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破釜】
李铁一脸的无奈,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背后响起了一声巨吼,那巨大的声音一点也不亚于典韦的鬼叫。
“典将军!”
林南被吵醒了,从大帐里走了出来,抬头看见阳光普照,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个夜晚了。他径直朝典韦那里走过去,问道:“你真的想见魏王吗?”
“你来的正好,你快告诉我,魏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求你快告诉我!”
“只怕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魏王了,魏王在昨天被马超偷袭了,身首异处,已经不在这个尘世了。”林南厉声道。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魏王他怎么会……”典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惊恐的眼睛望着林南。
“是人都会死,魏王也不例外。记住我跟你说的,好好的活下去,千万别做鬼!”林南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典韦则嘶吼的更加厉害了,不断地咆哮道:“马超……马超……我要取你狗命……马超,我要杀了你……”
典韦整个人开始发狂了,不断的嘶吼着,同时用力挣脱拴在他身上的十多根精钢打造的锁链,弄得整个囚笼都哗啦啦的响,吵闹非常。
林南走进了大帐,他刚从失去爱妻的痛苦中走出来,听到典韦那如同狂狮一样的咆哮声,突然心生一计,这才假意的告诉典韦曹孟德去的消息。
回到营帐后,林南听到典韦的吼叫声更加激烈了,心中想道:“尽情的愤怒吧典韦!”
大约过了一刻钟,荀攸走进了大帐,看到林南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件玉佩,便欠身说道:“主公。典韦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了,竟然比前几天更加暴戾了,现在他正试图挣脱铁索。再这样下去,以他的力气。属下真的担心他会挣断铁索,逃出囚笼。既然他不愿意归降主公,不如趁早杀了,以免后患。”
林南轻描淡写的道:“前者孙策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让我错失了一个良机,这次典韦的事情,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曹操目前根本不和我们一心,典韦是曹操的心腹爱将。如果典韦死在了马超的手上,曹操必然会向马超复仇。典韦的事情,我另有安排,现在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反而是我们最大的一个秘密武器。”
荀攸想了想,同时结合了一下典韦现在几近发疯的状态,问道:“主公,你是想逼疯典韦,然后让典韦去杀马超?”
“军师聪明,我还没有说。就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可是,属下担心,一旦典韦真的被逼疯了。就会六亲不认,到时候他又怎么会听从主公的话,而且,以他的本事,军中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压制住他,到时候会不会对我军造成威胁?”
“嗯,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你吩咐下去,让赵云、黄忠、太史慈、甘宁全部过来,如果典韦真的发疯了。以他们四个人的武力,压制住典韦不在话下。”
“诺!属下这就去叫四位将军过来。”
入夜后。林南刚刚吃过晚饭,帐外的典韦因为喊累了。便消停了一会儿,士兵们给典韦送上饭菜、酒肉,均被典韦全部吃了下去。
典韦酒足饭饱之后,倒是安静了许多,因为他的嗓子已经被叫破了,说话时都带着一丝丝的疼痛,再叫唤的时候,所发出来的声音如同鬼泣一般难听,沙哑中带着一种悲怆,愤怒中带着一种杀意。
赵云、黄忠、太史慈、甘宁四将接到命令后,便一直守候在囚笼附近,见典韦安静了下来,而且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也都放下了心。
四个人聚在一起,摆上了一张桌子,围着桌子坐在那里,手中一人拿着一些硬纸,硬纸都是一般大小,但是上面却印着不同样式的花纹。
“对三!”甘宁率先抽出了两张硬纸,放在了桌面上,并且叫道。
“对五!”黄忠顺着叫道。
“对七!”赵云紧接着叫道。
“对二!”太史慈同样抽出了两张硬纸,摔在了桌面上。
甘宁、黄忠、赵云三个人先是看了看手里握着的硬纸,然后都摇了摇头,同时说道:“不要!”
“哈哈哈……就知道你们要不起……”太史慈的脸上浮现起来了一阵笑容,同时将手里的硬纸全部摔在了桌面上,大叫道,“顺子!”
甘宁、黄忠、赵云三个人见太史慈全部出完了,面面相觑了一番,都沮丧着脸,同时将手中的硬纸给放在了桌子上,十分不爽地叫道:“狗屎运!”
“什么狗屎运,我这叫手气好。给钱、给钱!”太史慈得意洋洋地叫道。
甘宁、黄忠、赵云三个人愿赌服输,纷纷从怀里掏出了十枚五铢钱,统统放在了太史慈的面前。
“再来!今天我要赢光你们身上所有的钱!”太史慈颇为自得的说道。
四个人继续打着林南发明的扑克来打发时间,李铁不时让人端上茶水,以供四位将军饮用。
到了子时,四个人已经玩的疲倦了,都有了点困意,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此时,囚笼里被锁链锁住的典韦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环视了囚笼外面一圈,见负责看守他的赵云、黄忠、甘宁、太史慈都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而李铁和其他士兵也都打着盹,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典韦双手握住捆住他腰间的一根锁链,使劲全身力气,猛地一拉,那锁链“啪”的一声,便立刻断成了两截,好在他早有准备,声音并没有传出去,只是一声清脆的响声而已。
他自从被锁住之后,每天都在不断的发喊,都试图挣脱这座囚笼,经过坚忍不拔的努力。他已经将捆住他腰部、手、脚的锁链都拉的松动了,因为没有人敢进来,所以也就没有人能够察觉的到。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间,一个可以让他能够逃出去的时间。所以一直隐忍着不发。
直到今夜,他觉得他的机会来了,纵使外面有燕国号称五虎将的其中四位在,也将无法阻止他出去的步伐。
打定了注意之后,典韦均用同样的方法挣断了手铐、脚镣上的锁链,都小心翼翼的,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当他完全解脱之后,便蹑手蹑脚的挪到了囚笼边上。伸出双手,握住了其中两根钢柱,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掰弯了那两根钢柱,让他得以从缝隙中走出来。
越出了第一道囚笼,他又极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第二道囚笼,用同样的方法走出了第二道囚笼。
他此时的脸上已经带着无比的兴奋了,一连好几天他每天夜里都不停的发喊,吵得那些看守他的士兵睡不着觉,今天他好不容易安生了一晚。那些士兵便已经困的不行了,他觉得他的计策成功了。
当他把手伸了出去,握住第三道囚笼的栅栏时。刚准备用力去掰弯那两根栅栏,却不想意外发生了,本来趴在桌子上熟睡的赵云、黄忠、甘宁、太史慈四个人突然站立了起来,而同时负责看护他的士兵也都变得异常精神,均点燃了火把,将整个囚笼附近照的通亮。
“哈哈哈哈……”一群人看着囚笼里惊呆的典韦,都在哈哈地嘲笑着。
“典韦,你真的以为你能够逃的出去吗?”赵云首先发话了,“我们只不过是在做个样子。消遣你而已。如今你的力气已经用去了一大半,就算你能逃出这座囚笼。也绝不可能在我们四人的合力之下逃掉。魏王已死,马超率领西凉兵今天又把魏军打的打败。数万魏军将士暴尸荒野,魏军大营血流成河,纷纷丧生在西凉兵的铁蹄之下,如今马腾正率部追赶魏军败军,你就算逃了出去,又能怎样?”
“你胡说!魏王是不可能死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有许胖子在,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魏王的!”典韦此时用力过度,只觉得有点虚脱的感觉,可听到赵云的话,他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是说许褚吗?他确实是条汉子,为了保护魏王,和马超力拼,最后却死在了马超的枪下。”
“许胖子……死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马超英勇无敌,堪比当年的吕布,加上西凉兵人多势众,又多是骑兵,在攻击魏军时,简直是掀起了一股腥风血雨,魏军死伤无数,目前已经退兵回陈留了,马腾带兵追击去了。”
“马超在哪里?”典韦见赵云说话时认真的态度,不禁相信了,阴沉着脸,问道。
“马超目前就驻扎在官渡,如果你想为魏王和许褚报仇的话,就归顺我家主公,我家主公会倾全国之兵迎战西凉兵,到时候,你尽管替魏王报仇,而且,马超的命,也归你处置。”赵云道。
典韦暴怒了,疯狂的嘶吼着,没有一点要归顺林南的意思,但是却受到了刺激,使出全身力气,试图挣脱最后一道囚笼。
可是,最后一道囚笼太过坚硬,加上他用力过度,臂力已经大不如之前,只掰弯了一点点弧度,便再也没有力气了,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也不再叫唤了,只是一个劲的轻轻地喊道:“大王,我要为你报仇,我要亲手杀了马超。许胖子、大王,我要给你们报仇……”
“严加看管,不得有任何闪失!”赵云见典韦消停了,便厉声道。
“诺!”
………………
第二天一早,林南起来后,走到了帐外,伸了一个懒腰,眼睛朝囚笼里瞄了一下,却惊奇地发现,囚笼里竟然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人。他急忙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过去,竟然是典韦。
此时,典韦那如同鬼泣一般沙哑的声音一直在叫唤着,不住地喊道:“我饿……我要吃饭……我要吃马超的肉……”
林南皱着没有,看到第一道、第二道囚笼都已经被毁了,典韦坐在第三道囚笼的边上,像个小孩子似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他急忙走到了赵云等人的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主公,典韦他……他疯了……”赵云回答道。
“疯了?”林南侧脸看着典韦。眼睛里突然闪现出来了一种莫名的喜悦。
典韦一夜白头,脸上的表情丰富异常。时而如同婴儿般啼哭,时而如同孩童般天真,时而狂笑不止。
林南足足观察了典韦长达一个时辰,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典韦的异常表现基本上可以判断为是一个疯子。而且,他从典韦的身上看不出丝毫装疯卖傻的破绽。他自己看不出,并不代表别人看不出,郑重起见。他叫来了荀攸、郭嘉、张辽、张郃等文武一起进行围观,像是在观看一个稀珍的动物一样。
连续观察了一上午,最终所有看过典韦的人,都一致认定典韦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疯了。
这倒是出乎了林南的预料,他是想逼疯典韦,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只一个夜晚,典韦变成了白头不说,竟然还发疯了。
林南坐在那里。看着典韦褪下了裤子,掏出他的小鸟,当众撒尿时。他终于做出了最后的认定,典韦是真的疯了。
“主公,大火已经焚毁了大片树林,虽然没有熄灭,但是通往官渡的道路已经完全被打开了,马超在通往官渡的道路上构筑了一道关卡,以防止我军。另外,这两天卞喜传来了消息,马超和曹操交战五次。三胜二败,目前曹操处于守势。马超仍处于主动地位,曹操听闻又有七万西凉兵增援。急忙下令夏侯渊带大军前来支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曹操也是准备全力迎战马超了。”许攸将收到的消息一一地告知了坐在那里的林南。
林南听后,不动声色地问道:“刘备有何动向?”
许攸道:“刘备大军仍然驻扎在官渡之南,六万大军按兵不动,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知道了,传令下去,召见原飞羽军所有的人,不论任何职务,等到午饭过后,全部到大帐议事。”林南缓缓地说道。
“诺!”
许攸退去,荀攸便凑了上来,看到发疯的典韦,问道:“主公,典韦已经疯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有什么意见?”林南反问道。
荀攸道:“属下以为,典韦已经疯了,和孩童一般,只要加以劝慰的话,或许能够将其招揽到部下。属下也看的出来,典韦心中有一股怨气,那股怨气是对马超的,他对马超杀死曹操、许褚,打败魏军的事情已经深信不疑了,我们可以利用这点,激怒典韦,让他去杀掉马超。就算不能除掉马超,又或是他被马超杀掉,对我们而言,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同时,属下也觉得夺回天子的计划可以展开了。”
林南笑了笑,说道:“英雄所见略同,那么,你能说服一个疯子吗?”
“属下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属下愿意尝试一下。”
“好,那么典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属下遵命。”
荀攸话音一落,便只身去见典韦,他倒是已经无所畏惧了,因为典韦已经疯了,和疯子对话虽然他从未经历过,不过他倒是很有信心。
林南怕荀攸出现什么意外,便让赵云、黄忠、甘宁、太史慈等人在一边护卫着,自己则起身回营。
午饭过后,原系飞羽军的将士都已经全部到齐,其中以赵云的官爵最大,最小的也都是校尉一级。当年组建的飞羽军经历过许多次战斗之后,已经所剩无多了,而且当年的士兵也都逐渐成长为了领兵的将领,随着林南的军队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飞羽军这支在奋斗之处的特殊军队已经完全融合到燕军里面了,形成了燕军一种独有的灵魂。
“诸位和我都是生死与共的老兄弟了,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也不是父子兵,但是我们之间的情谊,却远远比兄弟、父子之情还要深厚。我林南之所以能够有今天,你们都是不可磨灭的功臣。如今赵云位列五虎将之首,庞德、卢横、管亥、周仓、廖化、林阳都已经位列十八骠骑。卞喜、李铁、夏侯兰也都各自有所成就,剩下的人,都在各个将军的部下或担任副将、或担任校尉。都已经成为了我燕军中的主体。正因为有了你们,才有了燕军。正因为有了你们才有了燕国,你们是燕国第一批不可磨灭的功臣,在这里,我要对你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林南说完这番话后,便向着每一个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主公向下属鞠躬,这在古代是根本没有的事情,比起什么礼贤下士更加给人以震撼力。在场的人,无不深受感动。两百多位第一批飞羽军的原始骨干都异口同声地说道:“为主公效力,我等万死不辞!”
