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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箫轻宇     人物天赋系统txt下载     人物天赋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26章 【生子】

    在场的众位大臣都看的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礼单上写的是什么,但是能让还在伤心的孙策开心的露出笑容,可见那份礼单的分量不轻。于是,各位大臣的心里都在暗自猜测,到底燕国送的礼物是什么。

    孙策定了定神,举起了那份礼单,问道:“燕国果然是财大气粗,送的礼物也不同凡响,这礼确实贵重,本王若是不收下,那岂不是看不起燕国吗。司马大人,我只想知道,你家主公为何会送如此厚礼?”

    司马朗道:“我家主公和吴国先王情同手足,这份情谊永远不会忘记。得知吴国先王被楚军所害之后,当场就昏厥了过去,并且下令起大军灭楚。然而,我主因为太过愤怒,激发了旧伤,伤口迸裂,卧床不起,尚需调养一段时间,只好作罢,以求徐徐图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今日站在吴王宫大殿之上的,应该是我家主公才对。我主念及往日情谊,特派遣外臣前来吊孝,并奉上厚礼恭祝大王继任。”

    “你主受了什么伤?”孙策狐疑地问道。

    “哎!别提了,都是哪该死的楚军,竟然在兵刃上淬毒,若非神医华佗在陈留,恐怕我主性命堪忧。吴王殿下,除此之外,我主还有一事,不知道吴王殿下能否答应。”

    “你且说说看。”

    司马朗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主听闻吴王有一妹。尚不足一月,恰好我主上月也喜得贵子,想与吴王定下这门亲事。两国联姻,喜上加喜,继续和睦友好的相处下去,不知道吴王可否答应?”

    孙策皱起了眉头,心暗暗地叫道:“这林南搞什么明堂,先送我一份厚礼,现在又来联姻。到底居心何在?难道……和父王生前的约定有关?那到底是什么约定?一会儿还要问问程普、黄盖他们……”

    他分别斜视看了一眼周瑜、鲁肃、吕范和张纮四人,见周瑜、鲁肃、吕范、张纮四个人都点了点头。觉得这联姻对吴国的将来必然有莫大的好处,否则四个人不会全部同意。于是,他便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等到我妹年满十五岁时,便亲自送她到燕国完婚。”

    “吴王明智,天下少有,我谨代表我家大王谢过吴王殿下。”

    孙策呵呵笑道:“其实你不提出来,我也会向你主提出来的。只是,这时间太长,不知道你主可还有什么女儿、侄女的吗?本王也至今未娶。也想在你主的亲戚找一个妻子,不知道你可否将本王的意思传达回去?”

    司马朗道:“一定一定。吴王殿下,能否让外臣去先王陵墓祭拜一下呢。毕竟这才是外臣来吴国最主要的目的。”

    孙策道:“周泰。”

    “末将在!”周泰一步跨了出来,抱拳道,“大王有何吩咐?”

    “你带司马大人去先王陵墓祭拜。”

    “诺!”

    “外臣告辞!”司马朗缓缓退出了大殿,跟随周泰消失在了大殿当。

    孙策见司马朗走远了以后,便对周瑜说道:“公瑾,南征山越之事。进展的如何?”

    周瑜汇报道:“山越人数众多,非一朝一夕所能平定。臣已留下了兵马驻守,并且与当地越民约法三章,都得到了各部族首领的同意,表示愿意和睦相处。不过,这并非长远之计,因为山越居住的地方分布很广,臣所去攻打的,也只不过是其一部分而已,南方大部分山越仍然具有威胁。然经过此次征讨,山越也见识了我军的实力,不敢轻易造次,臣敢保东南两年内无虞。”

    孙策听后,便继续说道:“如此最好。公瑾,趁着这次燕使到来,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说……”

    话说到一半,孙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大殿,便朗声对群臣说道:“诸位大人、将军,请各司其职,除了张纮、鲁肃、吕范、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以及公瑾之外,其余人可以全部退下了。”

    “诺!”

    张昭走的最不情愿,见孙策留下张纮没留下自己,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复,可是这也怪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阻挠孙策继任王位呢,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哎!”张昭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外面走去。

    “哦,相国大人请留步,刚才本王一时忘记叫你的名字,你也请一起留下。”孙策一直在注意着张昭的一举一动,这一次,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要给张昭小惩大诫。

    张昭听到孙策的话后,说实话,内心里感到了一股暖流,再次转身,留在了殿内。

    孙策见众臣差不多都走完了,大殿内只剩下他留下来的人,便走下了王座,将礼单交给众人传阅,同时对周瑜说道:“公瑾啊,我想请你出使一趟燕国,用你的智慧,带回来一些有利于发展我吴国的施政方针和燕国的秘密,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周瑜想都没有想,便点头答应了,说道:“大王心意,公瑾明白,必然不会辜负大王所托,等司马朗走时,我便随他一起去燕国。不过,可能要在燕国逗留一年或者两年。”

    “这么长时间?”

    “时间不长,根本打探不到什么秘密,必须要取得燕国的信任才行。大王放心,一年半以后,臣必然回到吴国,并且带着大王所需要的东西回来。”周瑜和孙策心意相同,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他就知道孙策想的是什么,几乎就是孙策肚子里得蛔虫。

    孙策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用目光扫视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个人。开口问道:“四位将军都是随同先王南征北战的大将,也都曾经立下了赫赫战功,可以说。没有四位将军,就不会有吴国,四位将军,请受伯符一拜!”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个人急忙前去搀扶,齐声道:“大王,这可使不得啊……”

    “四位将军乃吴国支柱,理当受我一拜。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说完,孙策便硬是朝着四个人拜了一拜。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个人也都抱拳道:“臣等以后。愿意听从大王调遣,誓死保护大王,保卫吴国。”

    “四位将军的心意本王明白……只是,我有一件事想请问四位将军……”

    “大王有什么问。尽管讲,我等知无不言。”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异口同声地道。

    “本王想知道,几年前,在群雄讨伐董卓的时候,先王和燕侯林南曾经有过什么约定?本王记得,当时四位将军也在场……”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番后,最后由程普开口说道:“大王,当日燕侯曾经为先王定下了攻取江东的计策,并相约。先王以江东优势地利,吞并荆襄、巴蜀之地,而燕侯则以辽东为基徐徐图谋冀州、原、关、西凉。以达到平分天下之势。最后,再由先王、燕侯一起拱卫汉室,将两家兵马合二为一,复兴汉朝,共同执政,建立一个新的大汉。”

    在场不知情的人听完以后。这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孙坚对林南如此感恩戴德。为什么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对林南也是如此友善。原来,最初献策咕咚孙坚攻打江东的就是林南,而且他们两个人之间居然还有一个如此惊为天人的大约定。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汉朝已经被灭亡了,早已经不复存在,刘璋、刘备虽然均以续汉统为名,分别在成都、襄阳称帝,但是刘璋的蜀汉、刘备的荆汉都不配叫大汉。

    孙策彻底明白了,再看了看这份礼单,难怪林南会下如此厚礼,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原因。

    众人传阅完看完礼单之后,周瑜便问道:“大王,既然这份礼单如此厚重,那么臣以为,燕国就不必臣去了吧?”

    孙策点了点头,笑道:“诸位,即刻让顾雍将燕国的礼物尽数运到建邺来,这份厚礼,对我军实在太重要了。看来,林南的一系列做法,确实在按照和先王约定的来走,既然是是真心在帮我们,那么我们就遵循先王遗志吧,将荆汉、蜀汉全部攻下!”

    “诺!”

    随后,孙策又单独留下张昭一人,在空旷的大殿内,静的异常。

    张昭有点心虚,不知道孙策单独将他单独留下来有什么意思,便首先问道:“大王,若有事情,尽管开口,需要臣做什么,臣就尽量去做好了。”

    “相国大人,先王遗命,让你和军师张纮一同监国,先王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本王仰仗相国大人。可是,相国大人今日所做之事,却实在让本王寒心……”

    “大王,其实臣这么做也是为了……”张昭急忙解释道。

    “不必解释了,本王都知道。相国大人一直为国事操劳,劳苦功高。而且,昔日先王平定江东时,也是借助了相国大人的策略。先王是个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自相国大人跟随先王一来,就一直被先王视为座上宾,及后来吴国建立,更是被先王先后任命为国相、相国,总署全国政务,也正是因为有相国大人,吴国才得以安定,吴国才得以强大。本王记得,先王曾经三次和袁术争夺寿春,所需兵饷、粮草全部由相国大人调度,如果不是相国大人,寿春绝对不会被攻下。相国大人如此丰功伟绩,今日大殿之上所做的事情,莫非是担心本王继任之后,罢免了你的相国之位不成?”

    张昭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臣绝无此意,臣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吴国着想,臣……臣……哎!”

    孙策刺话道:“是不是因为本王手下的策瑜军?”

    “正是!”张昭见孙策已经猜出来了,也不再隐瞒了,直接说道,“策瑜军乃大王一手建立。均是少年儿郎,虽然作战勇猛,却也有其弊端。他们当有许多都是做过山贼、草寇的人。并非良家子,而且仅仅凭借着一股热血是远远不够的,好勇斗狠的他们,绝对会成为大王的绊脚石。臣知道大王和策瑜军的将士们感情很好,一旦大王接任吴王大位,策瑜军必然会成为大王的一支近卫亲军。万一以后有人闹事,必然会轰动整个王宫。为了防止未然,臣也只能出此下策。让大王暂缓接任,待以后臣想出办法后,再由大王出任。”

    孙策听后,终于什么都明白了。对张昭道:“相国大人尽管放心,策瑜军从此以后将不复存在,本王会妥善安排的。还请相国大人以后继续为国尽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本王商议,本王有勇略,却没多少智略,以后兴盛吴国,还得仰仗相国大人!”

    张昭此时深受感动。原来孙策留下他不是找麻烦,而是解决误会。他当即拜道:“大王,从此后。张子布必定为国尽忠,万死不辞。”

    “好,相国大人,请随我来,我已经让人备下薄酒。”孙策笑呵呵地拉着张昭便朝偏殿而去。

    吴王宫的偏殿,孙策准备了丰盛的酒菜来宴请张昭。两人也消除了之前的误会。席间,孙策向张昭询问了一些治国之方。张昭也都一一进行了回答,君臣两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大王,臣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昭一脸的疑惑,缓缓地说道。

    “但说无妨。”

    张昭道:“燕侯派使臣送来的礼物,包括一千张连弩,五百副钢制盔甲,五百柄钢刀,还有造船的图纸……燕国之所以强大,正是拥有了别国所没有的东西,连弩为燕国所造,几乎每个士兵佩带一张。还有那精良了武器和战甲,虽说并非人人都能够佩带,但是大部分燕军士兵都用的是钢制的盔甲和武器……百炼钢的技艺并非每个铁匠都会,在吴国,能够拥有一把钢刀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可燕国从上到下几乎人人都有,这足以使得燕国变得强大……只是,为什么燕国会把这些最为重要的礼物送给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仿制出和他们一模一样的武器和盔甲吗?”

    孙策也是同样的疑惑,但是至今还没有找到答案。他勉强的将这认为是林南在帮助吴国,毕竟他的父亲和林南之间有个约定,如今林南几乎要完成统一北方的大业了,可吴国却是那么的积贫积弱。

    “也许是因为和先王的那个约定吧……”孙策喝了一口酒,实在想不通别的原因了,淡淡地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要和燕国友好和睦的相处下去。相国大人,我想请你在全国召集能工巧匠,全部汇聚到建邺城来,对燕国送来的一千张连弩进行仿制,并且以造船的图纸打造大型战船。另外,召集所有铁匠,汇聚于会稽郡,寻访冶炼名师,教授所有铁匠掌握百炼钢技艺,燕国有的,吴国也一定要有,绝对不能仰人鼻息。”

    “诺!”

    “燕国使臣离开之时,再派遣一位使者出使燕国,向燕国表示我军的友好之意。”

    “诺!”

    ……

    经过两个半月的征战,燕军终于如愿以偿的占领了原,暂时停止了征伐。

    林南将大部分兵力布置在了弘农、南阳的宛城、汝南三地,先以徐晃为弘农太守、安西将军,在继续率领周仓、廖化、林阳、王君等人的基础上,又给徐晃派去了一万士兵,命令徐晃就地修建关隘,与潼关形成对峙。

    其次,以张辽为安南将军,率军留镇宛城,让文聘、魏延副之,时刻注意着已经称帝的刘备动向。紧接着以陈到为平西将军,让其留守武关。最后,以黄忠为汝南太守、镇南将军,率部留守汝南,和张辽互为犄角,钳制刘备。

    转眼间,已经到了秋头夏尾,天气也变得相对凉爽了起来,但是,在林南的心里,有一些事情,还是那么的燥热,不处理好,他根本睡不着。

    七月二十六,出使吴国的司马朗回到了陈留,并且带回了吴国的使节,使节送上厚礼,表示愿意和燕国永久和睦相处下去。林南接见完吴使之后,担心的事情也放了下来。

    八月初一,伤势渐渐好转的林南统一在陈留城召见被俘虏的魏军将领。

    陈留城的太守府。以李典、乐进二人为首的一批魏军降将站成了两列,林南端坐在大厅,看了一眼手的那份长长的被俘虏的名单,见上面写着李典、乐进、董昭、毛玠、吕虔、任峻、夏侯离等人的名字,再一一环视了一遍众人,便放下了那份名单,朗声问道:“魏国已经不复存在。曹孟德虽然侥幸逃走,却归附了秦军。如今原为我所占有,诸位皆是魏国的栋梁,不知道可否愿意为我燕国效力,共同治理原。使得燕国繁荣昌盛呢?”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我等愿意归降,为燕侯效犬马之劳。”李典、乐进在被俘之后不久,就有了归降之意,害怕会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家人,所以林南的话一落,二人便率先表示归降。

    董昭、毛玠、吕虔、任峻等人都面面相觑,四个人心知肚明。天下大势已经明确的趋向了林南这边,随即也纷纷表示愿意归降。

    当众人都跪在地上表示愿意归降的时候,只有夏侯离一个人却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林南让其他人都起身,让他们都暂时下去,去各自歇息,并且将他们交给贾诩,量才而用。

    于是,众人离开之后。大厅内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你就是夏侯离?”林南斜视看了夏侯离一眼,见夏侯离长的眉清目秀的。便随口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夏侯离便是在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夏侯离依旧穿着男儿的衣服,一身劲装裹身,掩盖住了她原本的女性气息。

    “我听说你是名女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女子又怎么了?总比那些没有气节的男人要强多了。”夏侯离口气很冰冷。

    “呵呵,看来还是个烈女。我问你,你真的不愿意归顺我吗?”

    “宁死不从。”

    “嗯,你若恢复女儿身,再一打扮打扮,也是一名美女。只是可惜了你这脸蛋和身材了,不过,在赐你死之前,也不会便宜你的。你是虎卫军的一员,垣雍城一战,你带领部下杀死我大燕不少将士,这个仇,我大燕的将士可都是铭记在心。为了让那些将士能够安息,我准备把你赏赐给我的部下,让你做营妓,以慰劳我的那些出生入死的部下。你觉得怎么样?”

    “你真卑鄙。不过,身体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如果你不让我痛快的死,我只能自尽了。”

    “想死啊?也不是不行,不过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也要让士兵借用你的尸体,我想,那些尚未经过人事的士兵们,肯定会很乐意去享受那种美妙的……”

    “你……你无耻!”

    “我是无耻,我从来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我就放过你。”

    夏侯离急忙问道:“什么条件?”

    “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抓到的吗?”

    “记得,化成灰我都记得,张郃!”

    “嗯,看来你对他印象很深啊……我的条件是,只要你能够嫁给张郃,我就放过你,从此再也不会为难你。”

    “嫁……嫁给张郃?”夏侯离颇感意外。

    “不错!嫁给张郃,你们两个完婚,你成了张郃的妻子后,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了。”

    夏侯离陷入了沉思当,自她被张郃俘虏之后,张郃从未为难过她,还专门派人看护她,好吃好喝的供着。在她的内心深处,垣雍城树林的一战,张郃无意间碰触了她的胸部,加上张郃武功不弱,能将她生擒,其实内心早已经烙上了张郃的影子,如果不是身处敌对的双方,以她这种敢作敢当的个性,必然会主动让张郃娶她。

    林南看着夏侯离,想起今天早上刚刚接到的张郃的信笺,便不由得觉得这是一桩好事。

    书信,张郃极力推荐夏侯离为将,并且称夏侯离为女豪杰,武力一点不比那些娘子军的将领差。并且字里行间透露一种异样的情感。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其意思已经昭然可见。

    林南看完之后,又托人打听了一些消息。这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张郃对夏侯离竟然是如此的上心,在俘虏夏侯离后,张郃一直委派身边的亲随对夏侯离进行保护。他这才决定将夏侯离嫁给张郃。

    此时,他一提起张郃的名字,夏侯离的脸上便泛起了一抹微红,那种面带桃花的样子。林南已经心知肚明了。加上张郃之前在书信一再恳求不要杀夏侯离,两下一结合。便得出了结论。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看就这么办了吧。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你早就自杀了。根本不会让自己活到现在。你应该是在等待某人,等待着再见他一面。可惜某人不在陈留,如果你答应了,我就让人把你送到某人的身边,让你们好好叙叙旧,如何?”

    夏侯离是个孤儿,被曹操捡来收养后,便姓了夏侯,在她的印象。曹操是唯一对她好的人。可是那种好,跟张郃对她的好完全是两码事,曹操对她好。无非是想把她培养成一个杀人的工具,而张郃对她的好,却让她内心感受到了一种异样。正是这种异样,才支撑着她在燕军的俘虏下生存了近一个月。要是按照她以前的性格,俘虏,就意味着死亡。

    “曹操现在自己都顾不上了。根本不会顾及你,而且。拿你也是当杀手,我也知道,你是曹操的养女。可是你见过哪个父亲将自己的女儿训练成杀人机器的?你好好考虑考虑,明天我再……”林南继续劝道。

    “不用考虑了,我垣雍城的树林,我就已经是他的人了。”夏侯离打断了林南的话,很坚决地说道。

    “呵呵,爽快。那我这就派人送你去陈郡,张郃会在那里等你。”

    所有战俘都投降了,这是林南愿意看到的,虽然这次原大战林南耗损了差不多有八万兵力,但是加上投降的秦军、魏军,总兵力反而达到了三十五万。

    处理完战俘的事情后,林南又召集了贾诩、郭嘉、荀攸、荀谌等人,准备商议留下谁来继续处理原的战后问题。

    “诸位,我叫你们来的目的,你们应该很清楚了,下面,请各抒己见吧。”林南首先开口说道。

    荀谌先说道:“主公,如今天下形势基本上已经定了,我军马腾、刘璋、刘备三家称帝,汉室的江山也就彻底瓦解了。臣以为,主公以雄武之资,虎踞冀州,今又平定原,与之另外三家称帝的人比起来,远远过他们,属下以为,主公应该尽快荣登九五之尊,才可以凌驾于其余诸王之上。”

    自从刘璋、刘备先后称帝之后,消息传至燕国,燕国上下纷纷显得有些浮躁,论实力、论地盘、论经济、论人口,燕国都远远过他们,如果不称帝,似乎是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荀谌的看法,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燕国上下的心声。

    林南不动声色,扭脸看了荀攸一眼,问道:“公达有何意见?”

    荀攸缓缓地道:“称帝是必然的,但是当务之急不是称帝,而是如何解决战后所遗留的问题。许州、青州没有受到太大波及,然而兖州却是这次灭魏的主战场,虽然说我军是侥幸获胜,用了很短的时间就驱走了曹操,然而兖州必然是曹操的迹之地,曹魏势力在这里根深蒂固一时间难以抚平。另外,豫州的汝南、陈郡、谯郡、梁郡都在去年受到了严重的干旱,致使百姓颗粒无收,勉强度日,所以,臣以为,当把战后如何恢复生产,收复民心作为重之重。”

    林南点了点头,对荀攸的回答表示很满意。

    郭嘉紧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自虎牢关以西,函谷关以东,孟津以南,轩辕关以北的落阳京畿之地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一片荒芜,属下以为,此乃天成之地,如今已经尽归我大燕所有,就应该想法设法恢复其昔日的繁华。想当年,落阳繁华无度,却被一场大火烧为灰烬,百姓流离失所,如何恢复落阳之繁华,也是势在必行。”

    贾诩最后说道:“总的来说,当前是三件大事,一是称帝。二是战后恢复,三是安抚民心。原自古乃必争之地,有道是得原者得天下。加上原多数为平原,良田无数,一旦真正的恢复了,必然会成为燕国的又一大产粮基地。属下以为,当效法夺取冀州之政策,予以减免原三年赋税,鼓励农业生存。兴修水利,开垦荒地。军队也可以进行军屯,并且委派得力官员出任各地要职,三年后,原必然会有一番新气象。”

    林南听完四个人的不同意见后。觉得都很受用,而且这些也是他脑海所想的。

    原这一地区为华明的源地,在古代被华夏民族视为天下心。

    大禹治水,将天下划为九州,以豫州为天下的心,而后又以豫州周围的大面积平原统称为原。国历史上绝大部分时间的政治、经济和化心都在黄河流域原地区,逐鹿中原,方可鼎立天下,除了六国南北朝外。皆认为把中原纳入版图的王朝才是正统王朝。而以后的蒙古统治者和满族统治者皆以认为把中原纳入版图的王朝才是国的正统王朝,而不是只统治蒙古旧地或满族旧地,分别建立了统一国的元朝和清朝。

    也就是说。得中原者,得天下。

    如今,林南已经彻底占领了中原,使得燕国的版图向外扩大了一倍,东汉末年天下十三州,燕国就占领了幽州、冀州、并州、青州、兖州、许州、豫州以及落阳京畿一带的部分司隶。地盘之大,雄盖天下。令天下偏安一隅的马腾、刘璋、刘备、孙策以及远在交州的士燮望尘莫及。

    林南一直在苦苦的思索着,对于如何治理原他不需要太多的操心,因为只要广施仁政,就会得到老百姓的认可。这个时代,还是以农业为主,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什么都东西都是空想。所以,展农业,是必然的,也是最主要的,但是在展农业的同时,他的工业也不应该落下,加上战后消耗掉的兵力需要补充,以及人才略显不足,这些事情都困扰着他。

    “那么,就先这样定下了。冀州安定,不需要太多的兵力,然而原却不同,需要多留一些兵力镇守,还需要一位有大局观的人来坐镇此地,我想从你们四个人当挑选,你们四个人推选吧。”林南想了良久,这才说道。

    荀攸、郭嘉、荀谌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我等以为,总军师之才,当足以担当此大任!”

    林南看了贾诩一眼,问道:“军师,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主公,和毛遂自荐。”贾诩当仁不让的抱拳说道。

    林南道:“冀州安定,已经形成了风气,一些事情也已经约定成俗了,而且灭赵时对冀州所造成的危害已经弥补了过来,我的意思是,你们四个人一起留在原,一起为恢复原做出努力,以军师为,你们三人为辅,各治一州。你们觉得如何?”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番后,便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属下定当效犬马之劳!”

    林南道:“很好,那么……贾和出任兖州刺史,并且总督兖州、许州、青州、豫州四州,郭奉孝出任许州刺史,荀友若出任青州刺史,荀公达出任豫州刺史,另外,以臧霸为镇东将军,统领青州、许州所有兵马,协同奉孝、友若共同治理青州和许州。”

    “诺!”

    这边话音一落,林南扭身对身后的书记陈琳说道:“即刻草拟书,公布于众。”

    “诺!”陈琳毫不犹豫地挥墨如雨,笔走龙蛇。

    林南紧接着道:“另外,我还有一件重之重的事情要说,就是迁都一事……”

    “迁都?”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一怔。

    “嗯,北方安定,蓟城离原太远,不便统治新占领的区域,为了加强统治,我决定迁都原。”林南说这一番话,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燕国国都在幽州的蓟城,距离新占区路途遥远,不利于稳定和展原地区,且地处边塞,虽然经过林南前期的铺垫,活跃了北方一带的经济,使得蓟城成为了一个商业比较达的地方,但终归是偏处一偶,所以迁都是势在必行。

    那么迁到哪里?

    这个就比较关键了,在林南的心有几个城市:先是许县,效仿历史上的曹操,建都许县,以许县为都。

    尤其是目前攻占豫州的情况下,建都许县有以下几个好处,一是都城前置,重心利于防守,而且许昌之地位于燕国三条战线最间一环,文聘攻取南阳宛城成功,基本上为许县打开了前沿战略的纵深,使得许县为都的可能大大增加。

    二是邺城,从地理位置来看其实邺城南靠黄河不远,并且经过袁绍的经营已经是冀州第一坚城,也处在整个燕国目前国土的心位置,四向辐射都不错,利于经营。

    三是落阳,落阳地理位置优势,被认为是龙兴之地,加上林南挑拨和动的原大战前后一共有两次,两次均环绕落阳一带,所以在林南的心,很愧对落阳一带的百姓。

    而且落阳四方关隘阻隔,进可攻,退可守,西面可以威慑在关的秦军,南面可以和荆州的汉国形成对峙,北面可以钳制在并州尚不太稳定的匈奴人,东面可以俯瞰兖州、青州、许州和豫州,是先的位置。

    林南这样做,也是效仿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以冀州为基本,落阳为帝都,派能征之大将四伐以平天下,迁都利于稳定原,利于以后问鼎天下,使得朝廷政令能够很快的传达至四方。

    贾诩、郭嘉、荀攸、荀谌四个人听后,都面面相觑了一番,他们见林南胸有成竹的样子,已经明白了一切。

    “不知道主公心可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吗?”贾诩先问道。

    “我准备,迁都于落阳。”

    “落阳残破,已经沦为废墟,不过其地理位置十分的优越,如果要迁都于落阳,必然要重新在废墟之上重修一座城池,否则落阳何以为都?”荀谌道。

    “主公,可仿造蓟城,再命士孙瑞在落阳修建帝都,以士孙瑞修建城池之心得,必然能够重新修建一座气派的帝都。”荀攸道。

    “恩,很好。”

    会议之后,基本的疑虑已经解除,至于林南何时称帝,则没有给出明确的日期,这也无疑让众位武颇感费解。按理说,称帝是必然,可是林南就是不吐口,和昔日率先称王时的林南简直是判若两人。

    八月初三,林南从原班师,说是班师,其实带走的人只有百余骑而已,将三十万兵力全部留在了原,对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和筹建。同时,为了安定边境,林南将韩猛调回并州,继续出任并州刺史,并且让韩猛出兵占领河东郡,牢牢地将“几”字形的黄河控制了一半。

    半个月后,林南带着一颗疲惫的心,回到了蓟城。一到蓟城地界,他连城都没有进,而是叫上一个守城门的都尉带着他去了公输菲的陵墓。

    在八月冷漠的天空下,辽阔的田野寂静无声。炎夏已经悄悄地溜走了,农忙后的田野,留下一片凄凉的景象。

    一眼望去,道路两边全是光秃秃的麦茬地,看不见麦捆和麦垛。收割过的牧草地里,牲口垂头丧气地在来回走动。成群的灰雀不时象一片乌云似地从玉米地里腾空而起,又象下雹子似地纷纷散落在满是尘土的道路上。(未完待续)

第927章 【定制】

    突然,在你头顶的上方,一只乌鸦绝望地叫了一声飞走了。

    于是,一种凋怅的感觉会向你的心头袭来,勾起你无限的愁绪。

    林南在守城都尉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蓟城东侧三十里处的一块墓地,翻身下马,心一片悲伤。

    夕阳渐渐要入土了,它的光线照着新掩埋的坟土,更显现出一种凄凉的红黄色。暮帐愈伸愈黑,把累累坟墓的阴气都密布起来。忽而一轮明月从东方升起,将坟墓的颜色改变一下,但是谁个能形容出这时坟墓的颜色是如何悲惨呢?

    看到这个极为不起眼的坟墓,林南一把抓住了那个守城的都尉,喝问道:“为什么公输夫人的陵墓是这个样子?主持修建陵墓的人是谁?居然敢如此怠慢夫人?”

    “启禀……启禀主公,是相国大人主持修建的……”

    “来人啊,将田丰立刻给我抓过来!”林南怒了,一把推开了带他来的那个都尉,冲跟随自己一起的卢横叫道。

    卢横急忙劝慰道:“主公,抓不得,相国大人也是遵照公输夫人的遗愿而已,此事整个蓟城人尽皆知……”

    “为什么我不知道?”

    “属下……属下怕提及夫人的时候主公伤心……”

    “滚!都给我滚!滚远一点!”林南正在气头上,再看到公输菲的坟墓时,内心早就已经阴沉不定了。

    卢横知道林南的脾气。毕竟跟随林南也很久了,当即让众人全部退下,离林南和那座坟墓远远的。

    林南跪坐在地上。抚摸着墓碑,脑海想起了公输菲的一颦一笑,渐渐的,心里越想越难受,丧妻之痛,原来竟然是那么的难受。

    不知不觉,他流下了眼泪。眼泪滴入了黄土当,渐渐的泣不成声。

    卢横和其余人都远远地望着。隐约听到了林南的哭声,每个人的心里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一向铁血无情的主公,没想到对公输夫人的感情如此之深……”卢横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坟墓前,林南捧起了一把黄土。洒在了墓碑上,然后双臂抱着墓碑一小会儿,擦干眼泪,这才缓缓地站起身子来,之后又盯着坟墓看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离去。

    回到蓟城后,已经是深夜了。

    燕王宫里,貂蝉、蔡琰也都已经睡下了,林南一从外面回来。先想到的就是公输菲给自己生下的儿子。

    据宫看门人讲,公输菲给林南生下一个儿子后便死了,貂蝉便收养了公输菲的儿子。将其当作自己亲生的一样看待。

    所以,林南从宫外一回来,便直奔貂蝉所在的房间。

    一路畅通无阻,林南的回来,让所有宫女都感到意外,连通报都没有来得及。便已经到了貂蝉所休息的房间外。

    “貂蝉……貂蝉……貂蝉……”林南一进门,便大声喊了起来。

    貂蝉刚睡下不久。突然听到林南的声音,以为是做梦,便随便应了一声,直到男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才把她惊醒。

    当貂蝉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看到林南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怀还抱着男婴,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蝉儿,是我回来了,你不用怀疑,不是在做梦。”林南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轻声地对吃惊的貂蝉说道。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公输妹妹她……”貂蝉一把抱住了林南的臂膀,将头靠在林南的肩膀上,不禁垂泪。

    “母亲……父亲回来了吗?”这时,睡在貂蝉卧榻里面的两岁女孩林倾城揉着朦胧的眼睛,梦呓地说道。

    “哇……哇……哇……”

    林南怀抱的男婴一直哭个不停,他没有太多哄孩子的经验,前世虽然也有孩子,但是由于生意上太忙了,所以孩子一般都是老婆照顾的。这一世,他之前也有过一个女儿,但终究是聚少离多。

    “他怎么一直哭啊?”林南搞不定自己一直哭个不停的儿子,哭丧着脸对貂蝉说道。

    貂蝉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将儿子给抱了过来,然后掀开自己的上衣,便给儿子喂奶,当奶水被儿子吸进嘴里以后,儿子果然安静了下来,不再哭了,也不再闹了。她笑着对林南说道:“孩子饿了。”

    林南看着正在吃奶的儿子,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俄而,他的悲伤又袭上心头,看着儿子,心想道:“如果给你喂奶的是你的亲生妈妈,那该有多少啊。”

    “蝉儿,小琰是不是也生了个儿子?”林南忽然想起蔡琰给给自己生了个儿子,和公输菲的产期是同一天。

    “嗯,蔡琰妹妹确实给夫君生了个儿子,住在西殿,夫君要不要过去看看?”

    “已经很晚了,没那个必要了,等明天吧。”

    说完上句话后,林南伸手便去抱已经被吵醒的林倾城,张开双臂,拍着手,笑嘻嘻地说道:“倾城,来爸爸这里,快来……”

    “父亲?真的是你吗?”年仅两岁的林倾城伸出了手,试探性地碰触了一下林南的手臂,现不是在做梦后,便直接扑向了林南的怀抱。

    林南抱着林倾城,先陪她玩耍了一会儿,等到貂蝉给儿子未晚奶,又把儿子哄睡后,这才问道:“取名字了没?”

    “还没,等着夫君回来取呢。”貂蝉一把将玩累的林倾城给接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怀,然后将轻轻地拍打着林倾城的背,慢慢地将林倾城给哄睡了。

    “哦,那他是长子?”林南又问起了长幼顺序。

    “琰妹妹生的是长子。菲妹妹生的是次子。”

    “怎么会难产呢?”林南搞不懂,为何要这样折磨他。

    “当时菲妹妹难产,我让人请来了神医张仲景。他给菲妹妹看清,说大人和婴儿只能保一个,当时问我是保大人还是婴儿,我说保大人,可是公输菲却执意要生下这名婴孩,说一定要为夫君生下一个儿子。后来,婴儿诞生后不久。菲妹妹知道是男婴后,看了一眼男婴便去世了……”貂蝉下面的话显得很是苍白。越说越显得无力,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我明白了,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儿子了。传令下去,以后谁也不准提起这件事,都要说成是你生的,你可愿意将他养大吗?”

    “愿意,如此可爱的儿子,我上哪里去找?可是,他是菲妹妹生的,如果不让他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那菲妹妹岂不是走的很不值?”

    “我这也是为了他好。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是一个没有母亲的人,有你对他的这份爱,就足够了。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会生活的快快乐乐的,如果菲菲知道的话,也会赞同我去这么做的。”

    貂蝉道:“我明白了,夫君,给儿子起个名字吧。”

    “林麟,就叫他林麟吧!”

    “林麟?有什么意义吗?”

    “我的儿子。就是麒麟儿,如今一下有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就自然叫林麒,小儿子也自然叫林麟了。”

    “那要是我以后又给大王生了一个儿子呢?大王将如何取名字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蝉儿,我困了,不早了,一起睡吧。”林南说道。

    貂蝉点了点头,将孩子安置好以后,便陪同林南一起去沐浴……

    第二天一早,林南去了蔡琰那里一趟,亲自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并且正是赐名为林麒。

    恰巧,蔡邕前来,见到林南坐在那里时,显得很是激动,急忙拜道:“见到主公!”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殿下没有君臣,只有岳丈和女婿。”

    蔡邕听后,对林南的心胸宽广是佩服的很,随后得知林南前来给儿子赐名,这才知道自己的外孙叫林麒,而公输菲生下的儿子则叫林麟。由此推断,蔡邕几乎可以断定,林南是准备开始称帝了。

    “麒麟乃是天上的神物,不是地上的,用麒麟做自己儿子的名字,必然是想称帝了。麒麟来自于天,他将麒麟作为自己儿子的名字,不就是在暗指麒麟儿的爹很了不起吗?他是准备称帝了?”蔡邕一脸的迷惑,暗暗地揣测着。

    林南抱了一会儿林麒,见蔡邕就在这里,张嘴便问道:“如今燕军已经占领了原,然而战后需要很多事情要做,其一项就是燕国人才匮乏,不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一大批可以充当大任的人吗?”

    蔡邕道:“如此,主公可以布求贤令,很多人看到以后,必然会踊跃报名的。”

    林南哈哈笑道:“好,那就依你之见,求贤令必须写的真实,由你草拟设定,即日便布出去。”

    “诺!”

    林南正打算从蔡琰的房间离开,蔡邕便适时地说道:“主公,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蔡邕道:“如今原已经平定,魏国已经灭亡,我大燕的版图直接扩大了一倍有余,近闻马腾篡汉自立,刘璋、刘备也分别以续汉统为名各自称帝,天下动荡,许多百姓仍然处在水深火热当,我以为,当此多事之秋,主公当顺应民心,何况主公手握有玉玺,称帝是天经地义之事,那些跳梁小丑,怎能和主公相比?一旦主公称帝,大燕将是正统,待修养生息数年之后,分别派遣将领平定天下,则天下必然会一统。”

    林南听后,只轻微地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改日再议。”

    说完,林南转身便走,眉头紧皱,心也是一番惆怅。

    蔡邕一脸的不解,以目前燕国的实力,称帝是必然的事情,他不明白为什么林南会表现的如此冷淡。看着林南远去的背影,蔡邕摇了摇头,叹气道:“越早称帝。越能安稳天下的民心,这个道理,他应该是知道的……”

    “父亲。侯爷也许另有想法,主意在他,父亲也不能越俎代庖。”蔡琰抱着自己的儿子林麒,对蔡邕说道。

    蔡邕点了点头,说道:“我晓得,不光是我,管宁、邴原、田丰、钟繇、士孙瑞等人。一会儿也必然会向主公提出来的,称帝是必然的。早晚又有什么不同的吗?”

    蔡琰劝道:“一切就交给侯爷自己拿主意吧,他必然有他的想法,我们不必太过操劳。”

    蔡邕“嗯”了一声,走到蔡琰身边。将林麒抱在了自己的怀,笑呵呵地含饴弄孙,显得无比的欢快。

    ……

    林南独自一人走在王宫里,步伐很慢,但是思绪却很快,脑海飞快的想着一些事情。

    对于他来说,称帝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手底下的人更希望他很快的称帝,因为那样他们的官职、俸禄就会更高。地位就会更加尊显。

    而且称帝也是为了能与其他家国平起平坐,甚至以正统地位来痛斥那些不正统的家国,玉玺在手。原在手,这就是正统。谁强,谁才有说话的地位,谁的腰杆才会挺的更直。

    可是,称帝并非想想象的那么简单,其包含的大大小小的利弊也为难着林南。

    先。称帝之后,该如何选择朝廷体制。是继续沿用秦汉以来的体制,还是改变其独有的体制,以便消除其的隐患?

    秦汉以来,州刺史制和州牧制频繁交替,直到汉灵帝时,益州刺史刘焉谓四方多事,原因在刺史权轻,遂蛊惑汉灵帝改部分资深刺史为牧,刺使实际已为一州军政的长吏、太守的上级,州郡两级制随之形成。后来州牧制和州刺史制同时存在,但都成为了牧守四方,一州上的军政的最高权力人,才出现了汉末军阀割据的局面。

    如何消除这种局面,形成地方上一个很好的监察制度,以及让地方上军政剥离的难题就摆在了林南的面前。除此之外,林南想过一些后世的家国体制,但是在现行阶段,根本无法推行,因为民智未开,你若强行推行什么总统联邦制或者共和制,必然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只能走国几千年传承的封建制度,而封建制度就要加强央集权,收回地方上应有的权力,他的能力不消多问,如果不是智勇双全,又怎么会开辟大燕国呢。最后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在称帝之后沿用三省六部制。

    三省六部制,是国古代封建社会一套组织严密的央官制。它确立于隋朝,此后一直到清末,六部制基本沿袭未改;对于三省制,其,尚书省形成于东汉;书省和门下省形成于三国时,目的在于分割和限制尚书省的权力。在展过程,组织形式和权力各有演变,至隋,才整齐划一为三省六部,主要掌管央政令和政策的制定、审核与贯彻执行,各不同时期的统治者做过一些有利于加强央集权的调整和补充。

    以后世人的目光,去看过去,你会现你有很多的好处。

    单独对三省六部制而言:第一,使封建官僚机构形成完整严密的体系,提高了行政效率,加强了央的统治力量。

    第二,使宰相的权力——分为三,三省长官的品级又较低,这就削弱了相权,加强厂皇权。在秦汉,丞相协助皇帝处理全国政事,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每当皇帝无能,丞相就可能专权,蜀汉的诸葛亮和阿斗便是一个很好的特例。

    三省六部制的设立,三分相权,有利解决皇权与相权的矛盾,加强了皇权;同时扩大了议政人员的名额,收到了集思广益的效果。

    第三,各部职责有明确的分工,有利于皇帝的集权与政令的贯彻执行,提高了行政效率,充分挥了家国机构的效能。

    当然,林南并非照搬,只是袭用这种体制,在其基础上加以修改。

    不知不觉,林南便走到了大殿,见大殿上站满了人。

    以相国田丰为,管宁、邴原、钟繇、士孙瑞、卢植、盖勋、司马防、国渊、王烈等人都在大殿上站着,众人见到林南来了。便齐声拜道:“参见主公!”

    林南环视了一圈众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殿,笑道:“你们来的可真齐啊。就连国渊、王烈两位大人也都从辽东赶来了,看来你们是早已经商量好了……”

    他边走边说,很快便到了王座上,坐下之后,朗声说道:“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田丰先站了出来,说道:“主公。如今原已定,魏国已灭。其余诸王尽皆称帝,当此多事之秋,我等恳请主公肩负起大任,称帝改元。”

    “我等恳请主公肩负起天下大任。即日称帝!”众人齐声高呼道。

    林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宋太祖赵匡胤来,有一种和赵匡胤极为相似的感觉,被部下人强行推举为帝,皇袍加身。不过,不同的是,赵匡胤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而林南确实心知肚明。

    “如此草率称帝。只怕不妥吧?”

    “启禀主公……不,启禀陛下,在陛下北归之时。总军师就已经派人回了信札,我等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要陛下点头,随时都可以进行登基大典!”田丰道。

    林南还真是低估了他的这帮子臣子,但是见盛情难却,而且如果再推脱的话。肯定会适得其反,毕竟你要满足他们的需求嘛。

    最后。林南松了口,朗声说道:“你们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有许多事情,还需要一段时间处理,称帝不可如此草率。一个月……一个月后的九月初九,我再正式称帝,届时,需要召回一些武,齐聚蓟城,共享大典。不过,现在我有些事情要交给你们做……”

    “臣等敢不效犬马之劳。”众人齐声说道。

    于是,林南便将自己的沿用三省六部制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并不是太明确,只是说设立内阁,选出五个人成为内阁成员,同时冠以丞相之名,共同执政。

    在内阁下面设立九部,分别是兵部、刑部、吏部、礼部、工部、户部、外交部、情报部和商业部,九部官员统称为尚书。

    另外废除地方上的州、郡原有的官职制度,州依然存在,但是郡改称为府,县不变。比如以前并州的长官叫刺史或者州牧,现在叫更改为知州,而郡的长官为太守,现在改为知府,县的长官则叫知县。

    不管是哪一个阶级的地方长官,均没有指挥军队的权力,将军权全部收回,驻扎在地方上的军队,由皇帝直接掌控。也就是说,地方长官只有行政权,没有军权了。

    最后,承用九品十八阶的官职制度,即丞相为正一品,依次类推。

    在军制上,暂时沿用秦汉不变,所有军队全部由皇帝一人掌控,将军的任命和罢黜由内阁共同决议,大将军仍为最高军职,其次骠骑将军,其次车骑将军,依次类推,同样沿用九品十八阶的官职认定。

    除此之外,大臣的爵位最高不能过一等侯,王、公等爵位,只赏赐给皇室,而且王、公等爵位,没有官职的,不许参政议政。

    当林南将心所想都一一说出来后,在场的众人都惊为天人,如此完整的一整套体系,竟然从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

    “如果要称帝,就要沿用我刚才说的那种制度,我已经列出一份详细的官职体制表,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在整个燕国内布此体制表,让众多官员都要熟悉一下,省的正式称帝后你们会有所不适应。”林南随即从怀掏出了一份官职体制表,让人交给了田丰,让其传阅。

    众人听了林南的话,心都很明确,这是正式施行军政剥离,不过,对于现行阶段,他们觉得这样的做法,确实可以解除军阀割据,能够稳定燕国内部,不至于出现什么叛乱。

    于是,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后,都顺从地拱手道:“诺!”

    林南起身便走,说道:“那就这样吧,九月初九,我正式称帝,请将此消息公布天下!”

    说完,林南便出了大殿,径直朝公输菲生前所在的翰林院而去,留下田丰等一帮子人在大殿上研究新的官僚体系,一个崭新的朝代,即将开启……

    翰林院里。林南来到了公输菲生前所在的房间里,看到琳琅满目的机关摆放在屋子里,心不禁又想起了公输菲。

    他随手拿起了一张连弩。这张连弩和已经在军普及的样式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入手比较重,而且弩臂也要比之前的要大许多,张力也就更加的强一些。

    “噗、噗、噗、噗……”

    林南无意扣动了弩机的机括,弩箭一连十的射了出去,钉在了墙壁上。而且一排弩箭射完毕,巨大的箭匣子里的箭矢便立刻填补了之前射出去的空白。而射出去的弩箭也深深地埋入了墙壁,只露出弩箭的尾部。

    “好强劲的穿透力,看来这张连弩应该是经过改良的,射程要远远高出那种小型连弩……”

    林南放下连弩。随意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会儿,现这里面摆放的东西让他大开眼界,虽然都是纯木头制作的,但是能有如此的工艺,已经出了时代的局限。

    最后,他在一个墙角现了公输菲最引以为傲的机关鸟,在机关鸟的边上还放着几个类似机关鸟的物品,那东西和后世的三角翼差不多,但是在制作的精良上。远没有三角翼精致,因为所用的东西不过是一层牛皮。

    林南看着这些东西,他知道公输菲一直在研究如何将机关鸟用到军事上的东西。而且这也是他之前无意间提及的,没想到公输菲把它当真了。

    “主公……”一个年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林南,便轻声叫道。

    林南正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三角翼,转过头时,看到了那名皮肤暗黄的年男人。便问道:“你是?”

    “在下翰林院大学士温良,叩见主公。”年男人很有礼貌地拜道。

    “哦。你就是温良?我记得以前公输夫人向我提起过你,说你是河内温人,家里七代都是木匠,而你本人对木艺也十分的精通,这才向我举荐你当大学士,今日总算见到你了。”

    温良道:“承蒙主公记挂,温良不胜荣幸。”

    “你好好的大学士不去管理你的属下,跑这里来干什么?我记得,现在应该是上工时间吧?难道,你是来找什么东西吗?”

    温良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在下是来找主公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给主公说。”

    林南放下了手头里的东西,看温良一本正经的样子,便径直朝外面走了出去,在经过温良的身边时,说道:“跟我到大厅里来……”

    温良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公输菲以前工作过的房间,最后瞄了一下,心里也是万般的伤感。

    两个人来到了大厅,林南和温良都坐下后,便听林南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在就说出来!”

    温良从怀掏出了一本黄布包裹着的长方形的物品,然后交给了林南,缓缓地说道:“翰林院自从被公输夫人管理以来,工匠们都异常的卖力。然而,公输夫人为了提高翰林院两千整体技艺,不惜亲自教导,并且传授匠人们机关术,说起来,我们都是公输夫人的徒弟……”

    “机关要术?”林南接过温良递过来的东西,打开外面包裹着的一层黄布,四个字赫然映入了眼帘,便说出声来,直接打断了温良的话语。

    “启禀主公,这机关要术乃公输夫人之心血,融合了公输家的机关术和墨家机关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重新撰写了这本《机关要术》,其涵盖了几十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所用的材料也从木头转变成了金属,也就是说,这本书,是一本教人如何生产厉害兵器的兵器谱,此乃公输夫人遗物,如今属下将此遗物交还给主公!”

    林南翻开了《机关要术》,从第一页开始向后看,上面明确地画着一些攻城武器以及守城武器的制作步骤,而且还有一些机关兽的做法,当他翻到最后一小半的时候,“兵器谱”三个字便赫然映入了眼帘,紧接着,便是对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等十八种兵器的生产方法、使用方法以及利弊进行了分析。每一张图纸都是一种兵器。比如说刀,又分为大刀、长刀、短刀三种,每一种都各有一张外形。是纯手工画上去的。

    “如此浩大的工程,她一个人,怎么完成的?”林南好奇地问道。

    “公输夫人聪明好学,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就会去请教各个工匠,工匠们也都乐意为其解答,最终公输夫人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撰写成书,将此机关要术的精要让每一个工匠传阅……”温良越说越激动。最后泣不成声。

    林南也没想到公输菲在翰林院的这群工匠心里留下如此深刻的影子,在还没有建立翰林院的时候,工匠只不过能够勉强混口饭吃,哪里有那么多稳定的工资拿。是他开创了工匠的作用,把他们留在翰林院里,为自己研究和开新式武器,当然,这个新,是套用了他的思想。

    他是后世人,枪、炮、飞机、坦克、潜艇等等,他什么没见过?所以他和公输菲在一起的时候,聊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制造他心想象的东西。比如说飞机、坦克。不过,他知道那是不可能制造出来的,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可是。公输菲当真了,他的思想打开了她的思维,让他从单一的玩木头的机关术上走了出来。以前,她不舍得将自己的机关鸟让别人研究,可到最后她还是把自己的机关鸟给献了出来,召集来能工巧匠。让他们一起研究,然后仿制。彻底打开了翰林院里的人的思维。

    温良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拱手道:“主公,属下想请主公去看几样东西,这几样东西,也都耗费了公输夫人的不少心血……”

    “嗯,你前面带路。”林南内心里充满了感伤,如果公输菲不死,也许他的飞机、坦克梦就能实现。

    林南跟着温良来到朝翰林院院士工作的车间走去,在经过车间时,所有的院士工匠看到林南的到来,都纷纷表现出来了一份热情,保持着高昂的精神状态。

    不多时,林南跟着温良来到了翰林院的后院,在一片空地上陈列着几种新的玩意,周围围绕着二十个院士,见到林南到来之后,都纷纷鞠躬道:“参见主公!”

    “免礼。”林南随口说了一句,径直朝前走去。

    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辆由钢铁铸就而成的战车,战车高三米,宽六米,前身均匀地分布着十根锥形的凸状物,在地上趴着,像一尊威武的神兽。

    “这是什么东西?”林南看到这不伦不类的东西,像是一座钢铁掩体,又像是防守用的刀车,可他就是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便指着问道。

    “主公,这是坦克。”温良说道。

    “坦克?有没有搞错?坦克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林南被这帮子工匠弄得哭笑不得。

    “主公,没错,是坦克。”温良说着便将图纸给拿了出来,摆在了林南的面前。

    林南看了以后,忽然现那张图纸为什么那么熟悉呢,想了半天,才搞清楚,原来是自己画的。只不过,图纸上虽然画的再怎么抽象,至少还像个坦克,可是眼前的这堆钢铁,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防护用的刀车。

    “坦克有轮子,这轮子呢?”

    “这正是属下请主公来的原因,我们都试过了,木头制成的轮子承载量不够,很容易被压趴下,可是钢铁铸就的轮子却无法行走,就算用马匹来马,行动起来也极为吃力。自从公输夫人走了以后,我们就没有办法生产出像样的轮子来,只好放在这里。”

    半成品!统统的都是半成品!坦克不像坦克,像一头断了四条腿的剑背龙,静静地蹲在那里,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要想让什么轮子都转起来,就必须要有轴承,有了轴承之后,就算是钢铁制造的轮子,也能快的飞奔起来。”

    “轴承?什么东西?”工匠们都是翰林院里的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在各个技艺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被林南的一句话给镇住了,谁都搞不明白轴承是个什么东西!

    只不过,当时并不普及,即使出现了,也不能全国通用,加上叫法也不一样,所以轴承这个东西很少有人知道。

    “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有机会,我会带领你们亲自制造一个。”

    林南说完之后,又看了看其他的半成品,在心里默默地叹息道:“要想在这个时代搞出一件后世化的武器,简直比登天还难,只能用一些类似的东西取代,算是有个功效吧,坦克,就算制造出来又能怎么样?没有炮弹,一样是一堆废铁,无非可以用他做防守!”

