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黑棋先手
合作共赢,天经地义,也是世人自古以来的经营之道,而阿逸要做的便是与鹿梳合作,达到双方得利的目的。
鹿梳眉毛一挑:“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智慧,但是我不敢与你合作,我怕你坑我。”
从鹿梳这样活了五百年的怪物口中说出‘坑我’两个字,阿逸觉得十分好笑,故而捧腹大笑起来,好一会阿逸才作怪道:
“您老跟我生疏了,当初帮我进时间单元,我都没有好好报答你呢,怎么会坑你呢,是吧?”
听完这话,鹿梳有些兴趣缺缺,拂了拂衣袖躺在椅子上:“说吧,计划怎么做?”
阿逸也不遮掩,直接道:“六日后我与周述比武,我有九成胜算赢过他,当我杀掉他时,你便可以将埋伏在神剑宗的人手启用,瓜分的事我不管,事成之后我要进鹿原宗的藏书阁。”
莫要问阿逸如何得知神剑宗为什么有鹿梳的暗手,因为阿逸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听完阿逸所言,鹿梳开始并没有多大的动静,只是有些怀疑的目光看向阿逸:“你有九成的把握杀掉周述?当我老糊涂了?再者,我凭什么攻打神剑宗,神昊圣尊是摆设吗!”
越说,鹿梳便越发愤怒,威压如约而至,阿逸再一次感受到了强大如斯的天尊威压,顿时有些唇色发白脸色发青,磕磕绊绊的道:“那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神剑宗归你?普果摆你一道,你难道没有一点想法吗!”
普果偷梁换柱是鹿梳心中的一根刺,听到阿逸的话更是怒不可遏:“你连毛都没有长齐,凭什么插足这些事情,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啊!”
阿逸遭受不住鹿梳的威压,嘴角溢出一滴鲜血,却也强忍着道:“周述虽然有宗印,却不是普果的儿子,是为名不正,而你却是修神界名正言顺的领头人,你攻打神剑宗,只需要随意安插一个罪名就好,当生米煮成熟饭,神昊圣尊身在十二方世界,又能如何!”
鹿梳用力捏着座椅上的龙把手,思量了一下,还是一脸不可置否:“你我皆知普果没有死,到时候圣尊一怒,说普果被他救活,让普果重掌神剑宗又当如何!我耗费心力过后,难道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理是这么个理,但阿逸又有别样的说法:“话虽如此,但普果死而复生又是多大的笑话?难道说你修神界的一把手还抵不过普果那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鹿老头,你如此畏惧,往后是再也没有希望一统修神界了!”
“危言耸听,黄口小儿!”鹿梳气喘吁吁,被阿逸说中了心思,有些欲盖弥彰的骂了一句。
阿逸不理会,继续游说道:“事情就是如此简单,等到六日之后你暗中出兵讨伐神剑宗,而我也在神剑宗与周述比武,到时候我杀掉周述,你当即说神剑宗不可一日无主,暂代神剑宗宗主一职位,世人能有什么话说?”
鹿梳的眼神虚浮了一下,心中思量不止一次,此举若成,说不定可以不费一兵一族拿下神剑宗,所以,他动心了。
“此话当真?”鹿梳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时之间不能决断,没等阿逸回答,便道:“这件事影响太大,我要和长老们讨论之后才能做决断,你先回去吧。”
阿逸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但是他今日是势在必行,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阿逸一动不动的坐着道:“我想知道,鹿宗主以往是怎么对付周述的?”
鹿梳有些尴尬,憋道:“捧杀。”
“呵呵。”阿逸冷笑一声:“宗主还记得当初你的两个内奸吗,差点让你的鹿原宗陷入死局,你现在去和你的长老们议论,先不说有些人不赞成且要阻拦,就说如果此事败露,鹿宗主才是真的竹篮打水。”
躲在后殿偷听的鹿羚心中一惊,有些怀璧其罪的感觉,顿时不敢再听,转身便离去了。
鹿梳自然知晓鹿羚在后殿,此刻回神过来:“这和捧杀有什么关系?”
挑拨离间,阿逸用得是炉火纯青,说话七真三假,任鹿梳活了五百年,也是难以一时辨析。
顿了下,阿逸才解释道:“鹿老头,你想想,当初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周述杀不得?或者告诉你不适合动手?”
这种事阿逸一猜一个准,并不是无迹可寻,因为‘捧杀’的做法定然是鹿梳下的令,这从鹿梳刚才的表情便可以看出来,阿逸便能够利用这一点猜测到,定是有人谏言才让鹿梳想到‘捧杀’手段的。
在鹿梳轻微点头后,阿逸才继续道:“那鹿宗主你现在回头看,你所说的捧杀,到底能让周述坏到哪去呢?没有,这样做的结果是周述如日中天,风头跨过了鹿原宗,而你现在还敢轻易动他吗?”
结果自然是否定的,虽然阿逸是信口开河,但结局却是符合推理的,事实胜于雄辩,混合着阿逸三寸不烂之舌,大事可期。
鹿梳不经意间的点头,让阿逸心中越发有底:“鹿老头,我还有一份大礼送给你,你要不要?”
“什么?”鹿梳此刻已经被阿逸牵着鼻子走了,因为阿逸卖出的破绽只有一个,便是能不能杀掉周述。
阿逸笑笑:“我想,你如果开一场赌局,关于我与周述打擂台,我赢比周述赢的赔率是一百比一,或者更高,那如果我赢了,你能赚多少?”
“天才!”
鹿梳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拍案起身,脸上的激动不言而喻,他此刻脸色潮红布满色泽,声音有些颤抖道:“如果此事能成,将是数万万的灵石,我答应你了!”
阿逸心中一喜,却没有丝毫披露,此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差的,是鹿梳的一个疑问。
于是,在阿逸似笑非笑的目光中,鹿梳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你是想说分你几成利润?”
但阿逸摇了摇头,似乎对于灵石不怎么感兴趣,只是道:“鹿老头,我说的话你就全信了吗?”
“什么意思?”
鹿梳听到阿逸的提醒,顿时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坐下身子想了片刻,有扫视了阿逸片刻,带着有些怀疑的目光道:“你杀不死周述?你骗我?”
杀死周述,是这盘棋里最重要的一步,然而,阿逸不可能杀死周述,这便是阿逸缺的东风。
鹿梳见到阿逸默不作声,心中有数,大好的蓝图阿逸已经给他勾勒出来了,此刻要让他回到起点,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阿逸撒谎说有九成把握杀掉周述的原因。
并没有怪罪阿逸的欺瞒,此刻鹿梳面露难色道:
“我这些年倒是收集了很多仙界的法器,其中不乏有一击杀人的暗器法宝,但是要说一定取人性命却也没有这么容易,这倒是其次,周述是普果暗中培养的重要棋子,后手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到底能不能行?”阿逸有些不耐烦,恢复了来时的嚣张跋扈。
鹿梳努力再脑海中搜索能够一击毙命的暗器时,大殿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位身着白纱长裙的女子闯了进来。
女子如翩翩起舞的白蝴蝶,青丝缕下似瀑布狂泄,白皙润泽的皮肤让人沉浸其中,就像白糯糯的棉花糖,吹弹可破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蕴气。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娇人头上插着一朵粉嫩的小花,手中也捧着娇艳的奇芳,鲜花却因为女子的绝美容颜失去了本有的芬芳。
女子身后一男一女,男的是倒茶的童子,女的阿逸似曾相识,便是女婢玲玲,而她的主人,也就是阿逸眼前的这位绝色佳人,鹿语。
“爹爹,我今日采了小花送与爹爹,你看喜欢吗?”鹿语旁若无人的奔向鹿梳,眼中全是喜悦,依偎到鹿梳跟前坐下:“爹爹,他们还不要我进来,说你在谈事情。”
声音如黄鹂轻鸣,余音绕梁使人陶醉,还是那个娇艳动人的鹿语,即便是花瓶,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花瓶。
阿逸叫童子再上了一杯茶水,瞥了一眼说着繁琐小事的父女两人,优哉游哉道:“鹿宗主,你把你女儿圈养的好啊?”
鹿梳面色此刻有些尴尬,他还没说话,阿逸的声音便招惹了鹿语,鹿语眉头轻皱:“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话!”
倾国倾城的鹿语把指尖指向阿逸,青葱玉指,洁白无瑕,就连蹙眉的样子都娇嫩动人,阿逸有些奇怪,只是一月未见,这鹿语好似又漂亮了好几倍啊?
望着鹿语的绝世容颜,阿逸心中不免有些爱美之心,调笑道:“小美人,我是你相公,当然能说话了。”
当然,阿逸只是一时兴起,才说了这些话,要是以往的鹿语听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此刻却又有一番境况。
鹿语哼了一声,满满的全是小女儿作态,脸色有些羞红,生气的像只发飙的孔雀:“你胡说,我又没有嫁人,你怎么可能是我相公,你出去,鹿原宗不欢迎你!”
像个智障一样。
阿逸冷笑一声:“老头,你女儿是不是傻了?我会在城东客栈逗留一天,最迟明日早上便要把法器送上,并且付上解释说明,莫要误了我的时间,后果你看着办!”
说完,阿逸起身往门外走,身后传来一声:“爹爹,这人好烦啊。”
鹿梳只有苦笑,看着辰逸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甚疑惑,与子谋皮,是亏,是赚?
与子断交,是对,是错?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战?
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本来已经走到大门口的阿逸又回转来,遥遥的对鹿梳喊了一句:“鹿老头,我要向你借一个人,别说你不愿意啊。顶 点 X 23 U S”
鹿梳心中没由来的一咯噔:“你说。”
本来阿逸想要鹿语的,但是看她这个傻样还是算了,便道:“借鹿羚一日,可行?”
“你要他干什么?”鹿梳不明白,皱着眉头想知道阿逸要耍什么把戏。
阿逸无语:“你老多虑了,伊家见高踩底你懂吧?诶,要不我把伊家的大姐介绍给鹿羚?”
伊家的大姐,自然就是伊涵若了,许久不见,阿逸倒是想看看她如今还能不能对自己嚣张跋扈了。
鹿梳是宗主,日理万机辛苦的很,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是哪个伊家,半晌反应过来:“我羚儿有言侄女咯,就不用你小子操心了,我让鹿羚下午来找你就行。”
既然如此,阿逸便不再逗留了,临走前看了鹿语一眼,这个美到无边无际的女孩,终究与她不是一路人。
鹿原宗地处平原,四开八达乃是圣晕大陆的中心地带,往前一座秋若山挡住了所有的狂风暴雨,所以这片土地富饶而灵气充裕,阳光也是比别处温和许多。
夏日的鹿原宗有些炎热,惹得涵水和江鸢都穿上了短裙,纱裙雪白而若隐若现,还露出了茭白修长的小腿,看得阿逸是心痒痒。
“水儿啊,你过来,我给你说说话。”阿逸面带微笑,眼神清白,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涵水本与江鸢嬉闹着,听到阿逸叫她,便起身跟着阿逸到房间里去了,江鸢在后面撅起小嘴:“什么话还要躲起来说,色鬼!”
世俗江湖就是一个大染缸,就连才见一点世面的江鸢都知道阿逸心怀不轨了,涵水怎么会不知道呢?
阿逸轻巧的关上门,房中布置了熏香,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飘散在空中,望着涵水的仪容美态,阿逸摸了摸她的小脸:“等会鹿羚来了,我便带你回家,委屈你了。”
“谢公子。”
虽然伊涵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她瞳孔的扩张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游子家乡,从来都是深埋在心中念念不忘的恩怨情仇。
阿逸笑了笑:“我们之间,不说这些......”
又一次,阿逸面对伊涵水欲言又止,心思细腻善解人意的伊涵水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轻声道:“公子,你有话对我说?”
叹了口气,阿逸吻了吻她光滑洁白的额头,眼中深情道:“又要让你一个人待在鹿原了,对不起。”
“公子要走?”涵水心中一惊,这才相聚不到五日,又要分离,伊涵水心中有些哀怨,小手不自觉的抱住阿逸的腰肢,匍匐在阿逸胸前道:“公子别再丢下我了,水儿不想等。”
有些事,逼不得已罢了,阿逸心里也不好受,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虽然不成功的几率很小,但万一——
阿逸不敢想象这盘棋走错的后果,所以,便要提前安顿好自己唯一担心的人。
望着涵水楚楚可怜的眼睛,阿逸只能一次次的承诺:“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事情一完,我便会回来接你的。”
说着,阿逸从怀里拿出一本书,这书是从左宫师傅那里讨来的,专门为女子设计的功法,放到涵水手中道:“我走后你多看这本书,按着书上的方法修炼,不懂的地方请教你姐姐...”
还没有说完,阿逸便说不下去了,怀里的小姑娘无声的抽泣,阿逸心中生疼,感觉对不起这个放弃一切跟随自己流浪的女孩。
也是因为涵水一直以为阿逸带她回家是为了商定婚约,哪里知道是又一次的分离?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涵水的泪让阿逸解释不出一个字,只能小声安慰,轻吻着她的朱唇和额头,企图慰藉她受伤的小心灵。
“嘤~”
好一会,女孩的倒是泪水止住了,却不自觉的发出了嗲声,似纠缠不休的诱惑,让阿逸心中一荡:“水儿,你再叫一声?”
“不要~”涵水不仅是声音充满了诱惑,小脸红扑扑的更是迷人,四肢如八爪鱼一般缠绕住阿逸的身体,一点空隙都不想留下。
痴男怨女,**,就在一触即发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忍善在门外咳嗽一声:“大哥,鹿羚来了。”
阿逸的神识可以覆盖将近百丈,自然知道鹿羚来了,可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吧?
也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声,鹿家这两兄妹从来都不让人省心。
整理了下衣服,阿逸起身,牵着涵水的小手道:“回去见父母,要梳妆打扮一下吗?”
涵水点点头,独自坐到梳妆台前开始画妆,阿逸也不懂这些,正逢忍善又在敲门,有些烦躁的打开门,盯着忍善皱眉道:“滚蛋,鹿羚来了要你说啊。”
忍善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有些冤枉道:“大哥,怎么了?”
阿逸不信这死和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好气的让他让开:“鹿羚在哪?带我去。”
在车水马龙的客栈门口见到了鹿羚,还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阿逸跟他东扯西扯一阵,问道:“言淑雅回来了吗?”
鹿羚沉默了一下:“还没呢,他师傅重伤,可能不会回来了。”
这是什么道理,师傅重伤,徒弟难不成还要守孝三年不成?阿逸怜悯了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个身份不愁找不到好女孩的。”
鹿羚似是而非的点点头:“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和我在伊家宣传一下便好,你当我大哥,送伊涵水回伊家。”阿逸耸耸肩,颇为无奈,男人无权无势的无奈。
之后的事情便没有波折,送伊涵水到伊家,伊童本来满脸嫌弃,在见到鹿羚之后立马没了脾气,即刻换了一副跪舔的脸面恭候相迎,做了一场父女齐聚的好场面。
这也意味着阿逸要与涵水分离了,涵水的眼眶湿红,嘴角挂得老高,阿逸好说歹说才把她安顿好,而在伊童看来,阿逸竟然能把她女儿教得那么温和乖巧,也是难得。
她姐姐伊涵若在一旁看得不爽,却要装作自己是个好脾气,终于在阿逸离开之后才找到了机会,追上阿逸的脚步,把阿逸拖到小路上:“你就把我妹妹丢在这了?”
见着这个和涵水一模一样的的女子,阿逸感触良多,有些见到故人的感觉:“你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我问你话呢!你就这么欺负我妹妹?”伊涵若满脸愤懑,青葱手指在阿逸胸前指指点点。
阿逸不想解释,跟这妇人之见的女人也解释不清楚,吊儿郎当的道:“照顾好你妹妹,我会来接她的,她若是受了一点欺负,你们伊家都讨不到好处。”
伊涵若还像说些什么,阿逸不给她机会,转身便走,只留她在后面聒躁:“臭男人,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回到客栈时,见到江鸢这小丫头,阿逸有些头疼,难道还要把她带回神剑宗?
想了好久也找不到一个好去处,阿逸最后还是决定把她留在身边,她是阿逸带出来的,把她交到谁手上,都是不妥。
再则,这小姑娘也有自保的能力,不像涵水这样一个弱女子,走到哪都需要人护佑。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便有人来客栈找阿逸,还是那个鹿梳身边倒茶的小童子,这些厉害人物都喜欢养两个养眼的小童,一来好使唤,二来从小培养心腹。
“辰公子,宗主交由您三样法器,都在这包裹里了,你查点一下。”小童子彬彬有礼的,双手捧着包袱递给阿逸。
阿逸遮遮掩掩的打开包袱一角,里面金光闪闪的光晕流转变化,里面还有一封书信,便先扯开书信读起来。
上面基本上介绍法器的名称和用法,分别是:‘雪花针’、‘蒙仙网’、‘夜战’。
雪花针便是常用的暗器,当然品阶不低,鹿宗主能拿出手的定然也不是凡品,翻看了包袱,里面只有五根蓝盈盈冒着冷光的长针,阿逸撇撇嘴:“什么破铜烂铁,还只有这么几根,鹿老头真抠门,呸!”
小童嘴角抽搐了下,解释道:“这些都是宗主多年来的珍藏,公子也知道,这些年修神界武器一途没落,符咒丹药都是一蹶不振,能有这些已经能体现我们宗主的诚意了。”
阿逸望了他一眼:“小子,挺能说的啊,来给我说说这蒙仙网是做什么用的?”
