后者劳。是以攻图江之河中敌军,此为计一;埋陷阱于路上为计二,三鼓而发兵此乃计三,此三计败兵于阵前,使之馁兵必逃,逃则放,放则救西水城之围。”
“这!”
萧寒一脸惊讶,面前这男子看起来只是弱冠之年,却有如此清晰的思路和制敌的策略,实属不易,但萧寒还是有一点迷茫道:“下官有一处不明,还望将军解答。”
“你说。”
“计三有缺,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是乃彼竭我盈之结果,却因有前两计而使得我军士气正盛,何须等到鸣鼓三声才战?”萧寒所问,并非没有道理,甚至就是对的。
敌人受到前两次袭击而导致颓败,当一鼓作气长驱直入,根本不需要等到那时才反击,是以可以看出萧寒之计深远。
阿逸当然知道却不点破,略微一笑道:“当前之事,是该你如何去做,三十里路,大军行进最多三个时辰即可抵达图江,叫了他们去府衙等着,吩咐下去,各行其事吧。”
“他们?”
这里的他们,便是那群官员了,萧寒略微犹豫道:“还请将军亲自出面指挥,或是由小姐出面。”
而这里的小姐,便是阿逸怀中无聊到快入睡的苏玥了,阿逸想了想发现自己还差了一件东西,便挨靠在苏玥耳边,轻含住她圆润娇润的耳垂,暧昧无限道:“兵符呢娘子?”
“唔~”苏玥片刻之后惊醒,见到还有外人在场,立马涨红了脸颊,似触电一般跳出阿逸的怀抱道:“兵...兵符我去拿给你...”
说着便走到了内阁里去,趁此机会,阿逸盯着萧寒看了看,直到萧寒察觉才道:“你本是什么职务来着?”
“下官暂任参军一职,协理军士管辖,将军刚上任若有不明之处,皆可一一解答。”萧寒伏着身子,却不显得卑躬屈膝,倒是有一股傲气存胸。
阿逸点点头,想了想道:“也好,往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南征北伐,你可有信心?”
此话来得突兀,萧寒心中一震,不知该说什么,顿了片刻才道:“多谢将军关照,下官任凭差遣,绝无二话!”
这时苏玥也拿来了兵符,阿逸握着她娇嫩的小手,含情脉脉道:“你便在此处待着,待我将事情打理好了,回来陪你用膳。对了,记得天黑之前把江鸢那丫头捉回来。”
“嗯,玥儿记下了,公子想吃些什么?”苏玥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真像是已经拜过堂的夫妻一般恩爱有加,阿逸虽未与之交心,却也感觉到了一丝归属感。
阿逸本无须吃东西,但也想感受这其乐融融之温馨,随口说了两个菜品便和萧寒出了门去。
路上问了萧寒的家室情况,得知其有一位老母在江州老家,便派人接来供养,萧寒默不作声,不知道其心里所想。
到了城门首府,便是中军指挥之所,阿逸刚来也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只能在萧寒的带领下与二十多位官员会面。
士官大多是些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说话也有口音,阿逸听得不太清楚,还需要萧寒复述一遍,这些人第一眼见到阿逸都颇为傲气,而在得知阿逸是前些日子攻破西水城的主将之时便偃旗息鼓了。
阿逸坐在指挥室的主位上,身着一副银色盔甲,配上英气逼人的脸颊颇有威严,俯瞰在场二十多位士官,半晌的沉默压抑着众人,却迟迟听不见阿逸开口说话。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阿逸也确实做了这一点,攘外必先安内,故而阿逸见着众人坐立不安之时才开口道:“众位西水城的骨干,坐下说话吧。”
“谢将军!”
阿逸摆摆手道:“探子新报,敌军已经在度过图江了,离西水只有二十里不到的距离,时不我待,谁愿领一只骑兵直奔图江,用火箭击船,为我西水城打赢第一战?”
无人出声,包括萧寒在内所有人都是低着脑袋不说话,阿逸知道,这些人本事其实大多一般,能够自信对敌如流之人少之又少。
故而也不觉着生气,而是道:“你们都是西水城的父母官,收缴赋税之时从不手软,直到此刻是何种模样,可笑耶?”
一片静谧,萧寒缓缓从阿逸身后站出来,拱手道:“下官愿意一去,只需调遣一千骑兵,搭载一千弓箭手,配以*,即可毁掉过河的船只,此一战必胜。”
阿逸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闭着眼摇摇头道:“船只渡河只需一炷香的时间,骑兵对步兵是强项,但守住阵地却是短处,你先行一步,我待会派一支步兵队伍给你守住阵地。”
“属下领命!”萧寒知道情况危急,虽然这位新主一点也不显得慌忙,但他知道此事已经迫在眉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战机本就是最为精细的把握,万万延误不得。
萧寒走后,在场二十几个将领还是默不作声,如同一群死人一般,看来他们并非是贪生怕死,而是因为阿逸新官上任缺点火候,燃不起他们的希望。
既然如此,阿逸也无须多言,只需派一对人去守卫萧寒的阻击队伍即可,故而随手拍了拍身旁坐着的一个面相粗狂的汉子道:“你是什么职务?”
“啊?”
那大汉愣了一下道:“下官认命校尉一职。”
他妈的,这小小的西水城,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阿逸顿时无语道:“敢问是做什么用的?”
汉子突然起身答道:“下官惶恐,校尉是协助主帅规划军士的副将。”
“哦?原来如此。”
阿逸用别样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记住,今日起你降一级,现在去领三千步兵前去图江会和萧参军,若是那一千弓箭手有一个人死掉,那...”
“下官领命!若不能保一千弓箭手,军法处置!”汉子倒是颇有血性,之前不开腔多半是一群人商量好的,这会被阿逸点名,自然便收不住性子了。
一计算是搞定,还需有一队人马去伏击从江州来的人,过图江的军队本是要打药门的,奈何药门兵力回溯,魅域的人自然就看上了只有五万守城的西水城了。
阿逸继续看着桌子面前的众人,极尽的沉默过后,有探子慌忙来报:“报!江州方向发现魅域敌军踪迹,以距城不足十里!”
“什么!”
“完了!”
这些士官皆形色慌张,与左右之人交头接耳愁眉不展起来,阿逸细心观察每一个人的面色,只有一两个人能坐得住身子。
想来苏家并非是将西水城当做主要之地,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交给阿逸和苏玥共同发展。
临危不乱,是一个将领最为基本的素质,而这一群士官之中有大半皆是神色失常,虽然也有好几个文官,阿逸也统统记在心里,到时候将这些人一盖换血,便无后顾之忧了。
“安静!”
阿逸用案底使劲地拍击桌子,好不容易平息了这群鼠目寸光之人的噪声,阿逸伸出手来,指指点点得将刚才有几个稍显正常的人挑出来站到一旁,又让坐着的人滚蛋。
留下五个士官猜不透阿逸的想法,只能颤颤巍巍的站着不敢答话,想来阿逸只是个十九岁的青年,面对些中年人竟是有这般的戾气和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阿逸望着五人轻笑一声:“各位都是我西水城的栋梁,何必这般惧怕我呢?”