    林南在翰林院里待了很久,在给翰林院的优秀工匠们传授知识的同时,还希望他们进一步改良现有的武器,并且亲自将公输菲改良过的连弩拿出来让他们研究,比着照做。

    还有牛皮制成的三角翼,工匠们都亲眼目睹过它的作用,确实能飞,只要是成品的东西,全部从公输菲原来工作的房间里拉了出来,至于机关鸟,由于太过繁琐,操作复杂,只能当做摆设而已。

    林南临走的时候,专门将《机关要术》交给了温良,毕竟对于翰林院的这帮工匠来说,这本书放在他的手里,还不如留给工匠们研究来的实在。

    在从翰林院回王宫的路上,林南遇到了蔡邕。蔡邕从王宫里出来,乘坐者一辆马车,在宽阔的马路上行走。

    林南骑着马匹,缓缓地走了过去。

    蔡邕的车夫一看到林南,便立刻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同时从车子上跳了下来,掀开卷帘,对蔡邕说道:“大人,主公来了。”

    “快扶我下去!”蔡邕急忙从车里钻了出来,在车夫的搀扶下,跳到了地面上,拂了拂长袍,急忙向着林南深深鞠了一躬。

    “参见主公!”蔡邕高声喊道。

    林南勒住了马匹,翻身下马,笑着问道:“岳父大人,这里不是王宫,我又穿着一身布衣,不必如此。林麒可还好吗?”

    “好……在琰儿的悉心照料下,林麒怎么会不好呢?”蔡邕答道。

    再清高的人,也要吃饭。蔡邕自从跟随林南从落阳来到蓟城后,开始的时候并不过问政事,只安心教书,后来燕国人才实在匮乏,他和管宁、邴原三个人在执掌聚贤馆的同时,还偶尔涉及一下政事,而他也不再清高,毕竟女儿嫁给了林南,他关心国事,也自然就会多一点。

    “恩,岳父大人,求贤令,暂时不用颁了,对于人才,我另有打算。另外,我准备在九月初九那天正式称帝,到时候必然要涉及到皇后的人选……岳父大人,你认为,在貂蝉和蔡琰之间,应该由哪个人出任皇后,母仪天下呢?”

    蔡邕心一怔,这个问题他确实很难回答,他总不能说让蔡琰当皇后吧,那样的话,他岂不是会被认为有什么想法?他定了定神,说道:“蝉夫人温柔娴淑,又是主公正妻,我以为,当由蝉夫人出任皇后为佳。”

    “蔡琰呢?才貌双全,又饱读诗书,还是岳父大人的亲生女儿,由她出任皇后,或许更加的合适。为什么岳父大人却不举荐自己的女儿,反而举荐貂蝉?”

    “这个……”蔡邕的脸上一阵难堪。

    “岳父大人,你尽管放心,就算你刚才举荐了蔡琰,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因为在我的心,蔡琰确实是皇后的最佳人选。貂蝉乃宫女出身,无依无靠之时才被我收留,虽然是我的正妻,但是与蔡琰相比,只怕相差太远。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提前跟岳父大人打声招呼,以免岳父大人日后记挂。”(未完待续)

第928章 【内讧】

    蔡邕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敢说,再多说一句,只怕会给自己惹到麻烦。他注意到林南的眼神带着一丝异样,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林南所担心的是什么。在整个燕国现有的官僚体系,有四分之一的地方官员都是他的门生故吏,或者是由他直接举荐和间接推举的,如此庞大的人脉关系,却都向他看齐,难免会惹来非议,而遭受到别人的猜忌也是正常的。

    林南翻身上马,朝蔡邕拱拱手之后,便轻声地喝了一声,骑着马便离开了,心却暗暗地想道:“貂蝉,对不起,只能委屈你了,毕竟蔡氏已经在燕国悄无声息的占据了庞大的官僚体系,何况蔡琰又给我生下了第一个儿子,为了不给以后众位大臣留下反驳的口实,只能如此做了。不过,你放心,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我对你的情一直都不会改变。”

    蔡邕见林南离去,提着的心终于回到了原处,长出了一口气,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便自言自语地说道:“此主雄才大略,古往今来,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只有秦始皇和汉武帝了吧?”

    “大人,刚才主公问起,为什么大人不直接让琰夫人当皇后呢?”车夫不解地问道。

    “你以为主公是心甘情愿的让琰儿当皇后吗?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希望蝉夫人当。只不过,碍于我的门生故吏太多。而且琰儿又给主公生下了第一个儿子,所以才让琰儿当皇后的。看来,我必须尽快撇开和门生故吏的关系。尽量和他们少来往,也免得给人家落下口实,说我蔡邕有什么非分之想。”

    “大人,琰夫人生下的可是主公的长子,等以后一旦主公不在了,那琰夫人的儿子不就是可以接替主公了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大人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这种事情,早晚也会落在大人头上……”

    “闭嘴!以后休要再说此等话语。否则的话,我就让你变成哑巴。还有,从今天开始,我的那些门生故吏。任何人没有要事的,一概不见,有要事的,请他们禀告各自的上司,不必再来蔡府!主公聪明绝顶,必然能够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蔡邕对自己的车夫厉声说道。

    车夫跟随蔡邕多时,早已经是蔡邕的心腹了,听完蔡邕的话,便不再吭声了。扶着蔡邕上了马车,他扬起马鞭,赶着马车便回蔡府了。

    林南回到王宫。立刻召集了田丰、盖勋、卢植、钟繇、司马防五个人,他逐渐意识到了汉末的人才选举制度的弊端,短短的两年功夫,蔡邕的门生故吏就已经占据了整个燕国地方官的四分之一,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他自己以前都没有估算过。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直到最近几天,他才意识到这种人才推举制度的弊端。说实在得。不是说蔡邕的门生故吏不好,而是当他们多的达到了一定数量时,就会逐渐抱成团,形成一个团体,很容易动摇根基。所以,他要改变这种人才的推选制度。

    两汉时期的察举制,到了东汉末年,已为门阀世族所操纵和利用,他们左右了当时的乡闾舆论,使察举滋生了种种现象,与要求参与政治的小地主及其知识分子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在如何选官的问题上斗争激烈。

    在这种背景形势下,曹操唯才是举的主张就显得要高明的许多。曹操曾三次布求才令,他明确指出,即使是“不仁不孝”之人,只要是“高才异质”,只要有“治国用兵之术”,就要起用他们来治理家国,来带兵打仗。

    这无疑是对当时强调德治和仁孝的儒家思想的一次大冲击,也是对当时用人标准的一次大纠正。

    指导思想的改变,引来了“猛将如云,谋臣如雨”的盛况,逐渐改变了东汉以来由门阀世族主持乡闾评议和控制选举局面的形势,从而为建立新的选举制度创造了条件。

    曹孟德去后,曹丕在采纳陈群的创议后,就把曹操“唯才是举”的方针制度演化了,便成了九品正制,后来,这种制度成了魏晋南北朝时期主要的选官制度,但当时察举尚未完全废除。

    不过,九品正制也并不靠谱,所以出现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尴尬局面。

    历史,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故事,还有反思。

    林南反思过种种的人才选拔制度,包括科举制在内,都曾经繁荣一时,但最后还是盛极而衰。在这种情况下,他倒是想出了一个类似科举制的方法,那就是效仿后世社会的选秀节目,利用这个方法亲自来选拔人才。

    正当林南还在思索当时,田丰、盖勋、卢植、钟繇、司马防五个人先后走进了大殿,异口同声地拜道:“参见主公!”

    林南摆摆手,示意免礼,紧接着说道:“让诸位大人前来,也是有一件事迫在眉睫,还需要诸位大人共同协助。”

    “主公尽管吩咐,我等当竭尽全力。”

    林南道:“如今原已定,然而恢复原需要大量的人才,我的意思是,暂时将冀州各县的县令调到原,归贾诩统一管辖,治理地方。另外,再公告天下,我大燕即将举行一场人才大选,、武皆有,凡是有才者,都可以报名参加。武分开选拔,凡是能一举夺魁者,官封为尚书令,武官封为卫将军,除此之外,还赏金币千枚,授予二等侯爵之位。”

    众人听后,都颇感震惊,没想到这次人才大选竟然给了如此丰厚的奖赏,也由此可见林南对人才的渴求。

    林南继续说道:“凡进入前十名者。皆可为官,其余优秀者,也可以做官。你们将此命令草拟成檄。公布天下,只要是有才之人,不管他是哪国人,不管是否仁孝,只要能治理地方,带兵打仗,就可以在我燕国为官!”

    众人见林南求贤若渴。也都毫不犹豫地表态,异口同声地说道:“诺!我等必定竭尽全力。将此消息公诸天下。”

    林南点了点头,说道:“恩,至于选拔的地点就设在落阳旧都,时间嘛……就定在十月初八。”

    “洛阳?”田丰狐疑地问道。“主公,洛阳已经成为了废弃之地,四周荒无人烟,在那里举行选拔人才,会不会有些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燕国的防守着想,如果放在蓟城,其他国家前来选拔的人才就会觉得路途遥远。而且也很难保证其没有什么浑水摸鱼的奸细,冀州兵力空虚,一旦被奸细知道了。必然会在燕国境内搞破坏。洛阳周围雄兵二十万,即使有奸细存在,洛阳一片废墟,又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查明的呢?”林南急忙解释道。

    “主公英明。”众人听后,齐声答道。

    林南笑着说道:“即刻布成公,散向各地。由赵云担任这次武官选拔的主考官,至于官选拔的主考官嘛……就交给卢植大人好了。”

    卢植听后。心一怔,他从未想过这个主考官会是自己,当即说道:“主公,这……这会不会有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卢大人可是平定了黄巾之乱的大功臣,后来又荣升为大汉的尚书令,门生故吏也多不胜数,海内知名,名闻天下。如果没有卢大人,就没有我林南,当年平定黄巾之乱时,若非卢大人如此信任我,让我建立功勋,我又怎么能有今天?我以为,卢大人担任这次官选拔的主考官,再合适不过了。”林南义正言辞地说道。

    卢植听后,内心里涌出了一番感动。他的学生也不少,其以公孙瓒、刘备最有作为,林南也是他以前提拔的部下,曾经在他的手下担任前军司马一职,也是他委以重任的一员猛将,如今即将成为大燕的皇帝,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为自己的部下的这种成就感到欢喜,还是对自己人生的际遇感到悲哀。

    经林南这么一说,在场的田丰、盖勋、钟繇、司马防才想起来,林南之前确实是卢植的部下,如今却翻了个翻,部下成主人,确实有点天意弄人。

    不过,好在卢植为人并不爱斤斤计较,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对于自身的才华也很了解,能够看到自己昔日的部下能够有如此大的成就,已经很欣慰了。也许等多年以后,他抱着自己的孙子讲故事时,还可以说“知道吗,当今的皇帝,以前是你爷爷的部下”,这是多么有荣耀感的一件事情啊。

    卢植想了良久,最终抱拳道:“诺!我定然不会辜负主公的厚望。”

    林南笑道:“卢大人的为人,我自然清楚,我听说卢大人的儿子也很有才华,不如让他一起来参加这次选拔吧?”

    卢植听到这里时,便黯然失色地道:“主公,你有所不知,我膝下有三子一女,长子、次子尽皆死于黄巾之乱……近年来,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知道哪一天就要离开这个尘世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那双儿女……”

    “卢大人尽管放心,卢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卢大人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定然会好好的照顾卢大人的家人。”

    盖勋和卢植同时大汉旧臣,也同样心甘情愿的辅佐林南,他和卢植也有所交集,听到这里,便急忙在一边煽风点火,缓缓地道:“主公,属下听说卢公之女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二八佳人,待字闺,不如……”

    卢植听出了盖勋话的意思,急忙打断了盖勋的话,说道:“小女庸脂俗粉,样貌丑陋,所以至今未许配他人,主公雄才大略,当娶天香国色之女,小女姿色平庸,不能般配。”

    盖勋听后,狐疑地看了卢植一眼,不知道为何会否定自己的说法。不过他并没有再说话。而是静观其变。

    林南也听出了意思,明显是卢植不想把女儿嫁给自己。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情谈婚论嫁。再说卢植之女到底相貌如何,他也从未见过,再美,能美的过貂蝉?

    人贵知足,林南就很容易满足,女人多了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也并非什么好事。

    大厅内一片寂静。静的让人心里毛。

    这时,田丰挪了一步。打破了宁静,禀告道:“启禀主公,属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明。”

    “哦,相国大人请说!”

    “并州。西接秦国,北达辽阔的草原,我军兵力大多在原,万一鲜卑人窥探了虚实,大举东犯,必然会深受其害。以前有张辽镇守朔方,鲜卑人畏惧张辽威名,不敢进犯,如今张辽驻守南阳宛城。朔方一万狼骑兵全部是匈奴人,而且在并州境内的匈奴人也并不像乌桓人那样对主公如此忠心,属下担心。长久下去,匈奴人会滋生事端。”

    林南听后,觉得田丰说的很有道理,林南尚未和匈奴人打过交道,两者之间的唯一系带便是郭嘉的妻子喀丽丝,可是这种系带维持的很有限。女人。在匈奴人眼里,不过是一件物品。可有可无而已。

    而且自从北逐鲜卑后,匈奴人在并州异常活跃,韩猛也曾经多次派密信给林南,声称在并州境内的匈奴人太多,难以掌控。当时,林南因为冀州初定,而且还需要借助匈奴的力量来防守并州,是以一直没有什么对策。如今,原已定,燕国境内四海升平,唯一有隐患的地方,便是这拨匈奴人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给我提了个醒,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相国大人,你以我的名义,给匈奴的大单于羌渠写一封信,派人送过去,就说我准备称帝,要对他的部族进行封赏,请他率领匈奴贵族来蓟城接受封赏。”

    田丰听后,已经明白林南是什么意思了,当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诺!”

    林南想了想,最后决定召见所有燕国境内的外族领,包括已经和燕国融为一体的乌丸人,还有臣服于燕国的高句丽人、夫余人,以及东夷各部族。

    田丰都按照林南的意思,一一派出了国书,让人送达各处。乌丸、匈奴最近,骑马即可抵达,然而三韩和高句丽以及夫余较远,选择从上京港出海,由水路抵达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

    之后,林南又调遣庞德去驻守朔方郡,让卢横驻守包头,让太史慈驻守云州,剩下的就是等待接见各部族领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来临了。

    ……

    并州,西河郡,美稷县城,南匈奴单于庭。

    单于庭内,南匈奴的大单于栾提羌渠端坐在大单于的宝座上,年过六十的他须花白,身躯壮实,近年来因胖略显臃肿,脸上的轮廓与整个体形都往圆的方向展,但腰板还是挺得直直的,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出色的武士。

    他头戴饰有金貂的王冠,身披青底绣金绸袍,腰束饰有獬豸的大带,足登牛皮战靴,给人的印象华贵、威武。

    单于庭内,一位燕国的使者站在正央,手捧一份国书,宣读了国书上所书写的内容,宣读完毕之后,正等待着羌渠的回答。

    单于庭内一片寂静,最后,羌渠话了,说道:“使者远道而来,当在我匈奴好好歇歇,燕侯即将称帝,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我作为匈奴的大单于,理当带上贵重贺礼前去朝贺,请贵使转告燕侯,我羌渠必然会去蓟城接受封赏。”

    于是,使者告辞,羌渠加以挽留,却无济于事,最后只得放其归去。

    等到使者走后,坐在羌渠右手边的一个年汉子便喝了一大碗酒,然后说道:“大单于,大汉的天下已经四分五裂,先有西凉马腾篡汉自立,紧接着西蜀刘璋,荆州刘备先后称帝,现在又轮到了燕侯林南,看来国正处在多事之秋,我大匈奴归顺汉朝已久,备受欺凌,现在汉朝已灭,我们就是自由身,鲜卑已经远遁,塞外大片肥美草原可以占用,如果我们乘势而起,先夺取并州,紧守关隘,或许能够有所作为!”

    羌渠看了一眼说话那人。是他的儿子于夫罗,当即摇了摇头说道:“飞将军之勇武,天下莫敌。却败给了燕侯林南,何况燕侯对我匈奴不错,两年来经常派遣使者前来嘘寒问暖,还特意将并州的西河郡、上郡划为我匈奴驻地,正式承认我匈奴在燕国的地位,而且你妹妹喀丽丝还是燕侯帐下心腹郭嘉的妻子,燕侯待我匈奴不薄。我匈奴怎可背弃?”

    于夫罗四十岁年纪,等身材。浑身肌肉绽露,异常结实,一双深陷的眼睛透出一股子精明,双鬓长着的那部细密卷曲的胡子又添了几分成熟与老练。他的脸庞与身架都像刀削斧砍一样,轮廓分明,显示出一种力量与意志,站立在那里矫健挺拔,真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

    他现在是南匈奴的右贤王,是大单于的副手,他见惯了汉朝的纷争,虽然已经被汉化了,但是骨子里流着的匈奴血却一直在蠢蠢欲动。他听了羌渠的话语。知道羌渠不想大动干戈,便说道:“大单于果然老了,如今天下动荡。不趁此时恢复昔日匈奴之旧貌,更待何时?”

    羌渠听到于夫罗的这番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于夫罗我儿,无论你再怎么努力,匈奴都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貌。自匈奴分为南北二支之后,北匈奴远远向西迁移。我们这一支归附汉朝,蒙求汉朝的庇护。虽然现在鲜卑人被赶走了,可是我们匈奴人才几十万而已,又怎么能够抵挡的住千千万万的汉人?”

    “大单于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匈奴就是一头狼,只要有猎物,就应该出击,不死不休!”于夫罗辩解道。

    “于夫罗,你说错了,我大匈奴正因为是一头狼,才要更多的关心是否可以延续,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我也无可奈何,反正我也老了,也管不住你了。可是,我提醒你,燕国不好惹,纵观燕国,在短短几年内便可以平定原,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我是怕你惹了燕国,会给我大匈奴带来灭顶之灾!”羌渠苦口婆心地说道。

    “呼厨泉!如果我要对燕国动攻击,乘势占领并州,你可愿意带来右部人马协助于我吗?”于夫罗没有再理会羌渠,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呼厨泉。

    呼厨泉是于夫罗的弟弟,比于夫罗要小差不多二十岁,现在是匈奴的右贤王。

    匈奴人实行的是三权分立,把整个匈奴一分为三,大单于自己统治匈奴的心区域;东部交由左贤王管辖;西部由右贤王管理。

    三王各自建立王庭都或府,另外,匈奴以左为尊,所以左贤王的地位仅次于单干,左贤王一般是单于的候补人选,因此常常由单干瞩意的儿子担任。在贤王以下,分别设有谷蠡王、大将等职务,分别隶属左、右贤王。他们的地位高下顺序是:

    左贤王第一,右贤王第二;

    左谷蠡王第三,右谷蠡王第四;

    左大将第五,右大将第六;

    左大都尉第七,右大都尉第八;

    左大当户第九,右大当户第十。

    左、右贤王有固定的游牧地域,他们手下的谷蠡王等高官也有相对固定的驻牧之地。这些高官和单于一样,同时也是各级军事长,大的统领万骑,小的数千。其万骑长有四个。

    在万骑长以下,又有千骑长、百骑长、十骑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等官员。由于匈奴帝国是从原始社会的氏族部落直接过渡到国家形态,所以保留了很多旧习惯,以上这些大小官员基本上都是家族世袭的,普通士兵努力征战并不能升官,把虏获的俘虏、财物赏给士兵本人是唯一的激励方法。这种僵化的统治结构为匈奴后来的分裂埋下了伏笔。

    匈奴的统治结构看起来比较简单,左、右各部“自治”的色彩很浓,集权的味道很淡,但是适合了匈奴不很达的游牧经济水准。甚至连鲜卑、乌桓等少数民族也受到他们的影响,一直延续着这种简单的统治结构。

    呼厨泉想了想,给出了自己最终的意见,说道:“左贤王,我觉得大单于说的对,我们地处燕国的包围当,燕国给了我们西河郡和上郡作为居住地。可是西河郡的郡城离石仍旧掌控在燕军的手里,上郡也同样如此。何况并州刺史韩猛坐镇晋阳,燕军又驻守朔方、五原等地。等于是将我们包围在了这里,一旦我们有所蠢动,必然会群起而攻之。”

    于夫罗道:“只要我们突然动袭击,必然能够攻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并州肯定唾手可得!”

    “于夫罗!”羌渠话了,“你可曾为我大匈奴的以后想过?就算占领了并州,又能如何?燕军战斗力不弱。短短几年连续击败好几个强雄,公孙瓒、袁绍、吕布、曹操。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败在了燕军的手里?我想,你应该知道乌桓人的做法,乌桓人依附燕军,不断的给予燕军支持。现在已经和燕军融为了一体,而且燕侯对待他们又非常的好,并不强行打散他们的生活方式,所以丘力居才会死心塌地的归附。不错,我们是一头来自草原的狼,可是面对燕国这头猛虎,如果不能审时度势的话,必然会被猛虎咬死。”

    “可是,大单于。我匈奴难道要效仿乌桓人吗?那样我们大匈奴的颜面将何存?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今晚就率领左部人马偷袭离石,然后从离石攻晋阳。三日后,必然能够赶走韩猛,占领并州!”

    话音一落,于夫罗转身便走出了大帐,坐在他那一列的部众,全部起身离开。

    呼厨泉看到这一幕。问道:“大单于,难道真的要坐视左贤王胡来吗?如果他一动攻击。只怕喀丽丝那边就很为难了。大单于,你不出面制止一下嘛?”

    羌渠摇了摇头,说道:“刚才的事情,你也看见了,于夫罗是我匈奴的第一勇士,只怕他要动攻击,你的右部也会跟着鼓噪,我已经老了,对他没什么约束力了,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没用的老头子而已。”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极力和燕国的维持的友好就要被打破了,五十万匈奴人,也即将面临灭顶之灾,难道大单于要看到自己的族人被屠杀吗?”呼厨泉和喀丽丝是一个母亲,不仅担心喀丽丝的安危,更担心匈奴的未来。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羌渠摇了摇头,叹气地说道。

    “大单于!要阻止左贤王,如今只有一个方法!”此时,坐在呼厨泉身边的右谷蠡王去卑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羌渠、呼厨泉以及在场的人都看了一眼去卑,眼睛里都露出了一丝喜色。

    去卑是一位英俊的武士,浓眉大眼,一副健壮匀称的身材。他才十八岁,可已是匈奴人声名赫赫的神射手。平时,他以射猎为生,专射猛禽猛兽,箭无虚,百百,为人又和善,乐于助人,因此,在各部当颇有威信。

    他刚刚继任了父亲的右谷蠡王的大位,见到羌渠、呼厨泉都在为匈奴的未来担心,便毫不犹豫地站了出去。

    “你有什么方法?”羌渠、呼厨泉齐声问道。

    “只要杀了左贤王,便可以拯救整个匈奴。”去卑声音洪亮,面不改色的说道。

    “要杀左贤王?谈何容易?你可知道左贤王的身边有多少人吗?不等你靠近他,你就已经被箭矢射穿了。何况,就算让你和左贤王单打独斗,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可是我们大匈奴的第一勇士……”呼厨泉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第一勇士不过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相信有不少像我一样的年轻人愿意向他挑战,光我的部下,就有许多人不服气左贤王,很想和左贤王比试比试。大单于,如果大单于能下定决心的话,我去卑,愿意去杀掉左贤王,以换取我们大匈奴的长治久安!”去卑向着大单于行了一礼,愤然请战。

    羌渠犹豫了片刻,一方面是自己的儿子,一方面是整个匈奴的未来,最后还是做出了取舍。他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淡淡地道:“现在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我这个老头子,已经没有用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但是有一点,不要让匈奴内乱,杀于夫罗一人即可。事若成。呼厨泉为左贤王,你去卑就是右贤王。”

    “诺!”

    羌渠离开大帐之后,呼厨泉尚有点担心地问道:“去卑。你真的有把握打败于夫罗吗?”

    “右贤王放心,去卑有这个实力,为了大匈奴的将来,去卑愿意去杀左贤王。不过,左贤王的部下随从太多,我进不了身,还请右贤王设下鸿门宴。让人告知左贤王,说右贤王愿意以右部相助。请左贤王商量相关事宜,左贤王必然会亲自前来,我也就在酒宴上下手,斩杀左贤王。”去卑献计道。

    “你的主意不错。就这样办,你们去准备吧,一会儿到我的大帐来。”呼厨泉对于夫罗没啥感情,杀于夫罗对他的好处最大,当然会不遗余力的去做。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母亲,一旦羌渠去世,那么自己的母亲就会沦为于夫罗的阏氏,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匈奴人有“收继婚”的制度。即父亲死了,儿子娶自己的后母;哥哥死了,弟弟会收娶他的妻子。

    这是匈奴的风俗。之所以流行这种婚姻方式,实际上是由他们的生产方式决定的。草原生活很艰苦,聚集一点财产很不容易。在草原上妇女是有一定地位的,如果父兄死了,允许后母寡嫂另外婚配,她们肯定要带走属于她们的那一部分财产。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产岂不要灰飞烟灭?

    所以,为了防止财产流失。匈奴人一般都会采取收继婚,这也成为了一种传统,逐渐的流传了下来。值得一提的是,并不是每个匈奴人都会去采取这种收继婚,不然的话,儿子娶了自己的生母,那就真的是乱套了。

    左贤王于夫罗刚回到大帐不久,呼厨泉的人便来了,告知他呼厨泉同意出兵相助攻打并州,喜出望外的于夫罗想都没想,直接带着随从便去了呼厨泉的大帐。

    只是,于夫罗并不知道,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于夫罗带着几名亲随来到了呼厨泉的大帐里,见呼厨泉已经备下了酒肉,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最上的位置,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呼厨泉的右贤王宝座上,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说道:“看来,你终于想通了。如果你再稍微迟一点,我就会去杀了那个老头子,顺理成章地坐上大单于的位置,然后指挥所有我大匈奴的子民杀向并州,届时并州一举可定!”

    呼厨泉唯唯诺诺地道:“左贤王雄才大略,非我所能比拟,大单于年迈体衰,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朝气,日后领导我们大匈奴的,非左贤王莫属,还希望左贤王能够带领我们大匈奴问鼎天下。”

    “哈哈哈……那是当然的了!”于夫罗当即抓起了一个羊腿,吃了一口羊肉后,便大大咧咧地说道,“只要你肯听我的,服从我的命令,带领你的部下随我一起冲锋,不久的将来,等我们大匈奴占领了中原,我就在中原当皇帝,让你当我们大匈奴的大单于,你看怎么样?”

    “很好!能蒙左贤王恩赐,我心满意足。”呼厨泉说话的时候,看了一下跟随于夫罗一起来的几名随从,脸上表现的有点阴郁。

    于夫罗早就注意到了呼厨泉的动作,当即问道:“右贤王,你好像心不在焉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呼厨泉嘿嘿笑道:“我最近得到了一名美女,有倾国倾城的姿色,想借此机会献给左贤王,希望左贤王以后善待我右部子民!”

    于夫罗一听说呼厨泉要献美女,便来了精神,将羊腿扔下,在身上擦了一下满手的油污,对呼厨泉道:“美女?可比得过喀丽丝吗?”

    呼厨泉投其所好,见于夫罗上钩了,便点了点头,说道:“比喀丽丝漂亮百倍有余……”

    “如果果真有此美女,那可堪称我们大匈奴之最啊……”于夫罗斜视看了一下跟他来一起来的随从,用目光示意他们出去。

    呼厨泉知道于夫罗好色,而且并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和美女的好事,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屏退左右。他向着于夫罗施了一礼,说道:“左贤王在此稍等,我去将美女亲自带来伺候左贤王。”

    于夫罗见其他人都退走了,心花怒放的他一个劲的喝酒,在幻想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将是何等的美女。

    呼厨泉带着跟随于夫罗一起来的随从走出了大帐,然后放下卷帘,转身对他们说道:“几位勇士,我也为你们各自准备了一名美女,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趣……”

    他见那几名随从都面面相觑,还有点犹豫,当即说道:“哦,你们放心,左贤王是我的亲哥哥,在我这里,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几名随从想想也是,这呼厨泉向来都是以于夫罗马是瞻,就连大单于都对于夫罗敬让三分,更别说是其他人了,于是点了点头,跟随着呼厨泉的手下去了各个不同的毡房。

    几名随从一进入毡房,便看见毡房里有一名美女,色心大动,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从毡房外面冲进来了几个提着刀的勇士,直接朝他们身上劈砍,不给他们任何还手的余地。

    而与此同时,在右贤王的大帐里,去卑带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走进了大帐,朝着坐在那里的于夫罗便施了一礼,说道:“左贤王,美女带来了!”

    于夫罗看了一眼那女人,摆摆手,示意去卑离开,同时喊道:“美人,过来,到我这里来……”

    美女显得扭扭捏捏的,去卑见状,便一把拽住了美女,朝于夫罗那边走,呵斥道:“左贤王叫你过去,你没有听见嘛!”

    只片刻功夫,去卑便将美女带到了于夫罗的身边。

    于夫罗怜香惜玉地说道:“好了好了,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内……”

    话音还没有落,他赫然看见去卑从腰后拔出了一把短刀,寒光从面前闪过,眼见锋利的刀锋朝自己身上砍来,他意识到了危险,顺手将那名美女抢在了手里,用力向前一推,去卑的刀便砍在了那名美女的身上。由于去卑力气大,出手狠,一刀下去,直接将美女的半个肩膀给削了下来,血光溅的四处都是,可怜那美女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经过这么一个缓冲,于夫罗已经跳到了一边,同时抽出了自己腰中携带着的弯刀,恶狠狠地盯着去卑,厉声喝问道:“右谷蠡王!你想造反?”

    去卑不卑不亢,也丝毫没有怯意,抹了一下脸上的血丝,对于夫罗大声喊道:“造反的是你!我奉大单于之命,特来杀你!”

    “大单于?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于夫罗惊诧地说道。

    “你只顾自己,不顾匈奴存亡,燕国强大,不是那么好惹的,为了顾全匈奴的大局,大单于毫不犹豫地下令杀你,这是事实,今夜你休想走出这个大帐!”去卑横刀在胸前,厉声说道。

    “来人啊!来人啊!把这个叛乱的贼子给我拿下!”于夫罗大声地朝帐外喊着,可是冲进来的却都是去卑的手下,一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匈奴勇士,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未完待续)

第929章 【小将】

    “我告诉过你,你今天是走出去这个大帐的!你们都站一边,我要和他单打独斗,生死有命,我若输了,你们群起而攻之,务必要将于夫罗斩杀!”去卑大声地说道。

    “诺!”十几个刀手横在大帐的周围,堵住了去路。

    “就凭你?”于夫罗的眼睛里透出了一股子轻蔑,“别忘记了,我可是大匈奴的第一勇士,你能打的过我?”

    “左贤王,这个勇士你已经挂了二十多年了,也该换换主人了。二十年前是你从我父亲乌利那里夺来的,现在,我要从你的手中夺回属于我独孤部的称号!”去卑嚎叫道。

    “原来你是乌利的儿子!怪不得长的那么眼熟!二十年前,我挑了你父亲的手筋,今天,我要再挑了你的手筋!尽管放马过来吧!”于夫罗大声地喊道。

    去卑更不答话,换过一把趁手的弯刀,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

    于夫罗也丝毫没有胆怯,举刀迎战。

    “铮!”

    两个人瞬间就在大帐里进行了决斗,你来我往,相持不下。

    二十多招后,于夫罗的气力渐渐不佳,处在了下风。

    三十招过后,去卑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趁着于夫罗一个缓慢的动作,一刀追砍了过去,登时血溅当场。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于夫罗大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满手血污。

    “看来,你真的老了!”说完,去卑一刀猛劈了过去。

    于夫罗举刀抵挡。可是去卑用力太猛,直接将于夫罗的刀给劈断了,冰冷的刀锋砍在了于夫罗的脖颈上,一颗人头“嗖”的一声便飞了出去,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威武!威武!威武!”众勇士见到后,同时喊了出来。

    去卑提着于夫罗的人头,骄傲地走出了大帐。同时心中想道:“父亲大人,我去卑。给您报仇了!”

    呼厨泉带着人等候在大帐外面,骑兵围着大帐,全副武装,就是怕出现什么不测。当他见到去卑提着于夫罗的人头从大帐内走出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下令身后的士兵解除戒备。

    “右贤王,于夫罗已死!”去卑高举着于夫罗的人头,大声地吼叫道。

    于是,整个右贤王的部族开始大声呼喊了起来,长久以来,压迫在他们头上的于夫罗死了,让他们都感到很是高兴。

    呼厨泉带着去卑,包裹着于夫罗的人头。径直朝单于庭走去。进入大单于的王庭,呼厨泉、去卑二人单膝下跪,向着羌渠叩拜道:“大单于。于夫罗的人头带来了!”

    说完,将于夫罗的人头扔到了羌渠的脚下。

    羌渠看了一眼那被染红的布包裹着的鲜血淋淋的一颗人头,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说道:“老年丧子,还有什么比这种痛苦更加难受的呢?”

    说罢。他摆摆手,示意奴仆将人头拿走。紧接着。他抬起手,指着放在桌面上的一把金刀,对呼厨泉道:“这把昊日金刀乃我栾提氏代代相传之物,自冒顿大单于统一匈奴各部一来,兴衰数百年,今日我将这昊日金刀交付给你。我老了,这大单于之位也一并授予给你,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好好的和燕国和睦相处,也许我匈奴会成为和乌丸一样的部族,受到燕国的信赖。”

    “大单于……我谨记在心!”

    “去吧,明日启程,去蓟城受封吧!”

    于夫罗的死,并没有引起左右部族的交战,匈奴人以强者为尊,知道去卑杀死了于夫罗后,去卑便成了匈奴第一勇士,这种对决,很常见,就算是贵族,也不会因为个人的决斗引起两部族的交兵。

    第二天,呼厨泉即宣布接任匈奴大单于,明盔亮甲,一身戎装,率领王公贵族、各部领在庄严的神祠里祭祀了天神祖先,献上了丰厚的祭品,一头头刚宰杀的牛、羊、马抬上了祭台。他们虔诚地祈求匈奴的守护神——太阳神、战神——月亮神,保佑他们部族兴盛。

    祭祀完毕之后,呼厨泉又让人以王公之礼厚葬于夫罗,之后,便带着去卑以及各部领浩浩荡荡的去了蓟城,将这里委托给了自己的父亲,匈奴的前任大单于羌渠管理。

    中原的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是,战后的遗留问题却并未在短时间内消除。

    贾诩以都督的身份坐镇中原,留守在兖州境内,林南将整个中原的军政大事全部委托给了他。

    昌邑城中,昔日的魏王王宫里,贾诩坐在大厅里批阅公文,斥候往来不绝,他从早到晚,拿着笔的手一直没有歇过。

    这时,卞喜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一进入大厅,便立刻屏退了所有人,径直走到了贾诩的身前,抱拳道:“启禀都督,事情已经办妥了。”

    贾诩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急忙追问道:“一共有多少家?”

    “整个兖州,一共三十七家,分别分布在不同的郡县。”卞喜禀告道。

    贾诩沉思了片刻,没有再说话。

    “都督,下一步该怎么办?”卞喜问道。

    “杀!统统杀掉,一个不留!”贾诩的目光中射出了两道精光,深邃的双眸里充满了杀气。

    “一个……一个不留?”卞喜有些惊诧地问道。

    “斩草除根,兖州是曹操的根基,世家大族尽皆支持他,如果不用非常手段,兖州必有后患,为了解除这种后患,也只能这样做了。”贾诩狠心地说道。

    自从燕军占领了兖州,这一个多月来。兖州境内的乡绅富豪尽皆对燕军采取冷漠的态度,世家豪族更是公开为难燕军,他们知道曹操逃到了关中。一直在心里留着念想,期待着有一天曹操会率领大军重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可是,这一切都让贾诩看在眼里,他这才让卞喜带领斥候去各地调查兖州的这些暗中支持曹操的人。

    卞喜道:“可是这三十七家人加一起,少说也有一万多人,如果全部杀掉,是不是出手太重了?要不然那些家丁、婢女、孩子什么的都放了吧?”

    “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用这一万多人的性命,来换取整个兖州的长治久安。我认为是值得的。不这样做,如何稳定兖州?兖州如果不稳,中原何以稳妥?”贾诩凶相毕露,邪恶的嘴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卞喜继续劝道:“都督。属下是担心兖州会成为第二个许州,到现在许州的百姓还对曹操怀恨在心呢!属下以为……”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这样做会适得其反,对吗?”贾诩打断了卞喜的话。

    “是的。”卞喜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这样做,和曹操当年屠杀许州几十万百姓不同,本府这招叫釜底抽薪,而且我让你调查的都是当地影响最大的家族或者是豪族,杀掉这些死心塌地支持曹操的人。必然会影响到其他人的选择,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条计策也能彰显杀鸡儆猴的作用。谁敢再和曹操有任何瓜葛,必然会受到严惩。”贾诩解释道。

    卞喜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对贾诩道:“都督,三十七家分布在三十七个不同的城池里,要想不走漏风声。只怕会很难。”

    “呵呵,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主公派人遣送过来的各地官员不日即到。等他们到了,我就让士兵以护送官员上任为由,跟随着官员们去上任,然后约定一个时间,在一夜之间共同动手,以里通外敌为由将其满门抄斩,则兖州可定。”贾诩道。

    卞喜道:“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毕竟要做到时间上的一致,也只有我训练的斥候才能做的如此默契。”

    “嗯,你下去准备准备吧,等明日好去迎接那批官员。”

    第二天,贾诩亲自迎接了从冀州前来中原上任的官员,先在昌邑设宴款待了一番,然后他予以指派上任的地方,让这批官员暂时在驿馆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贾诩派遣各一千名士兵跟随这批官员去上任。

    又过了三天,卞喜依计行事,以雷霆之势,几乎在同一时间冲进了分布在兖州各个县城的三十七家氏族大户、富豪乡绅的家里,血洗了那三十七家的大大小小的人,牲畜也不放过,当真是惨绝人寰。

    一夜之间,兖州的富豪乡绅、世家大族尽皆荡平,使得整个兖州为之震怖。

    随后的时间内,贾诩又陆续施行了几个铁腕治理兖州的事情,使得他的威名在兖州大震,毒士的谬赞也纷纷传开。

    不过,贾诩并不是冷酷无情、残暴不仁,他并没有将那三十七家的财产收入到府库当中,而是将那些财产进行了合理分配,重新分给了那些百姓的手里。正是因为如此,贾诩逐渐替林南收买了不少人心,为长久的统治中原打下了基础。

    不过,有些官员并不这么认同,给林南去了飞鸽传书,密告贾诩。

    ……

    幽州,蓟城。

    林南这些天,时不时就会朝翰林院跑,政务基本上都交给了田丰等人打理,所以他才有闲时间去给那些工匠讲解轴承的好处。

    这天,林南也不例外。一大早,他出了王宫时,便撞上了司马防,见司马防神色慌张的样子,便说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司马防急忙拿出了飞鸽传书,交给了林南,说道:“军师总督中原,铁腕强权治理兖州,不惜残忍杀害了万余名无辜,这是兖州昌邑令亲笔写给主公的密信。”

    林南接过去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很好,去府库准备几份厚礼,让人带给这个县令,就说这是本大王赏赐给他的。另外给军师也备上一份厚礼。就说让他继续,不用受什么影响。”

    “嗯?”司马防怔住了,没想到林南连告密者赏了。竟然连被告密者也一起赏了。

    林南见司马防一脸的迷茫,便急忙解释道:“昌邑令不畏军师位高权重,直言不讳,应该予以嘉奖,这种人很难找得到。而军师这样做不过是釜底抽薪,虽然有些过激,但是正因为如此。才得意打击那些兖州不安分的人,给他们的心里上造成巨大的冲击。从而威慑全州,使他们远离曹操。所以,两个都要赏!”

    “诺,属下明白了。睡下这就去办。“司马防听后,恍然大悟,便告退了。

    “等等……另外让陈琳以我名义写一份书信给贾诩,让他提拔这个昌邑令做他的副手,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埋汰。”林南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急忙呼喊道。

    “诺!”司马防应了一声。

    林南又问道:“乌丸、匈奴离蓟城最近,他们可有什么消息吗?”

    “启禀主公,匈奴的大单于更换成了呼厨泉。目前正率领左右贤王以及匈奴的王宫贵族朝蓟城赶来。乌丸的大单于丘力居早已经抵达了邺城,目前安排在驿馆休息。”

    “很好,再等些日子吧。让丘力居和他的儿子楼班也团聚团聚,等什么时候人来齐了,就什么时候由我统一接见。”

    随后的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蓟城这边一直在积极筹备登基大典的事情,而且林南也草拟了一些来参加大典的人才,并且让人在蓟城的城市中央的广场上修建一个英雄纪念碑。将中原大战中死去的将士们的名字全部刻上去,而且还进一步安抚了死者家属。

    九月初七。在距离林南正式称帝的日子还有两天的时候,林南所召见的匈奴、乌丸、夫余、高句丽、三韩的领以及王公大臣都到齐了,加上林南遴选的各地官员入京参加大典的人,整个蓟城热闹非凡,其中还有许多老百姓都从周边的郡县不断的涌来,就是为了观看那场盛典,给京中的商业带来了巨大的商机。

    大殿上,林南坐在那里,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其中有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不管怎么样,这些蛮夷在听到他的号召之后都献上了不同的礼物,可见林南的影响力绝非一般。

    “诸位大单于、大王、城主、领,十分欢迎你们能来到蓟城,你们当中有的路途遥远,有的路途近,早来的恐怕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迟来的或许还在埋怨我为什么不给你们一个喘息的机会。但不管你们来的是早还是晚,今天都是我第一次正式同时接见你们的时候,也是敕封你们的时候。”

    众人都面面相觑了一番,都在想林南会封赏他们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就被立刻给林南的话给吸引住了,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南。

    “我即将称帝,一旦称帝,你们就都是我的子民,你们这些人也都是我燕国的一员,和汉人拥有同样的权力,不受歧视,也不会被歧视,所以,我想让你们全部放弃旧俗的称号,按照我大燕提供给你们的官职为官,不知道你们可否愿意?”林南问道。

    丘力居第一个站了起来,向着林南行了一个汉礼,说道:“乌丸早已经和燕国融为一体,共同进退,愿意接受封赏。”

    紧接着,原高句丽王子伊夷模也表示愿意听从林南的调遣。

    到后来,只有呼厨泉的匈奴一族还在犹豫当中。

    “呼厨泉大单于,请问你可曾想好?“林南等不及地问道。

    贾诩听了,不由得怔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并未向林南提及过自己的生辰,好像是一次无意间说起的,没想到不经意的一次说起,林南竟然能够记得如此清晰。

    他呵呵地笑道:“陛下,上个月确实是我的生辰,不过这个月也是,因为这个月是闰月,所以,今年臣要过两次生辰。”

    从林南来到这个时代开始,他所在的环境下一直沿用的月份都是农历的,虽然现在采用了公元纪年,但是具体的月和日他却无法推算,所以一直沿用农历。如果要想达到公元纪年的完整统一,只怕非要和西方接触之后才能知道。因为公元纪年是西方人发明的,非中国独创。

    不过,林南对于农历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农历所分的春夏秋冬,确实很准,只是,作为现代人,他还是习惯于用公元纪年,现在的社会,真正用农历去过日子的。也只有老一辈的了。什么元宵节、中秋节这些都是用农历去算的,却也是东方一大特色。

    “闰月”与“闰年”虽说只是一字之差。所包含的意思却相差很远。

    林南听完之后,才想起来这个月是闰十月,并非十一月。一是疏忽,差点闹大。不然一年岂不是要少一个月?

    “太尉大人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在我印象中,还以为这个月是十一月呢。”

    贾诩道:“无妨,只要众位大臣心中不错就行了,而且现在所发布的公文都是闰十月的。不过,臣下确实有件事想向陛下说起,白天在朝堂之上不便谈及,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向陛下提出来。”

    “什么事情,搞的如此神秘?你尽管说来!”

    贾诩先是拜了拜。紧接着说道:“是关于陛下的婚事……”

    “婚事?”

    “是的,如今陛下已经登基为帝,公输夫人之死群臣都倍感伤心。然而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到现在后宫之中只有皇后和贵妃两个人,难免少了点,群臣为陛下计,为江山社稷计,都觉得陛下应该再选几位妃子。以充实后宫,为陛下开枝散叶。”

    林南听后。不禁暗想道:“这种事情大臣们也要过问?”

    贾诩继续说道:“陛下,臣也知道,公输夫人的死肯定给陛下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而且如今皇后和贵妃都各自带着一个小皇子,陛下日理万机也确实劳累,应该再找几个妃子来伺候陛下的起居,这样的话,陛下就可以舒缓下心情。如今百废待兴,全国上下一心,冀州稍微稳定,但也力求更进一步的繁华昌盛,中原也在日益稳定,陛下征战多时,也是是时候享受几年天伦之乐了。待他日国力强大后,挥师百万,横扫八荒,一统天下,必然会事半功倍。”

    林南道:“不必那么急吧?”

    “急!真的很急!如今满朝文武都想攀龙附凤,家中待嫁的美女多不胜数,据臣所知道的,就不下六十七家,这还是臣知道的,臣不知道的可能会更多。以至于许多人的眼睛都盯着陛下的后宫,落得整个蓟城几个月来不再有婚嫁之事,许多条汉子都还打着光棍呢,长此以往,必然会影响到华夏国的人口问题。陛下鼓励多生多育,可是如今出现了这种现象,男人们情何以堪?”

    林南听后,一阵尴尬,没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会这么大,竟然惹得整个蓟城的少女们都不愿意出嫁,而将目光移到了他的后宫。不过,他很快就能够理解贾诩的用意了,这是想让他赶紧娶几个妃子,先稳定下后宫,平息那些痴心妄想的人,也省的时间久了会引起一些罪行。

    “你的意思我懂了,可是现如今,我已经登基为帝,谁家不想把女儿嫁给我享受荣华富贵呢。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朕的后宫,只比普通富户强上一点点而已,连士孙瑞家都比不上。”

    贾诩道:“可是外人并不知道,正因为先是满朝文武带动了这种风气,才会越传越多,以至于城中无论贫富家的女儿都暂时不嫁,拒绝了一切上门提亲的人。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臣下才想尽快让陛下多娶几个妃子。比如卢太尉家的女儿就很不错,人也漂亮……”

    “你也知道卢植家的女儿漂亮?这是我第二次听说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卢太尉似乎并不希望高攀……”

    “啊?卢太尉为什么不愿意?”

    “我怎么知道,反正人家就是不愿意,也许是觉得一入宫门深似海吧,总之不愿意,再说我也没那个心情,又没见过,个人的喜好也不同。”

    贾诩“哦”了一声,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当即进言道:“陛下,臣舍下有一女,可谓有着沉鱼落雁之容,一点都不比蝉贵妃差,不知道陛下可否愿意一见?”

    “我认识你那么久了。没听说你有女儿啊?”

    “不是我女儿,是臣……总之是个美女,是要献给陛下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见见吧。”

    贾诩嘿嘿笑了笑,扭身朝外面大声喊道:“有请兰兰小姐!”

    一声令下,不多时,便见一个身穿异域服装的女子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脸上门挂着一块面纱,一进入大厅,便向着林南和贾诩行礼:“参见两位大人。”

    林南看了一眼这名叫兰兰的女人。见她穿着打扮十分的露骨,在这大冬天里还穿着夏天的裙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现代一个跳肚皮舞的,恰到好处的身材,不堪一束的腰肢,高耸欲裂衣而飞的小傲挂部。修长而笔直的双腿,无论身体的哪一部分,都给人以极大的诱惑。

    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人穿的那么开放,同时,他也断定,这名女人绝对不是中原的,而是来自西北,因为她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西北的口音,是秦凉一带的女人。

    “汉族女子绝对不会穿成这样,你的口音偏向凉州一带的。可是羌人的女子也不会穿成这样,我猜,你应该来自西域。”林南猜测道。

    兰兰咯咯地笑了,眼睛弯成了一道弧线,说道:“大人真是好眼力,那兰确实是来自西土。不过大人也之猜对了一半。”

    “你叫纳兰什么?这个姓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林南对这个姓氏还是清楚的,纳兰是女真人的姓氏。这个时候,连门挂古这个部族都没有呢,哪里来的女真人?

    兰兰笑道:“启禀大人,兰兰就叫那兰,那兰后面就没有了。”

    林南恍然大悟,忘记了兰兰是少数民族的人,少数民族的人,名字和汉人的绝对不一样。他见那兰一直叫他大人,估计是贾诩并未有告诉她他是皇帝,这样也就有了好玩的地方,便笑着问道:“哦,我多虑了。那么为什么我只猜对了一半?”

    “因为我是羌人,可身上也有一半是西域人的血,所以大人只猜对了一半。”

    “哈哈哈,原来如此。”林南笑了起来,问道,“你可否把面纱摘下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你要是我男人,我就摘下来。”

    贾诩在那边一阵偷笑,这个回答,正好如他的意思。

    林南也是一脸的尴尬,问道:“这个面纱有什么意义吗?”

    “有,只要敢娶我的人,我就愿意为他摘去面纱。因为我长的太好看了,许多男人见了我,都会为争夺我而自相残杀,我已经有十七位丈夫死在了新婚之夜,不是被毒死,就是被杀死,总之我就是一个克夫的命……”说到这里,那兰不禁垂泪,同时也毫不隐瞒地将自己十七位丈夫为什么会在新婚之夜离奇死亡的事情透露了出来。

    那兰虽然是羌王那良的妹妹,但是西羌有规矩,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娘家人就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在外面是生是死,都与娘家人无关。所以,那兰在一年之中辗转了十七任丈夫,丈夫们都是好勇斗狠的羌人,为了那兰的美貌而争夺,可每次强者都会在新婚之夜离奇死亡,这样那兰没有了男人,按照当地习俗,可以有男人再去争夺。

    值得一提的是,那兰的第十七任丈夫不是被刺死的,也不是被毒死的,而是应该太高兴了,终于没有人敢和他抢那兰了,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在新婚之夜即将爬上那兰的床时,竟然开心到死,真是一大奇事。从此以后,那兰再也无人敢争夺,加上克夫的传说,使得那兰如同一个怪物,不得不又回到了娘家暂时过活。

    这些事情,那兰跟贾诩提了,贾诩深表同情,又无意间看见那兰的美貌,以及庞德信中的极力推荐,便决定将此女献给林南。

    “克夫?我才不信什么克夫呢,你把面纱摘了,让我看看你的容貌。”

    “摘下面纱就要娶我,你是否真的要娶我?”