果然,小童子是鹿梳心腹,一丝不苟的开口道:“蒙仙网是十大奇迹之一仙界的仙君陵墓出产的宝物,算是八品往上的仙器,可定人身体,断人灵力。宗主交由公子此宝物,也是希望公子能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呵呵,吹得那么厉害,阿逸表示怀疑,无所谓的摇摇头:“反正再厉害,杀不掉周述,鹿老头休想得到一点好处,反倒要为他自己的坐庄买单,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爱咋咋地。”
童子眼睛转了转,没有说话,阿逸示意道:“继续啊,这什么夜战是干什么用的,听着怎么像野、战?”
奈何,人家童子心地纯洁,不似阿逸这般染了世俗气息,认真道:“夜战是一把匕首,出世不详,但极具威能,涉及阴阳哲学,宗主都没法看透它出刀的轨迹,在格斗中有意想不到的变化,故而也能算作暗器一类,公子可以试一试。”
这倒是有趣,阿逸急不可耐的在包裹里找了找,摸出一把难看的匕首,刀柄幽黑,上面没有多余的东西,纯正单一的简约风格是古人一派作风,毕竟那时候也没有多少宝石可以拿来点缀。
刀鞘应该是后人设计的,上面星星点点的宝石拉高了这把刀的地位,抽出刀刃,阿逸也只能看出它是黑黢黢的弯刃,毫无亮点而言,整个一把匕首,可能还没有一个刀鞘值钱!
阿逸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他么破铜烂铁都不算,鹿老头到底想不想让我赢?”
“......”童子半晌找不到话说,面前这人不识货,他也为难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白子后手
无知是这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产物,童子哑口无言,匆匆交代了几句便走了,走前还是叮嘱道:“若是在神剑宗有急事,可找东帆尊者议论。顶 点 X 23 U S”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阿逸东帆是鹿原宗的内奸嘛,阿逸笑着答应,心中却腹议起来,内奸做到神剑宗二把手,手段不低啊,而且这东帆尊者还是鹿羚光明正大的师傅,这其间的弯弯绕绕大有文章。
万事俱备,连东风都有了,阿逸自然就准备上路了,想必鹿原宗此刻也开始了筹备,鹿梳多半都等不及想吃蛋糕了吧?
回神剑宗的路上,并没有来时那么急躁,还有五日的时间,更能做足些准备,阿逸没有接触过暗器,也没有使用过匕首杀敌,自然要好好磨练一番,至于那蒙仙网,虽然是个好宝贝,但用处却没有其余两样来的直接。
在阿逸眼中,蒙仙网就是一块破洞百出的碎布,在打斗中用出来,在外人眼中也是清清楚楚,它没有雪花针来的隐秘。
阿逸骂归骂,也不得不承认那雪花针见血既化,会使人瞬间丧失战斗力,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在忍善的帮助下,雪花针的技巧和用法阿逸也熟悉了些,但忍善还是忧心忡忡的道:“大哥还有后手吗?”
其实忍善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阿逸至始至终都不知道周述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技,兵法云,知己不知彼,胜负五五开。
“那和尚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阿逸边走边说道。
和尚的僧衣在夕阳下颇有大师风范,此刻焦虑着眉头道:“大哥的想法不外乎是借力打力,但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杀死周述,若是杀不死,又做何解?”
还没完,忍善补充道:“且周述现在身边多了些心腹,他们又怎么会看着周述被大哥所杀?”
确实,若是把宝全部压在鹿梳身上,若有闪失,便是万劫不复,这也是前人常说,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原因。
阿逸笑笑:“要想把棋下到一点破绽都没有,哪里是这么容易,和尚,我这是釜底抽薪的法子,背上一战你可得护我周全啊。”
一股不自信的衰落之感出现在两人之间,江鸢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此刻回头眨巴着大眼睛:“你们在聊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夕阳美人,真是美艳绝伦,江鸢有一种别样的塞外之美,高贵而灵动,让人百看不腻。
忍善一愣,眼角微微眯起,看向阿逸道:“大哥可知道江姑娘天生具有雷电之力?”
说道这,阿逸身子一颤:“你也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畏惧,那种电一下就全身酥麻昏睡半天的情况就是忍善也逃不掉,阿逸哈哈大笑起来:“和尚,你竟然碰佩儿了,哈哈哈~”
笑了一会,见忍善并无笑意,反而脸上挂着想说不敢说的表情,阿逸奇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便秘了?”
忍善只好传音道:“能否让江姑娘触碰一下周述?到时候便可出其不意,直接杀掉周述?”
和尚此言,并非没有道理,但施行困难,并且阿逸怎么会让周述这种小人碰一下冰清玉洁的江鸢呢?
在阿逸摇摇头后,忍善还是不死心,他知道阿逸顾虑什么,自作主张的看向江鸢:“江姑娘,你的雷电之力,能否外放?”
江鸢看着这两个人打哑谜,自己一个人旅途无聊得很,这会有人能陪她说话自然高兴:“我不知道,我得试试才行。”
说着,江鸢伸出一只小手握成拳头,举在肩膀上,信誓旦旦往下一砸——
呼啸的小风给予了江鸢最高评价,那就是,屁都没有!
见到江鸢原本毫无瑕疵的小眼神这会有些尴尬,阿逸便摸了摸江鸢的小脑袋:“算了,这事也用不着你,不过我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把蔚彩打伤的?”
江鸢嘟着小嘴回忆了下:“当时她骂我什么都不懂,让我别跟着她,我很生气,就像刚才一样举着小手打了她一下——”
“愤怒。”忍善从嘴里憋了两个字出来。
阿逸也想到了这一点,左右四处望了望,路旁的树上有麻雀,心中为其默哀片刻,阿逸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即刻飞起,运用灵气锁定那只麻雀,可怜的小麻雀便插翅难飞了。
平稳落地后,阿逸手中便多了一只小麻雀,江鸢眼中冒着崇拜:“哥哥,你好帅!”
阿逸撇撇嘴,不理会小女子的心思,问江鸢要了一根发圈,把小麻雀捆起来放在地上道:“你想想当日蔚彩对你情形,然后想象把气发在小鸟身上,隔空而发,对准了来。”
“小鸟这么可爱,干嘛要打人家嘛~”江鸢泛起了童心,看样子不太愿意。
阿逸无语,看了看忍善,忍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被,阿逸差点气死,踹了他两脚:“站一边去!”
忍善依言,自知不是个东西,滚到了一边,阿逸满意的回头看向江鸢,开始了罪恶之路。
阿逸抱了抱江鸢才道:“佩儿,你看啊,这不是一般的小鸟,它是麻雀,麻雀什么都吃,吃得最多的就是农民伯伯的粮食,你想想啊,这种坏鸟,我们只是小小的让它睡一会,你觉得呢?”
忍善站在不远处嗤笑一声,嘀咕道:“这恐怕是麻雀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了...”
江鸢倒是没有过分纠结小动物的可怜,只是她从小生长在齐山,每日与妖兽作伴,心地纯良一些罢了。
谁知江鸢突然道:“哥哥,你再抱抱我,我就试试。”
“......”阿逸绝倒,这女孩的思维阿逸这辈子只能猜透一丁点了。
站在一旁的忍善有些忧心忡忡,回想起师傅要他来四方世界的起因,虽然他已经看破了大半,这会心中却有无限叹慰。
忍善仰天而思:‘师傅啊,修神界有鹿语,仙界有言淑雅,柳世恭有自己的从孙女,就连雷君都留下了这么大一个伏笔,我佛界怎么都是男的,这如何成事啊?’
不等阿逸抱她,小姑娘转身就抱住了阿逸,一个温柔的拥抱,本应该是纯洁的友谊,但奈何在这夏日里,遇上阿逸这个老色鬼,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再也纯良不起来了。
盈盈一握的娇小身材,隔着单薄的衣裳,触摸着光滑温湿润的肌肤,闻着若有若无的发香和体香,几乎快要不能自拔。
好一会,阿逸最后深吸了一口香醇,猛地推开江鸢,见她有些懵懂幽怨的小眼神,连忙解释道:“这,这天气太热了,晚上我们在抱抱——”
此时此刻,阿逸非常想给自己一个巴掌,晚上哪门子的抱抱!真当自己是禽兽啊!
小江鸢这才勉强原谅了阿逸,心中默默回想起自己出山来的烦心事,小手猛然一丢。
“滋滋~”
伴随着麻雀扑腾的翅膀和微弱的叫声,能够看出来它并没有完全昏迷,但也可以证明外放是有伤害的,阿逸望向远远站着的忍善:“死和尚,怎么说?”
毫不在意阿逸骂他死和尚,忍善的素质不是一般的高,他时常想要感化阿逸,奈何阿逸出身市井,本就是个扒皮无赖,教化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可行,江姑娘此法随天而来,是自然孕育而生,用之无征兆,可杀敌于意念之间,为天地法则之精髓,天道之最大容忍。”忍善幽幽的道,即便是他,眼中都有一丝羡慕。
忍善的话听起来不好领悟,其实也就说了一件事,就是吹嘘这法术是天生的,天地之宝,牛逼得很。
但江鸢听了个似懂非懂,借此机会又攀在阿逸身上:“哥哥,帅气和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他哪里帅了,阿逸心中不高兴,推开这小丫头片子道:“他就是满口胡扯,从而掩饰自己文化水平不高的缺陷,你别听他的,我有事要你帮忙,你要帮我吗?”
忍善在一边敢怒不敢言,差点憋出内伤,心中默念清心寡欲咒,而江鸢是最为信任阿逸扯谎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闪烁着狡结的小眼神:“那哥哥晚上的抱抱——”
......
“辰逸去了鹿原宗?鹿梳不是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吗?”周述四仰八叉的坐在神剑宗普羽殿,身边好几个美女服侍着,这逍遥滋润的小康生活,他是过上了。
羽柚那幅老脸驼背的身形又出现在了周述面前,若不是周大宗主视才若渴,早就把他踢出神剑宗了。
这会羽柚皱着眉头道:“前日他进了鹿原大殿,在里面交谈了一个时辰,第二天就有鹿梳的贴身童子给他送了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你没有截下来?”周述匆忙打断羽柚的话,眼中有些不爽,心中想着:办个事情总是倒好不好,留着悬念给本宗主猜吗?
羽柚自然知道周述会问,立刻道:“那童子连老夫都猜不透他的境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老夫便没有轻举妄动。”
“呵呵。”周述发出轻微的哼声,摆摆手道:“无妨,说说前些日子,辰逸做了什么,真是长本事了,敢跟我叫板!”
羽柚沉默了下,双手捏着握在小腹前,佝偻着背道:“他来神剑宗的路上,有人对其追杀,辰逸小儿先杀五个聚神期,听闻后来还与白蛟相争,因为无人知晓结果,便不了了之了。”
“垃...你说什么!”
周述反应了好一会,猛然推开服侍自己的美女,眼中不遮震惊,心中更是翻起滔天巨浪,那运神期白蛟,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战胜,辰逸如何脱身的?
“给我查!找到白蛟,问他事情经过,给他灵石,一定要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全部过程!”周述一点不傻,他知道如果辰逸打败了白蛟,白蛟如此心高气傲的人定然不愿意说,大不了就是钱的事罢了。
羽柚也明了几分,握着拳头道:“是,老夫这就前去问缘由,但宗主也应该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没有准备的仗
祸兮福所致,福兮祸所伏,再去神剑宗的路上,阿逸碰到了贵人,不过,说贵人算是抬举他了,但他确实阿逸现在最想见到的人,这个人,便是董星。
董大城主,闻风而来,宛如苍蝇的他,嗅觉异常灵敏,辰逸对垒周述,世人皆不看好阿逸,但他的想法和常人又有不同。
这位在修神界默默无闻,却能在江州跺脚抖三抖的中年人,有着不一般的嗅觉,常人用眼睛看阿逸与周述的差距相差甚远以至于遥不可及,他却用耳朵便能听清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辰小兄弟,你莫要觉得我是来抛弃你的,若是需要我董某做些什么,我董某定然不会推辞!”董星在一处郊外客栈等到了阿逸,把阿逸拉进房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保证。
阿逸自然不会排斥他,虽然他是为了或多或少的利益来的。
常言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阿逸要想走得远,不能没有他们,于是,阿逸和蔼亲切的笑着:“董城主抬举我了,我本就算是半个董家子弟,往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城主一样直言便是!”
两个臭味相投的人举杯共饮,以茶代酒却甘之如饴,董星本来想着做作样子的,没想到阿逸比他还能演,他嘴都快笑抽了,乘着岔气的时间才堪堪道:“那个...辰小兄弟,到底你想怎么做啊?”
阿逸也有些累了,虚伪也得有些限度,看时机也差不多了,便道:“我手里有一块蛋糕,就怕董城主觉得烫嘴啊,还是算了吧。”
这也不算什么高深的把戏,呼之欲出罢了,董星也就不着急,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等待真正的正题,随口说道:“我这人啊,最喜欢的就是那烫手的山芋,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那个才是香啊!”
“这山芋我不管董城主怎么吃,我就想知道,董城主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阿逸还是得弄清楚他来的其余目的,知己知彼才好开口。
董星放下杯子,俯身向前道:“没有我董星找不到的人!”
就这么一句话,阿逸无聊的笑笑:“说正事吧,董城主知道我去鹿原宗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董星摇晃着脑袋,他确实不知道,阿逸此举是反其道而行,谁能想到鹿梳表面上恨死了辰逸,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阿逸也俯下身来,小声道:“我要当神剑宗的宗主了。”
就这么一句话,使得董星眼中满是震撼,赶忙起身把双手合实,鞠躬道:“董星先在这恭喜辰宗主了。”
两个人你演我演,好不开心,辰逸也是佩服他:“董城主,你这是做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把手放下来,这事啊,还得你帮忙啊。”
看着阿逸意味深长的笑容,董星感觉自己被骗了,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才道:“辰小兄弟,需要董某人做些什么?”
阿逸本来是没有这个计划的,不过这会却有了想法,神剑宗宗主这个位置,还是很诱人啊。
“董城主,五日之后,周述便会身死道消,到时候,你往那里一站,说举荐我为神剑宗宗主,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辰逸的手指互相捏了捏。
董星也不是傻子,这会皱起眉头:“听闻那日辰小兄弟说周述没有本事坐在宗主的位子上,那辰小兄弟又有什么资格呢?”
这话靠谱,但阿逸也不是没有解法,笑笑道:“这有何难,鹿宗主会在背后挺我的,我与鹿梳的计划便是我杀掉周述,他趁机大乱神剑宗,到时候他会说让他来兼任神剑宗宗主之位,蓝家和你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吧?”
董星一时间理不顺,先是点点头后来又有些不信任的疑惑道:“辰小兄弟这意思是要背叛鹿梳?”
“哎~”阿逸发出了诧异的声音,摆摆手道:“我还没有说完呢,这是我和鹿梳的计划之一,到那个时候,鹿梳碰见的阻力会很大,你一旦推举我为神剑宗宗主,岂不是帮鹿梳解掉了蓝家的压力?而世人都知道鹿梳如今视我为眼中钉,所以我不就有了神剑宗了吗?”
“额,辰小兄弟啊,老夫老了,有点理不清了,你这话我还得去问问鹿宗主,莫要中间出了差错才好。”董星哪里是理不清,而是害怕辰逸是骗他的,阿逸颠倒黑白的功夫,外人早有耳闻。
阿逸没有阻难他,只是在后面挑着指甲盖,优哉游哉的说道:“我是董家的内门弟子吧,董城主?”
董星身形一顿,忍不住的转过身来,眼中金光四溢:“辰小兄弟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发过誓的,董城主莫不是以为我会欺瞒你?”阿逸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好不自在。
董星从新坐回板凳上,压低声音道:“你想说什么?”
窗外吹着暖风,阿逸回头看向他:“我若是当了神剑宗宗主,董城主,你想想你能从这其中捞到好处有多少?”
“你有几成把握?”董星的眼睛越眯越小,试图遮掩眼中的精光,阿逸都看着眼里。
阿逸笑笑,从新看向窗外的道路,缓缓道:“这个便要看董城主有多少诚意和努力了。”
......
与董星商谈细节用了大半个晚上,直到深夜阿逸才睡下,脑子里想着这件事的细枝末节,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这是客栈,阿逸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进来,至少也翻个窗户啊,看不起自己么。
听了两步毛手毛脚的动作,阿逸才想起今天答应江鸢的事情,有些无语的坐起身来:“死丫头,你想干嘛?”
“啊~”
偷摸的江鸢被下了一跳,心虚的站着不动,扭扭捏捏的嘘声道:“你答应人家的嘛,害的我等了那么久。”
阿逸想不通这女孩怎么就这么依赖人,无语了半晌,叹气道:“过来吧,你想啥呢一天,抱着有什么用,大夏天的又不用取暖。”
小江鸢这才迈着轻盈的步伐,提起自己的连衣裙往阿逸身上靠,等抱紧了才道:“每次靠近哥哥,我都有一种快——额,很舒服的感觉,不能自已。”
抱着柔弱无骨的小江鸢,没由来的笑了笑:“难不成我还有吸引美少女的魔力?”
“哥哥你坏死了~”
江鸢轻敲着阿逸的胸膛,一股暧昧的气氛悄然而生,阿逸当然没有那份心思,江鸢才十五六岁,身体也没有发育完全,阿逸才不会禽兽不如的做些什么。
但有时候不是你愿意做什么才有什么,而是江鸢来引导阿逸做什么,江鸢拨弄着小辫子,在这黑夜中眨巴着灵光闪闪的大眼睛,道:“哥哥,你说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突如其来的疑惑让阿逸答不出来,反问道:“在你心中,爱情是什么?”
江鸢赤子之心,也许有例外的回答呢?