依旧是无人回答,阿逸见着桌上的水壶,一巴掌捣碎在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吓得一群人瑟瑟发抖,阿逸怒吼一声道:“说话!不说拖出去宰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夫君,别生气好吗?
威,生于斯长于斯;势,成于斯立于斯。UU小说
威势何来?
若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
意思是说,喘急的流水冲击力之猛,足以漂走石头,此乃是势所造。
若雷神锤鸣,至于畏缩者,威也。
雷电之光磅礴,声响剧烈,使得人蜷曲在床上裹着棉被,此乃雷神之威严所造。
阿逸与各方大佬鱼水混浊,可曾畏惧过鹿梳、东帆等人的威胁恐吓?
何解?因阿逸自身有威势,故而不惧任何人的胁迫,一则因为有凭借,二则经历广泛不足为虑。
而此刻阿逸面前这五位士官虽然有些历练,却也不及阿逸十之一二,被阿逸狂怒之下的恐吓之后,吓得有一人甚至吓尿了,黄褐色的尿液顺流而下,染脏了地板且恶臭连连。
“嗤~”
阿逸随手祭出一把朴剑,以迅雷之势一剑斩下,此人的脑袋便与身体分割开来,唯独一双老眼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啊!”
其余几人吓得摸爬滚打,阿逸看也不看用袖子捂住鼻子,丢掉朴剑,坐回原位上道:“今后你们四个人为我所用,这样的事便不会再发生。”
“多...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四人齐齐下跪在阿逸面前,神色大都还算安稳。
阿逸也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名字什么职位,吩咐道:“你们每人领五千兵卒,前往江州方向阻拦敌军,每日袭击敌军,挖战壕埋陷阱,时刻骚扰敌军进程,敌进你退,敌退你扰,可曾听清楚了?”
其中一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将军可是要扰乱敌军,使其分心,延缓敌军的攻城时间?”
说对了一半,但阿逸也无须对其解释,只是道:“听我指令即可,无须问是何缘由,只要能托住敌人,你们便是有功。等会你们出去之时,不要和那些草包接触,听明白了吗?”
“明白!”
四人起身,顺手还带走了尸体,阿逸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去,便见着一群草包官僚在门外偷听,想跑没跑掉,只能站在原地等待阿逸处置。
“喜欢听是吧?”这些人所仰仗的不过是法不责众,阿逸偏要责罚,所谓乱世用重典,伸手一指大声呵斥道:“谁能回答我,偷听主帅谈话,是什么罪行!”
其中一人颤抖地走出来,磕磕绊绊道:“当...仗着一百,罢官免职...”
看似此人吓得抖擞,其实倒是有些有恃无恐,阿逸抿嘴笑着,看着此人道:“你是礼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拖下去砍了!”
“啊?”
“啊!你不能杀我!大哥救我!”这留着长胡须的礼官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拉住其中一位年长的士官道:“大哥救我!救我!”
年长之人也愣着原地,张大的嘴巴半晌合不拢来,堪堪道:“我王家为西水城奉献一生,还望将军开恩啊!”
“望将军开恩!”
这些草包齐齐下跪,实则是想同心同德排挤阿逸这个新来的将军,阿逸岂能手软?
“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连带追责满门抄斩。”
阿逸也无须他人扭捏帮忙,直接祭出冥剑,手起剑落,在一片赤橙光焰之下,一剑封喉,兄弟两也没来得及反抗,直接身死当场。
谁能想到新来的将军如此铁血手段?
丝毫不顾及这些老赖皮的脸面,但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阿逸是苏家派来的人,昨日又有苏立远亲口吩咐要听命行事,本想着用同气连枝的法子压一压新将军的气势,谁知道会是这般结果?
这下,彻底没人敢说话了,而那四个领了军令的人都去领了五千士兵,阿逸看着这群草包觉着碍眼,但趁着此刻杀人立威必须说些话,故而只能道:
“魅域十万大军压境,你们这些老东西可以不服我,可以说我年少不知天高地厚,但你们要明白,敌军一旦攻陷西水城,烧杀抢掠惨绝人寰,请问你们能善终吗?”
“所以!别怪我今日心狠手辣,明日我要彻查关税、兵卒、粮草、军械用度,各位掌管这些的快点回去查理账本,否则明日有一点差池,项上人头小心不保!”
“再则,今晚我会派军队守在你们住宅外面,切记不要外出,否则恐怕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阿逸把一切都算计在内了,这些人想跑也跑不掉,唯有将账本删改或是连夜派人将以前收下的贿赂或是脏物还回去,这便是软逼迫。
本是没有这般效果的,只是因为阿逸一连杀了三个人,所带来的威压如同在这群人头上悬着一把利刃,稍一不慎或许死的便是是自己,试问谁不惧怕?
“将军,战前斩将,试问不会扰乱军心吗!”
果然,有人忍不住吼了出来,是个较为年轻的小伙子,大约比阿逸大了几岁,死死地盯着阿逸,可能刚才死的王家人和他有些关系。
阿逸看着他邪性一笑:“攘外必先安内,大军已经出征,军在外岂能知晓城中之事?我杀这等该杀之人,以震军心,何来扰乱之说?”
“不是...”见着阿逸眼光逐渐变化,那年轻人吓得又跪在了地上,这下在这府衙门口,万籁俱寂,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阿逸总算是心满意足,随即叫来几队禁军侍卫,让他们送官员们回家,说是照顾好他们的安危,实则是明目张胆的软禁。
大敌当前,最怕的是前方战士浴血奋战,而躲在城墙之中的贪官污吏暗中使绊子,阿逸要的不是废物,这些人迟早被阿逸逐个丢掉,换上新鲜的血液,变成自己的队伍。
回到苏玥的居所时已是星夜,春季逐渐昼短夜长,但此时也算是深夜了,问了下人苏玥在哪,直奔她的闺房而去。
“玥儿,我回来了。”
屋内灯火通明,却紧闭了房门,阿逸敲了敲门,等了片刻苏玥才将门打开,露出她娇嫩的容颜和若隐若现的纱衣,阿逸轻巧地将她搂在怀中,坏笑道:“躲在房间里干嘛,说好等我回来吃晚饭的呀?”
“你还说呢!”
苏玥转眼变得一脸委屈,轻捶阿逸的胸口道:“江鸢妹妹一回来便打闹着要吃饭,我给她另外准备的晚饭她也不吃,非得将留给你的吃掉了,这会厨房还在忙着重新做呢!”
原是如此?
