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年换纪
妖风袭来,树叶晃动不安,只能见着黑影划来,阿逸心中战栗,只觉得后背发凉,心中都来不及暗骂蔚彩,冥剑随心而来,一剑在手,阿逸似乎有了些底气,想也不想便是一剑斩下。www.uu234.net
黑影飘忽,速度快到能够超越阿逸的视觉捕捉,轻松地躲开剑芒,笔直得朝阿逸飞来。
这哪里比万重兽快一点半点?
从带起的罡风中,阿逸闻到了死神的味道,阿逸明白,若是等它近身,就离死不远了。
随即,管它有的没的,冲神雷霆前五式纷至沓来,花间枉顾前两式接连而至,飞濂追雪也运转到极致,身影化作狂风下的青烟,不要命的往后爆退,希望能保下一命吧。
蔚彩早就跑开了,她刚刚那速度,也是阿逸没有想到的,果然,逃命的速度才是最真实的。
阿逸还是撞在了枪口上,蔚彩的借刀杀人依然奏效。
伴随这天空中密集的爆响,冥剑绽放出橙黄的霞光,只是阿逸明白,太弱了,这样只会激怒罪渊。
古语云罪渊,弑魂弹指间,不管神魔仙。
黑影刹那既到,阿逸心中急迫,却也无能为力,淬神期的境界压制,即便阿逸是越级战的能人,也不可逆天改命,该死,还是得死。
百丈外,蔚彩无悲无喜,她发过誓,不能对阿逸有杀心,但和妖兽杀掉阿逸没有冲突。
当然,她要从内心深处觉得阿逸不该死,不然就是有违誓言,如她这样的天骄,最为爱惜自己的未来。
不过,结局是好的就行,不是吗?
万分危急时刻,阿逸心中虽然恐惧,但只有以命相搏,修神者,面临死地,若是连背水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谈什么圣尊一道?
终于,罪渊如期而至,獠牙血口,口中带蛆,狰狞的样貌让夏日也幽闭了几分,绿眼圆睁,是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摄人心魄间,不必多言。
面对强敌,如何自处?此战,比之蓝中刀的必杀一击都来的惊心动魄,在蔚彩没有波澜的眼神中,阿逸只能选择战。
死战!
威压袭来,这是神兽的威压,至头顶往下直到脚跟,凉意如水洗,心中的那股不屈之火都好似被扑灭了一般,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杀技。
罪渊枯瘦如柴的手臂中隐藏着厚重的坚爪,此刻原形毕露,锋利的爪子直逼阿逸的脸颊,涌动的煞气让阿逸小脸生疼,呼啸而来,势不可挡。
丢人不打脸,这罪渊着实过分了。
阿逸紧咬牙龈,微眯起双眼,自己的全胜状态只有一次,过了这一次,自己不是死就是重伤,唯有这一次机会,所以格外珍惜。
苍梧走花间,枉顾回身舞长天!
画心一剑,阿逸只能全力而行,瞄准从天而降的罪渊,阿逸不再纠结,一心迎难而上,是为苍穹泪目,以绝生明死志,夺造化断命运!
刹那间,阿逸已经不再原地,飞濂追雪的极致就是踏雪飞身轻似燕,虚影重叠,胜负可期。
然而,当阿逸瞄准的罪渊也是虚影时,阿逸脑中一白,随即便察觉自己胸口被利器划破,三条血痕自娇嫩的皮肤上绽裂,直入内脏,甚至捅进了肺腔。
顿时,阿逸呼吸急促起来,脸上青筋毕现,嘴角溢出鲜血,犹如鲜红的流星滑落,好不忧伤。
而阿逸的绝地一剑,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仿佛就是昙花一现,在天空中放出莲彩又归于平淡,唯一被惊动的,怕是只有这无处不在的虚空和缥缈变化的热风了吧?
实力才是硬道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阿逸败了,但不代表这是耻辱,反而,无所畏惧的战斗和对生命的敬仰,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彭!”
断线风筝一般,等待阿逸的是大地厚重的轻吻,七荤八素已经不适合阿逸了,这是撕心裂肺的痛。
而此刻阿逸身下五丈,是那只杀人如麻的神兽在等待,落进囊中的午餐,也不枉它辛苦劳累一番。
不远处,蔚彩已经不见了人影,她本来没有想过要害死阿逸的,但天公助她,既然如此,就现在动身吧?
找到猩红果,解掉自己十几年来的余毒,自己便可以不用隐姓埋名,往后,就做一朵娇艳的芙蓉,或是玫瑰?
管它呢,只要不用每日都隆着黑衣就好。
找啊找,怎么没有找到罪渊的老巢呢?
蔚彩奇怪起来,猩红果孕育百年而生,身旁有罪渊作伴,这是千年古籍《药韵》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为何没有呢?
自己十几年的梦想啊,踏遍千山,杀人无数,为的是什么?
蔚彩只觉得脑中幻影重叠,曾经那些欲意强、奸自己的罪人,那些罪恶的嘴脸纷至而来,不堪回首的记忆,人生中的污点。
虽然她跑掉了,却落下这不治的病根,而如今最后的机会,难道只是传说?
“不!”
蔚彩仰天长泣,心中愤懑无比,苍天作弄啊,让一个本该享尽荣华富贵,本该受到万人敬仰的奇才啊!
却因为幼年的罪恶受尽黑暗的折磨,比之那罪渊神兽,又有什么可以输给它的?
至少,它还是神兽不是?
良久,蔚彩听见了脚步声,轻踩草木,优雅而至,只是滴血落叶声让人心惊。
蔚彩似若惊醒,后知后觉,愕然抬头:“你没死?”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洒脱的声音接连而来,声音中带着沙哑,但却富有魅力。
此人,便是辰逸。
在阿逸面临生死的最后一刹那,一块精蓝湿润的玉佩提前坠地。
阿逸在空中,心中叹慰,人生,轮回罢了,此去经年,往后依然能在世,虚伪的枉顾而已,有什么可以哀伤的呢?
不用为死担忧,因为生已然是不容易,奢求继续苟活,先得过了死这一关。
只是,宝玉坠地,湛蓝星光,齐天而起,茫茫然似流光,微微熹见朝露,飘飘乎若枯叶,簌簌音如天籁。
罪渊如见天敌,夸大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中,绿眼呆滞片刻,拔腿便跑。
没有一丝犹豫,神兽所畏惧之物,乃是千古勿见,是何方神圣,不得而知。
然,天地之功犹如造化不息,混混荡荡无穷无尽,蓝光久久不灭,似有侵霸洪荒之意。
阿逸处在中心,自然影响最大,漂浮在空中,似进寂灭之态,却又生生不息。
周身血脉如今已畅通无阻,迎来送往交头接耳,百花齐放万鸟争鸣,血脉如激流涌荡,在其间好不欢快。
只是卡擦一声,阿逸恍然清醒,似醍醐灌顶,神识外放百丈,就犹如春、梦一般,在梦中爽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对!晋升了!
周围宁静了下来,万籁俱寂,无声到极致,蓝光也没了踪影,只待阿逸感受片刻,脸角勾起微笑,开元后期,连升两个境界,是奇迹吗?
随手一拳,三丈开外的树木被拦腰折断,这只是罡风的威力,若是打到身上,岂不是四分五裂血肉飞溅?
如此力道,在开元期,阿逸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甚至,阿逸有把握完胜蓝鑫!
阿逸这里寂静无声,但不代表别处也一样,十二界,十一界,十界——所有界面的大能,都惊动了!
苍梧断圣出,九州将不复,古玉真天子,缘来救世人!
十万年一灾,终于到来,这是一个纪元的结束,也是下一个纪元的开始。
最先知晓的,乃是十二方世界,圣尊楼阁,头戴紫金冠,身穿七彩龙袍的神昊圣尊。
圣尊功参造化,自然悉知天下大事,掌握万千大道,心怀若谷,早已超脱人事,若不是为了等待下一位救世天子,何必久久停留在这世俗之地?
“该来的,从来都不会迟到,世恭,你的旧人来啦,我也快退位了,熬完这一百多年,我就要走咯?”
圣尊对天而言,天上云彩流转,是在鞠躬点头,也许,这就是大智慧的人吧,所做之事虽然无理却也不能随意看破。
佛界,静堂中,对着一树繁叶菩提,一身凡尘之感的释迦佛祖喟然长叹:“今日竟是换纪之日,却无任何征兆,莫不是差了什么?”
仙界,流溪花间,长恨歌亭,有一骄人,身穿琉璃黑袍,其上黑蛟龙似见真章,跃然衣着之上,脚踏金纹小鞋,高头玉面,龙冠锦饰,英气逼人,只叹是绝世之姿,再无其他。
此人,便是蛟魄仙帝,仙界两大仙帝之一。
在他面前,一副玲珑棋局赫然而生,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位面色姣好的女子,女子头戴凤冠,红衣素裹,衬得皮肤白皙晶莹,虽说红尘枯骨,但女子天姿国色,气质比起言淑雅还要高出几分,谁人敢说这是妖艳之货色?
天宫唯绝色,人间几回闻?
也不知是女子太美打乱了仙帝的思路,还是所谓的换纪导致的心神不宁,举棋不定的蛟魄仙帝沉思良久,终究放下了棋子,眼中尽是回忆。
远去万里,近在咫尺,仙帝思维罢了,旁人岂可领会?
只有一人,那个红衣女子,陪了他十万年之久的女子,她小名叫惜惜,没有大名,只有称号“惜仙子。”
女子见到自己夫君这番模样,有些顽皮的丢下一颗棋子在他的棋娄中,叮当脆响声,惊醒梦中人。
仙君黄粱一梦,此刻清醒,嘴角微微上翘,轻声道:“惜惜,过来坐下。”
“我坐下着的呢~”惜惜娇笑,欲拒还迎,从喉咙中嗲出一句:“夫君,惜惜坐哪?”
美人巧笑嫣然,风流只在其间。淤泥不再尽述,世人当知是爱抚即可,便不需要了解其中精髓。
因为,大事将起,仙帝也有权利一醉方休吧?
所以,是怎样醉已经不重要了,百年换纪,弹指刹那间罢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杀!
“你不知道那神兽的老巢在哪里吗?”
阿逸靠在树干上,俯视着挫败满满的蔚彩,这女人为了这一日等了十年之久,却发现找不到神兽罪渊的老巢,也是天意弄人。www.uu234.net
“算了,老天爷就喜欢捉弄我,我们走吧。”蔚彩站起身,透过她的斗笠望向夕阳,心中无限悲凉。
可怜人啊,虽然蔚彩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世,但阿逸知道,若不是有人下药,她也不会落到这幅田地,每日带着斗笠不见天日,思想怎么会正常呢?
拦住要走的蔚彩,阿逸语气有些强硬:“我说过,要帮你找到的。”
“可是找不到啊!”蔚彩突然发飙,一拳打在身旁的树干上,树叶飘落,而因为树皮干枯磨人,蔚彩白嫩的小手皮开肉绽,血水顺流而下。
不理会她的怒气,阿逸正色道:“让我想想。”
说完,不管不顾的进入了冥想状态,还是那个熟悉的冥剑空间,东阿太岁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别问我,我不知道。”
死老头,不知道才怪。
坐到东阿身边,剑灵飞奔而来,喜悦地围着阿逸绕圈圈,阿逸道:“师傅今日精神不错啊,都有空看外面的世界了。”
“别问我,我不知道。”东阿重复着刚才的话,一点不给情面。
不猜也知道,东阿想要阿逸自己思考,不要老是问他,但阿逸也不想费这个脑子,于是哈哈一笑:“师傅,人家小姑娘都要哭了,你帮帮忙啊。”
“人各有命,我帮她算怎么回事?又不是你的事,我不帮。”东阿吹着胡须,脑袋都要仰上天了。
确实,帮阿逸东阿从无二话,但帮外人名不正言不顺,帮了蔚彩,算个什么事?
但阿逸能狡辩一番:“师傅,你想啊,你救了她,人情不是在我身上吗,我强大了,不是变相的帮我吗?”
哪知道东阿这次一点都不让步,继续摇头道:“还是我帮她,小子,行意合一听过没?目的相同又如何,过程也要一样才行。”
这下阿逸也没辙了,无聊的耸耸肩:“师傅说一,徒弟不敢说二,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姑娘了,被师傅活生生逼死。”
说完,阿逸便起身告辞。
“等等,你个小兔崽子!敢说我害人?”东阿气的胡子乱飞,口中碎碎念道:“她有她的命,我有我的数,沾染因果,你想害死我?”
就如一个死结,即便这样激将东阿师傅,他还是不说,看来事情并没有阿逸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阿逸无奈道:“既然如此,徒弟自己想办法吧,师傅晚安,徒弟告辞。”
真的是告辞了,没必要定要这般相逼,自己想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阿逸走后,东阿太岁放下二郎腿,看着着剑灵发神道:“你来了,我连话都不敢说,真是厉害着呢。”
剑灵无辜躺枪,转了几圈后就消失不见了,只有东阿明白,往后,更加艰难了。
“你入定干什么,我还得帮你护法!”蔚彩见阿逸睁开双眼,急不可耐的抱怨着。
天色已经暗淡,不理会她的念叨,阿逸沉默半晌:“今夜可还有残红月?”
那日问东阿果子的事情,东阿说残红月不是猩红果引起的,只是月亮运行的正常反应,猩红果恰到好处沾了这份光。
既然如此,那猩红果定然真实存在,那就还有希望。
“有,今日便是十五,月圆残红是最为凶险的晚上,毒虫出动,百兽出山,我们的驱虫药不多了。”蔚彩已经不抱有希望了,百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弹指刹那罢了。
从“我们”两个字中,阿逸心想这个忙帮得不亏,至少她不恨自己了。
阿逸笑笑:“今夜,搏一把,那罪渊都跑了,还有什么我们不能闯的?”
说道这,蔚彩才想起阿逸是从罪渊手上逃脱的,见阿逸此刻毫发无损便惊讶起来:“你是怎么跑掉的?”
在阿逸纠结要不要告诉蔚彩的时候,蔚彩倒是先发话了:“也是,你是神剑宗的长老弟子,有些保命的东西不奇怪。”
“...”阿逸噗嗤一笑:“你当时从我身边跑掉,心里怎么想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蔚彩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只是笑了笑,便敷衍了过去。
夜深后,满月高挂,血红染天,有些摄人的阴森感,每逢周围草木摇晃,阿逸便紧张起来,冥剑寸手不离时刻警惕。
今夜不同于往夜,受到月圆的影响,妖兽会更加躁动不安,加上这里深入齐山山脉,其中妖兽数不甚数并且威力惊人,一个不小心,就是个死。
夜间寻物可不是件容易的,阿逸和蔚彩并行,下脚轻盈,不敢招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妖兽,身上涂抹了驱虫粉末遮掩气味,一路上倒是安全。
然而,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正在行走间,就听得一声嘶鸣,那声音就如同锯子拉扯在劣质的钝器上,让人不禁胆寒。
顿时,周围的黑暗深处开始躁动不安,窸窸窣窣的声响让阿逸握紧了冥剑,冥剑好似有所感应,开始散发温柔的橙光,却在黑夜中显得刺眼。
“嗷呜!”
周围开始鬼哭狼嚎,不经意间便能看见闪烁着绿光的眼睛,双眼相距一寸开外,可见这些怪物的脑袋有多大!
“这是篝狼群,以群队出入,赋有一定的智慧,每一只都有开元往上的杀伤力,快走!”
蔚彩常年出入齐山寻找猩红果,对这些东西自然不陌生,这会却也不禁脚软,几只倒也罢了,谁知道这是多大的篝狼群?
篝狼?
阿逸没见过世面,倒是想会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想起上次的万重兽便怂了一半,迈起双脚先行一步,果断的身形让蔚彩一愣,摇摇头便跟了上去。
但没过两个呼吸,阿逸大叫一声卧槽便停下了,盯着面前十几只长得像大狗一般的篝狼不敢动弹。
蔚彩来不及刹住,彭的一声撞在阿逸的背上,膈得胸前生疼,阿逸也没空感受,抄起冥剑,一声不吭地冲了上去。
对付这些群篝狼,没必要什么固定的招式,毕竟以一敌多对于招式的使用来得更加凶猛,灵力自然也会消耗得更快,此时莫问无名剑法便尤为重要起来。
剑法随意而动,招式恒成相连,正是莫问无名,愿闻其心。
迎来一只头大腰细的篝狼,阿逸不慌不忙,人在空中,手中冥剑躲开狼爪,一击命中它的额头。
“咚!”
一声锵响,阿逸一愣,这头是他么钢板做的吗?
想来冥剑如此锋利,也只是豁开了一个口子,其他篝狼自然不会放弃阿逸停顿的好机会,齐齐出动,蜂拥而至,张开血盆大口往阿逸的头、腿而来。
阿逸暗骂一声,撤回手中长剑,人已然落地,长剑挥舞转动,围绕着周身反复扫荡,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次篝狼的撞击,都会震的阿逸手臂生疼。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久守必失,抽空往蔚彩那边望去,她的处境也不好,被篝狼追得狼狈不堪。
阿逸心中一怒,妈的,还奈何不了你们这群小喽啰了?
莽夫,并不是没脑子的莽,阿逸心中明白,要想杀敌,便得逐个击破,团结就去瓦解,强大就得避让,弱小就得先死。
不再犹豫,阿逸踏地而起,瞄准一条身形稍显矮小的篝狼猛冲过去,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对付这一类的妖兽,都是铜头铁尾豆腐腰,只要精准一击,便可致命!
只是眨眼的交措,电光火石间,长剑划破黑夜,橙黄的光亮似乎都要跟不上阿逸的节奏一般,血液飞溅而起,那头稍显娇弱的可怜篝狼呜咽一声,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便被阿逸一刀两断。
其他篝狼兄弟都傻眼了,这人怎么这么快?