果然,江鸢双手搂着阿逸的脖子,憧憬道:“爱情就像是吃糖一样,一直都会很甜。”
爱情是什么,阿逸从来都没有深究过,他只是知道,自己一直放不下一个人,思念之苦,哪里有什么甜味,苦涩到天灵盖都不为过。
“小丫头,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觉吧。”阿逸试图推开江鸢,在黑夜中,阿逸很容易泛起不好的情绪,故而排斥她人在跟前。
“不嘛,我想和哥哥一起睡,我们聊天好吗?”若是平时,这话能让阿逸心神不宁,奈何谈到了‘爱情’这个沉重的话题。
阿逸掰开江鸢的小手,严肃道:“快回去睡觉,我生气了啊。”
江鸢耍起赖皮,赖着不走,一股脑的钻进了阿逸的被窝,巧笑嫣然的脱起衣服来。
阿逸顿时瞪大了眼睛,死丫头不懂这样会勾引人吗!好像她还真不懂。
洁白滑顺的肌肤暴露在黑暗中,透着湿润的韵色,最重要的是,这夏天穿得本来就不多,江鸢就脱了一半的裙子,便已经半掩欲露着上身了。
“你这是干什么,和男人睡觉,不能脱衣服,快点穿上!”阿逸一个头两个大,遇上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
阿逸赶忙把头折转过去,望向窗外安静的夜色平复心情,哪知道江鸢在背后委屈道:“你是我哥哥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习惯裸、睡啊。”
“那你回房睡啊!”阿逸不敢转头,实在有些无语:“你现在不听话是吧,我明天就送你回齐山!”
“哥哥,你...”江鸢被吓着了,泪水说流就流,哽咽道:“人家穿上还不行嘛。”
听到这话,阿逸才松了一口气,哪里想到江鸢又幽幽的接了一句:“不知道当初是谁要给人家换裙子的,大猪蹄子,哼!”
“......”阿逸百口莫辩,自己是清白的啊!
月色夕沉时,孤男寡女终于和衣而睡,江鸢一会望着窗外的星空,一会,望着沉睡的阿逸傻笑。
这份兄妹情深,竟然显得那么不真实,也许,没有人愿意做救世天子的妹妹吧,做他的女人,至少能造小人不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势成
次日清晨,朝露沾湿了行路人的鞋袜,热烈的阳光又铺洒开来,金光褶褶耀眼夺目,使人精神焕发朝气蓬勃,难以衰败。www.uu234.net
董星一大早便来敲门,打算辞别,昨夜与阿逸商讨了细节,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准备,然而却被阿逸挡在了门外,做了简单的辞行。
不是阿逸不重礼节不要他进来,而是江鸢这小丫头不知怎么的就脱光了衣服,当阿逸醒来时差点没流鼻血,哪里还敢放董星进来?
送走了董星,阿逸才长出一口气,回到房间准备批评江鸢,这小妮子好似提前察觉一般,又把衣服穿戴得整整齐齐,望着阿逸张口结舌的表情道:“哥哥,你怎么了?”
“额...没什么,我们上路吧,我去找忍善,你梳妆打扮一下。”阿逸还能说什么,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呗。
之后的三天便是风平浪静的赶路,也许是气氛使然,江鸢每天在阿逸的督促下练习隔空丢雷电,虽然伤害不高,却能够使人麻痹经脉,而这个结论便是靠忍善得出来的。
忍善苦着脸,都不敢看江鸢:“小僧上辈子多半是个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江姑娘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没必要用小僧来试炼了吧?”
阿逸皱着眉头,严肃着表情道:“不不不,佩儿还得需要大师的多加磨练才好,忍大师莫要推辞,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江鸢在一旁咯咯直笑,这两人真是塑料兄弟,拉住忍善的袖子道:“忍善师傅,你就莫要推辞了,帮我的忙,就是帮哥哥的忙啊,哥哥会记住你的好的。”
忍善倒绝,始终推脱不得,一路上被电得鸡飞狗跳,好在他没有头发,不然定是要竖起三尺高。
......
四日过后的中午,神剑宗望川峰的擂台已经布置妥当,诺大的擂台铺陈开来,四四方方的端在广场的中央,其余地方皆是前来观战的人群,修神界的天下英豪,都在关注这场辰逸的背水一战。
神剑宗的彩旗挂满了整个望川峰,飘扬着见着‘神剑’二字,周述想在这个时候打个广告,也是人尽皆知。
但也不能不说,今日的神剑宗颇有普果在时全盛时期的景致,旌旗蔽空擂鼓喧天,神剑宗的主场地位一下就攀升到了极致,在场数万观众都在想着,莫不是靠这些就能强压辰逸一头?
数万观众中有一半都是不请自来,周述也是预料到了,他此刻稳坐高台,瞥向一旁的羽柚:“那辰逸到哪了,还要我等他?”
羽柚忠心耿耿的驮着背道:“辰逸才到山脚下,风尘仆仆的样子,这几日可能没少吃土。”
“哼,不自量力。”周述冷笑一声,辰逸这几日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眼里,即便是董星的密谈,他也了解了一二,辰逸自以为隐秘罢了。
常跟在周述身边的小跟班此刻也接嘴道:“宗主,他辰逸就算有是在厉害,不一样逃不出你的法眼吗?祝宗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江山换代,共收囊中!”
周述乐呵呵一笑:“小子,可以啊,去帮我看看蓝中刀来了吗,接他到幕后,他知道该如何做。”
马屁精走了,羽柚冷哼了一声:“宗主,蓝中刀这个人野心大着呢,莫要过于与他们亲密才好。”
周述斜了他一眼:“他是什么想法我知道,不用你来提点,天尊要我把神剑宗发扬光大,我自然不会亲信任何人。”
说着,周述又看了羽柚一眼,羽柚心中一惊:“老夫先去看看辰逸到哪了,告退!”
一个时辰后,阿逸终于慢悠悠的爬上了望川峰的广场,人群涌动中却听到了很多风言风语。
“这辰逸还真敢来,也不怕死无全尸!”
“我压了周述一千灵石,这次回本能赚十万!你们投了多少?”
四周拥挤着人群,什么味道都在里面,阿逸受不了气味,牵过江鸢的小手,把她护在自己身旁,闻着她的发香,倒是可以解恶臭。
“辰逸到!”
还好有人眼尖,看到了辰逸,顿时两边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径,都直勾勾的盯着阿逸身前的江鸢。
“大庭广众下,卿卿我我的,有辱斯文!”
“这女的好漂亮,辰逸这小子有口福了,就是不知道今日之后,他还能不能享福。”
一大群饿狼一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江鸢,江鸢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哪里受得了,转身便扑在了阿逸怀里:“哥哥,这群人好烦啊,他们为什么看着我?”
阿逸本来无所谓的,这会这些人狗眼龌龊,阿逸吼道:“看你吗呢!回家看你老母去!”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一个不怕事的壮汉挺身而出,嚣张的态度让人忍不住想揍他。
阿逸呵呵冷笑:“哪里来的狗,这么喜欢挡道?”
大汉脸上长满了雀斑,一看就是个暴脾气,往前一站,手上提着一个锤子,吼道:“敢骂你孙爷爷,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看来,要想上擂台,还得热身一会了,阿逸安慰了下江鸢,把她推给忍善,冥剑突兀的出现在手中,长剑横指雀斑大汉:“来,孙子,你来试试。”
大汉也不嫌事大,旁若无人的抡起大锤横冲直撞而来,没有多余的技巧,企图以力取胜,边跑边叫道:“锤死你!”
这台词颇为幽默,阿逸嘴角泛起邪笑,一丈之遥,似入无人之境,长剑横空直逼雀斑大汉,气势卓绝,沾起翻涌的气浪,整个人便直飞而至。
大汉也不是一般人,看样子是混迹江湖的老手,虽然阿逸这一剑势若惊鸿招摇,难以匹敌,他也不慌不忙,一锤直击阿逸胸口,手中的大锤闪烁着黑耀的光芒,威压扑面而来。
这便是以伤换伤的打法,若不是危急时刻,谁会用这样的伎俩?大汉操之过急,一看就是周述的托。
这样就能企图消减阿逸的实力吗?周述想的太过简单,大汉也不够资格。
阿逸腾空而起,人在空中,手中剑招急速变幻,起手本是流觞剑法之快剑,这会转而使用起冲神雷霆第一式:恕不远送。
招式如其名,剑招突变,使旁人眼花缭乱,恕不远送又是古人精心安排的第一式,剑法花哨凌乱,在空中似苍鹰盘旋疾驰,古朴的气息伴随阿逸诡异的步伐接踵而至。
大汉心中没由来的一惊,明明看到自己的锤子敲击在了阿逸的身上,奈何却没有声响发出?
“额~啊!”
反倒是雀斑大汉自己冷哼一声,腹部一阵热血弥漫,浸湿了衣裳,才发现自己锤中的只是一道残影罢了。
“辰逸,你如此暴烈成性,有什么资格留在神剑宗,不如改名为魔头好了,我看也不必比武了,应该将此人就地处决!”周围不知道是何人发声,满口的诋毁之词,一看就是周述的杰作。
阿逸一招败敌,飞身落下,四处寻找声源,在人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矮小的瘦子,那任人欺凌的样子注定了他一生的哀愁。
“我辰逸光明磊落,既然敢来赴战,便不会无果而终,请周宗主上前对话,不要耍这些众人皆知的小把戏了。”阿逸寒声而诉,声音中穿插了灵力,负压了场上上万人的喧嚣,中气十足,威严不可凌驾。
江鸢望着阿逸坚挺的背影,眼中聚集这崇拜的气息,望向一旁的忍善道:“忍善小师傅,我哥哥好威武啊。”
忍善作揖低声道:“大哥是救世天子,自然有救世之姿态,见惯就好了。”
若有所思的江鸢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天外飞仙一般,降下了周述那天骄该有的气质,身穿银袍灰靴的周述平稳落地,手中耀月剑更加夺目炫彩,荧光闪闪作祟,是神剑宗宗主的最高象征。
若他真是普果的儿子,鹿梳还真没办法攻打神剑宗,好在他不是,胜负便有盼头了。
“辰逸,你可想好了,今日一战,你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周述很会做这人前一套,雄伟的英姿颇有宗主该有的气度,俊朗的身形更具有拿得出手的本钱。
阿逸冷笑:“敢问周宗主,我还有回头路吗?”
“说得好!”周述也是冷笑不止:“辰逸,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是什么操作?阿逸被他逗笑了,噗嗤一声打破了肃静,阿逸收起冥剑:“开始吧周述,别什么你死我活了,打完再见真章!”
周述也不在言语,脚尖轻点便飞身上台,若闲庭漫步一般,装了一手好逼。
阿逸自然不堪示弱,与他一样,飞身上台,在这之前,阿逸看了忍善和江鸢一眼,各自都心领神会。
“左宫放逐前来验战!”“东帆亲来验战!”
从天而降的两声轰鸣使得场面又一次沸腾,万人齐聚望川峰,使得场面异常壮观,而两位长老又是神剑宗长久屹立的顶梁柱,神剑宗弟子都尤为尊敬,齐齐大喊:“拜见东帆尊者,拜见左宫长老!”
宋霸没有来,此事不关他半毛钱干系,他没有必要趟这一趟浑水,但是,他哪里知道,这场擂台赛,关乎着神剑宗未来的走向?
第一百五十五章 棋局迷乱
晴空万里之下的神剑宗,树荫成壁连横无缺,草木旺盛风水异人,望川峰上人声鼎沸,高昂热烈。顶 点 X 23 U S
一位白衣素裹,一位银袍加身,两者间剑锋凌冽,杀气互相侵蚀搏击,罡风铮铮作响,在这烈日下沸腾着每个人的心境。
耀月剑寒气逼人,势如秋风扫落叶,寒秋之景色跃然于还未入秋的三伏夏季,一剑袭来,快若惊鸿一瞥,杀机潜伏其间,却又不得不露出冰山一角。
周述,动了。
阿逸自然不会让他抢占了先机,在领悟花间枉顾的小世界里,阿逸便见识过他的剑姿,缥缈而绝速,变化而无极。
冥剑横飞起落,橙黄的剑光交错纵横,铿锵的嘶鸣使得剑灵欲要冲破牢笼束缚,剑气劈杀开来,刚猛异常。
两边敌对似仇人,却又心有灵犀一般各自炫技,第一回合,两人都没有使出杀招,然而,却又不全是。
周述脸上挂着冷笑,台上推剑,耀月剑天成的寒气独自激发,快到让外人看不清的地步,直接朝着阿逸走位的地方激射而来。
阿逸脚上临时一顿,虽然感知到了这一点,却又不得不往前再走一步,因为,自己后面便是周述的长剑袭来。
躲不躲?
在刹那之间,阿逸做出决断,一个翻身倾斜,在寒气的剑光之间做出了惊人的融洽,几乎是靠着两边的杀机擦身而过,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一道陷阱。
“呵呵,这辰逸才第一个回合,就差点着了道,离死不远咯!”周围有人如是评价道。
他旁边的人也不看好辰逸,但也没有多做辩解,继续看向这场聚神期的巅峰一战。
在看,剑来如虚影,剑入佳境的结果便是随心而动,阿逸自然知晓原理,但并不是那么好操作的。因为,很少有人敢赌,把自己的剑法排除在外,从新适应这种随意的剑招。
而周述是普果的高徒,剑招是越发狠辣刁钻,只要阿逸又一点没有解开,便是接连不断的惩罚。
在四十几招过后,阿逸有些眼睛跟不上剑招了,周述潜心剑道,自然强过阿逸,且普果将毕生心血都交由周述,阿逸便更加不是周述的对手。
境界上的压制也不可不提,从一开始,阿逸便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下,终于应验了。
在周述剑招的欺负下,阿逸退后了五丈,再后退,便是擂台下面了,周围的观众都忍不住往后退,生怕伤及自己。
没办法,阿逸只能先行一步险招了,回首一剑,拖刀斩将,势如破竹之间又见缝插针,正是冲神雷霆第六式:随流远去!
“日!”
周述本来胜券在握,正想着一鼓作气把辰逸逼下台,让他丢尽颜面,哪知辰逸突如其来的转身再转身,剑光突然乍现,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着了道。
好在羽柚从白蛟处得知辰逸的杀招,故而告诉过周述,使得周述有了机警,在一个顿停之时竖起耀月剑在胸口,只听得叮当一声锵响,此招便化解了。
阿逸心中无奈,这压箱底的绝技也伤不到他分毫,怕是难以战胜啊。
周述挡完这一剑,脸色有些不好看,提起猪蹄便想要把阿逸踹下擂台,以报一剑之仇。
而阿逸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知道周述不会放过他,一个悬空转身,围绕这擂台边缘来了个飞檐走壁,巧妙的躲开了这一脚。
周述一脚踹空,差点自己栽下去,好在下盘够稳定,强行稳住身形,手中竖起的耀月剑横飞而来,从上滑下直逼阿逸胸口。
剑气森然,附带着一层刺骨的寒光和剑气,使得在旋转过程中的阿逸不得不继续往下躺,阿逸就像旋转木马一般,笔直僵硬着身子平滑躲避。
直到阿逸转到擂台上时,才正躺在地上,阿逸嘴角划出一个幅度,似在嘲讽周述的把戏低级。
“去死!”
周述怒吼一声,此时他才感知到阿逸是聚神初期,但即便如此,自己聚神巅峰竟然那他丝毫拿他没有办法,既然如此,别怪他使出杀手锏了。
而花间枉顾,并非就是台上两人最终的必杀技,周述沉寂多年,拜师学艺多如牛毛,武技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下一招,便是一式绝杀:耀月拾光!
此技与耀月剑同名,最重要的是与耀月剑相辅相成,揉意无极,变化无穷,辰逸不是喜欢托大解开剑招吗,来解这一招好了!
见到周述的剑风突变,剑招没有重样的,阿逸就知道并不简单,而见着越发靠拢的剑招,阿逸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生活如此,打斗亦然如此,逼不得已,迫不得已。
霎时间,周述的奇怪剑招便围绕遮掩了阿逸大片身影,左突右闪之间,阿逸不到片刻便被划开了几道血口!
阿逸猛然退身而出,血水长流不能制止,耀月寒毒,需要解药才可止血。
仔细一看这剑式,阿逸顿觉伤得不冤枉,刚才没有认真看着,只觉得兵来将挡罢了,哪里想到这剑招可以释放出无声的剑气,剑光暗淡更是难以识别。
“这是什么招法?”阿逸忍不住停下身形问道。
周述冷笑,吼了一声:“耀月拾光,看剑!”
不等阿逸歇口气,周述又来了,而伤口上的寒气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从头到脚难以祛除。
阿逸别无他法,只能作弊,往台下急速一望,找到忍善后轻点额头,又转身迎战,却把脚上功夫全然放弃,和周述硬拼起来。
“这辰逸莫不是傻了,尽然敢跟周宗主硬抗着密集剑光?”台下有人看不明白,自然发问。
“不知道,可能是穷弩之末,想要硬拼吧。”另外一些人都是这说法,眼见这辰逸难以招架,也是颇为有趣。
台下,江鸢看得心急,被忍善戳了一下手臂,看向忍善道:“忍善小师傅,需要我帮忙了吗?”
忍善默默点头,给江鸢预判了一个方位,指着一处道:“我数三声,你就放电。”
江鸢点点头,集中精力,回想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听着忍善的口令,举起的小拳拳往前一扔——
“啊!”
台上的周述剑法一顿,脚上一个虚浮的走位暴露了他的气息,阿逸此刻身上遍体鳞伤,血水直淌筋脉凝结如冰冻,却也抓住机会,出手便是花间枉顾第二式:无上帝霸!
“辰逸小儿耍诈!”看台上,羽柚看得清楚,立刻向着东帆尊者和左宫放逐汇报,手中古朴幽黑奇异的长剑祭出,准备上前解救他的宗主。
“他哪里耍诈了,你当我是瞎子吗,羽长老!”东帆竟然不顾是非黑白,死死地盯着想要动手的羽柚。
左宫放逐本是中正之人,这会见到这一幕,心中叹息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东帆都这样说了,他还能不帮自己的徒弟吗?