阿逸笑着抓住她乱动的小手掌,放进自己怀里夹住道:“那我们就不吃了,办正事吧。”
“什么正事?唔~”
没错,苏玥又被阿逸出奇制胜的吻住了,一如往常的羞红了脸颊,却又如同失去控制的提线木偶一般依偎在阿逸怀中不知所措,双手在阿逸背上胡乱摸索,倒是个死不悔改的纯净人儿。
吻了一会,阿逸便不满足于此了,帮其宽衣解带来得顺畅自然,从露出她凹凸有致的锁骨开始,经过雪白中略带红晕的肩头,再到高耸丰满的双峰,最后是平坦光滑的小腹。
阿逸关上门房,将苏玥横抱到床上,也不着急着让她变得一丝不挂,而是欣赏着她只穿着肚兜和小短裤的可爱模样,那双不敢睁开的明眸微微露出缝隙,晶莹修长的睫毛抖动着暴露了她的心情也并不平静。
看了有一小会的功夫,阿逸温柔地在苏玥的小脑瓜下垫上枕头,随即俯身下去,轻吻着她的朱唇,缓慢滑到一边圆润剔透的耳垂上,稍微用舌尖一舔——
“啊~唔不要~”
见着美人在身下娇羞如此,发出的娇、喘更是让人心神激荡,阿逸心中热血沸腾,下身也是高举如刚,有如烈火灼心。
焚我身躯,得清水甘香,亦如糯色熏染,此良辰美景,帐中闺女有公子垂怜,水*融得齐天造化。
言语已经不能描绘男女之恋的热血场面,只见得帘内脱衣落袜,两身互为一体,交融得韵,又听得娇声喘息长久不歇。
女子若流凤荧纶的绝世仙子,哪怕神志不清也能发出让人欲罢不能的轻微喘息,男人却似发狂也野兽一发而不可收拾,强壮又肆意妄为,誓要将玥儿揉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以此长相厮守延绵不绝。
这一次,终于没有外人打扰阿逸的清净,甚至连江鸢也没来搅局,似是天助我也,又像是缘分到已。
一曲罢了,再做一曲,小弦切切如私语,大弦嘈嘈如急雨,又听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淅淅沥沥的爱意纠葛之中,若万千繁星庆祝,恍如千般爱怜交织在一起。
缠绵悱恻,欲罢不能,矫揉造作,情意绵绵。
“玥儿,感觉如何?”
重回红鸾帐中,佳人玉体横陈,红妆卸下又有娇艳上浮,若一朵娇艳的玫瑰花,让阿逸爱不释手左右,左右拿捏之时,拂过高山平原,又见幽深洞低,真真是鸾香之迹,迷醉夫君。
待到苏玥回过神来之时,已觉得身上软弱无力,甚至连出声的心思都没了,下身又隐痛难耐,低头一看,只见阿逸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毫无遮拦的身子邪笑,顿时尖叫一声,欲要找来被子遮掩。
“叫夫君,才给你盖被子,不然就光着给我看。”
阿逸一脸坏笑,得了便宜还不够,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得做全套,虎头蛇尾的事情阿逸才不做。
苏玥羞愧得无地自容,若地上有一条裂缝,说不定二话不说便钻进去了,只是此刻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阿逸的审视之下,她能如何呢?
“逸哥哥~”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
阿逸板起了脸,翻身从她身上做起来,一副不爽的模样道:“怎么,叫一声夫君都这般艰难?”
苏玥心头一紧,小手也不敢在遮遮掩掩,只能撑起身子轻柔的抱住阿逸,一副委屈鬼的可怜样子,羞答答的欲言又止,最后憋了半天才细弱蚊蝇的叫道:“夫君,别生气好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如何解围?
重温美玉赛娇人,却为娇人丢玉碎,昨夜与潇湘佳人共度良宵,堪称妙不可言,男女之事虽说是人之本性,但对于阿逸来说却也一个新的开始。www.uu234.cc
放下前事,实非所愿。
涵水之仇阿逸永世不忘,但人生还得继续,修神终要前行,若对往事念念不忘,并非是念及旧情的忠贞之人,而是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将自己锁在往事的种种里,难道不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忠贞吗?
故而阿逸选择了苏玥,这并非为自己的欲求所开脱,而是唯有如此,才能走得更远。
清晨之时,鸟语花香虫鸣鸟叫,窗外还下起了小雨,春雨贵如油,万物滋长之初始,房中女孩酣睡如怡,但有阿逸指尖缠绕着她的秀发,玩得不亦乐乎,快哉快哉。
房檐上滴落的雨水点点滴滴,时间也随着过去,看得久了,阿逸也疲乏了些,轻轻吻了吻苏玥的柔唇道:“小懒虫,该起床了。”
“恩~”
苏玥睡得不深,听到呼唤便伸起懒腰,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肤,阿逸深吸一口气,由于还担心军队阻击的情况,故而先起身来穿衣打扮。
没一会阿逸便穿戴整齐,见到床上的小姑娘用润泽出水的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略微发神的目光与阿逸接触瞬间便移开了来,不敢与阿逸对视。
“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阿逸其实心中有些愧疚,以前对涵水百般尊敬,哪怕是精、虫上脑也不近涵水的身子,而如今虽和苏玥有夫妻之名,却已经将事情办了,倒是有些亏欠了她。
“相公...玥儿身子好没劲~”
一个聚神巅峰的修为,何以能使得身子无力?
看着苏玥娇滴滴的撒娇,就想待在床上不起来,着实是苏家的金贵小姐,也不太懂如何去照顾别人的起居,相较于涵水来说,这一点苏玥差了太多。
“那你就躺着再睡会吧。”
阿逸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出了她的闺房,门外站着两个苏玥的贴身侍女,阿逸嘱咐她们照顾好苏玥后就准备离去了。
但还未走远,阿逸又转身回来问那两个侍女道:“我妹妹江鸢住在哪里?”
“江姑娘在最西侧的厢房,顺着这条路便到。”侍女指了个方向,是一间靠里面的厢房。
阿逸点点头,顺着路走过去敲了敲门,半晌没反应,便用劲推门进去,没想到房门并没有关上,进去后便看到江鸢只脱掉了鞋子和外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佩儿?”
试探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是睡得太死的缘故,阿逸从被子中找到了她的小手,把住了寸口的脉搏,片刻之后阿逸将情况了然,她是吃过*的。
想来昨夜的晚饭苏玥是有意给江鸢吃下,不过是暂时不让这个小丫头来搅局,而苏玥昨晚的穿着若隐若现,又有魅惑之功法,加上阿逸本就解开了心结,才有了那一场鱼水之欢。
“又能如何呢?”
阿逸呆呆的发了会神,为江鸢掖好被子,关上门后直走出了苏家宅院,赶往官衙去处。
西水城比之鹿原如同弹丸之地,但却也算是一方割据势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忠臣便有贪官污吏,有良民便有**恶霸,但既然此地已由阿逸掌舵,便要成为一处稳固无比的根基。
治国者,圆不失规,方不失矩,本不失末,为政不失其道,万事可成,其功可保。
当然,事有轻重缓急。
昨夜城中一点喧哗也没有,看来萧寒和那四个人已经拖住了魅域十万大军,萧寒倚仗天险而隔绝敌人渡河,那四个人采用游击策略却有很大风险,所以还需阿逸去掌握局势才可。
因为昨夜那群草包官员皆被阿逸吓得胆战心惊,今日早已聚在官衙大堂里等待训话,昨日死去的三个官员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却在这群草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怖印象。
“各位早好。”
阿逸一身黑色严谨的华服官衣,倒是有些真龙天子的霸气威严,经过草包们的身边,都齐齐抱拳答礼道:“将军早好!”