流觞剑诀,果然够快!
这一剑,堪称阿逸有史以来第一快剑!
虽然威力不大,但加上身法和剑术的双重加持,百步之敌只需一息便可击杀!
阿逸嘴角泛起冷笑,今夜,就拿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篝狼练剑了。
下一刻,阿逸的身影便虚晃了起来,飞濂追雪运用到了极致,虽然剑法还不够凌厉,但加之以往的经验又可以弥补,是以,阿逸便如同狼入羊群,把这群篝狼杀了个天翻地覆!
起初,阿逸只是在试炼,好半天才能杀掉一条,但越往后,就如同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侩子手,满脸的戾气,全身都沾染了鲜血,眼中的杀戮森然,心中只有一个字,杀!
杀他个天翻地覆,杀他个日月无光!
脑海中,一副图像赫然呈现,阿逸心乱如麻,思考都不存在了一般,行尸走肉的杀人,兴高采烈的喝血,何等的痛快!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只篝狼。
一剑挑飞快要扑倒蔚彩身后的篝狼后,阿逸停下了,因为他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气息,便往后一看。
一头高大的篝狼静静的伫立在不远处,在血红的月光下,它浓密的白色毛发再血月下折射出淡红荧光,眼中又绿光直冒,紧盯着阿逸,杀气逐渐弥漫开来,天地仿佛都静谧了些许。
“这是篝狼王,他有智慧的,你——”
阿逸杀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俯身猛冲,顷刻间便到了篝狼王身前,篝狼嘶吼一声,一股悲痛沧桑感袭来。
人前阿逸可能会惧三分,但该战斗的时候,阿逸从来没有怕过,更何况此刻心中圣尊画像林立,哪有不上的道理?
管你什么王,试试冥剑之威力,再论高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取猩红果
刀光剑影间,芳华乍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阿逸带着疾风喧嚣而来,冥剑直指篝狼王,这会已经杀上头了,管他是个什么玩意,上来一顿剑法伺候,再说其他!
篝狼王从大鼻孔里喷出一口气,身子拘起,猛然一个爆射,如同流星坠落,朝着半空中的阿逸发动进攻,爪子已然露出,獠牙也不再遮掩,这所谓的有智商,就是硬拼?
阿逸嘴角勾笑,长剑在空中舞动出剑气,驰骋着向它喷涌而去,不怕它不打,就怕它怂了。www.uu234.net
篝狼王似乎有所感觉,身体在空一个翻转躲过,滑翔而来,气势已经有了些许不足,却也无畏惧,直扑阿逸而来。
终于,阿逸与之擦肩而过,虽然他是篝狼王,但威力却不大,狼爪抓来的瞬间阿逸看得清清楚楚,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同时一剑刺出,不偏不倚的划开了篝狼王的腰身。
一切尘埃落地,阿逸缓缓转身,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篝狼王,不知怎的,心中多出了一点感伤,这是一只老篝狼了。
当它的下属们都死伤殆尽时,它没有选择苟且偷生,而是如阿逸一般勇敢的战斗。
犹如一头凉水泼醒了心中的魔障,阿逸缓缓蹲下身,用手抚摸了下篝狼王有些扎手的皮毛,沉声道:“安息吧,我会埋葬你的。”
篝狼定然是听懂了,却没有接受阿逸的歉意,呜咽哀嚎许久,苍老的狼嚎充斥着阿逸的耳朵,阿逸有些无端愤怒,踢了它一脚,骂道:“你叫什么,不是你叫它们来杀我的吗?这会知道错——”
“撒手!”
此刻阿逸的情况极具不稳定,盯着蔚彩牵住自己的手,眼中血丝爆涌,使劲甩了甩:“放开,弄死你信不信!”
“不放!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得不到猩红果也是个见不得光的人!”蔚彩冷声呵斥,一点都不怕杀红眼的阿逸转身便干掉她。
“...”
盯了蔚彩好半晌,阿逸晃了晃脑袋,用手揉了揉鼻梁骨,叹气道:“他妈的,畜生杀多了上头,忘了该干什么了,吓着你没?”
圣尊画像,果然影响心智,此劣根不除,阿逸心中难安啊,今夜杀了几十头篝狼尚且如此,若是往后杀几个人,不得走火入魔?
望了望月亮,已经快要落下了,只是红光依旧,照亮了整个齐山山脉,其光恢弘,无私的洒落遍地,这红光妖艳,更能使得人心浮躁,阿逸便是如此。
“走吧,我们继续找猩红果。”阿逸回头,情绪平复了许多。
蔚彩黯然道:“还有至多一个时辰就会日出了,没有机会了。”
“你不试试,这么知道没机会了!”阿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理会蔚彩的兴趣缺缺,握住她的小手便往前跑去。
无头苍蝇般寻找只是权宜之计,更重要的是理智。恢复正常的阿逸更加明白这一点,于是边跑边想这猩红果到底在哪里。
月亮东升西落亘古不变,初七月亮中午升起,子夜落下,傍晚正南。而十五从傍晚升起,清晨落下,子夜正南。二十三日从子夜升起,中午落下,清晨正南。
今日十五,若是依照这个推算,月亮应该清晨落下,子夜时指向正南方——
阿逸陡然停住脚步,因为自己在这南辕北辙干的事情。
回想起东阿师傅说的,月红是自然反应,而今夜月圆,影响最大的是什么?
是潮汐!
但这里是齐山,千里荒山,哪里有海?
见到阿逸紧紧皱起眉头,蔚彩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阿逸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没有开口,心中只是想着哪里有海?距离最近的江河都在蓝州和江州的交汇处,但那也只是图江,江河之水都尚远,更不用说海了。
那罪渊做何解释?
想不到其中精髓,随意一望,便见着蔚彩直瞪瞪地看着自己,阿逸咳嗽一声:“干嘛?”
两人相视而立,相隔不过一尺远,这会被一个黑袍里的目光瞪着,有些渗人。
蔚彩迟疑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没关系,说出来吧,我能接受的。”
她会错意思了,但也**不离十,阿逸迟疑道:“这里——有海吗?”
蔚彩一愣:“往南十里便有一个湖泊叫庆海。”
“...我们朝着北面走,那来时怎么没有见到那什么庆海?”阿逸疑惑着,心中却蹊跷起来,有这么巧的事?
再说了,能够称之为海的,那得多大?
问及缘由,蔚彩苦涩的笑了笑:“那个不是海,是一片小湖泊,你没看见也是正常的,而庆海是个人名,曾经是一位天尊,曾为了一个女子葬身在那里,才叫庆海的。”
这世上有这么巧妙的事情?阿逸也是无语,望了望天色,东方熹微,朝阳似有抬头之势,来不及多做解释,牵起蔚彩便跑:“相信我就跟我来!”
都被牵着了,相不相信不都得跟着跑?
蔚彩心中虽然因为找不到猩红果而难受,却又有一丝甘甜流入其间,恍惚间又不觉得郁闷了。
十里地界,用时不过半炷香时间,蔚彩都跟不上阿逸的速度,要不是阿逸牵着她,多半会被丢在身后几里地。
虽然她累得气喘,但当她看到庆海时,却不由张大了嘴巴。
二十丈小湖,红艳艳的波光看起来诡异无比,然而,两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小湖中心的树上。
树开白花,花上有血丝一般,在即亮的天色下摇曳,而最吸引人的是藏在花下的猩红果!
果子已经快要枯萎了,鲜红中带着些许沟壑,但应该还能吃,看着蔚彩一动不动的样子,阿逸也就猜到这是猩红果了,轻轻推了下蔚彩的后背:“快去啊,愣着干嘛!”
“哦。”蔚彩缓过神来,看了阿逸一眼,便准备踏水而去。
“等等!”不知为何,阿逸心中有些不安,拉住蔚彩的手臂让她停下。左手运力,猛然往水中一击——
“彭!”
水光激射,泛起耀眼的红芒,看着很漂亮,但阿逸却心中一紧,冥剑赫然在手,用力往前一斩,剑光飞往水幕的背后。
有是一声莽响,似有一怪物掉落在地,嘤灵一声像是在喊冤一般,阿逸顿觉得奇怪,莫不是伤错了?
蔚彩有些疑惑起来,古籍《药韵》上都是没有说过这些,但她想不到阿逸能带她找到,这个男人,确实有些不一样,想起他在外的名声,实在不能小觑。
水幕顷刻间落下,阿逸这才看清楚,竟然是那圣兽罪渊!
它的长相依旧把阿逸下了一大跳,在这还未升起朝阳的暗淡里,让人醒了大半瞌睡。
还真是冤家路窄,而且人家本来没有出来的,这会自己硬生生把它招惹出来了,什么事啊。
阿逸立马就怂了,看着湿漉漉的罪渊傻笑道:“大哥,我错了,我们去外面聊聊,你——”
不是阿逸说不下去了,而是阿逸发现这罪渊好像比自己还怂!
这倒是蹊跷了,先前见面还牛逼轰轰的,这会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莫不是萎、了?
壮了壮胆子,阿逸硬气道:“你过来!我们出去谈谈,小老弟,你咋这样了呢?”
罪渊已经成年,好似听懂了阿逸的话,点头哈腰的跳出小湖,隔了阿逸有两丈远的距离停下,直勾勾的盯着阿逸。
见它这么配合,阿逸传音给蔚彩道:“等我把它骗出去,你就去拿果子,万事小心。”
阿逸装模作样的对罪渊吼道:“怎么怂了?来,我们出去大战三百回合!”
“唧~哒唧。”
罪渊浑身是水,绿色的小眼神里透露着诚服和软弱,阿逸倒是大为惊讶,这罪渊是脑子坏掉了?
只是阿逸并不知道白日里发生了什么,醒来时便已经晋升了两个境界,而罪渊才是目睹一切目击者,救世天子,它不敢得罪,哪怕它是满身罪恶的圣兽罪渊。
就这样,阿逸与之对视半刻,蔚彩也有惊无险的吃下了猩红果,阿逸这才叹了口气:“小东西,叨扰一番,多有得罪,我们走了。”
罪渊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阿逸,小眼神中并无杀意,阿逸松了口气,罪渊一怒,那是自己承受不起的,要不是答应了蔚彩拿到猩红果,阿逸也不至于冒这个险。
蔚彩飞身而来,斗笠已经丢在身后,阿逸再一次看到了这倾城容颜,在晨曦和残月的交界下,是那般的迷人,惊心动魄而已,阿逸不敢多看,收回目光看向罪渊:“你还不走?”
“唧唧~”
又是这猴子般叫声,阿逸听得懂就怪了,索性侧头问回到身边的蔚彩:“这玩意不是成年了吗,咋的还不能说话呢?”
蔚彩翻了个白眼:“又没有人教它,它能说话才怪了。”
“——”阿逸本来觉得在理,突然想起小玉麟它大哥还没有成年呢,好像也会说话啊?
想到这,阿逸心中陡然一惊,莫不是那玉麟是有人圈养的?若不是,那同样是圣兽,为何罪渊不能人言呢?
仔细一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当初那玉麟并没有开口说过话,这会有些激动才记混了,想到这阿逸这才放了半颗心。
甩了甩脑袋,阿逸也不想磨磨唧唧,对着罪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罪渊摇头晃脑,嘴里闹腾个不停,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急得在地上打滚,阿逸也并不想待在一个有能力威胁自己的妖兽身边,无趣的耸耸肩,转身便往回走。
蔚彩自然跟上,但后面却没了动静,阿逸好奇的回头,那罪渊竟是跟在后面!
“我靠,你这是干什么?”阿逸顿时停住脚步,这种怪事,还得问东阿师傅。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斗蛇
东方初现鱼肚白,又有朝霞冉冉而来,刹那金光,让人睁不开眼。www.uu234.net
问过东阿师傅罪渊是个什么毛病后,阿逸心中有底,睁开眼睛望着罪渊道:“小东西,你是想跟着我吗?”
罪渊似有所感,抖机灵的狂点脑袋,行为和它的样貌相差甚远,罪渊虽然是圣兽,但阿逸并不能带它在身边。
此物生性罪恶,若是待久了定然会影响气运,阿逸倒无所谓,但伤害了周围人便不好了。
是以,阿逸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小东西,你我本就不是一道,若是你觉得我可以利用,那你就错了,你回去吧,不要跟着我了。”
罪渊当然不依不饶,阿逸顿时冷起脸骂道:“我之道是光明之道,与你不甚相符,你越是强求,反倒得不偿失,就此作罢,你回去,莫要惹怒了我!”
东阿师傅告诉阿逸此圣兽是受到了吸引才这样,至于什么原因东阿没有讲清楚,阿逸这个人向来是蹬鼻子上脸,你对我不强势,我就得摆摆谱,谁让这罪渊不识相来招惹一番呢?
罪渊听得阿逸这些话,咿咿呀呀叫个不停,但也没有上前一步,阿逸知道它纠结,眼神示意了下蔚彩,转身便走。
如今蔚彩不带面罩,倒是让人有些不习惯起来,美丽如她,好似能让阿逸忘了欠条一般。
但,阿逸怎么可能忘记呢?
“蔚姐姐,我帮你拿到猩红果,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下啊?”阿逸看着手心冒出的汗珠,这天气越发炎热了,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蔚彩默然,半晌才道:“你就为了这点丹药才帮我的?”
“那是自然,不然我为什么帮你?”
望向蔚彩,阿逸微微一笑,这女人心中怕是有些小心思啊?虽然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但阿逸知道,她是有感激的。
“你是如何知道猩红果在庆海的?”这是蔚彩心中的疑惑,既然此行算是圆满,她也想和阿逸冰释前嫌。
阿逸不答,反问道:“你现在还想杀我吗?”
“想。”
嘴硬是女子的天性,阿逸自然看出来了,笑骂道:“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吗?”
蔚彩神秘一笑:“杀了你可以换十万灵石,我怎么不想杀你?”
“哦?”阿逸一愣:“找谁换?”
这倒是让阿逸没想到,自己才值十万灵石?
“黑市有一个榜,十日之前你就榜上有名了,杀了你便可以去黑市领奖,你说我想不想杀你?”蔚彩恢复了往常的冷漠,虽然十几年的心病除了,但嫉世愤俗的心却不是朝夕间就可以更改的。
算算时间,在这齐山呆了五日,而路上去了四日,十日之前便是与蓝鑫斗法的那日!
真是会玩啊,阿逸心中一叹,蓝鑫啊蓝鑫,这是要死磕到底的节奏?
走在山间路上,蔚彩突然问道:“你往后去哪?”
这话一出,阿逸心中倒还舍不得起来,此话的含义有分道扬镳的意思,蔚彩要走了。
“这才九日,我答应了涵水一月后回去,先去把我那妹妹接了,再说其他吧。”阿逸低着脑袋,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
出去,等待阿逸的便是追杀了,蓝鑫此举,便是要天下群雄取自己小命,十万灵石说多不多,但天下缺钱的人多了去了,阿逸哪里是那些亡命之徒的对手?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山间夏日,泉水叮咚间,阿逸想起昨夜杀掉的篝狼群,那些篝狼都是妖精的,不要白不要,想着就带着蔚彩往昨夜的厮杀地点走去。
但越走,阿逸便越觉得不对劲,山林无鸟叫倒也就罢了,为何连平时随处可见的小型灵兽都没有了呢?
蔚彩也发觉不对,谨慎道:“那点妖精也不值几个灵石,这里气氛有些怪异,不要过去了吧?”
齐山变化多端,不只是天气,更多的是妖兽霸占地盘的反复无常,就如死谷的万重兽,根本就不知道会不会不小心踏入这些大型妖兽的地盘,还是小心为妙。
阿逸刚想答应蔚彩,便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东西窜动,速度极快,若不是阿逸神识惊人,也难得发现。
而站在身侧的蔚彩还没有察觉到,见到阿逸没缘由的祭出冥剑刚想发问,便被阿逸拦腰抱住,一个俯冲便摔在地上。
因为有惯性的原因,阿逸和蔚彩贴得紧紧的连翻几个圈才停下,蔚彩感受到被压在地上时自己身子的变化,有些气急道:“你做什么,色狼!”
“啪!”
让阿逸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心救她,换来的却是一个不留余力的巴掌!
但阿逸没空理会她的这一举动,而是瞬间站立,没有丝毫的犹豫,往身后送出一记九州不复后拉起蔚彩,转身时顺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啪!”
蔚彩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虽然在她看到阿逸身后巨大的蛟蛇后知道自己错怪了阿逸,但她也没有料到阿逸这样的睚眦必报啊?
“你——”
当蔚彩还在纠结阿逸打她的时候,阿逸已经与这条巨蟒战作一团,巨蟒身披银甲,巨大的蛇头让人生畏,两颗豆大的眼珠虽然滑稽,但阿逸能从它散发的庞大杀机中产生敬畏,从而笑不出来。
在齐山就是如此,没有什么时候是一定安全的,只要踏进不该进入的圈子,迎面而来的便是这些妖魔鬼怪,茹毛饮血,肆掠疯狂。
此蟒长有三丈,腰围如十年大树的枝干,虽然不算是蟒中的佼佼者,也不弱了。阿逸刚刚只是与它对了一剑,与其鳞甲一触即分,此刻手筋生疼,藏在袖中瑟瑟发抖。
没办法,只能跑了。
但这巨蟒好似知道阿逸有逃跑的想法,蛇身只是轻微的摇晃两下,便顷刻而至。
灯笼般的大脑袋朝着阿逸飞奔而来,上下颚的两对獠牙煞是可怕,虽然看着不像有毒,但若是被咬伤也不好受吧?
“小心!”
蔚彩终是反应过来,都是江湖儿女,先解决战斗再说其他,然后——
踩着阿逸的肩膀起跳,一刀劈下,灵力开始翻涌集聚,锈迹斑斑的大刀长驱直入,迎着蟒蛇而去。
“卧槽!”