羽柚顿时没了动作,思前想后也看不透东帆想要做什么,心中为周述叹息,千算万算,没想到东帆犯上作乱。
擂台上,周述只觉得全身麻痹,提不起精神,面临着威力强劲却又熟悉无比无上帝霸,他也别无他法,硬着头皮提气使出一招师出同源的一式:青山依旧。
也许普渡圣尊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两个人用他创造的禁术互相厮杀吧?
“叮!~”
一声难以入耳的刺鸣声传入鸦雀无声的广场上,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画风怎么突变了?
周述开始节节败退,反而被阿逸逼到了擂台边角处,阿逸的目的可不是让他下台从来,而是——杀!
自此,阿逸不顾江湖道义,手上无端的出现了蒙仙网,仙网灰灰,疏而不漏,片刻间,蒙仙网精光大作,铺展开来,直逼周述而去。
周述刚遭到暗算,又被阿逸用无上帝霸当头棒喝,此刻身子虚浮体内血气翻涌,见到一张金色大网铺面而来,虽心有余而力不足,却也要临死一搏!
“他作弊,辰逸作弊!”
有人立刻叫唤了起来,在场无不是明眼人,场面立刻沸腾起来,这种状况东帆也不可能包庇,但是他也并没有准备行动什么的,只是看着,呆呆的看着。
坐在一旁的左宫放逐满脸惊讶,感觉自己被东帆坑了,俯身过去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啊?”
左宫此言,不无道理,大庭广众之下,辰逸下黑手,用了剑以外的武器,丢了他的面子也就罢了,此举可能会毁了辰逸的名声。
东帆不答,继续稳坐高台,而羽柚刚想出手,便被东帆叫到:“怎么,我还在这坐着呢,羽长老就要越礼了?”
上面明争暗斗,擂台上也热闹非凡,周述并非常人,毅力也是惊人,控制住体内雷电之力的窜流,胸中提气翻滚而逃,
周述也不是没有法器保命!
但见周述离开了半尺,手中陡然出现了一颗白色的小球,用力捏碎的一瞬间,汹涌澎湃的灵气便爆炸开来,一股雪白的灵力激射而出,使得空气都开始凝结,天上竟然开始飘落缤纷的雪花
“触雪?”
台上坐立不安的左宫放逐陡然起身,看向一旁的东帆道:“触雪是普果师兄的至宝,真的要违背吗?”
东帆也有一丝哑然,半晌才道:“又能如何?”
话音刚落,大雪飘然而至,在这九月的艳阳之下,绽放出华彩,绒毛飘絮般的雪花,饰演者一个又一个哀伤而纯粹的故事主角。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战局焦灼
九月飘雪,漫天洒落,何为‘触’?
因触之极深,感之极苦,荒凉无极,触雪纷飞因而为博爱,以解心头之恨。m.www.uu234.net
这是普果的至尊之物,百年难得一见,但威名赫赫威力迥然,而闻名不如见面,辰逸见识到了。
大雪纷飞中,雪花突然刚烈,似乎片片利刃呼啸而来,阿逸本来没有察觉,只是丢出雪花针,想要让周述一击毙命。
说来有趣,这雪花针合着大雪倒是让人难以分辨敌我关系,但阿逸还没有拿出手,皮肤便被割裂开来,其他地方也还好,最要命的是割在了阿逸俊俏异常的脸蛋上。
“草!”
阿逸幡然醒悟,才知道这雪花自带攻击效果,说来也是急功近利惹的祸,这下阿逸万万不敢大意,挥舞起冥剑抵御这漫天雪花。
奈何这雪花不是一般物质,轻柔无比的他们在阿逸搅动风云的冥剑之中急速飘忽,竟然跟随着剑招开始翻涌,争相踊跃的往阿逸身前聚拢!
雪花越来越多,然而阿逸却又不敢一丝放松,这便成为了一个死循环,雪花竟然活生生的包裹了阿逸,有词曰:作茧自缚!
触雪之殇,流芳百世,禁锢百里!
望川峰诺大的广场上,径直飘起了遮天蔽日的雪花,在场人群无不心惊,接连的往后退去,但是入口相比起来却是极小的,被踩踏的人血肉模糊,而没被践踏的人却要面临着雪花的刀割!
台上,周述亦然被割破了皮肤,却没有遮掩,此刻声嘶力竭的吼叫道:“辰逸!想不到老子有同归于尽的法宝吧!”
阿逸此刻已经被皑皑白雪包裹成了粽子,每一片雪花晶莹剔透娇小玲珑,光是用剑排斥如何能够全然抵挡?
故而,阿逸此刻除了脸部稍微完好,其余部位快要被割得没有完璧,体力消耗极快,已经到了极限。
台上,东帆眼神犀利,他倒是不怕这雪花,但他也不能直接杀掉周述,便只能传音给辰逸:“小子,顺应世事而变化,不是你最爱做的事情吗,为何此时你要与天地法则对抗?”
触雪是上天杰作?
是了,天地造雪,应当顺天而昌盛,逆天必定消亡,阿逸的道心虽然是逆天而行,此刻又一次不得不诚服。
但是,总有一天,辰逸将逆天而行,哪怕是天之子,也要有为父之根基!
“嘘嘘~”
依照阿逸为中心,突然开散出呼呼风声,以风御雪,是天地运行之规则,阿逸被人提点,自然明悟于心,是以冥剑做风声,引导乱窜激流,让雪花为阿逸所引领!
周述半坐在地上,看着这奇异的景象,一时间大脑有些没有转过弯来,失声道:“怎会如此?”
狂风突起,一朵朵持续绽放的雪花本来飘忽不定,此时突发的有规律起来,顺流着阿逸的剑光,如苍龙出鞘,万马蹦腾!
周述怒目圆臻,心中战意全无,本来是自己的杀招为何会被敌人利用?说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不要!”
周述失声吼叫,此刻他全身麻痹,已经是穷途末路,四下无援助,难道真的要以死谢罪?
非也。
一道黑影刹那既到,黑色的光耀遮连煽动间,阿逸以力势导的雪花苍龙顷刻破裂,从新变成一片片单薄的雪花飘散开来,集不齐刚才的气势了。
“这是?”
左宫放逐一直看着场上的局面,此刻猛然起身,望向一旁巍然不动的东帆尊者,眼中无不是震惊。
“想不到啊,他竟然还在神剑宗,普果啊普果,我是看不透你啊。”东帆摇晃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左宫放逐像是明悟了什么:“师兄,你确定要跟鹿梳为伍?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吧?”
“呵呵,我与他是多年好友了,他不告诉我自然有他的想法,告诉我,又能如何?”东帆睁眼冷笑,话虽如此,却也多了一丝思量,人与人之间总是信任艰难,猜忌却容易许多。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徒!{ps作者说:不知道在座的小伙伴猜到了吗?}
周述被救走了,大雪整整持续了一刻钟,无数的鲜血流淌在望川峰广场上的碧瓦台阶上,看一场戏,还要累及场外人,真真不值得。
阿逸的苍龙被那黑衣人随手化解,气息顿时不稳,体外皮肤多处被划伤,且被耀月剑刺伤的部位血流不止,已是伤痕累累,不可再战。
而与此同时,上万的人群中突然开始躁动,刚刚的触雪之灾害才消停,此刻又是人为的动荡不安。
一道声音赫然响亮:“神剑宗已然无主,应该另选宗主继位!”
不知道是谁这么一鼓噪,人声鼎沸已成定局,四下开始争论不休,几乎没有人在提名周述当宗主。
可怜的周述,虽然逃掉了,恐怕是再也当不了宗主了吧?
“鹿原宗是天下大宗,鹿梳是修神界领头人,只有他有权利当神剑宗的宗主!”
有人如是喊道,且越发有人附和起来。
另外一人又大肆宣扬道:“蓝家家主是周述宗主的至交好友,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权利染指神剑宗宗主之位!”
纯属无稽之谈,阿逸站在擂台上,冷笑一声,抬头看向上面坐着的三位神剑宗长老,刚才救自己一命的声音,应该是东帆吧?
东帆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纠结什么,犹豫不定间没有开口说话,也许,只有左宫放逐才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吧?
王徒的出现,证明了鹿梳对东帆有所隐瞒,所以,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到底如何做才好。
而台下已经呈现热锅蚂蚁之鼎沸,各方争执不相上下,但见利益使然,各持己见间理占三分却又不得齐全,一时间难分高下。
但是,辰逸没有看到鹿梳的队伍,或许是被董家阻拦在外面了?可是,为何到了此刻,董星依然没有站出来?
不管如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突然,阿逸亮剑了,冥剑绚烂橙黄,如耀日齐天,阿逸运起灵力气势雄浑的吼道:“我辰逸败周述,凭什么其余人染指神剑宗!要做,也是我做!”
“凭什么!”
“黄口小儿,你没资格!”
...
无数违逆的声音传来,这些都不重要,只有一人,他愣住了,他便是东帆尊者。
“辰逸,你这是何意?”
东帆明目张胆的问道,声音虽然不高,但在阿逸耳朵里却是平地惊雷,如山海崩裂之声。
阿逸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长剑却依然树立,随机应变道:“东帆长老,鹿宗主不在,我帮他代劳,有何不可?”
场面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可能是都看到辰逸与东帆的争执了,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高吼一声:“我董家愿意力挺辰逸为神剑宗宗主!”
此人停歇一下,继续运起灵力道:“辰逸不属于任何一方,而他又打败了周述,理因让他当认宗主一职!”
阿逸有些想骂人,到现在了,这董星还是没敢站出来说话,他以为在下面浑水摸鱼的喊几句话就行了吗!
场面在短暂的停息后,又开始了无休止的吵闹,东帆直立起身子,眼中不无杀机:“枉我刚才帮你,你竟然敢摆我一道?”
阿逸承受着他的威压,好在这是常事了,憋住气息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过是鹿梳的人罢了,我倒想问问,你吃里扒外神剑宗的子弟认你吗!”
这话让数万人为之一窒,几家争鸣的场面一度停歇,东帆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小看你了,辰逸!”
“宗印在此,谁敢造次!”
天外传来一声沙哑的吼声,灵力涌动传遍望川峰巨大的圆形广场,使人心神俱震。来人,便是刚才穿着黑袍救走周述的王徒。
东帆冷哼一声,转头对一旁的随从吩咐道:“去,把人带上来,快点。”
随从领命退下,东帆这才回转头来:“王徒,别以为你蒙着面我就认不出你,你这个神剑宗的叛徒,还敢回来,老夫这就取你狗命!”
说着,东帆身上灵光闪烁,金色的符文霹雳作响,他的佩剑虽然不是出名的好剑,却也褶褶生辉折射出万千红芒,仙袂乍起无风自动,赫然一位剑仙出世般绝世傲然之姿。
王徒虽然也是天尊境界,却也不想何其硬拼,只是叫到:“周宗主并未身死,我宗印在手,神剑宗十万弟子,还不前来护宗印!”
阿逸矗立在一旁,血水直淌,但心中却颇为奇怪,为何此刻鹿梳都还没有出现?
然而此时阿逸还想在努力一把,虽然看这如今的局势,怕是当不了宗主了。
“慢着!”东帆长剑横指,无端大笑三声后才道:“周述没有资格当宗主,即便是有宗印也不行!”
在场人都不解,明明局势已定,周述没有死,便应该没有了下文啊?
“把人带上来!”东帆虽然声音大,底气足,但是阿逸能从他眼中看到寻觅之色,看来,他也不知道鹿梳去哪了。
有两个穿黑袍的侍卫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上台来,女子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数万人眼底,羞愧得她抬不起头来,只能披头散发的遮掩住自己的容貌,以图心理安慰罢了。
“此女人便是周圆荷,周述这个变态之人名义上的妹妹,其每日做周述的炉鼎,手法之残暴,做法之羞耻,是神剑宗之不容忍,我也是今日才发觉周述的所作所为,周述不配当神剑宗宗主!”
东帆义正言辞,刚猛的威声穿透望川峰广场,数万人唏嘘不已,有的人已然十分不耻周述的作为,都嚎叫着要去杀掉周述。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终是黄粱一梦
有人喊冤述情,便有人诋毁不认,黑白之间,难辨其真。
东帆的话自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王徒这个跟着普果打天下的男人虽然换了一副模样,但手段还是异常高深。
他顿时长剑高举,将宗印穿在剑上,身影随心腾空而起,黑袍鼓风乱窜,此刻他高声道:
“周宗主是普果天尊亲手交接宗印的传承人,哪怕他无恶不作胆大包天,我神剑宗门人也应该拥戴他,而不是像东帆狗贼这般吃里扒外,不忠不义!”
这话听着倒是有些理论性的依据,人家周述的女人,虽然认了妹妹,但谁没有个癖好不是?
阿逸不愿意听他们这些有的没的,但也知道自己算是白忙活了,周述没杀死不说还惹了一身伤,中途又摆了东帆一道,这东帆跟鹿梳是老朋友了,吹吹枕边风就能让阿逸死无全尸。
最最无辜的便是董星了,就是吼了这么两嗓子,还得被鹿梳等大哥仇视一阵,当小弟的容易吗?
但他也是活该,到这个存亡关头,他竟然怂了,把阿逸丢在前面一个人,如此,阿逸的计划便失败了。
然而,阿逸刚有了退意,今日的大佬终于亮相了,只是他的登场不怎么有风度,满头灰渣血水让这个五百岁的老头滑稽了许多。
鹿梳,来了。
虽然样子很挫,但该有的气势却十分的充足,加上鹿梳身上洒满了鲜血,像是从血海中树立起的恶魔,再也不复以往他仙风道骨的模样了。
“神剑宗已经被我鹿原宗包围,无关人等速速离去,神剑宗弟子缴械投降,方可免除一死,否则格杀勿论!”
鹿梳果然有做大事的风范,上来一句话,把说有人都唬住了,当然,这要除去在场许多的聪明人。
其中就有阿逸,阿逸趁人不注意缩到台下,找到了忍善和江鸢,悄声道:“我们快走,鹿梳老头要杀人灭口!”
小江鸢吓得脖子一缩:“为什么啊?”
场面变得诡异般的肃静,阿逸哪里有空回答她问题,拉起她的小手便要走,就在此刻,又传来鹿梳的声音:“辰逸小儿在哪,阴险小人,竟然敢联合蓝中刀伏击我!”
阿逸本来以为董家助威这件事已经够自己喝一壶了,没想到又多了蓝家设伏一事,心思电转之间,阿逸明悟了几分,但此时算是账多了不愁,跳不跳黄河都是一个色了。
“快走。”阿逸皱着眉头拉扯这他两走。
奈何,没拉动。
“走啊!”阿逸焦急的看着忍善,此时趁着人多不走,等人少了便走不掉了。
天空传来刀剑相克的声音,轰鸣的灵气扩散开来,不猜都知道是东帆想杀掉王徒惹出的斗争。
“辰逸,哪里走!”
身后传来鹿梳的声音,阿逸哀嚎一声,此刻百般无援,难道今日棋差一着便要葬身于此?
“阿弥陀佛,大哥,带着江姑娘走,我断后。”
忍善作揖一下,脸上无悲无喜,双目暗沉看向地面,气势陡然傲物群芳,灵力的波动十分浩然,衣襟不堪重负来回咆哮,只是轻推一掌,一道天然的结界屏障便华丽丽的显现而出。
“和尚!”
阿逸忍不住握紧了手心,紧紧的盯着忍善,万万舍不得离开,虽然阿逸知道,离开便有一条生路。
忍善伫立起这么一块结界,虽把鹿梳隔绝在外,但自身的灵力消耗更快,此时青筋暴起,却还是一脸祥和的笑笑:
“大哥,忍善只能帮你到这了,往后做事切记不要节外生枝,人心不足可吞人心,事事谋而后动,赌一时赌不了一世,看是非人心,懂天地造化,顺势而为,可否?”
“我明白...”阿逸哽咽,这也是阿逸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是万能的,棋差一招,就是兵临绝境。
奈何,还要别人来帮忙还债?
“大哥,快带着江姑娘走吧,我坚持不住了。”鹿梳发现了这惊天水幕,眼中似有明悟,即可一掌推出,威力已然不是忍善所能抵挡。
大丈夫大恩不言谢,此恩情阿逸记住了。阿逸不再言语,牵起江鸢转身便走。
“辰逸,你别想跑!”身后传来了鹿梳的怒吼声,也不怪他疯了似的,先前蓝中刀堵在瞻远峰的山脚下埋伏,把他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打跑了蓝中刀,欺负一下阿逸解气。
忍善双手平行向前推出,巨大的符文浪潮铺卷开来,在光滑的结界上奇异的转动,竟是活生生编织出了一副金耀天机图。
而看起来如此恢弘的一道结界光幕,在鹿梳随意的一掌平推下顷刻间化为齑粉,星星点点的符文光咒化为乌有。
忍善闷哼一声,见到鹿梳想要追逐阿逸,立刻开口运气渡出梵音:“鹿梳,你可知道我是谁?”
场面混乱之间,许多人都在逃窜,唯有些许不怕事的还在观望,天上本有一片光影闪动,两道黑影在空中斗起剑法,叮铃哐啷的金属触及声不绝于耳,衬托着下方的安宁。
鹿梳飞身上前,望着辰逸离去的背影,眼中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望着光头忍善道:“佛界的人,插手是不是太长了一点?”
“鹿宗主,小僧有礼了。”忍善拜下作揖,两者之间刚才还是不死不休,此刻又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鹿梳往四周一看,周围的局势基本掌控,辰逸也失去了踪影,于是哈哈一笑:“忍善,你不怕辰逸往后发现了吗?”