    林南也明白贾诩的心思,觉得贾诩用心良苦,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找几个妃子给暂时稳定下后宫。而且贾诩物色的人选,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不会找个丑女来害他。便道:“嗯,我娶你。”

    于是,那兰摘下了面纱,露出了她的容貌。

    林南第一眼看到那兰时,便被她的容貌震惊了,美的无法形容。用今天的审美观来看,那兰是典型的西式美女。脸庞的轮廓、鼻子、肤色都是西方人特有的那种美。不禁失声道:“真是个美女……”

    贾诩见林南对那兰动心了,心中也不胜快慰。这样一来,那兰必然会成为林南的妃子,再随便挑选几个,就可以稳定后宫。打消一些人心中的念头。

    于是,他审时度势,趁机进言道:“陛下,那兰美若天仙,正好为陛下妃子,不如择选良辰……”

    林南不等贾诩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一切就交给太尉大人办理吧。”

    贾诩笑了笑,用眼色示意那兰退下。紧接着对林南道:“启禀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奏。”

    “但讲无妨。”

    贾诩朗声道:“如今华夏国初建,百废待兴。陛下又扩军二十万,可是在军备和兵器上一时无法凑集,应该当扩大兵器、军备的生产,原有的钢厂无法供给,而锻钢所耗费的时间和心血远远比冶铁要大。臣以为,应该在中原也兴建几座钢厂。以弥补这种不足。”

    华夏国的强大,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体现在高超的冶炼水平。炼制出来的钢制兵器几乎每个战士人手一把,虽然说钢甲所耗费的钢材实在巨大,并不是人人都有的穿,但是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是穿着钢甲作战的。

    林南十分明白,这样的兵器和战甲,在这样的时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这个道理。

    “恩,可以,明日即可向工部发号施令,先在中原勘探有铁矿的地方,把钢厂就建在铁矿的边上,利于运输,中原煤矿也不少,可谓是得天独厚,钢厂绝对能够建造的起来。”

    “诺!”

    随后,两个人边吃边聊,许久没有这样坐下来静静的谈心了,反而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更加贴近了一步。

    第二天,林南即对工部下令,让工部侍郎、翰林院大学士温良去主持中原兴建钢厂一事。

    随后的几天,林南也逐渐的忙碌了起来,忙什么呢,忙选妃的事情,那兰是稳选了,但是按照贾诩的意见,还要走个形式。于是,满朝文武各大臣纷纷送女给林南,以供其选择。结果,林南精挑细选了一番,最终选定了贾诩之女贾雯。

    贾雯就是那兰,林南专门让贾诩认那兰为义女,并将那兰更名为贾雯,这样一来,林南和贾诩就等于是联姻了,而贾诩也成了林南的老丈人,不管是稳定后宫,还是在朝廷上,贾诩都俨然成为了与蔡邕分庭抗争的人,而且也是公认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其实,这样做,是林南吩咐的,必须要权衡朝中权贵,而贾诩虽然人称“毒士”、“贾扒皮”可是没啥野心,对自己也最忠心,所以把事情交给他,他放心,而且贾诩也不是那种权臣。

    公元190年,闰十月,二十三日,刚刚登基为帝的林南,正式于这一天纳妃,并扬言以后不再纳妃,这才使得那些翘首以盼的待嫁女子纷纷失望。于是,在未来的一个月内的时间里,蓟城婚事连连,也让这个严冬充满了春意。

    冬去春来雪消融,春意盎然柳发芽。

    在早春的日子里,当四周一切都发出闪光而逐渐崩裂的时侯,通过融解的雪的浓重的水气,已经闻得出温暖的土地的气息,在雪融化了的地方,在斜射的太阳光底下,云雀天真烂漫地歌唱着,急流发出愉快的喧哗声和咆哮声,从一个溪谷奔向另一个溪谷。

    早春的天气里,中原大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百姓忙于农活,军队忙着训练,都充满了生机。

    “杀!杀!杀!”

    襄南城外的一处军营里,三千步卒正端着长枪练习着刺杀,一个身披皮甲的小童手持着一把木刀,正在边上练习着挥砍。

    “呼呼呼!”

    木刀挥砍产生了气流,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小童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却丝毫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打算。

    “出刀要快,挥刀要稳,砍人要狠,攻击要准,记住这四个要点,勤加练习!”坐在帐篷边上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看着小童舞着刀,不停地呵斥道。

    “诺!”小童吃力的刷着刀,胳膊挥砍的都快抬不起来了,刀式稍有不对,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便拿起鞭子开始抽打他,虽然说力道并不是很重,可对于小童来说,确实一种耻辱。

    “啪!”

    大汉抬起手便抽打了一鞭子,但是没有抽在小童的身上,而是抽打在了地上,在地上遗留下来了一个长长的鞭印。

    “手抬高点!就你这样的,还指望上阵杀敌?真搞不懂屯长是怎么想的,让我烧火做饭也就罢了,还让我带着一个孩子。”大汉前面呵斥,后面埋怨,脸上露出了极为不爽的表情,目光盯着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卒,羡煞不已。

    小童白了那大汉一眼,将木刀一把扔到了地上,大声喝道:“不练了,累死了,天天这样练,怎么练也不会被编进去的,烧火做饭算了。”

    “马一!你个小兔崽子,你敢跟我撂挑子?你学了几天刀法,翅膀硬了是不是?”大汉见小童拍拍屁股走进了大帐,便急忙站了起来,在后面叫骂道。

    那小童叫马一,不过那是他的化名,真名叫司马懿,字仲达。司马懿自从去年参军后,因为年龄小,所以无法进入正规部队,一直是编外人士,被安排在伙头军里面,做了一个烧火的小帮工。

    在这里,司马懿认识了这个叫邓翔的男人,邓翔比司马懿大几岁,汝南人,本来是参加武官选拔的,可惜路上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了时间,来晚了,最后只能参军,便做了一个卒子,结果被分配到了伙头军来。

    “你整天吹嘘你的刀法有多厉害,可是你却只教了我这四刀,一连三天了,那四刀我挥砍的也不止一千下了,你也不教我新的,练都练腻味了。你看那些人,他们练得可都是一整套枪法呢。”司马懿指着正在校场上操练的三千步卒,不耐烦地对邓翔说道。

    “你懂个屁!这是让你再练习基础。你知道我练习刀法那会儿,我爹让我练那四刀练了多久吗?整整一年!一年啊!这四刀是邓家刀法的基础,只有底子打好了,再练上去,就事半功倍了。”

    “不懂!”

    “废话!你要是懂了,还用我教你刀法?你个小屁孩,毛都没有长全呢,还想学人家打仗?你这身板,练习我邓家刀法正好合适。不过你比我聪明,你可以练半年,等半年以后,我再将刀法交给你!”

    “现在就交,我已经练得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还有,我不是小屁孩,我叫马一,有名有姓的!”司马懿现在最忌讳别人把自己当小孩看,他在军营里待了差不多有好几个月了,跟这些粗汉在一起,难免自己也会受到影响,以至于性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从一个沉默寡言、少年老成的孩子逐渐转变成粗野型。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孩子在发育成长阶段,果然是最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

    “你要学是吧,我偏偏不教你,哈哈哈!”

    “不是不教,是你不敢教,怕我学会了以后,把你给打败了吧?”(未完待续)

第930章 【敢否】

    “你胡说,就凭你这样子,也想打败我?教就教,是你自己找苦头吃。”

    说着,邓翔走出帐外,从帐篷边上拿起木刀,开始挥舞着木刀,只听木刀舞动呼呼作响,邓翔刀风呼啸,舞动的招式也是刚猛异常。

    司马懿在边上看的是如痴如醉,心中暗想道:“这邓翔果然是一员大将啊,可惜却屈才在这里了,以后我必然要提拔他!”

    一套刀法舞动完毕,邓翔收起了架势,对司马懿道:“看到了吗?”

    “看到了!”

    “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邓翔气的快要吐血了,愤然道:“不怎么样?你能舞动成我这样吗?”

    “不能,但是也并不说明你就很厉害,你要是能打的过令狐邵,就说明你很厉害。”司马懿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才不上你当呢,你当我傻啊,令狐将军岂是随便能打的?我要是……”

    “马一在吗?”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在邓翔的背后响起,一个胡须发黄,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的汉子在邓翔的背后出现,映入了司马懿的眼帘。

    司马懿道:“我就是马一。”

    那个人道:“我是虎威大将军麾下武卫校尉滇吾,封大将军之命,特来请马一走一遭。”

    司马懿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知,请你跟我走。”滇吾一脸的铁青。面部狰狞,让人见了望而生畏,随后补充了一下。“现在!”

    邓翔看了看司马懿,问道:“你犯什么事情了,大将军居然亲自来找你?”

    “没事,你好好的烧火做饭,不久之后,你就会受到提拔的。”

    说完这句话,司马懿便走了。对滇吾道:“校尉大人,前面带路。”

    滇吾带着司马懿离开了军营。骑着马向城中走去,来到了襄南城里的县衙。

    司马懿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人,那个人一身便装。虎威大将军赵云侍立身边,正是皇帝林南。

    “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懿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叩拜道。

    “平身!仲达,你收拾一下行装,跟我走。”林南道。

    “去哪?”司马懿对于林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感到很诧异,便问道。

    烧当羌的部落里,马正和羌王开怀畅饮。篝火成堆,羌民围着篝火一起跳舞,用他们部落里特有的形势来欢迎神威天将军。

    进入羌人部落已经半个月多月了。马先后去了参狼羌、白马羌,将两位羌王的不服的心给渐渐地平复之后,这才来到了烧当羌。

    烧当羌在整个羌人的部落里是最大的一支部族,也是人口最多,实力最强的一个,如果能继续笼络住烧当羌为他效忠。马就不虚此行。

    “天将军,我听说你还未婚娶。我烧当羌里有一绝世美女,我想献给天将军,不知道天将军意下如何?”烧当羌的羌王那良身材魁梧,斜披着一件狐裘,露在外面的一条臂膀十分的粗壮,一脸笑意地对马说道。

    马正求之不得呢,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和烧当羌联姻了,会让他在羌人当中的威信更加的高了。他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和那良碰了一下,开心地说道:“如此最好,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世代姻亲,彼此也有所照顾。不知道那美女是谁?”

    那良是烧当羌的羌王,同样是整个西羌的羌王,武力过人,豪气干云,年仅二十六岁,便技压群羌,加上为人仗义,所以在西羌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几年前,烧当羌因为跟随北宫伯玉骑兵反叛朝廷,老羌王战死沙场,烧当羌也受到了重创,当时未曾受损的先零羌前来滋事,先零羌的羌王勇不可挡,杀人无数,若非那良以一己之力击败了先零羌的羌王和十八个勇士,恐怕烧当羌那次真的会被先零羌吞没。

    先零羌的羌王被那良杀了,其部众畏惧那良,尽皆退兵。于是,烧当羌部众便共同推举那良做了羌王。那良继任羌王后,没有向先零羌展开报复,而是缓和烧当羌和其他部落的关系,逐渐取得了参狼羌、白马羌、当煎羌、当阗羌、封养羌、牢姐羌等这些相对比较小的羌王的信任,被这些羌王一举推选为西羌王。

    那良一经当上了西羌王,认为时机成熟了,就立刻纠结十余部羌人,联合向先零羌动进攻,将死敌先零羌打的惨败。胜利后,所有从先零羌带回来的战利品,那良一个不要,全部分给了其余部落的羌人,是以他的名望在整个西羌是最高的。

    正当那良威望将要达到极致的时候,马的出现,无疑是他的一个噩梦,他居然败给了当时只有十三岁的马。那良对马惊为天人,这之后,便以神威天将军称呼马,两个人也结成了忘年交,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骑术、箭术。

    所以,对于马有什么要求,他都尽量去满足。他曾应马之邀,纠结了十余万羌人骑兵交付给马,助他平定中原。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出去了十余万骑兵,回来的却只有一万多人,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不仅使得他在羌人的部落中名义扫地,更让那个他对马痛恨非常,也间接的削弱了烧当羌的实力。

    若非马及时从长安带来了大批财物前来笼络,部落里的人也都接受了这种方式,他肯定会纠结所有羌人攻下长安去找马算账。

    那良笑了,对马道:“这美女可是我的妹妹,只要你娶了她,咱们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兄弟照做。酒照喝,肉照吃,怎么样?”

    “噗……”

    马听完之后。刚喝到嘴里还没有来得及下咽的烈酒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差点没有被呛死过去。

    “天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良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喜。

    “什么意思?你说是什么意思?就你那妹妹,我见过,长的丑的没话说,你还好意思说她漂亮?你这不是害我吗?”马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所以并不加以隐瞒,而且跟羌人打交道。你就得有什么说什么,要是藏着掖着,羌人反而会对你起疑心,直言不讳。羌人反而觉得你实在。

    那良狐疑地道:“你敢说我妹妹丑?你当真见过我妹妹?”

    “见过,今天早上见得,丑的不得了。”马嗤之以鼻地说道。

    “不可能!我妹妹是整个西羌最美的!”

    “美个屁!”

    “你……你到底还想不想联姻?要不联姻的话,这就离开这里,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不必在来往了。”那良气忿的不得了,见马说他妹妹丑,肺都快气炸了。

    “联姻!这姻一定要联!”此时,曹操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身后跟着许褚,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马和那良的身边,一脸笑意地说道。

    那良看了曹操一眼。见曹操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却别有一番威武,问道:“天将军,他是谁?”

    “我是曹操。”曹操不等马回答,便抢先回答道,“羌王不要动怒。不就是联姻吗,太子殿下肯定会同意的。而且……”

    “要娶你娶,我才不会娶一个丑八怪呢!”马白了曹操一眼。

    “我娶就我娶,只要能和羌王联姻,大家以后就是自己人了,美丑只是外表,只要内心美丽就成了。”曹操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话一落,倒是让那良、马都吃了一惊。

    “你是曹操?”那良指着曹操的鼻子问道,“就是那个被燕军打的没地方跑,最后不得已投靠了天将军的曹操?”

    “是我。”曹操也不否认,很坦言地说道。

    “曹操,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这羌王的妹妹你一定要娶。”马生怕曹操一会儿见了羌王的妹妹反悔,心想曹操要是代替他娶了羌王的妹妹,那也算是联姻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曹操说一不二。”

    那良皱起了眉头,他听过曹操的名字,虽然不熟,但好歹以前也是魏王,心想妹妹嫁给了这个人,也不算吃亏。于是,他再次打量了一下五短身材的曹操,竟然现他看不透这个人,狐疑地问道:“你可不能后悔!”

    “我绝不后悔。”曹操很坚决地说道。

    “那好,那我就把妹妹嫁给你,今晚就完婚。”那良说道。

    马喝的有点多了,脸上泛起了红晕,听到这话后,在一旁偷笑,还夹带着讽刺的韵味,笑嘻嘻地说道:“要得,曹操啊,你可捡了一个大便宜啊,羌王的妹妹是美女呢!”

    曹操也笑了,他确实是捡了一个大便宜,没想到马这么没脑子,居然会同意这门亲事。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笼络羌人的最佳时机。

    “把兰兰叫过来,叫她来见见她的男人。”那良当即扭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不一会儿,一名门着面纱穿着十分性感的妙龄女郎走了过来,一抹围胸缠绕着上半身,下半身是一件红色的短纱裙,胳膊、肩膀、小腹、大腿,都露在了外面,曼妙的身材十分惹火,羌女开放到如此程度,令曹操咋舌。

    她的手上、腰上、脚踝上都戴着一副铃铛,走起路来响当当的,所过之处立刻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这是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与其他羌人的生活方式又略有不同,虽然隔着面纱,但是她的出现,足以震动每个男人的神经。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穿着严实衣服的羌人女婢,一行三人缓缓地朝着曹操、那良、马这边走来。

    “主人……你……你流鼻血了?”许褚对女人没兴趣,而且时刻提防着马,忽然扭头,便看见曹操鼻孔出血,急忙说道。

    曹操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觉得看到这个女子体内血涌澎湃,整个人都沸腾了。还没有看见人的容貌,就已经吊足了他的胃口。这种女子正是他梦中的女神。

    他一生好色,而且专门喜好有家室的女子,为什么呢,因为她们有经验,知道该怎么样取悦男人。纵观历史,曹操有二十五个儿子,女儿没统计过。他的老婆的数目。可想而知,而且还有一次险些因为女人丧命。不过,老肉痴不改秉性,晚年依然纵欲无度,要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儿女?

    曹操急忙擦拭了一下鼻血,收回了自己略显猥琐的目光,定了定神,不再观看。

    “大王,哪个是我的男人?”女子是那良的亲妹妹,不过,这个妹妹却和他有太多不同的地方,父亲是一个父亲,可是母亲却不是同一个。女子的母亲是西域的美女。是被那良的父亲抢过来的,所以,女子一直受到母亲的影响。生活方式也和西域人一样,和羌人却大大不同。

    “就那个。”那良指了一下曹操。

    女子叫兰兰,看了一眼曹操,便走到了曹操的身边,半个露在外面的丰满胸部自然逃脱不了曹操的眼神。她也不在意,当即搂住了曹操的脖子。“啵”的一声隔着那层面纱,在曹操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唇印。笑着说道:“你真有胆量,居然敢娶我,很好,很好。”

    这时,兰兰取下了面纱,容貌登时让在场的曹操、马、许褚震惊不已:“这还是人吗……”

    曹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他听到了马和那良的谈话,听到了那良妹妹很丑的消息。为了复国大业,别说让他娶一个丑女当老婆,就是让他给丑女下跪他都毫不犹豫。

    但是,事情出了他的预料。饶是曹操做好了接受丑妇的准备,却还是被兰兰吓了一跳,而且这次吓的却是足以让他震惊,牵动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当兰兰扯开面纱的那一霎那,曹操被吓的连连倒退,险些跌倒在了后面;马也惊为天人,端在手中的酒杯不小心滑落了下来,目瞪口呆;就连一向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的许褚也是头皮麻,直冒冷汗。

    “这还是人吗?”几乎同一时间,曹操、马、许褚都失声说道。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住了,一个美得让他们三个人窒息的女子就站在那里。

    一头紫褐色的长高贵的盘了起来,端庄而又典雅,如玉般的脸颊镶嵌着两颗宛如星辰的,闪闪亮的双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无双容颜上那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使她看起来美的像天女下凡,圣洁无比。

    她微吐香舌的双间流露出一抹的洁白,美的动人心弦,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顾盼飞扬间,就算她根本未曾瞧过你一眼,你也会感觉到那种动人心魂的力量,让人寻思着哪怕只要她正眼瞧上自己一眼,死了也心甘!

    她恰到好处的身材,不堪一束的腰肢,高耸欲裂衣而飞的胸部,修长而笔直的双腿,无论身体的哪一部分,都给人以极大的诱惑。

    曹操的心里做好了接受丑妇的打算,可是当兰兰一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让他震惊于对方的美色,惊讶的合不拢嘴,内心里却在暗暗地偷笑。

    马万万没有想道那良的妹妹会如此的美丽,他之所以断定那良的妹妹丑陋无比,是因为那良长的就让他恶心,那一张像是被鬼捏的脸庞,看了就倒胃口,他于是猜测那良的妹妹肯定是个丑妇。不过,事实证明,他猜测错了,这样的美女应该就是他马的。

    美,有好多种,兰兰属于妖艳的美,美的让你窒息,让你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的。

    西羌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

    兰兰见曹操被吓得退后了三步,而且又震惊不已,便上前一步,问道:“怎么?我很丑吗?”

    “美!很美!我是被公主的美艳给镇住了。”曹操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流下了哈喇子,一脸猥琐的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兰兰,时不时还扫视了一下兰兰的高耸的胸部,汉人女子再怎么放荡。也绝然不会如此穿着,这是一种魅惑。

    兰兰一点都不在乎曹操的眼神在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反而很迎合曹操的眼神。故意将胸部挺高了一点,满意地说道:“你这个人很有趣,一点都不虚伪。”

    转过头,兰兰对那良说道:“大王,这个男人既然敢娶我,就说明他的胆识过人,我要了。”

    “等等……”马突然插话道。“你不属于他,属于我。”

    那良听后。苦笑道:“天将军,刚才你不是……”

    “刚才我是故意的,是试探曹操而已。”

    曹操恨得咬牙切齿,许褚也恨不得一拳打死马。

    兰兰看了马一眼。见马仪表堂堂,英俊不凡,远比曹操要好上百倍。她见马也来争夺自己,便笑着说道:“天将军也想娶我为妻吗?”

    “如此美人,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我是秦国太子,你们羌人的神威天将军,我马要的女人,谁敢跟我争?”马豪气干云天的说道。

    兰兰咯咯地笑道:“你真的要娶我?”

    “是的!”马酒意正浓。大声地说道。

    “可我是个不详之人,到目前为之,已经连续克死了十七任男人。每次婚配,新婚之夜时,我的男人还没爬上我的床,就会莫名其妙的死亡,各种死法都有。至今为之,没人敢再要我!”兰兰毫不掩饰地说道。

    “兰兰。你怎么……”那良见兰兰把真相说出来了,便叹了一口气。

    兰兰道:“大王。有些事情,让他们知道了有好处。”

    说完这些,兰兰扭头分别看了曹操、马一眼,问道:“你们现在谁还敢娶我?”

    曹操犹豫了,他虽然好色,但是牵扯到大事方面,他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很不甘心地看了兰兰一眼,想把兰兰的美刻在心里,在他看来,这种美人却是只应天上有,看来他终身无缘。于是,曹操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他的复国大业,远比一个美女更加的重要。

    “你呢?”兰兰见曹操已经退缩了,便扭头看了帅气的马一眼。

    “对不起,我已经有太子妃了。我以后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你的美,我无福消受。”马很明确地指了出来。

    兰兰笑了,心中却显得很是悲凉,她重新戴上了面纱,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那良见兰兰走了,心中也是为之惋惜。他环视了一眼曹操和马,心中很是鄙夷地说道:“中原英雄,也不过如此,连个女人都不敢娶,算什么英雄?可怜了兰兰啦……”

    克夫,听起来很迷信。但是在古代,这样的事情确实屡见不鲜。一般有克夫的女子再嫁出去会很难,而且似兰兰这样连续克死了十七个丈夫的人,更加的是少之又少。古人对这种迷信很相信,曹操、马这种割据一方的霸主都如此的害怕,更别说其他人了。

    兰兰的出现只不过是个小插曲,很快篝火这边便又恢复了热闹。

    马坐了下来,喝着闷酒,不甘心地问道:“那良,你妹妹果真连续克死了十七个丈夫吗?”

    那良点了点头,说道:“很抱歉没有和天将军说清楚,我只是想,以天将军的神威,未必能被兰兰克住,说不定天将军还会克住兰兰。”

    “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本太子当试验品?”马怒道。

    那良道:“天将军息怒,那良绝非有此意,只不过……反正请天将军相信我,虽然联姻不成,但是我烧当羌毅然会支持天将军的。”

    “如此最好。”

    曹操这会儿走了过来,说道:“大王,听说西羌以武力定高低,那是不是打败了大王,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勇士?”

    那良听后,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你想向我挑战吗?”

    “不,是我的属下。他听说羌王是西羌最强大的勇士,所以他不服气。”曹操指着许褚说道。

    许褚向前挪了几步,环抱着臂膀,重重地点着头。

    “好,我接受挑战!”那良毫不犹豫地说道。

    马也并不制止,他深知许褚的武力,又气忿刚才那良让自己出丑。索性就坐在一边旁观。

    于是,那良起身走到了篝火边做起了战前运动,对许褚道:“你赶快活动活动吧。也许这是你的最后一战,一旦你输了,我就将你手筋脚筋全部挑断,让你知道,本大王不是那么轻易挑战的。”

    许褚道:“你要是输了呢?”

    那良哈哈笑道:“你要是能打败我,那我就把西羌第一勇士的称号送给你。”

    “一言为定。”

    当下,两个人便拉开了架势。没有兵器,全部赤手空拳上阵。

    两个人互相打了个礼后。随即展开了战斗。

    那良一个箭步便朝许褚冲了过去,紧握着双拳,朝着许褚便挥了出去。

    许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见那良快冲了过来。出拳的力道非常刚猛,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等到那良的拳头就要击中自己时,他忽然一个转身,避过了那良的攻击。

    与此同时,许褚突然出手,一双大手直接抓住了那良的肩膀,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指将那良牢牢的抓住了,任由那良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他猛然用力,抓起那良便在空中舞动了几圈,然后顺势扔了出去。

    “轰!”

    那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出了极大的声响,其余的羌人都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许褚竟然一招便将那良给甩了出去。

    “真没想到,那厮力气如此的大,看来我低估了他的实力。”那良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输了一阵。但是已经输了气势。

    他看了一眼马,觉得许褚一点都不亚于马。便作走到了许褚的身边,学着汉人的样子拱手道:“佩服佩服,没想到壮士竟然有如此身手。只是不知道壮士和天将军比起来,谁的武艺更高?”

    许褚瞥了马一眼,道:“自然是我了。”

    “你放屁!”马一直冷眼旁观,见许褚如此说话,便立刻将酒杯给摔在了地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许褚的面前,一把抓住了许褚胸前的胸襟,大声喝道,“你凭什么说你能打的过我?”

    “就凭我的这双拳头。如果不信,咱们可以来比试比试。”

    “比就比!”马毫不犹豫地道。

    马血气方刚,加上又喝了点酒,这脑门一热,什么都不顾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篝火边,摆开了架势,朝着许褚便喊道:“死胖子!你放胆过来,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许褚冷笑了一声,虎躯一震,当即脱去了上衣,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肌肉,满脸愤怒地朝着马喊道:“你看清楚!我这可是一身肌肉,哪里有一点胖了?”

    马不予理睬,不过论起块头,这许褚确实能顶三个马,那腰围,那胳膊,那身板,往那里一站,绝对是重量级的。不过,马艺高人胆大,虽然知道许褚很难对付,但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他一定要竭尽全力击倒对方。

    熊熊篝火照耀四方,黑色的夜空下,两个人对峙而站,旁边的羌人都一起前来围观,羌人的部落里,很久没有这种挑战了。

    许多羌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讥讽,认为许褚身材虽大,但未必能够取胜,马的能力他们是亲眼见过的,一招击败了西羌王那良,要知道,那良可是西羌最强劲的勇士。

    不过也有其他的羌人刚才亲眼看到了许褚和那良的战斗,也是一招就把那良给甩了出去,虽然没分胜负,但是实力明显存在着很大的差距。于是,有一部分人开始站在那里起哄,不自觉地为许褚加油。

    当然,马的神威天将军的名望不是盖得,早噪杂的声音一经喊了起来,替马加油的声音响彻天地。

    打斗是在羌人的部落中习以为常,可是这种颠覆的对决却很少见,羌人在一旁起哄,带动了更多的人前来围观,只片刻功夫,烧当羌的羌王的大帐附近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人,有的为了能够看一眼里面的动静,不惜站在马背上,或者干脆坐在穹庐上面,人山人海的。

    曹操见气氛被活跃起来了,站到了西羌王的身边,朝站在人群中央的马和许褚大声喊道:“点到即止,仲康莫要伤了太子殿下!”

    “曹阿瞒!你给我闭嘴!”马怒不可遏地说着。一双冷眼紧紧地盯着许褚。

    许褚也是在紧紧地盯着马,握紧了拳头,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如雷,震惊四野,犹如野兽咆哮,同时双腿用力向前一蹬,整个人便蹿了出去,朝着马势不可挡的奔去。

    马虽然有些微醉,但是头脑还清醒着。见许褚冲了过来,他便抖擞了下精神。举起拳头便朝许褚迎了上去。

    这一次交战,两个人均赤手空拳,与在马上用兵器生死相斗不同,如果说在马上对战是惊天地。那在他们两个人此番战斗就是泣鬼神了。

    两个人一经冲向对方,便立刻展开了浑身解数,拳脚相加,你来我往。不过,马的身法极高,每每许褚的拳头砸向他时,他都是能轻易的避开,兵器周游在许褚身边,伺机而动。

    许褚块头大。行动却没有那么迟缓,每次稍微露出的破绽,还不等马攻到。就立刻用拳头给弥补了。对于许褚来说,只有进攻,他要打的马无处躲闪,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方式。

    拳风四起,虎虎生风。许褚那如同钵盂般大小的拳头快地攻向了马。每一拳都包含着他的极大力道,只要让他打中一拳。马估计就会很难撑过去。

    马也知道这一点,论力气,他似乎比不过正值壮年的许褚,所以只能依靠自己敏捷的身手不断的躲闪,并且伺机而动。

    饶是如此,在旁边围观的羌人的心里却产生了极大的落差,在他们心中勇猛异常的神威天将军,竟然被人逼到如此田地,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西羌王那良更是紧皱眉头,看着马和许褚的打斗,不禁为马捏了把汗。

    一连过去了十招,十招当中都是许褚占领着主攻权,马跳来跳去的始终无法还手,看的在场的羌人不禁都开始叫骂了起来。

    场中正在战斗的马听到这番叫骂声,心里愤恨不已,可面对许褚的压迫,他也无法分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渐渐地拖累许褚。

    曹操看在眼里,心里美滋滋的,暗暗地叫道:“仲康,坚持住啊,照这种情形下去,你根本不需要打败他,只需要再拖久一点即可,羌人已经渐渐对马露出了不服气的心里了,你可以一定要坚持啊……”

    马和许褚的战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精彩,一个人不断的攻击,另外一个人不断的躲闪,除了开始第一招两个人拳来脚往了一次对抗后,后面的根本没有一点意思。

    “呔!”

    马似乎也快顶不住那种巨大的压力了,他是神威天将军,怎么可以在羌人面前表现的如此狼狈。他大叫了一声,身子朝后纵出好远,滑行出几米的距离,然后握紧拳头,振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立刻展开了猛烈的反攻。即使许褚没有丝毫破绽,他也要进行反攻,攻击到许褚有破绽为止!

    于是,一套快的组合拳在马的施展下迅地朝许褚攻去,马压抑了那么久得小宇宙终于爆了。

    许褚本来占上风的,突然现马像是不要命的猛攻猛打了起来,像极了一条疯的狗,他冷笑了一声,心想终于将马给逼急了。只不过,他没有像马那样躲闪,而是依然矗立在那里,举起胳膊、抬起腿,认真的抵挡着马的每一拳一脚。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两个人正式交手,拳打脚踢后留下来的声音,他们在用自己的身体和对方硬碰硬。

    许褚的这番表现,在马看来是傻,因为许褚之前用力过度,现在几乎不能抵挡住他的快攻,十拳里面总是会有两三拳着实的落在许褚的身上。可是,在其他羌人的眼里,许褚更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不知不觉中,羌人的目光都被许褚吸引了,身上每中马一拳,羌人的心里仿佛感同身受一样。

    此时,篝火边人影绰绰,马和许褚的战斗正式进入了精彩的局面。

    又是十招过后,两个人颤抖不止,尚未分出胜负。

    这时,一个满脸是血,身上的衣服被撕裂的破烂不堪的人一瘸一拐的闯进了人群,朝着西羌王那良奔驰了过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大声说道:“大王,我们的马匹……被人抢走了……”

    那良听后,顿时恼火地说道:“谁敢抢本王的马匹?”

    “好像是……是先零羌的人……”

    “娘希匹的!先零羌的人欺人太甚!”那良暴喝了一声,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几个渠帅说道,“传令下去,立刻纠结所有骑兵,天一亮,就随我出,东征先零羌!”

    曹操听后,觉得这事情中间有些蹊跷,刚好看见曹仁从人群中一晃而过,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急忙说道:“大王,我看这事情另有蹊跷,先零羌怎么会不远百里来到大王的属地偷取马匹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那良听完之后,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未必是先零羌的人偷的马匹,或许有人栽赃也说不定。烧当羌和先零羌是世仇,彼此征伐不断,而且据我所知,烧当羌和先零羌在西羌部落中也是轮流称王,一定有什么不法之徒借着这次事端想挑起两部落的征战,大王应该查明原因才是。”

    那良觉得曹操说的很有道理,先零羌早已经被他打趴下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个胆子,他低下头,问了那个跑来高密的羌兵,说道:“你可亲眼所见?”

    “大王,我亲眼所见,确实是先零羌的人……”

    “那些哨兵都干什么吃的,先零羌的人来了都不知道?”那良怒道。

    “大王,或许……人来自内部呢?”

    那良狐疑地看了曹操一眼,问道:“何出此言?”

    “大王,借一步说话。”曹操谨慎地说道。

    那良和曹操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问道:“有话快说!”

    曹操笑道:“大王以为天将军为人如何?”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知道大王曾经资助十余万羌人给太子殿下,助他平定中原。可是太子殿下却在中原惨败,致使回来的羌人才十之一二,难道大王就不曾怀疑过吗?”

    “怀疑……怀疑什么?”

    “我是亡国之君,无路可去,只好暂时归附在秦国,对马氏也没啥好感。我之所以提醒大王,是不想大王被门在鼓里。”

    那良听曹操越说越神秘,便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大王可知道太子殿下这次赶赴西羌的真实用意吗?”

    “不是带来礼物慰劳那些死者的家属吗?”

    “此其一,然却是不重要的。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想颠覆西羌……”

    “颠覆……颠覆西羌?他真有此等想法?”

    “马是你们羌人心目中的神威天将军,威名甚至盖过你西羌王,如果他联合其余部落,一举将你推翻,你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烧当羌这次损失惨重,据我所知,那十余万羌人里面,有十万都是烧当羌的骑兵,如今烧当羌少了这十万骑兵,威名自自然不如以前,然而其他部落的实力犹在,尤其是先零羌,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创伤。马如果想做西羌王,必然要除去大王,所以,这个时候出现先零羌人抢夺马匹也见怪不怪……”

    “马安敢如此?”那良怒不可遏地说道。

    “嘘……”曹擦急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嘴边,同时看了一下四周,见羌人正在围绕着许褚和马的战斗看着津津有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大王,切莫大声,万一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那良道:“怕什么?我敬他马是条汉子,他要是敢背地里捅我刀子,我这就让他血溅当场。”(未完待续)

第931章 【绝代】

    曹操道:“纵然马被大王杀死了又如何?那马腾若是知道了马被大王杀了,岂肯善罢甘休?何况,其他羌族部落对大王也并非甘心听令吧?大王要是因为一念之差杀了马,不仅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给烧当羌引来灭顶之灾。先零羌可是一直在盼望着烧当羌能够完蛋呢,大王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吧?”

    那良想了想,问道:“那你说该咋办?就这样任凭马来杀我?”

    “大王,只要你肯听我的意见,我就能让烧当羌一如既往的受到马的信任,等时机成熟了,我们来个里应外合,直接杀进长安,到那时候,大王对马要杀要剮那就悉听尊便了。”

    那良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真的能够攻进长安?”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时间问题,快则一年,短则两年,必然能够拿下长安,将马氏一族尽皆屠戮,到时候,我奉大王为天下之主,他马腾能当的了皇帝,为什么大王当不了?”

    那良被曹操的这番话说动了,皇帝啊,这可是羌人一直都不敢想象的啊。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曹操说道:“你会那么好,让我当皇帝?”

    “西北风沙大,气候干燥,不适合我居住,我是魏国的亡国之君,如果我能帮助大王当上皇帝,大王就以全力助我复国,我仅此一个要求,如果大王不答应,咱们今天就当什么都没有谈,以后各走各的路。”

    那良见曹操果然有所求,便笑道:“好,你很直爽,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不……是兄弟!我愿意和大王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此生此世,绝不背叛。”

    那良见曹操很豪爽,当下说道:“好。我们就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福祸共当。”

    于是。两个人走到僻静的地方,草草地结拜了,完事之后,这两个人才一前一后的回到了篝火边,而许褚和马仍在不断的激战,围观的人都开始雀跃地欢呼了起来。

    曹操见事情已经成了,便急忙唤道:“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太子殿下,仲康,都罢手吧,且莫伤了对方。”

    许褚听后,立刻收手,跳开了战圈。

    马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见曹操给了个台阶下,便看了一眼同样气喘吁吁的许褚,说道:“哼!算你跑得快!”

    两边罢手,围观的人只觉得很是扫兴。于是尽皆散去。但是,此次一战,虽然胜负未分。许褚虎痴之名已然在羌人当中传开,算是间接打响了许褚的名声。

    那良见马退了下来,佯装出一番热情,说道:“天将军,夜已深,天将军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马现在也没有了酒兴,和许褚也斗不下去了,毕竟体力透支的厉害,便点了点头。由亲随王双带着离开了。

    曹操、许褚也和那良告别,各归各营。

    “太子殿下。以后要多提防着点曹操才是。”王双扶着马,进入大帐后。张嘴便说道。

    马狐疑地问道:“曹操怎么了?”

    王双道:“刚才臣看见曹操和羌王那良一起去了隐秘处,好像商量什么事情来着,属下怕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一直没有靠近,而是远远看了过去,见他们有说有笑的,十分的愉快。臣想起索绪之前的话语来,觉得曹操确实不应该有丝毫放松。”

    马冷笑了一声,说道:“派人严密监视曹操一干人等,如果再和那良有所接触,立刻来禀告我。”

    “诺!”

    ……

    曹操回到营帐,心情一片大好,看到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曹休、曹真都在那里,杨修也在,便问道:“刚才假扮先零羌的人可是你们吗?”

    曹仁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是襄南侯的计策。”

    曹操扭头看了一眼杨修,拱手道:“侯爷智谋过人,实在佩服,要不是侯爷想出此法,只怕我今天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杨修回礼道:“魏侯太过客气了,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但是我深知马根基乃羌人,如果能够离间了羌人和马之间的关系,就等于成功了一半。魏侯也是雄才大略之人,看到我让诸位将军做出如此的事情,必然能够想通其中一二。”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确实高明,我已经取得了那良的信任,明天将会出去别的部落,不知道侯爷是否随行?”

    杨修摇了摇头,说道:“我若随行,不久必然会被马现,不妥。魏侯可紧随马身边,见机行事,我去参狼羌和白马羌一趟,步你们后尘,一一说服各个羌王,然后静待良机,伺机而动。”

    “侯爷只身一人,羌人有好勇斗狠,只怕会有危险,不如……”

    “不用了,魏侯的人马都记得一清二楚,少一个必然会引起疑心。羌人虽然好勇斗狠,但是更加的贪财,只要我晓以利害,必然能够成功劝服。只是,我担心凉州东部的先零羌会慢慢坐大,此次烧当羌已经元气大伤,先零羌必然会回来对付烧当羌,到时候,羌人内乱,必然会有损我们的计划。此事,还请魏侯多上心。另外,在烧当羌西部,还有一支钟羌部族,这支羌人算是西羌当中最稳定的,但是其实力却不容忽视,如果能够借助钟羌的兵力,再加上烧当羌、参狼羌、白马羌等,颠覆秦国指日可待。”

    西羌,出自三苗,是姜族的别支,三代以后居于河西、赐支河和湟河之间。战国时,羌族兴盛。

    公元前2o6年西汉王朝建立。这时进入中原的羌人已基本上融合于汉族之中,未进入中原的羌人除部分生活在陇西以外,大都散布于长城以西,特别是河湟地带。

    西羌部落繁多,大多以动物之名为号,如白马、牦牛、参狼、黄羝、黄羊等。可能是一种图腾崇拜的遗迹。有一些以地名为号,如勒姐、卑。这部分人可能已进入地缘性联盟。而较强大的先零、烧当羌则以父号为名,表现了父系氏族的父子联名制。

    大致说来。西北诸羌,部族繁多。各部中自有酋长,数相攻杀掠夺,战祸频频不断。

    诸羌之中,最初以先零羌最强大,居住在大榆谷今青海贵德县、尖扎县之间,水草丰美,自然条件比较优越。对外向汉朝边境用兵,对内并吞弱小。曾一度以武力盖压诸羌,也是第一个称羌王的部族。

    后后,诸羌受尽了先零羌的压迫,以烧当羌为,数十部联合起来,一起攻击先零羌,并且成功取得胜利,于是先零羌向东远遁,居住于北地、安定一带,这之后。先零羌的实力逐渐被削弱。

    烧当羌本来居住在大元谷今青海贵德西,人少势弱,在群羌联合击败先零羌后。又与卑浦羌生冲突,遂征讨之,杀其酋长,尽收其民,然后迁居到大榆后,日趋强大起来。此外钟羌也很强大,号称有兵力十万,只是很少参与斗争,算是羌族中的永久中立者。正是因为这种策略的行使,在一定程度上壮大了钟羌。收留从战乱中归来的其他部落的族人,渐渐地成为了西羌当中又一支实力较为强横的羌人。至于其他羌部。大者万余人,小者数千人,一时都很活跃。但是先零羌、烧当羌却成为了世仇,经常隔个十年八年就会兵戈再起。

    曹操曾经前来平定过西凉的羌胡叛乱,深知羌人一旦聚集起来,那种形势是十分骇人的。不过,羌人当中没有指挥得当的军事人才,若是能有一个精通兵法的人指挥这些羌人,羌人的骑兵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凶猛的。

    他知道杨修要走,便问道:“侯爷什么时候走?”

    “现在便走,若等到天明,反而容易被人认出来。魏侯,西羌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则可替魏侯斩荆披棘,扫清前面的障碍,如果用不好,反而会割伤其手,请魏侯慎之!”杨修提醒道。

    “请侯爷放心,我自有分寸。我还有一事请教,不知道马在钟羌当中信义如何?”

    “不如钟羌以东六部羌人的信义强盛,但仍然有所触及,钟羌是所有羌人中的异类,好斗,却不好战,如果要去请钟羌之人,魏侯还需要着实费上一番功夫才行。”

    “嗯,我会的。侯爷,那就告辞了,等回到长安后,再找个时间秘密见上一面,还有司空陈群之事……”

    “包在我身上。魏侯,我就此告辞,咱们长安见。”

    曹操亲眼目送杨修离开,当杨修离开之后,他已经有了成熟的打算,准备利用这次机会,借助西羌的力量,完成他反客为主的策略,并且要在西北的大地上,东山再起!

    当夜,马超、曹操等人都在烧当羌部落内休息,睡到大半夜后,忽然喊杀声四起,部落边缘地带也着起了大火。

    曹操登时惊醒,提剑出了大帐,正好撞上了许褚,急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许褚道:“不知道何处兵马来袭!”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曹仁跑了过来,急忙喊道:“主人,是先零羌……”

    这个时候,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休、曹真都汇聚了过来,护卫在曹操的大帐左右,但见半个烧当羌的部落都已经烧着了,烧当羌的羌人正在奋力迎敌。

    “先零羌居然突袭烧当羌,这事情确实是始料未及,绝对不能坐视烧当羌不顾,需要予以反击。”曹操道。

    曹仁道:“主人,先零羌人多势众,又是突然袭击,我们只这几个人,何以抵挡?不如静观其变,反正羌人的死活与我们无关,何必要浪费精力呢?”

    曹操摇头道:“非也!现在我和那良是同一条船上的,烧当羌有助于我们复国,必须帮衬。不过……先零羌确实人多势众,你等随我来,在那良面前做个形势即可。”

    话音一落,众人跟随曹操便朝那良所在的位置而去。

    此时,那良的羌王大帐周围聚集了成百上千的骑兵,那良也亲自披挂。抡着马超刀,迎击突袭部落的先零羌。

    先零羌来势凶猛,数百骑已经突入了中军。朝着那良的王帐而去,烧当羌的骑兵昨夜因为喝酒的缘故。以至于还有点酩酊大醉,这种状态下迎击,无疑是前去送死。

    很快,先零羌的骑兵便冲到了那良的面前,那良率众与其激战,虽然人多,却抵挡不住,很快周围死伤一片。

    眼看那良被围。不想一匹白马从天而降,马背上一人银盔银甲,白马银枪,长枪横扫,先零羌的骑兵尽皆落马超,死伤一片,正是马超。

    而马超身后,王双也提一口大刀杀了出来,带领二百余骑兵冲杀过来,随同马超一起将先零羌的骑兵拦腰斩断。

    先零羌的一个渠帅见了马超。登时心惊胆寒,没想到马超也在这里,立刻下令撤退。

    其余被包围的先零羌骑兵。尽皆被马超、王双等人屠戮。

    等曹操带着人赶到那良的王帐时,马超已经解决了危机,而且先零羌因为畏惧马超的威名,不战而退,留下一地的狼藉,这场杀乱遂平。

    马超见曹操率众赶来,便横枪立马,冷笑道:“曹孟德!何来太迟也?”

    曹操一脸的羞愧,本来是想来救那良的。没想到却晚了一步。他当即翻身下马,朝着马超行礼道:“有太子殿下在。这些蟊贼,何足为虑?臣不过是过来凑个热闹而已!”

    马超冷哼了一声。转身对那良道:“先零羌突然袭击这里,胆子不小,你部受创,需要调整些日子,待明年开春,我亲自率领劲旅攻击先零羌,为你报这一箭之仇!”

    那良此时左臂中间,鲜血直流,看到一般部落被毁,火势虽然被控制住,内心之恨却尤为加深。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仰仗太子殿下了!”

    “报——”一个羌人飞快地策马而来,到了那良身边,大声地喊道,“大王,不好了,兰兰公主被先零羌的人掳走了……”

    “你说什么?”那良气愤非常,当即喊道,“追!派人追击,务必要将兰兰给我抢回来!”

    马超听后,便对身后的王双道:“你率领一百骑兵,火追击先零羌,务必将兰兰公主带回来!”

    王双道:“臣遵旨!”

    于是,王双带领一百骑兵调转了马头,直接走了。

    曹操道:“太子殿下,臣愿意一起去追击!”

    “哦,不用了,有王双一人即可,先零羌不过是趁火打劫,不足为虑。等天亮了,你还要和我一起去其他部族!”马超笑着说道。

    曹操无奈,只好不再吭声,看到那良受伤,烧当羌受创,心中暗暗想道:“看来,烧当羌的实力果然不如从前了,必须找个机会去一趟钟羌才对,若得钟羌十万兵,必然能够借势威吓其余羌人……”

    天亮之后,曹操等人跟随马超辞别了烧当羌,继续去其他的羌族部落,一一拜会各族羌王。

    而与此同时,先零羌的骑兵掳劫了烧当羌那良的妹妹兰兰之后,一路长途奔袭,向自己的部落奔驰而去,平明的时候,众人暂时停下歇息一番。

    先零羌渠帅乌孟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身材巨大、体格健壮的他径直走到了被掳劫过来的兰兰身边,见兰兰穿着性感,缠着面纱,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来伸手撕开了兰兰缠在脸上的面纱,登时被兰兰的容貌惊讶的合不拢嘴。

    良久后,乌孟虎啧啧地说道:“怪不得大王非要把你给抢过来,原来你长得是如此的美丽!”

    兰兰不卑不亢,不吵也不闹,问道:“你们袭击烧当羌,就是为了抢我?”

    乌孟虎点了点头,说道:“我家大王对你垂涎已久,一直念及烧当羌强大,不敢下手。这次听说烧当羌十万兵尽皆命丧中原,实力不如以前了,这才蓄谋已久,派我前来将你抢走。不过,如果打的顺手的话,干掉那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可惜了,神威天将军当时也在,如果不是他在的话,我早就一刀将那良砍翻了。”

    “那良是西羌王。西羌第一勇士,你有这本领吗?”兰兰问道。

    乌孟虎呵呵笑道:“狗屁的西羌第一勇士!也只能去欺负欺负参狼羌、白羌等,以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来到我们先零羌,给我洗脚都不要!”

    他说的虽然夸张了点。但是确实是事实,烧当羌、先零羌是世仇,彼此征战不休,互不承认对方的存在,那良称西羌王,先零羌的羌王也自称西羌王,所以先零羌的人视烧当羌的人如同草芥。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乌孟虎确实够勇猛的,昨夜突袭烧当羌后,顺利的掳劫了兰兰,顺带着攻击了一下那良的王帐。就是他带领数百骑兵突袭到了烧当羌的王帐,并且在看见马超逃跑后回身一箭射中了那良的左臂。

    兰兰不再吭声,她辗转婚嫁了十七次,再多嫁一次也无所谓,反正她是个克夫的命。虽然羌人并不相信中原道士算命的这一套,但事实证明,凡是与兰兰成婚的西羌男子。均在新婚之夜因为各种意外命丧在兰兰的裙摆之下。

    西羌的巫医曾经为兰兰看过,可是也没有现什么异常,后来这件奇怪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西羌。先零羌的大王乌吉利听说话。亲自扮作商人,到烧当羌去看兰兰,这一看之下,立刻被兰兰的美貌所迷住,回去之后,也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此生非兰兰不娶。所以,才有了这出乌孟虎不远数百里奔袭烧当羌,却只是为了抢一个女人的荒唐事。

    乌孟虎刚休息了不到一会儿。后面的探马便过来禀告,说追兵来了。于是乌孟虎便翻身上马,带着部下继续向东奔驰而去。

    先零羌的人马在前面跑着。王双带着一百秦军骑兵和五百多骑烧当羌的部众在后面狂追,连续追逐了一个白天,直接追到了北地郡内。

    先零羌由于秦军支持烧当羌,是以和秦军互有芥蒂,所以受到秦军的排斥,秦军曾经试着攻打过先零羌,但是先零羌很警觉,和秦军玩躲猫猫,你来我走,你走我再去,一直活动在北地、安定、武威三郡之间,后来,秦军一直把视线放在了汉中和关东,忽略了先零羌,先零羌的大王乌吉利便率部攻占了北地郡的廉县,永久性地驻扎在了灵武谷。

    灵武谷和华夏国的朔方郡交界,也是秦军的边缘地带,所以先零羌处在这个两不管的地带,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短短两年功夫,先零羌和鲜卑人唇齿相依,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乌孟虎带着兰兰和八百骑兵一路退到了北地境内,可是王双等等依然穷追不舍,他怕泄露了先零羌的居住地,便分出一百骑护送兰兰先回,他自己则改变方向,带领士兵钻进了贺兰山。

    王双等人因为受命在身,也一起追至贺兰山,依然对乌孟虎穷追不舍。

    而负责带领兰兰回灵武谷的那一百骑兵,离灵武谷也越来越近,心想追兵也被引走了,又累有困的他们便找了个地方休息一夜。

    哪知道,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遭受到了袭击,一员大将手提大刀连斩十数人,一马当先,勇不可挡,正是华夏国卫将军、朔方知府庞德。

    庞德本来驻守朔方,听闻边境老是有不明骑兵出没,以为是鲜卑人,便率领十余骑远离朔方府,深入北地打探,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拨骑兵,遂突然袭击。

    朔方府驻军都是昔日张辽所带狼骑兵,各个骁勇善战,虽然只有十余名,去也奋勇杀敌,杀的又累又困的先零羌骑兵纷纷四处逃窜。

    庞德正追逐间,见一名骑兵带着一名女子,于是追了上去,一刀将那名先零羌的骑兵给劈成了两半,见其余骑兵纷纷逃走,便不再追逐。他策马来到了那名女子的身边,看了一眼骑在马背上貌美的兰兰,问道:“你是何人?抓你的又是些什么人?”

    “我叫那兰,是一个不详的女人。”兰兰操着一口西北方言说道。

    庞德听到这一句话时,眼睛里冒出了一丝异彩,急忙用西北方言问道:“不详?何等的不详?”

    “中原的道士说我是克夫的命,我已经连续克死了许多任丈夫,所以,我是一个不详之人……”兰兰回答道。

    “抓你的又是些什么人?”