“如今,周仓、廖化、林阳跟随着徐晃带领着第二批组建的飞羽军去了敌后,卞喜作为整个燕国情报科的科长,正带领着那些斥候深入敌后,奋斗在第一线,夏侯兰肩负起了守备蓟城及其周边的重任。现在,我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完成,可能会有危险,可能会一去不返……”
不等林南把话说完。以赵云为首的两百多位第一批飞羽军的原始士兵都异口同声地说道:“请主公下令,我等愿意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南听到如此豪迈的话。便拍了一下大腿,叫道:“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有你们这份精神,这次行动,保证能够成功!上酒!”
这边话音一落,那边便有亲兵立刻送上酒来,挨个的给这两百多位人倒上了酒。
“什么也不说了,感情深。一口闷,我先干为敬!”林南举着一碗酒。当下便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都先后将酒一饮而尽,赵云率先喝完。喝完之后,第一个将酒碗举得高高的,狠狠地将酒碗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紧接着,大帐内传来了噼里啪啦的一阵摔碗的声音。
林南看到满地的碎片,此时终于知道为什么电影或者电视里面老有摔碗或者摔杯的举动了,他感同身受,这是证明破釜沉舟的决心,不仅是在给自己壮胆,更是自己给自己践行,让自己对自己信心倍增。
他也将碗摔得粉碎,摔完之后,便将计划告知给了赵云等人并且挑选出来了二百个人,一起来完成这项任务。其余没有被选到的反而十分不爽,但是经过林南做的一番思想工作,随即也就释怀了。
于是,代号为“鲨鱼”的行动,正式以赵云为别动队队长,庞德、管亥、卢横、李铁为小队长,各自回营整装待发去了。
这边赵云等人刚离开大帐,那边荀攸便一脸喜悦地走了进来,一见到林南,便急忙说道:“主公,属下已经成功说服典韦,今夜便可以跟随飞羽军一起执行任务。”
“哦?你居然能够说服一个疯子?”
“疯子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属下只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
于是,荀攸将如何借用双铁戟诱惑典韦的事情说给了林南听,之后又讲解了如何来掌控典韦,以免发生意外。
林南听完之后,不得不佩服荀攸的智慧,同时也庆幸荀攸及早的被他给弄到手了,要是便宜了曹操,那以后就麻烦大了,少不了还要有一场智力的比拼,不知道又要损失多少脑细胞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入夜后,赵云、庞德、管亥、卢横、李铁等二百个人带着典韦便出了营寨,骑着马开始秘密地朝虎牢关而去。
……………………
虎牢关内,刘辩整日无所事事,并且忧心忡忡,身边虽然坐着几个美女,可是他一点也提不起来想上她们的欲望,倒是那几个美女搔首弄姿的一直在拨弄着刘辩的心弦,得到的,却是极其冷淡的脸色。
“陛下,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连看臣妾一眼都不看了,是臣妾不够美吗?”一个美女横跨在刘辩的腰身上,挤弄着自己丰满的胸部,声音发嗲地说道。
“走开!都统统给朕滚开!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都是秦王派来的,你们回去告诉秦王,朕……朕……总之别来烦我!”刘辩一把将那名美女推倒在地。怒道。
几名美女还是头一次见刘辩发这么大的火,搁在以前,刘辩爱惜她们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打骂她们呢。而且每天不和她们在一起嬉戏,仿佛刘辩的人生就少了一些乐趣。可是自从刘辩从官渡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这些女人又怎么能够明白刘辩现在心里的感受呢,见刘辩龙颜大怒,都不敢招惹,只能暂时退去。
顿时,整个大厅里只剩下刘辩一个人,他在官渡接受天下臣子的朝见时,怎么都没想到马超会突然对所有的人发动攻击,而且还是擅作主张。以他天子的名义下诏。搁在以前,马超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来请求他的允许的。可是现在,马超变了,变得越来越嚣张跋扈了,变得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陛下,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太傅马日磾求见。”一名太监在外面禀报道。
“快……快传三位爱卿进来。”刘辩的脸上突然变得很是欢喜,高兴地说道。
“臣等叩见陛下!”
王允、杨彪、马日磾三个人一进入大厅,便跪在了地上,恪守为人臣子的本份。并且叩了一个响头。
刘辩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亲自扶起了王允、杨彪、马日磾三位大臣,欢喜说道:“三位爱卿以后再见到朕。就不用行如此礼节了,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肯向朕跪拜了,也只有你们而已。”
王允叹了一口气,和杨彪、马日磾对视了一眼,齐声问道:“不知道陛下召见臣等有何要事?”
刘辩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人在偷听的情况下,这才小声地对王允、杨彪、马日磾三个人说道:“朕受够了秦王的飞扬跋扈,在官渡时,他不朝拜朕也就罢了。居然擅自用朕的旨意,这已经是明显的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现在他正在官渡和魏王打仗。无暇顾忌虎牢关这里,朕想请三位爱卿带朕离开这鬼地方。”
王允、杨彪、马日磾听后。都面面相觑,颇感为难,因为在虎牢关内,并没有他们的亲随,而且到处都是马超的眼线,加上王双、张绣前次护送刘辩回来就没有离开,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带刘辩离开。
刘辩也知道这个要求实在为难了王允、杨彪、马日磾三个人,但是他现在唯一的寄托就在这三个人身上了,也只能当作救命的稻草了。
王允想了想,问道:“陛下,如今天下动荡,群雄并起,离开这里,陛下又能去哪里?”
刘辩道:“楚王刘备,蜀王刘璋,都是汉室宗亲,朕要是去了他们那里,他们必然会对朕毕恭毕敬的,再说朕也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恢复大汉的朝纲。抑或是到冀州的燕国去,林南虽然自立为王,可是天下就他那里最安定了,马超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燕国离这里近,路也好走,你们不如带朕去燕国吧,朕要是到了燕国,朕就封你们做侯……不!做王,封你们做王,怎么样?”
王允道:“陛下还太年轻,想事情未免都太简单了点。无论是楚王刘备、蜀王刘璋,抑或是已经自行削去王爵的燕侯林南,都不是省油的灯,陛下若是离开了这里,去依附他们的庇护,只怕是刚脱离狼窝,又入虎穴,他们未必能有马超对陛下这样好。”
“可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朕只有死路一条,一旦马超在中原称霸,击败了曹操和林南,天下就没有人敢和他为敌了,王和皇帝只差一步之遥,他若是想当皇帝了,那朕就要成为他的刀下之鬼了。难道三位爱卿忍心看到马超弑君,篡汉自立吗?三位爱卿都是我大汉的忠臣,难道就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吗?”人在担心自己安危的时候,往往会比平时聪明一百倍,刘辩此时正是如此。
王允、杨彪听后,都叹了一口气。
“叹气有什么用,以我之见,不如就带着陛下逃出此地,至于去何处,逃出去再说。”马日磾个性刚强,虽然和马腾是同乡,又是同族。但是他的祖上是大汉的一代名臣马融,和马腾这等出身在凉州的鄙人不同,他也看不起马腾。也耻于在马腾、马超的淫威之下活着。
“马爱卿说的极是……”刘辩感动万分,终于有一个人同意他了。
王允道:“陛下、马太傅。请允许我把话说完,我说不走,不代表就此向马腾、马超屈服。如今马腾、马超都在关东,虎牢关内虽然有张绣、王双、张横、程银、马玩等马氏的心腹,但是安东将军杨奉正率领七万大军从函谷关而来,这正是陛下重新恢复大汉朝纲的好时机。”
刘辩听不懂,问道:“杨奉不也是马腾父子的心腹吗,他带领七万大军是来支援马腾父子的不是吗。怎么就成了朕恢复大汉朝纲的好时机了?”
王允嘿嘿笑道:“杨奉本是董卓旧将,董卓被马腾除去之后,和张济、樊稠一起被迫投降了马腾,一直和张济、樊稠在函谷关驻守。张济、樊稠死后,杨奉便成了安东将军,臣曾经多次秘密给杨奉去信,暗中联络,伺机而起。这两年来,杨奉驻守在弘农,他手底下的将领。大多都是原来平定的白波贼,韩暹、李乐、胡才为其爪牙。马腾对汉中张鲁作战时,杨奉也参加了。并且收服了不少张鲁旧部,杨松、杨柏、杨昂、杨任以及张鲁之弟张卫均在他的帐下,这两年他没有了张济、樊稠的压制,独自坐大,早有反叛马腾的心思。”
“太好了……等杨奉来了,只要他能让朕恢复朝纲,朕就封他做大将军!”刘辩欢喜地说道。
“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如此。杨奉虽然有反叛马腾的心思,但是此人心术不正,也太过贪婪。加上部下将领都各怀鬼胎,不能太过信任。陛下只可利用,不可信赖。”杨彪急忙劝阻道。
王允道:“杨太尉说的极是。不过请陛下放心,臣已经了然于胸。只要等杨奉率领大军一到,便可以据虎牢关将马腾父子堵在关东,如此一来,臣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游说关中、凉州各郡太守,则大汉朝纲即可恢复,到时候陛下就可以亲临朝政!”
“太好了,王爱卿,你真是朕的福气啊。”
“所以,请陛下暂时忍耐一段时间。”
“好,朕忍耐,朕等着朝纲恢复的那一天。”
大厅外面,一个太监将刘辩、王允、杨彪、马日磾等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听完之后,便已经是满头大汗,急忙跑开了。
虎牢关的城守府里,张绣、王双正在喝酒吃肉,忽然见一个太监闯了进来,定睛一看,是安排在刘辩身边的人,张绣便放下了手中的酒肉,问道:“陛下那边,又有什么消息?”
太监于是将自己所听到的消息全部禀告给了张绣和王双。
王双听后,立刻暴跳如雷,大声地叫嚷道:“王允安敢如此?”
“贤弟且勿动怒,王允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不过,既然事情被我们知道了,就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张绣笑着说道。
王双问道:“兄有什么计策吗?”
“当务之急,是勒令杨奉停住脚步,再将此事禀告给大王和凉王,请凉王坐镇虎牢关,并且召见杨奉来虎牢关,趁机杀掉,则危机可除。”张绣道。
王双皱了眉头,说道:“兄的计策太过缓了,只怕迁延时日,走漏了风声。而且杨奉正在行军途中,突然接到停止前进的命令,怕会引起他的多疑,何况大王和凉王正在官渡和魏军对峙,不可再以他事让其分心。以我之见,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杨奉到来,然后你我兄弟宴请杨奉,在酒宴上杀掉杨奉,将杨奉、王允一党全部一网打尽,则危机自解。杨奉所带之兵,皆是不中用的草包,以兄北地枪王的威名,完全可以震慑住这七万大军。兄以为此计如何?”
张绣点了点头,说道:“贤弟妙计!”
这时,只见从大厅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大汉,那大汉身长九尺,体型健壮,披散着一头乱发,一身白色的轻便战袍已被撕得稀烂,污秽不堪,肩头、胸前都血迹模糊,脚上的战靴也脱落了,光着一双淌血的大脚,一进入大厅便倒在了地上。
张绣见状,急忙一跃而起,快步走到了那大汉的身边,扶着那大汉问道:“胡车儿,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双钟岭出什么事情了?”
来人叫胡车儿,是张绣部下的一员将领,力大无穷,武艺也不错,被张绣派去守备从卷县通往虎牢关的必经之路双钟岭,就是为了防止燕军偷袭虎牢关。他此时上气不接下气,双眼中净是恐惧的神情,哭丧着说道:“三千弟兄啊……一夜之间,竟然全都没了,那地方有鬼,有鬼……”
“你胡说些什么?那地方怎么会有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绣听胡车儿含糊不清地话语,紧张万分地说道。
“将军,我见到鬼了,是个白发鬼,那白发鬼太可怕了,带着一群鬼,一夜之间,我的三千弟兄就全没了……”
王双这时走了过来,看到胡车儿神志不清,便对张绣说道:“兄不用再问了,看来胡车儿是被吓坏了,不管是人是鬼,总之双钟岭出事了,兄留在这里坐镇虎牢关,我带人去双钟岭看看。”
“不!你留下,我去双钟岭。死的都是我的部下,我要亲眼看看我的部下是怎么死的。”张绣说完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王双见张绣走了,自己则让人将胡车儿抬下去好生调养。
张绣骑上一匹快马,点齐三千骑兵,便火速出了虎牢关,朝着正北方向的双钟岭奔驰而去。
王允刚从刘辩那里出来,便看到张绣急冲冲地出城去了,心中暗想道:“张绣如此匆忙,难道是有事情发生?”