忍善埋着脑袋道:“无妨,往后大哥会明白的,但是鹿宗主这一次拿到了这么多好处,是不是应该留下一些给功臣啊?”
“哈哈哈,这是自然,过些时日,我便会叫人把我鹿原宗的至宝交到辰逸手中,如何?”鹿梳忍不住兴奋,神剑宗这块肥肉,终于是尘埃落定到了他的手中,如何能不高兴?
这时候,天空中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使得大地战栗,疾风摇曳狂沙飞舞,传来一声东帆的声音:“王徒,受死!”
王徒虽然是天尊,但是比起东帆来说还是差了一截,这会打了几百个回合,终于是难以招架,也不知道为何王徒非要死磕一阵,这下好了,逃跑都困难。
不理会上面的飞来飞去,鹿梳看向忍善:“那辰逸如此精心策划的计谋,此刻功亏一篑多半心力交瘁,痛不欲生,而且我看他身上还有耀月剑的伤痕,我就不留你了,忍善小师傅。”
忍善冥思片刻,晃神道:“阿弥陀佛,大哥心智卓越,自然不会被这点小事所累,倒是鹿宗主,我见你对权利的**越发高昂,是不详之兆啊。”
“呵呵,我会注意点。”鹿梳不置可否的笑笑:“请便。”
说完,鹿梳便转身走了,神剑宗刚刚被他握在手里面,他本来欢喜得很,被忍善说自己利欲熏心是祸事,倒是不爽起来。
忍善摇头哀叹:“四界俗,乃人心之鼓噪,可悲,不可怜!”
“彭!”
天上又是一声巨响,雷霆震怒,天地失色无光,剑光浮华交织变化,打得难舍难分激烈异常。
当然,他们相争的结局如何,与忍善毫无干系,他只要不让辰逸当神剑宗的宗主,便算是达到了目的。
到这一步,局势看起来扑朔迷离大起大落,难以让人窥破忍善的所作所为,其实很简单。
起因,只是因为阿逸太过聪慧和**。
阿逸的智慧已经能够靠借取各方势力夺取神剑宗,若是眼睁睁的看着阿逸当了神剑宗宗主,那便算是尽头了,救世天子的旅程,不应该到此结束。
所以,在阿逸与董星密谋神剑宗的那夜,忍善是彻夜奔波,重回鹿原宗面见鹿梳,要的便是,拆解阿逸的计划。
有了忍善的告密,哪怕后来蓝中刀在瞻远峰下万般阻难,东帆在望川峰一样可以临危不乱,直到把神剑宗牢牢地握在手中,等着鹿梳来接管。
而此刻的阿逸,被耀月剑划开的皮肤流血不止,这倒是其次,在阿逸的意识中,鹿梳真真正正的仇视自己,董星无声的出卖自己,而周述、白蛟等人更是恨之入骨,至于蓝家,本身就是死仇。
各方势力,无一不与阿逸断交,无法投靠任何一方,而忍善又生死未知,更是四下无援,何去何从,是阿逸现在的首要问题。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忍善的一次告密,但忍善是奇才盖世,难道所作所为真的是错的吗?
对错之间,黑白交汇,难辨丝毫。
可笑的是,阿逸如此周密的计划,竟然落得无处立足的地步,本来,阿逸是可以问鼎神剑宗宗主一职的,如今重伤磊磊,漂泊无助,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
但也不是毫无好处,至少忍善在鹿梳的手上换到了鹿原宗的至宝,鹿原乃是阵法宗门,那至宝不用猜便是:凡尘锁灵阵!
而此阵法,定然是要交到阿逸手中的,十大古技换一个神剑宗宗主之位,亏还是不亏?
......
“呃~”
阿逸发出了深恶痛绝的低吟,伤势逐渐加重,初秋的烈日已经不能掩盖体内的寒气,血水缓缓流淌,比不得高歌涌进,却也算是细水流长了。
“哥哥,你怎么样了?”江鸢扶着阿逸的手臂,泪眼婆娑的样子让人心疼。
阿逸望了望四周的景象,这才刚出神剑宗的交界线,还没有脱离危险区域,忍住体内愈加翻涌的寒气,坚韧道:“佩...佩儿,我们去蓝州副城,过蓝州渡图江,然后去药门。你可记住了?”
“嗯,记住了。”
话音刚落,阿逸倒头便昏厥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放开那个女孩
耳边不时传来车马喧嚣,应该是过了闹市,不知道隔了多久,又是鸟叫虫鸣,应该是丛林小路,阿逸只能知觉自己躺在稍有枯草铺垫的木板上来回颠簸,其余便再无知晓。m.www.uu234.net
外面是凡尘俗事的琐碎喧闹,而阿逸表面平静双目紧闭,体内也却是翻涌躁动 ,寒气乱窜不安,这些寒流在阿逸体内滋长丛生,到处勾肩搭伙来摧毁阿逸的罡气。
人本罡气占五成,阴气占五成,而此刻阴阳失控,变化伊始难以鼎定,导致阿逸全身发烫,体内却寒气正盛,是为内寒导致外热,但若是晚上,情况又将不同。
“呃啊~”
在迷蒙中,阿逸发出痛苦的*,江鸢停靠住小马驹,俯身到阿逸身侧,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哭丧着小脸道:“哥哥,你坚持一下,我们过了蓝州副城了...”
依照神剑宗到蓝州副城的距离,和小马驹的行进速度,已经过去五六天了,这几日阿逸一直昏睡不醒,江鸢日月兼程,奈何路途实在遥远,难以抵达。
远水解不了近渴。
此时接近傍晚十分,一阵树下阴风袭来,阿逸身子哆嗦,口中呢喃:“冷...冷...”
江鸢可算是听清了阿逸说的什么,左顾右盼找不到多余的衣物,望了望周围的草木丛深,坚定着小眼神拥住了阿逸。
寒凉之感贯穿着两人,江鸢心中微疼:“哥哥,你身子好冰凉...”
而阿逸呢,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遇见了一团温暖的火炉,温热使人沉醉不知归途,于是阿逸十分不愿意放手,紧紧的拥抱这这团救命的火苗。
江鸢也紧紧抱住阿逸希望能缓解些许疼痛,她知道阿逸为什么要去药门,因为药门有一个女人定然会帮阿逸,那便是蔚彩。
入夜,秋日的冷风开始荡漾,江鸢没钱住店,小马驹都是她偷来的,所以只能在野外升起篝火,把阿逸扶下来靠着树干上后,江鸢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哥哥,你在这好好的,我去找点吃的。”
说完,江鸢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就在她走后不久,一道黑影穿梭而来,平稳的落地,见其真容,竟是鹿梳身边的小童子。
小童望了望半死不活的阿逸:“真是可怜,被自己兄弟算计了,呐,凡尘锁灵阵给你了,算是可怜你的。”
把一本单薄的书籍丢在阿逸身前,见着阿逸一动不动,小童子摇摇头,刹那间又不见了踪影。
等到江鸢回来后,捡起地上的书籍看了两眼,还以为是从阿逸怀里掉出来的,便先收在了自己怀里。
“啊~”
这几日,阿逸做的最多的便是*,难以自拔于梦境,此刻阿逸面色苍白,伤口上的血水一直在流淌,无时无刻不在消耗阿逸的生命力。
江鸢看着心疼,四下又没有可用的绷带,只能扯下自己的衣襟了了遮掩阿逸的伤口。但她那里知道,这血是止不住的呢?
被江鸢碰着了伤口,阿逸蹙起眉头,不自觉的咬着牙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佩儿,辛苦你了。”
这几日,阿逸并没有完全沉睡,外界的一举一动都在阿逸的耳朵里,江鸢带她逃出神剑宗后,便在农家讨要马匹,但是她一没钱二没势,谁愿意借给她?
在她偷来马匹之后,又去做了简易的木板和车轮,这才能到达蓝州副城,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能够做到这一切,已经很不容易了。
“哥哥,你醒了?”江鸢终于等到阿逸清醒,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一句便是:“哥哥,快拿些钱来,我快要被那些骂我穷丫头的人逼疯了!”
“咳咳...”阿逸笑笑,掏出一大袋灵石:“下次再见到他们,就用灵石砸死他们!”
“谢谢哥哥!”江鸢高兴的跳起来,赤子之心纯洁无比。
山间的冷风吹来,阿逸不能自已的打了个抖,吞了口唾沫才道:“刚才那本书,你收起来了吗?”
“书?”江鸢一愣,这才从怀中掏出来:“是这个吗?”
阿逸接过来,望着书上的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脑中一片混乱,想不透鹿梳为什么要把鹿原宗镇派之宝送给自己。
“哥哥,你还好吧?”江鸢见到阿逸痛苦焦灼的表情有些担忧。
“加点柴火,把火烧旺一点。”说着,阿逸又从灵戒中掏出几件衣服盖在身上,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初在时间单元里,周述同样用耀月剑伤了阿逸,后来又给了一小瓶子解药,那——
阿逸头脑顿时清醒了一半,开始用神识在灵戒里翻找解药,不多时便找着了一个小巧的瓶子。
拿出来吃下后,四肢经脉终于开始缓慢恢复运转,灵力逐渐冲散聚集在体内的寒气,那日若是早点想起此事,也就不至于受这么多苦楚了,便不会让江鸢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哥哥,这是解药吗?”
抬起头时,见到江鸢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阿逸心中似被一股暖流侵袭,伸手便抱住了娇小玲珑的江鸢:“嗯,佩儿,哥哥想抱抱你,愿意吗?”
抱都抱着了,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江鸢依偎在阿逸怀里,望着渐渐升起的月色,有些不情愿的道:“哥哥,你有了解药,还要去药门吗?”
“怎么了?”阿逸没想到她与蔚彩的不和,便不知道她此话何意。
江鸢撅起小嘴唇,不太高兴的样子:“蔚彩很讨厌的,我不喜欢她。”
“额,佩儿,我没地方去了呀,而且我去药门,也只是讨债,没关系的你相信我。”阿逸只能哄着江鸢,让她不要心生顾忌。
“哦,对了!”江鸢一惊一乍的,从怀中掏出几个红彤彤的果子,掏出来擦拭了下递给阿逸:“哥哥,这是山里的果子,你吃点吧?”
阿逸摇摇头:“不用了,我不用吃东西的,你吃吧。”
江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自己吃了起来。阿逸见她有事做,便盘坐好虚弱的身子,开始运转起流光星火起来。
流光之星火,燎原于周身,救经脉于水火,当阿逸不知不觉运转到二十八个大周天时,全身伤势恢复了一半,睁开眼时,已是天明时分。
江鸢趴在阿逸身前,小脑瓜枕在阿逸的大腿根处,安详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不知道她做了个什么好梦,这几日劳累奔波,小姑娘累坏了,阿逸卷起自己的衣服垫在她的脑袋下面,再给她搭上一件厚点的衣服,以防她着凉了。
起身后,阿逸便奔向了山间密林,不多时便打回了一只山鸡,昨夜江鸢捧着果子的一幕,让阿逸愧疚,自己将她带出齐山,难道就这样愧对她吗?
阿逸心中升起怜惜之意,从新捡了树枝燃起火堆,烤上山鸡,突然想起了以往的岁月,在那个山洞中,自己也是如此这般。
“好香啊~”
正思量间,江鸢被散发出的肉香惊醒了,打断了阿逸的回忆,阿逸笑笑:“再躺一会,就快好了。”
江鸢活动了下白皙如玉的脖子,嬉笑道:“哥哥,如果每天醒来都有你在身边,就好了。”
阿逸默然,行走江湖,每日诸事繁杂,人心不古,期盼这种平淡的生活,也许只有在阿逸失势时才会出现了吧?
吃过早饭,江鸢耍起小性子,一会要去树上看小鸟,一会要到河边洗个澡。
咳咳,阿逸当然没有看她洗澡的全部过程,也就是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瞄了两眼,至于看到了什么,也许永远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阿逸明白江鸢的做法,这不是小孩子心性,而是她并不想去药门,她这般做法就如刚出齐山的时候东走西窜,做事不在一条准线上。
“佩儿,穿好了没?我转身咯?”
阿逸背对着溪边询问,在得到肯定后慢慢转过身,江鸢已经穿好了衣服,是一件橘黄色的短裙。
初秋的金色阳光轻抚着她冰清玉润的肌肤,波光粼粼的溪水折射出她的皓齿星眸,香培玉琢的容貌在这世间除了鹿语,阿逸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与之比对。
最为诱惑的是江鸢修长玉润的小腿和露了一小半的大腿,无时无刻不在冲击阿逸的眼球,一时看得入神,江鸢小脸有些微红,轻声提醒道:“哥哥~”
“咳!”阿逸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忍住心中的那份突如其来的激动道:“我们走吧,到药门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什么好东西?”小女孩的天性使然,好奇心被阿逸撩起便再也收不住了。
阿逸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骗人的伎俩罢了,摆起脸道:“都说了到药门才有嘛,现在说了就没意思了。”
“哼~”江鸢拱了拱小鼻子,假装生气:“不说就不说,要是不符合我心意,我要换一个!”
换一个?
这话倒是把阿逸搞住了,疑惑道:“换一个什么?”
让阿逸没想到的是,江鸢竟然学起了自己的把戏,侧着小脸道:“不是说了嘛,不合适再换,现在说就没意思了。”
“嘿呀,你个小丫头片子,学我?”阿逸被她耍了,顿时开始手上的报复工作,手指开始侵袭江鸢的痒痒肉。
“啊~救命啊!”
江鸢被挠得快断气了,不得不求饶,背靠在阿逸怀中,防止阿逸继续作恶,抬起头露出洋溢着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阿逸:“哥哥我错了,放过我吧~”
求饶有用吗,没用。
阿逸才不是没有底线的人,再说了,这温润丝滑的触感,这娇软美妙的身躯,外加飘香柔顺的秀发和呆萌透亮的明眸,阿逸已经迷醉了。
醉生梦死,夫复何求。
就在两人享受和维持着这份无边春色和无尽温柔的时候,一声不和谐的爆喝打断了两人的淤泥胶着。
“放开那个女孩!”
他妈的,是不是还得让你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认大哥
“让我来!”
不远处本是传来义正言辞的吼声,虽然看起来多管闲事,但也算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当他气喘吁吁的道出第二句话时,阿逸怒了。m.www.uu234.net
让你来?你来个鸡毛!
在江鸢摇着脑袋的哀怨中,阿逸推开了她,这小丫头这几日受人言语上的调戏和玩弄,竟是养成了受人摆布的习性,阿逸若不教会她敢于反抗,岂不是带坏了她?
“我帮你教训这出言不逊的人,在这个世界,越是软弱越要受人欺负,但要是能反抗,别人就不会看扁了你,知道吗?”
阿逸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温和,有的只是戾气,也怪那人多管闲事,让阿逸看到了江鸢息事宁人的一面,就怪不得别人了。
山间跳出一个胖子,倒是不高,身上的肥肉略显彪悍,却又有一点肉球的感觉,长相十分喜感,肥头大耳却不糟蹋,身上穿金戴银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而他背后还有一群同样年纪的公子,长相各异,唯独相近的便是衣着光鲜,昂首挺胸中能看出有所底气。这群人到这来,看样子像是来旅游的。
阿逸便抱着江鸢在这群公子哥的眼皮下飞升上前,左手抱着江鸢,右手中冥剑突兀出现没有一丝征兆,橙黄的光耀十分大气威武,飞到近前,隔了一丈远停下,寒声道:“就是你在说话?”
那胖子明显就是这群公子哥的主心骨,这会被阿逸的飞天而起吓了一跳,阿逸如此年轻的样貌尽然可以凭空而行,确实能让蓝州副城里这些山野村夫吃惊不少。
阿逸的年龄不过十八岁,由于没有具体的出生日期,是以每过一年,阿逸便涨一岁。
“天哪,这小姑娘好漂亮!”有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如见天人之姿,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江鸢有些害羞,便往阿逸的怀里躲,似乎只有阿逸的怀抱,才算是避风港一般。
“就是我,刚才听到这位小姑娘再叫救命,我们一群人便寻声而来,为了救人而已...”领头的胖子眼睛也是一刻不离江鸢的身子,似乎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救人需要说‘让我来’三个字吗?”阿逸眼中越发厌恶,手中长剑指向那胖子:“留下一只手,我放你走。”
“什么!你疯了吗?”
“草,你以为能飞了不起啊,我爹也能飞,打不死你!”
一群小青年不知天高地厚,对着阿逸便指指点点起来,唾沫横飞之间更显纨绔之态。
那胖子把肥大的脑袋往后缩了缩:“兄弟,没必要吧,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而已,动真格我们谁都没好处。”
这胖子还不算傻,说话也算是不卑不亢,激灵的小眼睛转悠半晌:“我看兄弟风尘仆仆像是外地人,身上的还有依稀血迹,不如到我家做客,让我这城主的儿子近一番地主之谊,兄弟看着如何?”
但是这话一说完,这胖子的小心思便被阿逸洞察,这明显就是把阿逸当傻子一般欺骗,看着胖子其他同伙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阿逸心中明悟,冷哼一声:“不用了,我就要你的手!”
阿逸轻轻掰开江鸢的小手指,把她推到身后,眼睛一闭一睁时,杀气跃然在表,手中冥剑似一曲长歌,划破虚空一般长驱直入,卷起潇潇寒风直逼胖子的身躯。
“叮~”
一声锵响荡漾在山林之中,阿逸飞身倒退回到起点,眼中带着一丝惊讶,阿逸自衬自己是一代天才,而刚才那一剑急速几乎可以超越同龄人的法眼,而这胖子竟然一锤定音,让自己倒退而回,实在不可小嘘。
“你是不是觉得你能在蓝州副城地界翻起风浪啊?”胖子手上拿着一柄锤子,长约三尺的铁柱顶着一坨黑漆漆的锤柄,看起来十分别扭。
阿逸冷笑一声:“你打的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看你能敌我几剑!”