    “是先零羌的人。说要抓我献给先零羌的大王。”

    庞德也是凉州人,自幼生活在凉州,对那里的情况非常的了解。打量了一下那兰后,当即问道:“你不像羌人。也不像汉人,是西域来的?”

    “我是羌人,是烧当羌的,只是母亲是西域人而已。”

    庞德不再问了,环视了一周,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只率领了这十余骑,只是出其不意才获胜的罢了。我给你一匹马。你走吧。”

    “我孤零一人,又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再遇到那些先零羌的人,又该如何是好?”那兰身上流着的血虽然有一半是羌人的,但是身体素质一点都不像个羌人,除了会骑马以外,开不了弓,射不了箭,显得很是柔弱。

    庞德顿时怜香惜玉,觉得兰兰说的很对。便想了想,问道:“那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回去?”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就是我的恩公。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庞德道:“那好吧,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话音落下,庞德等人簇拥着那兰迅离开了此地,开始原路返回。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庞德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朔方府。

    临戎城的城墙上,旌旗林立,华夏二字迎风飘展,朔风怒号。秋风如刀,吹的那兰的身上一阵冰冷。若非庞德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穿着单薄的那兰披上。只怕那兰早已经坚持不住了。

    临戎城上,守城的狼骑兵远远地望见庞德一行人回来了。便打开了城门,放庞德等人进城。

    朔方原本是郡,自从林南称帝后,便将境内所有的郡改成了府,太守改成了知府,算是正二品的官。但是朔方是华夏国的边塞,又是苦寒之地,所以跟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别的地方都是军政分离,但是在朔方,庞德一个人挑起了军政的大权,只因朔方人口稀少,地处塞外,与沙漠接壤,苦寒之极,城中除了驻军以外,连一个百姓都找不到。

    进城之后,庞德带着那兰来到了知府衙门,将那兰安排在了衙门里面,并且吩咐士兵给那兰整顿好房间。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庞德拖着疲劳的身子,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房。

    刚一推开门,便见一个女人直接朝庞德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庞德的腰,嗲声嗲气地道:“夫君,你怎么才回来啊,人家可想死你了……”

    庞德呵呵地笑了起来,一把将那女人给横抱了起来,然后径直朝床上,啵了一下。

    “让夫人受苦了,这里地处塞外,苦寒之极,不比蓟城。但是我身为卫将军,国中大将,守备边疆也是应该的。这些日子你可住的还习惯吗?”

    女人是庞德的妻子,是一个乌丸人。林南曾经三次下令胡汉通婚,而庞德和他的妻子就是胡汉通婚的产物,而且还是第一次。

    那个时候,林南刚刚平定了丘力居的乌桓叛乱,并且成功说服难楼等人迁徙到辽西,在稳定了乌桓人的基础上,第一次布胡汉通婚令,庞德自告奋勇,身先士卒,跑到乌桓的居住地挑选了他现在的老婆。当时有些人并不看好这桩婚事,但是事实证明,庞德的婚姻生活很美满,结婚刚一年,便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两个人的性格也极为相似,因为庞德的老婆也是能征善战的乌桓族的女中豪杰。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你们汉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你,自然就要跟你在一起。再说,我们乌丸人都是天当被,地当床的,一个穹庐走天下,早已经习惯了塞外的生活。说实话,在蓟城我还真不习惯,现在来到这朔方,我渐渐地找回了以前的感觉。对了夫君,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有点小事给耽误了。夫人,我这次从北地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你……你要纳妾?”庞夫人紧张地问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庞德说过,这一生只要你一个。我带来的那个女人,是西羌的美女,姿色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陛下的蝉贵妃你见过吧?”

    “嗯。见过。”

    “这个女子绝对不亚于蝉贵妃,陛下之前丧了一个配偶,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又都各自哺育两个小王爷。如今不打仗了,陛下也应该多娶几个贵妃充实后宫了。所以。我想将这名西羌美女献给陛下。”

    庞夫人听完之后,狐疑地道:“夫君,你怎么会突然想道这个问题?”

    “现在整个华夏国,文武大臣都在替陛下着急,虽然嘴上都没有说,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陛下早晚会再纳妃子的。谁要是攀上了陛下这门姻亲,谁就会飞黄腾达了。我庞德自从跟随陛下以来。从未有过二心,也承门陛下看得起我,让我做了卫将军,我只有一个失散的哥哥,却没有什么妹妹,这次偶然得到了这样的一名美女,若不献给陛下,我庞德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庞夫人道:“夫君对陛下忠心耿耿,若是献了这名美女,以后陛下也肯定会对夫君另眼相看的。”

    “陛下一直对我很好。如果不是当初在北宫伯玉的贼窝里和陛下相遇了,我想我现在应该还在西凉放马呢。当然,还有太尉大人。因为是太尉大人的一番话,才让我选对了明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给陛下?”

    “不急,我另有打算。如今陛下已经赶赴洛阳,正在筹备人才选拔的事情,我这个时候不应该让陛下分心。我先给太尉大人写一封信,让太尉大人将此女推荐给陛下……”

    话音一落,庞德当即离开了床边,坐在一张凳子上,开始给贾诩写信。信写完毕之后,便差人送了出去。

    第二天。庞德便委派几名亲随将那兰送往蓟城贾诩的太尉府。

    ……

    华夏国,洛阳。

    林南御驾莅临洛阳。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壮观的出场场面,而是单独骑着一匹马,身后带着一些亲随,便来到了正在重新修建的洛阳城周围。

    早在林南宣布称帝的时候,就委派士孙瑞召集民夫,重修洛阳城。林南更是拨了一项巨款给士孙瑞,让士孙瑞务必要修建的比蓟城更大,更有都市的气息。

    城建图是林南亲手绘制的,第一次在城池的下方运用了排水系统,在洛阳废墟的西北二十里处开始修建,一边挖掘地下排水系统,一边用水泥涂抹好挖掘而成的甬道,保证以后一旦下了大雨,就不会出现水淹七军的局面。

    林南视察了一下洛阳的建设情况,仅在此停留了一天,便朝这次文武才俊选拔的地方襄南城奔驰而去。

    襄南城内,人山人海的,各地文武才学之士多不胜数,而且络绎不绝,源源不断的向襄南城中涌来,襄南城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这些文武才子的临时休息地点。其中,不乏有一些从华夏国外来报名参加的。

    因为之前林南称帝、选拔文武官员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再加上时间充裕,所选的地点又是在天下之中的洛阳,所以各色各样的人都汇聚在了这里,静候开始选拔的那一天。

    华夏军驻扎在襄南城外,负责这次选拔大赛的武官主考官,赵云早已经在这里搭建好了皇帝的行辕,也搭建起来了擂台赛,让人统计一下报名情况后,才敢向上汇报。

    林南抵达行辕时,已经是旁晚了,华夏国虎威大将军赵云亲自率部迎接,将林南迎接至行辕内。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云以下,所有行辕内的大小军官全部跪地叩道。

    林南端坐在行辕的龙椅上,不慌不忙地说道:“都平身吧。”

    于是,众人站了起来,纷纷在林南的示意下落座。

    “诸位将军,你们都辛苦了,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选拔的事情而操心,我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我已经让人带来了十几车美酒,不日即可抵达,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痛快的开饮了。子龙,截至到目前,一共有多少人报名?”

    “一共有一千三百六十二人。”

    “年龄最大者几何?最小者又是有多大?”林南问道。

    “年龄最大者已经五十八岁了,而最小的才十岁。陛下的求贤令一经布,立刻便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加上这次悬赏极高,而陛下又唯才是举,所以报名的年龄差距很大。”赵云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林南笑道:“才一千多人啊,人真少……”

    “陛下,离正式选拔还有十天的时间,不知道陛下可还有什么要求?”

    “没了,按照我之前定的方阵去做吧。”

    “诺!”

    公元190年,华夏国神州元年,十月初八。

    这天早上,太阳刚从苍苍的山巅后面露出来,它那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黑夜的清凉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

    这是―个非常新鲜幽丽的早晨,阳光晒的大地镀上金色,空气是清冷而甜蜜的,欢乐的曙光照射在了整个襄南城的上方,在太阳底下,一座早已经搭建好的擂台周围站满了人。

    只短短的十天,前来应选武官的人数便激增到了一万五千八百三十七人,让林南看到了一种希望。

    华夏军的士兵整齐地列队在擂台的周围,负责当地的治安,赵云站在林南的身边,负责他的人身安全。

    高高的擂台上,身穿龙袍,头戴皇冠的林南显得是那样的威武,站在高处,环视了一下擂台下面前来应选的人,朗声喊道:“今天,注定是一个难忘的日子,因为,我华夏国要从你们当中选出能够冲锋陷阵的将军来。你们当中有来自不同地方的,有华夏国的,也有别国的,每一个人的报名信息虽然不是都能了如指掌,却也大致浏览过一遍。我希望你们能够拿出百倍的信心,勇争上游。那么,我宣布,此次华夏国第一次武道选拔大会正式开幕!”

    “万岁!万岁!万岁!万岁!”军民齐悦,朗声呼喊,响声直冲云霄,许久没有生机的洛阳京畿附近,仿佛苏醒了,那一条沉睡中的巨龙,也似乎在这欢呼声中一点点的醒来。

    于是,在林南宣布正式开幕以后,按照事前将应选选手编号进行了统一的安排,单号和双号分开,分成了两大组,一组为华夏队,一组为神州队,两组的比赛同时进行,但又分别划分出许多不同的场地来。

    报名的一万多人里,良莠不齐,为了能够合理的处理这一事情,林南特意将选拔分成了弓箭、骑术、兵器、力气以及拳脚五个比赛项目。大赛采取淘汰赛,第一轮各个选手并不直接参见对抗赛,而是先进行海选。林南特意抽出了军中的一些将军担任主考官,分别对各个项目的比赛进行评级,凡是符合选拔规格的,予以录用,不符合的则无情的淘汰。

    所以说,这次武官选拔,林南只重视个人的能力,也就是说,第一轮选拔,你要五项全部通过才行,他要的是先锋大将,能够冲锋陷阵的,如果不是全能,根本不配做那么高的官。

    辰时三刻,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选手也全部被分派到襄南城周边的各个场地进行项目测试,第一轮海选正式开始。

    林南在赵云的护卫下,带着亲随游走在各个选拔场地之间,利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使劲的给选手加油打气。那些选手受到皇帝的鼓舞,越的显得精神十足,在林南临近的时候,便大肆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才能。(未完待续)

第933章 【胜出】

    人在孩童的时候,往往充满了幻想,司马懿也不例外。在当他遇到林南之后,他的人生就已经生了转变,在林南的熏陶下,思维也大大的打开了,比如当年他刚到蓟城没有多久,林南就让他带着一群童子军玩泥巴,在泥巴上刻字,当那些泥巴字重新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能印出一篇完整的文章来,在他看来,那是神奇的。从那以后,他就总是在想一些问题,遇到不会的,就会问,常常把为什么挂在嘴边,久而久之,掌握的知识越来越多,他的思想就越来越开阔。

    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司马懿看到了林南亲手绘制的世界地图,当他看到大汉的疆域不过才是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时,他整个人震惊了,也是从那一刻,他才知道世界有多大,他又是多么的渺小。

    林南听完司马懿的话后,什么都没说,他渐渐地感受到了,司马懿这个孩子,已经在无形中受到了他的影响。现在的司马懿,不过是一块还未经雕琢的宝欲,至于是谁来雕琢他,又该怎么样雕琢,必然会对他以后的人生产生很大不同的影响。

    “那么,如果我可以帮助你实现你的两个理想,你是否愿意从此以后,将你的人生交给我来做主呢?”林南沉思了片刻,轻声地问道。

    司马懿想了一会儿,目光中露出了一丝交光,深邃的眸子里依然是古波不惊,让你无法看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良久,他将目光注视到了林南的身上,说道:“在皇上的有生之年,我愿意将我的人生交给皇上来做主。”

    “那我辞世之后呢?”林南不禁皱起了眉头,追问道。

    “自然由我自己来做主。我只想知道,我现在所处的世界,到底有多大。而我又能否走遍整个世界……”

    林南对于这个回答很满意,司马懿确实是一块很不错的宝欲。这样的宝欲,需要交雕细琢,否则就会一文不值。他笑了,将司马懿揽在了怀里,说道:“仲达,选拔的事情,你就暂且搁下吧,你的才智足以担当一个地方大员了。但是。我要你在其他方面有所成就,从明天起,你就去参军吧,从一个小卒做起。你要想达成你的两个理想,就要付出比别人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的努力,你的人生轨迹,从此以后,也由我掌控,做我手中的一把利剑吧,去代替我刺穿敌人的小胸膛。”

    “诺!”

    外面朔风怒号。大帐内却暖意融融,林南抱着司马懿,像是在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如果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如同司马懿这样聪明,他相信,华夏国的未来,必然会前途无量,华夏人,也必然会站在世界屋脊的最高点。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停歇了,外面是白色的世界。

    林南怕冻坏了那些文官选手,便让人添加煤炭。以供取暖。另外,也正式将皇榜公布出来。蒋干当了状元。

    大选过后,林南没有遣返任何一个人。而是让这三万多参见文官选拔的人全部留了下来,一起带回蓟城去,先让管宁对其进行一下岗位培训,等节过后才放任到地方。

    司马懿则按照林南的吩咐,更改姓名为马一,正式参军,成为了冠军侯贾逵麾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子,正式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

    天阴沉沉的,大块大块的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很低,象要塌下来的破墙。

    迎面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掀起密集的碎雪,撕扯着行人衣服,扫打着冻紫的脸面。

    雪野上最显眼的是孤蚀的坟墓和各种高丛的枯草及蓬蒿,狂风把枯草大把大把地拔出来,夹着碎雪,无情地摔向空中,蓬蒿的苦味也跟着传布开来。

    古老的落叶树,树枝冻得酥脆,被风吹打得吭吱吭吱响,时而有枝干折落下地,而新楂上出现的绿汁,立刻又冻成了冰。

    十一月的浓黑天气,笼罩着整个华北平原,冷风依然在北国的疆土上号鸣,雪似乎惊悟到自己已过久未至,时稀时密,时稀时大的降着,从未停止过飘落。

    地上是一道长长的车轮碾压的轮印,以及杂乱无章的马蹄印,沿着辕紧了的坚固雪层不断的嘎嘎作响,走在最前面的骑兵脸上已经冻得铁青,可他们依然盯着风雪,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行走着。

    林南坐在一辆十六匹战马拉着的巨大马车里,车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被褥,他正躺在里面暖暖和和的睡觉,这大半个月以来,为了选拔文武官员,他着实累坏了,好不容易事情落下了帷幕,他才得意痛痛快快的睡上一个好觉。

    长长的队伍迎着风雪,因为地上的积雪容易打滑,所以队伍的前进很慢,每天能走上一百里就不错了,从渡过黄河以后,说风怒号,暴雪激加,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威力。

    “喀喇!”

    一声巨响从林南的车架上向四处扩散开来,笨重的马车的车辕突然断裂,马匹受惊车身忽然向道路旁的沟壑里侧翻,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几下翻滚所造成的巨响,整个华盖被摔的四分五裂。

    “皇上!”随行的人员都始料未及,登时高声呼喊了出来,近卫争先恐后的跳下马背,朝着道路边上的沟壑里抢了过去,脚下一滑,众人纷纷滚了下去。

    队伍停止了前进,百余名近卫纷纷用手扒开被摔得裂开的车架,寻找在车里睡觉的林南,一个个都显得很是慌张。

    枢密院太尉盖勋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听到后面传来的一阵散乱,便急忙策马奔跑了过来,当他看见林南的车架翻倒在道路下面的沟壑里时,登时翻身下马,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废物,都是怎么办事的,快救皇上!”

    “轰!”

    一声巨响在百名近卫的耳边想起。林南裹着被子从碎裂的木架中冲天而起,毫无损的他先是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拦腰,接着才注意到周围的一切。环视了一圈,才知道自己竟然坠落在了道路旁边的沟壑当中。

    “皇上……”众人看到林南没事。这才全部松了一口气,纷纷跪在地上,内心极为愧疚。

    盖勋这时跑到了林南的身边,抱拳道:“皇上,臣罪该万死,让皇上受惊了……”

    林南已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即笑道:“没事,雪天路滑。加上这华盖大车太过宽阔,一般情况下,路窄的话,就无法通行了,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以理解……”

    他看了一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风雪在怒号,寒气逼人,看到众多的人都已经懂得嘴紫。在寒风中瑟瑟抖,便对盖勋道:“这会儿到哪里了?”

    “前面不远便是瘿陶城,臣已经通知了巨鹿知府刘放。今夜要在巨鹿休息。”盖勋回答道。

    林南从洛阳归来,并未带太多人,因为洛阳的建设需要,已经中原战后的恢复问题,最后几经商讨,让管宁、卢植、钟繇以及所有文武选拔的官吏全部留在了中原,为复兴中原提前做好准备。他自己也只带了盖勋和三百近卫随行,毕竟冀州远比中原稳定。

    “嗯,暂且在瘿陶城休息两日吧。等风雪过了再走也不迟,不然这样下去的话。不等我们回到蓟城,将士们就已经冻死在归途中了。”林南考虑了一下实情。当即说道。

    “臣遵旨。”

    于是,近卫们收拾了一下林南的东西,将东西全部移往其他马车,又腾出了一辆马车以供林南用。可是,林南拒绝了,要来了一匹马,顶着寒风和众人一起行走在风雪中。

    快抵达瘿陶城时,林南隐约看见了瘿陶城东那矗立着的英雄纪念碑,想起了几年前在这里战死的两万多将士,想起了胡彧,心中不禁生出了一阵悲凉。巨鹿泽的一次大战,让他久久不能忘怀,也是他带兵生涯中的第一次兵败,可谓是惨败。虽然最后以攻取邺城灭掉袁绍势力为代价替死去的将士们报了仇,但是却已经无法挽回他们的生命了。

    “太尉大人!”林南突然叫道。

    盖勋跟在林南的身后,听到林南叫他,便急忙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明日准备一个仪式,我们去英雄纪念碑那里一趟,去祭奠一下曾经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华夏国的建立,他们功不可没,没有他们当时的浴血奋战,就不会有我林南,更不会有如今的华夏国。”

    那一场大战盖勋并未参加,但是他可以想象的出来那场大战的惨烈。

    他和林南相识也算是很早了,当年在凉州,为了抵御叛乱的羌胡,林南率领少数士兵可谓是百战百胜,即使是在撤退中,还能歼灭前来追逐的敌人,这样的将才,可谓确实难得。可是,巨鹿泽一战,林南败了,并且搭上了两万多将士的性命,他能够理解林南心中的感受。

    盖勋比林南的年纪要大,但是他却从未倚老卖老,因为林南身上有许多值得他学习的地方。他听完林南的这句话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缓缓地说道:“臣遵旨,进城之后,这就让人去准备。”

    “嗯。”

    瘿陶城的城门边,巨鹿知府刘放率领巨鹿府的大稀官员列队等候在城门边,隐隐地听的风雪中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众人都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刘放整理了一下官帽和官服,转身对身后的百余名巨鹿府的从属说道:“陛下驾到,你们一定要表现的十分热情,此地乃陛下的伤心之地,任何人都不能提及以往的半个字。”

    “诺!”

    刘放是汉广阳顺王的儿子西乡侯刘宏的后代,是汉朝后裔,不过,他比较识时务,也认清了局势,加上自己根本就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是以从未想过去拯救什么大汉,对于他来说,姓刘不是他的错,但是让他去做找死的事情,却万万不能。

    汉末纷争,许多皇室后裔都蠢蠢欲动。起兵割据一方,然而,刘放是个例外。他家也算殷实,刘虞坐镇幽州之时。他还曾经帮助过刘虞,并且前来投效。当时被刘虞推荐给了林南,结识林南之后,刘放便觉得林南的雄才大略远远胜过刘虞,所以此后便死心塌地的跟着林南。

    在这样纷争的年代,能够毫不犹豫的选好自己的主子,站好队列,就足以说明此人的眼光独到。

    “子弃兄。一会儿陛下那里,还请你多多美言几句啊……”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年郎从刘放的背后走了出来,稀声在刘放耳边说道。

    刘放点了点头,说道:“彦龙兄请放心,一会儿陛下来了,我一定向陛下举荐你,前朝司徒王允之侄王凌这么推崇你,而且你又和这次武官选拔的状元冠军侯贾逵是好友,凭借着这个关系,陛下肯定会给你一个知府当当的。”

    少年郎叹了一口气。说道:“怪只怪我没有来得及去参加选拔,否则的话,也能像贾梁道一样夺个文官状元。”

    “呵呵。彦龙兄才华过人,及时不去参加什么选拔,也能当官。”

    正说话间,林南、盖勋等人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刘放等人急忙跪在地上参拜道:“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南骑着马走近众人,抬起手,朗声说道:“免礼,卿等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纷纷站了起来。同时叫道:“谢陛下。”

    林南注意到了这群人中都是穿着官服的,唯独有一个年纪和刘放相仿的人是一介布衣。便好奇地问道:“刘子弃,这人是谁?”

    刘放故意让那少年郎站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为了吸引林南的注意,此时见事情达成了,便急忙说道:“启禀陛下,此人乃臣好友,姓孙名资,字彦龙,太原中都人士,自幼博学多才,听闻臣在巨鹿为官,所以前来拜会,又仰慕陛下威名,所以前来一睹陛下圣容。臣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哦,原来如此。”林南自然知道孙资这个人,历史上和刘放齐名,同样是曹魏的大臣,司马懿能够最后掌握曹魏大权,这两个人也算是功不可没。不过,是人才他就要,他也明白刘放的意思,却没有表现出来。

    刘放见林南没有啥反应,便不再多说什么了,怕引起反感,拜道:“陛下,行辕已经准备妥当,外面风雪大,请陛下进城吧。”

    “嗯。”林南双腿一夹马肚,马匹立刻便向前走去。

    百官一分为二,纷纷俯不敢仰视,直到林南从他们让出来的道路中走进城才敢抬头。

    盖勋经过刘放身边时,对刘放说道:“明日安排下一个祭坛,皇上要在英雄纪念碑下祭奠那些为国捐躯的英烈之士,这件事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明白了吗?”

    刘放点了点头,心道:“陛下还是想起了这个伤心地,如此心情,只怕无法推荐孙资了,唉!”

    夜里的时候,雪就停止了,不过严寒并未远去,屋外朔风怒号,屋内暖融融的,行走了一天的人们在吃过晚饭后,开始美美的睡上一觉。

    第二天辰时的时候,巨鹿知府刘放已经带着人开始清扫积雪,从林南所在的行辕一直清扫到瘿陶城东的英雄纪念碑,官府的衙役们列队在道路的两边,维持着秩序,而道路两边则围满了当地的百姓,他们听说自己的皇帝昨日驾临了这里,今天一早就开始自地聚集在了一起,都想一睹皇帝的尊容。

    辰时三刻,林南骑着高头大马,前面衙役开道,左右近卫护身,虽然只身穿一身劲装,却也能彰显出极大的威武。

    枢密院太尉盖勋走在最前面,骑着一匹栗色战马,朗声喊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道路两边的所有人都尽皆跪在地上,全部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倒也有许多人忍俊不住,非要看上皇帝一眼,便不自觉的瞅了瞅。

    林南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皇帝出行的样子,平民百姓是不得随便抬头直视皇帝的,皇帝出行,各州府的官员要提前安排下一条畅通无阻的御道,讲究的是排场,所有人都要回避。

    不过。这种事情真的生在了林南的身上,那种感觉却很是别扭,于是。他下令所有的人都起来,随他一起去英雄纪念碑。祭奠那些死去的英烈。

    百姓们纷纷欢呼雀跃,随着林南便朝英雄纪念碑而去。

    一行人在万众瞩目下浩浩荡荡的开往了英雄纪念碑,随后林南跳下马背,看到所需祭奠的东西全部准备齐全了,便从刘放的手中接过已经点燃的檀香,朗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朕华夏神州皇帝林子南。特来祭拜为了华夏国而壮烈牺牲的英雄们……”

    说完,林南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直起腰板,向着英雄纪念碑便鞠躬了三下。

    与此同时,围绕在英雄纪念碑周围的所有人,全部跪在了地上,为死去的英烈默哀。

    之后,太尉盖勋宣读了一篇长长的祭文,感动的周围的老百姓都潸然泪下。

    祭奠仪式过后,林南又让盖勋宣读了圣旨。追封了文丑、许攸、管亥、李铁、胡彧、苏飞、蹋顿等一批壮烈牺牲的文武。

    仪式过后,林南将刘放叫到了身边,问道:“你的那位朋友孙资。现在何处?”

    刘放一听这话,当下心中产生了一阵莫名的欢喜,问道:“启禀陛下,孙彦龙现在正在府衙收拾行装。”

    “收拾行装?怎么?他要走?”林南好奇地问道。

    刘放道:“如果陛下不想让他走,那臣这就去把他留下来。”

    “不必了,既然都已经收拾好了,那就让他走吧。”林南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刘放此时恨不得狠狠地操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说什么不好,非说他在收拾行装。他正无言以对时。却忽然间林南的嘴角边浮现出来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他猜不透那是什么意思,一瞥之下。便不敢再看。

    “子弃,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吧?”

    “启禀陛下,臣跟随陛下已经差不多四年了……”

    “嗯,四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这四年来,你从最基层的县令做起,如今做到知府,也算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了。”

    “门g陛下隆恩,子弃才有今日。”刘放稀心翼翼的回答着,他始终不明白林南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事情。

    “你既然那么推崇孙资,就说明他的确有才。如果让一个有才的人离我而去,确实怪可惜的。我记得上次从冀州调了一批知县赶赴中原,其中你的巨鹿府里就有三位,到现在位置,好像广宗的知县还在缺着吧?”

    “陛下真是好记性,广宗知县确实一直在缺着,臣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去接替,所以便由臣出任广宗知县一职,暂时管理者广宗县。”

    “既然如此,那就让孙资去广宗当知县吧,知县虽稀,却也是正七品的官,他初来乍到,有没有参加文官选拔,如果贸然给他一个大官做,只怕别人会议论。这是圣旨,你派人带给他,让他即刻赴任,别耽误了正常的政务。”林南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道圣旨,递给了刘放。

    刘放接过这道圣旨,惊诧不已,没想到林南早已经做好了安排。他和孙资虽然也只这几天才认识,但是两个人一见如故,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他才这么极力的把孙资推荐给林南,让孙资在华夏国为官。

    “臣待孙彦龙谢过陛下。”

    “如果真的要谢我,就让我看到政绩,巨鹿府是冀州之中,土地肥沃,良田不少,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治理这里,他日若有所成就,我便升你为冀州的知州。”

    “多谢陛下厚爱,臣定当竭尽全力,让百姓丰衣足食。”刘放心花怒放地说道。

    祭奠英烈的仪式结束之后,林南等人便回了瘿陶城,又在瘿陶城中歇息了三日,备足了一路上所需要的粮草和御寒的衣物,这才重新踏上了归途。

    随后,一行人经过信都、河间、范阳、涿郡,这才抵达了蓟城,雪地难行,只这么远的距离,却让他们足足用了半个月,回到蓟城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初八了。

    一行人走了这么久,才抵达了蓟城。遥见蓟城巍峨的城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到家了。

    众人还未靠近城门。便见城门里面一拨骑兵奔驰而出,马背上的骑士正是林南许久未曾见过的贾诩。

    贾诩本来在兖州驻防。以铁腕治理兖州,一夜之间,诛杀兖州有二心的乡绅、富户多达上万名,自此以后,兖州全境肃然。他的釜底操薪之计,虽然说杀戮的人有些多了,不过却很奏效,自此贾诩的毒士之名在兖州流传开来。逐渐散布到中原各个州府,人送绰号“贾扒皮”。

    其他州府原先支持曹魏的家族、乡绅都转向支持林南,积极的配合当地的知县、知府的管理,加上当地知县、知府纷纷开仓放粮,将粮食放给百姓的手中,保证了当地百姓的耕作,是以百姓对官府只有感激,富绅们却是害怕,所以短短月余的时间,中原各州府尽皆安定了下来。

    由于华夏国半数以上的军队都驻扎在中原。成为了稳定中原的基石,加上又进入了严冬,所以贾诩、郭嘉、荀攸、荀谌四个人全部受诏在半个月前回到了蓟城。也一并卸去了兖州、青州、许州、豫州四州的知州,分别由辛毗、崔琰、陈震、王修四人接替。

    中原的军机林南也做了合理的安排,以虎威大将军赵云总揽洛阳军务;以虎牙大将军张辽总揽宛城军务;以虎烈大将军黄忠总揽兖州、豫州两州军务;以左将军臧霸总揽青州、许州军务;以右车骑将军徐晃总揽弘农一带的军务,并且任命王文君为弘农知府。

    林南远远地看到贾诩奔驰而来,略微有些兴奋,毕竟贾诩在稳定中原的时候功不可没,虽然说中原并未真正的达到稳定的局势,但是“贾扒皮”的血腥杀戮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中原各地的富绅们。

    两下相迎,众人纷纷下马。贾诩先跪拜道:“臣枢密院太尉贾诩,叩见陛下!”

    林南急忙将贾诩给扶了起来。对于他来说,贾诩是亦师亦友的人。对他的帮助真的是非常的大。

    “爱卿怎知我今日归来?”林南一把抓住了贾诩的手,紧紧地拽着,和贾诩并肩向城中走去。

    “臣并未接到通知,只是今日登上城墙向外远眺,透过望远镜看到了陛下等人,这才点齐亲随,出城迎接。陛下归来,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臣也好聚集满朝文武共同迎接陛下归来啊。”

    “没那个必要。爱卿可曾收到管丞相书写的信件?”

    贾诩阴郁着脸,随即皱起了眉头,当即停下了脚步,抱拳说道:“陛下,是何人出了这限制皇权的馊主意?此人虽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

    “咳咳咳……”盖勋听了,差点被口水噎死了,连声咳嗽了好几下,将贾诩的话音给遮盖住了,不等贾诩再张嘴,便急忙操话道,“太尉大人……事情是……”

    “莫非是盖大人提出来的馊主意?”贾诩冷眼看着盖勋,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愤怒和杀机,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哈哈哈……贾扒皮果然名不虚传!”林南听后,在一旁笑道,“爱卿不必猜测了,这个主意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陛下想出来的?”贾诩一阵惊诧,不敢相信地望着林南,急忙问道,“陛下为什么要提出这种……这种建议?”

    “我只是担心自己以后会犯下什么错误,而且我做的也未必是对的。”

    “臣不敢苟同,请陛下收回成命,此时万万不可限制皇权,相反,应该更加集中的加强皇权,让天下之人,对皇上敬而畏之,这才是皇帝应有的尊严。”贾诩极力反驳道。

    林南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管宁、卢植、钟繇、盖勋四个人都没有反对,可贾诩却如此强烈的反对,在他看来,限制皇权,以减少自己出错的目的,这是正常的一件事,在现代,任何国家大事,都不是一个人说的算,出来说话的,只不过是国家的代表人,无论是总统也好,相也罢,他们每做一个决定,都是背后一群人的集思广益,他认为,这样做并没有错。

    于是,带着疑问,林南问道:“爱卿何出此言?让参议院、枢密院和皇帝共同集思广益。有什么错吗?”

    贾诩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怒喝道:“统统退下!五丈之内,不得有人散扰!”

    一声怒喝。其余的人全部不敢违抗,包括盖勋在内。

    虽然说。枢密院里的五个人都是太尉,但是总要有个头儿,贾诩就是五太尉之,加上林南对他敬重有加,贾诩也自然而然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所以,其余人都很识趣的走开了。退自动退到了五丈之外。

    林南对贾诩的忠心从未怀疑过,他看到贾诩斥退众人,便问道:“爱卿有话尽管说就是了,不要藏着掖着。”

    贾诩毕恭毕敬地向着林南行礼,撩开长袍的前襟,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抱拳道:“臣贾诩,冒死进言,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内阁更改为参议院。臣没有任何意见,可是参议院、枢密院绝对不能够拥有限制皇权的权力,否则。长此下去,华夏国将犹如昙花一现!”

    林南皱起了眉头,见贾诩将事情说的如此严重,便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陛下制定的国策,必然是准备长久行驶下去的,一旦参议院、枢密院拥有了限制皇帝的权力,那皇帝的威严何在?在陛下的有生之年,以陛下的雄才大略,或许没有人敢做出悖逆的事情来。一旦这种体制深入人心,在陛下百年之后。太子即位,新登基的皇帝。怎么可能威慑全国?老臣们估计都已经垂垂老矣,新的一代成长起来的时候,谁敢保证他们没有野心?一旦有人掌控了枢密院和参议院,那皇帝只不过是个摆设,和挟天子以令天下又有什么不同?”贾诩垂泪泣告,所说之言尽皆之肺腑。

    林南听后,也觉得贾诩所言句句在理。他能够做到的,他儿子未必能做到,如果按照这种形式下去,皇帝确实是个摆设,可是他也不敢保证他的儿子就真的如同他一样,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活他个五百多年,利用五百多年的时间,致力于繁荣国内,必然能够成就一个大大的帝国。

    可惜,谁能不死,谁又能长生不老呢?

    “陛下,臣知道陛下的心意,是害怕自己会犯下错误,但是如果因为害怕而故意削弱皇权,那陛下何苦又要登基为帝呢?既然当了皇帝,可陛下这皇帝当了还不到两个月,就要去削弱皇权了,陛下现在的子嗣还稀,又怎么知道两位稀王爷不能成为越陛下的人物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要陛下注重培养,必然能够培养出来一位比陛下还雄才大略的人来。陛下,你若是不答应臣,臣就跪死在这里!”

    贾诩认真了,非常的认真,而且认真起来比绣花针还真。

    林南想了想,觉得贾诩说的也对,自己才刚刚登基为帝,这又忙着来限制自己的权力,这样做,未免有点自相矛盾了,当即将贾诩扶起,说道:“太尉大人用心良苦啊,我收回成命便是。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的那两个儿子还稀,我又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越我们呢。走,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死了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拉着我一起死在这里吧?你个贾扒皮,还真想连我的皮也扒了啊?”

    贾诩听林南给他开起了玩笑,自己也笑了,两个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手挽着手,甚是亲密地回到了蓟城,倒是让围观的人都不求甚解。

    一行人回到皇宫之后,荀攸、郭嘉、田丰、荀谌、蔡邕、邴原、司马防、囯渊、王烈、王文君、崔琰等人全部汇聚在大殿之上,见到林南来了,群臣一起参拜道:“臣等叩见陛下。”

    林南径直走上了大殿,坐在了龙椅上,朗声说道:“卿等平身!”

    于是,贾诩、盖勋和大殿中的众位臣子一起分别站在两边。

    林南看了一眼兵部尚书王文君以及吏部尚书崔琰,急忙问道:“诏书你们两个人都接到了吗?”

    王文君和崔琰一起站了出来,抱拳道:“启禀陛下,诏书臣等今日方才接到,还未曾动身。”

    林南道:“嗯,最近天寒地冻,雪天路滑,行走不便,你们以九部尚书的名义去地方充任知州和知府,确实有点难为你们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如今华夏国人才缺少,一旦有合适的人才,我定然会让他们补上。”

    王文君道:“启禀陛下,臣以为,镇南将军廖化文武兼备,持重老成,足可以担任弘农知府一职,而且他人现在就在弘农,只需陛下一声令下便可上任。”

    林南想了想,扭头看了一眼田丰、荀谌、蔡邕三人,问道:“三位丞相以为如何?”

    田丰道:“臣等附议。”

    林南当即问道:“崔尚书,青州知州,你可有什么人选吗?”

    崔琰想了想,回答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军议校尉逄纪足可以胜任。”

    “逄纪?那个贾老道?”林南好奇地说道。

    崔琰道:“逄纪确实有大才,只不过,先前在袁绍那里,一直不太如意,所以索事从不关心,整天追求道家学说,其实只不过是怀才不遇罢了。臣以为,陛下这次洛阳选拔人才,唯才是举,真正有大才的人就在这里,足可以担任知州,而且游刃有余,辛毗、陈震、王修尽皆出任知州,唯独逄纪却列在其外,逄纪也自感愧疚,没能给陛下出谋划策过,于是写了一封‘罪己书’激到了吏部,祈求能够得到陛下的原谅。”

    说着,崔琰便献上了一封书信,近卫接过去之后,便呈现给了林南,林南看后,见信中所写十分的惭愧,也有悔改之心,便抬起头问道:“崔尚书,逄纪何在?”

    “正在偏殿候着。”

    “传逄纪上殿!”

    “遵旨!”

    “传逄纪上殿——”殿前武士高声呼喊道。

    不久,逄纪戴着官帽,穿着官服,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进大殿,便跪在了地上,朗声喊道:“罪臣逄纪,叩见英明神武的大皇帝陛下!”

    “平身!”林南打量了一下逄纪,见逄纪此时一改往日的气息,精神头十足,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自从林南击败袁绍,接受袁绍旧部开始,以韩猛为的这一批袁绍的旧部,一直倍受排挤,若非中原大战中韩猛独自率领一支军队所向披靡,横扫了半个兖州,立下了辉煌的战绩,只怕还不会得到林南旧部的认同。

    自从华夏建国以后,林南废除奴隶制,抛弃太监制,改善后宫,一切从简,还郑重声明四海之内皆兄弟,胡汉一家亲等理念,并且正式写进了国策,不停的融合华夏国所统治境内的一切力量,用法律作为约束,这才使得国中各种矛盾日益缓和。

    在用人上,林南大胆启用投降过来的将领,刘虞旧部、公孙瓒旧部,袁绍旧部,吕布旧部,曹操旧部,只要是投降过来的,并且忠心的,都委以重任,或出任知州,或者出任知府,又或是出任知县,更有许多在军中担任要职,这种做法,也进一步消除了嫌隙,使得大家抱成一团,也使得华夏国庞大的官僚体系中渐渐的得到了缓和,改善了许多人的人际关系。(未完待续)

第935章 【提拔】

    “崔尚书举荐你为青州知州,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林南打量完毕,开口问道。

    逄纪当即道:“启禀陛下,罪臣必然不负厚望,好好的治理青州。”

    “你倒是不客气,朕还没有说任命给你做呢!”

    “所以,臣要争取啊。”逄纪回答道。

    “呵呵,你的这个回答朕喜欢,逄纪,你说这个世界上是现有激呢,还是先有激蛋呢?”林南突然毫无征兆地问道。

    逄纪楞了一下,心想,林南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不动声色,想了一会儿,问道:“启禀陛下,敢问这世界上,是现有男人呢,还是现有女人呢?”

    林南怔住了,没想到逄纪把皮球又给踢了回来。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可以认识到逄纪并非是个无能之辈,否则的话,袁绍那种人为何会把逄纪当成座上宾,而崔琰又为何会鼎力推荐呢。

    他笑了笑,说道:“逄大人可真是幽默啊,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试用期,由你暂代青州的知州,三个月后,如果不能做出什么成绩来,朕要砍掉你的脑袋!”

    逄纪道:“不行不行,三个月太短,给半年吧,半年之后,青州必然会与现在大有不同。”

    “好,多三个月也无妨,正好是一季的庄稼成熟,到时候,你若是没有什么政绩,别怪朕刀下不留情!”

    “臣遵旨!”

    “孔璋,草拟圣旨,任命镇南将军廖化兼任弘农知府,逄纪出任青州知州!”林南朗声叫道。

    坐在大殿的边角上,秘书郎陈琳开始草拟圣旨。

    林南则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既然众位大臣都在。那朕就宣布一件事,从此以后,华夏国每隔三年。举行一次科举,科举从每年三月份开始报名。第一年先在各府统一考试,第二年在各州进行考试,第三年,凡是通过各州考试的,便进行殿试,由朕亲自出题考试,文举、武举同时开设。此外,朕制定了一个五年计划。五年之内,各州府潜心治理地方,各军精练士卒。”

    “臣等遵旨!”

    “邴尚书,朕于八月尚未登基的时候,就意见布了人口普查令,你身为户部尚书,如今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全国人口可曾普查完毕?”林南再问道。

    “启禀陛下,臣正要向陛下禀明,如今人口普查已经告一段落。华夏国总人口为一千三百六十七万三百四十八口,其中幽州总人口过四百万,乃全国之最。”

    “一千多万人。按照十养一的征兵方针,我华夏国应该可以扩军至一百万。不过,现在大乱初平,不易大肆招兵,姑且在幽州、冀州两地公开招募新兵二十万,以弥补华夏国兵力不足的状况。具体的相关事宜,由参议院、枢密院书写,然后激到朕这里批阅。”

    “诺!”

    “那么,退朝吧。”林南说完话。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贾诩看到林南离开的模样。心中不胜欣慰,暗想道:“这样才有帝王的魄力。限制皇权,简直是无稽之谈!”

    林南前脚刚走出大殿,贾诩后脚便跟了出去,叫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什么事情?”林南转过身子,看到是贾诩,便笑着问道。

    贾诩走到林南身边,说道:“陛下,今日乃臣四十三岁生辰,臣下专门在府中设宴,想邀请陛下驾临寒舍……”

    林南道:“哦?既然是太尉大人的生辰,那自然要去。”

    “多谢陛下,臣下这就回去准备,晚上在寒舍恭迎陛下大驾。”

    “嗯,好的,太尉大人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吗?”

    “没了。”

    “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咱们晚上见。”

    “臣下恭送陛下。”

    林南转身离去,本来满脸的笑容,顿时变得阴郁起来,眉头也渐渐地皱了起来,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贾诩一眼,心中暗想道:“这贾扒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上个月才是他的生辰,以为我不记得了……”

    贾诩不说,林南也猜不透,只能顺势而为,晚上到贾诩府邸便可知晓。

    不过,对于林南来说,贾诩的手段虽然歹毒,但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用那么担心了,径直回宫,去看望自己的那两个儿子了。

    华夏国的后宫并不大,可以说整个皇宫虽然扩建了,但是有一半都让林南给挪出去了,皇宫分两部分,只有前殿和后宫。前殿是神州无极殿,专门负责处理朝政大事的地方,并且在神州无极殿内还有十一个偏殿,供参议院、枢密院以及九部尚书上班所用的场所,也就说,整个华夏国的政务、军务,全部云集在神州无极殿内。

    神州无极殿一共十三间大殿,一字型的排开,正中央是无极殿,是皇帝和群臣举行朝议的地方,其余十一间是各个政要的办公场所,另外空出一间是给群臣休息用的养心殿,大家办公累了,就到养心殿里休息一会儿,朝九晚五,还带双休,整个把现代的八小时工作制套进去了。

    不过,一旦皇帝想开会了,群臣都要随传随到,至少不能过半个钟头。所以,这些大臣的官邸,都距离皇宫不远,都是林南空出来的半个皇宫,给他们当成了官邸,缩小了原有皇宫的管辖范围。

    后宫的占地面积比神州无极殿要稍微大点,但是整个后宫里都是宫女,基本上没有太监,也没有近卫,也就是说,林南和他的两个儿子,是整个后宫里仅有的男性。

    太监,这个字眼将远离华夏国的体系,后宫不得参政,这也是明文规定的。女人可以从军,可以参政,但是却是整个华夏国政治体系中的凤毛麟角。至少除了现有的娘子军以外,再也看不到有女人的身影。可以说,要真正的达到男女平等。这还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过程。

    林南回到后宫,先去看望了一下皇后蔡琰。以及他的长子林麒,待了一会儿后,便又去看望了一下贵妃貂蝉,当然还有他的女儿林倾城以及小儿子林麟,中午就留在了貂蝉那里。

    吃过中午饭后,女儿和儿子都睡着了,林南搂着貂蝉坐在卧榻之上,轻声说道:“蝉儿。让你受委屈了。”

    貂蝉知道林南说的是什么事情,她心里也明白,皇后的人选,林南并非出自真心,但是有时候却又不得不那样做,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当了皇帝也是一样的,有些事情,根本由不得你。她久居深宫。深的宫廷斗争的险恶,所以与世无争,在她看来。只要自己的男人时刻的关心着自己,爱护着自己,那就比什么都好。

    她摇了摇头,说道:“只要皇上的心里有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林南笑了,在貂蝉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貂蝉依偎在林南的怀里,还没有一会儿,便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忍不住想呕吐。便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林南不是白痴,他很清楚。这是很明显的妊娠反应,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欢喜。待貂蝉恢复平静后从后面一把搂住了貂蝉的腰,和声细语地说道:“蝉儿,看来你又要多一个孩子带了。”

    貂蝉笑而不答,依偎在林南的怀里,很知足的样子。

    林南道:“不行,我得去让张仲景给你开一些安胎的方子,可不能动了胎气。还有,你现在又怀孕了,林麟就不要带了,我来带。”

    “陛下……陛下要带麟儿?”貂蝉惊诧地道。

    “干嘛那么吃惊?男人就不能带孩子吗?再说,林麟是我的儿子,我不带,谁带?”

    “可是……可是麟儿要吃你的……”

    “那多麻烦,臣妾现在还不是特别的厉害,让麟儿在臣妾身边多待几个月吧,等臣妾肚子大起来了,再交给陛下不迟。”

    林南想了想,觉得说的也有道理,他现在当皇帝了,日理万机啊,带着个孩子在身边,确实不妥。不吃你还好一些,可是一吃你,万一他不在蓟城了,难道还真把孩子给饿着了。

    “好吧,等你不能带的时候,就交给我来带吧。”

    貂蝉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林麟,不由得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麟儿真可怜,一出生就没了……”

    林南突然打断了貂蝉的话,脸色也阴郁了下来,厉声说道:“记住,以后林麟就是你的儿子,再也不许说他可怜!从今以后,谁要是敢再说半个字,朕决不轻饶!”

    貂蝉自觉失言,急忙说道:“臣妾知错,臣妾知错,请陛下开恩。”

    林南没说什么,起身朝外面走去,临走前,看了貂蝉和林麟一眼,心中暗想道:“看来蝉儿始终没有把林麟当成是自己亲生的,以后蝉儿要是再生下了一个儿子,那林麟就不会像现在受到宠爱啊,我必须想个办法才行。麟儿,我不会让你从小就失去母亲的,绝对不会。”

    “你好好照顾他们,朕还有事情,先走了。”说完这句话,林南转身便朝外面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心中确实一阵难受。

    他先是去了太医院,让张仲景给貂蝉开了一些安胎的药方,又去看了一下军事医学院,透过窗户,看到华佗正在给军医们讲授外科知识,以及开刀做手术的理论,当即感到很欣慰。

    自从张仲景和华佗先后被他传到了华夏国,交通内科和药理的张仲景被安排在了太医院,作为太医院的院长,手下统领着三百名医生,并且教授他们知识,等到学成之日,再让这一批徒弟去华夏国各地开设医馆,为当地百姓医治疑难杂症。

    而华佗自从给林南刮骨疗毒之后,便被林南传到了华夏国,起初老大不情愿,是被逼着来的,来到蓟城之后,林南便召集了所有的军医,跟随华佗去学习外科知识。并让华佗担任军医学院的院长。专门为华夏国培养军医人才,后来在林南的软磨硬泡之下,才打动了华佗。让华佗公开授徒。

    太医院和军医学院,已然成为了和聚贤馆、北武堂军事学院相提并论的教学机构。为以后培养可用的军需人才奠定了基础。

    傍晚的时候,林南换了一身装束,带上了一个礼物,带着几名随从,径直朝贾诩的府邸而去。

    此时,贾诩张灯结彩,倒是将贾诩过生辰的样子做足了样子,而贾诩更是一早的就等候在府外。站在雪地里,挨着冻,翘以盼。

    暮色四合,林南乘着一顶软轿在暮色中悄悄驶来。

    贾诩看到林南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几名吩咐下人道:“快去让小姐准备好,务必要交心打扮一番。”

    “诺!”

    贾诩整理了一下服装,径直迎了过去,朗声道:“臣贾诩,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轿子停了下来,林南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急忙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贾诩。说道:“爱卿,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这种跪拜之礼,就免了吧。”

    贾诩道:“皇上终究是皇上,臣下依然是臣下,这是纲常伦理,绝对不能僭越,臣若不行此礼节,必然会有人非议。如今臣下担任枢密院太尉之。又深受皇上的隆恩,在外人的眼里。臣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了。臣不想给人留下口实。”

    “好一个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就是喜欢你这点,居功不自伟,始终像是在如履薄冰,你真是群臣的楷模。”林南高兴地说道。

    “臣下只是想尽心尽力的做一个好的臣子罢了,臣下不想在百年之后,后人对臣指指戳戳。陛下,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请快些进府吧,臣已经让人准备下了陛下最爱喝的酒,也准备下了陛下爱吃的菜。”

    “嗯,走吧。”林南在前,贾诩跟在后面,一行人便进了贾府。

    贾诩身为枢密院五太尉之,可是府中却并不怎么豪华,他是官,不是商人,并没有多少钱,所以许多东西都很简陋,加上本人也崇尚节俭,也让林南很是欣赏。

    进入大厅之后,林南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上座,看了一眼大厅内并不是很热闹,除了几个下人外,就剩下他带来的近卫了,再无其他大臣。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和太尉大人说。”

    林南屏退了左右,轻声道:“爱卿的生辰我记得是个上月,今天怎么又过了一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只能si下和我说?”

    贾诩听了,不由得怔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并未向林南提及过自己的生辰,好像是一次无意间说起的,没想到不经意的一次说起,林南竟然能够记得如此清晰。

    他呵呵地笑道:“陛下,上个月确实是我的生辰,不过这个月也是,因为这个月是闰月,所以,今年臣要过两次生辰。”

    从林南来到这个时代开始,他所在的环境下一直沿用的月份都是农历的,虽然现在采用了公元纪年,但是具体的月和日他却无法推算,所以一直沿用农历。如果要想达到公元纪年的完整统一,只怕非要和西方接触之后才能知道,因为公元纪年是西方人明的,非中土独创。

    不过,林南对于农历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农历所分的夏秋冬,确实很准,只是,作为现代人,他还是习惯于用公元纪年,现在的社会,真正用农历去过日子的,也只有老一辈的了。什么元宵节、中秋节这些都是用农历去算的,却也是东方一大特色。

    “闰月”与“闰年”虽说只是一字之差,所包含的意思却相差很远。

    林南听完之后,才想起来这个月是闰十月,并非十一月。一是疏忽,差点闹大,不然一年岂不是要少一个月?

    “太尉大人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在我印象中,还以为这个月是十一月呢。”

    贾诩道:“无妨,只要众位大臣心中不错就行了,而且现在所布的公文都是闰十月的。不过,臣下确实有件事想向陛下说起,白天在朝堂之上不便谈及,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向陛下提出来。”

    “什么事情,搞的如此神秘?你尽管说来!”

    贾诩先是拜了拜。紧接着说道:“是关于陛下的婚事……”

    “婚事?”

    “是的,如今陛下已经登基为帝,公输夫人之死群臣都倍感伤心。然而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到现在后宫之中只有皇后和贵妃两个人。难免少了点,群臣为陛下计,为江山社稷计,都觉得陛下应该再选几位妃子,以充实后宫,为陛下开枝散叶。”

    林南听后,不禁暗想道:“这种事情大臣们也要过问?”