他一想到这里,便急忙回到了住处,挥笔便写下了一封密信,催促杨奉快点进兵,让心腹之人,秘密送出了虎牢关。
微风拂面,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尸臭。
张绣站在双钟岭的高坡上,向小山丘下面的黑树林看去,只见阴暗的树丛中无数尸体匍匐着堆积在一起,原本平静美丽的树林已经成为人间地狱。
山岗脚下面有一棵最为粗壮的大树,张绣的族弟就躺在那儿,他歪倒在树下的草丛中,身体蜷缩成一团。他的头盔碎裂,凝固的鲜血将铁青的脸染红了一半,双眼无神地望着张绣,面容由于痛楚与绝望而扭曲。
默默地看着早已断气的族弟,张绣心中无法平静下来,战死沙场或许就是身为一个军人的宿命,但是这样的死法,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张绣策马下了高坡,对身后跟随着的士兵大声地喊道:“将阵亡的将士们就地掩埋,四处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敌人的尸体。”
“诺!”
张绣策马来了自己族弟的身边,又看了一眼族弟,最后不忍继续看下去,扭头走开。
忽然,有东西在张绣的眼角闪过,他勒住马匹,偏过头一看,不禁有些惊讶,在他的右手边也是一棵大树,树下一个士兵歪倒在草丛中,身体蜷缩而死,同样是头盔碎裂,鲜血染脸,竟和他的族弟的死状一模一样。
他不由的心中一动,仔细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但凡是在大树下阵亡者死状大都全是如此。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未完待续)
第891章 【鬼军】
怀揣着一丝疑心,张绣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右手树下士兵的尸体旁,轻轻取下那士兵碎裂的头盔,死人的头颅上凹陷了一大块,显然遭受了致命重击。
转回去来到他的族弟倒地的地方,仔细审视一下伤口,发现两个人的伤口位置与大小几乎完全一样,显然是在同一角度被同一类型的兵器所伤。
“敌人使用的究竟是什么兵器,竟然会头顶受创?”
张绣抬头看去,大树参天,茂密的枝叶几乎挡住了天空。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树干上有着一滴粘稠的血液,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自己的银蛇枪抛给了一个士兵,自己则迅速地爬上了大树。
刚爬上大树,他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树干的横枝上竟然遗留着一些泥土,而树干上还残留一点点酱紫色的东西。
他伸手摸了摸横枝的泥土,这分明是林里地上的湿土,被敌人粘在鞋底带到了树上;又用手指擦了擦那酱紫色,触摸上去感觉有点粘,放在鼻子下面嗅嗅,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
“原来,敌人在突袭前的藏身之处,还有得手后的逃逸路线,竟然全在树上进行!”张绣最终得出了结论,可是这个结论又让他更加的疑惑不解。
他从树上跳下来,自言自语地道:“寻常士卒,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手段?”
“禀报将军,死尸清点完毕,我军阵亡整整三千人。”
张绣点了点头,问道:“敌人的尸体有多少?”
“额……”来人吱吱唔唔的面带难色。
“说话啊,敌人的尸体一共有多少?”
“启禀将军。整个战斗现场,并未发现一具敌人的尸体。”
“你说什么?”张绣震惊了,扭过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整个……整个战斗现场并未发现一具敌人的尸体……”
张绣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这支部队虽然不隶属于幽灵军,但是也都是从西凉精挑细选的武人,整整三千人,在一夜之间,被敌人全部击杀,而且还能做到不留下一具尸体,那么敌人的强大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张绣觉得心头压力倍增。胸口异常郁闷,缓缓地想道:“此番敌人准备周密,实力强大,一点也不亚于大王帐下的幽灵骑兵,甚至比幽灵骑兵还要强,如果敌人的目标是虎牢关的话,单单凭借着虎牢关内一万士兵,真的能够击败这股强敌么?而且,到目前为之,敌人到底有多少人都还搞不清楚。还有敌人的来路也不清楚,我明敌暗,我该怎么办?”
抬起头。从树梢之间望上去,只见似血的残阳将整个天空映得一片猩红。
“启禀将军,发现了一小撮儿白发,同时在那边的树干上发现了敌人留下的字迹。”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一小撮白头发,交到了张绣的手里,急忙说道。
张绣接过白发,先看了一眼,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胡车儿所说的“白发鬼”,他心中一怔。暗暗地叫道:“难道真的是鬼做的?”
“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鬼做的。树干上又为什么会留下足迹?”
张绣迷惘了,紧紧地握着那一小撮白发。问道:“字迹在哪里,快带我去。”
士兵将张绣带到了一个大树边上,只见树干上刻着四个清晰的大字——燕国飞羽。
“燕国飞羽……燕国飞羽……”
张绣默默地将这四个字在嘴里诵读着,前两个字就不言而喻了,直接挑明了来人是燕国的,但是后面两个字却让他想了好大一会儿时间。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了“飞羽军”三个字,登时明白了敌人的来历。
“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军司马问道。
张绣道:“天色已晚,我们又奔驰了近大半天,人困马乏,先将尸体掩埋,然后就在这里休息一夜吧,明天一早再回虎牢关。”
“诺!”
这里并没有建立兵营,或者应该说,这里被树林覆盖,只有一条小路从树林中弯曲的穿行而过,根本无法搭建兵营,所以,也就意味着张绣今晚要在这树林中露营。
掩埋完所有的尸体后,已经是深夜了,众人吃了点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将马匹集中拴在了一起,点燃上许多堆篝火,这才开始休息。
有了前车之鉴,张绣也不敢大意,派出了人夜间放哨,这才和自己的部下睡在了一起。
到了后半夜,负责放哨的士兵也困的不得行,见许久没有什么事情,甚至连猫头鹰的叫声都听不见,安静勾起了他们睡觉的欲望,缓缓地闭上眼,决定先眯一会儿。
月朗星稀,整个树林里静悄悄的,而躺在树下的张绣等人,由于白天的长途跋涉,加上掩埋尸体消耗的体力,已经让他们累的不行了,一经睡着,就像一头头死猪一样。
没过多久,传来了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
之后,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又过了一会儿,从空中掉落下来了一颗小石子,击撞在了一个士兵的兵刃上,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了一阵很响亮的嗡鸣。
可是,睡熟的士兵们,丝毫没有在意,继续做着他们的美梦。
在这之后,又寂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到了丑时,突然有许多黑影出现,碧绿的树叶为之震落,树林里的噩梦也就此开始了。
“轰……”
不间断的闷响声不断的传来,钝器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如同狂风骤雨般的从西凉兵的边缘向中间聚集,而那些被钝器砸中的西凉兵,还没有来得及叫唤一声,便头骨碎裂,一命呜呼了。
响声随即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西凉兵。一个西凉兵刚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头部便被钝器击中。鲜血迸裂开来,溅在了其他士兵的身上。
“敌袭!敌袭!敌袭!”西凉兵最终发现了异常。便大声地喊了起来。
张绣正在熟睡,忽然听到部下的大叫,他的身体随即象豹子般爬上了树干,挺着怀中抱着的长枪,横在周身,定睛看到从草丛里、树洞中、阴影下跃出了许多黑影,正在任意的宰割着惊慌失措的他的部下。
他注意到,那些黑影身手敏捷。行动迅速,出手更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所过之处鲜血乱飞,他部下士兵的人头一颗颗的飞舞到了高空中。
黑夜中,他看不到黑影到底有多少,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敌人,一切都乱了。
正在这时,从树林的深处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嘶吼声,那声音像是野兽的咆哮。紧接着他便看到一团白色的物体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在树上跳跃着向他奔驰而来,他瞪大了眼睛,可巧这会儿乌云盖月。天地之间陷入了最为黑暗的时候,加上树叶的遮挡,使得整片树林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那团白色的物体却依然以极为轻快的速度向他逼来,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尚未临战,心中已经生出了胆怯,“白发鬼”这三个字突然浮上了心头。他强压住了心中的恐惧,在树干上站稳。横枪在胸前,暗暗地想道:“白发鬼。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树下魂飞魄散的西凉兵兵还未来得及摆出防御的姿势,就已溅血倒下。树林中喊杀、怒吼、惊呼和惨叫此起彼伏。兵刃交击的清音中夹杂着骨肉分割断裂的闷响,鲜血染红了树林中的草地。
树上,张绣紧紧地盯着那个向他逼近的白色物体,只觉得死亡的气息越来越逼近了。他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心跳也加快了,面对迅猛异常的白色物体,他整个人已经在气势上输了一阵。
“唔!”白色物体突然大吼了一声,吼声如同猛兽的咆哮,又如同是死神的召唤,沙哑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朝着张绣扑了过去。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由于恐惧,张绣连最后的一点底气也输掉了,喊出来的话也没有一点力道,加上树林中嘈杂的叫喊声,声音仿佛石沉大海一样。
“轰!”
一声剧烈的响声,白色物体便落在了张绣前面的一个树干上,由于黑暗,他看不清楚白色物体手里拎着什么东西,但是可以看的出来,白色物体是双手握着物体的。
此时,夜空中的乌云散去,月光逐渐射向了这片树林,不等那光束射到白色物体的时候,他已经借力一跃,挥舞着手中的物体向张绣扑了过去。
张绣从这白色物体一出现,便做好了防备,此时见对方气势汹汹的逼来,他不敢迎战,身子向后一跃,便跳到了后面的一棵树的树干上,由于着脚的力度太大,使得树干承受不起,摇晃了两下,差点把他从树上跌下去。
“轰!”
白色物体踩在了刚才张绣站立的地方,此时月光的光束照射在了白色物体的身上,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典……典韦?”张绣看到那张脸,登时吃了一惊,吃惊的不仅是因为典韦变成了满头白发,还有典韦为什么会和燕国的飞羽军搅和在一起。
典韦双目如炬,手中握着两把墨色的大铁戟,恶狠狠地盯着张绣,脚下一用力,便再次凌空跃向了张绣。
他自幼生活在密林大川中,以格杀猛兽为生,纵然身披铁甲,他依然可以在树枝上活动自如,稳稳地从一个树跳跃到另外一棵树上。
张绣见到典韦这种模样,不敢接招,急忙又向后跳跃而出。
忽然,背后出现了一条握着短刀的黑影,他心中一惊,急忙将银蛇枪掷出,直接插进了那黑影的心窝内,黑影立刻毙命。
可是,他使出的力道未去,银蛇枪带着那具黑影一起插进了树的树干上。他借力上跃,双臂紧紧地抓住银蛇枪在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之后,用力拔掉银蛇枪。身体顺着树干飘落而下,回到了地面上。
就在落地的短短一瞬内,张绣已看清飞羽军的衣着打扮。统一的黑色夜行衣,他们背负两柄环首刀。手拿一把较大的羊角锤,大概是为了活动自如,都没有披甲。
他刺死的那具黑影的尸体还未落地,另两名黑影从树上飞快地向他冲过来,他们在树枝之间跳跃,就好象两头无声无息滑翔的蝙蝠,刹那间人到眼前,雪片般的刀光自他们手中撒出。交织成一张死亡的网,立刻将张绣层层包裹,而两个人的面容也映入了他的眼帘,竟然是庞德、管亥。
“唔!他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典韦虎视眈眈地站在树干上,看着庞德、管亥合力攻击张绣,便立刻大叫了起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发出,张绣身体周围火星四溅,庞德、管亥挥舞着钢刀配合默契的攻击着张绣。
忽然,三个人的头顶上都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而且两股凌厉的力道迅猛地落下,如果不及时躲开的话,只怕会立刻丧命。
庞德、管亥二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纵身跃开。
张绣脚下一个踉跄,还未稳住身型,一缕劲风从左上方笔直地劈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典韦杀到,想躲开已经为时已晚,眼看就要死于非命,他灵机一动,百鸟朝凤枪中的一招“凤毛麟角”立刻斜刺了上去。朝天一枪,枪头不停地抖动。刺向了典韦周身要害。
“铮铮铮……”
一连串的火星迸溅了出来,空中下落的典韦双铁戟进行了格挡。放弃了刚才的杀招,使得张绣有了喘息的机会,急忙抽身后退,远远地离开了典韦。
当他站定脚步时,自己的部下便全部汇聚了过来,整整三千人,只在短短时间,竟然阵亡了一千多人。
他的对面,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个黑衣人了,只有白色头发的典韦如同一尊神砥一样的站着,他的眼神似苍鹰、似黄狼,似猛虎,却惟独不象人,黑色眼珠里带有一种狂野的凶猛与嗜血的期待!