话音刚落,阿逸的人影即可飘忽,留下一连串的残影,阿逸虽然知晓自己惹到了强敌,但也并无畏惧,也不全是为了江鸢出头,一部分是为了发泄内心的愤懑。
这其实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阿逸为何要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呢?说到底,还是因为脑子里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因为,阿逸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拿下神剑宗的计划,是完完整整的错误,因而除了得到《凡尘锁灵阵》之外,即失去了忍善,也招惹了无数劲敌。
胖子见到阿逸晃身而来,分不清影踪,心中有些没底气,先一锤挥出,同时口中大喊:“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啊!”
其他富家子弟已经见识过阿逸的身手,不敢轻易上前,也只能重复着话语指派身边的下人:“愣着干什么,上啊!”
下人们的可悲由此而来,硬着头皮鱼贯而上,这些家丁能够欺负百姓,却没有能力伤及阿逸一丝一毫,被阿逸几剑挑翻在地后再也爬不起来。
第一次对战,阿逸没有摸清胖子的打法,这一次阿逸有备而来,只是虚晃了两个剑招,胖子只顾着见招拆招,虽然境界已经到了聚神前期,却因为缺乏实战而被阿逸一剑抵在了喉咙上。
“胖爷!”
“虎哥!”
周围的公子哥娇滴滴的想要施以援手,被阿逸充满戾气的眼神止住了脚步,阿逸怼着剑刃道:“怎么着,我不能翻起风浪吗?”
“能,你能,大哥,我错了,我...”胖子有些吓尿了,从来没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会已经慌了神。
“哥哥,算了吧,他们也没做什么。”江鸢在后面求情,她觉得没必要闹大这事。
阿逸吐了一口气,把剑在胖子喉咙上晃悠了两下,差点没把面前这一堆纨绔子弟吓死,那胖子更是爱惜性命得紧:“大哥,我...我赔钱行吗,你别杀我,求求你——”
“钱?什么钱?”阿逸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气不气的无所谓,能赚钱才是正经事,谁喜欢打架啊。
胖子一见有效,立刻道:“五万灵石,换我性命,行吗?”
“五万?”阿逸愣着了,倒不是多了,而是在江州副城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一个公子哥能随随便便拿出五万灵石,真是稀奇事。
胖子以为阿逸还不知足,顿时有些骑虎难下,发抖道:“八万不能再多了...”
“八万?”阿逸更加惊讶了,真是藏龙卧虎啊这蓝州副城。
胖子哭丧着脸,着实没有办法了,装着可怜的看着阿逸,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转头便对那群公子哥吼道:“他妈的,愣着干什么,掏钱啊!”
“额...”阿逸终于是回过神来,脸上笑开了花:“快点,把钱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阿逸脸都要笑烂了,伸手接过大把大把的灵石,最后还顺走了胖子手上的低级灵戒。
按道理来说,胖子本来应该恨死阿逸的,没想到阿逸刚刚信守承诺的放下冥剑,这胖子倒头便跪,大声叫唤道:“大哥,求你收我为小弟吧!”
没错,这世上就是有煞笔倒头就拜,口中还喊大哥的人,这下该轮到阿逸懵逼了。
阿逸愣了半晌,把头望向周围的富家公子哥,他们的眼中也同样是震惊,谁他妈能够想到每日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的虎哥送钱保命,完事了不报仇,还得跪下叫大哥?
最他妈刺激的是,还是自愿下跪的?
所有人都傻掉了,阿逸愣着说不出话来,那胖子磕头磕了一阵,好似想起了什么,跪着爬了两步到阿逸跟前,一把抱住阿逸的大腿道:“大哥,我叫蓝虎,叫我胖虎就成!”
事出无常必有妖,阿逸斜斜的看着他的把戏:“你起来说话,认我当大哥可以,给个理由。”
堂堂阿逸可不是乱收徒弟的,要收也是像忍善...不提了,想着都是伤心泪。
胖虎神神秘秘往后面一群人望去,可能是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站起身来俯身到阿逸耳边道:“大哥,我们借一步说话!”
散发着油气的声音传来,阿逸灵巧的往一旁躲开,瞥了他一眼:“传音。”
“是是是。”胖虎也觉得自己傻里傻气的,一拍肥厚的脑门传音道:“大哥叫辰逸是吧?”
我擦~
十分郁闷的阿逸只能默默无闻的认了,走到哪都能被一眼认出来?
阿逸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大哥不用奇怪,用剑橙黄,除了大哥你,修神界没有第二个人。”胖虎信誓旦旦的抛着小眼神,眼中夸耀不言而喻。
这倒是,冥剑独特的剑光和霸气侧漏的剑势很容易让人知晓,但阿逸飘了吗?飘了。
阿逸笑笑:“然后呢?就因为我是辰逸?”
胖虎闪耀着机灵的小眼神,倒不是他非要这般眯起眼睛,而是他本来就这逼样,胖虎摇摇头:“大哥,你不知道蓝州副城是谁的吧?”
这话问得,阿逸确实不知道蓝州副城是谁掌管,只知道是蓝家的地盘。
见到阿逸摇头,胖虎傻笑两声:“是我爹的,我爹是蓝阳。”
“什么?”小胖子语不惊人死不休,把阿逸吓了一跳,这便是做贼心虚吧?
好在阿逸反应够快,瞬间整顿好表情:“蓝阳又如何,我又没招惹他。”
“哎,大哥,我们明眼人两兄弟就不打马虎眼了吧?”胖虎直接了当的摇起来脑袋,虽然看起来这人傻里傻气的,实际上却聪明着呢。
不远处的一群公子哥大跌眼镜,看着这两人聊得热烈,实在想不透其间奥妙,却也只能傻傻的站这,不敢走动。
第一百六十章 舍不得
收小弟的事可马虎不得,阿逸听胖虎讲起故事,手抄着就差茶水供奉了,听来听去,事情倒是有些趣味来。www.uu234.net
蓝州副城是蓝中刀他哥蓝阳的地盘,而蓝阳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被阿逸手刃于剑下的蓝云,一个便是面前的蓝虎。
按理说蓝虎的天赋不算差,奈何这小子长了个怂包样,远没有他哥蓝云帅气,再加上蓝云是蓝阳的嫡子,蓝虎只是小妾的儿子,蓝云自然是享受到了蓝阳的细心照料,同时也冷落了蓝虎。
也就是说,如果蓝云继续如此风华茂盛,那么蓝虎便再无出头之日,可笑的是,有一天飞来横祸,蓝云被杀死了,胖虎自然得到了更多的关怀。
但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胖虎可没有他父亲那般深恶痛绝导致的脑子进水,一听事情经过便认定了阿逸是自己的贵人,后面的事,也就清晰了。
“大哥,那几万灵石就当是孝敬你老了,往后我能侍奉你左右去行侠仗义吗?” 胖虎搓着手道。
阿逸才你没有那么好糊弄:“你也要跟着我?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也?”胖虎摇摇头:“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就是想出来历练一番,没想到能在这遇见大哥你,缘分啊!”
他的话还是不能让阿逸相信,不打不相识也不是这样来的,阿逸摆着不信任的表情:“我不信,你会放下荣华富贵跟我闯荡,寄人篱下的感觉很好吗?”
“哪里什么荣华富贵啊,这八万灵石是我们在蓝州副城开的酒店得来的钱,寄人篱下怎么了,我专门打听了大哥身边的人,不都是愿意和大哥交好的人吗?”小胖子说的有理有据,是个当小弟的好苗子。
但是阿逸从来都是一个敏感而谨慎的人,故而收起剑道:“可以,不过我还得考察你一段时间,再则,我明日便会起程去药门,你跟不跟着看你自己。”
胖虎连连点头哈腰,宽大的脸颊抖动着白花花的肥肉:“是是,我早就不想看到我家那失心疯的老头子了,明日我就来找大哥,去药门历练一番,大哥要到我家住下一夜吗?”
阿逸想都没想便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我去找死吗?明日辰时一刻我在副城门口等你。”
说完,阿逸不理会他,摆摆手转身便回到江鸢身边,看着她无聊的小表情,安慰道:“今夜,我们进城吃好吃的,怎么样?”
江鸢这才从新焕发起精神:“好耶,都有什么吃的?”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阿逸抱着她,飞身便往城里而去。
胖虎回到他的公子团队中,撇开询问他的人,实在耐不住厌烦才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们一群粗人,一天就知道找女人喝小酒,我是要干大事的人,志同道合高山流水,你们懂什么!”
一个高瘦的青年顶嘴道:“那也不至于给他跪下啊,丢了我们的面子...”
“黄环,你找死是不是?”胖虎重新主导了他的气场,抡起拳头便要教训这些看自己笑话的人。
......
入夜,微凉的山峰吹起,一抹黑影坐立山岗之上,她还是改不了不愿见人的习惯,总是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事情,这种漫天繁星的夜晚,最适合不过了。
“薇儿,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年迈女人的声音,脚步声虽然轻微,但步履间却有一丝沉重,这并不矛盾,修行者练气入灵,得力而轻飘,但若是有力不从心之感,则会在行走间暴露死期。
蔚彩闻言起身,转身看向来者,莲步轻浮搂住来人,来者是个老太太,虽然面色苍老皱纹深邃,但眼中却是一片水润轻盈,杵着一根弯曲沉重的木杖,黑色的浮雕和龙头凸显出她的威严气质。
此人虽已年迈古稀,身穿灰黑中带红黄的布衣,头上盘绕着一串珠花,身上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药香,此老妪正是药门门主——禹锦。
“师傅,这么晚了,你...”蔚彩露出她绝色倾城的面容,芙蓉桃花,玉润如朝露,晶莹剔透让黑暗中的零星都无地自容。
相比于禹锦的枯萎姿色,蔚彩的美就是无边无际了,不过禹锦更具有威严和历经风霜的仪态,此刻她开口打断道:
“薇儿,这些日子,你憔悴了不少,有什么可以跟我说,别憋在心里。”
人活的久了,一来爱管闲事,二来慈悲心肠,三来放不下后人。
蔚彩视禹锦为母亲,倒也没什么说不得,既然问起,便道:“师傅,上月我去寻猩红果,遇到了一个男孩,我...”
欲言又止的神色,被禹锦这个活了几万年的人看在眼里,风吹雨打的门主可不是没有心思的,和蔼慈祥道:
“薇儿,遇人欣喜,不意味着永恒,你如今大病初愈,需要潜心静养,修习更高深的药理,药理成神才是你的大道和初心啊!”
这些教诲,蔚彩何曾不是听了千遍呢,这也是她义无反顾的收心回到药门的缘故,但有理曰:堵不如疏,疏不如畅。
“师傅,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蔚彩苦思的后果,便是迎视着一心想要自己成神光宗耀祖的禹锦,眼中虽然是疑惑,但说不出的,有那么一丝抗拒。
“嗯?”禹锦活了这么久,心中的爱情早已是过眼云烟,是以她只是苦涩的咧咧嘴:“年轻时,你做了一个决定,要把一切献给爱情,后来,万箭穿心的时候你没事,因为青春替你抵了命...”
“青春么?”蔚彩恍然若思。
“后来,青春死了,可你却再也不会心动了,一个人闯荡,一个人历练,最后孤独终老,于我一般,岁月青葱,留下的不过是漫漫红尘和回忆,不值得的。”禹锦满脸神思回忆,却从言辞之间听出了悲观的人生。
蔚彩是陷入红尘中人,哪里愿意听信禹锦的话,摇摇头道:“师傅,你经历过?”
可笑,人家老太婆活了几万年,什么没见过。
所以禹锦继续劝说道:“成神才是天道,薇儿,你是药门这几千年以来最大的希望,莫要窥欲这些缥缈的东西,讨不到好处,又得失难料。”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禹锦虽然关爱蔚彩,但一部分却也是为了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传承药门才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要是蔚彩爱上了她口中的男孩,药门这朵传承之花,便不能确定花落谁家。
“可是...”
今夜的蔚彩看不清往常从不反对自己的师傅,看似在给自己出主意,实则是全然否定,奈何她自己是摸着石头过河,也分不清谁对谁错。
“没有什么可是的,薇儿,师傅不会骗你的,收起那种**吧,你看师傅孤身一人,不是一样好好的吗?”禹锦苦口婆心的话语,虽然没有底气,却也打了一手感情牌。
蔚彩黯然着双眸,抿着嘴唇道:“嗯,薇儿知道了。”
夜色这会已经深厚,弥漫的云层压低似摧城乌光,使人压抑忧思,但是若拨开了云雾,难道就是一片艳阳之景色吗?
答案,总要等到天明才好,并且,天明时分,也得照得到蔚彩才行吧?
......
进城后的两兄妹终究是发生了分歧,江鸢非要吃杂烩的火锅,阿逸心想这入秋的天吃什么火锅,便想着要带她吃些烧炖,两人的角逐以阿逸的服输而告终。
本来也是,明明是请江鸢吃饭的,到头来阿逸要强插一脚便是不对,在应了小姑娘心性后,江鸢蹦蹦跳跳的牵着阿逸进店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天也是辛苦她了。
“哥哥,你吃这个。”江鸢虽然顾着自己,却也没有忘记给阿逸挑拣着菜肴。
虽然不喜欢这些,但阿逸还是接受了好意,正吃着呢,隔壁座位上的几个大汉聊着八卦,阿逸有些受影响,便竖起耳朵听起来。
“鹿宗主现在是名声大噪啊,可是他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一高大的男子说着喝了一口烈酒,脸上有些不太高兴的神色。
一旁气势稍微弱小些的劝说道:“你都说了鹿宗主名声大噪,说那么大声音想死啊!”
“彭!”
高大的男子一拍桌子冷笑一声:“他鹿梳卷了至少一万万的灵石,恐怕现在还在家里数数呢!”
听到这,阿逸便知道他们在气愤什么了,鹿梳开盘拿自己和周述做赌,而看起来是自己赢了,却并不光彩,现在这些人定然不服气,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自然只能发牢骚解气了。
阿逸当初走这步棋只是为了杀周述得些小的好处,遇见董星之后想要大的蛋糕,如今一无所获又葬送了忍善,做人啊,真不能贪心。
想到忍善,阿逸心中一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江鸢在一旁看得清楚,嘟起小嘴道:“哥哥,要不晚上我们抱抱。”
“...”阿逸斜了她一眼,见她揶揄的小眼神,苦笑道:“我没那么脆弱,不用你来安慰我。”
江鸢笑盈盈的捧着自己的小脸:“哥哥,最近新学了一句话,开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哦~”
说着,她还抛了个媚眼,暗送秋波的样子让阿逸没了烦躁,噗呲一笑道:“哪里学的不正经,小心我把你丢在大街上吹冷风!”
威胁并没有起到一丝作用,江鸢依旧笑嘻嘻的,还得寸进尺的附嘴到阿逸耳边悄声道:“哥哥,你舍不得~哈哈哈哈隔~”
第一百六十一章 溜之大吉
第二日清早,阿逸便拖起了贪杯的江鸢到副城城门口外面的树林里守着,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www.uu234.net
蓝云死在阿逸剑下,阿逸哪怕是巧舌如簧也不能完完全全洗清嫌疑,而蓝虎昨日做法有些乖张,阿逸不得不起个谨醒之心。
辰时一刻刚过,天气晴朗明媚,蓝州副城确实不如其他地方繁荣,比起鹿原宗更是差远了,来往的行人穿着极为朴素,很少看到用车马架行的富贵人家。
不过还是有许多拿着武器的修行者穿梭其间,大多都是些散修,散修不投靠任何势力,只是借助齐山等历练场所修行,而这种人一般都是实打实的境界,因为他们买不起丹药晋升,都是脚踏实地一步步走上来的。
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架豪华的马车,径直的停在了城门口,后面还有两个小侍从跑步跟随,累得气喘吁吁。
胖虎一个灵巧的翻身,跳下了马车,不怕胖子肉多,就怕这胖子身手敏捷啊,胖虎抖动了一下全身的肥肉,眨巴着大眼睛四处观望着。
阿逸与江鸢并排坐着观察了一会情况,刚想要起身走人,才发觉自己肩膀上的江鸢又睡了过去,最无耻的是这小丫头流了一长串的哈喇子在阿逸的衣服上!
“卧槽!”
这日子没法过了,阿逸差点昏厥了去,一巴掌拍醒江鸢:“你个死丫头,睡觉就睡觉,流口水作死啊!”
“啊,怎么了哥哥?”江鸢懵懂的小眼神清澈透明,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睫毛下转悠:“谁打我脑袋啦,好疼。”
“...”
算了,不知者无罪,阿逸脱下衣服,换上新的白色长衫,衣装素洁却有一股儒雅之风,但熟识阿逸的人都知道,如今的阿逸早已不是那么的善良了。
“疼不疼?”阿逸帮着着揉了揉江鸢的后脑勺,牵着她向胖虎走去,江鸢嘴上都能挂油瓶了,嘟嘴道:“你都不保护好人家,头都被打歪了!”
不理会她的起床气,就见到胖虎迎接上来,脸上洋溢着富贵的油气,颤抖着身上的精灵走来:“大哥,小弟把车马准备好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上路这词说不出哪里奇怪,但转眼间,周围就开始骚动起来,一片片身穿泥红色盔甲的士兵迅速围拢了过来,整齐的步伐轰然作响,大都拿着砍刀迅速聚拢而来,寒光耀耀阵仗极大。
阿逸眼中一阵滑动,最后把目光落到胖虎脸上:“虎子,你这玩得哪出啊?送行吗?”
胖虎也是一阵憨傻,伸着几乎没有的脖子望向这些从四面八方围拢的士兵道:“这...大哥,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啊?”