果然是下马威的效果,阿逸心里憋着笑,面色如常地坐到主位上道:“昨晚我说过我要清查账本,各位掌管账本的官吏可有带来?”
“带来了,都带来了。”
靠左侧最前头的一位官吏走上前来,将五六本账本都放置在阿逸面前,恭恭敬敬的道:“这是近年来关于关税、军队收支、管理费物、建筑开支的账目,还请将军过目。”
阿逸其实看不懂这些账目,能够认得全字都不错了,说白了阿逸就一文盲,靠的是天生的智慧和后天的磨砺,这些需要后天学习的东西阿逸如何能看懂?
故而,阿逸随意翻看了两篇,将其放置在桌子上,指着一本军队开支的账本道:“这军队开支的账是谁管的?”
下面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才有一人颤颤巍巍的走出来道:“是...是下官所管理。”
“抬起头来!你可知罪?”阿逸轻飘飘的开口,身子靠在板凳上,斜眼瞧着此人面部的表情变化。
果然,这人约莫有三十多岁,慌慌张张之间,眉头紧皱,脸色稍稍发青,欲盖弥彰道:“这...这都是下官派人严苛检查过的,大体上应该不会发生错误的呀!”
“什么时候检查的?”
“昨...下官每日都会过目一遍,定然不会有人在下官眼皮子底下作恶,还请将军明察啊!”中年士官差点说漏了嘴,还好并未将心里话吐出来,故而还算聪明。
阿逸不是不可以将其杀掉,但杀掉一个,此时去哪里去找另外一个呢?
是以,阿逸笑了笑道:“你起来吧,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我猜的清清楚楚,开支还是你来管,但每三天都要交我检查,别要以为我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子,你就可以糊弄!”
“将军明察秋毫!”
那士官长出了一大口气,不经意间摸了摸额头上冒出的细微冷汗,步伐凌乱的退到了一旁。
本来这些老油条是不会这般恐惧的,只因阿逸昨日的一言不合便杀人,使得这些人有些摸不清阿逸的心思,即便有些人境界颇高,却也不敢和阿逸顶撞,只能眼看着被阿逸压迫。
阿逸又将账本都还给了他们,翘着二郎腿道:“你们以前做了多少恶事我不管,也没兴趣理会,但前方战事吃紧,若谁敢再此刻搜刮民脂民膏,或是发国难财,后果可能明白?”
“明白!”
一群老油条答应得很快,一点不拖沓,十分的配合。
阿逸没心情和他们叨叨,从怀中拿出地图来道:“西水城之围困,一路于图江阻隔,一路于江州山林,虽然我暂且拖延了时间,但兵力不及,线下城中还有两万六千,诸位可有想法?”
集思广益,并非是要让这些人想出一个办法来,至于御敌策略阿逸早已定下,只不过是想让他们参与进来,体会到防守困难的事实,这些人才会知道有人负重前行,才能保住他们能在后面敛财而不失颜面。
阿逸知道他们会一如既往的沉默,故而首先看向了武将一边的官员,都是些胡子壮汉,许多是买官进来的,苏家敛财的手段阿逸没见过,但看到这些地主家的儿子便猜得一清二楚了。
“你来说。”阿逸下达了死命令。
最前端的武将长这一副络腮胡子,蠢萌蠢萌的呆了半晌道:“下官觉得...西水城坚固,当守住城池,以待苏家驰援。”
“呵呵~”
阿逸冷笑一声:“下一个,你说。”
苏家陷入协调南北争端的战事之中,若真是能够脱身出来,也就没了魅域发兵药门的事情了,真是够智障的。
但集思广益,千万不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否则就没有意义了。
下一位武将倒是颇有些血性道:“早就听闻魅域军队是乌合之众,我们只要攻其不备,定能大胜而归!”
“刘都尉是疯了?五万打十万,就算再乌合之众,你有把握赢?”还未等到阿逸开口,便有文官一派开始反驳起来,
“龟缩在城中,谁能知道援兵在哪里!就得将他们打得铩羽而归,才能解西水之围!”
“鹿原乃第一大宗,定不日就能平息战乱,何惧他魅域的压迫?只要我们能守住西水城,自然平安无事!”
...
一群人总算是争论了起来,面红耳赤争吵不休,毕竟是关系着他们的生死,倒是能撬动这些草包的嘴。
等到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之时,阿逸只是轻轻敲击了两下桌子,顿时整个场面便消停了下来。
看来在他们争吵之时,还是在关注着阿逸的动态,不失为混迹于官场的人,巧言令色,察言观态,他们太熟悉不过。
阿逸轻咳一声道:“我大概也知晓了诸位的想法,时间不等人,那我就颁布军令了?”
“将军你说!只要是开战,我愿当先锋!”
“你昨天怎么不说要上呢!还不是看到人家领兵打仗去了!”有文官总是酸得不行,见到人家有利可图,自己便平衡不了。
阿逸也不气他们还想继续吵,而是笑笑道:
“行了,我意已决。城中两万六千的军队,我交出一万给这位姓刘的都尉,在图江边上建筑一道要塞,筑高堤坝,定要阻拦魅域大军从图江突围,坚守杀敌,攻防兼备,如何?”
“如此甚好!下官领命!”
说着,刘都尉领了军令便急急忙忙走了出去,阿逸敢把军队交给他,一则是看他还算有些头脑,二则是他有勇气面对五万大军,而不是像一群文官只敢在旁边叫嚣。
“留下六千守城,还有一万在西水城以东再筑起一道要塞,便能阻拦一段时间,各位觉得如何?”阿逸娓娓道来,其实这算是打持久战了,半月退敌,大约艰难。
第二百五十四章 哪有完美的婚姻?
军阀杀戮无数,尸骨沧桑遍布,前方将士抛头颅洒热血,阿逸看不见,只知道每日由探子报上来那一条冰冷的数据,才知晓到底有多少尸骨埋地,多少家庭失去亲人。www.uu234.ccwww.uu234.cc
何日才能一统太平,何时才有安居乐业?
阿逸不知道,唯有一步步走下去,至于到哪一步就看天意了。
下午的时候,忍善回来了,还带着蓝虎那胖子,两个月不见,胖了不止一圈,当他热泪盈眶的一把搂住阿逸的时候,阿逸才知道自己的身躯是多么的渺小不可及。
“大哥!呜呜呜~”
哭得像个孩子,阿逸安慰了半天,想要用手拍拍他的后背,发现只能拍到他的手臂末端,和背部还膀有一段距离,故而有些尴尬道:“行了啊,大男人何必这般矫揉造作?”
“胖虎甚是想念大哥啊!当初大哥让我回神剑宗找你,哪知道又去了药门,最后一路打听辗转才到了西水城这偏僻之地,可把虎子累着了!”
看看,这一百八十斤的胖子还在诉苦,阿逸敷衍着点头道:“知道苦了你了,但麻烦手放下行吗?你想箍死你大哥?”