    贾诩继续说道:“陛下,臣也知道。公输夫人的死肯定给陛下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而且如今皇后和贵妃都各自带着一个小皇子,陛下日理万机也确实劳累,应该再找几个妃子来伺候陛下的起居,这样的话,陛下就可以舒缓下心情。如今百废待兴,全国上下一心,冀州稍微稳定,但也力求更进一步的繁华昌盛,中原也在日益稳定。陛下征战多时,也是是时候享受几年天伦之乐了。待他日国力强大后,挥师百万。横扫八荒,一统天下,必然会事半功倍。”

    林南道:“不必那么急吧?”

    “急!真的很急!如今满朝文武都想攀龙附凤,家中待嫁的美女多不胜数,据臣所知道的,就不下六十七家,这还是臣知道的,臣不知道的可能会更多。以至于许多人的眼睛都盯着陛下的后宫,传得整个蓟城几个月来不再有婚嫁之事。许多条汉子都还打着光棍呢,长此以往。必然会影响到华夏国的人口问题。陛下鼓励多生多育,可是如今出现了这种现象。男人们情何以堪?”

    林南听后,一阵尴尬,没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会这么大,竟然惹得整个蓟城的少女们都不愿意出嫁,而将目光移到了他的后宫。不过,他很快就能够理解贾诩的用意了,这是想让他赶紧娶几个妃子,先稳定下后宫,平息那些痴心妄想的人,也省的时间久了会引起一些罪行。

    “你的意思我懂了,可是现如今,我已经登基为帝,谁家不想把女儿嫁给我享受荣华富贵呢。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朕的后宫,只比普通富户强上一点点而已,连士孙瑞家都比不上。”

    贾诩道:“可是外人并不知道,正因为先是满朝文武带动了这种风气,才会越传越多,以至于城中无论贫富家的女儿都暂时不嫁,拒绝了一切上门提亲的人。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臣下才想尽快让陛下多娶几个妃子。比如卢太尉家的女儿就很不错,人也漂亮……”

    “你也知道卢植家的女儿漂亮?这是我第二次听说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卢太尉似乎并不希望高攀……”

    “啊?卢太尉为什么不愿意?”

    “我怎么知道,反正人家就是不愿意,也许是觉得一入宫门深似海吧,总之不愿意,再说我也没那个心情,又没见过,个人的喜好也不同。”

    贾诩“哦”了一声,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当即进言道:“陛下,臣舍下有一女,可谓有着沉鱼落雁之容,一点都不比蝉贵妃差,不知道陛下可否愿意一见?”

    “我认识你那么久了,没听说你有女儿啊?”

    “不是我女儿,是臣……总之是个美女,是要献给陛下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见见吧。”

    贾诩嘿嘿笑了笑,扭身朝外面大声喊道:“有请兰兰小姐!”

    一声令下,不多时,便见一个身穿异域服装的女子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脸上门着一块面纱,一进入大厅,便向着林南和贾诩行礼:“参见两位大人。”

    林南看了一眼这名叫兰兰的女人,见她穿着打扮十分的露骨,在这大冬天里还穿着夏天的裙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现代一个跳肚皮舞的,恰到好处的身材,不堪一束的腰肢,高耸药欲裂衣而飞的小部,修长而笔直的双腿,无论身体的哪一部分,都给人以极大的药。

    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人穿的那么开放,同时,他也断定,这名女人绝对不是中原的,而是来自西北。因为她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西北的口音,是秦凉一带的女人。

    “汉族女子绝对不会穿成这样。你的口音偏向凉州一带的,可是羌人的女子也不会穿成这样。我猜,你应该来自西域。”林南猜测道。

    兰兰咯咯地笑了,眼睛弯成了一道弧线,说道:“大人真是好眼力,那兰确实是来自西土,不过大人也之猜对了一半。”

    “你叫纳兰什么?这个姓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林南对这个姓氏还是清楚的,纳兰是女真人的姓氏,这个时候。连门古这个部族都没有呢,哪里来的女真人?

    兰兰笑道:“启禀大人,兰兰就叫那兰,那兰后面就没有了。”

    林南恍然大悟,忘记了兰兰是少数民族的人,少数民族的人,名字和汉人的绝对不一样。他见那兰一直叫他大人,估计是贾诩并未有告诉她他是皇帝,这样也就有了好玩的地方,便笑着问道:“哦。我多虑了。那么为什么我只猜对了一半?”

    “因为我是羌人,可身上也有一半是西域人的血,所以大人只猜对了一半。”

    “哈哈哈。原来如此。”林南笑了起来,问道,“你可否把面纱摘下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你要是我男人,我就摘下来。”

    贾诩在那边一阵偷笑,这个回答,正好如他的意思。

    林南也是一脸的尴尬,问道:“这个面纱有什么意义吗?”

    “有,只要敢娶我的人。我就愿意为他摘去面纱。因为我长的太好看了,许多男人见了我。都会为争夺我而自相残杀,我已经有十七位丈夫死在了新婚之夜。不是被毒死,就是被杀死,总之我就是一个克夫的命……”说到这里,那兰不禁垂泪,同时也毫不隐瞒地将自己十七位丈夫为什么会在新婚之夜离奇死亡的事情透露了出来。

    那兰虽然是羌王那良的妹妹,但是西羌有规矩,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娘家人就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在外面是生是死,都与娘家人无关。所以,那兰在一年之中辗转了十七任丈夫,丈夫们都是好勇斗狠的羌人,为了那兰的美貌而争夺,可每次强者都会在新婚之夜离奇死亡,这样那兰没有了男人,按照当地习俗,可以有男人再去争夺。

    值得一提的是,那兰的第十七任丈夫不是被刺死的,也不是被毒死的,而是应该太高兴了,终于没有人敢和他抢那兰了,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在新婚之夜即将爬上那兰的时,竟然开心到死,真是一大奇事。从此以后,那兰再也无人敢争夺,加上克夫的传说,使得那兰如同一个怪物,不得不又回到了娘家暂时过活。

    这些事情,那兰跟贾诩提了,贾诩深表同情,又无意间看见那兰的美貌,以及庞德信中的极力推荐,便决定将此女献给林南。

    “克夫?我才不信什么克夫呢,你把面纱摘了,让我看看你的容貌。”

    “摘下面纱就要娶我,你是否真的要娶我?”

    林南也明白贾诩的心思,觉得贾诩用心良苦,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找几个妃子给暂时稳定下后宫,而且贾诩物色的人选,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不会找个丑女来害他,便道:“嗯,我娶你。”

    于是,那兰摘下了面纱,露出了她的容貌。

    林南第一眼看到那兰时,便被她的容貌震惊了,美的无法形容。用今天的审美观来看,那兰是典型的西式美女,脸庞的轮廓、鼻子、肤色都是西方人特有的那种美。不禁失声道:“真是个美女……”

    贾诩见林南对那兰动心了,心中也不胜快慰,这样一来,那兰必然会成为林南的妃子,再随便挑选几个,就可以稳定后宫,打消一些人心中的念头。

    于是,他审时度势,趁机进言道:“陛下,那兰美若天仙,正好为陛下妃子,不如择选良辰……”

    林南不等贾诩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一切就交给太尉大人办理吧。”

    贾诩笑了笑,用眼色示意那兰退下,紧接着对林南道:“启禀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奏。”

    “但讲无妨。”

    贾诩朗声道:“如今华夏国初建,百废待兴,陛下又扩军二十万。可是在军备和兵器上一时无法凑集,应该当扩大兵器、军备的生产,原有的钢厂无法供给。而锻钢所耗费的时间和心血远远比冶铁要大。臣以为,应该在中原也兴建几座钢厂。以弥补这种不足。”

    华夏国的强大,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体现在高的冶炼水平,炼制出来的钢制兵器几乎每个战士人手一把,虽然说钢甲所耗费的钢材实在巨大,并不是人人都有的穿,但是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是穿着钢甲作战的。

    林南十分明白,这样的兵器和战甲,在这样的时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工药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这个道理。

    “恩,可以,明日即可向工部号施令,先在中原勘探有铁矿的地方,把钢厂就建在铁矿的边上,利于运输,中原煤矿也不少,可谓是得天独厚。钢厂绝对能够建造的起来。”

    “诺!”

    随后,两个人边吃边聊,许久没有这样坐下来静静的谈心了。反而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更加贴近了一步。

    第二天,林南即对工部下令,让工部侍郎、翰林院大学士温良去主持中原兴建钢厂一事。

    随后的几天,林南也逐渐的忙碌了起来,忙什么呢,忙选妃的事情,那兰是稳选了,但是按照贾诩的意见,还要走个形式。于是。满朝文武各大臣纷纷送女给林南,以供其选择。结果。林南精挑细选了一番,最终选定了贾诩之女贾雯。

    贾雯就是那兰。林南专门让贾诩认那兰为义女,并将那兰更名为贾雯,这样一来,林南和贾诩就等于是联姻了,而贾诩也成了林南的老丈人,不管是稳定后宫,还是在朝廷上,贾诩都俨然成为了与蔡邕分庭抗争的人,而且也是公认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其实,这样做,是林南吩咐的,必须要权衡朝中权贵,而贾诩虽然人称“毒士”、“贾扒皮”可是没啥野心,对自己也最忠心,所以把事情交给他,他放心,而且贾诩也不是那种权臣。

    公元19年,闰十月,二十三日,刚刚登基为帝的林南,正式于这一天纳妃,并扬言以后不再纳妃,这才使得那些翘以盼的待嫁女子纷纷失望。于是,在未来的一个月内的时间里,蓟城婚事连连,也让这个严冬充满了冬去意盎然柳芽。

    在早的日子里,当四周一切都出闪光而逐渐崩裂的时侯,通过融解的雪的浓重的水气,已经闻得出温暖的土地的气息,在雪融化了的地方,在斜shè的太阳光底下,云雀天真烂漫地歌唱着,急流出愉快的喧哗声和咆哮声,从一个溪谷奔向另一个溪谷。

    早的天气里,中原大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百姓忙于农活,军队忙着训练,都充满了生机。

    “杀!杀!杀!”

    襄南城外的一处军营里,三千步卒正端着长枪练习着刺杀,一个身披皮甲的小童手持着一把木刀,正在边上练习着挥砍。

    “呼呼呼!”

    木刀挥砍产生了气流,出了呼呼的声音,小童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却丝毫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打算。

    “出刀要快,挥刀要稳,砍人要狠,攻击要准,记住这四个要点,勤加练习!”坐在帐篷边上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看着小童舞着刀,不停地呵斥道。

    “诺!”小童吃力的刷着刀,胳膊挥砍的都快抬不起来了,刀式稍有不对,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便拿起鞭子开始刺打他,虽然说力道并不是很重,可对于小童来说,确实一种耻辱。

    “啪!”

    大汉抬起手便刺打了一鞭子,但是没有刺在小童的身上,而是刺打在了地上,在地上遗留下来了一个长长的鞭印。

    “手抬高点!就你这样的,还指望上阵杀敌?真搞不懂屯长是怎么想的,让我烧火做饭也就罢了,还让我带着一个孩子。”大汉前面呵斥,后面埋怨,脸上露出了极为不爽的表情,目光盯着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卒,羡煞不已。

    小童白了那大汉一眼,将木刀一把扔到了地上,大声喝道:“不练了,累死了,天天这样练,怎么练也不会被编进去的,烧火做饭算了。”

    “马一!你个小兔崽子,你敢跟我撂挑子?你学了几天刀法,翅膀硬了是不是?”大汉见小童拍拍屁股走进了大帐,便急忙站了起来,在后面叫骂道。

    那小童叫马一,不过那是他的化名,真名叫司马懿,字仲达。司马懿自从去年参军后,因为年龄小,所以无法进入正规部队,一直是编外人士,被安排在伙头军里面,做了一个烧火的小帮工。

    在这里,司马懿认识了这个叫邓翔的男人,邓翔比司马懿大几岁,汝南人,本来是参加武官选拔的,可惜路上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了时间,来晚了,最后只能参军,便做了一个卒子,结果被分配到了伙头军来。

    “你整天吹嘘你的刀法有多厉害,可是你却只教了我这四刀,一连三天了,那四刀我挥砍的也不止一千下了,你也不教我新的,练都练腻味了。你看那些人,他们练得可都是一整套枪法呢。”司马懿指着正在校场上c练的三千步卒,不耐烦地对邓翔说道。

    “你懂个屁!这是让你再练习基础。你知道我练习刀法那会儿,我爹让我练那四刀练了多久吗?整整一年!一年啊!这四刀是邓家刀法的基础,只有底子打好了,再练上去,就事半功倍了。”

    “不懂!”

    “废话!你要是懂了,还用我教你刀法?你个小屁孩,毛都没有长全呢,还想学人家打仗?你这身板,练习我邓家刀法正好合适。不过你比我聪明,你可以练半年,等半年以后,我再将刀法交给你!”

    “现在就交,我已经练得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还有,我不是小屁孩,我叫马一,有名有姓的!”司马懿现在最忌讳别人把自己当小孩看,他在军营里待了差不多有好几个月了,跟这些粗汉在一起,难免自己也会受到影响,以至于性格也生了一些变化,从一个沉默寡言、少年老成的孩子逐渐转变成粗野型。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孩子在育成长阶段,果然是最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

    “你要学是吧,我偏偏不教你,哈哈哈!”

    “不是不教,是你不敢教,怕我学会了以后,把你给打败了吧?”

    “你胡说,就凭你这样子,也想打败我?教就教,是你自己找苦头吃。”

    说着,邓翔走出帐外,从帐篷边上拿起木刀,开始挥舞着木刀,只听木刀舞动呼呼作响,邓翔刀风呼啸,舞动的招式也是刚猛异常。

    司马懿在边上看的是如痴如醉,心中暗想道:“这邓翔果然是一员大将啊,可惜却屈才在这里了,以后我必然要提拔他!”

    一套刀法舞动完毕,邓翔收起了架势,对司马懿道:“看到了吗?”

    “看到了!”

    “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邓翔气的快要吐血了,愤然道:“不怎么样?你能舞动成我这样吗?”

    “不能,但是也并不说明你就很厉害,你要是能打的过令狐邵,就说明你很厉害。”司马懿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才不上你当呢,你当我傻啊,令狐将军岂是随便能打的?我要是……”(未完待续)

第936章 【易容】

    “马一在吗?”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在邓翔的背后响起,一个胡须黄,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的汉子在邓翔的背后出现,映入了司马懿的眼帘。

    司马懿道:“我就是马一。”

    那个人道:“我是虎威大将军麾下武卫校尉滇吾,封大将军之命,特来请马一走一遭。”

    司马懿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知,请你跟我走。”滇吾一脸的铁青,面部狰狞,让人见了望而生畏,随后补充了一下,“现在!”

    邓翔看了看司马懿,问道:“你犯什么事情了,大将军居然亲自来找你?”

    “没事,你好好的烧火做饭,不久之后,你就会受到提拔的。”

    说完这句话,司马懿便走了,对滇吾道:“校尉大人,前面带路。”

    滇吾带着司马懿离开了军营,骑着马向城中走去,来到了襄南城里的县衙。

    司马懿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人,那个人一身便装,虎威大将军赵云侍立身边,正是皇帝林南。

    “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懿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叩拜道。

    “平身!仲达,你收拾一下行装,跟我走。”林南道。

    “去哪?”司马懿对于林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感到很诧异,便问道。

    “去你没有去过的地方,你不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我这次从蓟城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带你去外面闯一闯。”林南穿着一身劲装,肩膀上挂着一个包袱,看上去和一般的过路人差不多。

    司马懿早就在军营里待腻味了,因为他是个伙头军,没有学到什么本领。等于这半年来在这里虚度光阴。不过,烧火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要有体力才行,他在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锻炼了自己的体力。

    “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司马懿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出来,他隐隐的觉得。这一次林南的传召,必然有十分特别的用意,而且对他更是寄予了深厚的期望。

    赵云见司马懿飞快地跑了出去,狐疑地问道:“皇上,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嗯。”

    “臣还是陪着皇上一起去吧,路上也好保护皇上的安全……”

    “洛阳乃军事重镇,目前士孙瑞正在督造洛阳城,一旦洛阳城建好,我就将华夏国的都城迁到洛阳来。希望能弥补以往我所做过的错事,让洛阳一带的百姓,重新回到洛阳来。你镇守洛阳,紧要非常,西有徐晃、南有张辽、黄忠、东有张郃、臧霸,北有韩猛,洛阳处于正中,你的作用非常大。无论哪一方战事一起,一旦吃紧。你即可率领洛阳之兵前去支援,往救四方,所以,洛阳少了你不行。”

    赵云也知道林南这样安排的重要性,可是一想起林南要只身犯险,心中就难免有所担心。他不过。林南决定了的事情,他是无法改变的,连贾诩都没有劝阻的事情,他就更不行了。

    “皇上,滇吾是羌人。对西土也算是了如指掌,臣虽然不能跟在皇上身边,让滇吾随行总可以吧?此时的关中和凉州已经不比当时皇上担任陈仓侯的时候了,有滇吾照应,臣也好放下心来。”赵云看了一眼滇吾,急忙举荐道。

    滇吾也很有眼色,急忙抱拳道:“皇上,末将虽然没有大将军的武勇,在西羌也是数一数二的勇士,末将愿意誓死保护皇上。”

    “正因为你是数一数二的勇士,所以才不能带你去,你一露面,羌人就会认出你。而且,你投降于我军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开了,你去了,岂不是在告诉别人我们是奸细吗?你们的好心我都心领了,不过……我的武力也不弱,一般人休想近我身。曹操投靠秦国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秦国到底会成为什么样子,我必须要亲自去验证一番。任谁也不会想到,华夏国的皇帝,居然会悄悄的离开了国家,深入到了敌境……哈哈哈……”

    林南自说自话地笑了起来,他一直担心曹操的事情,这是一个枭雄,绝对不会甘于居在人下,投靠秦国,无非是想有个垫脚石,然后重新复国。与马超比起来,林南更愿意让马超做自己的对手,因为马超容易对付,而曹操则难以对付,一旦曹操取代了马腾、马超父子,占据了凉州和关中,恐怕从此以后河朔都不会太平了。

    这时,司马懿背着一个小包袱,径直走了进来,一脸兴奋地说道:“皇上,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启程?”

    “现在就启程。”

    司马懿急忙道:“皇上,我还有一件事禀告,伙头军里有一个叫邓翔的人,此人武艺不错,可是一直没有人发现他的才能,我想请皇上去看一看邓翔,别让他在伙头军里了,那样真的很屈才。”

    林南笑了笑,扭头对赵云道:“子龙,你去见识一下这个叫邓翔的人吧,如果真的有能力,也不能让他一直怀才不遇,看看能不能给个武官做做。”

    赵云点了点头,抱拳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将此事办妥。”

    林南转身牵着司马懿的手便走出了大帐,头也不回的走了,到了大帐外面,牵来了早已经备好的马匹,骑上战马以后,便向西而去。

    司马懿虽然小,可是骑术还行,跟楼班认识那么久了,如果连骑马都不会,他就不是司马懿了。

    只是,司马懿有点疑惑,林南到底是要带他去哪里,又去何地。

    于是,他忍不住了,问道:“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秦国!”林南不动神色地回答道。

    “去秦国?去秦国做什么?”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带着你,顺便让你见识见识外面的事情。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在军营里当伙头军,确实学不到什么东西,所以朕决定。亲自教授你一些东西,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千奇百怪。”

    “皇上,你的意思是……收我为徒?”

    “你本来就是文科的状元,是我故意把你除名了而已,状元即天子门生,你自然就是我的徒弟了。不过。我要教给你的东西,是你之前在聚贤馆上没有见过的。”

    “太好了,皇上收我为徒了!”司马懿兴奋不已地叫道。

    林南见到司马懿开心的样子,觉得这个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培养。天才,也有变成废材的时候。

    玉不琢,不成器。

    林南要将司马懿这块美玉,雕琢成一个国器,将来也许会继承他的意志,辅佐着他的儿子。让华夏国繁荣昌盛。

    “仲达,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叫我皇上了,林南二字,也绝对不能提起。”

    “师父……我叫你师父好了。”司马懿点了点头,很明白地说道。

    “嗯,好,就叫师父吧。”

    两个人一路向西奔驰。所过县城尽皆不入,在经过弘农城的时候。除了进去买些必备的野外生存的东西,并没有惊动官府,也没有惊动军队。因为,林南这一次出行,是秘密出行,从蓟城抵达洛阳。前后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三个。华夏国正在日益稳定,这个时候虽然工作忙,可是由于三省六部制的使用,彻底的完善了官员的办事效率,所以一般情况下大事很少。即使有,也是上报给参议院、枢密院或者九部尚书那里,内政方面的事情,林南不拿手,索性就交给那帮拿手的人去操劳。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句话充分体现在了林南的身上。事情不必躬亲,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再说,林南手下人才济济,每个人都是独当一面的精英,这么做精英分子聚集在一起,处理起政务来,自然事半功倍了。

    诸葛亮事必躬亲,最后落得个操劳过度,呕血而死,林南才不会向诸葛亮学习呢。以前手底下没人的时候,他几乎事事都上,现在有人了,自然就将一些事情放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了,自己也落得个自在。

    很快,林南带着司马懿经过几年的奔波,便来到了弘农府的最西面——桃林关。

    桃林关是新建的关隘,徐晃拿下弘农之后,由于兵力不足,未敢轻动,将兵力全部移到湖县,在此修建关隘,和潼关遥相呼应。

    秦国丢失弘农后,潼关守将曾经数次派兵前来争夺,均被徐晃用疑兵之计击退,连续几次失败后,秦军也不再轻出,紧守关隘,不与外通。

    桃林关内,华夏国右车骑将军徐晃正在巡视关隘,忽然一位亲兵来报,说是有位故人来访。

    徐晃于是在正常巡视完关隘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进门便见林南坐在一张椅子上,而且满面风尘,风尘仆仆的,当即吃了一惊,急忙拜道:“臣徐晃……”

    “公明,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林南立即打断了徐晃的话,生怕徐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林南虽然是华夏国的皇帝,可是真正见过林南本人的又有多少?当林南穿着威武的铠甲,站在众位军人的面前时,那一刻,士兵看见的只是一个穿着盔甲的人,至于具体长的什么样子,谁也没有太大的印象。

    不信的话,随便找个士兵穿着林南的战甲站在点将台上,那些士兵还是会一向的高呼万岁。所以,有些时候,在古代,敌军的士兵,往往只认识那副铠甲,却不认识穿着铠甲的人,也往往会出现一些替死鬼。

    徐晃见林南打断了自己的话,并且摇了摇头,这才会意了过来,急忙屏退了左右,这才向着林南拜道:“陛下驾到,臣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你起来吧,我本来就没打算通知你的。不过,要想出关,还必须要经过你这里,不得已才来了。”

    “出关?陛下要出关吗?”徐晃惊诧地问道。

    “嗯,出关,去秦国。”

    徐晃更为惊诧了,堂堂的一国之君,皇帝不好好当。居然要跑到敌对的国家里去,这是去演演哪一出啊!

    “陛下去秦国……恕臣冒昧,敢问陛下去秦国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陛下尽管吩咐,臣定当竭尽全力的去做。”徐晃抱拳道。

    “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我亲自去做。你驻守这里也已经大半年了。我问你,潼关守卫如何?”

    “守卫森严,严格控制行人进出,大半年来,臣从未见过从潼关过来过一个人影。”

    林南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得另想办法进入到秦国境内才可以……”

    徐晃在此驻扎许久,加上他又是河东人,曾经在董卓帐下时。奉命围剿白波贼,对河东、左冯翊、弘农、京兆尹四地较较为熟悉,见林南愁着眉头,便问道:“陛下真的要远赴秦国吗?”

    林南点了点头,说道:“曹操投靠了秦国,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我担心曹操会反客为主,长久下去。必然会颠覆秦国,赶走马腾、马超取而代之。”

    徐晃不敢相信地说道:“秦、凉是马腾父子的故地。其势力根深蒂固,曹操从关东来,怎么可能颠覆马腾父子?”

    林南笑了笑,说道:“秦、凉虽然是马腾、马超的故地,可是马腾、马超夺下秦、凉也不过才数年,别忘记了。马腾可是因为杀死了董卓收编了他的部众才崛起的。秦、凉一带,百姓好武成风,私斗不止,凉州人更是好勇斗狠,而马腾、马超所依仗着。无非是羌人,关中的百姓都是汉人,未必都支持马腾、马超。何况,大汉天子的死,马腾难辞其咎,虽然说将矛头指向我,但是这无疑是贼喊抓贼。曹操号称乱世之奸雄,并非浪得虚名,能在我军的层层围追堵截中逃到秦国,足以彰显的他的智谋。”

    “如此,那陛下去了秦国,岂不是很危险?我军灭了魏国,曹操必然对陛下恨之入骨,马超又大败于我军,两个人对陛下都有着极大的仇恨,万一陛下被人发现了,那后果就不敢想象了。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打消入秦的念头。”徐晃担心地说道。

    “放心,我已经将风险降至最低了,天下之大,能有几个人认识我?何况马超、曹操也并不是能够见到我,我会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再去秦国。”

    “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徐晃见林南十分的执着,想想这件事如果有人能劝得住的话,林南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臣愿意随陛下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了,人多了反而坏事,而且你驻守在这里,也十分的紧要。桃林塞被你修建成了关卡,这里是我军的边防重地,你必须肩负起责任。”

    “诺!”

    桃林塞是指秦函谷关以西逶迤而至于湖水西岸的湖县故城,亦即湖县旧址之间的函谷古道,它以此间谷道两旁及其以南衡岭源、铸鼎原的桃树成林而得名。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故而对于华夏国来说,十分的重要,也可以看做是秦军西进路上的第一道屏障。徐晃占领此地后,便调集工匠,在此修建关隘,就成了现在的桃林关。

    林南的愁眉依然在皱着,他知道潼关的险要,如果秦军不打算放人通行,也就是说,他就无法从此处通过。于是,他便问道:“公明,除了从这里到潼关外,还有何地可以能够进入潼关?”

    徐晃想了想,说道:“只怕唯有风陵渡一地而已,其余地方都险要异常,即使是能够攀越,想必秦军也有所防范。”

    “风陵渡?”林南默默地念道,“好,就从这里进入秦国境内,我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一早,我便带着司马懿离开这里。”

    “司马懿是谁?”徐晃问道。

    “是我!”司马懿从门外走了进来,朗声回答道。

    徐晃扭头看了过去,见司马懿只是个十一岁左右的孩子,便一阵好奇,问道:“陛下带着这个孩子去秦国?”

    “什么孩子?我已经是大人了!”司马懿现在最恨别人把他当孩子看了,反驳道。

    “仲达,不得对右车骑将军无礼,见到威名赫赫的徐将军。还不快点行礼?”林南斥责道。

    司马懿也自觉失礼,虽然说自己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对徐晃说话,毕竟人家是名将,他什么都不是。听到林南的呵斥后,司马懿倒是毕恭毕敬地对徐晃说道:“天子门生司马懿。见过徐将军!”

    徐晃听到司马懿说自己是天子门生,不禁对司马懿另眼相看,也客气地回了下礼节。

    林南对于司马懿的回答却是十分的欣赏,这一句天子门生,不仅表明了他的身份,更让他的地位一下子涨了不少。

    “仲达,你不是在屋内歇息吗,怎么跑过来了?”

    “师父,我睡不着。所以过来找师父,看看有什么要我做的没有?”司马懿回答道。

    “我唯一让你做的事情就是去睡觉,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也即将离开华夏国,踏上一个新的旅程。”林南道。

    “可是我睡不着唉……”

    “那就数绵羊,从一开始慢慢数。去吧,我和徐将军还有要事商议呢。”

    “诺。那我走了。”

    等到司马懿走后,徐晃问道:“陛下,这是谁家的孩子?”

    “司马防家的二公子,司马朗的弟弟。”

    “臣斗胆问一句,陛下带着司马懿去秦国,莫非有什么用意吗?”

    “嗯。玉不琢,不成器。司马懿是一块美玉,可惜身上世家子弟气息太重,还未曾脱去稚嫩。马超十五岁为将,勇冠三军。率军二十万敢来争夺中原,如今司马懿已经十一岁了,也是该让他锻炼一番的时候。如果能成为一个国器,华夏国的未来将不可限量。”

    徐晃听后,觉得林南对司马懿很看重,便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去秦国?在国内不行吗?我军猛将如云,名臣良将多不胜数,在国内岂不是更好吗?”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国内日益稳定,他看到的只是平和的一面,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在聚贤馆的这几年里,书读的是差不多了,缺少的就是对人生百态的认知。他与我们不同,我们生于乱世,可他却从未遭受过磨难,不经历磨难,就不会有高人一等的意志,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

    徐晃点了点头,同时也皱起了眉头,他隐隐觉得林南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试探性地问道:“臣斗胆再问一句,莫非陛下是想将司马懿扔在秦国,让他自食其力?并且借机打听秦国的一些机密?”

    林南笑而不答,只说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林南便走出了大厅。

    徐晃一个人站在大厅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林南要做什么,甚至都猜不透林南的心思是什么。索性,他也不猜了,毕竟他不擅长揣摩人的心思,一切顺其自然便可。

    第二天。

    天色微明,林南站在一盆水的边缘,映着水中的倒影,看着自己的光头造型,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砰!砰!砰!”

    三声敲门的声音响起,司马懿的话语也在门外响起:“师父,你起来了吗?”

    “进来吧。”

    司马懿推开了房门,一进门便傻眼了,他看到的是一个脑袋锃光瓦亮的大光头,盆沿上,还有一堆被刮掉的头发,另外还放着一堆白发。

    “师……师父……你怎么?”司马懿吃惊地问道。

    “这叫易容术,我必须要装扮一番才行。”林南说着,便映着盆里的倒影,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白发头套给套在了头上,白发蓬松,长长的披散再自己的肩膀上。

    一扭头,林南便对司马懿道:“你还认得出来我吗?”

    司马懿吓了一跳,他看的是已经老态龙钟、白发苍苍、满脸布满皱纹的糟老头子,跟那个英明神武的华夏国的开国皇帝明显不是一个人。他吃惊不已地望着林南,嘴巴都合不拢了,竟然呆在了那里。

    “发什么呆呢,还认识我吗?”

    “认……认不得了……师父现在看上去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人……”

    林南站了起来,捏着嗓子,将白色的长须贴在下巴上,弓着身子。咳嗽了几下,缓缓地道:“老夫姓唐,名亮,字一明。”

    司马懿不得不佩服林南,身形外貌、就连说话的那种苍迈沙哑的声音,都像极了一个七老八十的人。完全看不出来有一点林南的气息。

    “师父,我姓马,叫马一,是您的徒弟。您看我用不用也装扮一下?”司马懿觉得易容十分的有趣,也产生了兴趣。

    “你小孩子一个,易容什么?又没人认识你?既然连你都认不出我来了,想必别人更加认不出来了。我们走吧,去风陵渡,从那里进入秦国的境内。”林南说着。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拐杖给拿了出来,继续弯着身子,挂上自己的包袱,牵着司马懿的手便走了出去。

    刚出门走了两步,林南和司马懿迎面就撞上了徐晃,徐晃披着一身重甲,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赶来。

    房廊下,徐晃见到司马懿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在一起。瞥了那白发苍苍的老者一眼,并未引起他的怀疑。便问道:“司马仲达,陛下呢?”

    司马懿咯咯地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晃怔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一下林南,吃惊地道:“陛……陛下?”

    林南站直了身体,用自己的本来的声音说道:“哈哈哈……公明也认不出我来了。那此去秦国,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陛下……臣有眼无珠,没有能认出陛下来,请陛下恕罪!”

    “无妨。你备好马车,送我去风陵渡。”

    “诺!”

    徐晃名人备马。他自己卸去了一身重甲,穿着便装,将林南和司马懿送至黄河岸边。

    岸边早有船只等候,艄公吹催道:“等你们多时了,还走不走啦?”

    “走,稍等片刻。”徐晃答道。

    话音一落,徐晃走到林南的身边,小声说道:“陛下!此去风陵渡需要多加小心,当地有一伙山匪,极为猖獗,并州知州、镇北将军韩猛曾经数次带兵围剿均未成功。河东虽然是我华夏之地,然当地百姓却心向那伙山匪,更占住了雷首山、风陵渡等要冲,若遇到了,尽量避之。”

    “山匪?”林南对于这个消息倒是从未听过,去年的时候,他曾经命令并州刺史韩猛率军攻打河东郡,并且成功占领。至于什么山匪的事情,他却从未听韩猛奏报过,如果不是徐晃突然提起来,只怕林南还一点都不知情。

    徐晃点了点头,说道:“山匪的头目有两个,一个叫皇甫坚寿,一个朱皓,这两个人的来历我也曾经派人调查过,可惜始终没有查清,不过就冲着他们两个能把韩猛弄得焦头烂额,此二人必然不简单。陛下,我再送你一程,把你送到对岸吧?”

    “不必了,你还有公务在身,桃林关十分的重要,你快回去吧。”林南暗暗地将山匪的事情记在了心里,估摸是韩猛隐瞒不报,怕降罪于他。

    徐晃见林南如此坚决,最后只得抱拳道:“保重!”

    林南牵着司马懿的手上了船,走起路来也是一番老态龙钟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和苍老起来,朝着徐晃摆手道:“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不会有事情的。”

    等到司马懿和林南上了船,艄公吩咐舵手开船,缓缓地便驶向了河中央,渐渐地消失在滔滔的黄河之中。

    上了船,司马懿就开始狂吐不止,没想到他竟然晕船,吐了好大一会儿,才止住,最后难受的躺在船舱里睡觉了。

    林南则盘坐在甲板上,对艄公说道:“靠岸之后,再去风陵渡,大概要多少时间?”

    艄公答道:“以您老这身体,至少要走上七八天吧,不过,要是年轻人,两天就能到。最好您老雇个马车,一天就能到风陵渡。”

    “哦,这么远啊,那还是雇个马车算了。”

    艄公笑道:“老丈,像您这样的年纪还出远门,为的是哪般啊?如今秦国和华夏国交兵,两国的关隘均不能通行,所以要去秦国,这风陵渡就是首选。您老到风陵渡。也是为了去秦国吧?”

    “呵呵,是啊,我去找我的儿子,把我的这个小徒弟托付给他,说不定我哪天两腿一蹬就没了呢。”

    艄公听后,笑了起来。

    林南和艄公聊得如此投机。便趁机询问道:“刚才我听我大侄子说,风陵渡一带有山匪啊,你们难道都不怕吗?”

    “什么山匪!那是咱大汉的遗民,在别人的眼里是山匪,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他们就是英雄,是保卫我们的英雄。今天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还真不愿意送你到对岸。华夏国的狗皇帝,坏透了!”

    林南听了以后。心里一阵落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人似乎对他恨之入骨。他不动声色,随声附和道:“对,坏透了,坏的连我出关找儿子都不让,还让我老汉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大兄弟,你不是华夏国的人?”

    “不是。我才懒得给那狗皇帝当百姓呢,我是……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林南听得出来,这艘船,并不是华夏国的,也不是秦国的,而是属于那帮山匪的,所以。他说话要小心一点。他这个时候聊得很投机,觉得应该继续聊下去,多打听一些事情,便坐在那里,和艄公天南地北的聊着。时不时的套艄公一两句话。

    大约聊了半个时辰,林南终于弄清了那帮山匪是如何来的了。

    原来,从讨伐董卓开始,群雄在洛阳周围混战一共有数次,不堪忍受战乱的洛阳百姓纷纷向别处逃窜,河内、河东、颍川、南阳、关中等地,都成为了百姓逃难的首选之地。

    一时间,河东人口激增,吃喝都成了问题,百万难民沿路乞讨,那种悲凉的场面,让人看了都会心里难受。

    可是,河东太守听闻此事,害怕这伙难民会如同昔日黄巾党一样,非但见死不救,居然派出兵马前来驱赶,借机欺压百姓,打死打伤百姓上万人。最终激起民愤,百姓公推皇甫坚寿、朱皓二人为主,皇甫坚寿、朱皓二人劝降了河东太守派来的兵将,并且游说他们一起反攻太守府。再杀掉河东太守之后,皇甫坚寿、朱皓二人打开官仓,开仓放粮,占据了河东郡城安邑。

    此后,皇甫坚寿、朱皓便带领落难的近百万洛阳百姓占据了河东郡黄河以北,涑水河以南的狭长地带,并精练士卒,自成一派。

    华夏国还未正式建国前,林南曾经派并州刺史韩猛率军攻打河东郡,韩猛来势汹汹,一路上所向披靡,只用了半个月,便攻克了安邑城,皇甫坚寿、朱皓率领残部逃入雷首山至风陵渡一带,落草为寇。

    由于皇甫坚寿、朱皓深得民心,所以百姓渐渐依附,逐渐死灰复燃,夺取了蒲坂。韩猛曾经亲自带兵围剿,皇甫坚寿、朱皓二人和韩猛玩起了游击战,韩猛大军到时,他们就躲进了雷首山,等韩猛一走,他们又出兵占领了蒲坂,反复数次,竟然把韩猛拖得一塌糊涂,加上当时临近严冬,不宜行军,所以暂时便没有了动静,一直延续到现在。

    至于皇甫坚寿和朱皓的来历,艄公也是一知半解,也并不知情,所以林南也就不再问,怕引起怀疑。

    抵达北岸后,林南给了艄公双倍的钱,从船舱里背起还在难受着的司马懿便走了。

    走了约莫两里路,林南在一块岩石上将司马懿给放了下来,用携带的水灌给司马懿喝,然后又给司马懿揉了揉胸口,这才算缓解了司马懿的眩晕。

    “师父……我真是没用,每次坐船都吐得不成样子……”司马懿道。

    “南船北马,你还小,以后坐的多了就不晕船了,把这个给吃了,这是从蓟城带来的,是张仲景炼制的丹药,有调气活血的作用。”林南从背囊中拿出了一粒药丸,塞到了司马懿的手里。

    司马懿想都没想,直接把药丸给塞进了嘴里,拿出水囊就着水一口便喝了下去。

    过了没多大会儿,司马懿的脸上渐渐恢复了正常,气色也好了很多,这才跟着林南重新上路。

    这一条道,都是山路,按照地理来划分的话,林南和司马懿应该是行走在中条山的边缘地带,道路狭窄崎岖,路上更是没有一个行人。两个人一前一后,继续向西走着。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碰到了一个骡队,骡子上驮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停靠在路边休息。林南和司马懿走了大半天的路,也都累了,决定买两匹骡子骑着。付完钱后,两个人翻身骑上了骡子,继续向前走,也轻快了许多。

    奔出十里地后,天色便黑了,两个人就停了下来,在路边升起一堆篝火,在外面露宿一晚。

    第二天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两个人便骑着骡子继续赶路,终于在拂晓的时候,抵达了风陵。

    风陵,神话传说中女娲氏之墓,位于潼关古城东门外河滩,风陵处的渡口叫“风陵渡”。

    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

    千百年来,风陵渡作为黄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过这里,走入秦晋。正因为风陵渡的其特殊位置,也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此时的风陵渡可谓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既没有华夏国的势力,也没有秦国的势力,而是被一伙不知名的山匪给控制着。

    拂晓时分,沉睡的黄河刚刚苏醒,岸上树影依稀可辨时,南来北往的客商就熙熙攘攘地朝风陵渡集结了。

    推车的,骑马的,赶牲口的,荷担的,负囊的……接踵而来。有的赶路,有的候渡,有的则已经坐在船头泛舟中流。遥望黄河上下,烟雾茫茫,桅灯闪烁。船只南北横驰,彩帆东西争扬,侧耳倾听,哗哗的水声,吱吱的橹声,高亢的号子声,顾客的呼喊声,鸟声,钟声,汇成一片,古渡两岸回荡着优美的清晨争渡的交响曲。

    林南第一次来到这里,没想到兵家必争之地的风陵渡,俨然成为了一派商贾之地,两岸船只不断,客商云集,风陵渡一带数里的路旁都摆满了摊位,叫卖声络绎不绝。

    他骑在骡子的背上,缓缓地走向了渡口,沿途所见到的景象,让他大开眼界,心中暗想道:“没有亲眼所见,还真是难以相信,被山匪控制着的风陵渡竟然会如此的热闹。”

    比邻渡口时,突然从两边冲出来了几个手持兵刃穿着一身劲装外面披着铁甲的壮汉,直接拦住了林南和司马懿的去路,一个头目打量了林南和司马懿一眼,便问道:“你们两个,下马!”

    “噗哧”一声,司马懿忍俊不住,便笑了出来,指着自己的座骑说道:“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连骡子和马都分不清楚,咯咯咯咯……”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壮汉都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头目面上无光,脸上一寒,怒不可遏地道:“管它是骡子是马,总之你们都给我下来!”

    “凶什么凶?”司马懿满脸不在乎地样子,双手拽住缰绳,就是不下来。

    林南见那头目的脸上已经变得狰狞了起来,怕生出什么事端来,便急忙插话道:“这位壮士,我的小徒弟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说着话,林南便从骡子的背上缓缓地站在了地上,扭头对司马懿说道:“还不快下来,给壮士赔礼。”

    司马懿嘟囔着嘴,从骡子的背上跳了下来,十分不情愿地说道:“这位壮士,在下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包涵个屁!你们两个从哪里来?到此有什么事情?”头目道。(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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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7章 【山匪】

    林南道:“我们从弘农来,想从此处绕到去秦国……”

    “去秦国做什么?”

    “去找我儿子。”

    “你儿子?在秦国是干什么的?”

    “打铁的!”

    头目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林南和司马懿,在他的眼中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穿戴也一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老一少很可疑,出没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贩夫走卒,骑马的也有,却多为富商,可是面前的这两个人,却骑着骡子,看起来不像有钱的样子。他围着林南和司马懿走了一圈,便问道:“这骡子,哪里来的?”

    “路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客商,见我们一老一少走路辛苦,便将这骡子送给我们了。”林南也觉察出了一点异样,骑着骡子逛大街,最引人注目了,关键是,这风陵渡到目前为之,还从未看见第三个人骑着座骑,一般都是用来拉货驮东西的。

    “送的?会有这么好心的人?他们怎么不送我?”

    “因为你长的不好看。”司马懿突然插嘴道。

    “你……你找死!”头目怒了,扬起手握着拳头便要去打司马懿,司马懿的反应倒是挺快的,直接钻到了骡子的肚子下面,从肚子下面溜到了另外一侧。

    林南急忙挡在了那头目的身前,笑呵呵地说道:“壮士,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这里有几个闲钱,请壮士拿去给弟兄们买点酒,老汉代替我徒弟向壮士赔礼了。”

    说着,林南便从怀中掏出了二十多枚五铢钱,递到了那头目的手中。

    头目看了钱一眼。没有动,瞥了林南一眼,嘴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指着林南身后的那两匹骡子说道:“我要这两匹骡子!”

    “壮士,这骡子是老汉的代步工具。老汉的腿脚不利索,走起路来十分艰难,你把老汉的骡子给要走了,那老汉我该怎么办?”林南急忙装出一番可怜巴巴的样子,对那头目说道,“这钱都是老汉辛辛苦苦攒下的,壮士别嫌少,就当是可怜可怜小老儿吧。”

    “走开!”头目理都不理。随手一推,便将林南推出了好远,林南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结果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向后仰了好几个跟头,痛的在那里哀嚎。

    “师父!”司马懿觉得很是奇怪,以林南的身手,怎么可能轻易被那个头目推倒呢,他急忙跑到了林南的身边,想要将林南搀扶而起。可是林南却始终不愿意起来,并且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不许他轻举妄动。

    “哎呦……壮士。你可把老汉这把老骨头给摔散架了……你要是真要那骡子,老汉也不会不给,你这么一推,老汉……老汉可真的吃不消了……”林南躺在地上抱着腿,脸上显现出极大的痛苦之状,皱巴巴的挤在了一起,弄得面目全非,看上去像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疼痛一般。

    此时,在道路两旁摆摊的那些商贩们都冷眼旁观。虽然停止了叫卖声,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阻。看到林南一个劲的叫唤,有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同情。

    头目牵了两匹骡子。交付给自己的手下,喝道:“把骡子给牵走!”

    说完,两名手下便牵着骡子跟着头目走了。

    林南躺在地上,看着那头目远去,这才缓缓地撑起了身体,而这一幕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很快,叫卖声便又继续热火朝天起来了。

    司马懿扶起了林南,嫉恶如仇地说道:“师父,刚才那伙人太不讲理了,你为什么不收拾收拾他们?”

    林南急忙捂住了司马懿的嘴,小声说道:“小声点,别叫那么大声,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仔细看看周围,那些卖东西的和你之前见到的卖东西的都有什么不同?”

    司马懿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说道:“没什么不同啊。”

    林南道:“你再仔细看看他们的脚上穿的是什么……”

    司马懿再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扭头看去,这一看不当紧,愣是吓了一跳,周围的人穿的鞋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很干净,只有少数的挑夫和过往的路人的鞋面上沾满了灰尘。

    “师父,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司马懿不解地问道。

    林南笑道:“这里十个人里面有八个是一伙的,而且穿的都是大汉统一的官靴,也就是说,他们是兵。”

    司马懿不得不佩服林南的洞察力,怪不得林南宁愿被欺负,也不动手呢,原来自己已经落入了危险当中,一旦动手,这周围的人肯定会一拥而上,那时候,插翅难飞。

    “师父,你早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没多早,本来我也以为这些人是寻常百姓,可是当那几个人拦住我们的去路时,我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眼神,那眼神,不是一个寻常百姓能够拥有的,如果不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不会有如此犀利的眼神。后来我注意到,他们脚上穿着的官靴,才知道这里已经被他们的人给包围了。”

    “师父,你真厉害。”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到渡口吧,这伙山匪确实不简单,居然能够做到如此隐秘。”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刚走出两步,便听见背后有人叫道:“两位请留步!”

    林南和司马懿都怔了一下,听到背后传来的浑厚声音,心中都是一惊。他们同时转过了身子,看到一位大汉牵着两匹骡子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抹笑容,都非常的好奇。

    大汉身长八尺,体格健壮,古铜色的脸庞上挂着一部山羊胡子,双目中更是射出了炯炯有神的目光。他身披一层铁甲,背后斜插着双剑,看上去十分的威武。

    他见到林南和司马懿回头。便抱拳道:“在下教导无方,以至于手下的人夺了老丈的骡马,多有得罪。这两匹骡马。还还给你们,还请老丈多多包涵。”

    林南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见这个人的穿戴,俨然是和刚才几个抢走骡子的人是一伙的,而且应该是这里的大头目,便急忙摆手道:“不不不……这骡马我们不要了,我们只求安全离开此地,不敢再奢求什么,请好汉放我们过去吧……”

    “老丈,你别怕。这些人不敢对你怎么样,风陵渡地处要冲,往来人数众多,难免会遇到一些可疑之人。今日之事,也是我的错,我见老丈和这位小哥骑着骡马闲庭信步而来,觉得有些可疑,所以……总之,多有冒犯,还请老丈包涵。”那大汉倒是十分的有礼节。对林南也是毕恭毕敬的。

    林南道:“这……”

    他刚说了一个字,突然便听见了一阵马蹄声,一队骑兵当先冲了过来。尽皆披着黑色战甲,手中我着兵刃。

    为首一人头戴钢盔,手握长枪,正是并州知州、镇北将军韩猛麾下副将张南。张南目光如炬,站在高处正四下眺望,当看到站在林南面前的那个大汉时,眼前忽然一亮,将长枪一招,大声喊道:“皇甫坚寿。今天你插翅难飞了!”

    话音一落,张南便带着骑兵迅速冲到渡口来。

    可是。暗藏在道路两边叫卖的商贩们,忽然全部掀翻了面前的摊子。从摊子下面拿出了明晃晃的兵刃,长枪、长戟、弓箭、刀、剑、盾兵器混杂多样,直接形成了合围的夹击之势,攻向了张南等人。

    张南始料未及,突然遭受到攻击,弄得人仰马翻,带来的不足百人的骑兵队伍登时被刺伤十多个。

    林南见到这样的一幕,当真也是吃了一惊,怎么张南会突然带着骑兵来到这里,而且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壮汉就是匪首之一的皇甫坚寿。

    皇甫坚寿对于张南的出现似乎并不关心,笑呵呵的对林南道:“老丈,你快走吧,再晚一会儿就走不了啦。”

    “你是皇甫坚寿?”林南突然问道。

    皇甫坚寿怔了一下,因为他听见林南的声音突然不是那么苍迈了,反而是很有力道,像是在质问,而且目光中也露出了一丝光芒。

    不等皇甫坚寿回答,林南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已经可以肯定了,这个人就是皇甫坚寿无疑,登时伸出了手,一把抓向了皇甫坚寿,力求一招制敌,擒贼擒王……

    皇甫坚寿看到林南这突如其来的一抓,身子急忙向后倒退。

    林南不等招式用老,向前跨出了一大步,那只如同鹰爪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张开,一把抓向了皇甫坚寿的胸前的衣襟。

    突然,青光闪动,一柄长剑“唰”地一声从剑鞘中飞出,平削林南的手。

    林南吃了一惊,没想到皇甫坚寿反应竟然如此迅速,急忙抽回了手,另外一只手则从腰中拔出了一柄短刃,亮在了胸前。

    皇甫坚寿腕抖剑斜,剑锋刺向林南脖颈。

    “铮!”

    一声脆响,林南用短刀挡住了那把长剑,长剑登时断成了两截,剑尖处飞向了空中。他看到皇甫坚寿的脸上一阵惊诧,趁机进攻,短刀虚刺。

    他见皇甫坚寿举着断剑格挡,露出了胸前破绽,右手登时伸出,一把抓住了皇甫坚寿胸前的衣襟,身体借力一转,用臂弯勒住了皇甫坚寿的脖子,短刀也抵住了皇甫坚寿的腰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再动一下,我就让你血溅当场!”林南紧紧地勒住了皇甫坚寿的脖子,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你到底是谁?”皇甫坚寿被林南三招之内给制伏了,这还是他从未有过的事情,便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在我手上。下面,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让你的人都扯开,我保证那些军士不会伤害你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皇甫坚寿冷哼了一声,“一条烂命而已,死就死了,大丈夫就应该战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南注意到张南已经被包围住了,他带来的骑兵被围在了一个狭窄的道路上。根本施展不开,反倒是被那伙人杀死了好几个人。他急忙对司马懿道:“拿令牌来!”

    司马懿急忙从包裹中翻出了一枚令牌,令牌为纯金打造。金光闪闪的金牌上面一根羽毛活灵活现,直接举在了手里。递给了林南。

    “都停手!”林南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一声巨吼之后,两边的人都看向了林南这边,在那些人眼中,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因为在他们的双眸里,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挟持着一个壮汉,而且那个壮汉还是山匪头目之一的皇甫坚寿。

    林南急忙叫道:“识相的都放下武器。否则皇甫坚寿就血溅当场……”

    “别管我,杀了他们……”

    林南抬起胳膊肘便猛地撞了一下皇甫坚寿的后背,打断了皇甫坚寿的话,同时高声喊道:“张南!率领你的部下站到一边去!”