其实阿逸有一样功夫练得极好,那便是观面,此时仔细一看胖虎的面色,实在不能把他和叛徒联想道一块,于是便道:“这是你父亲的杰作吧?你来搞定?”
“搞定我吗?辰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闯,在我蓝州招摇过市,你想怎么个死法?”
天外传来一声震啸,黑影恍惚不定踏空而来,速度快到只有单薄的残影能够辨析,蓝阳终是不愿和阿逸失之交臂,总算是姗姗来迟,不虚此行。
“蓝城主,别来无恙啊?”
阿逸不慌不忙的站着揖礼,因为跑是很难跑掉的,在蓝家的地界,能跑掉才是有鬼了,要想跑,还得借助些机会。
“呵呵,那日神剑宗一别,前日才听闻你如丧家之犬逃离神剑宗,今日你落到我手上,是不是该算一算当初的旧账了?”
蓝阳并没有二话不说下杀手,因为他直到如今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杀掉了他儿子。
阿逸做着问心无愧的样子,用手安慰了下有些害怕的江鸢,皱眉疑惑道:“城主,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账可算啊?”
说着,阿逸还看了胖虎一眼,但这会这家伙怂了,蹲在一边瑟瑟发抖,毕竟他不是蓝阳最爱的孩子,没什么说话的权利,被家教是常见的事。
蓝阳早就想好了托词道:“那日在神剑宗,我轻信了你的胡言乱语,导致我伤了侄儿一臂,就算真不是你所作为,也得受我三刀,以泄我心头之愤!”
三刀?我可去你妈的吧!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三刀,而是地尊的三刀啊。
阿逸赶忙摆摆手,直言不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蓝城主,你这也太牵强了吧?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老人家欺负年轻人吗?”
蓝阳虽说智商不高,但武力值不低啊,这会他积怨已久的怒气已经升腾,不管不顾道:“这是我蓝家的地盘,我想要如何就如何,你胆敢顶撞于我,当是死罪!”
话音刚落,蓝阳便抄起了大刀,猛然往阿逸方向奔来,速度中规中矩,但相比于阿逸来讲也是快了几倍不止。
“草,来真的!”
阿逸反应极快,拉着江鸢便往胖虎方向靠拢,这人疯了也不至于杀掉自己儿子吧?
“蓝阳,你杀了我你儿子也不会复活的!”阿逸刚把这句话说出口便觉得失言了,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你找死!”蓝阳气势汹汹的偏转刀锋,刀光急速飞窜,直逼阿逸而来。
这刀光阿逸不敢硬抗,把江鸢推开后自己往反方向躲避,奈何这光刃极其杂乱,躲得开一道,第二道便剁在了阿逸的背上。
“啊~”“哥哥!”
阿逸惨叫一声,下一刻就不敢叫了,因为蓝阳的刀尖比在了阿逸的下颚处,寒气在阿逸脖子上游走,已是危机时刻,阿逸不得不大喊一声:“慢着!”
江鸢想要跑过来求情,被阿逸一道严肃的目光顶了回去,阿逸脑海里急速翻转着可以救命的方法,奈何自己跟蓝阳毫无瓜葛,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癖好和弱点,如何用言语取胜?
“想留遗言是吗,准了!”蓝阳趾高气昂的真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准了’这话要是被鹿梳听到,非得割了他的脑袋。
“额...”阿逸恨不得长两个脑袋,此刻无比后悔留在此地,胖虎这小子看着纯良指不定是个什么狠人,
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阿逸看了一眼蓝阳不耐烦的眼神和准备举起的大刀吓了一跳:“等等,我对蓝城主有用!”
这是阿逸惯用的话语,能被利用便能够得到生命,此时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哦?说说看?”蓝阳望了一眼高挂的秋日,觉得天气不错,故而多听一会故事也好。
没办法,阿逸仔细看了一眼蓝阳的面容和着装,灰袍长衫,银色素冠,佩饰雅俗不一,面容有些颓废和亢奋,眼神中带着调笑,分明就是把阿逸当娱乐事物!
“蓝城主有病?”
阿逸语出惊人,四周的护城士兵都是一愣,包括准备放电偷袭的江鸢都忍不住噗呲一笑:“哥哥,他有病我们都知道,你说出来干什么啊?”
“来人,把她抓起来!”
蓝阳刚想动作,阿逸大喊一声:“蓝城主听我说完,莫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蓝阳这才回过头来:“你今日说不出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死无全尸!”
阿逸压下心中的不确定,冷笑一声:“蓝城主近日是不是睡时多梦,醒时容易出神,心情极易暴躁,恶从胆边生,无论何时,你都觉得你儿子在看着你,无论何时,你都觉得他在你身边?”
“辰逸小儿,你在框我是吧?”蓝阳这次不吃阿逸这一套,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人使出浑身招数都没有。
阿逸命悬一线,不得不继续撒料道:“蓝城主莫要觉得这是不起眼的小事,我读《上古异事》中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人中年丧子,本来没有什么大的举动,只是平时性格有些变化,直到有一夜月圆时分,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变异,魔由心生变化若虚无,那一夜,他见人就杀,见到小孩就挖去心脏,见到女子就褪去她们的衣裳,然后将其杀死后晾挂在墙壁上...”
“霍乱人心,辰逸小儿,受死!”
外人都听得入迷,只有蓝阳发了疯一般想要杀了阿逸,其实哪里有什么《上古异事》,都是阿逸胡编乱造的假话罢了。
见到蓝阳一刀砍下,江鸢找准机会丢出雷电,正中靶心,蓝阳手中大刀差点一晃砍在地上。
阿逸自然不会浪费这机会,脚上全力运起飞濂追雪往前一送,手中无端出现了三根雪花针直飞蓝阳胸口而去,并且口中大喊:“蓝城主发疯了,要杀人了!”
四周的护城侍卫都脚上发软,但也没有逃跑,阿逸乘机飞身到江鸢面前:“走!”
江鸢惊魂未定却也很乖的往阿逸怀里扑来,身后的蓝阳终于是缓过劲来,轻巧躲开雪花针,嘶吼一声:“敢耍我,拿命来!”
就在这存亡关头,传来了胖虎的叫声:“爹,我受伤了!”
回头一望,竟是胖虎自己挫伤了自己,肥厚的肩膀上不情愿的滴落几滴淡红的血水,而胖虎见到阿逸回头看他,嘴上竟然明目张胆的做了个口型‘我会来找大哥的’。
胖虎本来只是蓝阳引诱阿逸的诱饵,但也是蓝阳的儿子,再不济也是骨肉。这会蓝虎耍了一出苦肉计,活生生的拉扯住了发飙的蓝阳。
阿逸也不去理会他的情况,乘此机会逃之夭夭,试图阻碍的侍卫毫无用处,被阿逸踩着脑袋溜之大吉。
想不到,这最为贫疾的蓝州副城,竟然也是这般凶险。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防不胜防的天道
由此一事,阿逸如同惊弓之鸟再也不敢做过多的盘旋,甚至不理会背上一尺长的伤口,急速赶往蓝州,因为若是赶不上蓝阳的人通报蓝中刀的消息的速度,阿逸就会落得瓮中捉鳖的下场。
是以,阿逸飞驰至蓝州,循着边缘城防,下午从城东入城,晚上便从城西出城,直达江边码头,准备渡图江。
然而,就在此时,阿逸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阿逸突发奇想想去江州副城看一看,早时候听闻柳家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恐怕去了也是物是人非吧?
“哥哥,你在想什么?”
月色已经升起,江鸢捂着阿逸背上的斜长的伤口,触目惊心的血痕滑下一道沟壑,像是一只闭上的大眼睛。
阿逸回过神来,又感觉到背上锥心的疼痛,加上在神剑宗受的伤也才好了七七八八,这会身子摇摇欲坠,需要运气疗伤才好。
“等有船家过来,我们就渡江去药门,带上面巾莫要示人,知道吗?”阿逸叮嘱了几句,盘腿随意坐在草地上,开始运转流光星火。
“哥哥,你背上的伤口不敷药不会留下伤口吗?”江鸢来这世界许多天了,或多或少学了些东西。
阿逸睁开眼:“伤疤就伤疤吧,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江鸢不愿意了,摇晃着阿逸的胳膊道:“会不好看的,有药吗,我帮哥哥上药就好了嘛!”
小姑娘的声音娇柔如黄鹂鸣啼,让人难以拒绝。阿逸斜了她两眼,故意拿出了所剩不多的须臾草递给她,须臾草是蔚彩留下的,本来一滴就可以治伤,如今阿逸用得已经是快要见底了。
“须臾草啊?”江鸢伶俐,果然发现了,有些不情愿的接在手中,迟迟不肯动手抹药。最后还是把小手一伸摆到阿逸面前:“哥哥,你自己炼化吧,我不想碰她的东西。”
阿逸才不吃她这小傲娇的一套,接过瓶子径直放进灵戒:“不用了,就这样吧,男人有点伤疤是常事,只要没在脸上就好。”
“不!哥哥你讨厌死了!”江鸢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俊俏迷人的小脸都要皱到一块了:“给我吧,我帮你擦。”
套路小丫头总归是件麻烦事,阿逸悄悄松口气,递给她须臾草后道:“轻点啊,别把火气发我身上,小心家法伺候。”
江鸢不答话,开始小心翼翼的敷起药来,冰凉的小手和触之即热的须臾草冰火交融,没一会阿逸便舒服的吸气冷气来。
当然,舒服总是短暂的,阿逸收起心思开始炼化药水起来。
弄到差不多的时候,江面上不远处开来了船只,阿逸叫停了江鸢乘机揩油的小手,那肉嘟嘟的小手都快摸到阿逸的腹部了。
“船家,这里!”
江鸢也不闹了,开始大咧咧的叫起来。
黑暗中小船漂浮着往这边赶来,阿逸其实很熟悉这些单独的船只,这里算是阿逸的家乡了,等船只靠近的时候,阿逸便亲切的喊道:“船家,三河图江到药门,多少灵石合适?”
三河便是圣晕大陆的三条主要河道,图江便是最大的主干江流,后面便是问路程和价钱了。
船上传来苍老的声音:“图江刚猛激流,十**适。”
其实十六颗灵石算是很高的价格了,但阿逸看那船头的身影佝偻苍老,也就没说什么,抱住江鸢飞身而上,毫无偏差的落在狭窄的甲板上。
“公子好功夫。”老头子佝偻着背部,随口赞赏了一句。
江鸢却以为老头是认真的,继续吹嘘起她家哥哥:“老爷爷,我哥哥可厉害了呢,上回在神...”
“佩儿!”阿逸吼了她一声打断她的说辞,转身对着老头子道:“老爷爷,我们去药门,明日几时能赶到?”
去药门是逆流,故而费时得多,老爷子并没有回答几时能到,而是道:“图江之景绝傲无边,此时入秋之境更是临江入画,是难得的景致,公子何必急于去药门呢?”
在阿逸看来,他说这话的目的只是为了慢一点撑船,所以也没有点破他,而是盘坐下来开始修行流光星火起来。
“江景美咯——”
阿逸刚刚入定还没一刻钟,就被这老头子苍劲有力又尖锐的山歌所惊醒了,山歌在这空幽狭长的江面上来回激荡,使这夜晚的光亮都吓跑了一大半。
“老爷爷,你别唱了,大晚上的。”江鸢先受不了了,她心直口快,有啥说啥也算是帮阿逸说了想说的话。
老头子神经兮兮的摇晃着脑袋,并没有停下嘴中的念念有词,唱到:“歌月无穷尽时候,梦星有一念之始,寂静于江河,涌动似苍空,惊蛰生时梵冬掩,何为动静之初始?何为变化之终结?”
“哥哥,他在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江鸢觉得有些渗人,便往阿逸身边靠拢过来。
阿逸细细体会他话中的玄机,第一句应该是废话,静似江河,动似苍空?
这不是明显的说反话吗?
往后听,惊蛰生,而惊蛰是仲春时节的开始,意思是暖日使得梵冬掩盖,老者留下的疑问是:变动的初始与终结分别是什么。
好似有了些许想法,阿逸端坐好后顺势接到:“天地初生则变化伊始,是为‘永恒’二字,可解释‘变化’,若是非要给变动划上终结的话,唯有天地毁灭,变化方为不变。”
老者本来背对着阿逸,这会听了转过身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淡淡的道:“是吗?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又是什么使得变化之道永恒?”
“这...”阿逸顿时一愣,对啊,是什么使得天地变动无穷无尽,还不需要消耗能量?这与相生相克的道理有所违背啊?
“也许...”深思良久后,阿逸抬起头来道:“变化之道不属于天地之间?”
可是,小船上哪里还有老头?
阿逸哑然失色,望向一旁的江鸢竟然已是沉沉睡去,阿逸叫醒她:“那个老头呢?”
江鸢迷糊着小眼神:“你们不是在聊着吗,然后你想着事情,我就睡着了...”
许是碰到世外高人了,阿逸望向天空,星辰点点熹微,周而复始或者一去不回,但仍然有这么多的星星,到底是什么指导或者支持他们运行呢?
再低头看向四周江景,秋意盎然,即便是在还未见到阳光的霞彩里,依然缤纷夺目,这也源于阿逸可以夜视的原因,这高人,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美丽又如何?这大千世界美丽的地方数不甚数。变化又如何?世人早就熟悉了无时无刻不在变动的世界里。沧海桑田,星穹傲目,花荣草盛,其实说来,不过是寻常景致罢了。
又能说明什么?
阿逸冥思苦想间,已然不觉得时间匆忙流逝,东方鱼肚见白时分,当阿逸清醒过来时,才想起这船是逆流而上,早就往回飘荡数十里了,比起来时,距离又远了许多。
“靠。”
阿逸暗骂一声坑爹,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害得自己冥思一晚上屁都没有想出来,这会还得自己划船划到药门去,真是没谁了。
“哥哥,我们到哪了?”江鸢就像肚子里有瞌睡虫一般,走到哪都能睡。
阿逸无语:“没走到哪,往回倒走了几十里,我还得划回去!”
“啊?那个老爷爷飞走了吗?”江鸢也愣住了,这算什么事啊。
没办法,阿逸只能抄起船桨自己手动起来,但是当阿逸站在船头想要划桨的时候,突然觉得被打开了一道心门一般,点滴流淌,一时间竟是入定了。
江水回流前澎湃,汇入海流时肃静,长江朝日,花鸾叠翠,景色自然不用说,而逆流时分,迎流而上的束缚之力却是来得如此清晰!
那老者不是有疑问吗,说星辰变化或是一切变化的原动力来自哪里吗,阿逸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来自‘势’!
势者如水,顺应高低变化,水往低处流,难道还需要思考吗?
阿逸突然想笑自己的迂腐,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想了一个晚上。
在往深处想,势者如天道,顺者得而畅流千里,逆者如阿逸需要重新划回去一般无二。
冥冥中,阿逸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亲切感在召唤自己,那种遮掩着威压的诱惑在一步步的带领阿逸走向深渊。
“不!”
江鸢被阿逸突然的一声吼叫吓到了,哀怨道:“吓死我了哥哥,你划桨啊,站着也不动。”
但他却没有想到,阿逸跪了下来,身子抽搐抖动不能平静,江鸢自然感知到了什么,赶紧爬到阿逸身边温柔的抱住,轻声安慰道:“哥哥,你怎么了?”
阿逸眼角通红,忍住泪水强行滑落,为了不让其流下来,阿逸战栗地闭上了双眼沉默良久,这才转身拥住江鸢,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道:“佩儿,我输了。”
江鸢只知道阿逸心情不好,但实在搞不懂哥哥就在这站了那么一会儿,没由来的就成这样子了,好在她也没有纠结,只是安慰道:“哥哥,有佩儿在呢,输了便输了吧。”
“你不明白...”阿逸还是有些哽咽,言语中不乏自责:“我输给了天道,突破到了聚神中期,它想给我证明顺从它就有好处,我没有忍住...”
江鸢呆滞了一秒后,眼中泛起兴奋的神色:“哥哥,你是不是傻啦,突破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降阶才好?”
是啊,对于阿逸来说,突破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吗?
事已至此,阿逸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长叹一声,与江鸢耳鬓厮磨的互相亲近慰藉了一会,才站起身来继续划起船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礼物
可悲的,阿逸顺应了天道,终究是诚服了它,虽然不无好处,可是阿逸也明明白白的给了自己沉重的一个巴掌。m.www.uu234.net
打得阿逸小脸生疼,往后逢人便要说,我也是遵循天道的一员了。
莫要小看了这细微到看不见的变化,阿逸是救世天子,此刻归属于天地法则,就再也不能违反了,就像经历过第一次男女之事的人,再也不纯洁了。
划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左边捣鼓一下,右边撑起来一下,划走两丈退回一丈,逆流而上,由此可见其艰难。
历经一天一夜,直到把江鸢饿得两眼泛白后,阿逸终于是到了药门。
药门没落,藏掩于深山之中,当然不是无迹可寻,不过此刻最重要的是解救江鸢思念粮食的苦楚,万一把她饿死了,就不好玩了。
“啊啊啊!”江鸢还不算是饿的没救,反倒是有力气在阿逸耳边聒噪,上岸之后更是牵着阿逸直奔药门附近的集市,远远闻到酒肉的香气就把这小姑娘馋得要死要活的。
“慢点吃!”
抢过江鸢手中的鸡腿,阿逸端了一碗清水给她,那气鼓鼓的大眼睛仇视着阿逸这个抢她鸡腿的男人,一百万个不情愿,不过嘴里又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咀嚼。
“能不能有点吃相!”阿逸快要生气了,其他还好,主要是丢面子。
“不——能!”江鸢皱着眉头,终于是梗住了:“水...水~”
一场吃食大战终于在江鸢撑不下之后结束,江鸢这会才来道歉:“哥哥,人家只是小小的吃了那么一点嘛~”
阿逸冷笑一阵,用中指关节敲打着她的脑袋,气愤道:“你是我妹妹,要有风度,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要有...”