被莫名的踩了一脚,阿逸都还没反应过来,忍不住骂出了声,但过后便噗呲一笑,只要两人齐上左右齐出,哪怕这蟒蛇再厉害,也难顾全。
巨蟒面对蔚彩耿直的劈斩,吐了吐鲜红的舌芯子,蛇身扭动一阵,大尾猛然甩动,呼啸之势如破竹,而其上鳞片成倒钩般立起,如薄翼却又寒光乍现,这莫不是倒刺?
蔚彩能够猜测到这巨蟒会甩尾巴,但她算不到尾巴不是靠蛮力打击,而是会变异,顿时有些花容失色。
但大刀已然落下,刀锋片面,哪里抵得过满满的鳞甲侵袭?
“死蛇,吃我一剑!”
虽然手筋阵阵发疼,但面临着蔚彩马上会被割成片片鱼,也只能硬着头皮而上了。
剑光飞流而至,流觞快剑后发先至,是以在这短短一击之间,阿逸快若残影,瞬间便指向巨蟒的小眼睛而去。
要刺中它眼睛却又极为渺茫,但阿逸也别无他法,声东击西已成定局。
还好,巨蟒智商不高,并不想以身犯险,在空中的尾巴鳞片抖擞,发出哗哗作响的声音,转而飞往阿逸的方向。
蔚彩心中稍微歇了一口气,坠落在地上后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这巨蟒全身鳞甲,若找不到弱点就是打个三百回合都难以击杀,这便是齐山妖兽的难缠之处。
而阿逸这边刚解了蔚彩之围,自己却险象环生起来,只听得叮咚脆响声,阿逸的剑与之交锋一刻,才使了几个招式便被硬生生的打断。
不因为其他,这蛇的鳞甲天成,宛如磐石却又锋利无比,加上它那巨大的腰身不停撞击,阿逸实在抵不住便摔落下来。
“你愣着干嘛?”
见蔚彩站在一旁发傻,阿逸气死,又不是只吃自己一个人,这人咋这幸灾乐祸呢?
蔚彩还是没有想出法子,只能叫唤道:“快跑,我们打不过它的!”
这要你说?
要能跑早就跑了,阿逸这会屁股生疼,瞪着眼睛骂道:“你傻不傻?我们联手干掉它!”
还想说些什么时,那巨蟒已经冲杀过来,阿逸哎呦一声:“死开!”
说着,举起冥剑便是一斩,没有多余的招式,却霸道无比气势恢宏,橙黄精光直冒,正是花间枉顾破剑式:无上帝霸!
若此招还是无解这蟒蛇的皮毛,阿逸便只能跑了,自己倒是能跑掉,但蔚彩...
“彭!”
没有以往的硝烟,在这青天白日里阿逸看得真切,冥剑于蟒蛇闪着寒光的大尾巴轻微接触后,根本延展不进去一丝一毫,只是颤动一下便继续向着阿逸袭来。
“闪开!”
在场还有人比阿逸看得真切,这会救援已然来不及,蔚彩只能横飞冲天攻向蟒蛇的小眼珠。
又是如此情况,只不过两人变换了位置而已,只是这次便没有这么幸运了,巨蟒上过此次无功而返的教训,没有躲避蔚彩的大刀,而是继续摇着大尾向着阿逸飞来。
“没完了是吧!”阿逸人在空中,想要变招也有心无力,只有把剑竖起挡在面前,当做一点防御。
果不其然,怦然一声过后,只觉得全身皮肤划裂,顿时皮开肉绽,血花激荡而出,一片片横竖整齐,煞是好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聚灵大阵
大清白日下,草深如麻的森林里,男女斗蛇激战,却伤不到巨蟒丝毫,阿逸更是被撞得七荤八素,身上全是一寸长的血痕,血流不止也就罢了,还开始发黑起来——
谁说这巨蟒无毒的!
在阿逸昏睡之前,只听得一句:“女施主让开,小僧自有办法!”
不知道昏睡了几个时辰,反正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空气中的暖流让人局促不安,虽然躺在冰凉的石头上却也觉得有些闷热。www.uu234.net
许是被这天气热醒了,阿逸咳嗽两声才醒了过来,是在一条小溪边,潺潺流水叮咚作响,见时便感觉清凉了许多。
“感觉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传来,倒不是蔚彩,而是忍善。
阿逸不算惊讶,但还是很高兴他能来,他要是不来,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
“在想什么?”忍善问道。
这次算死里逃生吗?阿逸不知,望着不长头发却还是飘逸脱俗的忍善就来气,质问道:“你不是不来吗,这会在这是为什么?”
“我不来比来了更好,历练不能靠朋友,要靠外人。”忍善无悲无喜,挑着眉毛低声倾诉。
阿逸自然知道,却还是不舒服,和尚每次都是雪中送炭,虽然更有意义,却没有锦上添花来得名正言顺。
“蔚彩呢?”突然少了一个人,阿逸有些不好的预感。
忍善摸了摸胸口的袋子,掏出一个画着墨纹的小瓶子道:“女施主走了,说这是解药,我只知道没有毒,吃不吃看你了。”
解药?
阿逸一愣,望着涂抹了草药的伤口,有专门解毒蛇的解药吗?回想起进山时喝下的那碗绿油油的汤药,阿逸这才明了几分,学药之人果然不能小看。
也没有犹豫,接过药瓶吃了一颗,药丸入口即画,黑黢黢的没有味道,就如蔚彩走得无声无息。
阿逸刚想起身,便觉得全身刺痛,冷汗便密集的浮现在额头上,这蟒蛇比之万重兽也不遑多让了,身强力壮而牢不可破,且还附带着毒素,想来阿逸败得不冤。
似乎知道阿逸心中所想,忍善道:“那蟒蛇名为刺莽,用尾部和牙齿伤人,成年能抵过运神巅峰之力,而大哥遇见的那只大概在运神前期左右。”
“可有破解它鳞甲之法?”阿逸倒不想再尝一次刺莽的威力,而是忍不下这口气,虽然不说咬回去,但也要闹到它鸡飞狗跳才行。
忍善本是低着脑袋数地上小草的,这会抬头望向阿逸道:“要杀它不是不可能,只需当它攻击时刺中鳞片的空隙处便可。”
阿逸一笑:“你这和尚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也不怕佛祖责罚?”
和尚不理会阿逸的顾左右言其他,紧盯着阿逸道:“方法已经说给大哥,大哥莫不是怕了?”
“嘿!啊~”
本来阿逸气急想要起身打忍善的,却疼得直打颤,气道:“死和尚,你现在是知道我怕激了是吧?”
和尚微微一笑,颇有儒雅风范,作揖道:“此妖兽有三等之分,而这只是上等,这也是大哥奈何不了它的原因,若是能取下它的鳞甲做成内衣,可以抵挡运神之威,做与不做全凭大哥思考。”
心中暗骂死和尚,阿逸继续东拉西扯道:“就想着杀死小动物,你这和尚杀心忒重了!”
“看来大哥是不敢了,就当小僧没有说过便好。”和尚不理阿逸,继续保持初衷不让半步。
冷吸一口气,阿逸无可奈何,耷拉着眼皮道:“怕了你了,等我养好了伤势便去会会它。”
哪想着忍善不依不饶,走一步看三步,顺着阿逸的话道:“那日女施主交由大哥一瓶良药,敷上一夜便好,明日清晨便可重整旗鼓,莫要耽误了时机,到时候那刺莽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那日?他早就来了。
阿逸不想说话了,这和尚非得让自己去杀掉那刺莽,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天色渐渐淡下来,拿出所剩无几的驱虫药洒下后,阿逸盘坐在石头上运气,伤口虽然不深却难以愈合,敷上那日的须臾草后才开始快速复原。
运行十个大周天后,阿逸突然睁开双眼,诧异万分的望着坐着的石头道:“和尚,这石头有些不一般!”
石头约有五尺长,宽则有两尺,刚好能躺下阿逸,虽然有些凹凸不平却大致完好。
这大石头出现在齐山这种以泥土为主的地方本就突兀,而当阿逸修炼几个周天后感觉血脉与灵力结合得更加融洽,灵力聚涌而来,使得阿逸都快应接不暇了。
本来以为是须臾草的能力,但想着那日断骨也无这功效,阿逸便幡然醒悟,这石头并不一般。
忍善闻言仔细看了看,用手抚摸了一下,迟疑道:“并无不妥之处,大哥是有什么感觉?”
就连忍善都不知这是什么,阿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道:“你坐上来修炼试试便知道了。”
忍善依言,上来修行了两个小周天,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在这黑暗中引人瞩目得很。
只试了一盏茶的功夫,忍善便睁开双眼,下来走了两圈,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和周围的精致,掐算半晌才道:
“寻山水精益,衬辉月华彩,周游巡回山川景秀,又有谭龙生源之意境,故而可以吸收暗月精华,这是阵法,不是石头的作用。”
虽然没有听明白前面的话,但最后一句阿逸听懂了,有些奇怪道:“意思是有人在这里布下吸收天地精华的大阵?”
“正是,但此阵年久失修,故而灵力聚集微弱,但对于大哥来说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宝阵。”
忍善对于各家学术都有所涉猎,实为大才,懂得这些并不奇怪。
而阿逸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喜悦,自己最缺乏的便是修炼之所,若是有聚集灵气的大阵相辅相成不是更好?
“但是此阵法有些汲取阴气的意思,不可多修炼,大哥莫要久坐,明日还是得去和那刺莽打斗一番。”有如一瓢凉水,忍善不慌不忙的道出,让阿逸有些郁闷。
阿逸不管他,这么好的聚灵阵法,可不能浪费了才好。
但在齐山修行也就十几日,哪怕这阵法再破旧阿逸也吸收不完,岂不是浪费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阿逸想了想,若是全力运行流光星火,且洒下灵石,岂不是突破有望?
想着,阿逸有些心疼的拿出了几百颗灵石出来,被忍善看在眼里,幽幽的道:“急功近利,胡闹得很!”
阿逸不依:“哪里急了,时不我待,我只有几日修行时间便要回去,多吸多得不对吗?”
“多吸是好,就怕大哥承受不了,倒是大哥为何急着回去?”对于忍善来说,这点灵力自然无所谓,但阿逸的经脉只有这般大小,吸收起来确实有些浪费。
但阿逸当初为了开元,阿逸深知多吃一颗丹药的后果,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只是吸收一点灵力而已,有什么害怕的?
阿逸不答,静下心来运转流光星火,铺成在周围的灵石散发着懵懂的星光,使得周围布满生机让人皮毛舒张。
一直以来,流光星火都主攻神识一途,这让阿逸在神识一方面有更多的长进,却在开元前期迟迟没有长进,若不是那日突然增长了两个小段,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突破开元。
而今夜有这聚灵阵法,阿逸的天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偏科的流光星火也没有借口让自己难以长进了吧?
果然,片刻后,阿逸周围的空气开始激荡旋转,数百灵石开始融化,挥发而来在阿逸周围欢跳,而阿逸要做的便是把他们吸收净化,达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目的。
如忍善所言,此阵法是聚灵大阵,以辉月光耀聚天地精华,加上阿逸几百灵石的汇集,此刻灵力的浓郁程度甚至超越了鹿原宗!
此时月光若皎洁,白茫茫无私温润万物,而阿逸正处在大阵中心,灵气开始成漩涡一般围绕,若大海中的扁舟遇见惊涛骇浪却又安定如磐石。
“善哉!”
忍善在一旁看到如此景象,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在这齐山中遇见古人的聚灵大阵呢?
齐山本来就灵力稀薄,此刻被吸收灵气更是让方圆十里成倒吸之态,数千野兽嘶鸣吼叫,声音中带着惶恐不安,焦躁不停。
而盘坐在石头上的阿逸全力运转流光星火,越到灵气浓郁之时,经脉间的迫切力道便汹涌几分,本来阿逸的经脉就不算宽阔和稳定,此时更是有如狭道行进,不容一丝差错和迟疑。
金光开始展露开来,覆盖四周,若尊皇驾到,霸气中带有稳重,四方天地间,难得见此景象!
“救世之功,果然壮大辽阔,万千奇迹,不如此景此观!”忍善看得真切,心中无限感慨,这种对天地资源的掌控,就是他自己都不能做到如此境况。
万事不能只看表面,此刻的阿逸却并不好受,开元后期的晋升本来没有什么危险之处的,但奈何阿逸不愿错失良机,而导致如今身体承受了这个时期本不应该有的重担。
凡世上之事,忌讳操之过急,过之有不及,阿逸此刻看得风光霸气,引导万千洪流灵气却不得全用,十之去二,努力修补后,却也是拆东墙补西墙。
灵力在体内乱窜,使得阿逸眉头紧皱,忍善也发现阿逸有所不适,即刻道:“紧守心神,全力运行功法,若不得已,不可贪图!”
第一百四十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进是退,是驰是停?
万物没有动机之使然,哪里能知晓最后结果?所以阿逸不准备停止运行,哪怕是铤而走险,也要破立开元!
忍善站在一旁,有些有口难言,虽然他想劝说一二,但此刻阿逸处在修炼之中,多说无益且有可能导致阿逸心神不宁,若是最后走火入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顶 点 X 23 U S
而阿逸沉浸在修行之中,已经是最危急时刻,也多不得一丝分心,只能努力引导灵力乱流,灵气在大小周天运行的轨迹中横冲直撞,使得经脉生疼无比。
这使得阿逸全身冷汗直冒,衣服都已然沾湿,却也只能咬牙苦撑着,不破不立,非受尽磨难哪能聚神!
皎月西沉时分,聚灵大阵百里之内,妖兽嚎鸣升天,齐山本就灵气稀薄,此刻有人夺走这百里灵气,它们哪里能忍受?
天色逐渐清明,阿逸的修炼也到了尾声,可是这开元的瓶颈却依旧还在,难道非要靠着丹药才能破开这瓶颈?
阿逸心中着急,月光是阵法的阵眼,若是月光淡去,灵力的聚集也将消散,这意味着想要一夜之间跨过开元巅峰直达聚神期,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虽然这本就是天方夜谭,但阿逸何曾相信过命运?
相信过,当初对于冥剑吸引的信任,导致一步步走到今天,也许外人看来这是一场别样的人生,但阿逸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打打杀杀,坑蒙拐骗,利欲熏心!
所以,阿逸从此再也不相信命运。
没有一点迟疑,阿逸睁开眼睛,抽空瞄了一要坠落的月牙,随手从灵戒中取出上万灵石,分辨一番,又拿出一颗晋升聚神期的丹药当做糖丸一般丢进嘴里,最后闭上眼睛。
“修神当平心静气,大哥如此急迫,小心走错路!”忍善一直关注阿逸的状态,平时从不急躁的他,此刻也不免皱着眉头加快了语速。
阿逸不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富贵和危机之间,本就只有一线之隔。
重新运转流光星火,平心静气的入定,喷涌而来的灵力热火朝天般地奔崩离析,聚神丹如尸香蜡水,在阿逸嘴里溶解散发,味道是平时阿逸所不能容忍的。
但是此刻,阿逸忍下了。
因为,这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聚神丹开始进过咽喉肠胃,急速的破散开来,融汇到四肢百脉,巨大的灵力冲击让阿逸又一次感受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
死有什么可怕?生而为人才让人难以招架,那为何世人皆去追求天道永生?
是因为世人怕死。
虽然矛盾,但也能说明一点,那便是活着的痛也许值得留恋,活着才是希望,信仰从来都具有无比强大的威能。
看着阿逸咬牙也要入定,忍善心中没由来的一惊,也许,这便是救世天子的坚毅之所在。
直到天色大名,烈日高照间,阿逸缓缓睁开双眼,嘴唇泛着白光,脸色青中发紫,这是疼痛灼心、百脉皆麻的表现,其间险恶只有阿逸才能知晓了。
但最终,阿逸咧嘴一笑,从此,冰释前嫌泯恩仇,聚神开泰动乾坤!
忍善感受到阿逸的气息已然不同于往常,心中一喜,走到阿逸面前作揖鞠躬,脸上带着笑意道:“恭喜大哥更上一层楼!”
历经磨难后,阿逸对于自己的成功好似并没有过多的愉悦,只是歪着脑袋保持着微笑:“嗯,皇天不负,我也算运气好。”
见阿逸谦虚,忍善也明白了几分,盘坐下来道:“聚神之后,晋升皆需要领悟,昨夜,大哥可曾领悟了些许?”
若无领会,还能聚神吗?阿逸虽然不愿意回想昨夜艰难险阻,但回忆却涌上心头,苦涩道:“我不信天意,不讲也罢。”
昨夜领悟,乃是世人为何寻天道,这与阿逸的思想背道而驰,实在可笑,是以阿逸并不想提起。
真香定律,如出一辙。
忍善摇头,思索道:“天意乃是世人一直遵循的道理,大哥不必讳莫如深...”
“和尚,你可知道花间枉顾最后一式?”阿逸明白忍善的意思,但他并不接受。
忍善眼珠微斜,才道:“可是苍天有罪?”
博学乃是忍善最大的特点,阿逸笑笑:“即便是圣尊都说苍天蛮横有罪,我为何不能这般想?”
忍善默然:“无妨,往后自有定数,时间能证明一切,今日,还是先去会会那刺莽。”
又是这个事情,阿逸有些头疼:“我真的打不赢它,你何必非要我去呢?”
“那刺蛇全身是宝,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大哥莫要迟疑才好啊!”忍善像是大姑妈一般喋喋不休,把阿逸吵得心烦。
“是是是,服了你啦!”
......