“安?哦哦哦~”
胖虎这才后知后觉地放手,使得两只圆滚的大手有些无处安放,却又咧嘴道:“听闻大哥已经掌管了西水城啊?虎子先在这恭喜大哥了!”
“恭喜什么?”
“大哥一直需要一处根基,虎子为大哥高兴啊!”胖虎傻乎乎的笑着,但他说的话却并不那般傻气,能够看明白阿逸的想法,确实有些头脑。
阿逸笑着点点头,翻出地图道:“想必你也知道魅域十万大军攻城了,我已经派了一万大军在城东十里筑起一道要寨,你领那一万军队驻防可有把握?”
“啊?”
胖虎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激动起来,颤抖道:“虎子何德何能可领这一万军队啊!”
这客套话真是假得可以。
阿逸写下文书,直接交到胖虎手中,又抽出一位熟悉军务的官员带他去东边的要寨,随即嘱咐道:“兵法你可能不懂,但此间是用人之际,切莫要让大哥为难。”
“这...好吧!”胖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虽然自觉地不太行,但还有阿逸在后面督军呢,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待到胖虎去熟悉军务后,阁间只剩下忍善了,阿逸缓了一口气道:“三日的路程,你硬生生走出了五日,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吗?这般磨磨蹭蹭。”
“大哥可是累了?”
“你说呢?”
忍善听着阿逸的反问笑眯眯的道:“看来小僧在大哥眼中还是至关重要的。”
“你放屁呢?”
阿逸自然不会承认这一点,但以忍善的智慧,阿逸如今是必定离不开的,大事初期,是极其的艰难,所谓万事开头难便是如此。
而要想将地盘发展壮大,更是难上加难,如同商人经商,用一块金银赚出一百颗的难度,要远远大于一百颗赚出更多要难得多。
“大哥对蓝虎是否高看了些?”
忍善倒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毕竟蓝虎一不是功于军法,二不熟悉军务,根本没有能力胜任军队的管控,若是让其当个先锋,倒是不错的选择。
阿逸眯着眼睛,躺着靠椅上,慢悠悠道:“现在要的是有人稳坐中军,我的人也只有这些了,不派他去当个眼线,那前方的军情如何,我怎么看得明白?”
“嗯。”
忍善也并未反驳,好似想到了什么道:“听闻图江边上有大哥的一支军队将魅域五万军队拦住了?”
“对,主将是萧寒,我看他是个将才,这几日报上来的消息都是捷报,很是有计谋的一个人。”阿逸对萧寒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要知道阿逸是个傲气的人,难得夸奖一个人。
“大哥可曾查过他的身世?”
“怎么,是哪个大人物的子嗣?”
“那倒也没有,只是小僧觉得此人很厉害,以四千军队拦截五万敌人,实在难得。”忍善也对此人另眼有加,要知道哪怕仗着图江天险,也很难用不足十分之一的军队打赢胜仗。
阿逸笑笑道:“疑人不用,将才难得,只要他为我所用,何必在意他的出生?再者此时正是招揽人才之时,我不仅要用他,我还要重用他。”
“是,大哥思虑周全,小僧对此并无异议。”
忍善也为阿逸能得到一位人才而高兴,又道:“对了,苏玥姑娘如何?”
几日不见,确实有许多事情要交流明细,阿逸本不想隐瞒,但想了想还是道:“挺好的,别提她了,蔚姐姐看了信吗?”
“嗯,还有一封回信。”
忍善非要等到阿逸问起才将书信拿了出来,藏得严严实实,交到阿逸手中后道:“蔚门主之爱深远,小僧心中亦有愧疚,实在是难以启齿。”
是啊,蔚姐姐是那般的好,阿逸魏然一叹,小心翼翼的拆开书信,一篇娟秀小巧的字体赏心悦目,阿逸一字一句的斟酌起来。
‘逸,道不相通,亦可相融,吾无惧艰辛,只可惜形势难堪。’
‘姐姐知你心中难受,故从未怪罪于你,当你来时,我心中十分喜悦,所做皆希望你能如意,抬手江山覆手恩情,姐姐知道轻重缓急。’
‘大事当前,姐姐从未对你有过怨念,只是时常觉得亏欠于你,言语之缭不及我心中之乱,逸,你懂我的。’
信到此结束,阿逸又沉重的折起信纸,重新装进信封中,颇为伤感道:“蔚姐姐没说别的吧?”
“蔚门主也算是禹锦悉心教导出来的一代掌门,她知道如何言语,如何表达,自然不会让小僧看出来什么。若非要说,那只是伤感罢了,毕竟从希望到失望,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忍善长篇大论说了一长串,用来解释他没看懂蔚彩表情的原因,阿逸自是不愿听他的借口,梳理了一番情绪,起身道:“走吧,回去我给你安排住处。”
“对了,大哥可知此处魅域来此的主帅是谁?”
“谁?”
阿逸倒是很想知道对方主帅是谁,忍善自然要去打探一番,却没想到他只吐了两个字道:“周述!”
“......”
一阵沉默,甚至阿逸欲要走出门去的步伐都顿住了半刻,直到忍善也憋不住笑意后,阿逸才放肆大笑了起来。
看门的侍卫一副诧异的表情不敢看向阿逸,这里的人都知道阿逸杀人不眨眼,谁敢多话?
“咳咳咳...周述?”
“正是此人,在来此的路上,小僧打探道魅域军旗姓周,抓了一名士兵才知道统帅是周述。”忍善解释了他为何多走了一日的路程。
“难怪~难怪!”
阿逸无不感慨,这周述外表光鲜,实则是个奸邪小人,要说做些坑人的事情那是手到擒来,但若是这行军打仗,没有大局观的人实在难以胜任。
“四千对五万,活生生被拦在图江边上,我道是这萧寒厉害非凡,原来也是我周大哥的功劳啊?哈哈哈哈~”阿逸心情大好,无不调侃周述的用兵之道的厉害之处。
忍善也笑眯眯的道:“既如此,那大哥的作战方案是否该改变一些了?”
“这是自然,十万士卒,我要生吞了。”
说到这,阿逸的表情变得有些贪婪,眼光是轻蔑而狡猾,若能得数万士卒的生力军,算是往前迈了一大步,到时候便能大展身手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阿逸心情十分愉悦,得知自己的对手如同菜鸟,自是开怀,路过集市时,挑选了两根簪子和一些胭脂水粉,又去酒楼打包了些酒菜,晃晃荡荡地往家里去。
总算是有了一个家啊!
想着家中的娘子,阿逸会心一笑,心中多了一份责任感和归属感,虽然还未与苏玥正事成亲,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只要战争停歇一时,不用阿逸开口,苏家的人便会马不停蹄的前来证婚。
“大哥很幸福。”忍善此言表陈述。
是个人都能看出阿逸表情很愉悦,阿逸也不嘴硬,咧嘴笑笑道:“你是不沾女子,若你能娶妻生子,自然知道我的感觉。”
“苏姑娘也是这般想法?”忍善是要点阿逸了,他说话总是这般隐晦,但听起来却也清晰,只是要看人如何去想了。
阿逸收起了笑脸,撇了他一眼道:“婚姻何曾听过有美满之言?更何况是联姻?只要她所作所为不过火,就休要再提此事!”