    张南提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剑,看了那老头一眼,并不认识,连老头身边的小孩也不认识,朗声问道:“你是何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这个!”司马懿一只手高高地举着那枚金色的令牌,亮在了张南等人的面前。

    张南凝视了司马懿手中举着的令牌,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便向前走了几步,看到那枚金牌后,脸上登时一寒。急忙翻身下马,在众位部下的保护下跪在了地上,朗声道:“特使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请特使大人恕罪!”

    此时,两拨人已经分成了两边,山匪那边的人都担心皇甫坚寿的性命,纷纷丢下了兵器,而张南等人则全部跪在了地上。任何人都不敢抬头观看。

    印有金色羽毛的令牌,是林南专门让人打造的。这种东西一共只有两枚,持有这样令牌的人只有林南和他所派特使。在张南看来。林南远在蓟城,皇帝舒舒服服的当着,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便将林南认成了特使。

    “张南,就此歇兵,待本特使查明此间的来龙去脉后,必然会有所吩咐。”林南道。

    “可是……可是末将是奉命前来剿匪,这伙山匪十分的猖獗,与我军对峙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张南感到十分的为难,一方面是韩猛的命令不能违抗,一方面又是特使的命令,他伏在地上,缓缓地说道。

    “大半年来,此间山匪的活动为什么韩猛半个字都不上报?我问你,韩猛现在何处?”

    “在……距离此地不足五十里,正率领大军前来,想从风陵渡下手,围剿雷首山,末将是前部先锋……”

    “先锋?先锋就带了还不到一百个人?你且退兵,告诉韩猛,就地扎营,等候本特使亲自造访。”林南道。

    “可是剿匪……”

    “你还好意思说,你差点被山匪给剿了,还敢说剿匪?退下!”林南斥道。

    张南不敢违抗特使命令,被迫退兵,临走时带上了战死在这里士兵的尸体。

    林南见张南等人退走后,便对皇甫坚寿说道:“你的名字,我这一路上如雷贯耳,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跟华夏国做对?”

    “呸!华夏国仗着势大,强攻河东郡,还肆意屠杀百姓,这样的国家,不反才怪!”皇甫坚寿坚决的说道。

    林南反驳道:“绝对不会肆意屠杀百姓的,你一定是弄错了!”

    “弄错?成千上万的百姓都死在了韩猛的手上,韩猛攻破安邑城的那天,鲜血染红了整个安邑,尸体堆积如山,这一桩桩血案,历历在目,你居然说是弄错了?”皇甫坚寿更加坚决地反驳道。

    林南听后,不知道这事情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以韩猛的治军严谨的个性,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是假的,可是为什么其余百姓对华夏国的军队都如此抵触?

    他不再想了,因为再过一会儿,他决定去亲自找韩猛问个明白。

    “你是什么人?”林南把问题牵扯到了皇甫坚寿的身上,开始寻求皇甫坚寿的底细,希望能够有所斩获。

    “我是大汉的遗民!”皇甫坚寿回答道。

    “废话!我们都是大汉的遗民!不过,大汉已经名存实亡了,现在也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我。我就是皇甫坚寿!”

    “说了等于没说!”司马懿见到后,便白了皇甫坚寿一眼。

    林南道:“如果我能让你和你的部下已经那么多投靠你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你可愿意放弃在山中为匪。接受华夏国的调遣?”

    “血海深仇,必须要报!”

    “既然如此。那就先委屈你一下了,跟我到韩猛所在的军营中对峙一二,正好,我也想知道,韩猛到底瞒着朝廷还干了哪些事情!”林南冷笑了一声,对司马懿使了一个眼色,司马懿当即从地上捡起了绳索,然后将皇甫坚寿给捆绑了起来。

    “放开皇甫大人!”那些本来已经丢下兵器的士兵。此时又重新捡起了兵器,纷纷挡在了那里。

    “你们放心,我只是请皇甫大人去做客,是非曲直之后,我自然会将其放归!”林南推着皇甫坚寿便朝前走。

    皇甫坚寿的嘴被堵上了,想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听见他嗡嗡的声音。

    林南用短刀架在了皇甫坚寿的脖子上,当着众人的面,将皇甫坚寿挟持走了,朝着韩猛来的路线走去。

    快离开风陵时。林南见皇甫坚寿的部下紧紧相随,急忙说道:“你们再敢前进半步,我就让他当场死亡。”

    于是。其余的人担心起了皇甫坚寿的安危。可是,他们又无能为力,林南始终拿着皇甫坚寿当人质,怕出手伤到了皇甫坚寿。

    林南擒贼先擒王,翻身上了骡马,和司马懿一起往来时的路赶去。

    走了约莫十多里地,林南这才远远地将皇甫坚寿的部下给撇开。他将皇甫坚寿就横放在马背上,一手按住皇甫坚寿的背部,一手拽着马缰。又走了约莫二十多里路,便看见了依山傍野的乡间小路上。一座华夏国的军营矗立在那里。

    林南毫不犹豫地带着司马懿向那边奔驰,有金牌护身。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中军大帐。

    “韩猛!给我出来!”林南在大帐外面叫喊着。

    声音一落,韩猛便带着张南、马延等人走出了大帐,看到林南时,并不认识,也从未见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便问道:“特使大人远道而来,我有失远迎,还望特使大人海涵。”

    林南见韩猛并没有认出他来,便翻身下了骡子,将皇甫坚寿也一起拉了下来,指着皇甫坚寿说道:“他你可曾认识?”

    韩猛道:“化成灰我都认识。”

    “认识就好,我问你,他是何人?”林南问道。

    韩猛道:“山匪的一个头目。”

    “可曾还有其他的身份?”

    “大汉已故名将皇甫嵩的儿子。”韩猛和皇甫坚寿打了半年的仗,对于皇甫坚寿的底细自然摸得一清二楚。

    林南听到这句话后,不禁对皇甫坚寿另眼相看,没想到皇甫坚寿竟然是皇甫嵩的儿子。他对韩猛道:“既然这里出现了山匪,为什么不将此事上报枢密院和皇上那里?”

    韩猛一脸尴尬地道:“下官……下官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有什么事情能让你韩大将军逼不得已?你身为镇北将军、并州知州,位高权重,居然也会逼不得已?”林南听完韩猛的话,顿时怒了起来。

    韩猛知道,这金羽特使是皇上专门指派巡游四方的,专门负责监察一事,并且将所见到的一些事情予以上报,是督促各州知州的一种监察机制。

    华夏国军政分离,可是并州这一块尤为特殊,由于紧挨着匈奴人,所以韩猛既担任并州知州,又担任军职,主要是为了统一协调。

    韩猛见金羽特使动怒,急忙说道:“特使大人息怒,请到帐内一叙,下官必然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一的向特使大人禀明。”

    林南也想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皇甫坚寿的话,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扉,说韩猛屠杀百姓,血染安邑,尸体堆积如山。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非要将韩猛严惩不行。他点了点头,一手推着皇甫坚寿。一手拉着司马懿,大步流星地朝军营里走去。

    韩猛等人迅疾的让开了一条道路。都唯唯诺诺的,见金羽特使走进了大帐,韩猛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去准备些好酒好肉来!”韩猛扭头对张南说道。

    张南楞了一下,说道:“这荒山野岭的,上哪里去弄酒肉来?”

    韩猛怒道:“想办法也要给弄来,此间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我性命便在旦夕之间!”

    张南不敢违抗,当即说道:“诺。末将这就去!”

    韩猛又对马延说道:“你即刻去传令蒋义渠、淳于导二人,让他们停止前进,就地驻扎,等待我的命令!”

    马延知道事态严重,当即“诺”了一声,转身便走。

    韩猛这才走进大帐,毕恭毕敬地对金羽特使道:“大人,皇甫坚寿、朱皓二人均属反贼,二人带领一干人等啸聚山林,攻伐府、县。抢掠我华夏人口,此等恶贼,必须要加以严惩。下官也是为了一方太平。才出兵剿匪的,不期在这里遇到了特使大人……”

    “一派胡言!”林南听到韩猛的话后,勃然大怒,朗声道,“把皇甫坚寿的塞口布取下来,让他们当场对峙!”

    司马懿急忙解开了皇甫坚寿的塞口布。

    “韩猛!你血口喷人!去年你带兵攻打安邑,我和朱皓主动投降,可是在你接管安邑之后,第二天便对我们痛下毒手。屠杀无辜百姓高达万人,血染安邑。尸横遍野,如果不是我和朱皓拼死杀出重围。逃到了雷首山,恐怕这桩血案早已经被埋在了九泉之下!我恨你入骨,今日被你们所擒,休想用我来要挟朱皓就范。你们也别做戏了,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无非是想让我带你们进入雷首山而已!做梦!”皇甫坚寿的塞口布一经拿开,便叫嚣不止,愤怒异常。

    林南听后,怒视着韩猛,厉声道:“韩猛,你身为并州知州、镇北将军,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你还有何话说?”

    韩猛脸上一阵窘迫,急忙说道:“特使大人,你休要听皇甫坚寿胡说,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特使大人。其实当日皇上派我攻打河东郡,所过之处望风而降。皇甫坚寿和朱皓占领的安邑也在献城投降,下官以为他们是真心投降,所以便带兵入城,哪知半夜竟然这伙贼人竟然突然发动袭击,杀死我不少部下,又四处放火,下官差点被烧死在安邑城中。拼死出了城后,连夜调动军队予以反击,当时情况甚为混乱,城中百姓纷纷阻挠我军前进,为皇甫坚寿等人开脱,并且手拿兵器恶意攻击我军。于是,下官便下令,凡抵抗者,全部予以诛杀,这才酿成了当日的惨状。可是,如果不是皇甫坚寿执意与我军为敌,那些百姓就不会死!”

    林南听完之后,觉得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不管如何,安邑的这场惨案是两个人之间的根源,如何处理,还必须要慎重考虑。

    “那朱皓又是何人?”林南听到他们提起了朱皓的名字,便问道。

    “乃前朝名将朱俊之子。”韩猛回答道。

    林南“哦”了一声,想想皇甫嵩、朱俊都是汉末平定黄巾起义的大功臣,对于大汉是功不可没。只是皇甫嵩、朱俊二人当年在洛阳出面调节袁绍、袁术等人纷争的时候被杀,至此之后,他们的家人下落也无人知道。

    他扭头看了皇甫坚寿一眼,说道:“令尊乃大汉名将,我也曾经在令尊手下做事,令尊行事均以天下苍生为念,绝不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安邑的事情,到底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战争必然会有所损伤,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应该更加珍惜自己。死并不可怕,可怕是的如何活着。你是将门之后,却落得个山匪、草寇的名声,对得起你的父亲吗?”

    皇甫坚寿冷哼了一声,说道:“用不着你管!”

    林南见皇甫坚寿对他敌意很大,便对韩猛说道:“雷首山一共有多少人?”

    “差不多有三四万,其中能征惯战者,不下千余人。”韩猛回答道。

    “也就是说,雷首山上只有一千多人。其余的都是依附的百姓,对吧?”林南问道。

    “可以这么说。”韩猛道。

    “你韩猛手下有两万兵勇,区区一千多人。居然在这里难倒你了?当年横扫半个兖州的气势哪里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雷首山易守难攻。道路难行,骑兵无法进入,进山只有两条路,两个人并行都有点窄,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下官又无通天彻地之法,试图攻打过数次,每次都无功而返。而且。雷首山上还有一个叫祝公道的人坐镇,武艺超群,剑法精妙,下官几次从他手下死里逃生……”

    林南听后,皱起了眉头,他和韩猛交过手,韩猛擅长剑术,单以剑术而论,他也算是个中好手,一听说还有人能将韩猛逼得险些丧命。就有了一丝好奇,扭头问道:“祝公道,何人也?”

    “我凭什么告诉你?”皇甫坚寿拒不回答。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林南也不追问,看了韩猛一眼,问道:“你这次亲自带兵前来,一共调集了多少人马?”

    “骑兵三百,步兵两千七,一共三千马步军!”韩猛回答道。

    “全部撤回安邑!”

    “撤回……撤回安邑?可是这伙山匪如果不剿灭,任其做大,必然会对我们华夏国不利,如果他们和秦国勾结起来。秦军从对岸来到这风陵渡,那河东就危险了!”

    “你都说了。雷首山易守难攻,就算你带着三千兵马。又能怎么样?何况当地百姓对军队十分的反感,此时不易强攻!另外,你将此事写成奏折,上奏朝廷,你隐瞒实情不报,已经犯下了欺君之罪,至于如何发落,就由朝廷裁决吧。”林南道。

    韩猛听后,对金羽特使感激不尽,自己写奏折,总比被金羽特使举报要好。其实,他也在一直在自责,从一开始他就轻视了皇甫坚寿和朱皓这伙山匪,认为只消十天就能剿灭,想等剿灭之后再上报。哪知道这伙人竟然如此猖獗,占据了险要地势,凭借着一千多人竟然与他对峙长达半年有余,弄得整个并州沸沸扬扬,他用知州的身份将此事强行压了下来,准备开春之后便带大军予以剿灭,剿灭之后再上报朝廷。

    今日遇到金羽特使,听完这番话后,他抱拳便道:“多谢特使大人格外开恩,韩猛知道错了,这就写奏折上奏朝廷,请皇上裁决。”

    皇甫坚寿冷哼了一声,骂道:“我以为你这个特使会有严惩韩猛一番,哪知道也是官官相护,一丘之貉!”

    林南厉声道:“皇甫坚寿!你爹是堂堂的大汉名将,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从来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损害百姓。你心有不忿,诈降于韩猛,后又反叛,无疑是想将河东据为己有,想借助百姓对你的信任割据河东,那些百姓的死,可以说是你间接造成的。如果你真的投靠了我军,皇上必然会念及旧情,让你出任河东知府,带领洛阳一带的百万百姓在河东好好的生活。可是你……你真是丢尽了皇甫嵩的脸,皇甫家有你这样的子嗣,简直是一大耻辱。”

    皇甫坚寿大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你们的狗皇帝林南,哪个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还好意思说我?”

    林南自从知道皇甫坚寿是皇甫嵩的儿子后,便想起了一些事情,这个皇甫坚寿和乃父皇甫嵩一点都不像。他以前在皇甫嵩帐下当差的时候,便有所耳闻,皇甫坚寿和董卓十分的要好,皇甫嵩还曾经训斥过皇甫坚寿。

    当时皇甫坚寿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从此便杳无音信。至于他是如何带着洛阳一带的百姓跟随他来到河东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皇甫坚寿不是什么善善之辈。

    “韩猛,备马,我要带着皇甫坚寿去一趟雷首山!”林南道。

    “特使大人,万万不可啊,雷首山乃贼窝,特使大人若是去了,只怕有去无回。”韩猛急忙阻止道。

    林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间事情如果不解决了,必然会成为一大后患!”

    计议已定,林南留下司马懿,交给韩猛照顾,自己只身一人带着皇甫坚寿骑着马朝雷首山赶去。

    韩猛见林南带着皇甫坚寿走了,当即叫来了麾下的几个校尉,发号施令道:“传令全军,即刻向雷首山一带开拔!”

    “等等!”司马懿听到这个命令后,急忙制止道,“绝对不能向前开拔,只宜后撤!”

    韩猛看了司马懿一眼,冷笑道:“你小屁孩懂得什么军机大事?”

    “韩猛!我乃天子门生,金羽特使,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司马懿最嫉恨别人叫他小屁孩,当即将手中的金羽令牌掏了出来,亮在了韩猛的面前。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不过是特使身边的一个随从,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韩猛道。

    司马懿气愤不已,怒道:“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居然敢不把我这个天子门生放在眼里?”

    “天子门生?既然是门生,就不是官职,华夏国的国策上写的清清楚楚,连王公贵胄没有官职的都不能参政议政,你一个小屁孩又猖狂什么?我是镇北将军,并州知州,正一品大员和从二品集结一身,你给我滚一边去!金羽特使此行必然是凶多吉少,他若是有什么事情了,整个华夏国就完了!”韩猛也不是傻子,和林南对话了那么多句,虽然林南易容了,但是说话的声音改变不了,他听得出来,那金羽特使就是林南。

    所以,他担心林南比什么都重要,既然林南不愿意挑明,他也不愿意拆穿,而且还有一个皇甫坚寿在场。如果皇甫坚寿知道金羽特使就是华夏国的皇帝林南,那林南就甭想出来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句话虽然很有道理,可是有时候,放手一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韩猛十分清楚,如果林南没有几成的把握,是不会只身犯险的,所以,他要紧随林南身后,将雷首山给包围起来,万一有什么意外,就算是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搬,也要把雷首山夷为平地!不过,他当然不希望出现这种意外,他相信,林南此去,必然能够成功说服雷首山部众。

    司马懿被韩猛气的不轻,他年纪还小,拿着鸡毛当令箭,聪明归聪明,可是聪明的人也常常会很自大,自从被林南夸赞之后,他自大的心理就一直潜藏在内心里,从未散去。

    此事见韩猛一意孤行,当即叫嚣道:“你此去围雷首山,必然将特使陷于危险之地,你围的越紧,雷首山的山匪就会越紧张,那么特使就会越危险!”

    “小屁孩,你懂个屁!本将就教给你一招,什么叫声东击西!”韩猛并不知道这个小孩是谁,但是被林南带在身边的人,也必然不是等闲之辈,可是他受不了这小孩的自大和目中无人。

    “来人!即刻传令,命令蒋义渠、淳于导二人分兵两路,直取雷首山。尔等都随我进攻风陵渡!”

    “诺!”

    命令下达之后,韩猛扭头看了一眼司马懿,对司马懿道:“小孩,你跟不跟我走?如果不跟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喂野狼好了。”

    司马懿道:“特使让你照顾我,我不跟你走,我就是傻子!”(未完待续)

第938章 【铜关】

    韩猛笑了笑,没说什么,当即命人召回张南、马延,将临时扎下的营寨给拆了,以骑兵开道,直扑风陵渡。

    却说马延以飞鸽传书命令蒋义渠和淳于导就地驻扎,两个人带着一千士兵已经进入雷手山地界,收到命令后,便立刻就地驻扎,可是没过多久,又收到一个飞鸽传书,让他们两个人分兵两路,鼓噪而进,声势弄得越大越好。

    于是,两个人便继续按照命令行事,当下分开两边,各自率领五百人,一路上鼓噪而进。

    雷手山东至吴坂长数百里,随地异名,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皇甫坚寿、朱皓二人便驻扎在雷手山上,山有九峰,每座山峰上都立下了一座山寨,其余八座山峰分别位于八个不同方位,中间一座山峰处于正中。也就是说,雷手山大寨,被其余八个山寨环绕着,即使外围失陷,要想进攻大寨,也要着实费上一番功夫。

    雷手山的大寨上,朱皓端坐在山寨之内,他刚刚接到奏报,说皇甫坚寿被人掳走,此时的他正一脸的着急,在大厅内来回踱着步子。

    朱皓年纪和皇甫坚寿相仿,但是他的身体有点羸弱,一袭墨色长袍,白面青须,看上去极为儒雅,颇有乃父朱俊几分遗风。

    “报——”

    山寨外面来了一个人,大声地喊叫着闯进了朱皓所在的大厅。

    “又怎么了?”朱皓见到来人,便急忙问道。

    “蒋义渠、淳于导兵分两路,声势浩大,从雷手山方向滚滚而来,旗帜遮天蔽日,尘土飞扬。看不清来了多少兵马。”

    朱皓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一脸的苦恼。叹了一口气,摆手示意来人退下。他自己则缓缓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早说过,林南的军队是不好惹的,你就是不听,这下韩猛发大兵围剿,山中数万百姓又将备受摧残,想窃据河东,简直是难上加难……”

    自言自语一番后,朱皓当即冲门外的人喊道:“请祝公道大侠到此一叙!”

    不多时。一个身形修长,头戴斗笠,背后斜插着一把长剑的人走了进来,此人一身如墨般的衣服,左手始终藏在了一双手套中。他一进来,便抱拳道:“二当家的唤我来,所为何事?”

    “大当家的被人擒了去,如今韩猛麾下的蒋义渠、淳于导又大举逼近,我想请大侠代我去救大当家的,并且刺杀韩猛。只要韩猛一死,其兵必然会退却。事成之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羁绊!”朱皓抱拳朗声说道。

    祝公道没有多想,只轻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杀人,只救人。你们落得这个田地,全是大当家的错,他一心想将河东窃为己有,不思进取,一意孤行,斗胆和大夏国为敌。又不识时务,二当家深知其中紧要。为何不顺应时势?”

    “你不必多说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义结金兰的兄弟,我们曾经立下誓言,此誓不能背弃,即使身败名裂,我朱皓也在所不惜。大侠,你剑法精妙,当世罕逢对手,念在昔日我救你的恩情上,只请你杀了韩猛,前几次你均不肯下重手,韩猛几次死里逃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雷手山,他不死,雷手山将永无宁日!”朱皓道。

    “他死了,雷手山也将永无宁日。皇甫坚寿其心恶劣,与当年董卓无疑,如果去年不是他蛊惑那万余百姓,又怎么会有血染安邑的事情?诚然是一种手段,可是这种手段未免也太过恶劣了。你是我的恩公,我不希望看到你和皇甫坚寿同流合污。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我祝公道曾经盟誓,剑下绝不杀一人,我这次只负责将皇甫坚寿带回。”

    朱皓见祝公道不答应,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拱手道:“有劳大侠了。”

    “侠?我还算什么侠?二当家的,你对我有恩,我在此提醒你一下,当以大局为重。即使占据河东能够成功,你和皇甫坚寿夹在大夏国和秦国之间,也必然会被其所灭,不如……”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只负责救人便是了。”

    祝公道点了点头,没在说话,转身便走,步伐轻盈,身形迅疾,几个起落的纵跃,便消失了。

    朱皓随即传令,让部下紧守各处紧要山口,并且命人撤回在风陵渡一带的人,回援山寨。

    ……

    林南骑着马带着皇甫坚寿,两个人自从进入奔驰了数十里地,尚未进入雷手山地界,加上山路难行,马匹已经失去了作用。

    此时天色已黑,林南便停了下来,随便找了一个树林休息,同时将皇甫坚寿放在了身边。

    “此处离雷手山山寨还有多远?”林南一边生起篝火,一边问道。

    皇甫坚寿吭都不吭一声,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自己找去。”

    林南不再问,按照韩猛讲的路线,估摸了一下路程,就算一夜不休不眠,至少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进入雷手山。不是距离长,而是山路太难走了,崎岖不平,异常艰辛,这也是为什么韩猛多次围攻雷手山均无功而返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墨云翻滚,无尽黑暗笼罩而下,像死亡的幕帘垂落了下来,阵阵森然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于天地间。

    一股邪风吹起,吹灭了林南所点燃的篝火,山林中百兽开始咆哮,狼嚎虎啸,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林南裹了裹衣襟,感到了一丝凉意,这时候的山林,确实是凶险万分,未曾开发,蛮兽出没,横行无忌,恐怕也是进入雷手山的一道屏障,若是胆小者,绝对不敢在此过夜。

    等邪风吹过,他再升起一堆篝火,光亮照射了周围,也让他有了一丝温暖。

    忽然。一道白光疾速的朝他射了过来,从他面颊边上飞过,削去了一缕白发。白光也刺入了他身后的岩石当中,同时一道黑影从空中飘落了下来。

    那黑影正是祝公道。他指着林南身后的皇甫坚寿说道:“我要带他走!”

    皇甫坚寿被五花大绑着,看见祝公道来了,立刻叫道:“祝大侠,快救我啊!”

    祝公道点了点头,说道:“我来,就是为了带你走。”

    林南听了以后,身子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拔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长剑。问道:“你就是祝公道?”

    祝公道见林南仍旧是一副糟老头子的打扮,白发苍苍、身形单薄,但是听林南刚才说话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子浑厚,便依然知道此人是假扮的老者。他从背后抽出了长剑,仗剑而立,朗声说道:“有意思,看来你是想打了?”

    林南对这个人很紧张,因为韩猛曾经被他逼得还不了手,剑法之高可想而知。而且,就在刚才。那一道白光射来的时候,他也感到了一股凌厉的力道,此人的武艺不在他之下。

    “知道你剑法高超。特来领教一二。”林南已经许久没有真正的和人比试过了,战场上他用长枪,游龙枪法足以他制敌,私下里,他苦练剑法,可是一刻都不曾忘却。

    记得当年王越曾经将六招残缺的剑法教授给了他,只是,他太过愚笨,未能领悟其中精髓。以至于始终无法将那六招剑法演变成游龙枪法。他只记住了招式,却没记住要诀。所以那六招剑法舞动起来也是有点不畅。

    今日临敌,他自然要死马当活马医。用上那一套剑法,毕竟是王越毕生精要演练而成。王越当年断手而去,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是王越剑法的唯一传人,怎么着也要给这汉末第一剑客王越的脸上争光。更何况,他并不希望这个叫祝公道的人带走皇甫坚寿。

    “你真要和我打?”祝公道藐视地问道。

    “要带他走,必须过我这一关!”林南毫不畏惧,横剑在胸前,朗声叫道。

    “好,好的很。”祝公道笑着说道,“那你来攻我吧。”

    “得罪了!”林南大叫一声,挺剑向祝公道刺去,所用剑法,正是王越当年所教残缺的六剑中的一剑,出剑飞快,准确异常,直取祝公道胸口要害,威猛无比。

    祝公道皱了一下眉头,“咦”了一声,随后脸上便恢复了平静,赞道:“很好!”

    他长剑斜刺林南左胸,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

    林南看后,当即叫道:“好剑法。”

    便在此时,林南第一剑已然变招,第二剑凌厉刺出。

    祝公道长剑挥转,指向林南右肩,仍是守中带攻、攻中有守的妙着。

    林南一凛,只觉来剑中竟无半分破绽,难以仗剑直入,制其要害,只得横剑一封,剑尖斜指,含有刺向对方小腹之意,也是守中有攻。

    祝公道当即回剑旁掠,笑道:“此招极妙。”

    二人你一剑来,我一剑去,霎时间拆了二十余招,两柄长剑始终未曾碰过一碰。

    林南眼见对方剑法变化繁复无比,自己自从学得王越那残缺的六剑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敌,对方剑法中也并非没有破绽,只是招数变幻无方,无法攻其瑕隙。

    祝公道见林南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极为熟悉,依然知道对方是谁。他武功深湛,一一将其化解,但拆到四十余招之后,出剑已略感窒滞。他已经被林南逼迫的无法再隐藏实力,终于一剑刺出,竟然是林南向他刺来的第一剑,剑招凌厉异常,剑尖直指林南的胸口。

    林南看到之后,登时吃了一惊,这正是他之前使用过的一招残剑,在他手中怎么都使不出威力来,可是如今被祝公道使出来,那一剑中隐隐含着风雷之声,呼啸般的向他刺来。

    “铮!”四十余招后,两个人第一次双剑碰撞,在夜色当中擦出了些许火花,虽然转瞬即逝,却耀眼非常。

    一剑碰撞之后,两个人的手都均感到一阵酥麻微痛。同时向后退出了几步,依然对视而立。

    “你怎么会使我的剑法?”林南狐疑地问道。

    “哈哈哈……天下剑法,万变不离其宗。只不过,你学的却并不到位。只学到了其形,却学不会其精髓,那六招残剑,乃我毕生所创,精要非常。我猜,你的游龙枪法,一直没有任何精进!”祝公道也不再隐瞒,直接取下了戴在头上的斗笠。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林南看到眼前的这个人,惊喜万分,没想到祝公道就是销声匿迹的王越,难怪能将那剑法使得如此精妙。

    “没错,你知道我谁是就行。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从他断掉左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我叫祝公道。”祝公道淡淡地说道。

    “你们……你们认识?那太好了,祝大侠。你快让他放了我……”皇甫坚寿见到林南恶汉祝公道认识,当即开心不已地叫了出来。

    祝公道突然右手甩出,一道白光射出。细小的银针便直接刺进了皇甫坚寿的昏睡穴,致使皇甫坚寿昏睡了过去。

    林南见状,便知道祝公道不愿意让皇甫坚寿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便收起了长剑,急忙走到了祝公道的身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救出皇甫坚寿?别告诉我又是为了报恩……”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为了报恩。”祝公道很爽快地说道,“只不过,是报朱皓的恩,而不是皇甫坚寿。”

    “朱皓?”

    “当年我断手离去。因失血过多,昏倒在了大街上。是朱皓将我救去,还请大夫为我医治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几年来。我更名为祝公道,游历江湖,于去年冬天和朱皓在风陵渡巧遇,这才留在了雷手山上。我一生以信义为先,对我有恩者,我会竭尽全力的去报答。”

    林南知道王越的为人,当年为了保护张让,他也是舍生忘死,今日没想到又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怎么回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皇甫坚寿的为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嗯,我曾经劝说过朱皓,可是皇甫坚寿和朱皓是结义兄弟,皇甫坚寿又是兄长,朱皓以结义兄弟的情谊,以皇甫坚寿为主,拜为山寨大当家。朱皓忠肝义胆,有其父之风,可是皇甫坚寿心术不正,妄图窃据河东郡,蛊惑民心,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不过,今天皇甫坚寿我一定要带回去。”祝公道态度坚决地说道。

    林南知道拗不过祝公道,当即道:“很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祝公道笑了笑,没说什么,走到皇甫坚寿的身边,直接将皇甫坚寿抗在了肩膀上。

    “有你在,我想我劝说朱皓的机率会更大一些。”林南明白祝公道的意思,跟在祝公道的身后便快速朝山上赶去。

    “你的剑法,还有待精进,是练习不得其法所致。待此件事情一了,我将那六招剑法的精要尽数讲解给你,并帮助你演练成枪法,对你以后的武艺会有很大的提升。”

    林南点了点头,说道:“此间事情一了,师父就去蓟城吧,我现在是皇帝了,你也是帝师了,地位尊贵,也比你到处流浪要好得多。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已经快四十的人了,也终究要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我现在也是有儿子的人,如果师父能够再以帝师的身份出来教授我的那两个儿子剑法,我将感激不尽。”

    祝公道如今很随和,和林南再度重逢,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浪迹江湖这几年,也听说了林南的事情,去年听闻林南称帝,就是要回来见林南一面的,只是途中遇到了朱皓,这才耽误了事情,想把朱皓的事情解决了,再去蓟城找林南。有一个徒弟当了皇帝,这是何等的荣耀,祝公道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好处,他也想成名,有了这个靠山,以后便会有人为他著书立传了。

    “嗯,陛下盛情相邀,草民敢不效力?”祝公道回答道。

    林南哈哈笑道:“如此最好。”

    于是,一路上两个人聊得甚是欢畅,边走边聊,林南也从祝公道的口中知道了他这几年来的阅历,突然发现,有时候走个游侠也是无比开心的。

    天色微明。林南在祝公道的带领下倒是少走了一些冤枉路,很快就到了雷手山的大寨里。

    进入大寨时,祝公道拔出了插在皇甫坚寿身上昏睡穴的那一根银针。然后扛着皇甫坚寿和装扮成老头的一起来到了山寨的大厅。

    朱皓一夜未眠,两眼通红。见祝公道扛着皇甫坚寿回来了,便急忙上前抱拳道:“多谢祝大侠的救命之恩,我代皇甫兄谢过了。”

    “莫谢我,要谢就谢谢他,是他同意了,我才能把皇甫坚寿带回来的。”祝公道急忙指着林南说道。

    朱皓听了脸上一怔,见祝公道指着林南如此说话,心中一禀:“莫非这位老者的武艺要比祝公道还要高?”

    他打量了一下林南。见林南红光满面的,尤其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他便拱手道:“多谢老丈的救命之恩,敢问老丈姓名,日后晚辈也好报答……”

    不等朱皓把话说完,林南便自动撕下了粘贴在下巴上的胡须,说道:“朱兄,还认识我吗?”

    朱皓从林南一进门便觉得奇怪,如此大的年纪。步伐轻盈,身姿矫健,就连那眼神也是炯炯有神的。现在见林南揭去了假的胡须,就连脸上的假的皱纹也给去除了,露出了一张清俊坚毅的脸庞来。

    他仔细地看了看,似乎有点似曾相识,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问道:“阁下是……”

    “在下林子南!”

    朱皓听后,登时愣住了,惊呆地望着林南,印象中似乎曾经见过这个人。往日一幕幕浮上脑海,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待他反应过来。急忙跪在了地上,叩拜道:“罪民朱皓。参见大夏国大皇帝陛下!”

    林南急忙将朱皓扶起,说道:“这里没有皇帝,只有朋友。朱兄,你是大汉将门之后,何以沦落到此?我大夏国正缺少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道朱兄可有意愿归顺我大夏国?”

    朱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皇甫坚寿,叹气道:“此间事情,由不得我做主……”

    “你和皇甫坚寿的事情我已经听祝大侠说了,如果你愿意,你和皇甫坚寿都可以来我大夏国,雷手山地势险要,虽然易守难攻,但是这里猛兽不少,我听说这里有三四万百姓,想必衣食住行都很困难。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应该为百姓打算吧?我大夏国并非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如果你愿意接受招安,河东知府的就由你担任,河东是个重要的地方,与秦国相邻,北边和匈奴接,此地若不是平定,以后必然会成为后患。”林南道。

    朱皓知道林南以仁义治国,安邑一事,说到底错还在他们这边。本来朱皓和皇甫坚寿是投降了的,可是谁知道皇甫坚寿看到韩猛带着极少的兵力进城之后,便心生歹念,中途变卦,夜袭韩猛,又放火烧成,致使万余无辜百姓葬身火海。后来,皇甫坚寿更是把责任推给了韩猛,说是韩猛不接受投降,任意杀伐,激起了民变,这才带着部众来到了雷手山。

    “陛下以仁义治国,又为雷手山的事情,不惜以身犯险,亲自造访,朱皓若再不归顺,就是不识时务了。陛下在上,请受朱皓一拜!”朱皓想了想,为了四万多百姓的后路,他决定投降,当即跪地拜道。

    林南不等朱皓跪下,便一把搀扶住了朱皓,说道:“朱知府不必多礼,我早说过,这里只有朋友,没有君臣。我虽然是皇帝,可和你们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一会儿皇甫坚寿醒过来了,又该如何是好?他似乎不像朱兄这么通情达理吧?”

    “皇甫坚寿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罪民自有办法将其说服。其实,皇甫坚寿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其父皇甫将军意外身亡所致。当年家父和皇甫将军一起应刘虞之邀去调停诸侯混战的局面,不想席间竟然被二袁杀死。皇甫坚寿昔日和董卓交厚,二袁欲要斩草除根,便四处搜捕我和皇甫兄,我们二人这才躲了起来,只可惜刘虞之子刘和成为了袁绍的刀下亡魂……”

    一说起往事,朱皓的心里就一阵难过。他和皇甫坚寿之所以流落到此,也是一阵辛酸。两人在逃亡的路上,一直隐姓埋名。直到袁绍被林南击败之后,才得以恢复姓名。说到底,林南也算是替他们二人报了父仇,今日又亲自来到这里招降他们,对于朱皓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只是皇甫坚寿为人果烈,朱兄可有拿住他的办法吗?万一他死活不同意的话,闹将起来,只怕这事还是无法处理……”林南始终是担心皇甫坚寿。生怕皇甫坚寿不同意,万一闹了起来,苦的还是这里的百姓。

    “请陛下放心,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必然能够劝他归心于陛下。”

    祝公道在一旁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废去他的武功,封住他全身几处大穴,让他无法再使出武艺……”

    “万万不可如此……”朱皓已经很确定了,祝公道和林南是旧识,当即向林南拜道。“陛下,皇甫坚寿其实为人不坏,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自有化解他心中怨气的法子,还请陛下给皇甫坚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许以后皇甫坚寿会戴罪立功,为大夏国立下不朽功勋……”

    林南想了想,觉得朱皓说的有道理,便道:“恩,那就依你之言,给皇甫坚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韩猛已经占领了风陵渡。雷手山外围已经被包围,我不希望有人太多的知道我的身份。所以……”

    “我等明白。”朱皓和祝公道一起说道。

    林南这才又粘上了胡须,然后将假皱纹也给粘上。恢复了老态龙钟的样子。

    “朱兄,可有笔墨吗?”林南整理好容貌之后,突然问道。

    朱皓道:“有!”

    不一会儿,朱皓亲自拿来了笔墨,摆放整齐后,拿起笔递到了林南的面前,说道:“陛下请用笔……”

    林南拿过笔之后,当即奋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道圣旨,并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御用的印章,加盖上了印鉴。完事之后,林南将写好圣旨交给了朱皓,说道:“此乃我亲笔所书,上面也有我的私章,虽然加盖的不是玉玺,可也能代表这道圣旨的真实性。我走之后,你便可以捧着这道圣旨去安邑上任,招散流民,驱散贼众,若有从军者,就地组建一支军队,河东从此以后,归我朝廷直接管辖,不属于任何州。洛阳一带流民对你们心有所向,其余人不便插手,还是交给你们治理。”

    朱皓接过圣旨后,感激涕零,他看到了圣旨上所写的,封他为河东知府,镇军将军,就连皇甫坚寿也被封为了讨虏将军。

    “谢陛下隆恩,朱皓必然将河东百姓治理的安居乐业!”

    林南在此扶起朱皓,看了一眼祝公道,说道:“我要走了,这个给你,你拿着这个去蓟城,找枢密院太尉贾诩,他会妥善安排你的。”

    祝公道接过林南递过来的玉佩,问道:“陛下要去哪里?”

    “去秦国,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林南道。

    朱皓急忙道:“秦国?秦国和大夏国是敌对国,陛下这样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罪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朱知府说的在理,我去年刚从秦国回来,秦国现在局势不太稳定,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事情,必须要我亲自去才能奏效。”

    祝公道想了想,说道:“我一生飘零,这次又能遇到陛下,实在是三生有幸。陛下若不回蓟城,我去了也没啥意思。不如跟随陛下一起去秦国,凭我这手剑法,如有什么危险,也可以安全的保护陛下离开。”

    林南见祝公道要跟随自己一起,没有反对,说道:“好吧,有帝师陪同,此行我就更加信心十足了。”

    祝公道很感激林南,总是称呼他为帝师,抱拳道:“陛下叫我公道即可。”

    朱皓听到二人的对话后,这才知道,原来祝公道是林南的师父,难怪两个人如此亲密。

    林南又吩咐了朱皓一些事情,朱皓听后也很受用,说完之后。林南便在祝公道的陪同下一起离开了雷手山大寨。朱皓要送,被林南拒绝。

    林南和祝公道走后没有多久,朱皓还站立在山寨门口张望。向着林南挥手告别。

    “真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个狗皇帝……”

    朱皓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句这话。急忙扭脸,看见皇甫坚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便急忙说道:“大哥,你什么时候……”

    “你们谈话的时候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早醒了?”

    “嗯。”

    “那你……”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一切的错都在我,既然他能以皇帝的身份亲自前来劝降,我又有什么还能放不下的呢?再说。袁绍也是他杀的,父亲的仇也等于是他替我们报了。”

    朱皓道:“大哥能这样想,我就安心了。其实陛下他……”

    “我懂,一切错都在我。”

    朱皓不再说话,和皇甫坚寿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之后,朱皓和皇甫坚寿一起率众出雷手山,准备归降韩猛。

    林南和祝公道原道返回,刚出雷手山,便看见韩猛率军堵住了出山的道路。

    韩猛见林南和祝公道一起出来了,登时显得很紧张。当即拔剑道:“祝公道,放开特使大人!”

    林南笑道:“无妨,他是自己人。”

    “自己人?”韩猛不禁怔了一下。这个人曾经两次将自己陷于死地当中,真的是自己人吗?

    说话间,林南和祝公道一起走到了韩猛等人的身前,司马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抓着林南的衣角说道:“师父,你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林南反问道。

    “徒弟不敢……徒弟不敢……”司马懿畏惧地说道。

    林南笑着牵着司马懿的手,对韩猛说道:“一会儿皇甫坚寿和朱皓会率众出山归降,一切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你接受归降之后,将并州之兵全部撤回并州。不得有一个留在河东境内。”

    “诺!”

    说完话,林南带着司马懿。祝公道跟在林南的身后,便要离开。

    韩猛见林南要走,急忙喊道:“特使大人请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南点了点头,松开了司马懿的手,对韩猛道:“你跟我来。”

    韩猛跟随着林南走了好远,在密林中停下来之后,便道:“特使大人,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南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特使大人知道下官要说什么?”韩猛惊诧地道。

    “嗯,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吧?”林南点了点头,说道。

    韩猛左顾右盼了一番,粗大的树干遮挡住了他们的身体,远处的士兵根本无法看见他们在树林里的情况,他当即跪倒在了地上,低声说道:“罪臣韩猛叩见陛下!”

    “嗯,你确实有罪,有欺君之罪。如果不是朕恰巧来到此处,只怕还被你蒙在鼓里。你想当然的将雷手山部众当成了一般山匪,却不想这伙山匪如此顽疾,竟然托了你半年之久。你欺上瞒下,致使这里生灵涂炭,百姓人人自危,更是对我大夏国抵触异常,你罪责难逃。”

    “罪臣知罪,请陛下将旨责罚!”韩猛一脸的愧疚,俯首说道。

    林南道:“念在你昔日的功劳上,暂时扣除一个月俸禄,并州知州你即刻卸任,上书参议院,请参议院委派合适人选出任。”

    “罪臣遵旨,罪臣毫无怨言。”

    “那就这样吧,朕先走了。”林南话音一落,便大步流星地朝人群中走了过去,冲祝公道和司马懿招呼了一声,祝公道、司马懿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韩猛见林南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渗出来的冷汗,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好险,陛下格外开恩,真是我之万幸……”

    ……

    祝公道、司马懿一起骑着马,跟在林南的身后走着。

    走了好远一段路后,司马懿见祝公道头戴斗笠,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一直垂在身前,未曾动过,便觉得很是好奇,小声问道:“师父,这个人究竟是谁啊,也要跟我们一起上路吗?”

    林南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你的师公。”

    “师公?是师父的师父?”司马懿问道。

    “嗯。”林南轻描淡写地说道。

    司马懿斜看了祝公道一眼,问道:“师公,为什么你的左手那么奇怪,总是戴着手套?”

    林南呵斥道:“仲达!不该问的就别问!”

    “仲达知道了。”司马懿见林南动怒了,便不再说话了。

    祝公道笑了笑,说道:“童言无忌,无妨。你要是想看,我可以把手套摘下来让你看。”

    “不了,不该看的,我不会看的。”司马懿抬起头,目视远方,一本正经地说道。

    祝公道哈哈笑了起来,问道:“陛下,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一个小孩?”

    “我不是小孩!”司马懿反驳道。

    “嗯,我知道,你是大小孩。”祝公道一脸笑意地说道。

    林南并不说话,只是笑了起来,知道这是祝公道在逗司马懿。忽然觉得,一路上多了一个同伴,或许会热闹一些。

    中午过后,三人一起来到了风陵渡,风陵渡已经被大夏国的军队接管了,韩猛在这里留了兵驻守,士兵们看见林南等人到了,便急忙上前问候。

    于是,林南吩咐备船,送他们渡河,士兵也照做。

    一行人来到黄河西岸后,林南抬头便看见了铜关,巍峨的铜关矗立在那里,当真是雄关虎踞。

    铜关的东门城楼北临黄河,面依麒麟山角,东有远望沟天堑,是从东面进关的唯一大门,峻险异常,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进关时,沿着东门外陡坡道拾给而上,举目仰望关楼和巍峨的麒麟山,恰如一只眈眈雄视的猛虎。

    一下了船,林南便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铜关城楼上的秦军巡逻的士兵,但是站在关城上的士兵却未必能够看见他们,因为这附近被树林遮挡的十分严密,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

    “如今我们已经踏入秦国地界,说话行事都要事事小心,从现在起,我姓唐,名亮,字一明。”林南十分谨慎地说道。

    “我是哑巴,是唐老丈的家奴。”祝公道很爽快地说道。

    “我……我还叫马一。”司马懿道。

    林南点了点头,说道:“就这样定了。只是,铜关城门紧闭,如何能从这里进入秦境?”

    “此间有一条小道,一般人都不知道,只要翻越过去,就可以越过铜关。”祝公道回答道。

    “奇怪,铜关不开门,禁止通行,即使风陵渡的客商渡过黄河,驮队也无法进入秦境,为什么他们还要从风陵渡渡河?”林南奇怪地说道。

    祝公道回答道:“其实铜关守将并非把守森严,只要是驮队,一般都会放其通行,但是首先要向守关之人交点钱财,而且能够出关经常的驮队,也大多都是秦国境内允许的,也就是说,秦国鼓励一些客商出关进行贸易,但是获得的钱财,商人们和秦国朝廷平分。所以真的能够从此关进出的,都相当于是秦国知根知底的商队。”

    听完这个解释后,林南这才释怀,当即对祝公道说道:“可惜我们没有驮队,否则我也要从正门进入秦境。”(未完待续)

第939章 【探病】

    “八百里秦川,潼关才是第一步,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何处?”祝公道问道。

    “长安。”

    祝公道不再问了,转身走了,对林南说道:“请跟我来。”

    林南则牵着司马懿的手,跟着祝公道走。三人开始攀爬山岭,很快便进入了一处山谷,三个人便在山谷穿来穿去,到得午间,在山坳里见到一株毛桃,桃子尚青,入口酸涩,三人却也顾不得这许多,采来饱餐了一顿。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后,又再前行。

    到黄昏时,祝公道终于寻到了出谷的方位,但须翻越一个数百尺的峭壁。

    林南见司马懿太小,走这么多路已经累的不行了,现在体力严重透支,便将司马懿背负于背上,准备攀爬而上。

    哪知,祝公道将司马懿抢了过去,放在了他的背上,带着司马懿便腾越而上。

    林南也不去阻拦,毕竟比起这飞檐走壁的功夫,他不如祝公道。好不容易登上峭壁,放眼一条小道蜿蜒于长草之间,虽然景物荒凉,总是出了那连鸟兽之迹也丝毫不见的山谷,三个人都长长吁了口气。

    此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春暖花开,黄河上游的万山丛中,积雪消融,封冰解冻,黄河流量剧增。

    林南站在这峭壁上北眺东望,只风银光四闪的冰凌伴随着河水,汹涌而下,水于一色,眼前一叶叶冰船傲居浪头,忽高忽低,时隐时显,有的排着长队,中流争渡;有的单枪匹马,岸边徘徊。风声、水声、隆隆的冰块相撞声。威武雄壮,激荡情怀。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潼关北边的峭壁上。从高处俯瞰,整个潼关尽收眼底。里面兵马虽然不多,可是借助地利之势,却也依然巍峨不动。

    林南坐在一块岩石上喘着气,将所见到的潼关内的兵力分布情况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以求以后有所用途。

    他在现代曾经听说过潼关八景,只是如今他看到的,也不知道是那几景,但可以肯定的是。潼关这里的除了地势险要之外,风景确实很美。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道道晚霞映在天空中,景色宜人,也使得人陶醉其中。

    祝公道看了林南一眼,见林南已经累的不行了,而且这天色也即将黯淡下来,便对林南道:“陛下,从昨晚到现在。您一直没有休息过,今天又体力透支,不若就暂且留在这里过夜。我去找个山洞,寻些野果,或打些野味来,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不迟。”

    林南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陛下在此稍等,我去去便回。”祝公道话音一落,纵身向远处跳去,身轻如燕的他。脚尖在岩石上轻轻一点,便立刻跳出很远。很快便消失在了暮色当中。

    林南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司马懿,小司马懿已经累的不行了。有气无力的喘着气,估计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走过的最远、最难、最长的路。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司马懿的额头,问道:“累吗?”

    “有师父在,我就不累……”司马懿强打着笑容说道。

    “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种磨练吧,以后你会感激我的。”林南将司马懿轻轻地揽在了怀里。

    不多时,祝公道便回来了,他找到了山洞,来叫林南。他在前面带路,林南和司马懿在后面跟着,很快便进了一个天然的小山洞。

    祝公道在山洞内升起了一堆篝火,又去打来了野味以及弄回来了水源,一切都弄好之后,便伺候着林南吃喝。

    吃饱喝足之后,林南和司马懿倒头就睡,睡在了早已经铺就好的干草垛上,而祝公道则盘膝而坐,守在山洞的门口,就这样渡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三个人沿着那条小道继续向前走,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历经三天时间,才算正式走出了群山之中,进入到了华阴县地界。

    这一路上关山飞度,确实让三个人吃了不少苦,对于司马懿更是一种历练,出山之后,司马懿的表现,倒显得成熟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样叽叽喳喳的小屁孩了。大概是因为进入到了秦境的缘故,又或是听到的到处都是秦腔,让他觉得像是聋子听炸雷。

    到得一处大市镇,林南从怀中取出一些钱财,要祝公道去投店借宿。

    一进门,司马懿就去睡觉了。

    林南叫了一桌酒席,命店小二送来一大坛酒,和祝公道一起痛饮了半坛,饭也不吃了,一个伏案睡去,一个烂醉于床,直到次日红日满窗,这才先后醒转。

    醒来之后,祝公道便对林南说道:“且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去便回。”

    话音一落,不等林南回答,祝公道拿了把长剑便走出了客栈。

    林南见到祝公道风风火火的样子,笑道:“游侠真是游侠,一身豪放不羁……”

    “师父,什么时候了?”司马懿这时从床上醒了过来,正在揉着眼睛,一脸迷茫地问道。

    “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哦!”司马懿应了一声,朦胧的眼睛根本没睁开,就继续躺下睡了。

    说实话,这爬山爬了那么多,最不累就是司马懿,由于体力不行,一路上都是祝公道背负着他,没想到他现在还没睡醒。

    林南自觉肚子有点饿,便叫店小二送来酒肉,胡乱吃了几口,填饱了肚子。

    祝公道这一去,竟然是一个多时辰。林南正自担忧,生怕他特征明显,游侠性子犯了,遇到什么不平事,就站出来和别人打斗一番。刚欲起身出去寻他,却见他双手大包小包,挟了许多东西回来。

    祝公道打开包裹,一包包都是华贵衣饰,说道:“主人还是扮成大富商的模样,越阔绰越好。主人老人的模样有了,可是却透着一股子贵气,若不打扮成大富商的模样。就太惹人生疑了。”

    林南也觉得有所不妥,见祝公道心细。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在理。”

    于是,林南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全身上下都彰显着贵气。祝公道连同司马懿的东西的也卖了,叫醒司马懿,让他也换上衣服,就连他也里里外外换得焕然一新。

    出得店时。店小二牵过一匹鞍辔鲜明的高头大马以及一辆马车走了过来,这也是祝公道买来的。

    祝公道乘马而行,林南和司马懿坐在马车里,还专门聘请了一个赶车的车夫,缓缓向西前行,离开了这个镇子。

    当晚,三人便来到了华阴县城。

    一进入华阴县城,祝公道便对坐在马车里的林南说道:“主人,我有一位好友住在此地,今夜可在他家住宿一晚。明日赶路不迟。”

    “嗯!”自从祝公道跟着林南之后,这里里外外的事情,祝公道都弄得井井有条。当真像是一个富家的家奴,将主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进得城来,一路上行人比肩,好不热闹。

    一行人来到了县城北边,一处大的庄院便映入众人的眼帘,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此时正值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

    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祝家庄”三个大字,但见这几个字儒雅之中透着勃勃英气,想必也是出自大家之手。

    祝公道下马,走上前去,抓住门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铜环,将铜环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后放下铜环,退在一旁。

    过了半晌,大门才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两个家人装束的老者。

    林南此时已经下了马车,看到那两个人时,微微一惊,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稳重,显是武功不低,却如何在这里干这仆从厮养的贱役?