还是昨日与蔚彩斗蛇的地方,草深莫过膝盖,阿逸蹑手蹑脚的往前趟路,手里捏着冥剑往前指指点点,说不定那刺莽就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等着阿逸上钩呢。
想到那死忍善阿逸便来气,说走就走,留下阿逸这么一个孤家寡人,周围死气沉沉的,让阿逸不经意间想到了曾经在自己身旁喋喋不休的鹿语,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心中想着事,并没有察觉已经走到丛林深处,此时草已经能够淹没下半身了,阿逸恍然过来,却为时已晚。
扑背而来的杀气不期而至,阿逸心中大惊,手上不敢有一丝怠慢,横剑转身,来不及使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剑招,只是富杂着聚神初期的威力抒发而往后而去。
但仅仅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招,比之昨日使用浑身解数的无上帝霸也不逞多让,可见跨越境界之后,威力便是成倍数的增长。
而想起那些所谓的天才,阿逸即便是开元初期也能与蓝鑫打个不分上下,可见阿逸之奇才盖世。
且不说那么多,昨日的蛇友今日无声无息地匍匐前行,巨大的头颅突如其来,片刻时间便临近阿逸身后,血盆大口,莫非要一口吞下不成?
而阿逸横刀翻转,橙黄耀眼的剑气陡然降临,与之接触不过眨眼间,在这烈日邪阳下竟然冒出了火花!
火花是物质经过剧烈摩擦产生的,自然需要消耗才可,阿逸心疼的看了一眼冥剑,好在没有什么裂痕,倒是那刺莽有些头昏眼花,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浅淡的痕迹。
阿逸哈哈一笑:“死蛇,还想偷袭我,现在知道你爷爷的厉害了?”
这话气煞了刺莽,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气得不轻,便露出了它的利器,不同于昨日,它那尾巴咔咔一阵作响后,露出的鳞片竟然拼凑成了一条闪蕴着蓝色寒芒的针刺!
其刺长有一尺,成美丽的八角形,八排鳞刺整齐排列,湿漉漉的冒着蓝光,一看就知道是有毒的液体附着其上,不说见血封喉,怕也不差许多了吧?
果然是叫刺莽啊,名副其实,辰逸敬佩!
阿逸望向四周山林,心中暗骂:好你个忍善,给我找这么一个傻逼差事,莫不是觉得我命长了,帮我折寿才好?
由不得阿逸多想,一阵劲风便席卷而来,巨蟒的倒刺带着恶臭和令人厌恶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扫过三尺高的丛草,骤雨狂风般呼啸长鸣,让人不得不退避三分。
阿逸也是不例外,此战未打,便已经畏惧了些许,要想逃命都艰难,更何况是杀了它?
电转思量之间,阿逸只能运起飞濂追雪,往后一个筋斗堪堪躲过,但寻之而来的却是距离更近的甩尾鞭子,这尾鞭刺莽用了一辈子,自然得心应手,速度快到落下残影,哪里是每次都能躲开?
又是一个狼狈不堪的扑地翻滚,阿逸满身是泥渣,此刻是叫天天不应,冥剑也落到了草里不见踪影,没有剑,阿逸就是废物,这是不争的事实。
杀机再次来临,阿逸左右一望,见得一颗腰粗的大树,心中缓和了一口气,奋力激射而出,躲开了威力出奇的鞭抽。
躲在树后,阿逸如同丧家之犬,头发的束带也掉了,披头散发的样子就如山间野人,原本绣着金丝的衣裳也被划成了条状,境遇之凄惨,可谓艰辛。
“彭!~咔”
一声惊响,吓得阿逸抖了个激灵,面前的大树应声拦腰折断,这是多大的力道?
那刺莽也哀嚎一声,大约是打在了树木尖锐之处,也是疼得不行。
阿逸乘此机会感应了下冥剑的方向,冥剑剑灵似有回应,阿逸瞬间锁定方位,疾步跨出,往冥剑掉落的方向横身飞去。
“嘶~”
蛇芯嘶吐的声音让阿逸心中一紧,一个猛扑到底,虽然晚了几分,好在阿逸的速度也不慢,只是觉得后脑勺的头发被卷掉了几根。
“尼玛的——”
阿逸话音刚落,那拥有四颗尖锐獠牙的蛇口顷刻而至,阿逸吓掉落半颗胆子,脸色有些苍白,冷汗哗啦啦的往外冒。
这死蛇刚刚不是才甩了尾巴吗,如何回头看时却是脑袋在前面?
惊魂未定的阿逸脑袋有些空白,但此刻无人能援,只能靠自己千钧一发之计,阿逸又是使出了当初对付蓝中刀的招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虽然不甚熟悉,都是被逼出来的,但有时候人的潜能恰恰就是由此而来。
说来也是奇巧,那巨蟒有些智商,本来见到阿逸手中没有剑才敢把脑袋伸过来,却没想到,这点微不足道的智商却害了它。
右手画长天一色,正是破剑式:青山依旧!
而此处境,也正好应了破剑式的蕴含,那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一百四十一章 俗
事出突然,刺莽脑袋太大,来不及转弯,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过来,当它发现阿逸还有后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奇异的绿眼甚至都来不及闭上,便被阿逸手刀精准地刺中。m.www.uu234.net
巨蟒立刻哀嚎嘶鸣起来,刹那间,鲜血喷发,凉意浸染着阿逸的手,果然是冷血动物,杀人如饮水,此物该杀!
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阿逸虽然刺瞎了它一只眼睛,却也只是破碎了冰山一角,就如同哪有抽掉一块砖就使得城墙倒塌的道理?
若是真的倒塌,阿逸这个城楼下的始作俑者,也难逃一死,更何况,现在已经激怒刺莽,哪里还能全身而退?
刺莽眼睛小,是因为进化使然,它本来就不需要用眼睛觅食,所以,这可不是罩门所在,而是点炮的伊始。
“愕嘶~”
刺莽一声怪叫,让整个森林为之一阵战栗,而阿逸望着它那嗷嗷之口畏寒恶心,心中没由来一阵不安,立刻往后倒退,脚上如抹油,直直的往冥剑掉落的方向奔去。
在阿逸看不到的身后,草裙骚动,吱吱哇哇躁动不安,等到阿逸捡到剑时才反应过来,神识不自觉的探查一番后,阿逸脸色掐白,这...
上万蛇群,接踵而来!
这刺莽是蛇王!
忍善可是把自己坑害得好苦啊!阿逸欲哭无泪,手上却不能慢了半刻,这些大多五尺长的小刺莽让阿逸心都纠在了一起,患有洁癖和密集恐惧症的阿逸,只觉得天昏地暗,爆裂如斯!
手起剑落间,流觞剑诀帮了阿逸大忙,若不是冥剑能够快到极致让阿逸护得周全,只怕是难见青天白日了。
倒也并不全是坏处,这些密集的刺莽遮天蔽日,鱼龙混杂间使得那刺莽王没了叉脚的机会,反倒是被挤在外围进不来,这会蹭着树皮磨起眼睛来。
小蛇们没有智慧,只知道听从蛇王的指挥,不是说蛇是独居动物吗,许是耐不住寂寞?
呸!
阿逸杀昏了头了,空闲之余还能想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人力毕竟有限,此刻被团团包围,不能移动脚步,只能就地而战。
四周的密草也被锋利的冥剑割了个干干净净,阿逸如同一个尽职尽力的护林员,除草时顺手杀蛇,来者不拒,杀意冲天,使得风云变色,青天暗淡无光,本是艳艳高照的下午却犹如被蒙上了灰布一般。
时间一长,地上的蛇身堆积如山,那些蛇死了,却还是不能断命,定要不偏不倚的砍在脑袋上才可以杀掉,阿逸就是因为这个差点吃了苦头,之后的每一剑都一击毙命,剑无须发!
从下午到夜间,每当阿逸精疲力尽之时,吃上一颗恢复元气的回灵丹便可多坚持一会,而在阿逸眼中,唯有杀,才能活!
是你们逼我的,别怪心狠手辣!
历经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漫山遍野的蛇身,触目惊心,可怕至极。
奇怪的是,那刺莽王却不知何时不见了影踪,它的数万蛇群子孙,就这样弃之不顾了吗?
阿逸也是精疲力竭,一夜血战,自己被咬了好几口,刺莽牙齿虽然无毒,但伤痕却入骨,并且极易感染,阿逸眼皮有些沉重,强撑着回到聚灵阵法的石头处,见到等待已久的忍善才昏倒过去。
忍善睁开眼睛,拖着阿逸躺倒大石块上,低垂着眼皮想事情,半晌扶起阿逸运功打在阿逸身上,开始逼出体内污血起来。
直到中午,阿逸才睁开厚重的眼帘,忍善已然不在,身旁似有一颗平整的石块膈应着自己,阿逸拿起正要丢掉,突然觉得不对劲,拿起来一看。
上面寥寥刻画着几句话,说的是:“今日听传言鹿原宗放弃大哥,忍善去打探一番,若有所证,切记不可回神剑宗。”
这是何意?
阿逸懵懂,皱起眉头,鹿梳是脑子抽了?而忍善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但若此事真实,自己定然不能回神剑宗去,蓝鑫拜在宋霸门下,周述对自己虎视眈眈,去了,便是找死。
再加上蓝鑫出十万灵石买下自己人头,一旦站到明处,便是众矢之的,处境不会比在齐山险地好。
可不回去,伊涵水还在那里啊!
感觉身上好了许多,心中却沉重起来,阿逸站起身,去一旁的小溪洗漱打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那刺莽自己是杀不了,还是先去找到江鸢为好,毕竟蔚彩已经走了两日,她怕是等急了。
依照分离时江鸢所言,阿逸拿出那块蓝盈盈的玉佩,一根发丝盘绕其间,腹中孕育的玉石,可谓是天杰地灵的宝贝,触手使人心神安定,爱惜之心油然而生。
输入一丝灵力后,宝玉的蓝光似乎更加柔顺,比之女子的肌肤也不逞多让,阿逸细心感受一阵,脑海中无端出现了一个方向,这玉确实神奇!
一路摸着宝玉爱不释手,还要躲避周围神出鬼没的妖兽,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疾驰奔波到夜间,阿逸依然没有休息,虽然江鸢功力深厚不知几何,但她毕竟是阿逸带出来,便要护着她周全。
找到江鸢时已经是天明,小姑娘睡在一处山涧的凹陷处,石头刚好挡住从天而降的泉水,地上只是铺垫了些许枯草,身旁再无一人。
蔚彩也是狠心,留下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在这齐山,说她没有私心阿逸是不相信的,这两个人从见面就是对头,针锋相对,莫名其妙得很。
江鸢还是穿着那日阿逸给她的蓝色连衣裙,睡姿娇憨,四仰八叉没有一点淑女范,阿逸却升不起一丝嫌弃,反倒是觉得秀色动人,美不胜收。
不知不觉间,阿逸看得入迷,其貌美若香培玉琢,冰清玉润,但细细观赏,又有一丝优雅高贵的气息,有词曰:凤翥龙翔,虽然不及全部,也差不了多少。
“小哥哥?”
许是阿逸目光灼灼,江鸢似有所感,摇晃着脑袋清醒过来,望着阿逸颇为惊喜:“小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来?”
阿逸心中有愧,靠近坐下才道:“让你受苦了,你怎么一个人,那些大姐姐呢?”
聚散终有定,阿逸自然知道,但还是想问问江鸢是否知道蔚彩的去向。
江鸢也靠过来些许,但女子自带的矜持还是隔了一尺远,有些无趣道:
“你走了后那些大姐姐倒是对我和颜悦色,说我在外面也算是个美人胚子,但那个叫蔚彩的女人回来见了我就发脾气,我一气之下就电伤了她,然后就到这来了。”
电伤了她?
想来蔚彩也是聚神期的天才,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电伤,恐怕又要改变她对四方世界天才的排名了。
“小哥哥,我们要出去了吗?”见到阿逸愕然,江鸢揉了揉晶莹的大眼睛问道。
此时出去胜于找死,只能等和尚打探清楚事情经过后阿逸才敢动身回去,这便是兵马未动,先得运筹帷幄才可,否则,踏之即溃,何必以身犯险?
“还走不得,小江鸢,不要心急嘛。”阿逸望了望江鸢,转头看向山涧,泉水叮咚让人心中安宁了几分。
江鸢虽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有个所谓的奶奶,所以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见到阿逸有些忧心的表情便道:“小哥哥,你遇到烦心的事了吗?”
说来也是阿逸的问题,曾经左宫教导阿逸不要只在意大事运营而忽视细枝末节,而阿逸并没有听进去,此刻被江鸢看透了心思,有些欲盖弥彰的道:“没有啊,何出此言呢?”
江鸢像是发现了什么,跪在阿逸面前嬉笑道:“可不是呀小哥哥,你沉思的时候就好像旁若无人一般,是个人都知道你有心思啊!”
“...”阿逸看她调笑半天,无奈跟着一笑,
想起忍善留下的话,事情并非开始想得那么简单,鹿梳一旦不再支持自己定然会尽人皆知,到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阿逸招惹的仇人不算多,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往后面临的局面,将是最复杂的情形。
阿逸叹息一口气,看向玩弄自己手指的江鸢,年少无知的赤子之心,没有烦心事,有什么不好呢?
之后的几天,阿逸每日上山杀怪,遇见大的就跑,遇见小的便是一阵揉捏残害,这几日手上的鲜血比十几年的积累还要多,但也正是这些鲜血,才更加能够让人成长。
一连过了十天,距离从神剑宗出发已经是二十有三天,留下回去的四天,满打满算也就只能逗留在齐山三天。
若是路上有所阻难,怕是难以及时赶回,而忍善也一直没有音讯,阿逸也不打算等下去了,该来的终究会来,躲着能保全一时,能苟活一世吗?
正好,拿那些喜欢当拦路狗的人来祭剑!
这一趟齐山没有白来,先莫名其妙连升两个小境界,而后遇到聚灵阵法强行破开聚神期,十天之内连升三段,在这世上不是没有,但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杀掉自己,是修神界的损失!
阿逸想到这些,嘴角终究裂开些许笑意,看向玩水的江鸢喊道:“小江鸢,明天带你去浪荡,做好准备了吗?”
相处十日,江鸢也算熟悉了阿逸的性格,这会摇晃着扑闪的黑发欢乐不已,眯着眼珠道:“在外面你得叫我佩儿,我叫你哥哥!”
阿逸疑惑:“你带玉出生应该叫你玉儿啊,为何要叫佩儿?”
“玉儿太俗,佩儿太美,仅此而已!”江鸢解惑道。
这让阿逸更加不解:“那你知道什么是俗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打五
出山时,路过死谷,江鸢在那颗大树下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看看她逝去的奶奶,听她说,那不是她亲生奶奶,而是雷君身边最为信任的仆人。顶 点 X 23 U S
这样说来倒是可以解释奶奶是雷君他妈的问题了,阿逸安慰好一会,江鸢才安心跟着自己上路,一路上都兴致不高,直到遇见了阿逸的老朋友,万重兽。
那只万重兽当日被阿逸用小黑剑所伤,头上一直插着断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阿逸拔刀相向的时候,江鸢倒是不愿意了,走过去一阵安慰,然后摸着万重兽的大脑袋拔出了小黑剑。
阿逸有些愣神,这还聊上了?
“哥哥,她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记恨它了吧?”江鸢小心翼翼的回头,望着阿逸警惕的眼神祈求道。
记恨倒不至于,跟个妖兽记仇岂不是自降身份,阿逸没说话,等到万重兽与之分离,阿逸才道:“你能跟它对话?”
这万重兽虽然成年,但却不能口吐人言,不要说它了,就是圣兽罪渊都不能,那江鸢是如何与之交流的呢?
“佩儿生来就可以通晓它们的语言,有时眼神交汇便可,外面的人都不能吗?”江鸢孕玉而生,天赋异禀,不能以常理度之。
阿逸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出了死谷,比万重兽危险的多了去了,阿逸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外面有许多人早就按耐不住了。
走了一个时辰,总算出了死谷,阿逸两次经过死谷,却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伤人的事情,看起来死谷的威名并不是那么名副其实啊。
回到来时佣兵猎人的地盘,还是那些熟悉的大汉,只是蔚彩早已消失踪影,怕是回了她的药门去了,阿逸也不想多做停留,拜别后领着江鸢往山外走去。
只走了十里地,是一片蜿蜒崎岖的小路,两面环山的狭长之地,来时阿逸没有顾忌,但此刻去不敢走这条路,倒不是阿逸怕了,而是不得不谨慎一些。
见到阿逸停下脚步,江鸢收起新奇的目光问道:“哥哥,怎么不走了?”
放眼望去,连山数十里,草木蓬高连绵不绝,这是一条出山的必经之路,若是阿逸要埋伏自己,这里是不二之选,这条路,走不得!
江鸢刚想继续走,阿逸喝道:“等下!回来,我们爬山。”
不知其中精密的江鸢小脸露出疑惑:“有路不走,爬山干嘛?”
阿逸刚想说话,便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压抑起来,这是忍不住了吗?
随即阿逸冷笑一声:“出来吧,藏着干什么,怕杀不了我?”
四下没动静,片刻后,从四周钻出来五个男子,其中四个都是黑袍裹身,只有其中一个头戴褐色头巾,全身灵力包裹雄浑霸道,手托长刀的精瘦男子笑笑道:“敢问是辰逸辰公子?”
江鸢这会反应过来,有些紧张的看着阿逸:“哥哥,他们要做什么?”
阿逸低下脑袋嗤笑一声,小声道:“等下我让你先走,你直接问路去神剑宗,找一个叫伊涵水的姐姐。”
然后抬头大声道:“正是我,杀我,要付出代价的,你们可要想好了。”
领头男子一听就知道阿逸是不会任人宰割了,只是他扫视阿逸一番,有些惊讶道:“往前听说辰公子只是开元前期,今日一见确实聚神前期,这可是要加价的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这些人都是些为了钱能亡命的,阿逸跟他们拼杀不一定能沾到好处,此刻阿逸心中没底子,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别废话了,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你们这些替人卖命的能有多厉害,一起上吧。”阿逸不想墨迹,打不赢自己还能跑,没必要与这些人多费口舌。
那领头人一愣,脸上做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下一刻全身威势暴涨,尽然足足是聚神期巅峰的境界!