为何阿逸会这般冷声?
盖因阿逸知道苏玥的心并非一心一意,终究有一部分是为了家族的兴旺。
再者苏玥是隐藏很深的女子,看着坦坦荡荡,但她在想什么阿逸也很难看穿。
“希望大哥如愿以偿吧。”忍善也不愿过多干涉,只是眼中的担忧暴露了他的想法。
没过多久,便到了住处,这地方虽然环境优雅,清净敞亮,但阿逸还想另外寻一处别院组建家园,于是早先派人去寻找一处新地址准备搭建住所。
“哥!你还舍得回来!”
才跨入门槛,便被骑在墙头上瞭望的江鸢所呵斥,见她高高在上的没一点淑女样子,阿逸脸色变得铁青,指着江鸢大骂道:“滚下来!成何体统!”
天气虽然不算炎热,但江鸢已经穿上了长裙,骑在墙头上的露出了纤细的小腿,若从下面望,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呢。
江鸢吓得一激灵,本想声讨阿逸一大早逃之夭夭的事情,这会只能灰溜溜的翻下墙头,迈着小碎步走到阿逸跟前,一副任打任罚的表情。
“在上面做什么?”
阿逸虽然皱眉呵斥,却伸手将其拖过来,帮其抖掉裙子上的灰尘和叶子,见她默不作声的样子,一时心软道:“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这里不是齐山,你也不再是那个小丫头了。”
“嗯~”
每逢听到齐山,江鸢便如同触及到了心中的那抹柔软,也不吵闹,只是将自己钻到阿逸怀中,久久思念。
第二百五十五章 恩爱夫妻
一席青玉长裙,其上点缀星星点点,虽不耀眼,却也让人心生爱怜,配之雪白肌肤幽黑长发,精致如玉的容颜世间少见,大帝之孙,品相非凡。www.uu234.ccwww.uu234.cc
苏玥款款大方的走到阿逸跟前,看了一眼不愿放开自己丈夫的江鸢,眼中带笑道:“佩儿妹妹真是一刻也离不开逸哥哥,总是拖着我要去找你,小淘气一个!”
“你叫我什么?”
阿逸爱惜的看着苏玥,将手探到苏玥腰间作势就要惩罚,吓得苏玥赶忙往后躲了躲,又看了一眼忍善后满怀羞涩道:“相...公。”
“这才对嘛!”
一把将苏玥揽入怀中,与她耳鬓厮磨一阵才指着忍善道:“他你见过吧?我兄弟忍善,他时常待在屋子里,别理他就是。”
“小师傅好。”苏玥也不知道叫忍善什么好,
“苏姑娘好。”
两个人客套一句,阿逸见着没话说,便挥手让下人将买来的食物摆进屋子里,这才道:“我路过集市,买了些晚饭,一起用餐吧。”
“小僧就不必吃了,蓝虎认命之事小僧有些不放心,打算今晚前去看看。”
这话早不说晚不说,非要这节骨眼上挑出来,哪里是再说蓝虎的事情,分明是在点阿逸。
“去什么去?”
阿逸瞥了他一眼,骂了一句:“作怪!”
随即让下人安排了住所给忍善,让他滚进去别丢人现眼,这才跟着苏玥江鸢喜滋滋的吃饭去。
饭桌上,苏玥嘘寒问暖,每每给阿逸夹菜就惹得江鸢翻白眼,实在受不了了才道:“玥儿姐姐,你这什么意思啊?光给我哥挑,我呢?”
苏玥愣了片刻,只能笑笑道:“是玥儿姐姐的错,来,给佩儿夹菜。”
阿逸也不理小姑娘们的心思,想着如何拿下周述的十万大军,回过神来才知晓冷落了佳人,便从怀中掏出从集市上买来的玉簪,一人一份送予她们。
“给你的玥儿。”
送给苏玥的是一根橙黄色的玉石簪子,很是耀眼,而江鸢的是绿色的,也十分养眼舒服,但两个姑娘互相看来看去半天,苏玥还好,江鸢却不高兴起来。
“哥,为啥我的是绿色的?”
“不喜欢吗?”阿逸性子还算温和,只是单纯以为江鸢不喜欢这个颜色。
哪知道江鸢指着苏玥的簪子道:“我也喜欢橙色的,绿色太俗气了!”
阿逸笑笑:“你不是因该说:‘只要是哥哥送的,你都喜欢吗?’”
“你妹妹是这般肤浅的人吗?肉麻死了!”江鸢越说越是不高兴,却也不再纠结,将簪子放进盒子中收起来道:“算了,好歹也是哥送我的,不然我可不要。”
“行了,吃饱了就滚蛋,别多嘴。”
阿逸笑骂了一句,催促着江鸢离开,小丫头虽然有些不悦,但也还算能够接受,屁颠屁颠的回房去了。
“佩儿只是不喜欢和我的相似,相公以后要注意了。”苏玥出身在世家大族,虽然没有太多兄弟姐妹吃醋,却也深谙人心,江鸢的心思不难猜测。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阿逸将其拽到自己腿上坐着,把头靠在苏玥的肩膀上道:“她就是长不大,你多担待些,等她有了喜欢的人,便不会瞎吃醋了。”
“一直想问相公,佩儿妹妹是相公的亲妹妹吗?”苏玥不经意的问道,看来还是有些担忧阿逸的想法。
阿逸看着转过头来的苏玥,认真的点头道:“亲妹妹,你在想什么?”
“没事,只是觉得佩儿对相公的爱,更甚过兄妹之间的爱。”苏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大约也是想点明一些东西。
阿逸依偎着她道:“你别多想了好吧?去帮我备热水。”
“干嘛?”
“洗澡!”
阿逸笑着走了出去,翩翩倒倒的往书房走去,并非是喝了酒,而是觉得无端心情畅快,走得六亲不认了些。
去书房研究起阵法,阿逸对阵法已经研究了许久,大约是到了一处瓶颈突破不了,而鹿原宗的《凡尘锁灵阵》也只学到了皮毛,对于这种十品的阵法,实在难以无师自通。
这大概也是鹿梳放心将镇派法门交到阿逸手中的原因,阿逸这般逆天的悟性尚且不能明悟其中精髓,更何况一般人呢?
但天赋是一方面,努力专研也是必不可少的,阿逸一字一句的斟酌其中的意味,领悟阵法之间的奥妙变化,虽然深邃,却也颇有所得。
直到苏玥叫阿逸洗澡,阿逸这才退出了专研的状态,阵法并非只是一条大道,对于阿逸而言更是一种辅助的器物,对于剑道阿逸已经是领悟良多,却难以突破,唯有在这些方面另辟蹊径罢了。
“相公,水会凉的!”
苏玥推开了门,见着阿逸专心致志的思考,嘟起小脸道:“可是想出了什么惊世法门了没?”