突然想到自己不也顺从了天道吗,阿逸气馁了,缓和道:“算了,我们去找药门的入口。”
“...”
随意问了几个路人,都闭口不言药门在什么地方,阿逸无语了,又不是要命的事情,最后气的阿逸把剑横在人家路人的脖子上,终于是知晓了位置。
药门并不算特别大,占地只有鹿原宗的一半还少,只是他们的土地极其富有灵力,适合栽种各种灵药,要不是修神界的人崇尚单枪匹马,也不至于让药门、符盟没落。
循着路人的指点,阿逸携着江鸢进山,顺着青苔点缀的石阶,愈走愈深,直到丛林深处时,却是没了台阶。
可能是没钱修路了?毕竟药门很穷的。
转来转去片刻,终于在一颗参天大树后面找到了一块树立的青石板,上面简简单单的刻了两个字,写着:药门。
青石板灰尘仆仆的,一看就是没人打理,阿逸有些失望:“什么啊,这药门真穷,连个打扫的仆人都聘请不起。”
江鸢也在一旁附和:“好多蚊虫哦,一看这地方就是没人来打理。”
就当这两句埋汰的话说完,树丛间传来一声娇喝:“来者何人,胆敢私自闯入药门境地!”
片刻后,林间飞出一位素衣女子,手中持着一把朴素的长剑,全身没有一点首饰,样貌也不算出众,只能算是平常姿色。
看她这个造型,药门穷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小生辰逸,前来药门学艺,本与门中一位叫蔚彩的女子有些交情,还望姐姐帮忙引荐一番。”阿逸还是很恭敬的,毕竟这女子从天而降,功力定是不弱,没必要惹是生非浪费时间。
女子平稳落地,打量了阿逸和江鸢后,却是冷笑一声:“蔚彩?没有听说过,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
阿逸有些奇怪,自己也没有带面罩啊,这么帅气的容貌竟然带不来一丝好感?
自恋的阿逸有些丧气,吐了一口气道:“姐姐,我不是来砸场子的,真的是想要在药门学艺,您通融一下,带我去见你们掌门?”
按理说,药门闭关锁门导致穷困潦倒,应该喜欢有人慕名前来,但是这女子却一点不领情:“掌门最近才言,不许有人前来拜门,你请回吧。”
听完这话,阿逸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魅力不复存在了呢,原来是死命令啊。
阿逸想了想,在灵戒中摸出了一根金簪,金簪玉润剔透,透过树梢的阳光映衬得它金光闪闪,阿逸往前一递:“姑娘,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哥哥...”江鸢又在后面眼馋了,嘀咕两句阿逸充耳未闻。
那素衣女子为之一愣,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似的,脸上顿时布满寒霜,寒声道:“请你离开!”
义正言辞,让阿逸面色一僵:“怎么,油盐不进吗?”
女子见阿逸死不悔改,毅然拔出手中长剑指着阿逸:“再不走,别怪我无情!”
怎么到哪都是些不为钱财所动的人?阿逸心中无语,难道这世上就只有自己是世俗的人,其他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高人?
阿逸脸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冥剑赫然在手,由于阿逸的境界逐渐抵达运神期,故而冥剑之上的橙光更加程亮,电光乍闪煞是好看。
“叫你一声姐姐,是尊敬你,如果你这般不给面子,就是你见识短浅了些。”阿逸的声音愈发低沉阴暗,空气开始盈胶蠕动,浑身的气势开始滋长迸发,威能不可同日而语。
“你——”女子见到阿逸手中突现宝剑,气势斐然不同,自衬不是对手,但话已经说出口,顿时有些骑虎难下起来。
这世上,就是比谁拳头大才好说话,以前阿逸没本事,全凭着一张伶牙俐齿混江湖,而如今,一言不合便是不死不休,事情反倒是简单了许多。
“我需要通报门主,你非要进门也不是不可以,跟我来吧。”女子终究是服软了些,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强烈不可侵犯。
阿逸冷笑一声,有些看不起她,收起冥剑跟着她走,身后却没有动静,便回头看江鸢,没想到这丫头又不高兴了。
“你咋啦?”阿逸给她个台阶下。
江鸢气鼓鼓的不说话,被阿逸盯了半晌才道:“你那个金簪藏了许久都不送我,见到别的女子就送,哼!”
阿逸倒绝,仰天无语了半晌,才摸摸她的小脑袋:“回去我送你个更好的。”
“不!”江鸢想着想着更气了,看阿逸的眼神就像想要咬人一般:“你上次说的,到了药门你要送我礼物的,东西呢!”
素衣女子看着面前两人竟然因为一根簪子起了内讧,本着看戏的姿势站得远远地,仔细观察起来。
阿逸脑门有些发汗,舔了舔嘴唇道:“额...这个...你喜欢什么?”
“大骗子!”江鸢气喘吁吁的堵着小脑袋,揪着阿逸胳膊闹腾起来。
“有了——你别动!”阿逸强行稳住江鸢,飞速道:“眼睛闭上,我给你变个东西。”
“什么?”江鸢终于来了一丝兴趣,眼睛发光的看着阿逸。
阿逸在脑中急速搜索自己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宝贝,先示意江鸢闭眼,在灵戒里找来找去,却是一件宝贝都没有,有的只是打斗防身用的法器和丹药。
万分危急时刻,阿逸走投无路了,最后把脑袋转向了看戏的素衣女子,传音道:“你有啥宝物没有?”
素衣女子本是局外人,竟然被拉扯进来,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回了两个字:“没有。”
眼看着江鸢就要睁眼了,阿逸此刻的心情是五味杂陈惊涛骇浪,比起与蓝阳斗智斗勇都来得心惊肉跳。
终于,在江鸢的理直气壮的压迫下,阿逸只能把邪恶的嘴脸凑向了江鸢洁*嫩的脸颊。
“啵~”
亲一下,算是礼物吧?阿逸存着侥幸心理,死不要脸的吻了一口江鸢水灵灵的小脸蛋。
嗯,味道还不错,跟涵水的小脸蛋比起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回过神来时,阿逸愣住了,倒不是惊讶,而是被美色所勾引了,江鸢平时闪耀的萌眼中此刻孕育着水雾,小嘴娇艳欲滴,脸颊上勾勒起了一片绯红,活脱脱的红苹果孕育而生了。
“哥哥~”
江鸢只是正视了一眼后,突然做出了小女儿姿态,羞红了脸颊,往旁边斜瞟了一眼,见到素衣女子目瞪口呆的样子,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石头缝钻进去不出来了。
一旁的素衣女子看到*和结尾,发觉自己不能再看了,顿时往后走了几步,看向树林的景色开始哼歌起来。
阿逸也觉得自己不要脸,明明答应要给人家小姑娘买礼物的,结果转头就忘了,这会极其敷衍和占便宜的亲了人家,虽然只是亲脸了,也是天理难容啊。
“额,佩儿,礼物过关吗?”恬不知耻的,阿逸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
江鸢的脑袋都快要埋进衣服里了,只是微微答应了一声,在没有刚才的雄赳赳气昂昂,小巧可人的扑到阿逸怀里默不作声的画着小圈圈起来。
“呼~”阿逸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关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素衣女子,喊道:“喂,带路!”
发泄一下总行吧?女子只能屈服于阿逸的淫威不忿的盯了一眼,也没说话,踏步便往丛林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各种奇异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倒不是难闻,只是有些混杂得过度了,呛鼻的味道让人皱眉。
“怎么这么大味道?”阿逸怪到,就算是药门自然挥发下的草药也不应该这么大味道啊,难不成他们把草药全部炼化了?
女子不想回答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过会才道:“本就如此,你没有来过药门,自然不知道我们种了多少草药和仙宝。”
第一百六十四章 解阵
四周虽然气味炸裂,熏人眼帘,但雾气也随之加重了起来,此刻正在穿过一片石林,乱石随处横陈堆放,左转右穿没个尽头,阿逸顿觉得有些蹊跷,紧跟着素衣女子。
“慢点啊,走这么快谁跟得上?”江鸢在后面抱怨起来,小脚跟不上阿逸和女子的步伐。
阿逸也觉得不对劲,而女子充耳未闻一直往前行走,阿逸一把想要拉住素衣女子的衣袖,那衣袖突兀地掉落下来,竟然只是一根木桩!
这是障眼法!
被骗的结果不是人人都能平心静气的接受的,阿逸矗立在原地,雾气越发浓郁起来,同时空气中散发着熏人的药味,虽然没有致昏迷的效果,却始终让人心悸和恶心。
“哥哥,这里好恐怖啊~”这木桩吓得江鸢花容失色,谁能想到就在自己面前的人转眼就变成行走的木桩了呢?
阿逸并不心惊,只是觉得自己怎么傻了,这种简单的江湖伎俩应该提早就发现的,直到入局了还要江鸢提醒才想通,也算是丢脸丢大发了。
就这这时,沉沉的雾气一发不可收拾,几乎让人看不穿一尺之外的东西,阿逸虽然自责,但长久以来的尔虞我诈让他学会了病态般的冷静,立即抓住江鸢的手道:“跟着我,我要破阵!”
其实阿逸完全没有把握破解这种宗门阵法,因为在这阵法之中阿逸发觉不能飞行,光这禁空术法就能让阿逸束手无策。
但阿逸对阵法并不是一窍不通,只是很少用罢了。评估了一番自己的实力之后,阿逸开始寻找起阵眼来。
不管一个阵法如何庞大诡异,或是威能强大爆裂,依然有其脆弱的地方,缺点是万物生灵从来都无法逃避的问题,即便是圣尊,也无法直视弱点,只是说不好寻找而已。
“哥哥,这雾气好呛人啊~”江鸢跟随着阿逸的脚步缓步前行,而这雾气不等人反应,已经是越发纯粹密集,像是触及不到的奶水一般紧密相连。
阿逸回头看看她,江鸢小脸都皱起来了,这雾气难道还有窒息的效用?
无奈,阿逸只能花费灵力铸造结界,从内而外的撑起一层光罩,使得江鸢包裹其中,免于被雾气所侵蚀。
但这玩意实在消耗灵力得紧,阿逸知道不能浪费时间,果断的掏出几十颗灵石,在其上覆盖灵力,一颗颗的往四周丢去。
因为灵石本就具有灵力,这会被阿逸再加以灌溉,顿时灵光乍现,抛出去的一瞬间砰砰作响,炸裂开来,像是一朵朵绿色的小烟花,短时间的照亮了一小块区域。
在阿逸丢出接近一百颗灵石的时候,阿逸放弃了,这阵法就是迷阵,看到的事物并非就是真实的,浪费这些时间反而让人心中迷乱,导致消耗时间。
“哥哥,要我帮忙吗?”看出阿逸有些焦急,江鸢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阿逸回头出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沉思一阵,以往看过些许鹿原宗的阵法,但对于迷阵并没有高深的研究,想不出其中精密,倒是有一本《凡尘锁灵阵》可以借鉴学习,可是此刻临阵磨枪,真的有用吗?
想来,着急也无用,磨刀不误砍柴工,阿逸静下心来,从灵戒中掏出《凡尘锁灵阵》大致浏览了起来。
“现在看书?”江鸢蒙了,就算不急着出去,也得走走看看吧?这样坐着看书,真的有用嘛...
阿逸不理会她,翻开古朴的书页,泛黄的书上却是新崭的墨迹,稍加猜测就知道这是重新抄袭的书本,但为何要给自己一份呢?
也来不及想这些,阿逸一目十行的阅览起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在这白雾下看起来颇为费劲,但对于能够夜视的阿逸来讲倒也不算什么。
......
药门一座平坦的腹地上,花鸾叠翠药香扑鼻,联排的阁楼一个个孤立起来,围绕起一个滚圆的幅度,像是在给田园里劳作的人敬礼一般。
园中,一个佝偻的背影挥舞着锄头,弄了半天,又把锄头丢到一边,然后从田埂上捧起一株不知什么草的幼苗,抖擞着手臂将它放进挖好的坑里。
待到掩埋好泥土后,又让旁边伫立着的小丫鬟浇上花洒,水珠均匀地滴落其上,一道工序算是完成了,这才走向下一个平实的土壤,周而复始的栽种。
“师傅——有人闯入药门了!”
这声音极具穿透性,把庞大院子里潜心劳作的男女都惊动了,男性较为少些,女子们脸上都更为惊讶,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吵闹什么,惊动了花神,你担当得起吗?”那日的夜晚下与蔚彩聊天的老妪半天直起身子,脸上满是不悦。
“师傅,那男子年纪轻轻,气势十分充盈,我猜测不是他的对手,便把他骗进护门大阵中,师傅快起看看吧!”说话的正是阿逸遇见的那个素衣女子,这会她脸上的镇定都消失了,只留下细微的汗珠。
“哼!”禹锦闭着嘴发出哼声,灰色的眼珠左右转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莫要让薇儿知道,带我去看看。”
“是。”在院子里的徒子徒孙都点头回应。
在药门,没有长老,只有无数隐世不出的元老,这也是即便药门已经如此衰败,已然没有人敢打药门的主意的原因。
而禹锦这个活了许久的老太婆是创立药门的祖师,也是所有弟子的师傅,这是一个畸形的宗门继承制度,但谁都不敢说出来,因为支持禹锦这老太婆的人太多了。
至于蔚彩呢,她的真实身份就是禹锦的最得意弟子,并不是说蔚彩天赋无人可比拟,而是她在这些人中最为忠诚和聪慧,与禹锦心意相通,情同母子。
不过多时,禹锦便到了阵法之外,观望了一阵,刚想要进去和来人对峙一番,阵法就开始鼓动起来——
“彭!”
“怎么回事?”禹锦面露异色,这阵法是最为古老的阵法,是她几万年前请来的阵法大师为其塑造,虽然年久失修,也不至于就这么没了啊?
正想着呢,空气中又是接连不断的爆响声传来,伴随着强大的灵力波动后,烟尘开始弥漫,到处都是石头滚落导致绽起的尘埃。
“住手!”
禹锦冷喝一声,也不分辨尘埃下的方向,直接把手中的龙头拐杖往里面一扔。
拐杖好似自己长了眼睛一般,飞速往烟尘中激射而去。而身处其间的阿逸此刻披头散发,抱着江鸢灵巧的躲避坠落下来的巨石,分明看着面前飞来的拐杖——
“卧槽!”
有人暗算!阿逸脑中顿时清明起来,脚上动作丝毫不慢,踩着地上崎岖的石头一个筋斗跳起,接连躲避开来。
“啊~”江鸢被阿逸抱在身前,感受着飞天一个倒跃,脑中一片空白,人在激烈的视觉冲击下容易丧失理智,故而江鸢的小手紧紧的揪住了阿逸的腰子。
“啊——”阿逸惨叫一声,还没被这狗皮膏药般的拐杖伤到呢,就被自己人狠狠的揪了一爪子,阿逸冤枉啊。
而在阵外的禹锦冷笑一声,她以为阿逸已经被她的拐杖打伤了,便看向一旁的素衣女子道:“采莲,这就是你说的高手?”
老太婆几十年都没有打过架了,这会露了一手自己的绝活,自以为无敌,正给徒儿炫耀呢,就看见她的拐杖被从尘土中走出的男子拿捏在手中...
“你...”禹锦愣住了,自己的拐杖被捉住了?
阿逸从废墟中一个人走出来,灰尘仆仆的长发披肩杂乱,衣服也是没一块整洁的,这会把江鸢远远扔在后面,惩罚她的错误。
小丫头自知道做错了事情,但就是不服气,嘟囔着嘴巴,脸上脏兮兮的像个小花猫一般。
“师傅,就是他。”叫采莲的女子站出来指正阿逸,却又往后退了一步,她知道阿逸这会恨她呢。
阿逸自然也听到了她的控诉,又望了一眼饱经沧桑的老太婆,忍下心中的气愤,笑脸相迎地双手捧着拐杖道:“这是您的吧?”
禹锦与阿逸对视了两眼,发觉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虽然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随即道:“采莲,去拿过来。”
采莲不大情愿,但还是踩着小步走来拿走了拐杖,禹锦眯着眼睛道:“不知道怎么称呼?”
阿逸来时便已经想好了,笑嘻嘻的道:“我名辰逸,慕名前来药门学艺,不知道这里还收徒弟不?”
禹锦笑笑,拒绝道:“我药门早已经衰落,来者或多或少都是在打我药门的主意,所以药门已经不再收徒了,我也不会对你网开一面,你走吧。”
细细听着她的话,阿逸了悟了几分:“早就听闻药门只有一位老妇主持大局,使得药门几万年来历经沧桑却长久不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想必前辈便是禹锦吧?”
阿逸这话也不算夸奖,禹锦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道:“你毁掉我护门阵法,老身也不是欺凌晚辈之人,你就付上一万灵石就可离去,莫要僵持,否者后果自负。”
其实也是禹锦老来心软,只是要一万灵石了事。说着,禹锦便要离去,阿逸先是冷笑吸引她的注意力,随即叫到:“门主,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打开你的阵法的吗?”
禹锦盯着阿逸不说话,阿逸自然开口道:“街七星有九变,白雾为一变,怪石为一变,一人一木一叶各为一变,只要了解其中乱石规律,自然就会导致阵法破裂。至于这一万灵石,我不会付的。”
“呵呵,解开又如何,你是欺负我药门无人吗!”禹锦本是无所谓的表情,这会竟是陡然严肃,眼中昏暗的神色让人炸毛耸立。
阿逸不用江鸢提醒,顺势就把她搂到身旁,才道:“我辰逸来,是为了复兴药门,门主你确定要把我拖去当苦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