场面不再平静,杀气旋绕着在场数人,另外四个也各自释放威压,都在聚神前中期不等,五人各自站位,成正五边形,无论阿逸想从哪一边攻击,其余四面的攻击都难以招架。
“慢着!”对方刚想动手,阿逸吼了一声:“你们跟我有仇,没必要对我妹妹动手吧?让她出去如何?”
五人皆是一愣,带头人这才有空细看了一眼江鸢,顿时惊为天人,本来在他们眼中只要钱才是最为吸引人的,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动人的小姑娘?
几人皆起了歹心,领头人心中更是痒痒,淫、笑道:“这是自然,你死了,我会善待她的,小姑娘你站到一边去,叔叔们伤到你就不好了。”
江鸢也看明白了这个局势,没有理会那领头人的言语,低声对阿逸道:“哥哥,我可以帮你的,我们冲出去!”
开始阿逸是想着冲出去,但现在看来跑又能跑多远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逃跑是最懦弱的办法。
阿逸眼中怜惜,同样低声道:“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你出去后不要停留,听我的话去神剑宗找伊涵水。”
江鸢虽然未经世事,却也知道阿逸这是要让她先走,自然不愿意,阿逸有些生气,骂道:“滚蛋,别磨磨唧唧的,快走!”
如今的阿逸早就不是当年只会坑蒙拐骗的阿逸了,此刻阿逸眼中金光流转变化,似有星辰轨迹,语气坚硬不容置疑,江鸢一个小丫头哪里受得了,只能眼泪兮兮的望着阿逸往后退。
阿逸心中也是担忧,但这一路定是艰难险阻,虽然她的能力不会成为自己的拖累,但她若有一点损伤,自己带她出来岂不是罪过?
“啧啧啧,这两兄妹卿卿我我的,好不感人啊?”褐色头巾的领头人打断了阿逸的思虑。
江鸢不舍地走出圈子,慢慢往后退去,几个杀手似有所感,正要回头看江鸢往哪去,阿逸大喝一声:“几个垃圾,受死吧!”
话音未落,冥剑无端幻化,橙光突显缭绕,其上电光闪耀,这是剑灵有苏醒的迹象,阿逸心中有了些底气,以聚神初期独战五大同境界高手,即便是输,也要输得漂亮!
阿逸霸气侧漏,不代表其余五人就是任人宰割的绵羊,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没有谁差了谁一截。
电光火石间,阿逸直奔那聚神期巅峰的领头人,擒贼先擒王,杀了他其他人便不足为患!
只是,哪有这么轻松?
领头人嗤笑一声,手中大刀因为灵力的挟持变得嚣张跋扈,幽暗的气息绵绵不绝,就地几刀劈下,脚上轻点,飞身而起,连环飞斩,刀光四溅而出,使得空气都被割裂。
一连十几道罡风扑面而来,阿逸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这人修的也是快刀,且刀刀霸气,唯快不破的刀速,杀他怕是艰难了。
而阿逸人在空中,一剑直来,空中刀气横飞,阿逸不得不加以躲避,飞濂追雪是必不可少的,接连躲开后只能落地,等待阿逸的却是其余四人的合力围剿。
一时间,阿逸的处境开始险象环生,跌宕起伏间难以招架,独自单挑这领头人便已经是艰难,更何况是面对四人的连环击打?
这五人武器不同,自然使用功法也不尽相同,阿逸手忙脚乱间不得不用出流觞剑诀堪堪抵御,却也是分身乏术。
斗了没有八十招,阿逸一个不甚,后背便被戳中了,回头一望,便是那领头人和然悦色的笑脸,似乎在说:不是我打的,跟我没关系。
虽然刺得不深,但阿逸心神却是一乱,其余四人找准机会,便是齐齐一击,从四面八方喷发而来,杀气毅然凌冽,誓要致阿逸于死地。
“受死吧!”
其中一个杀手似乎觉得能够杀掉阿逸,已经忍不住吼叫了起来。
想不到,出山的第一战,便是如此险象环生,阿逸心中一叹,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脚上把飞濂追雪运转到极致,身上不做丝毫防护,只为了逃出包围圈。
“啊!”
飞濂追雪即便再厉害,也始终遵循天地轨迹,阿逸四周被紧紧包围,想要出去,便要付出代价,于是左手手臂便被划出了深邃的血痕,皮开肉绽间,使得阿逸血汗合流,难以忍受。
但阿逸出来了,这是最好的结局,而阿逸没有急着回头,预判着这四人的速度,反手横剑后陌默等待,半个呼吸过后便是回身一剑!
剑尖上挑,剑光横飞乍现其间,快到极致的一剑,正是当初对江鸢使出的那一招,冲神雷霆第六式:随流远去!
阿逸的压箱底绝技,见者必死!
若非把阿逸逼上绝境,他们定然不会在死前见到这一招。阿逸还是没有回头,却清楚的感受到冥剑停顿了三下,本来还有最后一下的,却是叮当一声。
不用猜,定然是最后一个人反应过来,用手中利器挡住了,阿逸叹息一声,这一招还是没有练到极致,自己的压箱底也不过如此。
但,他还是得死!
在场五人都惊呆了,唯有领头人本来站在一旁看戏,哪里知道阿逸这回首一剑尽然不偏不倚的划开了他三个小伙伴的脖子?
这让他顿时大怒,拿起手中大刀便要上前宰了阿逸,却又听见了一声脆响声,随后便是一声:“咯咯~”
领头人一呆,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大刀,有些不自信起来,阿逸竟然把他最后一个兄弟用来抵挡杀招的长剑一分为二,随即从头划开直到两腿之间!
阿逸单膝跪地,埋着脑袋,只是因为面前的人被划开,血水喷薄而出,莫要沾染了一脸血渍才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团灭
斜阳鲜红,是因为光线中红光的波长最大,才能成为太阳的晚年陪伴,这便是告诉世人,谁能站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当然要想有不倒之气运,先要有底牌。
余晖下,阿逸飘飘长发上洒满了血雾,片刻干枯后犹如杀人若狂的血魔,让敌人心中发悸。
“你——”
领头人声音沙哑,哽咽了下喉结,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一打四不是没有,但能够一瞬间杀掉四个同级甚至更厉害的对手,世间罕见!
“怎么,怕了?”阿逸听到响声,这才抬起头来,冲神雷霆确实不凡,杀人于片刻之间,不怪领头人害怕。
未战先惧最为致命,领头人深吸一口气,自己可是聚神期巅峰,有什么可怕的?
“小子,你杀我兄弟,总要偿命才行,拿命来!”领头人以声壮胆,势如破竹的大刀长驱直入,直逼阿逸心脏而来。
阿逸不悲不喜,临危不惮道:“你能杀我再说吧。”
说完,耍出一个剑花,重新正手拿剑,以静制动,领头人气势汹汹的一刀,聚神期巅峰的猛攻阿逸还是不敢硬抗,只能向左翻转一圈,躲开一击。
在翻转时会有一刻视线离开领头人,等到重新看向他时却发现他的刀已经横刀而来,其间变化之快让阿逸心中一紧,这是甩不掉还是咋的?
领头人脸上浮出笑意,也就如此而已嘛,他亮闪闪的大刀距离阿逸面门只有一尺宽,是该他高兴,但阿逸怎么会那么轻易让他得惩呢?
阿逸此刻坐在地上,虽然刀锋离自己很近,但也并非没有可解之法,简单来的话就是弹射起步,便可灵巧的躲开。
但阿逸想要赌一赌。
回想起当初阿逸在神剑宗与周述打赌的那局打斗,那个青年男子对战大高个,本来他也能退后躲避,但是他却以身犯险,另辟蹊径斜身攻腰,导致对手功亏一篑。
赌,便要赌得大点!
阿逸要想打赢聚神期巅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若是兵行险招,或许可以胜呢?
心思电转之间,阿逸动了,头往后仰下,整个身子几乎要贴近地面,而左手用力推动地面使得身子依靠这股力开始旋转,而右手也平放在地上,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领头人没有想到阿逸竟然直接躺下,丝毫不护卫胸口这等命门,微微一愣后顿时喜笑颜开,大刀本来已经往左边横飞过去,这会又撤回来,顺势向下斜劈向阿逸的胸膛。
此刻,便要看到底是谁的想法快了,或者,是速度快。
说时迟那时快,下一刻便见分晓,阿逸身子在旋转,右手同样加速砍向敌人的脚踝,领头人只是单纯的劈砍阿逸的胸膛,结果自然明了起来。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两面环山的丛林中妖兽叫声此起彼伏,好似在回应他一般。
阿逸赌赢了,但也并非毫无代价,身子旋转中,还是被一刀砍在了肋骨处,刀锋狠辣,使得有些深邃入骨。
但这都是小事,阿逸最终还是赢了一局,那领头人的脚踝被冥剑割裂开来,顿时骨肉分离,他的脚断了!
阿逸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冷冷的看着领头人道:“早就告诉你,杀我,要付出代价!”
“啊——我杀了你!”领头人此刻急火攻心,眼睛血红如斯,额头上青筋毕现,混合着汗水犹如发狂的野兽一般,这会正要站起身来杀阿逸。
只是他还没站起身便又倒在了地上,刚刚丧失一脚,恐怕还不习惯吧?
阿逸可不会对敌人仁慈,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舞动冥剑,送出几个剑花后立即跟随其后,一点都不给敌人机会。
那领头人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半跪着迎战,但他在气势上就输了阿逸一层,越打越心急,只想着如何脱身,哪里还有心应战?
而阿逸这边虽然身上受了三处伤,但比起领头人断脚之痛却无伤大雅,自然不会急躁,但手中剑法却有如涛涛江河不眠不休,打完冲神雷霆前五式后,便开始用无名剑法参和着流觞剑诀打出快剑。
随心而动有感而发,这种别具一格的打法使得领头人应接不暇,开始还能辨析得一清二楚,直到后面便是逐渐步入眼花缭乱的境地,哪里还能全部招架?
一时间,两方厮杀由阿逸一方占据上风,每每有对方解不了的剑术,阿逸便小小的惩罚一剑,直到三百招之后,领头人被阿逸勾画得皮开肉绽,全身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
“叮~”
最后,领头人实在被消耗得没了力气,乘着大刀被打飞,他也不再动作,颤声道:“你,你要杀就杀,拿我练剑,可耻!”
“那你们围而攻之的时候怎么没说要遵循道义呢?”阿逸冷笑一声,用剑指着他的喉咙道:“想怎么死?”
一个聚神期巅峰的人物,就这样跪在阿逸身前,不敢丝毫动作,也是因为他大意了,阴沟里翻船,实属可笑。
“要杀就杀,何必问我!”领头人倒是有几分骨气,只是全身被阿逸的快剑照顾,此刻满脸血肉模糊,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让人犯恶心。
阿逸捂着肋骨处的伤口,叹了口气,此人本来和自己无冤无仇,如今却要葬身于自己剑下,该杀吗?
该杀!如果此刻跪着的是自己,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割下自己的头颅去领那十万灵石。
不再多想,只是微微抖动冥剑,轻而易举的割破了领头人的喉咙,鲜血如出一辙的喷洒而出,见证这场陨落。
只是,这领头人死像却有些诡异,嘴角上扬间带着一丝邪气,难道死了会很高兴?
或许是解脱吧,阿逸默然,矗立半晌,收起剑刚要转身,便突感不对劲,冥剑又重新抽出,谨慎的转身,喝道:“你是谁!”
来人止步,锦衣玉饰,腰前挂着一串玉石头,长相也是翩翩公子的角色,约莫二十出头,此刻笑盈盈的道:“厉害厉害,你是我见过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平辈中,第一个能让我停在一丈开外的人。”
此人相隔阿逸不过一丈多一点,虽然刚刚阿逸沉浸在思虑中,但神识却是时刻外放,现在他就杵在跟前,这如何解释?
阿逸看不透他的境界,心中机警起来,冷哼一声:“朋友,你我不相识,莫非要多管闲事?”
并不是说阿逸没有怀疑他是来杀自己的,但此人穿着得体,容貌英俊,行为也没有太多可挑剔的地方,只是言语之间有些轻薄而已,阿逸也就不好怀疑他是别有用心的人。
“别看了,我叫管苏梁,你叫什么?”那自称是管苏梁的人摆摆手,很是自来熟的样子倒是让阿逸放下了些警惕。
阿逸摇摇头,劝慰道:“我被大势力盯上,随时都有可能被追杀,聪明人都不会靠近我,你,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不不不。”阿逸摇脑袋,管苏梁摇晃得更起劲,否认道:“我途径此地,见到你被人围剿却全身而退,故而来跟你交个朋友。”
此人行为怪异,阿逸不能不防,便指着身上的伤口道:“我这叫全身而退?兄台既然不是局中人,还是离我远点吧,莫要惹了一身骚,反倒不好。”
管苏梁看着是个谦谦君子,实则脸皮极厚,死皮赖脸道:“我不怕,年轻一辈中,少有敌手,兄弟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的。”
“呵呵。”阿逸心中冷笑,世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之徒,此人说自己没有所图,阿逸打死不信。
只是此刻自己有伤在身,没必要再起风波,便道:“多谢管兄好意,但我生性不喜劳烦他人,心意我领了,就此别过吧。”
“哎——你别走啊。”管苏梁跟在阿逸身后叫唤。
见他跟在自己,阿逸心中厌烦,转身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不喜欢交朋友,别跟着我了!”
阿逸眼中的排斥显而易见,管苏梁看得真切,突然觉得自己的出场方式就错了,声音有些冷淡道:“你不想与我交朋友,不会不想和言家交好吧?”
言家?
有点意思,阿逸转身道:“哪个言家?”
“还能有哪个言家?”管苏梁这会亮出底牌,话倒是少了起来。
阿逸印象中,除了言淑雅的言家,还真没有其他的言家了,思虑一刻,阿逸才道:“怎么,换言家接手我了?”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啊,辰兄弟。”管苏梁嬉皮笑脸的,和阿逸一个德性。
辰兄弟。
阿逸记得自己好像没有说过自己名字吧?
管苏梁见阿逸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自己,他也不畏惧,耸耸肩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你现在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我不应该知道吗?”
那你问得起劲干什么?
“你想做什么?”阿逸斩钉截铁道,不给他话多的机会。
由于阿逸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管苏梁顿觉无趣,也严肃了几分:“辰兄弟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吧?鹿家视你如弃子,将鹿语消除记忆,如今兄弟你是内忧外患...”
“鹿语失忆了?”阿逸有些惊讶,牵动了伤口,有些疼得牙痒痒。
阿逸心中惋惜,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丢失了一般,令人扼腕叹息,情绪终究霸占了理智,该来的知道会来,但来时却不见得能够释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罚与底牌
到底是遇贵人,还是言家的探子?
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言家素来只有言淑雅之流和阿逸有点关系,但那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人物,这会钻出来个示好的言家,阿逸只能心照不宣了。www.uu234.net
好在,阿逸现在无须知道管苏梁是何方神圣,此前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去神剑宗接伊涵水,没有鹿梳在神剑宗的势力照看,光靠左宫放逐一人,怕是难保涵水周全。
想到这,阿逸抬头看向管苏梁:“你也要跟着我?”
管苏梁哈哈一笑:“不不,我跟着你干什么,我不用佛界那些人的低端伎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看心情帮帮你。”
“呵呵。”阿逸冷笑一声:“你为什么帮我?”
言家,一个仙界的家族,派来人交好,帮忙却不求回报,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阿逸不需要。
“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啦,我对你没有威胁的,你怕什么?人情?”管苏梁歪着脑袋,随口而言却一语中的。
阿逸害怕,怕还人情。
天色渐黑,模糊漆黑中看不清是非黑白,阿逸望着远处的山岗:“连鹿原宗现在都把我当成弃子,你们言家当家的是傻了吗?”
管苏梁耸耸肩:“什么弃子不弃子的,你只需要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想那么远有好处吗?”
也许他是对的,阿逸摸着伤口上的血,无畏的收回目光:“你先行一步帮我保护伊涵水,我欠你一个人情,划算吗?”
“划算!”管苏梁眼睛放光,在黑夜中灼灼生辉,搓了搓手道:“就这么简单?”
在阿逸点头后,管苏梁走了,阿逸长出一口寒气,嘴唇和脸颊霎时变得苍白,领头人的一刀深入肋骨,触碰到了内脏,为了不让管苏梁察觉,阿逸一直强撑着,这会松下气来顿时疼得揪心。
休息一夜,阿逸焦躁不安,忍善一去不回也就罢了,自己在神剑宗几乎没了支柱,墙倒众人推,鹿梳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推啊。
清晨时分,由于有须臾草的缘故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阿逸等不及,一人一剑踏上这条回神剑宗之路,比之来时,不可同日而语。
路途不远,但阿逸一路如履薄冰,生怕有人窜出来要取自己项上人头,但还是那句话,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但当它来时还是难以接受。
这次来的,不是多少人的围殴,只有一个人,境界比阿逸高了整整一段,阿逸知道,一场生死搏斗要开始了。
官道上,路边一颗白杨树上躺着人,一身白衣用金丝绣着狂龙,英姿勃发的气势便已经让阿逸难以比拟,落地后,得其全貌,更是让人生不出杀心。
此人阳刚之气跃然于表,五官端正飘飘依然,是结合了飘逸和刚正的美男子,稍显淡黄的健康肤色,微微隆起的肌肉也是一道亮丽的加分项,若阿逸是个女人,说不定都动心了。
“辰逸?等你多时了”这人依靠在白杨树旁,环抱的双臂中夹着一把银白剑鞘的宝剑,一看便是用剑高手。
这下,遇见同行了。
同样,可以猜测得,此人若不是散修,便是和阿逸师出同门,神剑宗藏龙卧虎,阿逸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听说你用剑很厉害?”这人梳理了下自己随风浮动的长发,用素带绑好自己的头发,顺便勉起了自己的袖子。
在耀眼的阳光下,他手臂上纹着一条龙,黑色的蛟龙,初露龙头,便已经让人震撼。
蛟龙点睛,栩栩如生!