“啊?”
阿逸回过神来,一不小心又入定了去,十分抱歉道:“是夫君迷糊了,这就去梳洗。”
“水冷了,洗着会不舒服,玥儿再让下人烧一壶水吧?”苏玥也算是世家小姐,却也知道如何服侍自己的男人,倒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阿逸一脸坏笑,将其搂住道:“你帮我暖水不就好了?”
“什么意...不理你了!”
苏玥反应过来,想要推开阿逸温暖的胸怀,却又如同莲藕一般藕断丝连,但最后还是没能如阿逸的愿望,来一次鸳鸯戏水。
洗了澡,催促着苏玥也去洗澡,苏玥纳闷道:“我早上便洗了,头发半天不会干,好麻烦的你知不知道!”
阿逸不管,光溜这身子躲在被窝里道:“去洗,哪那么多话?”
“好吧...”
苏玥大概明白了阿逸的习惯,两个人的生活需要长久的磨合,更如同阿逸这般爱好洁净的人儿,哪有不麻烦的道理?
躺在被窝里,阿逸本是想着要修炼心法的,但又忍不住心中的那份甜蜜的悸动,与自己快要名正言顺的妻子恩爱,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人之本能,食色性也,虽然并不是这个道理,但也确有其事,与自己心爱之人缠绵悱恻,什么修炼的烦心事皆可抛之脑后,非阿逸不是个自律的人,而是这情爱实在让人醉心。
等到苏玥洗完澡回来,已经是深夜了,阿逸埋怨着她洗了那般久,苏玥不忿道:“你不是喜欢干净嘛!”
“我更喜欢你。”
阿逸直白地倾述,对面前娇艳若鲜花般的女子无法自拔,将她拉到怀中卿卿我我,做着如胶似漆的撩动,情愫暗生迭代,意乱情迷你侬我侬。
“对了,换床单了吗?”
阿逸突然想到女子若是第一次,定会留下血迹,而昨夜也不是那么关注这一点,这会才发现床单换过了,倒是有些想看看那抹颜色。
毕竟昨夜算是阿逸真正意义上突破与苏玥的界限,对于初哥的种种出糗模样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对于苏玥的一切又是那般的珍惜,故而想要看一眼。
“那个...脏了啊,我扔掉了。”
苏玥扭扭捏捏的,也是不愿想起昨夜的画面,颠鸾倒凤云朝雨暮的烟花风月,想来也是那样的口干舌燥脸红燥热。
阿逸听了有些不悦,将其翻身压到身下,骑在她身上恶狠狠道:“好啊,未经夫君允许,便随意丢弃与夫君的共同努力的成果,你说,该当何罪!”
“啊!相公饶命~”
苏玥娇喘一声,惹得上面的人儿兽、性大发,剥掉她寥寥无几的衣衫,露出细腻滑嫩的雪色肌肤,闻之可人,拂之怦然心动。
阿逸见过的女子之中,虽然未曾一一鉴赏,但也能确信,唯有苏玥是这般的迷人,甚至比于鹿语的千秋绝世之佳态也并无稍逊之处。
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无可否认,苏玥的天然之美足以勾起一个正常男人的**,故而,阿逸也不再多言,只是俯身细细品味身下佳人。
风月之美态兮矫揉造作,佳人之窈窕兮顾盼生辉。
犹如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又有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两体相亲成合抱,圆融奇妙,交加上下互扳炪,亲罢嘴儿低叫;凑着中央圈套,乐何需道!滋花雨露洒清凉,出腰间孔窍。
直到圆月高悬,解语花枝头欲并,美满琼浆持玉柄,风光此会不胜春,也知不久裈儿褪。
“相公我不行了,你放过我些~”
苏玥莺歌燕舞久久不曾停歇,也着实累了些,不由得求绕再三,阿逸才放过了她,无比怜爱的轻吻着她的秀发,诉说着羞人的情话。
“相公喜欢女孩子头发呀?”
这倒是阿逸身边女孩都知晓的怪癖,阿逸也不知为何要这样闻着别人的发香,似乎会清心许多,反正是改不掉的习惯了,不算承认道:“只喜欢你的,想套我话啊?”
“玥儿不介意的...相公是救世之人,有许多女孩子在身边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苏家虽然家风严密,但也只是嘴上的面子,只是希望相公能将我放在妻子的位置上...”
“我会的。”
阿逸打断了她的顾虑,也承诺道:“你相公不是花心的人,从未想过一生要有多少伴侣,只要你我心意相通,何须她人再来插足?”
“嗯~玥儿爱逸哥哥,千万不要舍掉玥儿~”
夫妻恩恩爱爱,说些体己的温馨话,也确实让阿逸感觉到了家的温暖,从未这般的感觉,是如此的沁人心脾,若长河倒挂般令人震撼,如小桥流水般平静怡然。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还想有下次?
一大清早,鸡鸣三声之时阿逸便被下人喊醒,说是自称萧寒的将领有事禀报,阿逸看着床上酣睡依然的美人儿,十分不舍的下床洗漱回道:“我知道了,让他在书房等我。UU小说”
“唔~相公,你要走了?”
苏玥被吵醒了,懒洋洋的伸懒腰,露出雪白如碧藕般的胳膊,有些小情绪道:“谁这般早就来扰人清净啊?”
“小懒虫,你睡着吧,我去去就来。”阿逸吻了吻她的秀发,心中感叹自己的娇妻如此貌美,又想着儿女情长真是磨灭男人的意志,取舍实在艰难。
“嗯~玥儿等相公回来。”
阿逸不答话,匆忙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转过一道回廊,便是书房,只见萧寒站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虽然没有焦躁的表情和动作,但站在门外等待,足以看出他所为之事的紧迫。
“将军!”
“嗯,你说。”
知道事情紧迫,便无须太多礼节,萧寒俯手抱拳道:“将军,请看天色。”
阿逸闻言一愣,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乌云密布,云层重峦叠嶂遮住了阳光,不时间有阴风怒吼。
雨季要来了。
“此雨季之时,图江水涨船高,敌军渡江,只需半炷香的时间,而只要我军懈怠哪怕一刻,也会被敌军鲸吞下去。”萧寒寡言少语,两句话将事情的原委道了个明白。
阿逸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天时之大胜过地利人和,故而阿逸沉吟一番道:“看来图江守不住了。”
“失去图江,意味着我军只能被迫挨打,虽雨季不利于行军,但对方只需要一次机会便能打得我们落花流水,此一战,难了。”
萧寒面带愁容,他虽然懂得许多兵法变通,但也只能在天时之下低头认错。
阿逸点点头,沉吟不决,兵力的不等同是硬伤,想了许久才道:“那便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退回新筑的要塞吧,与一万大军会合,共同御敌。”
“是。将军,萧寒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萧寒拱手埋头,想来他是猜到了什么。
“你说,我恕你无罪。”
“是,在西水城三十里外有一军团,是否为将军的暗子?”萧寒果真是有些智慧,猜到了二哥江北的三万兵甲便是阿逸当初攻打西水城的内应。
阿逸盯着他看了小会,突然笑笑道:“是我的人,但还不到用他们的时候。”
“果真如此。”
萧寒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道:“五万打十万,属下实在认为,胜算不大。”
这话倒是提醒了阿逸,凭什么五万打十万?