    左首那人见了祝公道,便躬身说道:“原来是祝大侠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家庄主要是知道大侠去而复返,必然会欢喜异常。”

    祝公道笑了笑,指着林南说道:“此乃我之主人唐公,今夜路过此地,叨扰贵庄了。”

    那人道:“大侠亲自临门,庄主知道后必然欣喜若狂。唐公既然是大侠之主,也是鄙庄客上客,庄主又岂会怠慢?”

    说着,两个人便将庄门洞然打开,右首那人道:“大侠请,唐公请。”

    祝公道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林南的身边,说道:“主人,我和这里的庄主交情颇深,主人尽管放心在此住宿,请主人跟我来。”

    林南对祝公道自然不会怀疑,而且看这祝家庄似乎和祝公道又有些渊源。林南知道祝公道的就是王越,王越是他的曾用名,现在他叫祝公道,而此时他们所光临的地方又叫祝家庄,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仲达,随我进来!”林南冲身后的司马懿叫道。

    司马懿紧跟在林南的身后,一改往日的调皮,显得极为淡定,或许到了陌生的环境之下,他整个人都会发生一些改变。

    祝家庄左边的那个人将林南、祝公道、司马懿迎入庄子,右边的那个人则负责将马匹、马车引入庄内,并打赏给了车夫一些钱财,便将祝家庄的大门给关上了。

    庄内甚大,到处种植的都是奇花异草,芳香扑鼻,直入心脾。除此之外,庄内还有一处假山湖,湖水在桥下流淌,假山矗立在桥边,泉水叮咚,十分的幽静。

    将林南等人引入庄内的那个人,几步路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一名中年劲装男子的身后。

    那中年男子身材修长,一露面便是笑意绵绵,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祝公道,大声喊道:“公道大哥,你可真是想死老弟我了!”

    祝公道也是一脸的笑容,说道:“公平贤弟,这次又要来叨扰你了。”

    “大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们自家兄弟,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我家就是你家。来来来,快点里面坐。”

    “等等,这位是我的主人唐公。公平贤弟还需多加礼遇才对。”祝公道指着林南说道。

    那中年汉子看了林南一眼,走到林南的面前。说道:“在下祝公平,乃此庄庄主,也是公道大哥的贤弟,拜见唐公。”

    林南急忙说道:“祝庄主好!”

    祝公平哈哈笑道:“唐公乃公道大哥的主人,也就是我的主人,祝家庄也就等于是唐公的地方,在自家的地方,用不到那么客气。唐公。请!”

    于是,林南在祝公道、祝公平的左拥右簇之下进入了大厅,司马懿则跟在后面。

    进入大厅之后,林南被安排在上首位置,祝公道、祝公平、司马懿则坐在下首位置,下人主动端上茶水。

    祝公道首先说道:“唐公,今夜在此处休息,明日一早再上路,有公平在此,必然能够送我们安全去到长安。”

    林南点了点头。他对关中情况并不熟悉,有祝公道安排,他也放心。

    祝公平听到祝公道说起长安。便问道:“唐公要去长安吗?”

    “嗯,去长安有点事情。”林南捏着嗓子,装出一番苍迈的嗓音,淡淡地说道。

    祝公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难色,转脸对祝公道说道:“公道大哥,此去长安,只怕有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林南先问道。

    “年关的时候,有人公然行刺秦国的皇帝,致使马腾受了重伤。如今长安上空阴云密布,刺客一直未曾抓到。现在这个时候进入长安,只怕会有些麻烦。”

    “怎么样的麻烦法?”林南进一步追问道。

    “现在的长安。只许进,不许出,长安城十个城门全部被关闭了,就连进入长安也需要费上不少周折。”祝公平说道。

    林南想了想,说道:“马腾被刺,此事必然不小,这个时候长安城内定然是满城风雨,军队把住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城内百姓也一定会怨声载道,这个时候趁乱进入长安城内,也许正是个时机。”

    祝公道接住了话茬,说道:“主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切主人拿主意就好了。”

    祝公平见祝公道对林南毕恭毕敬的,他和祝公道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知道他就是王越,祝公道不过是他的化名。昔年纵横四海,豪放不羁,天下无敌的剑客,今日却甘愿成为一个富翁的家奴,这让他有点想不通。但是碍于林南在此,他而已无法问及。

    “好吧,既然唐公已然做了决定,我祝公平理当送唐公进入长安。今日暂且在蔽庄歇息,明天一早我就亲自送唐公和公道大哥去长安。”祝公平朗声说道。

    随后,下人们端上酒菜,众人吃喝之后,林南便下去休息了。

    祝公道亲自将林南送到房间,说道:“主人,且安心休息,明日便可去长安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我就在隔壁。”

    林南点了点头,看了祝公道一眼,问道:“你叫祝公道,这个名字是根据祝公平起的吧?”

    “主人猜的没错,我就是按照公平贤弟起的。他是我多年的好友,二十年前的时候就认识了,交情可谓是情同手足。只是,公平贤弟家大业大,留在了关中,不像我,四处游荡。”祝公道说道。

    林南道:“这个庄院,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祝家庄内,家丁极少,可是每一个人都是练家子,应该是祝公平豢养的食客吧?”

    “正是,公平贤弟好武,自身剑术就很高超,但是所豢养的也都是个中好手,所以整个祝家庄上下并没有太多家丁,平常大家没事也切磋切磋武艺,也落得个逍遥自在。主人,你且休息,我先告退了。”

    林南点了点头,便去宽衣解带。

    祝公道退出林南的房间之后,见祝公平站在房廊下,示意他过去,他便轻快地走到了祝公平的身边,问道:“什么事情?”

    祝公平推开了祝公道的房门,一脸笑意地说道:“进去详谈。”

    两个人进入房间后,祝公道坐在一张凳子上,问道:“公平贤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大哥。唐公何许人也?竟然能让你整个天下第一的剑客对其卑躬屈膝?这可是我从未见过的。”祝公平也坐了下来,张嘴便问。

    “公平贤弟,你也知道。为兄向来有恩必报。唐公于我有恩,所以……”

    祝公平啧啧地打断了祝公道的话。说道:“大哥,你是不是不信兄弟我?用这种借口搪塞兄弟?”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

    于是,祝公道便将林南的身份告诉给了祝公平。

    祝公平听后,不禁怔了好半天,这才缓缓地说道:“难怪大哥对唐公保护的如此周密,原来他就是……那么大哥和唐公此行的目的是?”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不问。问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公平老弟,你我相知相识二十载,此次进入长安后,还希望你多多保护唐公安全。长安乃秦国帝都,我虽然剑法卓绝,但若对付成千上万的兵勇,终究有些力不从心。你庄上的人都是个中好手,万一真的遇到什么麻烦,还请施以援手。何况在长安城里。你的徒弟也是遍布每个角落,有你在,肯定能够确保唐公无虞。”

    祝公平突然感觉身上的担子好重。但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毅然挑起了这个重担,拍了拍胸膛,对祝公道说道:“大哥尽管放心,有我在,必然不会让唐公有所闪失。”

    两个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昔日汉末两大剑客,东都洛阳有王越,西都长安有祝公平。两个人都是当世绝顶的剑术高手,游侠天下。专打抱不平,也因此触犯了不少法律。反而遭受到通缉。

    后来,赶上大赦,两个人偶遇在华山之巅,惺惺相惜之下,切磋武艺,从此引为知己。感叹乱世即将来临,却依然无法有所作为,单凭一己之力无法为更多人谋求幸福,于是各自去开武馆,教授徒众,也从此开启了两大宗师的辛酸之路。

    只可惜,王越的人生是悲剧的,可是祝公平的人生经历也好不到哪里去,武馆没开多久,就遭受到当权人的打压,最终无疾而终。

    多年后,两个人再次相遇时,都已经是一把年纪了,祝公平开设武馆失败后,便隐居祝家庄,毕竟他家是当地士绅,不愁吃不愁喝,索性也落得个清闲。就是王越惨了点,自从当年断手后,又被朱皓救了,伤势好转之后,便扬尘西去,投了祝家庄,在祝家庄小住两年,从此隐姓埋名,与祝公平结为兄弟,并且以祝为姓,是为祝公道。

    第二天一早,林南、司马懿、祝公道,在祝公平等人的安排下,进入了马车,祝家庄的十余名家丁也都一起上路,拉上吃喝的食物,以及路上有可能用到的东西,一路朝西而去。

    整个祝家庄,也关门落锁。

    ……

    巍峨长安矗立在关中大地上,城墙上秦军士兵林立,城门紧闭,黑色的“秦”字大旗迎风飘展,呼呼作响。

    大道上,几辆马车缓缓朝长安城驶来,守城士兵早已经看的一清二楚,立刻禀告守将。

    守将远远眺望,看到马车的车架上挂着一面小旗,上面绣着“祝”字模样,当即眼前一亮,急忙对部下说道:“快打开城门!”

    说完这句话后,守将便慌忙下了城楼,此时城门洞然打开,他让士兵列队出门欢迎,自己又整理了行装,站在城门口静静地等候着。

    “大人,来的是什么人,大人为何如此紧张?”守将的一个心腹问道。

    守将笑道:“我恩师来了,我当然要欢迎了。你快去备下好酒好菜,一会儿我要宴请恩师。”

    “诺!”

    马车徐徐而来,祝公平掀开帘子,看到城门已经打开了,便笑着对说道:“这小子,看来还没把我给忘了。”

    祝公道瞥了一眼,问道:“可是你的徒弟?”

    “嗯。”

    林南听到后,哈哈笑道:“这一路上拖得祝庄主的声名,才得以一路畅通无阻,没想到还未到长安城,城门便已经向我们打开了。”

    祝公平道:“也亏得走的是这个城门,若是换做别的城门,只怕未能如此顺畅。”

    不多时。马车停下,祝公平先下了马车,他那当守将的徒弟当即便凑了过来。拜道:“师父在上,请受……”

    “哎!如今你是官。我是民,哪有当官的给百姓行礼的?”祝公平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徒弟,笑着说道,“来,我给你引荐几个人。”

    “是!”

    “这位是你的师伯祝公道,这位是唐公。”祝公平见祝公道和林南都下了马车,便一一介绍道。

    司马懿也下了马车,急忙说道:“还有我。我是唐公的徒弟。”

    祝公平笑了起来,对林南说道:“唐公,此乃我的顽徒刘宇,现在在秦国城门校尉手下当差。”

    “刘宇见过各位,我已经让人备下了酒菜,诸位请随我进城吧!”刘宇很客气地说道。

    林南点了点头,心想:“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入了长安城,不知道是秦国的国都防御太弱了,还是因为有祝公平的缘故?”

    进入长安后,城门便关闭了。刘宇让人去向城门校尉告了个假,便带着林南、祝公道、祝公平、司马懿等一行人回到了自己在长安的住处。

    刘宇的房子小,比不得祝家庄。平时也没啥人,除了他的母亲和妻子外,再无旁人,看其家境,也并不富裕。

    还是祝公平阔绰,看到自己的徒弟有点落魄,便差下人给了点钱财,又让随从从车上取来了酒肉,借用刘宇家的厨房烹饪了一番。

    趁着做饭的这档子时间。祝公平便询问了一下长安城中的近况。

    刘宇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长安城中的状况说的一清二楚。

    原来,马腾被人行刺是真。也受了重伤,现在还卧床不起,凶手也一直没有抓到。至于到底是谁要行刺马腾,长安坊间都说法不一。这一阵子,一直是太子马超监国,处理朝廷军政大事,在司空陈群的协助下,倒也是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刘宇了解到的,都是一些皮毛,他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在城门校尉手下当差的一个牙门将,私自放进祝公平一事,若不是他和城门校尉关系处的好,也不敢公然违抗。

    林南了解到了一些基本情况后,听刘宇只字都没有提到曹操等人的名字,心中便有了一丝好奇,开口问道:“刘将军,我听闻昔日魏国的亡国之君曹操带着人流落到此,不知道秦国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刘宇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说好像那个叫曹操的被搁置在了凉州,当了一个县令,而且他带来的人,也都被分开了,被委派到各地当县令去了。”

    “分而治之,这个方法确实能够起到一定作用,但必须建立在密切监视的情况下才行。看来马超也知道曹操等人危险,又不得不用他们,故而将他们分别调开,避免他们彼此联络,防止做出对秦国不利的事情来……”林南听后,心中暗想道。

    林南此行,就是为了曹操等人,得到这些许消息之后,便接着问道:“不知道曹操被分在凉州的哪个县当县令了?”

    刘宇道:“这个我知道,曹操被派到敦煌郡玉门关当守将了,这件事当时还在整个长安城内传开了呢,许多人都看那曹操的笑话呢。”

    林南也不再追问了,怕再追问下去,刘宇会起什么疑心,知道曹操所在后,便对刘宇道:“那司空陈群住在何处?”

    “司空府啊,就在朱雀大街的尽头,和丞相府挨着,一般人是不能随便去的。怎么,唐公想去拜见司空大人?”刘宇问道。

    “是啊,我和司空陈群有过几面之缘,听说他是太子心腹,所以想去拜会一下,顺便谋求个官职。”林南笑着说道。

    “哦,那一会儿我带你们过去吧,怕你们不知道路。”

    林南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着,便是祝公平和刘宇的闲聊。过了一会儿后,酒菜做好,祝公平的家奴直接端了上来,大家围坐在一桌,开怀畅饮了一番。

    酒足饭饱之后,林南对祝公平、祝公道说道:“我要去趟司空府。顺便也拜访一下丞相府,人去多了也不方便,所以。我只能带一个。”

    “我去。”祝公道自告奋勇地说道。

    祝公平也不阻拦,当即说道:“我和其他人守在朱雀大街外面。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林南点了点头,带着司马懿、祝公道乘坐了一辆马车,刘宇亲自赶着马车,缓缓地朝司空府而去。

    祝公平则带着他的十个武功高强的家丁尾随其后,一路来到朱雀大街时,便暗藏在了大街的暗处,密切关注着司空府的动向。

    朱雀大街的尽头。两处大庄院对门矗立在那里,左边是司空府,右边是丞相府,秦军的士兵挡住了整个街道,不准人再向前靠近。不得已之下,刘宇只好将马车停在路边,林南、司马懿、祝公道三个人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守卫森严的朱雀大街,谁都没有说话。

    刘宇一下马车,便拿着一个名刺递了上去。对守在这里的士兵塞了几个钱,小声说道:“还请多多关照。”

    士兵见钱眼开,当即朝里面摆了摆手。示意林南、司马懿、祝公道进去,但是必须卸下全身武器,还要进行搜身。

    接受过检查之后,林南、司马懿、祝公道三个人这才进入了朱雀大街的末端,径直走到了司空府和丞相府的门前,不知道先进哪一个府为好。

    最终,林南还是做出了决定,决定先进司空府,出来子厚。再进丞相府。毕竟他已经听说了,秦国的丞相杨彪是一个虚位。陈群才是掌控整个局势的人。

    这一次,祝公道递上名刺。并且给了一些钱财,门人这才愿意去通报。

    过了一小会儿后,林南便看见那个门人出来了,招呼他们进去,林南这才和司马懿、祝公道一起走了进去。

    径直走进了司空府的大厅,林南见大厅的正中央那里已经坐着一个人了,穿着一袭墨色的长袍,头戴黑漆高冠,一根发簪从中穿过,白面青须,显得极为的儒雅,正是司空陈群。

    林南和陈群见过面,只是并未说过话,而且离得也较远,此时近距离的观看,确实觉得陈群有长者之风,气质也十分的好。

    陈群早在林南、司马懿、祝公道三个人进入他的眼帘时就开始打量起来了,但却是谁都不认识,便问道:“三位如何称呼?”

    林南向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行礼道:“老夫姓唐,名亮,字一明,是来自关东的客商,今日来到长安,特意前来拜见司空大人。这两位一位是我的仆人,一位是我的徒弟。”

    司马懿、祝公道也紧跟着向着陈群行礼,但并不说话。

    “哦,原来是唐公,不知道唐公来我司空府又有何事?”

    林南道:“我听闻贵国皇帝陛下遭人行刺,至今伤势未愈,我特地从关东带来了一个野山参,可以救人性命,所以此次前来,也想借助这个机会,替皇帝陛下医治一番。”

    陈群听后,当下来了兴趣,问道:“那野山参,你可带来了?”

    “嗯。”林南当即让祝公道拿出来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很是精美,直接呈献给了陈群。

    陈群接过之后,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见里面果然躺着一颗野山参,便对林南道:“这野山参,真的有那么灵验?”

    林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对于卧床不起的病患尤其有用,这可是我从神医张仲景的手中花重价买过来的,可以放心使用。”

    陈群道:“如果真的有效,那你就将是秦国的大功臣了。不过,唐公前来找我,应该不是只谈献这野山参的事情吧?”

    “呵呵,那我就不隐瞒了,我有一个徒弟,叫马一,自幼聪明绝顶,只是缺少识别他的人,我听闻司空大人在秦国位高权重,所以想通过司空大人举荐马一,在秦国为官。”林南道。

    此话一出,倒是让司马懿吃了一惊。一路上,他从未听林南说起过要让他留在秦国的打算,此时突然听到,确实有点惊慌失措,睁大两只眼睛看着林南。

    “哦,原来如此。不过他有没有才华不是由唐公来定夺的,而是我定夺。再说,他还小,一个小孩能干什么啊?”

    “我不是小孩,四书五经我都样样精通,不信的话,你可以考我!”司马懿突然说道。

    陈群笑道:“有个性。不过,在秦国这里,在太子殿下直接管辖的区域内,耍个性,反而会得不到什么好的下场。”

    司马懿听后,见陈群笑里藏刀,一句话说出来往往别有深意,便不再乱说话了,继续保持沉默和冷静。

    “唐公,此事暂且作罢吧,他还是个孩子,再过两年,或许才能有所担当。”陈群摇了摇头,说道。

    林南见司马懿被拒绝了,只是笑了笑,说道:“司空大人说的极是。”

    陈群道:“唐公,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

    陈群道:“不知道唐公住在什么地方?”

    林南便将住处说给了陈群听,陈群听完之后,说道:“嗯,那请三位回去好好歇息,等陛下身体好转之后,必然会重重有赏。”

    “那我等告退!”林南很识相的带着祝公道和司马懿离开了司空府。

    一出了司空府,司马懿便急忙说道:“整个人太目中无人了……”

    林南笑道:“那我们去丞相府试试……”

    说着,林南和祝公道、司马懿便走到了丞相府的门前,先是递上名刺,然后又使了点小钱,才给通报。

    过了不多久,三个人便被迎入了丞相府,进入丞相府后,三个人便来到了大厅,看到的却是一个年轻的人站在大厅里,并没有看见丞相杨彪的身影。

    年轻人见林南、司马懿、祝公道都仪表不凡,便拱手道:“三位前来拜访,家父本应该亲自出迎,奈何家父有恙在身,只好由我来代替家父。在下杨修,不知道三位如何称呼?”

    林南听到杨修二字,眼睛中登时放出了异彩,站在他面前的白净少年,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杨修。仔细一想,也不禁觉得很在理。

    杨修确实是杨彪之子,杨氏一门,在东汉时期一直是世家大族,家族内代代被列入三公九卿,其先祖乃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四知先生”杨震。

    所谓的“四知先生”,指的就是杨震,就是那个天知、地知、我知、你知的杨震,杨震“暮夜却金”的事,古今中外,影响很大,后人因此称杨震为“四知先生”。

    杨震为官清廉,不谋私利。他始终以“清白吏”为座右铭,严格要求自己,“不受私谒”,这在古代不但是十分可贵的品德,就是在现代也是人们十分欢迎和敬仰的品质。

    杨氏一门,自杨震开始,之后历经数代,在东汉一朝都是上流人物,对汉室的忠心,自然不消说。

    林南当即拜道:“老夫唐亮,乃关东来的客商,途经长安,特来拜会。”

    “久仰久仰。”杨修客气地回应道。

    其实,杨修哪里听到过唐亮的名号,一个客商而已,最下等的人,只是见到林南所装扮的人年纪大,出于尊老爱幼的打算,还是客套客套。士农工商,商人的阶层,在秦国一直处于最低贱的一个等级。

    众人分别坐下之后,杨修让奴仆上茶,捧起一杯香茗,品尝了一口,问道:“不知道唐先生到丞相府有何贵干?”

    林南道:“贵干不敢当,不过是久仰丞相大人的威名,特来拜会一下而已。丞相大人的病,严重吗?”

    杨修叹了一口气,说道:“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是心病,只是却这心药,却无法找到。”(未完待续)

第941章 【太子】

    杨元道:“小姐,来不及解释了,请随我等出宫,丞相大人他就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我爹怎么了?”

    “大人他……小姐,你快跟我回去吧,这几日,小人每日通报,太子殿下封锁消息,小人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只因大人他想临终前见小姐一面……”

    杨婉听后,急忙道:“快带我去见我爹!”

    杨元“诺”了一声,当即将手臂一扬,众人便脱去了黑衣,露出了已经换好的装束,竟然和宫中守卫太监的衣服一模一样,随后,从外园中抬进来了一个步撵,请杨婉坐上去。

    杨婉坐上去之后,一伙人立刻启程,迅速带着杨婉出宫。

    杨婉坐在步撵上,不时地掀开纱帐向外张望,看到已经出宫了,步撵行进的速度又非常快,而且杨元一直在不停的催促着,走的还是皇宫的侧门,心中便泛起了一丝疑虑,问道:“管家,到底是我爹让你来的,还是我哥让你来的?”

    “是丞相大人!”杨元回答道。

    “你说谎!一定是我哥,你们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去见太子!”杨婉觉察出来了端倪,她是杨彪爱女,从小就极为聪慧,一点都不必杨修差。她是杨彪爱妾所生,和杨修同年,只小几个月而已,若非她是女儿身,以她的才华,必然要盖过杨修,因此,杨修并不待见这个妹妹。

    上了贼船,就很难下来了,何况杨婉又不懂武艺。杨元好不容易才将杨婉带出皇宫,怎么可能会把杨婉放下来,而且他也是为了杨婉着想,一旦‘斩马’行动开始。如果杨婉还在皇宫中,就一定会受到牵连。

    杨元一点都没说谎,这正是杨彪亲自安排的。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将女儿带出来。因为杨彪知道。马超是不会轻易放女儿回来的,而且杨修也未必愿意为了一个不待见的妹妹去打草惊蛇。

    “确实是丞相大人的吩咐!”

    “我不信,你快放我下来!”杨婉开始大吵大闹的,“救命啊!”

    此时,林南、祝公道在长安城中转悠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赶到皇宫边缘。谁知道刚到这里,便看见一伙人抬着一个步撵从皇宫侧门出来,一行人步伐矫健。身姿轻盈,抬着步撵像是抬空气一样,奔驰如风,走的甚是迅速。

    忽然看到步撵中有一个女人拨开窗帘大喊救命,引来了林南、祝公道的注意。

    “那不是丞相府的管家吗?”祝公道指着走在最前面的杨元说道。

    林南听到祝公道的话后,朝皇宫的侧门那里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丞相府的管家杨元,而且杨元身后的步撵上还抬着一个美女,那美女大喊大叫的,但是守在皇宫侧门的侍卫似乎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仔细地看了看那女人一眼。见那女人和杨彪有几分神似,当即狐疑道:“这女人难道就是杨彪的女儿,秦国的太子妃?”

    又联想起刚才曹操的部下和陈群、杨修等人秘密在一间民房内会见。立刻就想明白了,估计是杨彪怕所谓的‘斩马’行动殃及到自己的女儿,故而让人将女儿给接出来。

    可是,对于杨婉为什么会大喊大叫的,不愿意离开皇宫林南感到很费解。

    “主人,你看,皇宫西侧有浓烟冒出!”祝公道指着西边的天空,急忙说道。

    林南看了看皇宫内的浓烟,又看了看杨元等人抬着的步撵。当即道:“打草惊蛇,声东击西。杨彪此计甚妙。跟我来,先抢下那美女!”

    “抢美女?”祝公道狐疑地问道。

    林南也不解释。当即说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找个小巷伏击,出其不意,必然能将那名美女给夺下来。”

    祝公道猜不透林南心中所想,但是若论武艺,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别看断了一手,右手剑却比左手剑更加的厉害。听到要抢那坐在步撵当中的美女,当即说道:“主人,交给我吧,一个人就够了。”

    “两个人效果会更好点。”

    商议已定,两个人见那帮人钻进了一个巷子,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杨元!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去!”杨婉在步撵上如坐针毡,无论他怎么喊,杨元等人就是不停下,反而速度又比之前快了起来。

    “小姐,你别喊了,这的确时大人的意思,大人就是怕公子不去救你,这才让等前去的。”

    “糊涂!太子殿下要是知道我不见了,定然会以为是刺客所为,定然会满城搜捕,到时候肯定会先去丞相府,这样做,是惹祸上身,快放我下来,我去见太子,跟太子说明一切就好了……”

    “小姐,说不清楚的。不过小姐放心,太子殿下是找不到你的,大人已经做好了安排。”

    杨元一边赶路,一边说着话,可是刚转过一个拐角,忽然看见空荡的巷子里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右手握着长剑,低着头,仗剑而立,他急忙让人停下,同时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刃,问道:“阁下何人?”

    “祝公道!”

    “没听过!这是丞相府的銮驾,请阁下移步!”杨元横剑在胸前,眼神中冒出了一丝寒光。

    “留下步撵上乘坐之人,我便放你们走!”祝公道浑身剑气纵横,周围一丈之内卷起微风,吹起地上一阵扬尘。

    “动手!”杨元当即大叫了一声,左手暗扣的飞刀立刻向祝公道射了过去,而他身后的二十多个人也一起射出了飞刀,交织成了密集的刀网。

    “叮叮叮叮……”

    祝公道长剑转动,格挡下了许多飞刀,周身反沙尘扬起,漫天飞舞,犹如风卷残云之势,向着杨元等人逼近。

    飞沙走石。风声鹤唳,漫天沙尘卷起,使得杨元等人睁不开眼。忽然见到从黄沙当中几十道寒光射出,原先杨元等人射出去的飞刀竟而反弹了过来。

    “噗噗噗……”

    飞刀过处。众人肩膀上都出现了一道微红的口子,飞刀从他们的肩膀上掠过,擦伤了他们的身体。

    杨元惊讶万分,没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高手,依靠剑气卷起沙尘,却用众人射出的飞刀对付众人,只伤身,不取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肩膀上血液顺着手臂留下,脸上一阵狰狞,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都是一脸的惊怖。

    “识相的,赶快滚!”祝公道收剑入鞘,冷声说道。

    杨元不忿,当即道:“丞相大人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违抗,给我上!”

    部下当即带伤而上,提着兵刃便去攻击祝公道。而杨元则跳上步撵,对杨婉道:“小姐,此人乃刺客。请速随我走!丞相大人……”

    不等杨元的话说完,林南突然从空中飞出,一脚侧踢,便将杨元给踹下了步撵,抬着步撵的人急忙放下步撵,掏出兵刃前来攻击林南,林南抽出长剑,以剑尖刺伤其手,然后长臂一伸。直接抱着杨婉便腾空而起,跃上了墙头。一个起落便消失了无影无踪。

    而这时,祝公道快剑逼迫众人。剑影纵横,利用剑气卷起地上一阵沙尘,遮掩住他的身体,纵身离开。

    等杨元从地上爬起来,林南、祝公道、杨婉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追啊!”杨元捂着伤口,看到众人不知所措,便怒道。

    “是是……”

    ……

    林南抱着杨婉的小蛮腰,将其带到了一处废弃的民房内。这杨婉倒是很镇静,一点都没有慌张,被林南带出来之后,一路上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杨小姐,你没事吧?”林南轻揽着杨婉的腰部,一经落地,便急忙问道。

    “我没事,不过你有事。我是当朝太子妃,你却将我抱了那么远,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太子殿下肯定要斩掉你的头。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抱着我这么长时间,也该松开了吧?”杨婉十分平静地道。

    林南急忙松开了杨婉,笑道:“抱歉,是杨小姐太过美丽,我一时间看的入神了,忘却了自己还在搂着杨小姐。不消这件事,太子殿下也要拿我人头的,不过有了这件事,太子殿下未必肯要我的人头。”

    杨婉注意到林南的手面没有一丝皱纹,眼神炯炯有神,虽然是一副老者打扮,声音也是老人的声音,但是却是装扮的,并非是真的老者,因为,老人的手面不会有如此光滑亮泽的肌肤。

    “阁下伪装成这样,到底意欲何为?”杨婉问道。

    林南怔了一下,心想这是第二次被人当面拆穿了,而且前后不到一个时辰,拆穿他的人,竟然还是父女。他用本来的声音说道:“呵呵,杨小姐果然慧眼独具。在下唐亮,想见一见太子殿下,不知道杨小姐可否安排一下?”

    “我自身都难保了,怎么替你安排?你挟持着我,完全可以不用我安排。”

    “杨小姐误会了,在下并不是要挟持杨小姐,而是想通过杨小姐见到太子殿下。”

    “行刺吗?是谁派你来的?”

    “不,相反,我是要去救太子殿下。”

    “此话怎讲?”杨婉眉头上挑,狐疑地问道。

    林南道:“此事事关重大,而且十分的紧迫,我必须尽快见到太子殿下,当面和太子殿下说明,只有如此,或许才能挽回一线生机。否则,整个长安,将陷入大乱当中,太子殿下,连同这里的皇帝陛下,以及整个马氏,都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杨婉见林南说的煞有其事的,而且杨元的反常,也让他感到了一丝意外,平时再怎么急,杨元也不会杀害宫中守卫的,今天明显是为了灭口。而且守卫皇宫的近卫,明明见到了她,却装作没看见一样,这些人都是谁的部下,站在她对面的又是谁,都让她难以想象。

    “呼!”

    祝公道一个身影落下,脚尖沾地,带起一阵微风。并未发出太多声响,轻身功夫简直比擅长飞檐走壁的卞喜还要厉害百倍。

    “主人,丞相府的人都已经引开了。这会儿可以回皇宫了。”祝公道看了杨婉一眼,右手抬起。微微颔首说道。

    林南点了点头,对杨婉道:“杨小姐贵为太子妃,长安坊间说太子殿下一有了太子妃,就沉迷于酒色当中了。今日一见,杨小姐果然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美女。不过,自古红颜多祸水,太子妃如此今日不带我去见太子殿下,只怕这祸水你是做定了。而且秦国也即将瓦解。”

    杨婉觉得林南说的事情挺严重的,考虑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带你入宫。”

    “多谢!”

    ……

    马超和王双带着人来到了未央宫,未央宫周围戒备森严,兵勇也都十分的精良。自从上次马腾意外遇刺之后,宫中的守卫就全部更换掉成了马超的心腹。

    王双作为卫将军,统领着皇宫内三千近卫军,分别布置在未央宫和醉香阁。

    未央宫中,马腾正在用膳。见马超、王双从外面赶来,便问道:“什么事情?”

    “父皇,刚才孩儿在醉香阁遇到了刺客。不知道未央宫可有遇到?”马超问道。

    “没有。”马腾左臂带伤,缠着绷带,至今未愈,还渗着一些血丝。

    “陛下,西宫突然失火,浓烟四起!”一个太监急忙进来禀告道。

    “知道了。”马腾很淡然地回答道,“救火就是了,春季伊始,气候多变。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父皇,这必然是有人在中间作祟。怎么可能会无名起火?”马超道。

    马腾笑道:“朕恨只恨,当时那些刺客为什么没有刺死朕!”

    “父皇何出此言?”马超听了以后。问道。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哪一点还有昔日的征战沙场的风采?裹着一条被子,在皇宫中游走,也不怕被宫女和太监们笑话!”马腾怒责道。

    “谁敢笑话,我杀了谁!”马超道。

    “你……”马腾听后,生起气来,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当即喊道,“滚!滚回你的醉香阁,继续和你的太子妃继续待在一起,我死了一了百了,你正好当皇帝!”

    马超自从马腾遇刺后,只来看过他一次,之后都沉迷于温柔乡里无法自拔,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又第一次经历人事,自然会对女色相对贪婪点。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马腾会这样生气,于是问道:“父皇,你这是怎么了?”

    “孟起,你身为太子,并且负责监国,集全国政要于一身,却终日沉迷于酒色当中,你教朕以后怎么把这帝位传给你?”马腾怒道。

    马超道:“有陈长文在,他会替我处理一切,现在秦国不打仗了,我还不能歇歇吗?”

    “陈群固然很会处理政事,可是他毕竟是个外人,你凡事都交给他处理,你这个当太子的跑去温柔乡里,你就不觉得有愧吗?杨氏一门和陈氏门对门,你就不怕他们互相勾结起来对付你吗?”马腾虽然不了为帝,但是正所谓放人之心不可无,他也知道陈氏和杨氏素有往来,所以对陈群掌管全国政要不是很乐意。

    “我待长文不薄,长文必不负我。”马超道。

    “孟起,你还年轻,这朝中大事,不能全交给一个人管。杨彪的丞相是个虚职,陈群的司空才握有实权,万一有人在他耳边吹风,他脑子一热,那你怎么办?”马腾虽然也不是权谋高手,但是官场的事情见的多,一想起当年自己控制了董卓的大权,就后怕,害怕别人也会那样对待自己。起初他没有这种思想,是从遇刺之后,疑心才逐渐加重的。

    马超坚持己见地道:“长文断然不会如此,从结识长文一来,他就一直为我出谋划策,怎么会想到要谋害我呢?不会……不会……”

    “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被人掳走了……”一个太监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一看到马腾也在,急忙道,“老奴参见陛下!”

    “你刚才说什么?”不等那太监跪在地上,马超便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太监的衣领,喝问道。

    “太子妃……被刺客掳走了……”

    “混蛋!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马超怒道。

    “老奴不知,老奴经过醉香阁时,守卫和太监们都已经被人杀死了。老奴这才急忙跑来通知太子殿下……”

    “王双,保护陛下!来一百人。跟我走!”马超当即快步出了大殿,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的不见了。

    马腾看到马超对杨婉如此上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也站了起来,对王双道:“调集所有近卫,随朕出征!”

    “出……出征?”王双诧异地问道。

    “不到半月,皇宫之内,竟然频出刺客。上一次刺伤了朕,这一次掳走了太子妃,刺客对皇宫地形如此熟悉,能在重重包围下来去自如,肯定不简单,调集宫中所有御林军,随朕出征。朕不亲自出马,这帮贼人真的把朕当傻瓜了!”

    马腾话音一落,当即解去了身上的龙袍,大喝道:“拿朕的盔甲来!”

    王双听后。体内顿时感到一股热血在沸腾,他是个粗人,就知道打仗。这平常不打仗了,手里很痒痒的,当即问道:“臣遵旨!”

    随后,王双调集自己亲自统领的三千近卫,又向外围发号施令给守卫皇宫的一万御林军,让他们全部道未央宫集结。

    马腾则身披金甲,头戴金盔,让人牵来一匹大宛的千里马,骑上之后。在众位文武的簇拥下显得威风凛凛,静静地等候在未央宫的门口。

    ……

    马超带着一百近卫火速奔驰到了醉香阁。看到一地的死尸,他急忙冲进了醉香阁。看到屋内并没有一丝争斗的痕迹,皱着眉头,暗想到底是谁会掳走他的爱妃。

    他当即穿上一身劲装,让近卫去拿他的武器,牵他的马,自己正踌躇间,却忽然看到地上有零星花瓣散落,那花瓣他认得,是醉香阁浴池中未浸泡的,当即跟着花瓣一路尾随而去。

    “都跟我来!”马超对身后的近卫叫道。

    一百名近卫紧紧地跟着马超,马超跟着花瓣,一路向宫外走去。

    不过,有的花瓣被风吹散了,倒是让马超没少走弯路,最后索性让人全部上马,分头找,他带着一百名近卫,在宫门口接过自己的地火玄卢枪,配上宝剑,跳上马背,便朝宫门口走去。

    他沿着花瓣追了半路,突然失踪,到得一个岔路口,看见左边是朝正门去的,右边是朝侧门去的,他寻思了一下,当即策马向侧门奔跑而去。好不容易来到了皇宫侧门的门口,马超便唤过来宫门令,问道:“可曾看见太子妃从此经过?”

    宫门令以及守卫皇宫的这些外围士兵,都是杨修在陈群的帮助下经过三个月安插进去的,所以都听命于杨修,听到马超的问话后,宫门令当即指着背道而驰的方向,说道:“太子妃坐着步撵,在一群近卫的保护下向南去了,末将见是太子妃,不敢询问……”

    “不敢询问?却致使我痛失爱妃,连刺客假扮的近卫都不知道,我留你何用!”

    话音一落,马超长剑出鞘,“唰”的一声响,宫门令的人头便落在了地上。其余人都尽皆跪在地上,纷纷求饶。

    “都是一帮饭桶,回来再收拾你们!”

    马超带着百名精骑刚出宫,便看见一个黑影在宫门口晃动了一下,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急忙朝着那个黑影的方向追去,钻进了一个小巷子,看到巷子里面里有一个步撵,地面上有血迹,也有打斗过的痕迹,他当即喊道:“爱妃!爱妃……”

    “太子殿下!”墙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头戴斗笠,左手被一块黑布包裹着,右手握着一把长剑,一身劲装,站立在那里。

    “刺客!还我爱妃来!”马超一侧脸,当即问道。

    “嗯,在下祝公道,正是为了太子妃而来。如果太子殿下想见到太子妃的话,就独自一人前来,如果我发现有人跟随,那么太子妃的性命恐怕就……”

    “好!”马超毫不犹豫,当即从马背上跃起,地火玄卢枪陡然出手,直接刺向了祝公道。

    祝公道早有所防范,双脚蹬地。身子飘零而起,向后渐渐落下,落在了一片空地上。落地时,脚步轻盈。脚尖只轻点了一下地面,身子再度弹起,继续向后飘落,竟而上了另外一侧的墙头,整个动作显得飘逸自然,犹如蜻蜓点水。

    马超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种轻身功夫。非一般人所能拥有,就是他也无法做到如此完美,小院不大,但是两边墙头却隔着三丈远,身体的敏捷度早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是,他并不因为这而害怕,反而握紧手中长枪,横在胸前,问道:“阁下好武功!整个长安城内,也绝无仅有。你到底是谁?”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在下祝公道,是为了太子妃的事情而来。如果太子殿下还关心太子妃的安危的话,就请跟我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祝公道当即从怀中取出了一件头饰,扔给了马超。

    马超接到后,看了一眼,登时惊道:“果然是爱妃的……你快点把我的爱妃交出来,否则我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太子殿下,以我的身手,除非是陷在千军万马之中。否则你绝无抓到我的可能!”祝公道自信地笑道,“你跟我走。我保证不会伤害你,而且还有一件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

    “好。我跟你走。”马超爱妻心切,当即应承了下来,而且他也看出来了以祝公道的身手,如果刚才要取他的性命的话,早就在他出现在墙头上的时候就可以刺他一剑,加上面对他的攻击,祝公道采取的是避让,足以证明对自己没有恶意。

    “太子殿下……”跟随马超来的一百名精骑听到马超的话后,登时叫嚷了起来。

    “你们留在这里等我,我不会有事情的,要想将我击杀,也没那么容易!”马超直接打断了手下的话,说道。

    祝公道点了点头,说道:“太子殿下果然艺高人胆大,请跟我来吧!”

    话音一落,祝公道转身便纵跃开了身子,马超也尾随其后,只是身法却没有那么轻盈,所过之处,踩烂了不少墙头上的泥砖。

    大约跟着祝公道这样跳跃了几个弯子,便看到祝公道直接跳进了一间废弃的民房内,他也跟了过去,先是扫视了一下院内的环境,见没有人埋伏,这才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马超刚一落地,杨婉便从民房内跑了出来,一把扑向了马超,叫道:“太子殿下……”

    “爱妃……”马超也是一喜,直接抱住了杨婉,转身便想走。

    可是,刚一转身,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登时吃了一惊,长枪横在胸前,身子护住杨婉,大声叫道:“是你?”

    “是我!”林南头戴着白发的假发套,但是脸上却撕去了假的胡须和皱纹,露出了一张饱满沧桑的脸庞,面颊上那一道轻微的箭伤使得他看上去更加的坚毅。

    此时,祝公道也现身了,轻飘飘的落在了林南的身边,戴着斗笠的他,一双炙热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马超,密切地关注着马超的一举一动。

    马超护住杨婉,朝后连退了几步,林南的到来让他大吃了一惊,华夏国的皇帝竟然跑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传了出去,多丢他的脸啊。

    “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如果真的想杀你的话,在你落地的时候我就出手了。”林南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马超对视,不可否认,马超的确很帅气,白面无须,一身健硕的肌肉,不禁发觉,马超的眼神和赵云有几分神似。

    “你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华夏国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马超这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道。

    “如果我的军队真的兵临城下了,那么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林南道。

    “那你来到长安……是为了……我的爱妃?”马超的想象力还是差了点,他见杨婉落入到了林南的手中,便以为杨婉死林南掳走的,所以醋意大发,不禁骂道,“你个禽兽,有我在,休息带走我的爱妃。”

    林南笑了笑。觉得马超真的很单纯,正因为如此,马超才很容易对付。所以。他才不喜欢马超被推翻,如果换成了曹操上台。那就会成为他的劲敌。他一直担心的就是曹操复国的事情,从曹操转投马超开始,他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了,这次长安之行,也正式确定了他的担忧。只不过,他没想道的是,曹操的动作会那么快。

    “你笑什么?”马超见林南只笑,却不说话。便问道。

    “笑也有罪吗?马孟起,可怜你在战场上意气风发,虽然当了这个太子,却终究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超一点一点的向后挪,对林南和祝公道也是虎视眈眈的,目光不停的在院中扫视,寻找有利于他的突破口。

    他不知道林南身手如何,但是却对祝公道的身手很忌惮,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在这种场合下。近身交战,只怕一个祝公道就够他受的了。所以,他必须要计算好一切。将杨婉安全的带出去。

    “很简单,是你养虎为患。”

    “我养虎为患?”马超细细地想了想,一个人的身影渐渐地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帘,“你是说……曹操?”

    林南点了点头。

    “哈哈哈……你多虑了。我对曹操早就有所防范了,我已经将他和他的旧部都分派到各地去当县令了,又派人密切的监视他们,他们若有异动,必然会有人来向我禀告的。曹操?一个丧家之犬,怎么可能会对我造成威胁?”马超自负地说道。

    “呵呵。那么,我问你。你是派谁去监视他们的?自你派出这些人后,他们有向你汇报过吗?”林南冷笑一声。

    马超皱起了眉头。扭头看了杨婉一眼,转瞬即逝,便将目光移到了他处,心中想道:“难道是杨修?不可能的,杨修是爱妃的哥哥,怎么可能会背叛我呢。可是……几个月来,为什么从来没向我禀告过曹操他们等人的情况?”

    林南见马超若有所思,进一步说道:“马孟起,我再……”

    “够了!我知道,是你害怕曹操帮助我对付你,所以你就故意借此来激我,想借刀杀人,让我亲手除去你的这个劲敌,我才没有那么笨呢。我不仅不杀他,还要把他调回来,当我的大将军,利用他来对付你!”

    “哈哈哈!马孟起啊马孟起,你可真是悲哀啊,你十岁成名,手刃董卓,之后便勇冠三军,纵横羌中,年仅十四便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和我争夺中原,可惜你的辉煌也将止步于今天。你可知道曹操现在在什么地方吗?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充满了危机吗?”林南进一步游说道。

    “那你说,曹操在何处?”

    “在这!就在长安,距离此地不足十里的一间民房内,而且他的旧部也全在,以及长安城中文武官员,还有你委以重任,最值得信赖的人……”

    “不可能,曹操被我任命为玉门关的守将,无诏不得进京。何况从玉门关到长安,一路上要经过沙漠,最少也要半个月,他若是敢来,那为什么凉州沿途的官吏不向我禀告?”

    “那你就要去问问那些太守大人了,不过,如果他们甘愿和曹操联合起来,又或者是有人故意隐瞒不报,你又怎么知道?我听说你自打成婚之后,就一直沉迷于酒色,将国中所有大事都委托给司空陈群处理。你父马腾又不乐为帝,命你监国,自己却不怎么管理,这样的朝廷,怎么可能不会给人以空隙呢?或许,你的爱妃就是有人有所图谋的工具,利用她的美貌来迷惑你,致使你……”

    “你闭嘴!不许你说爱妃的坏话,爱妃是真心爱我的,我也是真心爱爱妃的,我们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秘密!”马超懒得听到林南诋毁杨婉,便怒吼道。

    杨婉比马超聪明的多,她一直站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林南的每一句,加上今日杨元强行将自己带走,并且擅自杀害守卫在醉香阁前面的人,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她拉了一下马超的衣袖,说道:“太子殿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爱妃,你没错,你没有错,你别听这个人胡说,他是我的死对头,是想借刀杀人。他们将你掳走,就是为了要挟我……”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爱我,对我百般呵护,可是有些事情,我想让你清楚。今天把我从皇宫中带出来的,不是他们,是杨元!”

    “杨元?爱妃……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还有一件事,就是有一次我去丞相府,见到我哥和一个羌人来往……我哥以前是最不喜欢羌人的……”

    “杨修?他居然……”

    “太子殿下,不管我哥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跟我父亲没有关系,跟我杨家的其他人也都没有关系,太子殿下,我请你……”

    “爱妃,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为难你的家人,如果真是杨修在背后捣鬼,那我绝对饶不了他!”

    林南听到马超和杨婉的对话后,不禁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果然有几分道理,不过,你们知道这件事太晚了。凭我的预感,长安城内已经充塞了反秦的人,今日突然聚集在一起,定然是有所图谋,如果不迅速做出反应的话,那么整个长安就将陷入水深火热当中。马孟起,你还是好好的将此事调查清楚才行,否则的话,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胡说……”

    “你再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如果不快点做出反应的话,那你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林南说完,主动的抱拳道,“马孟起,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这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就看你的了,我告辞了。”

    马超见林南和祝公道要走,他也不拦,不是不拦,是拦不住。

    林南和祝公道纵身跳起,一个鹞子翻身,便消失了。

    马超转过身子,将杨婉揽入怀中,关切地问道:“爱妃,你还好吗?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杨婉摇了摇头,问道:“太子殿下,刚才那人是谁?”

    “他就是林南,我的敌人。”马超愤恨地说道,“如果不是有那个姓祝的在,我肯定能将林南杀死。”

    “他就是华夏国的皇帝林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居然会出现在长安,难道他就不怕死吗?太子殿下,妾身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有个什么道理?狗屁的道理,他就是想借刀杀人。曹操怎么可能会在长安呢?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马超还是坚持己见。

    “太子殿下,你相信我说的吗?”

    “信。”

    “那你就应该相信林南说的,因为,我信了。”

    “你……那是敌人!你怎么能相信他说的话呢?”

    “此时此刻,他是友非敌,否则的话,他们两个完全可以将我们击杀在此,然后扬长而去。太子殿下,我能得到殿下的垂青,已经是很知足了,只是殿下身为储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殿下应该勤政爱民,司空陈群,权位过重,只怕……”

    杨婉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人生噪杂,院门也登时被人打开了,马超之前带来的百名精骑堵塞了院门,屯长翻身下马,径直走了进来,跪地道:“末将护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你们无罪!即刻传令城中所有兵将,全城搜捕一个叫祝公道的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传令所有城门守将,紧闭城门,没我命令,不得私自放出任何人,违令者,部下杀之即可顶替其位!”马超当即道。

    “诺!”(未完待续)

第942章 【内乱】

    马超不敢说抓林南,怕引起轰动,一个敌对国的皇帝出现在自己的都城之内,这只能说是他太过无能。所以,他只说抓祝公道。

    吩咐完毕后,马超当即转身对杨婉道:“爱妃,此地不安全,皇宫内也已经不再安全了,这些人都是我的精心挑选的,每个人都以一当十,我让他们保护你,送你到凉王府,和伯瞻待在一起,他那里要比皇宫要安全,任谁也想不到,太子妃会在凉王府吧?”

    杨婉点了点头,知道马超接下来有大事要做,她身为女人,能帮助他的很少,唯有站在他的背后,默默的支持着。至于林南说的大事,她也是有些疑虑,怕真的是借刀杀人之计。

    她抱了马超一下,贴在马超的耳边说道:“凡事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殿下正好趁着搜捕刺客为由,可在全城内勘察,派兵把守城中各个要道,搜查每间民房,万一真的如同高……他说的那样,那殿下也是处在主动位置,可以防范于未然。”

    马超听后,点了点头,说道:“爱妃放心,我让他们全城搜捕祝公道,就是为了此事,如果长安城内真的混进来了不少人,那么我就应该抢在他们前面有所行动。”

    话音一落,马超扭脸对自己部下道:“送太子妃去凉王府,让伯瞻也整装披挂,将赵王、晋王全部接到凉王府,然后让他派人去皇宫,将公主也接到他那里去,调集一千人藏于凉王府,重兵把守,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即可从南门出城!”

    “诺!”

    马超再次抱了杨婉一下。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为了自己的以后,他不得不离开。绰枪上马,和杨婉告别。单骑向着兵营奔驰而去。

    ……

    丞相府。

    杨彪焦急地等待在府中,他现在虽然身体还虚弱,可是气色已经比上午好了许多。若非林南激怒了他,让他吐出那一口黑血,只怕他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不多时,杨元带伤从外面赶来,一脸的沮丧,见到杨彪时。便立刻跪在了地上,伏地哭泣地说道:“大人,属下无能,小姐……小姐中途被人掳走了……”

    “你说什么?被何人掳走的?你是怎么办事的!”杨彪一阵惊诧。

    “是……那两个人,晌午来过丞相府……”

    “是他们?”杨彪当下惊异地说道。

    杨元被祝公道引开之后,当时就是一阵好找,可惜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又不敢直接回来,在外面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才敢回来。不过,他却错过了许多时间。

    杨彪当即怒道:“你居然敢抢我的女儿。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杨元,备轿。送我去向阳巷!”

    杨元见杨彪非但没有责怪他,还让他备轿,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诺”了一声便出去吩咐了。

    丞相府的奴仆备好了一顶轿子,杨彪坐上去后,当即在杨元等几十个练家子的保护下出了丞相府,径直朝向阳巷而去。

    一行人刚走出朱雀大街,杨彪急不可耐地掀开了窗帘,对杨元喊道:“快点。再快点。”

    “是,大人。”杨元便催促轿夫抬着轿子再走快点。

    忽然。马超单骑从对面玄武大街继续奔驰而过,很快又消失在了街道上。被杨彪看到之后,杨彪心中一怔,暗暗地想道:“马超是朝兵营的方向去了……糟糕了,万一林南将整件事情告诉给了马超,那计划就要败露了,我杨氏一门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就在这时,一名骑将带着一伙步卒从玄武大街涌现了出来,快速地向城南移动,随后又见到十几个类似的情况,似乎在调兵遣将。

    杨彪心中一惊,急忙喊道:“快点去向阳巷,天要塌下来了!”