臂纹蛟龙,银剑白衣遮其身,黑白双生,不用猜便知道此人便是赏金界大名鼎鼎的白蛟!
姓白名蛟,无人知晓他是哪人,多大,是何身份,只是他的名字却早已经响彻修神大陆,而且,没人见过他的招数。
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当然,一个人有了名,自然会被吹嘘,说得最多的便是此人剑法变换多端诡异妖娆,无风不起浪,阿逸心中暗暗警惕,此人,怕是这路上的最强敌人。
“不说话?想怎么死?”白蛟心高气傲,即便阿逸初具声名,却也没有入过他的眼,杀一个开元期,小题大做。
阿逸还是不答,只是缓慢的祭出冥剑,扯掉身上多余的服饰,深呼一口气,此人运神初期,逃不掉,死却容易得很,一但自己在接下来的打斗中露出破绽,阿逸不敢想象。
所以,阿逸心头似乎有千金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死不可怕,迎接死亡才可怕。
见到阿逸不打算开口反而掏出武器,白蛟吐了一口唾沫,摇摇头道:“既然如此,送你上路便好。”
声音平淡,浑浑噩噩似缭雾,阿逸似有所感,不敢怀疑直觉,一个闪身爆退,冥剑护在身前狂舞,铿锵作响,连绵不绝!
此人化灵力外放为实质,百步杀人,毫无征兆!
阿逸心惊胆战,借着后退之劲道,退开五丈,一时难以平复心情,此杀招默默无声,与禁术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阿逸没有见过禁术,但听过便足以。
“禁术?”阿逸声音沙哑,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横剑于胸前,若真是如此,也不用打了,没有胜算的。
白蛟顿住身形微微一愣,便哈哈大笑起来,岔气道:“哎呦呦,你便是神剑宗的风云人物?没有见识也就罢了,智商也不够啊,哈哈哈~”
阿逸初出茅庐,天下皆知,只有这白蛟不知道,冷声道:“既然不是禁术,我也就不怕了,你不是要杀我吗,可以开始了。”
笑声戛然而止,白蛟直立起身子,脸上再无笑意,手中长剑出鞘,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虽然在他眼里,所谓如日中天的辰逸,不值一提。
运神可飞,白蛟冲天而起,如一只大翅扑腾的白鹭翱翔于天际,片刻后,从天而降,许以阿逸最高的威压,没有多余的技巧,却让人预见死亡。
躲还是不躲?躲得开吗?
心思急转,阿逸不再犹豫不决,谁没有几招从天而降的剑法呢?
天妒便天妒吧,能够化解当前的绝境便好,若是死了,连天妒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丢冥剑,阿逸不是一次两次了,花间枉顾绝剑式:苍天有罪!
只见阿逸画出几个剑花,口中念念有词,苍天若有悔,也难辞其咎!
下一刻,冥剑毅然决然地青云直上,漫天橙光虹彩良久不灭,灵力似大海阑干汹涌澎湃,速度快到残影如实质化,一股不可抵挡之势直逼白蛟。
苍天无罪,罪在我,杀我不泄其愤,不如长剑伴我,誓死逆天!
天上的白蛟本来不觉得怎样,但心中突然一跳,暗骂一声疯子,本来英俊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但他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想要逃却没有去路,顷刻间便与冥剑亲密接触。
“叮!”
金属的触碰后的丁铃声并不震撼,随即空气中陡然爆发了难以估量的能力,轰鸣一声,天地色变,浩浩荡荡的灵力波动使人胆战心惊。
天色开始暗淡无光,天边悍雷无端轰响,狂响之声不绝于耳,云层压到最低,这不是阿逸和白蛟所能做到的,天之妒,泯灭神魂,人神与天地,共怒!
良久,烟消云散,阿逸喉咙一甜,忍不住吐出鲜血,天罚本应该使人神形俱灭,念在阿逸年幼,神识不及百里,天地难以察觉,遂放阿逸一马。
......
十二方世界,普渡圣尊终于清醒,望天而视之,冷哼一声:“看什么看,有什么事,冲我来!”
“轰隆隆~”
来便来了,直径一丈宽的紫色闪电铺天而来,九天神罚,烛雷焚寂使得天地失色,风云变幻似大地将倾!
紫到发黑的雷劫激荡崩射,一股无与伦比的雷电之力席卷开来,空气开始变得不显实际,模糊不清又粘稠如沼泽,苍穹倾轧,五海颠倒,雷劫如期而至,却又恐怖如斯!
“彭!”
轰鸣一声,灰烟炸起弥漫无垠,浩浩汤汤过后,又归于平静,四周一片杂碎,漆黑中冒着黑烟,一切都粉身碎骨,大地横陈龟裂,百里山河竞相破碎,唯有普渡圣尊。
没错,就是如此虎头蛇尾,雷劫谁都能杀,唯独圣尊,天道自成不灭永生,错了又如何,能杀死吗?
不能,就如同翅膀硬了的白眼狼,天罚又如何,事已至此,哪怕是天,也要认命!
一切尘埃落定后,普渡圣尊望着这破碎百里的山川,有些苦涩道:“帮你扛锅,人情你能还清吗,小鬼?”
......
四方世界,阿逸只是被天瞥了一眼,此刻体内血脉翻涌,狂躁不安难以平复,这场战斗,来的太凶猛了些,苍穹一怒,即便是白蛟也难以承受。
此刻烟云散去,天地恢复清明,心高气傲的白蛟单膝跪地,衣衫褴褛灰尘仆仆,本来已经束起的头发此刻又散乱开来,样子狼狈不堪,像是个乞丐。
而相比阿逸,只是吐了些鲜血,体内有些不适而已,阿逸远远吆喝一声:“白蛟是吗?你没有禁术,我有。”
花间枉顾逆天而行,被天道所不容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是禁术是什么,只是因为是近五百年才创立的绝学,不在十大古禁术之类罢了。
“早,早就有传言说你领悟了花间枉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白蛟长剑插在地上,没入一半,胸间有一片殷红,此时强撑着站起身来道:“天罚,不好受啊,这下我们之间算是公平了,在下白蛟,亮底牌吧。”
底牌?
还有什么底牌,没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后的手段
行荡在这浩瀚江湖中,每日打打杀杀如家常便饭,稀松平常到了不痛不痒的地步,阿逸依然怀念在江州的岁月,没有纷争,只有平淡甘甜的生活。www.uu234.net
而如今,每剑直指要害,杀气弥漫在空气中,使得凝固,然后坠落一地,疲于招架,醉心生存。
白蛟是杀手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赏金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杀手岁数不得大于被刺杀者十岁,境界不可高出一个大段。
这样才不会引起杀手内部不必要的纠纷,所以,白蛟来了。
剑来,气势惊鸿划破长空,只是淡淡一剑,阿逸不得不挡,挡住后,持剑的手必定生疼,剑光闪烁间,阿逸便危险重重,境界压制一个大段本就艰难无比,更何况白蛟剑法虚幻绝速?
“啊!”
终是逃不过这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术,阿逸被刺中了胸口,血流不止,披头散发无比狼狈,斗白蛟,是阿逸在同辈中除了战周述之外,遇见的最惊险的一战。
“小子,没想到你能接下我七十一招,左宫放逐真的这么厉害?随便一个徒弟都这么狂?”
白蛟持剑屹立,眼中还是有一丝欣赏的成分存在的,区区聚神前期便能够抵挡自己杀招七十于次,有来有回十多回合,解开自己奇幻剑术六十多招,结论便是——
此人大才!
阿逸这几日流血流得多了,看着胸前淌血的伤口见怪不怪,沙哑着喉咙道:“你知道我是左宫放逐的人?”
白蛟混迹江湖数年便风生水起,邪名扬天下,自然知道阿逸话里的意思,嗤笑道:“别拿左宫放逐来压我,我要是怕他,我也不会来。倒是你,还有什么遗言?”
剑都没有杵在脖子上,就要留遗言了?
阿逸冷笑一声,翩翩倒到的直立起身子,点穴止住胸口的脉络,道:“等你杀了我,我自然托梦于你,别着急啊。”
听阿逸如此说,白蛟耸耸肩,无奈嘀咕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音未落,抄起宝剑便飞跃而来,百步之遥,如跨虚无转瞬即到,银色的宝剑白光激射,放浪到百丈开外都耀目夺神,相应的,阿逸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稀薄而胶黏,使得呼吸都急促难平。
但此剑的威能却不止于此,伴随着冲击之力,乌光展现间能够恍惚的看到一条翻腾作怪的蛟龙!
意化蛟龙,乃奇缘也!
观白蛟表情,也是引以为傲,一剑横来,逼迫得阿逸长发翻飞凌乱,像是避之不及般乱窜,但阿逸不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是以竖剑于胸前,双手紧握剑柄,右脚微微一跺,身体已经如炮弹一般激射而出,空气开始呜咽嗷叫,冥剑知道主人要拼死一搏,顿时橙光纵横交错,使得大地一片金黄。
就如两头发疯的蛮牛,拼了老命的往对方身上撞去,白蛟有些不明白,这辰逸难道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叮咚一声锵响如梵音浩荡,扩散开来,金属之间的对决自然而然的冒出了闪闪火花,橙色与银色的光焰交杂在一起后,朝着四方激纵骄横,而白蛟剑中的蛟龙此刻粉身碎骨,再无踪影!
白蛟感觉喉咙一甜,脸上有些惊恐诧异:“你竟然硬抗?”
声音还未传递开来,阿逸与之一触即分,身子如断线风筝招摇过市,轰隆一声砸在了地上,土地破裂半丈后停下,而后阿逸口中的鲜血止不住的喷涌。
于是,鲜血顺着身下土地的裂纹开始流淌,划成了一条航道,却又被吸收进干枯灼热的泥土中去了。
阿逸脑海中,想的不是自己的那一招硬抗,那只是逼不得已罢了,但白蛟的那一剑是蛟龙出世,其中定然有领悟和造化,阿逸觉得熟悉,却又没有印象,故而体内血脉激荡翻滚却不能让阿逸分心。
“蛟...咳咳...蛟龙生,四海灭,你这蛟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阿逸口腔里还冒着鲜血,却忍不住心中好奇,磕磕绊绊的问道。
白蛟此刻也是气血翻涌,但比起阿逸不能再战的状态要好很多,轻笑一声回应道:“运神期本来就要领悟,不是我自己悟的,难不成是你悟的?”
听白蛟声音,没有了杀意,不知道是不是阿逸感觉错了,用尽力气坐起身来,气喘吁吁的笑笑:“那这样...咳,这样说来,我输的不冤。”
白蛟重新把剑插在地上支持着身体,无奈道:“你是真不怕死?”
“怕,但我更怕涵水死。”阿逸神情变得有些落寞,没有了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
把生死置之度外,是对涵水的不公平,当英雄念及儿女情长,便再也没有咬不动的铮铮铁骨了。
“涵水是谁?”白蛟来了兴趣,眯着小眼望着阿逸。
阿逸抬头,眼中重拾坚毅,颤抖地用剑立起身子,冷声道:“你还是没有杀掉我,不想听遗言了吗?”
“你打不过我的,徒劳而已。”白蛟开着玩笑,直到现在,在他眼里,杀阿逸,依然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难道,自己真的如此弱小,让别人连正眼瞧的资格都没有?阿逸反复在心中问自己,真的不行了吗?
真的要任人宰割吗,真的要把涵水独自留在神剑宗面对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小人吗?
战意,油然而生,拔地而起,扶摇直上!
在阿逸脑海中,圣尊画册展现无遗,林深麋鹿的皮毛花纹斑驳交汇,溪流传递落花之意境让人精神抖擞!
阿逸站起来了,精神上的强大,胜过**上的溃败。
当白蛟似有所感看向阿逸时,阿逸已经长剑所向,携带着决意杀机狂奔而来!
不知为何,白蛟脚底生寒,这是他出师一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威胁,是那么的真实,但让他心惊胆寒的,是低他一个大境界的人带来的!
在他思量之间,阿逸已经到来,百丈神识陡然触发,瞬间包裹了白蛟的神识,阿逸知道,来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了,而神识压迫,是最好的选择!
白蛟只觉得脑中空白了一刹那,而阿逸要的,就是这一刻!
冥剑呼啸空灵,速度在流觞剑诀的加持下达到了极致,当阿逸眼看着冥剑触碰到白蛟脖子的时候,刚想松一口气,却发觉自己脖子上也多了一片冰凉。
阿逸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
两人两剑互相抵着对方的喉咙,局面顿时僵化了下来,谁都不想死,只是白蛟的脸上更加难看,刚才只是头脑空白了一瞬间,便到了这个不上不下的状况,阴沟里翻船,说出去笑死同行。
“你行啊,啊!”
白蛟一声爆呵,脸上阴沉得可怕,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辰逸竟然藏了一手神识攻击,要不是他本身就神识充盈远胜常人,此刻怕是身首异处了吧?
同样的,阿逸也不好受,神识攻击需要远胜对方数倍才会无伤,而这白蛟神识强大到不差自己多少,此刻阿逸识海受到重创,脑子里像是有万千蜜蜂嗡嗡直叫,两眼都快睁不开了。
白蛟见阿逸没有反应,气的眼睛往外凸起,狠声道:“小子,小看你了,来啊,杀我啊!”
杀他,成功几率还是有的,但阿逸若是再想用神识去干扰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即便是成功了识海也会受到重创,而此时白蛟已经有了防备,成功的几率不足十分之一。
可阿逸也不可能把剑放下和他冰释前嫌,白蛟是威名在外,此刻受辱定然对自己恨之入骨。
木已成舟,回头是不可能的,阿逸只能冷笑一声:“我不过一个江湖混混,而阁下的身份不用多说,我死不足惜,倒是你......”
阿逸没有说下去,意思也很明显,便是告诉白蛟换命不值得,可是白蛟心里却平衡不起来,冷笑连连道:“你这么有本事,未来不可限量,我可比不上你。”
言语中尽是讽刺,但阿逸听到的是不一样的潜台词,他怕了。
他定然看不起阿逸,可为了不让阿逸与他同归于尽,恬不知耻的抬高阿逸的身价,所以在言语中实在诚心不了才是这讽刺的语气。
既然对方不想这样,阿逸便偏要这样,发狠地瞪着眼睛了,大吼道:“别叨叨了,敢不敢以命抵命!”
说着,阿逸便把剑锋往前一杵,白蛟的脖子上便开了个口子,鲜血粘稠滴落,鲜红刺眼,在这烈日下红的发黑。
白蛟身子一抖,急忙跟着比划,阿逸的喉咙也破了丝毫,却不为所动,心理战从来都是阿逸的强项,阿逸想输都输不掉。
最可笑的是,白蛟的银剑比阿逸的冥剑短了一点,阿逸便有了更多的筹码在这场交锋中取的优势,自古以来,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继续啊,你不是很牛逼吗!”阿逸的手继续抖动,已经入了半寸到白蛟的喉咙里,血水开始喷射,大动脉开始剧烈跳动,阿逸已经赢了一半。
还差一半,便在白蛟手里,他若服输,阿逸便要想好退路,他若硬气,阿逸便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但看样子,白蛟扛不住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染血立威
在修神界,很少有人使用法器和宝物来打斗,因为修神之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靠的都是实打实的能力混江湖,要说喜欢使用法器斗法的一般都是修仙者都伎俩。m.www.uu234.net
为何呢?因为仙界排在第八方世界,是人类最后一道修行屏障,即便是魔修都在它上面一层,所以仙界的修行者或多或少需要些心里安慰,于是他们大肆发展丹药、法器来斗法。
而在修神界,药门没落,符盟破裂残缺,使得修神界法器丹药奇缺,但都没有谁想要去光耀这两个门派,因为修神者都有一个想法:即便是不用法器,我依然能修神!
而这,也就是阿逸敢赌一次的重要原因之一,加上白蛟对自己有所轻视。
机会只有一次,但阿逸赌对了。
白蛟脸色无端变化,眉头紧皱起来,半晌才沉声道:“你要怎样?”
终于成功了!阿逸想要笑也得憋着,心中还是有些谨慎,手中冥剑没有一点放松,反而更紧致了些,寒声道:“我不想怎么样,我想和你以命抵命。”
“疯子!”白蛟听了差点爆发,刚要有所动作,便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又冰凉了一分,吓得他赶紧停住道:“我放你走,你别得寸进尺!”
说得好,阿逸就喜欢得寸进尺。
“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来杀我反而被我胁迫,难道天下不公到这等地步了吗?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些好处吗?”阿逸横眉冷对,厉声呵斥说得掷地有声,这便是主动权决定地位。
白蛟脸上终是有了一丝后悔,辩解道:“我素来是杀人领赏,这和灵石有关,只能说你我身份不同......”
“那你就用灵石来买命吧!”阿逸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话,成王败寇,哪有不讨好处的道理。
白蛟呼吸一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要多少?”
在面临生命威胁面前,白蛟屈服了,但他心中一定是记恨阿逸的,而一个惊世卓越之才的仇恨,阿逸往后是无福消受的,所以,杀人越货,阿逸不想做,也得做。
“五十万。”
平淡如水的语调,却让白蛟垂死病中惊坐起,嘴角抽搐了下磕巴道:“五...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阿逸笑笑:“我这不是在抢吗?”