突然,一丝笑意慢慢地从典韦的嘴角扩散开来。
人影晃动了一下,典韦便已经消失在了张绣的面前。
“将军,上面有……”一个士兵还没有喊完话,便从树上掉落下来一个重锤,直接将他砸死了。
张绣惊恐万分,因为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典韦站在树干上。上一刻典韦还在地面上,此时竟到了树干上,这种完全没有任何声息的行动,给予了张绣一种疑幻疑真的错觉,好象处于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鬼厉,不可鲁莽!”一个黑影从不远处急速地跳跃了过来,那身手竟然比典韦还敏捷,只几个起落便已经站在了典韦的面前,手中持着一杆长枪,在月光的映照下,露出了英俊的面孔,正是赵云。
“唔……我想杀那个人……”典韦不情愿地指着张绣说道。
“鬼厉,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如果你不听话,我就不给你饭吃,没有饭吃,你就会饿死,那么你永远也无法杀死马超了。”
“不……不不……我要吃饭,我要杀马超。”典韦疯疯癫癫地说道。
“那你就要听我的话,你放心,我把马超留给你来杀,决不食言。”赵云像是哄小孩一样,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拉钩。”
典韦还真就像个小孩子似得,伸出了手指跟赵云拉了一下勾。
拉完勾之后,赵云将长枪一挥,大喊了一声:“散开!”
只见树上的黑影不断的跳跃着,树叶纷飞,黑影晃动,让站在地面上的人望的目不暇接,正在确定敌人身在何处之时,便有无数支弩箭朝他们射了过来。
“哇……”
箭矢如蝗,密集地射下,西凉兵接二连三的中箭身亡。一波箭矢后,树上停止了晃动,正当大家都在寻找敌人的藏身之处时,更加密集的箭矢射了下来。
赵云等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连弩,居高临下的他们已经在树上完成了对西凉兵的包围,由于拿着连弩,二百个人不停扣动弩机所射出去的箭矢,犹如是两千弓箭手在射箭一样。
惨叫声不断。张绣一边拨档着箭矢,一边大声喊道:“撤退!快撤退!”
西凉兵开始在恐惧中撤退,慌不择路地牵着战马就跑。有的甚至连战马都没有牵走,便跑的无影无踪了。而赵云等人则在后面一路掩杀。追出去了一段路程后,便不再追了。
平明时分,赵云带着典韦、庞德、管亥、卢横、李铁等二百个人一起越过了双钟岭,策马狂奔在通往虎牢关的道路上。
两天前,赵云等二百人抵达了双钟岭,知道前面有一拨三千人的驻军藏身在密林里时,当即便制定了夜袭的计划。夜袭成功之后,赵云等人并未退去。而是继续潜伏在这片密林里,等待着西凉兵的到来,予以伏击。
行动很成功,除了被张绣杀死的那个一士兵外,再无任何伤亡,算上疯癫的典韦,刚好还是二百人。
这一次,他们收拾完毕树林中的死尸后,弄齐了一整套的西凉兵的装备,便立刻上马。飞奔虎牢关,准备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
张绣带着败军退回到虎牢关时,已经是午后了。他们又累又饿又困,虽然已经到了虎牢关,但是大家一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来,都心有余悸。
他让士兵休息,自己则去了城守府,见王双和胡车儿正在大厅里,便急忙说道:“贤弟啊,快快传令下去,让全城士兵严加防范……飞羽军来了……”
王双见张绣蓬头垢面的。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便问道:“兄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飞羽军……都是飞羽军做的。没想到当年的传言是真的,飞羽军真的是太厉害了……”
王双的年纪要比张绣小好几岁。只和马超差不多大小,当年林南在陈仓组建飞羽军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加上林南在凉州待的时间很短,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听闻过飞羽军的事情。他听张绣一直在提及什么飞羽军,便问道:“飞羽军是什么?”
“飞羽军是燕侯林南六年前在陈仓组建的,当时选拔的都是来自凉州一带的精壮之士,在陈仓山中加以训练,是一支精兵。当时我还在武威当小吏的时候,正好遭受北宫伯玉等人的判乱,羌胡势大,几乎占领了凉州全境,后来林南奉命讨伐逆贼,所带的精兵里面,就有飞羽军。也正是因为有飞羽军的存在,林南才能在凉州打了好多胜仗,也奠定了他在冀州称霸的基础。后来,随着林南的逐渐强大,飞羽军也销声匿迹了,原以为那些人都已经死绝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他们。这些人各个都身手矫捷,在山林之中行走如履平地,我若不是脱身的早,只怕贤弟就见不到我了。”
王双听完之后,问道:“飞羽军真的有那么厉害?兄号称北地枪王,难道飞羽军里还有人能打的过兄长的百鸟朝凤枪的?”
“有,那人原本是曹操帐下的双绝之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又在飞羽军里面了,而且还满头白发,看着好像有点疯疯癫癫的……”
王双问道:“双绝之一?许褚还是典韦?”
“我们叫他典韦,可赵云却偏偏叫他鬼厉,弄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鬼厉?管他是人是鬼,虎牢关老不可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让那个什么鬼厉或者是典韦来吧,老子定教他有来无回!”王双不服气地说道。
夜色渐渐深沉,虎牢关外的树林中一片寂静,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众人都有些累了,纷纷靠在树边休息。
赵云靠着一棵大树,昂首望天,天空中笼着一层薄薄的雾。他又看看周围,大家都在休息,毕竟都累了一天了,何况一会还有场恶战。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赵云便听到一边传来了极为小声的怒骂声,虽然很小声,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还是能够听得非常仔细。
他扭头看了过去,见典韦解开了裤腰带,正在当众撒尿,而周围还有几个人正在吃着东西,尿液似乎溅到了那几个人的身上,这才引起来了一阵小骚乱。
赵云急忙站起了身子。走了过去。作为这支别动队的队长,他有权处理好每一个别动人员之间的关系,包括那个对他最重要的典韦。
“鬼厉。你怎么能当众撒尿呢?”赵云走了过去,其他人已经离典韦很远很远了。并且脸上带着极大的怒意,口中还不断的谩骂着典韦。
典韦已经提上了裤子,看到赵云走了过来,便叫道:“我只是想尿尿而已。”
赵云道:“就算要尿,也要到没人的地方去尿,以后不管你是拉屎还是撒尿,都要远离人群,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去。知道了吗?”
典韦很听赵云的话,点了点头,回到了一棵大树下面,坐在那里仰望夜空,不再说话了,眼神中却充满了无比的天真。
赵云走到了那几个人的身边,说道:“你们别跟疯子一般见识,现在大家都好好休息,到了子时还有一场恶斗呢。”
“诺!”
“庞德、管亥、卢横、李铁!”赵云回过头,冲在前面不远处坐着的四个人喊道。
“队长有何吩咐?”庞德、管亥、卢横、李铁四个人听到赵云叫他们。便一起走了过来,抱拳道。
“庞德、管亥看好鬼厉,别让他乱跑乱叫。卢横、李铁,你们看好鬼厉的兵器,只要兵器不在他手中,鬼厉就不会变的暴躁,我道林子外面去看看情况。”
“队长,你放心去吧。”
别动队里,都是飞羽军最原始的成员,当年的飞羽军只剩下这么一点人了,其中官爵最小的也是校尉一级的。但是一进入到了别动队里,所有人都屏弃了官爵。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大家在一起彼此生活的样子。
大家彼此都非常的熟悉,在作战的配合上也都非常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的传递,便立刻明白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种特殊的手势,所以在进行战斗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够成功击杀那么多西凉兵而没有一个人阵亡的原因。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跟他们的整体战斗力有关,年复一年的训练,让他们已经逐渐成为了身经百战的厉害角色,完全可以以一当百。
赵云起身跳跃到了树干上,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树林中,不一会儿便到了树林的边缘。
他站在一棵高大的树上向虎牢关里面眺望,只见虎牢关城墙上星火点点,守卫竟然比白天还多。
如果说虎牢关的关墙是肩膀的话,那么他所在的地方正好是肩膀的上方,凭借着这个高度,完全可以居高临下的俯瞰虎牢关内的景象,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虎牢关还是那个虎牢关,但是在经历过多次战争的摧残后,除了还留有几座像样的府宅和城墙之外,关内的兵营、建筑都早已经不复存在。
赵云看到关内营帐遍地,篝火重重,士兵们密密麻麻的在篝火前开怀畅饮。略点下人数,竟有五千人之多。
他皱起了眉头,如果硬拼的话,肯定会损失惨重。
“队长,别看了,下来吧!”一个声音在树下响起。
赵云朝下望去,看见卢横站在树下面,便跳下树来,刚好落在了卢横的身边。
“我知道队长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的士兵,如果硬拼的话,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我们一会儿还要带着天子一起出来,天子都是养尊处优的,可不像我们一样能够飞檐走壁上蹿下跳的,对不对?”卢横微笑着说道。
赵云点了点头,问道:“你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我你猜中了我心中所想的事情吧?”
卢横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要想带出天子,就得智取,属下想到了一个计策,所以来找队长商量商量。”
“嗯,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赵云和卢横认识的时间也算够久得了,他也知道,卢横从一开始就是跟随着林南的心腹,林南还是军司马的时候,卢横就是林南身边的亲兵屯长,而且卢横为人比较机警,深得林南的信赖,也是个独当一面的将才。曾经驻守范阳负责抵御袁绍。
卢横道:“队长应该到过虎牢关吧?”
赵云点了点头,道:“到过,最近的一次。也是在两年前了,那时候是讨伐吕布的时候。我进去过一次。不过,现在的虎牢关,跟两年前的虎牢关已经大不相同了。”
“队长既然到过虎牢关,肯定对里面的地形非常了解,所以,属下想带领五十个人去吸引敌人,等到大批敌人被属下引出虎牢关时,队长便可趁机而入。将天子带走。”
“你是想调虎离山?”赵云明白了卢横的意思,便问道。
“恩,就是这个意思,属下没有读过什么书,认识的字也是主公教的,所以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还不如队长的简洁。”
赵云皱起了眉头,淡淡地说道:“计倒是好计,只可惜我们人数不够,单凭五十个人。根本无法引出大批敌人。”
卢横嘿嘿笑道:“队长,你放心,属下自有办法引出敌人。五十个人绰绰有余。”
赵云见卢横信心满满的,便说道:“虎牢关内有张绣和王双,这两个人是马超帐下四大将之一,昨夜在双钟岭的树林里,我亲眼看到了张绣的身手,他竟然会百鸟朝凤枪……百鸟朝凤枪是我师父年轻时的成名绝技,曾经收过两个徒弟,并且将百鸟朝凤枪的枪法尽数传给了他们,所以。天下会此枪法的,除了我师父和我之外。就只有我的两个师兄。也就是等于说,张绣就是我的师兄。难怪他号称北地枪王呢?”
卢横好奇地道:“队长,张绣是你的师兄,难道你之前不认识他吗?”
“我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我拜师的时候,我的两个师兄早已经离开了,而且这件事也是我师父临终的时候才告诉我的,却没有说名字,所以我并不知道谁是我师兄。也是昨天晚上我见到张绣和典韦对战时使出的一招枪法,我才看出门道的。”
卢横皱起了眉头,问道:“难怪昨天夜晚队长特意支开了典韦,不让典韦大开杀戒,原来张绣是队长的师兄……”
赵云听出了卢横的话语里颇有不满之意,一脸的羞愧,说道:“我现在也后悔莫及,当时只是感到很诧异,突然遇到了自己的师兄,居然还是敌人,稍稍动了下恻隐之心。等这件事办完了,我回去的时候,自会向主公请罪。”
“那倒不必了,主公若是知道了,免不得要对队长小惩大诫,而且这件事也是人之常情,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做出和队长同样的事情。队长,主公这次派我们来的目的是为了抢夺天子,代号‘鲨鱼’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队长下次再遇到张绣的话,还请队长不要手下留情,看他的那样子,也不会归顺主公,而且西凉兵正处于优势当中,张绣根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所以,劝降也就免了。”
赵云听到卢横的这番话,只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你的理解,你放心,如果再让我遇到张绣的话,我不会再有恻隐之心的。卢横,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你到林中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待会必定会大战一场,会消耗不少体力。你的提议我接受了,咱们就来个调虎离山。”
卢横道:“队长,主公对你是非常信任的,所以,主公信任的人,我卢横也是十分的信任……”
话只说了一半,卢横就不在说了,向着赵云抱了抱拳,转身朝林子里走了过去。
赵云听出了卢横的话外之音,坚定了一下信念,长吐了一口气,便走进了林子里。
及近子时,大家都在擦拭着兵器,纷纷摩拳擦掌,刚才短暂的休息过后,大家的体力都恢复了过来。
李铁抱着双铁戟,走到了典韦的面前,将双铁戟直接扔在了典韦的面前,问道:“鬼厉,筷子给你,今天晚上将有一顿大餐等着你去吃呢,到时候喝酒吃肉都随便你,尽情的吃,我保证,绝对没有人会拦你。”
典韦本来还是愁眉苦脸的,一看到自己的双铁戟来了,登时变得喜悦了,那用乌黑的镔铁打造而成的双铁戟已经全身都沾满了紫酱色的东西,闻着还有一股腥臭味,可是他拿在手里之后,竟然伸出了舌头,舔舐了一下双铁戟,眼神也在那一刻变得凶戾起来。
“好,出发,目标虎牢关,前进!”赵云见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叫了出来。
“威武!”众人齐声叫了一声,响声响彻山林,惊走了山林中的鸟兽奔飞。
乘着夜色,二百个人在赵云的带领下,迅速地下了山坡……
夜色的昏沉黑暗,和举行葬礼的时侯一样地凄惨,整个的自然界都好象穿着丧服。月亮和星星都让乌云遮得一点儿也不漏,好象它们都完全消失了的一般,整个大地一片黑暗。
虎牢关东门外的一片树林里,赵云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望着虎牢关城墙上的守兵都有了点疲惫,便小声对众人说道:“一会儿,按照原计划进行,任何人都不得出现一点纰漏,明白了吗?”