一开始,阿逸心中颇有顾忌,自己的短板太多,西水城的驻防和体系一塌糊涂,但有了昨日忍善的一道消息,此事便简单了太多。
对方的主将乃是阿逸的老朋友,周述。
想到这一点,阿逸忽然咧嘴一笑道:“你不知道敌军将领是何种人物,他心胸狭隘、用人疑虑、手段毒辣而不近人情、少谋少决,如此来看,胜率几多?”
“嗯...”
萧寒皱眉思考了片刻,不算白皙的脸颊皱在一起,样子倒是颇为淡定,不多时他才道:“若真是如此,我们或许可以另辟蹊径,谋攻而不用蛮力,智取即可。”
“这就对了,想必此人你有所耳闻,他便是上任神剑宗宗主周述,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实在不足为虑。”阿逸这样贬低周述,并非是夸大事实,而是给萧寒以信息,让他有一个框架和预想。
萧寒想了想道:“那如果他背后有人出谋划策,又当如何?”
“你可曾明白我的话?周述刚愎自用,一心只为了利益,上个月我在魅域见到他,他还只是一个守城的军官,如今已经是一军统帅,可想而知他在这中间做了几多肮脏事?”
“但这也只能说明此人善用阴谋诡计,并非是一无是处之人啊?”萧寒更加迷惑了起来,从一个守城将领到一军之主,这么大的跨度,如何能小觑?
阿逸随即笑笑:“他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对人残暴而不自察,那我想问,这样的人会照着别人说的话去办事吗?会和下属同心同德干大事吗?”
“哦!属下明白了!”
萧寒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阿逸话里的意思,却又有些犹豫道:“只是...我们对他的下属了解太少,如何挑拨离间呢?”
阿逸神秘一笑道:“何必知道他下属姓甚名谁?只需将金银珠宝隐秘的送予他的部下,其间隐约暴露一二让周述知晓有这种事,难道还怕没有嫌隙吗?”
“将军英明,属下佩服!”
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对着只有十九岁的阿逸诚心崇拜,实在是奇异的一道风景,阿逸扶起他的身子道:“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你能尽心尽力的帮我办事,我甚感欣慰,你我兄弟相称可好?”
“这...属下万万不敢僭越!”
萧寒有些受宠若惊,虽然看似不敢超越身份的界限与阿逸称兄道弟,但眼中的诚恳还是证明了他的感激之情。
以利益打动人心,最为诱惑却又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这不可否认,但若是以情义打动人心,却能使得联系长久不断,这为人处事之道,不可不察啊!
“你不必觉得我对你有什么刻意的捧高,贤才良相我一样待他宽厚,不过你虽然年长我几岁,却也着实不能乱了辈分,叫我一声大哥,可否?”
萧寒闻言,眼中满是感激之情,他来西水城混迹多年,从毛头小子到如今已是十多个春秋,寒窗苦读日夜积累,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希望有朝一日遇见明君,能发挥自己一技之长?
是以,萧寒单膝跪地,双手敬礼道:“大哥智勇双全,唯才是用,萧寒感激不尽!兄长在上,请受兄弟一拜!”
笼络人心,以义气为表,将利益包裹在其中送予他人,此为厚黑之道。
厚在表面,是要敷上一层仁义道德,让萧寒看到阿逸大义凛然之处,黑在其中,是要来得让人热血沸腾,用不可拒绝的利益拴住他人。
阿逸赶忙扶起萧寒,语重心长的看着他,满脸都是诚心实意道:“兄弟莫要说我占你便宜就好,哈哈哈哈~”
“哈哈哈大哥客气了!”
爽朗的笑声响彻四合大院,苏玥穿着淡色的单衣绒带款款走出来,手中端了一碗燕窝粥,婉转笑道:“是什么让相公这般高兴?说出来让玥儿听听?”
“打扰你休息了?”
阿逸迎了上去,扶住要下阶梯的她,解释道:“这位是你们苏家在西水城留给我的宝藏,如今我据为己有了,不会舍不得吧?”
“相公你说什么呢?”
苏玥白了阿逸一眼,又看了看只端了一碗的燕窝粥,才道:“西水城都是相公的地盘,本家哪有后悔的道理?”
阿逸也看到了她手中的燕窝粥,随手端起来道:“这是给我的?”
“是,虽然你无须吃饭,但也应该吃些才好,战事虽要紧,可也别累坏了身体。”苏玥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帮阿逸理好衣服上的褶皱,贤惠的模样实在是无可挑剔。
阿逸看了看手中的一碗燕窝粥,转手递给了萧寒道:“我不太饿,你应该是星夜兼程来的吧?喝了。”
“这...”
萧寒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断断续续道:“大哥...萧寒受不起如此恩情,无以为报...往后,哪怕肝脑涂地,萧寒在所不辞!”
“何出此言?”
阿逸一脸茫然,摊开双手道:“快莫要说这种屁话,你我即是兄弟,万不可说什么生死置之度外的混账话,只要你萧寒在,我便是有了左膀右臂,你若是死了,我去哪找你这般人才?”
“萧寒谢恩!”
萧寒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将此情铭记于心,如此礼贤下士的贤明君主,试问这世间还有几多?
若要此刻问萧寒,天下何以归心,唯辰逸是也!
“你去吧,要塞一万大军由刘都尉暂管,你多提点他些,这些日子里多看些学问兵书,了解天下大势,我知道你不喜好修神,但也要有些功底才好。”
说着,阿逸将在鹿原、神剑收录获取的《流觞剑诀》和《阵》和一些大众的修炼口诀交到他手中道:“一面守住要塞,一面多做学问修炼,你天资甚好,不可懈怠。”
“是!”
萧寒双手接下如获至宝,诚心诚意的再一次半跪在地道:“萧寒定不会负大哥所托,挑拨之事交由我来做即可。”
确实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儿,阿逸虽然用了些收拢人心的手段,但这种情深义重之人,又怎会不和阿逸交好呢?
萧寒走后,阿逸目送着他离去,却察觉身前人儿默然转身离去,回头看时,苏玥一声不吭的往回走去,着实反常了些。
“玥儿?玥儿?”
阿逸叫了两声,却发现苏玥像是赌气一般飘然离去,走着还回头嘟嘴瞪眼地看了阿逸一眼,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搞什么?”
阿逸一脸茫然,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强势地一把将苏玥包入怀中,道歉似的哄道:“怎么了小宝贝,夫君做错了什么吗?”
“不知道!”
苏玥想着便更来气了,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副小女人的委屈姿态,配上她独有的魅惑天性,哪怕是意志再坚定的男人也要拜倒。
阿逸看在眼里,喜上眉梢道:“想不到我的玥儿还有这么娇憨的一面,夫君哪里做错了,你指出来,夫君才好避免有下次啊?”
“好啊,夫君还想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