寄人篱下便不得不低头,白蛟咬着牙受着耻辱,把阿逸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才道:“少点,我没有那么多。”
“你有多少?”阿逸当然不信他的话,但不能把他逼急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白蛟眼睛转了转:“我只有三十万。”
从小就摸爬滚打的阿逸自然知道,三十万这个数目应该要翻上一番才对,于是道:“四十万,不能再少了,现在给,我就不杀你。”
白蛟盯了阿逸好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信,你拿了灵石定会杀我,你先把剑放下——”
“你他么没资格谈条件!”阿逸突然发怒,披头散发下的眼睛中冒着杀气,犹如一个疯子,手中冥剑陡然发亮,再刺进去了些许。
白蛟敢怒不敢言,喘着粗气道:“好好好,我给,希望你信守承诺!”
说着,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灵戒,他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许多年,一颗下等灵戒是有的,阿逸自然也掏出灵戒与之对接,两颗灵戒互相触碰后,阿逸清点数目,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白蛟心在滴血,寒声道:“你还不把剑放下?莫不是要毁约?”
怎么收场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阿逸想了想,掏出来一包*,这种东西很常见,但对修行者用处不大,吃下去只需要逼出来就好,但逼出来需要时间,阿逸便可以杀他了。
斩草必除根,不杀他,后患无穷。
聪明如阿逸,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即便不知道这白蛟师出何处,家世多大多广,但该杀还是得杀!
白蛟见阿逸手中的*,嗤笑一声:“小伎俩,拿来吧。”
见到他一口一口的干梗下去这如面粉一般的*,喉咙处的鲜血顺流直下,浸染了他的白衣,阿逸终究是动手了。
右手松开的瞬间,运力往前一推剑柄,冥剑借势便往前横冲直撞而去,但就在此时,白蛟扬起左手上的*粉末就往阿逸脸上扔来,白茫茫的药沫顿时飘荡在空中。
阿逸顿时心中一紧,因为冥剑前面没有了阻力,这说明白蛟终究是躲过了这一击,接着,阿逸拔腿便跑,这一次,真正的恶魔盯上自己了!
“跑,看你能跑多远!”白蛟的声音突破白色粉末传进阿逸耳朵里,犹如平地惊雷,小鬼难缠,大鬼索命啊。
阿逸果断的往后连劈十几剑,流觞剑诀发挥到极致,剑光遮天密布的飞往身后而去,而后运起飞濂追雪全力狂奔,以此拖延死亡的时间。
但也仅仅是拖延罢了。
身后叮当几声,白蛟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阿逸的剑气,一言不合便冲天而起,运神可飞,即便阿逸有飞濂追雪,也没有能飞的人跑得快。
“受死吧!”惊天一剑飞流直下,势如破竹般直奔阿逸而来,阿逸能够感觉到身后的一剑是孕育大道的一剑,可以说是白蛟毕生心血的一剑,自己离死不远了。
阿逸步伐开始凌乱,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是空间禁锢的大道使然,空气开始翻腾乱流,罡风从背后袭来,而阿逸只能一味的躲闪,别无他法。
“阿弥陀佛!”
一声浩荡梵音摇摇欲坠,从四面八方传来,白蛟剑锋一顿,脸色有些惨白,本来已经碰到阿逸肩膀的长剑却偏差了半点,阿逸便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阿逸在良久的黑暗中终于见到了一丝光明,喜极过望大声喊道:“和尚救我!”
应景的,忍善从天而降,屎黄色的僧衣无风自动,这一刻,忍善的样子在阿逸眼中是那么的高大威武,霸气森然!
“你是何人,挡我去路,不要找死!”白蛟被忍善拦住去路,顿时急不可耐起来,他今日定要杀了辰逸,以报屈辱!
忍善双手合实,恭敬的作揖道:“施主,小僧是谁不重要,也并非要拦阻施主去路,而是施主心中杀意过甚,是不吉之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可懂得?”
遇上忍善这废话连篇的和尚,也怪白蛟命不好,听得他是一个头两个大,大声吼叫道:“傻、**和尚,我他么是用剑的,放下哪门子的刀!死开!”
说完,白蛟不再废话,手中翻转几下,蛟龙的身形又开始有了雏形,奔腾之势疯狂而决然,使得风声开始呜咽,大地开始颤抖!
而后白蛟身子爆射而出,若一道虹彩留下白色的残影,勾勒起地上的枯叶翻飞雀跃,银白色的剑光遮天蔽日般侵袭忍善周围的空气,搞得忍善的僧袍猎猎作响。
忍善我自魏然不动,手上的佛珠随风摇摆不定,等到白蛟栖身而来,只是平平一掌推出,金光灼灼生辉往外撕裂铺成,大地一片金黄,仿佛世界都穿上了金装。
一股强大的灵气驱散开来,顿时间大片的金色包裹了银黑的蛟龙,在空气中砰砰作响,两者互相排斥撞击,蛟龙呜咽嘶鸣却难以逃离,最终轰隆一声爆裂开来,竟是胎死腹中!
蛟龙灭了!
灭掉的蛟龙是不会再生的,也即是说往后白蛟便再也不能使用蛟龙伴随剑法的强大招式了。
金光得利不让,轰然撞击在白蛟的身上,使得他立即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平衡划出数丈之遥,硬沉沉的砸在地上爬不起来,顺带又吐出几口鲜血。
阿逸看得不由呆住,片刻才反应过来:“和尚,你这么厉害?”
其实阿逸一直知道忍善很厉害,却没想到他的功法竟然如此霸道,自己拼死拼活都奈何不得的敌人,他一招就把别人打成重伤,实在夸张了一点,也就怪不得阿逸惊讶。
和尚没有理会阿逸的羡慕,一本正经的对白蛟喊道:“人各有命,而辰逸的命由不到施主来收,小小教训,不成敬意。”
不成敬意?这教训害得白蛟连辛辛苦苦顿悟的蛟龙都没了,阿逸心想要是自己是白蛟,定要吐血三升以报侮辱之恨。
果然不出阿逸所料,刚要努力爬起来的白蛟听了忍善所言,忍不住的捂着胸口大肆吐了三口血,神情恍惚,口中呢喃道:“运神巅峰之力,在下认输了。”
忍善转过头,看向阿逸道:“大哥,快回神剑宗,蓝家人联合周述声讨要把你赶出神剑宗,已经和左宫放逐闹翻了,若不及时回去主持大局,怕是他都保不住大哥了。”
这些阿逸都能猜测到一二,无非就是排除自己于神剑宗之外,让左宫放逐保护不了自己,到那时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周述等人的目的便达到了。
“涵水怎么样了?”阿逸始终放不下涵水,若是敌人想要对阿逸进行报复,阿逸想不出来比挟持伊涵水更好的办法了。
忍善沉默了下:“伊姑娘还好,只是思念大哥,左宫放逐一直在倾力保护她,但若是大哥被排挤出神剑宗,那涵水便不能在神剑宗住着,一旦脱离左宫的掌控,事情就无法预料了。”
此事确实紧迫,周述是神剑宗宗主,想要排除异己,哪怕有左宫师傅保自己也维持不了多久,想通了这一点,阿逸不再迟疑,忍着伤痛也要即刻与忍善动身奔赴神剑宗。
又是多事之秋,这一次,阿逸不再如当初那般不堪一击,血,一定要染,威,一定要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布局
斩草本应除根,奈何在大局跟前,阿逸竟然忘了杀掉白蛟,放虎归山是罪过,等到阿逸想起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神剑宗山脚下,便是无力回天。顶 点 X 23 U S
与伊涵水的一月之约阿逸终是没有违背,但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阿逸是神剑宗的弟子,将在外君在内,君要臣死,阿逸便会处境艰难许多。
但好在阿逸回来了,君臣相聚,相爱相杀,好不有趣?
路过神剑宗山下守卫的时候,那个小侍卫头一次没有出来打招呼,明明看见阿逸来了,他也视而不见,阿逸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去打扰。
此时离立秋还有半月,一月未见的神剑宗草木更甚,花鸟齐鸣,争芳斗艳,摇曳的树阴频频向阿逸点头致敬,绿意葱郁芳香飘散,使得阿逸心情缓和了许多。
然而阿逸与忍善并肩而行才到瞻远峰的半山腰,便有人来迎接阿逸了,来人是六长老羽柚,普果留给周述的走狗,长得那个衰样让阿逸顿时没了兴趣看风景。
“辰逸,你已经不是神剑宗长老弟子,来这里干什么,速速离去吧,休要我动手把你驱逐出去!”羽柚弓腰驼背,活脱脱的巫婆样,尖锐的声音如刀割镜子,让人犯恶心。
阿逸呵呵一笑:“谁说我不是神剑宗弟子了,我的令牌都还在,难道说你有这个权利逐我出师门?”
被逐出师门是很严重的事情,阿逸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得惩,而羽柚敢来,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声讨,第一关,便正式开始了。
羽柚也冷哼一声,双眼如鹰勾,厉声道:“真是不知廉耻,你是神剑宗的罪人,杀死蓝家公子蓝云,挑拨离间使得蓝鑫断掉一臂,此等险恶狡诈之徒怎么能留在神剑宗?你莫要不知好歹非要让我出手!”
那日和蓝鑫对战,便是周述下好的一盘棋,此刻阿逸定不能说自己没有杀掉蓝云,而是应该翻转枪头,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
于是,阿逸大笑三声才道:“这天下每日都在死人,那蓝云被杀许是你做的呢?谁都知道你六长老羽柚是周述的走狗,泼脏水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再说了,你竟然越过左宫师父把我拦在这,身为长老竟然不知道这是僭越礼法,你凭什么当长老!”
骂道这里,阿逸还不觉得算完,见着羽柚的脸色逐渐阴沉,阿逸继续开喷:“你看看你这形象,活脱脱的败类人渣,根本就没有资格当神剑宗的长老,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长得丑不是错,出来吓人你还有理了?”
在路上阿逸抽空换了一套衣服,遮盖了身上的伤痕和血迹,此刻倒是有本钱骂羽柚的外貌,直骂得羽柚脸上挂不住,青紫相交,如鲠在喉的样子十分憋屈。
此时已经围拢过来许多神剑宗弟子,大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而周述定然预料到了这个状况,他才不会丢下身份来和阿逸骂街,这个丢人的差事自然而然落在了羽柚身上。
“你,你这个小杂碎,目无尊长,且不说你是什么东西,就冲这一条,我便要教训教训你!”
羽柚气急若狂,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冲向阿逸,同时祭出他的宝剑,携弄神期之力飞驰而来,气势全然放开的他面目狰狞,狂乱的长发勾勒出一个疯子的做派,但不得不说威力也是让人心惊。
“住手!”“慢着!”
两声爆喝传来,今日的瞻远峰顿时热闹了起来,前面的声音是左宫放逐的,后面一声却是周述的。
左宫放逐要保住阿逸的原因,一则是阿逸是他的弟子,处理弟子的事怎么着也得是他自己来,再者阿逸也没做什么错事,也就轮不到外人教训。
二则是他与阿逸还是有些感情在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左宫保阿逸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倒是周述喊停阿逸没有弄明白,于是阿逸望向身旁默不作声的忍善,忍善会意传音道:“此时周述还没有实力与左宫放逐闹翻,只要把大哥驱逐出去便是一马平川的大道,曲线救国好过横冲直撞。”
原来如此,阿逸有了些许底气,若是刚才羽柚不管不顾的来杀自己,怕是难以预料后果。
好在周述是宗主,做事要顾全大局,他与阿逸的仇恨还不至于上升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只需要施展些手段就可以了。
周述看向阿逸,眼中尽是轻蔑,当然还有些诧异,他诧异的只是阿逸如何能够躲过杀手的追杀罢了。
这会周述整理一番思路,厉声道:“辰逸,你可知道你冲动杀害蓝云给神剑宗带来了多大的损失?你这样的人我神剑宗容不下你!我宣布,将辰逸逐出....”
“慢着!”
左宫放逐心情并不好,眉间也有些疲惫,冷哼道:“辰逸是我的弟子,杀蓝云一事至今没有定论,怎么样也不用宗主来下令,我罚辰逸去后山禁闭思过一百天,虽然此事不是辰逸所为,但确实对神剑宗有所影响,辰逸你可认罚?”
阿逸不想认罚,虽然知道左宫师傅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暂避风头,但阿逸来时便想好了对策,于是望向左宫师傅道:“师傅,弟子没有错,不愿认罚!”
“哈,这辰逸是受刺激了吧?”
“有好戏看了!这辰逸真是不知好歹!”
全场哗然,左宫此举很明显是为了保阿逸,傻子都能看出来,若左宫放逐此举成功,便能保阿逸百日安稳,外人哪里能想到阿逸不认错?
周述也是笑意盈盈,他是越发欣赏辰逸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周述笑道:“哦,想不到辰逸你有如此果敢的一面,错没错由不得你!你杀蓝云的证据确凿,蓝鑫便是证人,来人,把辰逸压到天牢,三日后处决!”
左宫放逐一时哽噎无语,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阿逸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目光,便没了声音。
两旁侍卫正要上前来拿人,阿逸一脸狠色的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神剑宗就是如此不公不正的办事,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周宗主身为神剑宗掌门人,却只是区区聚神期巅峰,神剑宗十万弟子不服!天下人不服!”
周述眼神逐渐变化,杀机暗藏其中,周述祭出自己耀月剑,耀月出,与世界同辉,莹白的剑光能使人不自觉的诚服,周述紧盯着阿逸道:“我没本事?敢问这修神界谁有我天赋高!”
还记得蔚彩的点评吗,她说这修神界天赋最高的便是周述,平心而论周述确实是修神界第一天才,光芒甚至超过了鹿羚,但站得越高,不见得就是好事。
阿逸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那又如何,你可敢与我打擂台赛?”
这次,轮到阿逸下战书了,激将法不只有他周述才会的。
“这什么情况?辰逸是得了失心疯吗?”
“天哪,他是脑子抽了才敢下战书,辰逸输定了!”
周围传来一片惊讶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看好阿逸能与周述过招,怕是不到三秒钟便定胜负了吧?
周述实在忍不住的笑起来,转头看向他的一群跟班,跟班们的眼神中无不恭喜,隔了好一会,周述才回过头来:“我怎么会不敢呢?只是擂台比武生死有命,你莫要跪地求饶才好啊。”
“好,十日后便是九月初一,我会重回神剑宗与你比武,但在这之前我要带走伊涵水,此事与她无关,周宗主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吧?”
阿逸脸上波澜不惊,步步为营让周述跨进自己的陷阱里,而周述丝毫没有察觉,他只是奇怪阿逸为何如此大言不惭。
周述看向一旁的羽柚,在羽柚点头后才安心了些,这是在众目睽睽下立下的战书,也不怕阿逸跑了。
周述便当做个顺水人情好了,于是道:“她走可以,但是她在我神剑宗白吃白喝,你得结清灵石才行。”
阿逸知晓,他周述根本不缺自己这点灵石,但还债却会让阿逸丢面子,但阿逸毫不犹豫道:“多少。”
“十万,不算多吧?”周述嬉皮笑脸的,眼中满是笑意,这十万非彼十万,其中深意,是在提醒阿逸杀手还在来的路上呢。
本来阿逸猜测是蓝鑫买来的杀手,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敌人列表里一直都有这位周宗主。
阿逸大手一挥,十万灵石赫然落地,叮铃哐啷的掉落在青石板上,当然只是一万而已,其余九万都在阿逸灵戒中,但看起来也是好大一片。
然后阿逸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哎呀,这怎么掉了,周宗主要不帮忙捡起来?”
周述也算是一个有心智的人,十日之后便能杀掉阿逸,他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发怒的样子,挥挥手便走了,一大群跟班尾随其后,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很多神剑宗的弟子都来争抢灵石,一点不觉得耻辱,阿逸挤出人群,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忍善和默默无语的左宫放逐,思考了下,才走向左宫放逐。
走到跟前,阿逸深深的鞠了一躬,沉声道:“这些日子劳烦师傅了,徒儿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左宫放逐扶起阿逸,但手却没有放开,顺着阿逸的手摸到了寸口,也就是手腕的血管处,片刻过后他盯着阿逸久久的说不出话来,阿逸都能感受他的手在轻微颤抖。
“师傅,莫要说出来。”阿逸传音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运筹帷幄
神剑宗,普羽大殿上,满殿的金碧辉煌,灯火通明让人无时无刻不被繁华包裹着,富贵的气息笼罩在普羽殿内,仿佛空气都变得大气起来。www.uu234.net
周述稳坐高台,越想越不对劲,问向站立一旁的羽柚:“莫非这辰逸是真的没有长脑子,敢跟我下战书?”
羽柚佝偻这身子,沉默了下才道:“我观察过他的气息,但无法猜透他的境界,许是吃了什么压制气息的丹药...”
“你的意思是说他有备而来?”周述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心中有些警惕起来:“此事不可不查,我可不想出什么岔子,你去查查他这些日子做了什么。”
羽柚领命告退,一旁有个小跟班长得鬼机灵,满脸谄媚,见到羽柚走了,便上前一步道:
“宗主,那辰逸小儿走时不过是开元前期,即便他有什么奇遇也不可能是宗主的对手,何况宗主还有耀月剑在手,就算借他一百条命,还不是任由宗主宰割?”
周述本来有些顾忌,一想自己是聚神期巅峰境界,怎么会怕辰逸一个小小的开元前期呢,这其间跨越了五个小境界,哪怕辰逸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越过五级对战吧?
想通体了这点,周述便喜笑颜开起来,起身往偏殿而去,那里,锁着一个娇嫩似水的女人呢。
在周述通过幽暗的隧道时,突然钻出来一个黑影,就杵在周述面前一动不动。
“叫你别他么有事没事出来吓人!”周述吓了一个激灵,后退开一步,脑子里的淫、秽思想也去了大半,有些不爽道:“说吧,什么事?”