众人都点了点头,只有典韦一个人在那里憨笑。
赵云急忙捂住了典韦的嘴,瞪了典韦一眼,说道:“鬼厉,尤其是你,一定要紧跟在我的身边,你要是不听话,就不让你吃饭。”
发了疯的典韦,就像一个三岁孩子的智商一样,先是点了点头,在赵云松开他的嘴后,这才说道:“鬼厉不要不吃饭,鬼厉要吃饭,鬼厉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赵云道:“想要吃饭的话,就闭上你的嘴,敢吵一句,我就不给你饭吃。”
典韦还真就用双手捂住了嘴,不再说话了。
“卢横,一会儿就看你的了。”赵云拍了拍卢横的肩膀,笑着说道。
卢横也冲赵云笑了笑,说道:“队长放心,我有的是办法。”
话音一落,便带着早已经挑选好的四十九个人迂回到虎牢关的边缘地带,然后在树林和山体相连的缝隙里,贴着山壁慢慢地移动到了虎牢关的城墙下面。
赵云等人伏在虎牢关城门对面的树林里,映着城墙上的火光,他们可以看到卢横和他带领的四十九个人一起叠起了罗汉,最下面站了五个人,然后四个人踩着这五个人的肩膀,之后是同样的方法,接二连三地上了几个人。
士兵叠起来的罗汉一共高四层,最下层五个人,上面依次是四个、三个,两个,十四个人完全站了起直了身体,高度和城墙差不多,但是,最难受的人当属最底层的五个人。
卢横等这些人战好之后,他急忙跃起了身子,以敏捷的身手爬到了顶层,半蹲着身子,刚好和城垛的高度持平。
城墙上的士兵依然往来如故,对于在城墙下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而整个城墙下面,已经叠好了三个这样的罗汉,尚有几个人在一边等着。
卢横刚想露头爬上城墙,却见城墙上一个士兵刚好走了过来,一声重咳后,对墙下就吐出一口痰。
那士兵吐痰的瞬间脖子也伸出墙外,一眼瞅见贴在墙上的风间,一个惊吓之后,“啊”的一声大叫,挺枪便刺。
卢横反应迅速,当下右手已出,锁住那士兵喉头,一声脆响后,那士兵已经被卢横拧断脖子,卢横右手向下一沉,把那士兵拉出墙外,借势跃身,翻身落在城墙上。(未完待续)
第892章 【走水】
其他士兵见状,纷纷挺枪来刺,卢横左闪右避,双手却在缝隙间锁住两个士兵喉头,均听见一声脆声,两名士兵便倒地毙命。
其他士兵看见卢横如此身手,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拥而上,正当他们握着兵器攻向卢横时,却不想与他们相隔不算太远的城墙上继而连三地出现了好几个黑衣人,黑衣人尽皆戴着一副面目狰狞露着獠牙的面具,手中握着短刀,刚一上了城墙,便刺杀了好几名敌人,在城墙上夺取了一席之地。
这时,一个士兵急忙跑到了钟鼓楼,刚拿起鼓槌准备敲响大鼓,却不想卢横抽身而出,手中握着的短刀在那个士兵的面前一闪,一颗人头便掉落在了地上。
黑衣人一共上来了十名,他们背靠着背,并肩作战,在城墙上杀的昏天暗地,身经百战的他们,无论是从出手的角度还是攻击的速度,都力求一招毙命,是以只这么简单的一会儿时间,城墙上的百余名守兵便全部被干掉了。
城墙上的打斗声引来了另外一拨巡逻的守兵,一见到敌人过来了,便立刻大声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卢横不管这些,在间歇时间,顺势将身上带着绳子抛下了城墙,然后将其余的人也都拉了上来,很快,狭窄的城墙上聚集了一群穿着黑衣、蒙着脸的人,二话不说,迎着那拨士兵便冲了过去。
鲜血如注,溅洒在城墙上,到处都充满了血腥味,城墙上的断肢残体随处可见,卢横等人疯狂的杀戮着,在城墙上杀出了一片天地。
卢横看到虎牢关内城门边上的营房里。睡熟的士兵都被惊醒了,连战甲都没有来得及披上,拿着兵器便朝城门这里奔驰了过来。他觉得自己的影响力还不够大,当即立断。厉声下令道:“擂鼓!”
声音一落,鼓声便响了起来,“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将整个虎牢关内熟睡的士兵都惊醒了,本来寂静的夜晚,在战鼓被擂响的那一刻沸腾了。
赵云、庞德、管亥、李铁等人都换好了装,看着卢横带着人在城墙上激战,都已经热血沸腾了。
典韦手中紧紧我地握着双铁戟。眼神如狼似虎的看着城墙上不断涌上来的士兵,让他不知不觉便产生了一种愤怒。
“嗖”的一下,典韦拿着双铁戟便快步地跑出了树林,他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地叫道:“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回来!你给我回来!”赵云见典韦擅自冲了出去,便急忙叫道。
可是,典韦的燕军里只有那些敌人,一看到那些人,他就无法自拔了,身体快速的移动着。耳边虽然响起了赵云的吼声,可是此时却再也听不见了。
“队长,典韦跑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李铁叹了一口气,问道。
“此事的成功与否,和典韦无关,在于我们怎么做,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给一个疯子,不管他去干什么,就让他去吧,只要是去杀西凉兵,就是在忙我们。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等待卢横将敌人给引出来。”赵云说道。
“诺!”
虎牢关内,张绣、王双正在城守府里。忽然听到隆隆的战鼓声,立刻晃了神。还没有等他们走出去,便见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当即禀报道:“启禀两位将军,有刺客,城门上空的城墙已经失陷了。”
“来了多少人?”张绣急忙问道。
“大概有五十个黑衣人……”
“五十个人?开什么玩笑,五十个人怎么可能将有三百驻守的巡夜城防兵给打退?”王双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没有看错吧?”
“属下绝对不会看错的,驻守城墙巡夜的那三百名士兵,不是被打退了,而是已经全部死在了刺客的手下,目前前去夺回城墙的士兵都是其他各部的士兵。”
王双听后,皱起了眉头,对门外的一个亲兵喊道:“取我的大刀来!”
张绣道:“贤弟不可大意啊,我昨夜我就吃了亏,以为敌人走远了,没想到他们压根就没走,而是还在树林里,结果被偷袭了,去了三千人,回来的只剩下一千多人了。那五十个人肯定是飞羽军的人,不然战斗力不会那么强,这次到底来了多少飞羽军,你和我都不知道,我们不能贸然行动,贤弟只需将那些人击退便可,千万比去追击,万一中了埋伏,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哼!兄太过胆怯了,飞羽军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我的大刀。兄既然害怕了,就留在城里吧,我自己一个人去便可,我就不信,飞羽军真的能比大王的幽灵军还厉害?”王双不耐烦地道。
张绣听到王双的话,也很生气,登时站了起来,说道:“你……我不是胆怯,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且那个典韦也在,他的武艺可不是盖的……”
“我的武艺也不是盖的,你号称北地枪王,我看也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看我今天取典韦和飞羽军的人头,到时候我就是西凉刀王,然后我们比试一场,输的那个,就拜赢得那个为师!”王双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连马超都不害怕,还会害怕谁?
这边说完,那边便走出了大厅,刚走出大厅,几名亲兵便抬着他的大刀走了过来。
王双一把抓住了那把颇重的大刀,冷哼了一声,骂道:“都是一些没用的混蛋,拿个刀都那么费事?都给我闪开,老子要去建功立业。”
张绣见王双冲了出去,他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太没大没小了,大王当初怎么没有一刀杀了他?”
气归气,但是张绣还是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的,而且他和王双也彼此了解,根本没有记仇的习惯。他看着王双的背影消失后,这才起身离开了大厅。先全身披挂了一番,然后带着自己的兵器,骑上一匹马。便离开了城守府,去刘辩所在的行辕内。
刘辩在行辕里焦急万分。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当时战鼓声一经响起,一对士兵便立刻冲了进来,将刘辩全部给隔绝了起来,顾名思义是保护陛下,实则是张绣派去软禁刘辩的,不准他再和任何人接触。
不一会儿,刘辩便看到张绣来了。急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群蟊贼而已,陛下不用担心,王将军已经带人去收拾他们了,陛下只管在这里安心,有臣在,定然能够保护陛下安然无恙。”张绣回答道。
刘辩隐约感到有一丝不寻常,见张绣的眉头紧皱,如果是寻常蟊贼的话,张绣根本不会有如此的表情。他在暗想,是不是有人来救他了。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无限的欢喜。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他大摇大摆地坐在龙椅上,对张绣摆摆手,说道:“那么,朕的安危就交给张将军了,请张将军务必要保护好朕。”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陛下厚望。”张绣抱拳回答道。
刘辩道:“好了,你们都守在门外,朕还想再休息一会儿。都出去吧!”
张绣环视了四周,见这里并无其他人。点了点头,叫来两个太监。吩咐他们伺候刘辩,这才离开了刘辩的房间,带人守在了门外。
虎牢关的城门附近,已经是腥风血雨了,不断涌上来的西凉兵被卢横等人堵在了上城墙的阶梯上,此时的卢横等人已经全部拿起了长兵器,排成了整齐的一排长枪阵,面对敌人在城墙下面射过来的箭矢,另有一些人就地捡起了盾牌,堵在了长枪针的前面,为他们遮挡箭矢,就这样,五十个人分成了两拨,守在了两个登上城墙的阶梯上,不停的刺杀着来犯的敌人。
尸体在城墙的阶梯上堆积了很多,为了抢夺被敌人占领的城墙,西凉兵纷纷使出了浑身解数,弓弩齐发,密集异常,使得卢横等人不敢露头,只能从盾牌和盾牌之间的缝隙里瞅着来犯之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卢横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汇聚成了一团,正拥挤着登上城墙的阶梯,不禁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把尸体全部推下去!”卢横急中生智,便立刻命令士兵将堵在前面的尸墙用力推倒。
尸体堆积成的墙壁一经被推倒,立刻滚落了下去,阻碍了那些西凉兵的步伐,但却并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效果,反而让西凉兵更加肆无忌惮的踏着尸体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
正当卢横愁眉苦脸在想是否撤退的时候,一头白发的典韦噌的一声便从城墙下面蹿了上来,面目狰狞的落在了城墙上,扫视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西凉兵,他的瞳孔登时放大了起来,发出了一声低吼的咆哮,挥舞着手中的双铁戟便跳到了卢横的身后。
他双脚刚一着地,整个身子又急速弹起,飞越到了空中,挥着双铁戟向西凉兵密集的人群中砸去。
“轰!”
一声巨响,典韦的不期到来,顿时让西凉兵颇感意外,白发的狰狞面容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眼,一经落下,他巨大的身躯便立刻踩死了几名西凉兵,加上双铁戟带来的杀伤力,周围的一圈人都被他的迅速地砍掉了脑袋,一时间鲜血如注,头颅乱飞。
如果用电影画面演绎出来的话,你就会看见,典韦犹如一颗手榴弹一样,直接将那一片的人炸飞。
这等巨大的杀伤力,让西凉兵顿时大吃一惊,等他们反应过来急忙举枪去刺的时候,却发现典韦已经纵起了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直接落在了关内城墙下面的弓箭手的人群里。
“轰!”