    ……

    位于白虎大街和青龙大街中间的向阳巷中,一个并不起眼的民房附近,在这几天突然多了许多前来摆摊的菜农,他们的穿着打扮和普通百姓无疑,乍看之下,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只是若仔细一想,你会发现,在这种偏僻的巷子里摆摊卖菜,谁会来买?

    那些菜农零零星星地分布在不同的位置,他们不叫卖,也不喊,就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总是四处张望,像是防范什么似得。

    在民房的院落内,堆放着成院子的柴禾,一些樵夫模样打扮的人都懒散地靠在柴禾堆上,但是目光却很犀利,警惕性极为的高。

    民房不大,也就三间房子,房门是紧闭的,里面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激烈的争吵,但是却故意压低了声音。

    透过房门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挤满了一屋子的人,一个身穿墨色长袍,身材修长,极为儒雅的汉子站在人群的最中央,那个人,正是司空陈群。

    陈群面色铁青,站在那里,犀利的目光扫视过屋内众人的脸庞,低声吼道:“不行就是不行!此等不仁不义之事,我做不出来!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斩草要除根,如果留下马氏一族的性命,那我们所谓的‘斩马’行动又该如何进行?司空大人,马超虽然对你有知遇之恩,不过好像用你一族人的性命曾经威胁过你吧?”说话之人正是曹操麾下谋士徐庶,他腰中悬着一口长剑,双臂环抱在胸前,目光中对陈群充满了鄙夷。

    “此事违背了我的初衷,‘斩马’只需推翻马氏的统治即可,无需要做到斩草除根,马氏一族待我不薄,我绝对不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陈群坚持己见,决不妥协。

    大厅内气氛异常的紧张,曹操的旧部都站在曹操的身后,羌人的首领站在一起,陈群和杨修站在一起,另外还有侯选、杨秋、程银等人,还有朝中其他的文官。一个小小的房间内,挤满了几十个人,使得这间屋子里热闹非常。

    曹操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一直在打量着众人,迸发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抬起手捋了捋胡须,便缓缓地站了起来,说道:“如果司空大人不同意的话,那么这次‘斩马’行动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各自散去,依旧向往常一样接受马氏的统治。不过,我想你们也知道,马超好大喜功。残忍好杀,稍微触怒了他,可能就会有杀身之祸。我等秘密商议数月有余,暗中联络,牵扯的人太多太多,如果就这样无疾而终,只怕人心将散。另外,如果‘斩马’不能真正的斩马,以马超的武勇,他的个性。他不死,会放过我们吗?”

    话音一落,曹操给站在陈群身后的杨修使了一个眼色。

    杨修轻微地点了点头。说道:“斩草要除根,否则就会死灰复燃。长安城中,经过三个月的精心布置,已经是箭在弦上了,此事已经不再是听一家人的时候,‘斩马’,是大家共同所愿。马超若不死,那么在武都的张绣、汉中的索绪肯定会发兵讨伐,要知道。屯驻在汉中、武都两地的兵马,可都是马超的旧部。他们不会跟我们同流合污。如果马氏一族尽灭,他们失去了主心骨。也许就会妥协。另外,我们只控制了长安城中半数的兵马,如果不依靠突然袭击,先发制人的话,只怕很难抵御马超……”

    “砰!”

    不等杨修把话说完,门便被推开了,一个太监跑了进来,急忙禀告道:“不好了,马腾正在调集皇宫内所有御林军,将御林军全部集结在了未央宫的宫门前……”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太监的话还没落下,又一个人跑了进来,当即说道:“马超去兵营调集兵马了,说是全城搜捕一个叫祝公道的人……”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阵惊慌,当即有人叫嚷道:“一定有人走漏了风声,现在就行动,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对,现在就开始斩马,将马氏一族满门抄斩!”

    “我这就去调兵遣将,先下手为强。”侯选参与这件事也是为了谋得一个好的出路,但是说实在的,他确实很害怕马超,之前因为保护丁次不利,致使丁次惨死,除了索绪之外,他和程银、杨秋都受到了责罚,这让他们很不爽。

    正当侯选等人不如意的时候,杨修主动找上门来,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便成功的说服了他,他把程银,杨秋也拉了进来,这样一来,屯驻在长安城中的六支军马,三支就形成了一股厉害,可以和马超形成对抗,加上陈群、杨彪、杨修、曹操、羌人的参与,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无形中壮大了反叛军的声势。

    “等等!”曹操当即叫道,“事情还按照原计划进行,但是时间提前,现在就行动,以斩草除根为目的,‘斩马’行动,正式开始!”

    “长文、德祖,马超去兵营了……”杨彪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当即大声喊道,“赶快行动,否则我们所有人将遭受灭顶之灾!”

    众人听到杨彪的话,登时更加紧张起来,候选当即叫道:“不行,我得立刻回去调兵,杨秋、程银,我们走。”

    杨秋、程银当即双双抱拳,朝众人说道:“告辞!”

    话音一落,候选、杨秋、程银便走出了小院,以最快的速度向兵营方向奔驰而去。

    曹操当机立断,说道:“事不宜迟,如今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了,所有人开始行动,各位,请按照计划行事吧!”

    “可是……”陈群急忙说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杨修便拉住了陈群的衣角,说道:“长文,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时候了,这件事,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能够左右的了。”

    陈群叹了一口气,见众人都出去了,便皱起了眉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杨修走到杨彪的面前,说道:“父亲大人,你怎么亲自来了!”

    “林南……林南把你妹妹掳走了……”杨彪道。

    众人走路刚走到一半,便听见杨彪的话,登时都是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你刚才说谁?”

    “林南……林南来到了长安!”

    曹操尤为惊诧。快步走到了杨彪的面前,问道:“丞相大人,你说的可是实情?”

    “字字属实。而且,林南似乎知道我们在密谋的反秦的事情。我猜测是他向马超告密了,所以马超才回去兵营调兵!”

    “父亲大人,你怎么会知道林南来到长安的?”杨修追问道。

    “德祖,你也见过,就是那个叫唐亮的……”

    “啊?”陈群也是一阵惊讶,“怎么是他?”

    杨修问道:“长文兄,你也见过?”

    “今天晌午,他还去了司空府拜会的。只怪我眼拙,没有认出来。”

    “诸位且莫要惊慌,想那林南也是混入长安的,必然不会带来许多兵马,否则的话,边境为何不报?既然林南在长安城中,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现在兵分两路,诸位大人按照计划行事,我派人去寻找林南。将他就地斩杀,以绝后患。”曹操朗声说道。

    “此计甚妙!”众人都纷纷点首。

    曹操问道:“丞相大人,请问林南今日是如何装扮?”

    于是。杨彪便将林南是如何打扮的样子说了出来。随后,陈群想起林南曾经告知他住地,便也和盘托出。

    有了这些信息,曹操笑着一转身,当即叫道:“仲康,元让、妙才,你们三个人带领三百人去捉拿林南,不论老幼,一律将其格杀。取林南首级者,重赏之!”

    许褚、夏侯惇、夏侯渊当即点了点头。齐声抱拳道:“诺!”

    计议已定,大家全部散开。各自开展“斩马”行动。

    曹操又让徐庶给城外发放信号,让秘密驻扎在长安西门外的曹仁、曹休、荀彧、程昱、满宠等人带领羌兵开始行动,配合城中的人作战。

    陈群虽然不愿意做的太过分,但是毕竟自己参与进来了,已经到了整个节骨眼上,他也只好利用手中的职权,亲赴西门,准备勒令守将打开西门。杨修随行,让杨元护送其父杨彪回府。

    曹操则带着曹真和那良等羌族首领开始去各处召集秘密潜入长安城内的部众,一场“斩马”行动,就此拉开了序幕。

    ……

    林南和祝公道离开马超后,便迅速地回到了刘宇的住处,此时司马懿、祝公平、刘宇等人已经等候在那里很久了。

    一进门,不等林南开口,祝公平便率先说道:“唐公,长安城中不宜久留,应该速速离去,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不少可疑之人。我已经让人去召集所有在长安城中的徒众了,他们将汇聚在东门,随时保护唐公出城。”

    在刘宇的再三追问之下,祝公平告诉了刘宇林南的真实身份,刘宇听后,当即决定跟随祝公平一起追随林南,毕竟这个时候保护林南出城,远比在长安城中做一个小吏要好的多。何况他也能借用守将的权力打开城门,放林南等人归去。

    刘宇都是任侠之人,当即向林南禀告道:“刚才我接到命令,太子殿下亲自下令封锁城门,如果这个时候还不走的话,就没机会走了。我今天当班,可以让部下打开城门放其归去,唐公,请速速动身!”

    林南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和祝公道见到了兵马调动的痕迹,加上他也不敢保证马超百分百相信他说的话。一方面,他不希望曹操颠覆了马氏政权,一方面,他又希望曹操和马超斗个两败俱伤,最好全部完蛋,他也省心。

    他点了点头,当下毫不犹豫地说道:“现在就动身离开,迟则生变。”

    于是,众人收拾一切,装在马车上,刘宇又亲自穿上守将的官服,将母亲、妻子都接上车,举家跟随着迁徙。

    这边准备妥当之后,还没有开始行走,祝公道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纵身跳上墙头,看见从西边的各条巷子里冲过来了几百人,领头的正是许褚、夏侯惇、夏侯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他急忙对林南吼道:“主人,敌人出现了,领头的是个独眼龙!”

    林南心中一惊。他还没有去找曹操麻烦,曹操倒是先来找他们的麻烦了,而且行动居然如此迅速。他急忙对人说道:“快走!”

    祝公平对手下十名武功不错的家奴道:“你们留下。阻击敌人!”

    家奴们没有半点犹豫,纷纷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堵住了正门。

    “公道大哥,我们走!”祝公平跳上一辆马车,赶着马车便对祝公道喊道。

    祝公道跳下墙头,回头看了一眼祝公平的那十名家奴,说道:“保重!”

    十名家奴头也不回,齐声吼道:“请速速离去!”

    刘宇驾着马车,冲在最前面,对后面的喊道:“跟我来。从后门走。”

    林南将司马懿抱上马车,他自己也亲自驾着一辆车,和祝公道、祝公平一起跟着刘宇从后门跑了。

    “砰!”

    一声巨响,院门被一脚踹开,许褚拎着他的古月宝刀,寒意逼人,光滑的刀面映照在太阳下面,折射出道道精光,他虎躯一震,一个人出现在院门口。看到院内十名剑客一脚摆开了阵势,扫视了一眼,并未看见林南等人。而且后门还在开着,便要从院子里穿过去。

    夏侯惇、夏侯渊在许褚的身后,带着的人也都在后面,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阵势,夏侯惇的一只眼睛里迸发出来了光彩,大声喝道:“杀进去!”

    许褚快步冲了进去,身先士卒。

    十名剑客也都是用剑高手,见敌人众多,当下移形换位。各站一个方位,组成了一个剑阵。他们见许褚、夏侯惇、夏侯渊等人都冲了进来。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迎敌。

    剑影重重,剑气纵横。十把长剑攻守兼备,配合的相当默契,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剑网,罩住了许褚、夏侯惇、夏侯渊等人前进的道路。

    许褚、夏侯惇、夏侯渊都是大将级别,每个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但是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剑阵,三个人,三种兵器,三路齐攻,损失了十余名部下,却始终无法突破这十名剑客所布下的剑阵,一时间阻滞在了这里。

    许褚被剑气划破了衣角,气愤不已。院子就那么大,可是前来攻击的人却很多,空间相对就减少了,反而对布下剑阵的人更加有利。

    他忍俊不住,撸起了袖子,脱去了碍事的上衣,露出一身坚硬如石的肌肉,大声叫道:“奶奶个熊!两位夏侯将军,你们率军从侧面追,给我留二十个人,我来对付他们!”

    夏侯惇将手中大刀横在胸前,看了许褚一眼,问道:“你行不行啊?他们这十个人,可不是一般角色。”

    “你们走!我不信杀不死他们!”许褚确实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武将,而且还喜欢钻牛角尖。

    夏侯渊点了点头,说道:“兄长,仲康武力过人,不会有事,我们还是追林南要紧,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

    “哇啊……”不等夏侯渊的话音说完,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喊杀声,竟然是马超的部下杀到了。

    “怎么回事?”夏侯惇扭头问道。

    “是秦军……”

    原来,马超去了兵营,已经调集了城中所有兵马,将六支兵马分别调往城中六个不同的地方,以堵城门的方式分别掌控两道城门,候选、杨秋、程银虽然赶回去了,可惜没来得及,正好遇到了全身披挂的马超,马超当即把他们三个人带在了身边,去皇宫了。

    候选、杨秋、程银三个人对马超终究畏惧,而且马超身边都是他的心腹,他们不敢妄动,只说去喝酒了,兵马没有调到,反而又深陷在马超等人之中,失去了作用。

    恰巧这一支秦军途经此地,看见一伙人手持兵刃,当即就以刺客论处,直接向他们发动了攻击。

    夏侯惇、夏侯渊出门一看,秦军步骑兵太多,充满了整个巷子,加上甲胄重重,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压了过来,三百士兵在秦军的乱箭和夹击之下,登时便死伤百余人。

    “退!让秦军去对付林南!”夏侯渊当机立断,大声喊道。

    许褚听到要退,有些不忿,问道:“杀他娘的。反正都是要反的,杀谁不是杀?”

    “仲康不得鲁莽,林南并不在计划之内。速度撤出去,留下一些人挡住他们。我们速回主公身边!”三个人中,只有夏侯渊最为冷静,作为昔日魏国首屈一指的指挥型大将,审时度势的能力一点都不含糊,“立刻散布出流言,说华夏国兵马已经兵临城下,欲盖弥彰!”

    夏侯惇听后,觉得此法可行。看了一眼那十名剑客,确实不宜突破,而且许褚还正在他们酣斗,身陷其中,被剑网罩住,古月刀只有招架的份。他急忙喊道:“仲康速退!”

    许褚心中不忿,却也无奈,他实在冲不破这剑阵,只觉得这十个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备。互相弥补了其中不足,反倒是将他逼得还不了手。

    “奶奶个熊!便宜你们了!”许褚大叫一声,古月宝刀一阵乱砍。逼退剑阵后,便纵身跳了出去。

    “走!”夏侯渊一声令下,夏侯惇、许褚当即带着百余人撤了出去,留下四五十人堵住要道,一路上大声喊着华夏军兵临城下的话语。

    这些秦军中没有名将统领,却也极有规律,均以各部军司马为首,相互助攻,很快就将那五六十人消灭的干净。

    血流成河。尸体遍地都是,秦军这场巷战胜利。却得到了华夏军兵临城下的消息,急忙派人上报。并且尽快增援各个城门。

    当秦军进入民房后,十名剑客早已经退却,各自施展轻身功夫,朝长安城的东门跑去。

    长安城如今已经乱作一团,军队随处可见,骑兵来回在城内奔驰,步卒纷纷穿街过巷,并且挨门挨户的进行搜查。

    “斩马”行动正式开始后,隐藏在长安城中的反秦势力尽皆联合起来,群起而攻之,暴民随地可见,大家都朝着皇宫方向杀去。

    马超带着候选、程银、杨秋以及部下亲随朝皇宫而去,刚到皇宫宫门,便看到马腾头戴金盔,身披金甲,在王双等御林军的护卫下显得甚是威风。

    “父皇,你怎么出来了?”马超策马奔驰到了马腾的身边,也不参拜,只是象征性的拱拱手,问道。

    马腾道:“朕收到消息,长安城中乱作一团,暴民遍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超道:“儿臣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他没有告诉马腾林南在此间的消息,这件事实在太过重要了,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耻辱。

    “报!”一骑快马飞快的奔驰了过来,朗声喊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陈群、杨修公然反叛,打开了西门,将叛军迎了进来。还有……曹操……曹操和他的旧部突然出现在了长安城内,另外还有一些文武大臣都率领着自己的私兵四处纵火为乱……”

    “居然被他言中了?陈长文、杨德祖安敢如此!”马超惊诧之余,悔恨莫及,恨自己没有相信林南的话。可是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谁又能够相信一个敌对国的皇帝的话呢?

    “不怕,只要军队在我们手中,即刻调集所有兵马平叛,任何进行抵抗的人,全部予以镇压!”马腾魄力犹在,当即叫道。

    马超问道:“除西门外,其余城门如何?”

    “其余城门都安然无恙,只有东门传来华夏军兵临城下的消息……”

    “此必谣言,不可轻信。”马超当即叫道,“父皇,你且在皇宫这里,我带一千骑兵去西门,我倒要看看,哪个人敢不听我号令!”

    候选、杨秋、程银三个人见机会来了,急忙禀告道:“陛下,殿下,我等愿意去调集本部兵马,去西门平叛。”

    三个人都是马腾旧部,马腾自然对其信任有加。只是他不知道,三个人和马超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也参与了这件事。他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杨秋、程银,你们二人去北门调兵,赶往西门,候选,你去东门调兵,然后从东向西开始诛杀城中叛军,王双,你去接管南门!”

    马超听到,问道:“父皇,那你呢?”

    “朕有这些御林军保护,何况以朕的身手。要想近身,却也万难。”马腾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武功虽然不及其子马超那么勇猛。却也是西北一大高手。

    马超道:“嗯,候选、杨秋、程银。你们速速去调兵,以本部兵马平叛,事成之后,皆封为万户侯!”

    候选、杨秋、程银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贪婪的神情,抱拳道:“诺!”

    “王双,你去接管南门,一万兵马全部归你指挥。另外,凉王府也未必安全,你赶紧派人将凉王等人全部带出长安,先让凉王等人护送其余人去汉中。”马超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害怕伤及到凉王他们,才出此下策,因为,他要大开杀戒,血洗长安城,将那些反叛他的人全部予以诛杀!

    “诺!”王双单骑策马而出。

    马超向着马腾拜道:“父皇。我去西门平叛,请父皇驻守皇宫,就算遇到攻击。只要紧守宫门,叛军也无法攻进来。”

    “恩,你去吧,自己小心点,将陈群、杨修活捉,朕要亲自杀了他们!”马腾道。

    “儿臣遵旨!”

    话音一落,马超策马带着一千骑兵向西门方向而去。

    马腾见马超走了没多远,目光中露出了一丝寒意,当即对身后的御林军道:“都跟朕走!”

    御林军紧紧跟随马腾而去。马腾一马当先,快速前向奔驰。他心中暗想道:“陈群、杨修二人公然反叛。陈寔、杨彪必然脱不了关系,朕要血洗朱雀大街。将陈氏、杨氏一门屠戮,以绝后患。”

    他的这个皇帝做的很窝囊,登基的时候是被儿子挟持的,虽然极为不情愿,但是他的儿子想当皇帝,他就要硬撑着,知子莫若父。他愿意替儿子马超背负一切罪名,以后传位给马超的时候,也好廓清一切障碍。本来他以为重用陈氏、杨氏就能使得他们辅佐马超,可是陈群、杨修的公然反叛,让他认识到了,这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扫平道路,才是最关键的。

    一万名御林军,浩浩荡荡的被马腾拉出了皇宫,所过之处遇到不少身穿白衣白甲的反叛者,根本用不到马腾出手,前部先锋就已经将其廓清,扫开了一条宽阔的道路,直接逼向了朱雀大街。

    杨修在御林军里安插的有人,可是毕竟是少数,这个时候碍于自保,一直没有展开行动,而是尾随着马腾等人去了朱雀大街。

    候选、程银、杨秋三个人离开皇宫后,杨秋便私下对候选、程银说道:“我们之所以参与‘斩马’行动,无非是因为马超对我们有功不赏,刚才他说了,如果我们平叛成功,那么就会封我们做万户侯。你们想想,斩马的人那么多,到时候斩马过后,谁当皇帝必然还要争执,我们还不如直接杀掉那些斩马的人,反正我们知道他们的计划,杀起来也方便……”

    候选、程银二人对视了一眼,均说道:“有道理……“

    “那我们就帮助马超平叛,我们现在是关键,倒向斩马那帮人那边,斩马已经部署了那么久,即使出现了这种乱子,也没有什么悬念,而且斩马之后,我们能得到的未必有那么多了。一张饼,一百个人吃,跟十个人吃,差别是很大的。”杨秋进一步解释道。

    候选道:“嗯嗯,现在马超需要我们,城门只打开了西门而已,只要我们不打开北门,那些羌人也攻不进来,再将斩马的人一网打尽,谁知道我们参与过斩马?”

    “妙计妙计,之前被陈长文糊弄了,这次亲自为太子出力,必然会得到不少封赏。”程银也同意了。

    杨秋嘿嘿笑道:“那么,咱们就这么定了,先清理长安城中的斩马份子,然后集结兵力,把西门涌进来的叛军给驱逐出去!”

    “好!”候选、程银二人重重地点头道。

    话音一落,三个人当即分头行动,程银、杨秋的兵马被马超调往了北门,他们则去北门,候选的兵马被调往了东门,则往东门奔驰。

    三个人反复无常,为利益得失作为标榜,却也是西凉人的一大诟病。

    此时此刻,长安城的东门,刘宇驾着马车第一个赶到,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东门口居然多了许多兵马。他急忙勒住了马车,跳了下来,上前抓住一个士兵便问道:“你是谁的部下?”

    士兵一副很吊的样子,瞥了刘宇一眼,傲慢的回答道:“管你什么事情?”

    刘宇也不多问,直接跑到了城门边,问自己的部下,部下告诉他这是候选的部下,他当即返回马车那边,对林南道:“唐公,你们一会儿都说是我的家人,我好赚开城门。”

    林南点了点头,看到候选的部下懒散地站在城门边,骑兵、步兵都在等待着,毫无队形可言,就知道这帮人的战斗力如何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长安城,见城中烽烟四起,到处都是滚滚浓烟,有的百姓不愿意坐以待毙,刚出门便遭遇了军队,又被堵了回去,惨状可想而知。

    “哎!但愿长安古都,不要再变成一堆焦土了……”

    长安城中刀兵四起,穿着黑衣黑甲的秦军士兵和穿着白衣白甲的叛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烽烟四起,零零星星的火光到处都是,百姓夹在两军之间苦不堪言。

    叛军的数量却只多不少,城内负责接应的,都是一些白衣白甲的叛军,他们大多是提前进入长安城中的人,或者是各级参与反叛的私兵。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以白布裹在右臂上,作为叛军的标识。

    东城门口,林南、祝公平、祝公道、刘宇等人汇集在一起,大摇大摆的从候选的部众来到了城门边,那些懒散的士兵根本不予过问。在城门边的门房内,聚集了一屋子的人,他们都是祝公平的徒弟,每个人都曾经在长安城里跟着祝公平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剑法。

    古人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这些徒众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阐释。

    众徒大多都是浪迹长安街巷中的顽劣之辈,有些人和军队里的人还很熟悉,更有甚者,为了混口饭吃,跑去军队里当教习武师。

    众人一见到祝公平来了,纷纷围了上去,齐声拜道:“师父!”

    祝公平见到后,急忙向众人引荐林南,只说是他的主人唐公,让众位徒弟前来拜谒。

    礼毕之后,刘宇便道:“众位师弟,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替我们挡住,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和军队里的人熟悉,师兄在此拜托了!”

    刘宇是祝公平的大徒弟,剑法较为出众,只是家境困穷而已,与其他一些徒弟比,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对众位师弟也有约束力。

    祝公平的徒弟当中,也不乏长安城中的富贵之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以说,在这里的百余个徒弟当中,包含了长安城中的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听到大师兄刘宇的话后,都点了点头。

    祝公平对刘宇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你去将城门打开……”

    “等等!”林南急忙阻止道:“此时打开,无疑是暴露目标,这附近的兵马少说不下五千人,排成了很长的队伍,刚才是推说刘宇家人前来避难,这会儿要是敢打开城门,只怕会引起怀疑。”

    “那该怎么办?”

    “先躲起来,长安城中已经混乱不堪了,我们在这里静观其变,这里军队众多,绝对没有人敢来捣乱。就算调兵,大将走到最前面,招呼一声就走了,也牵扯不到我们,何况人山人海的,我们不一定被发现。”(未完待续)

第944章 【夺门】

    天色将黑,林南突然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人从城中走了出来,眼前登时一亮,那个人穿着不伦不类的,胸前带着十字架,一只手一直在胸前不停地祷告。

    “怎么有个洋鬼子?”林南看到那个人后,心中疑窦大起,急忙将渠帅交给了祝公道,自己迎了上去。

    林南直接拦住了那个人的去路,听那个人嘴里说着叽里咕噜的话语,这种语言似乎是意大利语,看到那个人左手紧握十字架,心想是信奉耶稣的,他想了想,当即道:“哈利路亚!”

    那个人听后,心中一震,望了林南一眼,也说了一句“哈利路亚”紧接着便是一句叽里咕噜的话语。

    林南听不懂,可惜这洋鬼子说的不是英文,而且英文在这个时代也不是通用的,甚至英吉利还不存在。他摇了摇头,比划了几下,然后说道:“我听不懂你说的,你从哪里来?”

    那个人“啊”了一下,急忙用不太纯熟的汉话说道:“我叫安尼塔帕特里奇,来自伟大的罗马帝国。”

    “罗马帝国?你来自罗马帝国?”林南眼睛里面冒出了精光,脸上一阵欣喜。

    “是的,我来自罗马帝国,你听说过罗马帝国?”安尼塔也是眼前一亮,问道。

    “很熟悉。你是神父?”

    “不不不……我是罗马帝国的第十六军团的元帅,是奉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的命令出使大汉的,后来一路上遇到了种种困难,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流落到了秦国,不想今天又遭此磨难……”

    “跟我走吧,我会给你安排好一个很好的未来……”林南当即说道。

    “你是……”

    “我是华夏国的皇帝……”

    “哦。尊贵的皇帝陛下,安尼塔帕特里奇向你行礼了!”说着,安尼塔便向着林南行跪拜之礼。

    林南急忙搀扶起来了安尼塔。说道:“行了,你跟随着这个队伍去霸陵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去霸陵,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回国。”

    “好的,长安乱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待了,我想去东方看看。”

    林南送走安尼塔,又给了他一匹马,让他骑着马去霸陵。

    天色越来越黑,可是难民潮却越来越多。一直不停的向外涌出,一眼望不到边。

    林南忙活了一阵,转身看了羌人的渠帅一眼,问道:“我问你,马超号称羌人心中的神威天将军,在羌人心中颇有信义,为什么这次你们羌人居然敢反叛他?”

    渠帅道:“这是我们大王的意思,与我们无关,我们不敢和天将军交战,私下都传开了。遇到天将军就避让,交给一个叫许褚的人去对付。”

    “你是哪个部落的?参狼?白马还是烧当?”

    “烧当羌!我是烧当羌的。”

    “这一次你们一共出动了多少骑兵?”林南继续问道。

    “在长安周围的一共六万,其余的十余万还在来的路上。预计明天能到。”

    林南不再问了,开始担心起马超等人的安危起来,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进城,一旦进城,他就出不来了。马腾、马超的生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主人,这样下去,难民源源不断,何时是个头?万一秦军在城中全军覆没了。叛军全部扑向了这里,只怕难以抵挡。”祝公道担心地说道。“不如先行退却,再做打算。”

    林南摇了摇头。看着这些百姓,道:“这些人都是无辜的,现在两军都在城西激战,一时间抽不开身子,城东这边暂时安全,等天明了再说吧。”

    祝公道不再说话了。

    林南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祝公道说道:“以你的身手,不知道能否在万军之中把人给救出来?”

    祝公道点了点头,问道:“主人的意思是?”

    “你去把马超给救出来!”

    祝公道凝思了片刻,还没有开口,便听祝公平说道:“还是我去吧,前者公道大哥身份暴露,马超对其有敌意,他们每见过我,我去正好。”

    林南道:“告诉马超往霸陵方向退即可,只需引导他撤退,如果真的无法带出,也不要勉强。”

    祝公平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话音一落,祝公平趁着暮色,便朝城中涌去。

    “不知道他的身手和你比如何?”林南扭头对祝公道说道。

    “不相上下。”

    “如此最好,不能为了马超,把他给害了。”林南的想法已经很明显了,趁着这次马超大败,想把马超给收服了,只是,他也没有太大把握,毕竟汉中、武都两地还有马超的旧部,马超是否会归顺,是个难题。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月亮,像给死人穿的丧服,笼罩着整个长安城,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残缺的肢体随地可见。

    混战仍在继续,附近的民宅基本上都已经是满目疮痍,惨死在两军混战之中的百姓更是多不胜数,到现在许多民房还冒着火光,在火光的映照下,马腾被鲜血染透的金色战甲与火光遥相呼应。

    就连马腾的座下战马也是鲜血淋淋,马项上还拴着十几颗人头,都是马腾斩杀的叛军头领。身边御林军护卫,马腾在叛军当中驰骋,如入无人之地。

    他本来带着御林军去朱雀大街斩杀陈群、杨修的家族,哪知道刚走到一半,就遇到了曹操,当下混战起来。曹操兵少,一路向西溃败,马腾穷追不舍,最后追到西门附近,与其子马超合兵一处。

    这时,西门的混战尤为激烈,,马超凭借着个人的武勇,单枪匹马,几次三番的将叛军逼到了城门口。皆被叛军弓弩射回。

    残余叛乱的羌人骑兵对马超尤为发怵,不敢直接攻击,看见马超前来就退。给叛军带来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最后,在曹仁的指挥下。用新招募的汉兵去抵挡马超,只围不攻,竟然牢牢地将马超控制在了一个范围内,羌人骑兵这才得以施展开来,朝着马超的部下杀去。

    后来,候选、杨秋、程银带兵杀到,他们本是叛军部众,可是却反过来攻击叛军。一时间秦军在兵力上占据了优势地位,反倒是将叛军给逼到了城外。然而,好景不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东门、南门涌进来的羌骑突然从众人背后杀出,给候选、杨秋、程银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候选、杨秋、程银三个人的部下尽皆懒散惯了,突然遭受到一阵猛攻,竟然士气大落,连战连退。三个人见势不妙,又再次倒戈相向。反叛马腾、马超。

    马腾正带兵和曹操激战,马超的部下较少,自己又被曹仁用铁盾阵给围困住。一时冲突不出,而部下此时突然遭受到候选、杨秋、程银的倒戈,直接致使马腾、马超陷入陷阱。几千御林军被三四万人团团围住,一时间死伤无数。

    马超见状,奋力冲出了铁盾阵,扑捉到参狼羌的羌王所在,策马狂奔,擒贼擒王,收起一枪。便刺死了参狼羌的羌王。攻打西门的羌兵大多是参狼羌的部众,羌王一死。见马超神威犹在,对天将军甚是畏惧。竟而不战自退,反倒使得马超扳回一局。

    御林军士气大振,奋勇拼杀,马腾也是一鼓作气,带着御林军将曹操给围了起来,若不是许褚、夏侯惇、夏侯渊及时赶到,救走了曹操,马腾还真把曹操给干掉了。

    曹操退后,叛军势头减弱,御林军都是秦军装备最完善的一支军队,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所以战斗力极强,加上又是巷战,骑兵在这里反倒不易发挥,这也使得御林军的战斗力加倍增长。

    候选、杨秋、程银见势不妙,再次反水。如此反复三次反叛,确实也是难得。不过,这一次反叛倒是没有起到作用,由于天黑,混战不明,叛军也好,御林军也罢,一起围攻,竟而将三人的兵马堵在了中间,杀的片甲不留,连候选、杨秋、程银三将也死在乱军之中。

    夜色逐渐深沉,战斗也逐渐平息,两军交战几个时辰,都已经疲惫不堪,马腾、马超合兵一处,聚集在一起,用御林军死守街巷要道,而叛军则守在城门口,和马腾、马超等人形成对峙。

    “父皇,你没事吧?”马超映着火光,脱去了一身重甲,看到马腾也是被鲜血染透,便关切地问道。

    马腾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好久不打仗,力气有点跟不上了。”

    马超道:“父皇,我们待这些人不薄,为什么他们要反叛我们,儿臣想不通!”

    “树大招风,怪只怪我们信错了人,如果一开始就铁腕统治的话,对陈群、杨彪等人斩草除根的话,或许就不会招致这样的结果。更主要的是,你擅自收留了曹操,当时朕并不同意,是你觉得可以利用,硬要留下,结果种下了今天的祸根。”马腾其实很埋怨这个儿子,打仗一流,可是耍起政治手段来,却什么都不是。

    马超怒道:“父皇放心,我会亲手宰了曹操的,这个忘恩负义的狗贼!”

    “长安城内,一共七支兵马,六支在兵营,每支五千人,另外一支是御林军,现在看来,除了御林军外,其余的人马都不能相信。羌人易叛,虽然不知道曹操是怎么拉拢羌人的,但是比起曹操,我们更熟悉羌人。这次叛军的主力就是羌人,如果能够重新让羌人支持我们,就能扭转战局!”马腾道。

    马超点了点头,说道:“除了参狼羌外,我还看到了烧当羌的人,那良也参与了,只要我杀了那良,烧当羌自然会瓦解。暂且歇息一下,一会儿再战,我带一支轻骑冲出城外,到时候父皇和我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叛军必然瓦解。”

    马腾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抬头望着黑色的夜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如果他能一心把这个皇帝当下去,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漏子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父皇,如果……儿臣说是如果……如果我们真的不能战胜叛军,请父皇带人先离开长安。去汉中,索绪在汉中驻守。他必然不会反叛我们的。”

    “事在人为,我们虽然兵少,但占据长安地势,羌人虽叛,但只要你一出现,羌人还是惊慌失措,可以说我们还是能够扭转战局的。”马腾听到马超的话后,便鼓舞道。

    马超其实已经想好了退路。对于他来说,长安即使丢了,也可以重新夺回来。

    但是,马腾却不是这样想,在马腾的脑子里,他觉得一旦长安被叛军占领,就等于失去了先机,长安乃帝都,绝对不能丢。

    两个人正在商量的时候,忽然一道身影从人群中闪了出来。落在了马腾、马超的身边。

    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马腾、马超以及周边的御林军都紧张万分,登时将兵器对准了那个人。

    那个人看了以后。笑道:“在下祝公平,是前来给陛下和太子殿下指条明路的。”

    马超听后,急忙问道:“祝公道是你什么人?”

    “义兄!”

    “那你来干什么?”

    “救你们出去!”

    “哼!何用你救,我军正处于上风,一会儿便可以将叛军击败!”马超道。

    祝公平道:“再这样激战下去,只怕……”

    “滚!少在这里废话!”马超打断了祝公平的话。

    祝公平道:“我来想告诉你们一声,凉王和太子妃他们,并没有顺利的从南门去汉中,而是去了霸陵。因为南门以及被叛军切断了退路。另外,王双将军身负重伤。也无力再战,他们一行人都去了霸陵。受到了我主人的保护。”

    “你主人是谁?”马腾问道。

    “呵呵,就是我主人喽。最后,我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还有二十万羌骑,正在来的路上,预计明天一早就会赶到。就你们这些人,只怕很难抵挡,我奉劝你们一句,还是及早撤离的好。东门是完全打开的,目前没有什么危险,如果要退的话,就请从东门退走。”

    马腾皱起了眉头,心想:“看来这次叛军是想连根拔起,斩草除根啊!”

    马超道:“怕什么,羌人都怕我,有何畏惧的?我不杀你,回去告诉你主人,要是敢动凉王和太子妃一根汗毛,我绝饶不了他!”

    祝公平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真是固执,既然如此,那我就此告辞了。”

    话音一落,祝公平便走了,心中想道:“看来,他们是凶多吉少了。得尽快回去禀告唐公才行……”

    马腾听得出马超的话,马超明显知道祝公平的主人是谁,当即问道:“孟起,你认识那个人的主人?”

    “嗯!”马超也不否认,当即道,“父皇,你再休息一下,等会儿我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我不走!要走的应该是你!朕是一国之君,岂能就此离开?”

    “可是……”

    “就这样定了,你也别说了,再休息片刻,一会儿试图冲一次,要给叛军致命一击!”马腾信念坚定的说道。

    马超心中暗道:“希望一会儿别遇到了那个虎痴,不然的话,有他缠着,肯定坏事!”

    ……

    长安城西门外,曹操、陈群、杨修、那良等叛军首领在城外搭建起来了一个临时的大帐,本来计划的天衣无缝,可惜却因为林南的出现打破了整个计划,死了那么多的人不说,直到现在还没有拿下长安。

    对于他们来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因为叛军内部的士气很低落,能取得如此成绩,已经是很不错了。

    曹操摆了一个长安城的模型,对众人说道:“马腾、马超在这里,我们在这里,西门已经成为了一处炼狱。候选、杨秋、程银的反叛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给我们的行动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听我指挥!”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怀鬼胎,眼神中都出现了极大的不信任。

    “不行!我们说好了是合作关系,大家奔着共同的目标斩马。现在让我们都听你的,你凭什么?”那良第一个站了出来,公然反对道。

    那良的公然反对。说出了在场所有参与“斩马”行动的人的心声。

    以司空陈群为例,他现在甚至后悔参与了这个所谓的“斩马”行动。本来秘而不宣的“斩马”行动,只需在一夜之间攻入皇宫夺取大权即可,可现在弄得长安城内鸡犬不宁,无辜的百姓更是死伤无数。

    “斩马”之后,谁是真正的获益者,他陈群已经位极人臣,杨彪、杨修不可能有取代马腾、马超的能力,羌人更加不可以。其余为了某种目的参与“斩马”的富绅、文武官员也都不过是跳梁小丑,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作为中流砥柱,扫平一切障碍,重新接管朝廷。

    很显然,这个受益者便落在了曹操的头上。被人称“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操,又是昔日魏王,论谋略。论武勇,都盖众人之上,何况他的手下更是人才济济。

    可是。曹操掌握大权之后,还是否会像马超那样对待自己?

    陈群心中疑惑重重,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已经无法挽回了。他看到了事情发展的结果,如果斩马无疾而终,以马超的个性,很可能会将所有参与叛乱的人满门抄斩,那么他陈家就无法存续。

    他看了一眼杨修,这个自己的至交。如果不是他在中间来回走动,他现在还是秦国的司空。还是那个一手独揽政务的陈群,马氏对他的信赖。远远大过了对于杨氏的信赖。可惜,他轻信了杨修的话,立场没有站稳,倾向了叛军这边。

    站在一边的杨修似乎看出了陈群内心的翻动,向着陈群这边挪了挪,轻声说道:“长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有逆流而上了,不进则退,而一旦退却,受难的将是整个家族。魏侯雄才大略,才是当世之英雄,他不为主,何人能有此能力?”

    陈群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对待什么事情都是持着“中庸”二字,凡事不能太过,是他行事的基准,所以他一直反对诛杀马腾、马超等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轻信了杨修的话,掉进了这个迷雾当中。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大悟,杨修的用心真的很阴险,这才是真正的借刀杀人。

    试想,一旦曹操掌握大权,在整个“斩马”行动中,杨修的作用远远高过了任何一个人,因为是他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参狼羌、白马羌的羌王,也是他成功说服了候选、杨秋、程银等秦国不少的文武官员,又是他在中间担任着联络,调和各个不同势力间的矛盾和不和,更是他,一心想将曹操扶上大位。这样一来,杨修功不可没,曹操上台,他杨家必然会以无可磨灭的功劳一举成为倍受宠信的大臣,正如马超信任陈群一样。

    陈群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心中想道:“原来我一直在被利用……”

    杨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听完羌王那良的话后,当即站了出来,朗声道:“魏侯雄才大略,手下人才济济,如果以他为主,则大事可定。”

    众人听到,心里都明白,这个时候,确定以谁为主,谁就可能成为斩马行动成功后的实际权力掌控者。

    每个人的心里都各怀鬼胎,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娘希匹的!为了这次行动,我西羌发兵二十余万骑,他曹操凭什么为主?应该我为主!曹孟德,你说是不是?”那良当即叫嚣起来。

    曹操和那良曾经义结金兰,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不过,当时曹操也是为了削弱马超而已,切断羌人的支持,就等于马超断了一臂。将这条臂膀装在自己的身上,则是如虎添翼。他听完那良的叫声后,呵呵笑道:“大王不必发怒,这件事你的功劳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即使你不说,人人也知道你西羌王那良是兵多将广。不过,羌人一旦遇到马超,尽皆畏惧,不战自退,还不是要我们汉人上?再说,我有虎痴可以斩杀马超。你能斩杀马超吗?”

    那良气的火冒三丈,当时结拜时,曾经说的好好的。一旦成功,他便可以取代马超。成为皇帝,现在曹操突然又冒出来跟自己抢,他哪里愿意。他气的吹胡子瞪眼,当即指着曹操的鼻子说道:“曹孟德,你当时结拜的时候怎么说的?你现在难道想反悔不成?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为主,那我就不干了,大不了我自个带着人去‘斩马’,反正我兵多。围也能马超围死。”

    话音一落,那良转身要走。

    曹操对许褚使了一个眼色,许褚会意,虎躯一动,登时堵住了大帐的门口,双臂张开,大声喝道:“没有我主公命令,任何人都休想走出这里!”

    那良见到许褚,一阵惊诧,问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是羌王!”

    “就是皇帝也休想从这里走出去!”许褚咆哮道。

    “来人啊!来人啊!”那良亲眼见过许褚和马超打斗。这家伙和马超不相上下,他是不可能打的过许褚的,当即冲着大帐外面大声叫道。

    可是。话音犹如石沉大海,他忽然想起来了,这大帐外面,都是曹操的部下,他来的时候忘记带人了。

    “那良老弟,别那么急嘛,咱们坐下来好好说。”曹操从后面走了过来,一把揽住了那良的肩膀,笑吟吟地说道。

    那良这时注意到。大帐内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休、曹真六将俱皆面带怒色,手紧紧地按住了兵刃。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曹操安抚了那良之后。转身环视了在场的众人,说道:“从现在起,我曹操一个人说的算,你们只需听我的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让传令兵去传话,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想走出这里。”

    众人都面面相觑,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下引狼入室了。除了杨修以外,其余的人都面带忧色。

    杨修当即插话道:“大家不要误会,魏侯不是那个意思。魏侯是担心众人的安全,马超勇猛,部下的御林军又是最为精锐的一支军队,武器装备都十分的精良,万一他们冲出来了,有这些武力过人的将军在,肯定能保护你们的。”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与其众人拿不定注意,不如现在统统听一个人的,我向大家保证,今夜破敌!将马氏全部诛杀,以绝后患!”

    杨修第一个振臂高呼道:“魏侯威武!”

    迫于压力,过了片刻功夫,才有人跟着喊了起来,统统喊道:“魏侯威武!”

    声音一点气势都没有,喊得是那么的不情愿。

    “大声点!我听不见!”曹操脸色一沉,双目中射出两道寒光,扫视了众人一遍。

    众人这才加大了些分贝,喊道:“魏侯威武!”

    陈群一个劲的叹气,不停的摇头,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心中极为难受。

    那良也气愤塞胸,喘着粗气,目光凶戾的瞪着曹操。

    曹操看见了陈群和那良的表现,也并不理睬,陈群已经失势,那良又被控制着,只要在自己手中,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朗声道:“大家先休息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罢话,曹操当即转身离开了大帐。

    杨修急忙跟了过去,却被许褚拦住,于是杨修急忙大叫道:“魏侯!”

    曹操扭头看见杨修,便示意许褚放杨修出来。

    杨修来到曹操面前,当即道:“魏侯,可否借一步说话?”

    曹操点了点头,将杨修带到了一个空地上,环视一圈后,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杨修道:“魏侯,你可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啊!”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只要我控制大权之后,你杨家的地位,必然会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只是,即使占领了长安,武都的张绣、汉中的索绪仍在,他们若是不归顺,只怕邻国会乘虚而入。”

    杨修道:“这个魏侯尽管放心,我自有妙计,我已经让人去武都和汉中了,假传圣旨,召见张绣、索绪到长安来,如果今夜能顺利拿下长安。不到两天功夫,张绣、索绪必然会到长安,到时候在路边埋伏。伏击二人,只要他们两个人一死。武都、汉中群龙无首,只需任意指派一将去上任即可。如今通往两地的道路都已经封闭,消息绝难传出,魏侯只需利用这时间差,就可以一跃成为整个秦国之主!”

    “不!是魏国!”

    杨修阴笑道:“对对,是魏国!”

    曹操拍了拍杨修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明。不禁将陈群拖下水,还助我完成复国大业,这份功劳,实在是太大了,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赏赐你了。”

    “无须多赏,只需让我杨氏恢复昔日地位即可,我杨氏四世三公,虽然我父亲位极人臣,可是却是一个虚衔,只要魏侯善待我杨家。杨氏必然会倾全力辅佐魏侯。”

    曹操笑了,没说什么,看着杨修。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奇异的光芒,转瞬即逝。他遥望战火弥漫的长安城,心中已经有了计策,当即说道:“我已经有了破敌之策,我们进帐详谈。”

    “是!”杨修应了一声,跟着曹操一起重新进入大帐。

    重新回到大帐后,曹操当仁不让地开始发号施令,朗声说道:“马腾、马超父子只有几千御林军,城中其余六支兵马也在白天消亡殆尽。候选、程银、杨秋这三个反复小人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强攻长安城。务必在今夜拿下长安城。”

    众人都不吭声,如今被控制着人身自由。他们哪里还有心情去担心长安城中的战况,自己的死活还是一个问题呢。

    曹操扫视了一下众人,他全然当做他们是空气,下令道:“妙才!”

    夏侯渊听到后,抱拳道:“末将在!”

    “参狼羌羌王已死,但部众还在,你去蛊惑一下其部众,带领他们绕到南门,从南门攻进去,告诉这些羌人,斩杀敌军一个人,赏钱一万!”曹操朗声道。

    夏侯渊点了点头,得了命令后,当即转身而出。

    “元让!”

    夏侯惇听后,抱拳应道:“在!”

    “你去找白马羌的羌王,和他一起从北门进攻长安。马超有勇无谋,不知道守城门,这无疑给了我们一个契机,今夜必败!”

    “诺!”夏侯惇听完之后,转身离去。

    曹操接着道:“其余人,全部留守在此,半个时辰后,集中所有兵力,猛攻西门!”

    曹仁、曹洪、曹休、曹真、许褚等人同时回答道:“诺!”

    声音落下,徐庶、荀彧、刘晔、满宠出现在帐外,四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目视里面的情况,知道曹操已经夺得了控制权。

    曹操走出大帐,对四个人道:“都准备好了吗?”

    刘晔首先答道:“一切准备就绪,霹雳车可以随时派上用场。”

    曹操道:“很好,辛苦你了。元直,按照计划行事吧。”

    徐庶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荀彧望了一眼大帐内众人,问道:“主公,这些人战后如何处置?”

    曹操道:“陈群堪用,其余人全部诛杀!”

    荀彧听后,急忙问道:“杨修……杨修也一起杀掉吗?”

    “此人太过奸猾,小小年纪就如此阴毒,留之无益。”

    “可是……他毕竟是有功于主公之人,如此杀了,岂不是要寒了许多人的心?”荀彧的内心感到了一丝担忧,眼前的曹操似乎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曹操了,有点狠辣,不择手段的味道。

    满宠也急忙劝道:“主公,当此之时,若是杀了杨修,恐怕难以服众,不若留着杨修,借机拉拢马超旧部,等到日益稳定之后,再做处理不迟。”

    曹操觉得满宠说的有理,当即道:“好吧。一会儿即将拉开大战,几位还是在后面观战即可。”

    话音一落,曹操转身走了,去视察营地了。

    荀彧见曹操走后,对满宠说道:“伯宁,主公似乎变了一个人,你觉察到了吗?”

    满宠点了点头,说道:“人是会变的,主公经历了亡国之痛,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心里确实难受,主公比任何一个人对魏国都充满了希望,复国之路也是艰辛漫长的,主公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林南所赐。希望有朝一日,主公能在这西北大地上,再次雄姿勃发的和林南一较雌雄,那时,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文若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要为主公多想想就是了。”

    刘晔听后,也说道:“文若兄,大汉早已经亡了,如今的天下,是群雄并起的天下,谁有才能,谁才是天下之主。”

    荀彧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身要走。

    “文若兄,你去哪里?”满宠问道。

    “我去找仲德……”

    “不用去了,仲德带着新招募的一千骑兵,已经被主公派回凉州了,准备安抚整个凉州。”满宠道。

    荀彧停下脚步,问道:“那我……”

    “静观其变,有我所造霹雳车在,长安一夜之间,必然会被攻下。”刘晔信心十足的说道。

    于是,三个人一起退到了一处高岗上,带着几名护卫,站在高岗上眺望长安的夜空。

    深夜,长安城短暂的宁静过去了,战斗的序幕再次被拉开了,只是,这一次叛军的攻势尤为的猛烈,曹操指挥整个叛军,兵分三路,分别从西门、南门、北门开始强攻只有几千御林军的马腾、马超父子。

    叛军在西门首先发起了进攻,这一次,曹操不再保留实力,让许褚率领训练已久的三百名死士当先开道,曹仁、曹洪带领五百铁盾兵结成阵型紧随其后,曹休率领五百铁甲裹身的骑兵作为最后的王牌守在等候在西门外。曹操更是亲临战场指挥,完全撇开了羌人以自己这几个月秘密招募的仅有的家底进行冲锋。

    大帐那边,曹真带着士兵将所有人都堵在了大帐里,包括羌王那良。

    徐庶借用那良的命令,让羌人推动着十辆霹雳车在长安城的西门外排成一排,然后将一个个事先做好的易燃的球体放进了皮槽内,用火把点燃,然后借用霹雳车将那些火球抛进长安城内。

    “轰!轰!轰!”

    响声不断传来,一团团火球照耀了整个夜空,从城墙外面跃过城墙,跃过了瓮城,一颗颗的掉落在了长安城中的街巷里,落地时,发出了一声声巨响,火球顿时碎裂,一股股液体登时从火球中流出,洒在地上到处都是,火势也开始向四处蔓延。

    说来也奇怪,霹雳车所射进去的火球,刚好掉落在了马腾、马超等人驻守的街巷内,登时房屋、地面都被大火焚烧了起来,火势不断的向四处蔓延,越来越大,使得整个街巷不能再待人了。

    “退!快快向后撤退!”马超见状,急忙大声喝道。

    火势冲天,人马惊慌,御林军奋战了一个下午,此时又没有得到休息,当真是人困马乏,开始不断的向后撤退!

    这时,许褚带着三百死士用水浇湿了全身,在这初春的夜晚,可谓是冰冷刺骨。三百死士准备完毕之后,在许褚的一声令下,便朝火堆里冲了过去,很快便冲过了火堆,抵达了对面的空地上,而御林军早已经远远退出了差不多一百米。

    许褚等人都毫发无损,冲了过来之后,迅速散开在街巷当中。许褚更是吹响了一个口哨,哨音迅速地传到了火墙那边的城门边。

    西城门边,曹仁、曹洪早已经准备妥当,五百名手持铁盾的士兵每个人手中提着一桶水,开始向前方的道路泼水,火势渐渐得到控制,使得地面上的火势逐渐熄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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