黑衣人像是特地变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渗人,在黑暗中阴阳怪气的道:“天尊说那辰逸是变数,你莫要小瞧了他,如若不然我帮你杀掉他?”
周述有些无语,撇了撇嘴道:“我只知道天尊让你不要到处扮鬼吓人,还有,我的事由不到你插手!”
黑衣人沉默半晌,有些苦涩却不无霸气得道:“我现在见不得光,若是以前,你有种给我指手画脚试试?”
“呵呵”周述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丑人,我对你指手画脚怎么了,有本事你弄死我?”
黑暗中的故事总是扑朔离迷,黑衣人又是沉默,周述等不得他,与他擦身而过,推开了身后的大门。
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姑娘,虽然披头散发却也难掩她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让人迷醉,尤其是衣衫褴褛的样子让周述不由得火气直冒。
女子眼神迷离像是吃了*之类的药物,但还有一丝清明在其间,见到周述进来有些紧张畏惧,便往后退了退,同时想要拉起身上的衣服。
奈何那些纱丝做成的衣服禁不住撕扯,都变成一条条碎布,见到周述一步步跨来,女子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因为身子无力便只能尽力往后挪动,眼中有泪的她口中呢喃道:“放过我吧,别过来~”
周述终于是走到了女子身边,双手先趟过女子胸前的肌肤,滑嫩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小腹开始热气升腾,最后周述把手捏住了女子下颚:“躲什么,我又不打你,每日滋润得你皮肤粉嫩,你不感谢我,反而怕我?”
女子战战兢兢的不敢言语,想要扭开周述的大手却又不敢用力,倒是有点欲拒还迎的样子,把周述看得浴火上头,找准女子的樱桃小嘴便吻了上去。
“唔~”女子并不愿意这样,只能在周述怀中拼命扭动,这倒是进一步诱惑了周述。
一口吻罢,毫无温柔可言,周述撇开女子头发,露出了女子的容貌,是周圆荷。
周圆荷!
便是那个被天下人熟知的周述妹妹,此刻却在这暗无天日的小床上遭受身体上的侵袭!
周述见她不说话,有些不爽的捏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昂起头来:“妹妹啊,你怎么不说话?”
细细观察了下周圆荷的眼神,才有些笑意:“哦,原来是药效还没有过呢,可是我现在需要你当我的炉鼎啊,你快醒醒。”
被周述一阵揉捏,周圆荷才恢复了些许意识,有些认命的叹息道:“周述,你不得好死。”
周述嬉笑一声,便猛扑上去,女子尖叫连连,却又反抗不得,刺耳的叫声穿透幽黑的暗房,与这黑暗相互交汇,倒是相辅相成。
门外,黑衣人没有走,依靠在暗道的墙壁上冷哼一声,抄着沙哑的喉咙自言自语道:“狗东西,真他妈脏!”
......
踏上炼神峰时,阿逸有了熟悉的感觉,当见到小院时,这种亲切感更甚,这里是阿逸第二个住所,却是和涵水组成的家。
在忍善和蔼的微笑中,阿逸推开了小屋的门,女主人推开听到吱呀的门响声,顿时转过头来,当看到阿逸时,内心已经是兴奋得不能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向着阿逸跑来。
一个温柔的拥抱良久后才分开,伊涵水长久的思念之渴也得到了慰藉,此刻喜笑颜开,如雏菊小绽,嘤声娇憨的叫了一声:“公子~”
阿逸心中感慨万千,这一个月虽然不长,但对于阿逸来说却是危难重重,多少次死里求生,多少次流淌鲜血,但此刻见到涵水时,却又那么的微不足道。
只要能够保护这个娇弱的女孩,那么阿逸所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些日子,没人欺负你吧?可要讲实话,公子去给你报仇。”阿逸满目痴情,像是要把涵水融化在自己的眼里一般。
伊涵水只是抱着阿逸,把小脸贴在阿逸身上,有些幽怨道:“外人没有谁欺负我,倒是公子你欺负我。”
阿逸一愣:“我怎么欺负你了?”
“难道不是公子让江妹妹来找我的吗?”伊涵水眨巴着狡结的眼神,嘴角洋溢着笑意。
阿逸这才记起还有这一号人物,板起脸道:“她欺负你了?她在哪,我找她算账去!”
“小哥哥?”正聊江鸢呢,这靓丽小妮子便适时地下楼来,见到阿逸搂着涵水,隔了一尺停下身子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在这玩腻了!”
阿逸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是先抱怨起来了,阿逸与伊涵水对视一样,都颇有些无奈,阿逸放开伊涵水,把江鸢拉到跟前来:“你欺负你涵水姐姐了?如实招来!”
江鸢瞪大着眼睛望向伊涵水道:“姐姐,我惹你生气了?”
涵水噗嗤一笑:“行了行了,公子,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定是累了吧,我去泡茶。”
说着涵水正要转身,阿逸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沉默了下道:“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回鹿原看家人,我答应过你的。”
“真的?”按道理来说,伊涵水算是伊家嫁给阿逸的女妻子,只是当初没有进行过婚礼,聘礼也只给了一半,但在涵水看来,只要阿逸从新带她回娘家,她的终身大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阿逸微笑了下,催促着她去收拾东西,然后打发江鸢去帮她伊姐姐,一楼的房间里便只剩了阿逸与忍善两人。
忍善见阿逸回头看向自己,这才开口道:“大哥要布局?”
在人前,忍善几乎是一句话都不会讲,身旁无人时他也不会把话讲清楚,定要留一半在嘴里,然后细嚼慢咽的吐出来。
说起来虽然恶心,但阿逸也应该学习这种处事方法,在这个世界,隔墙有耳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有的人掐指一算便知道你用尽全力隐瞒的秘密。
阿逸长苏了一口气,缓缓坐下:“你看懂了吗?”
忍善摇摇头,迟疑道:“猜到了一半,还有一半不明白,希望大哥告知。”
“你说。”阿逸准备开始给忍善解惑。
有些不知道从何问起,忍善想了好一会才道:“与周述打擂台赛,大哥有几成胜算?”
阿逸估量一会,不太确定道:“三成,他的后手我一概不知,而他知道我会花间枉顾。”
“是了,这也就是大哥要去鹿原宗的原因。”忍善点头后盯着阿逸继续道:“那大哥有几成把握说服鹿梳?”
阿逸望向窗外快要夕沉的太阳,缓缓开口道:“十成。”
“一定?”忍善哑然。
“一定!”阿逸决然。
交谈本应该到此为止,但忍善还是没有想透其间原理所在,惶惑道:“忍善实在不明白,那鹿梳已经与大哥关系破裂,定然是有了别的想法和打算,大哥就这么有把握说服他?”
这便是阿逸的高明之处,连忍善都看不透的局,周述等人怎么可能看透?即便周述的人知道阿逸去了鹿原宗,也不可能想到阿逸是去当说客了。
以往,阿逸从来都没有主动去布局,这也导致了自己从来都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而今日布局,阿逸要让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成为棋子!
这便是阿逸所要的染血立威!
见忍善实在想不透其中干系,阿逸舔了舔嘴唇才道:“和尚,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在利益面前世人都会诚服,除非他鹿梳不爱利益,这个局才有可破之处。”
“利益?”忍善更加迷糊了,什么利益是鹿原宗宗主都要动心的?
阿逸哈哈一笑,调笑道:“和尚,还有你想不明白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晓的呢。”
忍善也是一笑,双手合实道:“阿弥陀佛,天外有天,大哥智慧不比忍善差,忍善想不出来也是自然的。”
见他实在想不明白,阿逸有些无语,这才解释道:
“还有什么比神剑宗还让鹿梳动心的利益呢?和尚,把眼光放长远些,他鹿梳最大的心结便是上次错失良机,入了普果的局,从而导致周述坐上神剑宗宗主的位置,而我要做的,便是‘破’。”
忍善心中一惊:“大哥,兹事体大,不用从长计议?”
难道阿逸没有计划过吗?
在齐山陪着江鸢的十日,阿逸日思夜想,若不是有了破解之法,阿逸敢往齐山外面露一点头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落子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道遮羞布,以此来掩饰他们见不得光的目的。顶 点 X 23 U S
当然,这是处事之需求,也是人性之根本,而鹿原宗居于修神界第一大宗,多穿些会暖和得多。
鹿梳对神剑宗周述进行捧杀,阿逸虽然不知具体操盘,但也能推算一二,因为周述如此风光却没有被鹿梳有所限制,便能说明其中道道。
而阿逸现在要做的,便是借鹿梳潜伏已久的怨气,做一场法事,这也关乎着修神界格局的变迁,蓝家与修仙界言家,依然在阿逸的盘算之中。
离开神剑宗之前,阿逸见到了管苏梁,这个人行踪诡秘,阿逸还没有想透彻如何算计言家,毕竟言家与阿逸确实没有深交,所以便让他不要跟着。
而管苏梁也并没有想要跟着的意思,只说自己还没玩够,便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去鹿原宗的路上,一行四人倒也不寂寞,涵水一直以为江鸢是阿逸的亲妹妹,所以对她很照顾,江鸢这小妮子得寸进尺,搂着涵水当成了自己老婆一般,揩油的小手在伊涵水身上滑来溜去,气得阿逸直骂她色魔。
神剑宗离鹿原宗还是很远,阿逸一行人快马加鞭,四日便到,由于阿逸被鹿原宗抛弃的原因,还不能直接送涵水回家,便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第二天清晨,阿逸独自出门,前往鹿原宗,一路上车水马龙繁华似锦,鹿原的景象比之上一次阿逸来时又要富饶了许多,穿过一条条街道,阿逸不禁感慨,鹿原不愧是第一宗。
越往鹿原宗大殿走,大路便越发宽阔,逐渐出现了许多穿着白衣的弟子,每一个都神采奕奕,脸上洋溢着年轻人该有的傲气和活力。
阿逸不禁看向自己,比起过往身上却多了一丝血腥的戾气,当然,更多的是一股老成持重的睿智和风度,齐山确实是一个磨砺人性的好地方,但阿逸再也不想去了。
有些熟悉的走到通往鹿原大殿的入口处,几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侍卫拦住了辰逸,其中一个领头的吼道:“你是何人,可有进宗令牌?来这做什么!”
阿逸和颜悦色的鞠了个躬:“我是辰逸,有事来找鹿宗主,还望兄弟通报一声。”
“辰逸?”侍卫一愣,顿时不爽道:“原来就是你啊,去去去,别打扰老子站岗!”
其他几个侍卫也都像是看仇人一般盯着阿逸,周围听到声音的人也开始对阿逸指指点点,阿逸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墙倒众人推,自己在鹿原也就没有什么好名声。
于是阿逸掏出了一百颗灵石,悄悄往侍卫手里一塞,不卑不亢的道:“兄弟,行个方便,我和鹿宗主有一个大买卖要做,你如果耽误了,怕是吃罪不起。”
“你想吓唬老子还是想收买老子?快滚吧!”让阿逸没想到的是这侍卫并没有见钱眼开,反倒是把灵石丢在了地上,开始谩骂侮辱阿逸。
跟一个小人物没什么脾气可发的,但阿逸却有些不爽起来,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下人,永远是下人。
越想,阿逸便越是戾气升腾,眼中的金色符文开始流转起来,一字一句的对着侍卫道:“你想死吗?”
侍卫感觉到面前这个年轻人释放出的威势有些渗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举起他手中的长枪硬气道:“你再不走,我们鹿原宗的护宗大军便要抓你了!”
其他几个守门的侍卫也纷纷举起武器对准阿逸,把阿逸团团围住,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人有什么本事在鹿原大殿门口闹事。
“住手!”
天外一声轻呵,阿逸觉着熟悉,回头一望,正是许久未见的鹿羚,他身上的气质比起以往又有了些不同,虽然没有晋升运神期,却也离之不远了。
还是那副正人君子的翩翩形象,鹿羚飞身而来,平稳落到地上,目光炯炯的盯着阿逸道:“辰兄?你来这里做什么,我鹿原宗已经不认你了,你请回吧。”
阿逸开门见山,也没有多余的话:“我要见你父亲,带我去。”
鹿羚迟疑不定,思考了一会才道:“我父亲可能不愿意见你,你走吧。”
“我有一份大礼送给鹿宗主,你确定要赶我走吗?”阿逸祭出冥剑,在手中舞了几个剑花,把剑抱在怀中。
鹿羚还是在犹豫,不过已经松了口:“那你跟我来吧。”
阿逸笑着点点头,看向身后那个为难自己的侍卫,亲切道:“来,把手抬起来。”
侍卫本来不愿意,但看到少主都与这辰逸聊上话了,只能不情愿的把手举起来,而刚举到一半,一道极光闪过,快到残影落下一片黑暗。
那侍卫一愣,本来还没有弄清楚阿逸做了什么,便突然觉得自己手臂开始剧痛,他这才发现他的手断了!
“啊!~”
侍卫开始抱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开始嚎叫声音使得周围看热闹的人望而生畏,对着阿逸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却又说得极为小声,连阿逸都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辰逸!你这是做什么,真当我鹿原宗不敢杀你?”鹿羚祭出他的三尺青锋,绿意璀璨褶褶生辉,横剑指向阿逸,满脸的质问。
阿逸把剑擦干净,然后收好,有些奇怪的回头道:“帮你们鹿原宗教训下人而已,鹿公子过于大惊小怪了吧?”
“这是我鹿原宗的人,你凭什么帮忙?你辰逸管得太宽了吧!”鹿羚心中怒意升腾,有些打不定主意,到底是动手还是不动手,这是个问题。
阿逸呵呵一笑:“我辰逸何时又说过我是你们鹿原宗的人了,需要你们来把我当弃子?真是好大的口气!”
原来如此,鹿羚心中有底:“莫非你今日来是讨说法的?”
阿逸作怪的摇摇头,有些无聊的道:“我来鹿原宗,可没兴趣要说法,我要见鹿梳,你带我去。”
这会鹿羚还想说些什么,阿逸急不可耐的骂道:“你他妈的别婆婆妈妈的,是不是个男人!”
顿时,鹿羚闭上了嘴巴,他没有兴趣和阿逸斗嘴,反倒是想看看这辰逸来鹿原宗到底要做什么。
还是那个充盈着无限威严的鹿原大殿,穿过城楼往后一万亩皆是鹿原大殿,穿过接连成片的亭台楼阁,看过蔽日遮天的杉木,又有溪水流长的连排平房,但就是这些平房也是红瓦白墙,别有一番景象。
直到鹿羚带领阿逸走到了真正的鹿原大殿,望向那块黑邃森严的大匾,阿逸胸中燃起来滔天计谋,今日的计划,将会打乱修神界往后的格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阿逸的心情自然澎湃了许多。
“就是这了,我不方便进去,有童子给你开门,得到准许后就可以进去,你——”
鹿羚还未说完,阿逸便往前走去,跨过十几阶梯子,阿逸狂敲大门,口中大喊道:“鹿梳老儿,开门,老子给你送好处来了,要不要看你!”
阿逸这番做派把鹿羚看得一愣一愣的,急忙想上去阻止,就在这时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了,露出一个童子的脑袋,严厉道:“休要扰了宗主清修!进来吧。”
这样都能进去?鹿羚无语,摇了摇脑袋去到后殿,那里可以偷听到一些谈话,这是鹿梳鹿羚两父子间的不宣之秘。
阿逸走进大殿之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高台威立刻着各种奇怪的金色符文,几根耸立的石柱上更是攀龙附凤,金灿灿的一室显贵,夺目不必多言。
而台上,坐着的正是鹿梳,鹿梳的神识覆盖百里,辰逸一到鹿原宗他便已经知晓,此刻闭目不语,是要给阿逸一点困难。
但阿逸怀揣着本钱而来也不怕鹿梳事多,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自有童子送来茶水,送来后便退下去,留下阿逸与鹿梳两人,阿逸泯了一口茶水后,感觉味道不错又咕嘟咕嘟的喝了个干净,顺便吐了几颗茶叶渣滓。
“鹿梳老头,你把我害得好惨啊,可是我还是能站到你跟前,你气不气?”阿逸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步入正题前,先得把账算清。
鹿梳不语,只是睁开了眼睛,古井无波的眼中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可恶,外人传言他恨透了辰逸,但此刻看来,并无这事。
“老头,你别不说话啊,搞得是我错了似的。”阿逸嬉皮笑脸的,想要激发鹿梳的不乐意,但鹿梳就只是盯着阿逸,一动不动像个木偶。
阿逸顿觉无趣,老半天才叹了口气:“我这次来呢,也不是兴师问罪,我也问罪不起,而是给你谈一桩卖买,你不想听,我便走了。”
“请便,不送。”
终于,鹿梳发话了,他把阿逸这些小把戏看在眼里,等到阿逸不请自离,顺水推舟便要阿逸走人。
阿逸自己挖了个坑,被人推到坑边上了,这会来不及填,只好撇撇嘴:“死老头,神剑宗你想要吗,我可以帮你拿到。”
“神剑宗。”鹿梳一字一顿的把神剑宗三个字重复了一边,眼神往下倾斜后重新抬起:“你想怎么做?”
阿逸不屑一笑:“怎么,宗主不赶我走了?或者是说我说出了方法再赶我走?”
熟悉阿逸的人都知道,阿逸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人,鹿梳自然更明白,他长呼一口气道:“我知不知道又如何,最终得利最多的依旧是你辰逸,再说,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呢?”
和他又有哪门子的账?阿逸虽然想不到是是谁从中作梗,但也知道这不过就是挑拨离间的小手段罢了。
于是阿逸摆摆手:“鹿老头,你别说那些没用的,合作才能共赢,自然你的好处,你在乎我得到多少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