又是一声巨响,措手不及的弓箭手哪里想得到典韦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跳下来,还来不及拉弓射箭,以典韦为中心的直径一米以内的西凉兵直接头颅飞向了高空中。
“啊哈哈哈……”
典韦嗜血成狂,体验着那种杀人给他带来的快感,满眼通红,全身沾满了血污,发出的声音也如此鬼怪的哭泣。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刚刚带兵从远处前来支援的胡车儿,看到城门边的典韦不断的在空中跳跃,没跳跃到一处。都是鲜血如注,头颅乱飞。定睛看了一眼典韦的面容,心中立刻生起了极大的畏惧,忽然记起了两天前在双钟岭的一幕,指着典韦大叫道:“白……白发鬼……白发鬼来了……大家快跑啊……”
将是兵胆,胡车儿一经喊出这样的话,立刻在西凉兵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胡车儿是典型的力士,天不怕地不怕,此时见到典韦拔腿就跑。西凉兵们也由此对典韦产生了更多的畏惧,纷纷开始后退。
卢横见到典韦如同厉鬼一般在西凉兵中间穿梭,所过之处一片西凉兵便没了性命,对典韦的杀伤力也感到很是震撼,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典韦杀人的景象。前两夜,由于是在夜晚中的树林里,都是比较黑暗的地方,所以根本没有看到。
“此人若一直能为主公所用,必然是冲锋陷阵,展露锋芒的一把利刃……”卢横看完之后。心中暗想道。
由于典韦的出现,卢横这边的压力顿时减少了,可是情况并不容乐观。放眼望去,从这个城门到那个城门之间的虎牢关内,西凉兵都是密密麻麻的,多的像数不清的蚂蚁一般,加上灯光映照,忽明忽暗,使得虎牢关内的真实情况更无法预测。
看到这种情形,他认为调虎离山已经不可行了,随即当机立断。转身对身后的一个人说道:“给队长发信号,就说由于典韦的出现。原计划被打破了,我已经放弃了调虎离山之计。决定趁乱放火烧毁关内粮仓,让关内乱上加乱,让队长迅速带人趁现在入关。”
声音一落,他召集着其他四十八个人,迅疾地下了城墙,朝关内冲杀过去,趁着典韦制造出来的混乱,直接朝粮仓冲了过去,走一路杀一路,所过之处无人能抵挡的了。不过,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时不时会有一两支冷箭从黑暗的角落里射出来,几个人也因此丧命在冷箭之下。
赵云、庞德、李铁等人还在树林里静静地等候着,忽然看到城墙上有个人手持火把打出了信号,赵云默默地读着那信号所带来的信息,一字一句地说道:“情况有变,放弃原计划,请火速入城……”
信号一闪而过,那个打着信号的人便消失在了城墙上。
“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都跟我一起冲过去!”赵云没有迟疑,读出信号的意思之后,便直接站了起来,朝身后的一百多个人喊道。
“威武!”大家大吼了一声,纷纷骑上了马背,先冲出了树林,然后直抵虎牢关的城门边。
虎牢关内,城门里面传来了喊杀声,透过缝隙,赵云看到一个黑影正在和十几个西凉兵颤斗,左手短刀,右手长枪,只一会儿功夫便将门洞里的西凉兵杀的干净。
“吱呀”一声,那个黑影打开了城门,将赵云给放了进去。
城门已经被打开,赵云带着连同那个黑影在内的一百五十骑迅速的冲了进去。
王双带着骑兵刚刚从城守府奔驰到城门边的一条大路上,看到前面数百个人围着典韦一个人,面容上都带着极大的恐惧,虽然人多势众,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刺杀,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大胆的,刚挪动了一步,便被典韦凶恶的眼神和面孔吓的又退了回去。
“白发鬼来了……大家快跑啊……”胡车儿一边跑着一边喊着,整个人已经惊慌失措了,满脸都是恐惧之色。
王双见一些西凉兵跟着胡车儿撤退,他心中大怒,立刻策马挡住了胡车儿,大喝一声:“无胆匪类,蛊惑军心,留你何用!”
说罢话,他举起了手中的大刀,直接劈向了胡车儿,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胡车儿的部下大惊,都纷纷止住了前进的步伐,对于王双也是很惧怕。
“都给我回去,谁敢后退,格杀勿论!”王双怒吼道。
胡车儿的部下不敢违抗,纷纷掉头,再次将典韦给包围了起来。
王双扫视了一眼四周。看到赵云等人从城门外杀了进来,立刻吩咐道:“你去指挥那些士兵,将那个白头发的杀掉。其余人跟我走,迎击敌人。”
不断从后面赶来的西凉兵全部汇聚在了王双的身边。骑兵、步兵足有两三千人,在王双的一声令下后,便跟随着王双朝着城门边杀了过去,准备迎战赵云等人。
整个虎牢关内声音异常的嘈杂,什么声音都有,注定了今夜虎牢关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赵云骑着马冲在最前面,庞德、李铁等人亲随其后,一行一百五十人冲过了城门。见王双带人杀来,赵云不去硬碰硬,调转了前进的方向,向着被一千余士兵包围着的典韦杀了过去。
“呜……”
典韦杀的兴起,整个人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血人了,双铁戟不停的挥舞着,杀他身边的西凉兵,就像是在砍瓜切菜一般毫无悬念。
他一边杀着,一边还鬼叫着,那叫声加上他的样子。在这个夜晚里,让人听了都心生畏惧。
虽然不断有胆大的上前攻击,可是每一个人都无所例外的死在了典韦的戟下。
“鬼厉!我来了!”赵云已经杀到。挺起望月枪便冲了进去,势如破竹。
而庞德、李铁则分别带着五十个人迂回到了左右两翼,配合赵云一起冲了进去,三个骑兵梯队立刻在敌兵的阵营里呈现出来了一个品字形。
这时,王双也带着骑兵杀了过来,看到前面勇不可挡的骑兵,正要带兵杀进去,不曾想,粮仓那里忽然着火。火光冲天,熊熊大火迅速地向四周蔓延。
“走水了!走水了!粮仓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粮仓一经着火。立刻引来了所有西凉兵的注意力,粮仓周围的士兵敲锣打鼓的在关内大声呐喊。
王双勒住了马匹。看了看赵云、庞德、李铁和典韦等人,又看了看身后的粮仓,他陷入了为难的境地,不知道是先救粮仓的大火,还是先击杀赵云等人。
想了片刻,王双最后放弃了去击杀赵云等人的打算,见他们一共只有一百多人,便立即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军司马下令道:“你带领两千人去救火,若遇到敌人,格杀勿论!”
“诺!”
话音一落,王双又分五百人去守城门,自己带着剩下的八百多骑去支援被赵云等人搅乱的西凉兵。
“不想死的都躲开!”赵云的望月枪所到之处,死伤一片,身后的骑兵也奋力的拼杀,包围着典韦的西凉兵顿时被撕裂开来。
典韦时而跳跃式的杀人,时而固定在一个地方杀人,踪迹飘渺不定,在这个绝佳的杀人场所,他表现的异常快乐,异常的兴奋,甚至有点兴奋过头了,时而欢快大笑,时而鬼哭狼嚎,让那些西凉兵更加确定这就是真正的鬼,只片刻功夫,就没人敢再靠近他了。
赵云看着疯疯癫癫的典韦,很是着急,每次当他试图冲到典韦身边时,典韦却偏偏又跳跃到其他地方了,让他很恼火。
有个人更加的恼火,那就是王双,他跟在赵云的屁股后面,却看到赵云老是中途变卦,忽左忽右,就连庞德、李铁带领的两个小分队也是一样。在他看来,这些带着狰狞面具的人就是来消遣他的。
终于,他忍不住骂了出来:“他奶奶的,有完没完,跑个锤子哦!有本事来跟爷爷单挑!”
可是,他的话就像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唯一在耳边不断响起的,就只有典韦的鬼哭狼嚎和嬉笑怒骂。
不到一会儿功夫,原本包围典韦的一千人已经被撕裂成三个口子,三个口子都在从不同的方向向典韦所在的方位靠近,并且最终靠拢在一起。
“鬼厉!跟我走……”赵云和庞德、李铁汇聚成了一团,他策马来到了典韦的身边,大声喊道。
可是,典韦连理都不理,纵身一跃,踩着西凉兵的身体向关内跑了进去,一边跑着一边还兴奋的手舞足蹈,同时双铁戟不断的挥舞着,又砍落了不少颗人头。
典韦的情况让赵云开始担忧,看来典韦是杀的兴起了,他皱了一下眉头。环视了一圈,竟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而且王双正率领骑兵冲杀过来。
“不能为了典韦一个人坏了大事。庞德,你带领五十个人去追典韦。一定要想法设法将他控制住。”赵云说道。
庞德反驳道:“队长,为了一个典韦,不至于如此,他已经疯了,而且正在兴头上,只要不妨碍我们做大事,就不要去管他了,让他在虎牢关内疯着也好。他疯够了,累了,就该被西凉兵杀了,这样岂不是省去了很多事吗?”
赵云道:“好吧,反正他也是要死的,死在哪里都一样,你和李铁去关内最中间,那里有我们要找的人,我料想现在卢横已经带着人过去了,你们完成任务之后。就火速离开,这里我来殿后。”
“队长,还是我来殿后吧。你熟悉地形,如何逃脱要远比我们容易的多。”李铁抢话道。
赵云觉得有道理,可是对面来的是王双,他担心李铁能不能抵挡住王双的攻击,正当他还有点迟疑的时候,却见李铁已经率先带着几个和他熟悉的人迎着王双去了。
“队长,你们快走,任务重要!”李铁大声喊道。
管亥一直跟在赵云的身后,见赵云犯起了难。便说道:“队长,你和庞德走吧。这里交给我和李铁,给我们五十个人。绝对能够把王双和这么多士兵拖住,给你们赢得时间,卢横未必是张绣的对手,请队长不要迟疑了。”
赵云狠了下心,调转了马头,对庞德道:“我们走!”
话音一落,一百五十骑顿时分成了两拨,赵云、庞德带着一百人离开了,而管亥、李铁等五十个人则留了下来。
管亥策马来到了正在厮杀的李铁身边,笑道:“兄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给王双来个双管齐下!”
李铁会意,嘿嘿地笑了笑,说道:“兄长高见。”
二人计议已定,顿时又各自分成了一拨,一人带着二十四名骑兵向不同的方向杀了过去。
西凉兵经过长时间的激战,加上根本没有休息好,已经略显出了疲惫的样子,而管亥、李铁等五十个人,则是越战越勇,刚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双见敌人一分为三,赵云、庞德那一百人朝关内杀去,而管亥、李铁则在这里左冲右突,毫无任何规矩可言,便冷笑了一声,说道:“区区五十骑,就想拖住我王双?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话音一落,王双勒住了马匹,将大刀一抬,高高举过头顶,大喝一声:“全军散开!”
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都向后退出了差不多五六米远,直接空出了一片空地,地上的尸体在不断的践踏中早已经变得血肉模糊,流出的鲜血也将整个大地染红,渐渐地堆积成了血色的泥沼。
士兵一撤,管亥、李铁顿时被暴露了出来,两个人也不气馁,紧紧地咬住了西凉兵,他们退到哪里,管亥、李铁就跟到哪里,像浆糊已经粘着他们,就是怕被孤立起来,成为了众矢之的。
王双看到这一幕,皱了一下眉头,他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的默契,根本没有任何语言,就能捆绑在一起,如此一来,他想用箭矢射死他们的想法就不得施行了。
看着对方践踏着自己的士兵,王双怒了,放弃了所有的原则,将手一招,扭头喊道:“弓箭手准备!”
一个军司马闻言,立刻明白了王双的用意,急忙道:“将军,那边还有我们的人,将军怎么可以……”
王双冷笑了一声,说道:“一群废物,连几十个人都挡不住,留他们何用?朝着敌人所在的区域,给我放箭!”
那名军司马急忙制止道:“将军,不能放箭啊,那些都是胡车儿的部下,将军已经杀了胡车儿,可以说成是稳定军心,可是将军现在再射杀胡车儿的部下,那又该如何向张将军解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张将军若是知道了将军这样对待他的部下,那张将军……”
“闭嘴!”王双怒道,“张绣号称北地枪王,双钟岭一战,敌人已经让他丧胆了。还有什么勇略可言?他的部下都是草包,尤其是那个胡车儿,杀了一了百了。有什么好解释的?传我命令,放箭!”
军司马无奈。知道王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当年在关中的时候,王双还是个普通的士兵,在和马超一起狩猎的时候,曾经和马超抢过猎物,被马超捆绑起来之后,夜间挣脱了绳索,杀了两个士兵逃跑了。后来马超追了上去。居然毫不畏惧的和马超对决,虽然最后落败,却因此让马超对他的武艺颇为欣赏,便提拔为帐前都尉,之后又连续提拔了好几次,这才当上了将军。
不过,也正是由于这种性格,让所有认识他的人也很厌烦,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张绣对他还算好点。此番他这样做。顿时让属下感到心寒,不禁觉得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敢怒不敢言,军司马只得下了命令。对身后的士兵喊道:“弓箭准备,放箭!”
一声令下,箭矢飞出,朝着正在活动的管亥和李铁两个不同的地方射了过去。
箭矢所到之处,立刻有不少人中箭,管亥、李铁等人损失的只有一两个人,可被箭矢射杀的西凉兵却死了一片。
“继续射箭!”王双看到一簇箭矢下去,立刻将管亥、李铁给孤立起来了,便大声喊道。
“放箭!”
又是一簇箭矢升空。飞快地朝着管亥、李铁等人射了出去,众人纷纷拨挡。稍有遮挡的不严密的,便被箭矢射中了面部和身体。直接坠落马下,同时,周围的西凉兵又倒下了一片。
“太没有人性了,连自己人都杀!”管亥诧异道。
“管兄,撤吧,这样下去,非要全军覆没不可。”李铁道,“这会儿,队长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好!我们撤!”管亥话音一落,当即调转了马头,开始跟着赵云等人去了。
李铁刚调转了马头,招呼了一下部下,忽然听见背后马蹄声响,扭头一看,王双居然举着大刀匹马冲了过来,他大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进行阻挡,便被王双一刀劈成了两半,登时一命呜呼。
管亥听到身后动静,扭头看到李铁身亡,登时大叫道:“李铁!”
王双的突然骤至,让管亥等人都吃了一惊,刚才还看到他在那边指挥弓箭手,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跟前,似乎预料到他们要逃了一样。
“吃到一刀!”王双舞着大刀在劈死李铁之后,又杀了两个惊慌失措的人,紧着拍马舞刀朝管亥砍去。
管亥长枪出手,迎战王双,同时大声对部下喊道:“你们快走!”
“铮!”
一声脆响,管亥手中的钢枪和王双的大刀碰撞在了一起,在夜间擦出了火花,炫彩夺目。
紧接着,便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两个人捉对的厮打,两匹战马在原地转着圈,枪来刀往之间,兵器碰撞的火花四溅,宛如夜晚的天幕上那点点的繁星,让人看后惊愕不已。
管亥截住了王双,部下早已经全部退却,而西凉兵也分成了两拨,一拨去追击逃走的飞羽军士兵,另外一拨则将管亥和王双都给包围了起来,长枪如林,弓弩齐备,严阵以待地守在外围,静静地看着战圈中两个人的厮杀。
一连二十多招,两个人均没有找到对方的丝毫破绽,心中都暗暗地佩服对方的武力。
只是,两个人斗得正酣,奈何座下战马不够争气,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于是两个人莫衷一是的互相闪开,让马匹稍歇,同时自己也稍微歇息片刻。
这时,王双手下的一个军司马见两个人分开,迅疾地拉开了弓箭,正欲开弓放箭,却见王双阴郁着脸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他吃了一惊,叫道:“将……将军……”
“不许放冷箭,我要亲手杀了他!”王双难得遇到一个对手,虽然看不见戴着面具的管亥长什么样子,但是他隐约可以感受到,此人必然是一员大将。
军司马放下了弓箭,不敢违抗,但是心中对于王双的前后反复颇有微言,在心中暗想道:“刚才让放箭的是你,结果敌人没射死多少,倒是射死了不少自己人。现在不让放箭的又是你,敌人就这一个了,将其乱箭射杀了不好吗?真是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等我见到了大王,我一定要重重的参你一本……”
人的内心是复杂的,表面上的百依百顺并不表示内心对你不厌恶,而凡是西凉人,都逃脱不掉凉州武人一个世袭的本性,那就是从不轻易服人,也从不轻易向人低头,争强好胜、争权夺利的心态很重。
王双调转了马头,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的管亥,心中暗想道:“这人能一连和我打了二十招,还让我找不到丝毫破绽,实在不可小觑,如果来犯之敌都如同他一样,那今夜注定将会是我军的不眠之夜,光要击杀这些人,就已经很费事了……”
管亥骑坐在马背上,调整了一下内息,均匀地呼吸着空气,这几年在北武堂里面竟然和五虎大将之一的太史慈进行武艺切磋,使得他的武艺精进了不少。他环视了一圈,见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而李铁的尸体已经被践踏的血肉模糊了,便下定了决心,想道:“只要能拖住王双一会儿,给队长制造完成任务所需要的时间,我死不足惜。”
王双看了一会儿管亥,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喂,我说戴面具的,你今天是插翅难逃了,你能否取掉你的面具,让我一睹你的尊容?”
“我凭什么要给你看?”
“因为我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我想把你的容貌记住,这样的话,以后你的时候,我还能想起你。对了,顺便问一下,你怎么称呼?”
“管亥!”管亥言简意赅地回答着,同时取下了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因为这玩意实在太有局限性了,阻碍住了他的视野,刚才和王双恶斗的时候,差点没看清楚对方的招数。
此时,他将面具摘下之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坚毅的脸庞上面挂着一小撮胡子,深陷的双眼中透着一股子仇恨,同时视野也开阔了许多,让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受。
“管亥?燕国十八骠骑之一的管亥?”王双问道。
“正是!”
“很好,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无名的入土了,至少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也就等于我可以给你刻墓碑了,而且我也将闻名天下。哈哈哈哈……”王双这样说话,显然已经是将管亥当成了一个死人。
不过,从形势上看,管亥已经被王双带着人包围住了,已经和死人无疑。就算管亥武力再高,也有力气用尽的时候,到时候只需一个羸弱的老人,拿着一把利剑也能将他杀死。
稍微歇了过来,王双一言不发,突然策马而出,大喝了一声,拍马舞刀直取管亥。
管亥也不甘示弱,同时也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挺枪迎向了王双,开始了两人之间新一轮的对决。
只是这一次,两个人没有再捉对厮打,而是进行着典型的马上对决,这个过程中,武力虽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更重要的则是对骑术的考验,两马冲刺之时,或许一个回合内便能将对方刺于马下,或者达百余回合都不会分出胜负,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893章 【弑君】
两个人相向而行,刀枪并举,战了不到三个回合,便见从关内驰来了一名西凉骑兵,那名西凉骑兵操着厚重的凉州口音说道:“刺客进攻行辕,张将军抵挡不住,陛下岌岌可危,张将军特派遣我来请将军共同夹击刺客。”
王双、管亥听到这话,两个人表现出来了两种不同的表情,王双是惊讶,管亥则是高兴。
王双惊讶的是,张绣的武力在马超手下的四个大将中堪称最好的一个,百鸟朝凤枪精辟万分,枪法行云流水,就连他都有点不是对手,虽然不愿意服输,却很是佩服,怎么区区百余骑兵,连张绣带领的一千守备行辕的铁甲卫队都抵挡不住了,那么敌人的实力是不是有点太惊人了。
他见管亥一脸的喜悦之情,脑海中突然明白了什么,先是虚晃了一刀,避开管亥之后,左手立刻松开了马缰,抽出腰刀便砍向了管亥的后背。
管亥吃了一惊,急忙回枪抵挡,“铮”的一声响后,两个人便分开了。
王双力求速战,但是奈何杀不死管亥,那边还要等着去接应张绣,生怕刘辩被抢走了,不然的话,他死都没办法向马超交待。
此时一经分开,他心生一计,弃腰刀在地上,单手捂着大刀冲了过去,另外一只手却背在了背后,摸出了一枚飞刀,暗扣在手中。
管亥不想让王双走,想尽量拖延点时间,见王双不退反进,正中他下怀,当即策马飞奔,迎了上去。
两个人相向而行。眼看兵器就要碰在一起了,哪知道王双突然将手中的大刀给投掷了出去。
管亥大吃一惊,谁想到两个人斗到正酣的时候。对方会突然丢弃兵刃过来。他急忙变招,拨开了王双的大刀。他刚把大刀拨开。却看见王双双手中已经各扣住了四把飞刀,直接向他射了过来。
“叮!叮!叮!”管亥长枪抖动,拨开了其中三把飞刀。
“噗!噗!噗!噗!噗!”在那么短的距离内,又是突然状况,管亥没有能够拨开全部的飞刀,其中五把飞刀分别射中了他身体的要害部位,其中一把飞刀直接射中了他的眼睛,剧烈的疼痛感让他难以忍受。紧紧地咬着牙齿,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举枪继续迎着王双去了,大骂一声:“卑鄙!”
王双见此状态也是大吃已经,他手中已经没有兵器可用,再射飞刀也已经是不可能了,眼看管亥的长枪就要刺到了,他见躲闪不过,便硬生生地偏了一点地方,直接将要害部位给保护了起来。
一道血丝深处。王双右臂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他居然在管亥垂死的状态下还没刺中了,实在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同时对管亥也佩服万分。
“轰!”
一声闷响,管亥最终坚持不住,在马匹奔跑出一段路程后,骑在马背上失血过多的管亥百年坠落马下。
他这边刚一坠落,那边就有二十多名手持长枪的西凉兵围了过来,对着管亥的身体便是一阵乱刺,刺的血肉模糊,尽情的发泄着仇恨。
“去行辕!”王双重新拾起大刀之后,将大刀向前一招。立刻便带着部队朝刘辩所在的行辕去了。
虎牢关的行辕里,刘辩惊慌失措的躲在偏厅的角落里。十几名身披铁甲的武士手持兵刃正在守护着他,而外面则是一团混乱。
行辕的院子里。张绣握着银蛇枪正在和赵云憨斗,却被赵云压制的死死的,只有招架,没有还手的份,而且两个人你来我去的都是他们最为熟悉的枪法招式,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庞德、卢横两个人则汇聚在了一起,一阵猛烈的厮杀便杀进了行辕,冲进偏厅里用最快的速度将那十几名保护刘辩的铁甲武士给杀掉了。
“你们……”刘辩一脸的惊恐,看到戴着狰狞面具、穿着黑衣服的人闯了进来,十分的紧张,“你们想干什么?朕……朕是……”
不等话说完,庞德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刘辩的手腕,直接将刘辩扔给了卢横,大声说道:“带陛下走!”
“轰!”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一个巨大的身影破窗而入,两把乌黑的铁戟直接向着刘辩投掷了出去。
“啊……”刘辩根本没有躲闪的才能,而庞德、卢横等人又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根乌黑的铁戟穿透了刘辩的心肺。
此时,破窗而入的人在地上滚了两滚,满头的白发,浑身的血污,让所有飞羽军的士兵都认出来了他,正是发了疯的典韦。
典韦滚到了刘辩的身边,顺手将自己的双铁戟给从刘辩的身上抽了出来,然后又破窗而出,整个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让在场的庞德、卢横等人都很是惊讶。
他一到行辕的院落之中,张开嘴巴便大声喊道:“燕侯帐下飞羽军刺杀天子,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燕军刺杀了天子……”
刚喊了两声,整个人纵身一跃,便翻越过了墙头,消失在了行辕里。
喊声彻底地震惊了每个在场的人的神经,尤其是赵云、庞德、卢横等飞羽军将士,他们在此血战,苦苦战斗,为的就是完成林南所交待的任务,带走当今的天子刘辩,然后送回燕国,借此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是,这个完美的计划却出现了漏洞,尤其是出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典韦也在其中。
典韦的发疯虽然让林南以至于所有燕军的将领都感到很不可思议,但是在大家用尽一切方法验证之后,众人才得出了典韦是真的发疯的结论,而且,他的所作所为,都基本上和一个疯子无疑,让人根本无法怀疑他不是一个疯子。
就在刚才。典韦证明了他自己的存在,通过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他没有疯。从他在虎牢关内脱离赵云等人开始。一直到他再次出现,这中间大概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谁也没有见过他,他在哪里也没有人关心,是众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行辕的偏厅内,一地尸体,庞德、卢横看到刘辩已经毙命了,急忙带着部下退出了偏厅,刚出门,便看见赵云逼开了张绣朝他们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慌。
赵云走到偏厅的门口,朝里面瞟了一眼,看到刘辩躺在血泊当中,加上那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还二百人还剩下一百一十几个,当机立断,大声叫道:“撤退!”
声音一下,一百多个人先是奔跑到了后花园。然后以矫捷的身手跃过了墙头,然后走一路放一路火,将兵营、武器库、城守府的房屋全部点着。让跟随着他们的西凉兵根本没有时间顾忌他们,直接消失在了灰暗的天色当中。
此时此刻,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王双带着步骑兵赶到了行辕,一进行辕便看见张绣垂头丧气的,而其他士兵都面带忧伤,飞羽军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敌人死尸一片,血流成河。原本豪华修饰过的行辕荡然无存,只剩下一派战后的苍凉。以及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
“人呢?”王双走到了张绣的身边,问道。
张绣先是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跑了。”
“那你们怎么不追?”
“陛下驾崩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王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惊恐的眼睛,问道。
张绣垂头丧气地说道:“陛下驾崩了!”
王双二话不说,立马走到了偏厅里,定睛看到刘辩躺在了血泊当中,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可见死前他是多么的难受,是多么的不想死。
“陛下……陛下……陛下……”
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太傅马日磾听闻刺客进入了行辕,急忙带着各自的亲随手提利刃赶了过来,刚一进入行辕的院落中,便听见了张绣的话语,对于他们而言,那话就像是一声晴天霹雳。
三个人神色慌张,惊慌失措地跑到了偏厅,看到刘辩的死状和尸体后,三个人登时瘫软在地。
“三位大人……”张绣见状,急忙过来劝慰。
“该死的张绣!你是怎么保护陛下的,你玩忽职守,罪大恶极,来人啊,将张绣推出去就地斩首!”王允一见刘辩死了,登时受了刺激,满脸的怒色,已经忘却了他所在的环境,朗声说道。
可是,话音虽然落下了,却没有一个人动弹,而张绣的脸上更是带着一种轻蔑。
“你们都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王允指着这些士兵说道。
“王大人,我想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吧?这些人,可不是你司徒府的,而是我的部下,是秦王的部下。你想,你能指挥的动他们吗?”张绣冷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还有,你心怀叵测,暗中造反,想借杨奉之兵来对付秦王,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很不错嘛……”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允惊诧万分,急忙问道。
马日磾、杨彪也是很诧异,他们的秘密,为何张绣会知道。
张绣嘿嘿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陛下之死,想必也是你里通外敌,勾结燕侯林南所致……”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本府怎么会做出对陛下不利的事情?”
“事实上,你已经做了,躺在血泊当中的陛下就是最好的例证!来人啊,将王允拿下,推出去,就地正法!”张绣脸上突变,朗声叫道。
“诺!”
一群士兵立刻围上了王允,还不等王允反应过来,士兵们便抽走了王允的佩剑,直接将王允反剪着推了出去,任由王允怎么叫唤,都不停留。
“啊……”
随后,王允的一声惨叫从行辕外面传来,一个士兵手提着王允的人头走了进来,撂在了地上,对张绣说道:“将军,王允已被就地正法。”
“张绣。你不分青红皂白,擅自杀害王公大臣,你眼里还有王法吗?”太傅马日磾性格刚烈。之前因为刘辩的驾崩陷入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当王允的人头被撂在地上后。他才回过神来,当即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张绣的鼻子大声地斥责道。
“王法?有秦王的地方就有王法,在这里,秦王的就是王法,我就是王法!太傅大人,似乎参与同谋的还有你和杨太尉吧?”张绣道。
“是又如何?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定是你们杀了陛下。却推说什么刺客,我看是秦王想谋朝篡位,你们……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马日磾声音一落,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佩剑,刚站起身子,便举剑砍向了张绣。
“放肆!”
王双见状,挥舞了一下大刀,大喝一声,手起刀落,马日磾的人头便脱离了身体。直接飞向了空中,最后落在地上滚出了很远。
“轰!”
一声闷响,飙血不止的马日磾的躯体倒在了地上。
杨彪就在马日磾的身边。身上溅满了马日磾的鲜血,头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污,他出身公卿世家,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就算见过,也只是远远的观望,何时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心中不禁产生了惧意,瘫软在地上全身发抖。
张绣见状。便蹲下了身子,冲杨彪嘿嘿笑道:“太尉大人不要害怕。王允、马日磾都是叛贼,欲谋害秦王。太尉大人虽然也有份。应该是受到他们二人的蛊惑,我们不会随意伤害太尉大人的,何况,陛下驾崩,太尉大人身亡三公之一,理当代理太常主持仪式。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先委屈太尉大人在牢房里待上一段时间,并且希望太尉大人给杨奉写一封信,提前召唤他到虎牢关里面来,就说昨夜刺客刺杀了我和王双,虎牢关内群龙无首,请他到关内主持大局。不知道太尉大人可否愿意书写?”
杨彪坐在那里,并不回答,可是却思绪如飞,他为人低调,做事冷静,不像王允、马日磾如此冲动,加上在官场上混了很久,自然明白此时自己正处于危险当中。他见刘辩驾崩,王允、马日磾都已经死了,而且张绣、王双又已经掌握住了和杨奉勾结的事情,知道大势已去,在想了很久之后,才点头同意书写一封信给杨奉。
张绣见后,笑道:“太尉大人可真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尉大人给杨奉写一封信吧,笔墨伺候。”
话音一落,便有人送上笔墨纸砚,杨彪挥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封信后,便被张绣拿走,派人火速出虎牢关,送达杨奉。
之后,张绣说道:“太尉大人,你也参与了王允、马日磾的谋划,只是如何定罪,还要请秦王发落,我没有那个权力。所以,现在就请你委屈几天,要在牢房中待一段时间了。”
杨彪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所以面无表情的,什么话都没说。
“来人,带太尉大人进牢房,好生伺候着,不许有任何怠慢。”张绣吩咐道。
杨彪被带走之后,王双便主动凑了上来,问道:“兄处理事情行云流水,有大将之风,实在令小弟佩服。不过,陛下驾崩的事情,我们要如何向大王交待?”
“自然是如实交待,就说王允、马日磾勾结燕侯林南,以及杨奉,欲谋朝篡位。大王也早有杀陛下立凉王为帝之心,奈何怕引起天下不满,一直未曾动手。既然陛下已经死了,那就省去了大王的一些事情了,直接将这件事推给林南,让林南受千夫所指,然后大王就名正言顺的有了出师之名,可以讨伐林南,尽夺冀州之地了。”张绣道。
“杨彪也是同谋,为何兄长不杀了杨彪?”
“杨彪和王允、马日磾不一样,杨彪祖上累世公卿,自祖父杨震以下,他父亲杨赐,连同他在内,都是做过三公的人,门生故吏很多,而且杨彪的儿子杨修颇有才华,和军师陈群又是好朋友,和陈氏一族走的很近,所以不能杀。至于杨彪同谋之事。也不必上报了,就关杨彪几天,以示惩戒即可。”
“兄高见。小弟佩服万分。”王双此时才知道自己和张绣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在武艺上。在头脑上也存在着明显的差距。如果不是刚才张绣一直朝他使眼色,估计他早就一刀将杨彪劈死了。
“报——”一个士兵快速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刺客夺门而出,我们无法阻挡,已经出关了。”
张绣、王双面面相觑,同时皱起了眉头,均摆摆手。示意不必理会,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实力惊人,就算追上去了,也是吃亏。
但是,让张绣最牵挂的还是那个和他对战时戴着面具的赵云,他可以肯定,天底下能够使得出百鸟朝凤枪的人,就只有三个,一个是他的师父童渊,一个是他的师弟张任。师父早已经仙去了。张任人在蜀国,不禁让赵云成了他心中未解的谜团,暗暗地想道:“那个人。究竟是谁?难道师父在临死前,还曾收过一个关门弟子?”
百思不得其解后,也就不去想了,他坚信,下次还会碰到的,他和王双一起收拾虎牢关的残局。
到了中午时,得知虎牢关群龙无首的杨奉带着几十名亲随先行脱离了大军,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虎牢关,可是一进入虎牢关。便立刻被人堵着了,张绣从城内杀出。王双从城外杀出,不由分说的一通乱杀。便将杨奉等人尽皆砍在了马下。
之后,张绣割下了杨奉的人头,带着一千骑兵亲赴杨奉带来的军队前面,召见了各部首领,示以杨奉的人头给他们看,然后以自己北地枪王的威信安抚了这支七万以步兵为主的大军,并且带着他们进驻虎牢关,准备前去支援在官渡的马超。
与此同时,赵云、庞德、卢横三个人,带着从虎牢关激战一夜所剩下的一百一十多人安全地抵达了一片可以藏身的小树林,并且加以小憩。
树林中,赵云、庞德、卢横等人都垂头丧气的,所有的人都带着一种伤感,管亥、李铁和其他八十多个兄弟都阵亡了,最让人郁闷的是典韦居然用装疯卖傻的方法瞒骗过了所有人,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刻做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事情。弑君的这个罪名,恐怕就要落在他们的头上了,也肯定会给燕国带来一个不小的灾难。这一切,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去面对最信任他们的主公。
“典韦……我赵子龙发誓,无论你今生躲在那里,我都要找到你,亲手杀了你!”郁闷到极点的赵云再也忍不住了,一反寻常帅哥、型男的酷酷的形象,打心眼里发出了一声呐喊。
正当虎牢关那边的变故刚刚结束,在官渡的正面战场上,马超和曹操之间再一次爆发了战斗。
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停滞了,火热的脸愁苦地等侯着风,太阳在蓝得发暗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着大地,在那片已经化为血色沼泽的战场上,马超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幽灵骑兵正在追赶着落败的魏军。
左边,是马超帐下大将索绪,右边是钱虎,两个人各自引着两千余骑兵配合马超作战,奋力的向前狂追,誓要追上那令人作呕的曹孟德,然后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曹贼休走!”
曹操在曹纯、曹休所带领的虎豹骑的护卫下,迅速地奔驰着,许褚在后面伺机抵挡着马超的追逐。
这已经是马超和曹操之间的第六次战斗了,短短的几天来,硝烟弥漫着整个官渡战场,时常会看见披着白色披风,带着白色盔樱的幽灵骑兵在官渡战场上往来冲突,杀的魏军落花流水。
自从马超率领三万幽灵骑兵攻击燕军大营,逼退燕军的十万大军后,马超就更加的不可一世了,先是让张绣、王双护送刘辩回了虎牢关,紧接着邀请父亲马腾观战,只以他本部的幽灵骑兵去对付曹操的步骑兵,在第一次交锋的时候,幽灵骑兵临战先投掷兵器的做法顿时让曹操吃了一个大亏,他的部队根本抵挡不住马超的锋芒,为了减少伤亡,只得败走。
后来,两个人之间又进行了四次不同规模的战斗,基本上都是马超采取攻势。曹操采取守势,其中有两次曹操利用巧计,击败了马超。但是并未让马超伤到元气,是以这一次马超又得发动进攻。并且袭击了曹操的营寨,使得曹操被迫退走。
马超举着地火玄卢枪,骑着一匹产自大宛的白色骏马,洋洋得意的追逐着曹操,像是在追逐自己的猎物一样,他喜欢这种征服的感觉。但是,在他和曹操之间,总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那个身影也让他很是讨厌,想杀却杀不了,想撇却撇不掉,就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紧紧地粘在了身上。
“许褚不死,就不能抓住曹操,连续六次了,在最紧要的关头,都是许褚突然杀了出来,这个该死的胖子。实在令人发指!”马超看着夹在他和曹操之间的许褚,不禁骂道。
曹操在败退的人群中奔驰着,看到马超等幽灵骑兵紧紧地跟随着。不但没有感到有一丝危险的存在,反而嘴角上扬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又奔驰了差不多五里地,曹操等人转眼便钻进了一个树林里。
马超看到后,冷笑了一声,说道:“曹阿瞒,你以为跑到树林里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呢?”
他看到魏军的最后一个骑兵躲进了树林里,自己离树林还有一段路程,便当即下令道:“追过去!斩杀曹操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在巨大的经济利益的刺激下,马超的部下都争先恐后的向着树林里面冲。一时间马匹的速度居然赶超了马超。虽然不是产自大宛的良马,但是这些西凉马的耐力极好。加上马超今天刚和许褚大战过一场,座下战马的体力消耗太多,以至于西凉马赶超了大宛马,大多数冲在前面的幽灵骑兵都超过了马超,朝着树林里名钻,梦求着斩杀曹操,得到封赏。
“贼你娘!”马超见到之后,在心里暗骂道,“刚才冲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痴狂,一听到有封赏了,跑的比谁都快……”
“大王,穷寇莫追啊,敌人不走平原,反而躲进了树林,必有蹊跷,请大王即刻下令停住,不要再追了,怕是曹操的奸计。”索绪见状,急忙大叫了起来。
马超现在对索绪颇为信任了,前两次若不是索绪及时提醒的话,他恐怕会吃更大的亏。现在听到索绪的叫声,也有点发怵,毕竟曹操这个家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经常搞半路伏击,背后偷袭,弄得他有时候晕头转向的。
“全军停止前进!”马超心有余悸地叫了起来,那些奔跑的正在兴头上的幽灵骑兵急忙勒住了马匹,停在了远离林子外面的空地上,都用着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马超,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马超为防万一,派了十名骑兵进林子里看看,骑兵看完之后,回来便说曹操还在林子里。他看了一眼这片偌大的林子,如果要想迂回过去的话,只怕耽误了抓曹操的时间,可又不敢贸然进攻,正处在犹豫当中。
“大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按照曹操前两次耍的小阴谋,如果真有伏击的话,现在我们离树林那么近,肯定是万箭齐发啊,可是现在风平浪静的,属下以为可以进行追击。”钱虎立功心切,说道。
索绪急忙反驳道:“不可!曹操诡计多端,此时不进攻我们,不代表不会在林子里面埋伏,万一……”
钱虎道:“我看你是被曹操吓怕了,哪里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大王天下无敌,曹操都已经被追的没命逃了,还能想出什么诡计?大王,进攻吧,再有迟疑,曹操跑远了,人头就拿不到了!”
马超觉得钱虎说的对,当即道:“全军听令,前进!”
索绪想去劝慰,哪知道马超不等他开口,便带着人冲进了树林,钱虎也紧随其后。他本想留下一部分人守在树林外面,可是马超开出的价码实在太大了,众人为了那万户侯,都挤破了头朝树林里子钻,短短的功夫,一万五千多幽灵骑兵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环视了一周,见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无奈之下,只有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树林中荆棘丛生,不宜骑兵行走,一万五千多幽灵骑兵不得不全部散开。在树林里缓慢地向前走,虽然对路况很不满意,但是一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曹操。心中也就释怀了。
钱虎见骑马走的太慢,当即跳下马背。徒步前进,快速地向前奔跑,看到曹操和一拨士兵就在前面不远处,而且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脸上便浮现出来了极大的喜悦,暗想道:“万户侯是我的了……”
他越想越兴奋,越跑越快,什么也不顾。见曹操等人静止在那边一动不动,似乎是任人宰割一样,便放松了警惕,舞着刀便冲了过去,先是砍翻了两个士兵,高兴的脸上立刻扬起了极为诧异的表情,因为他砍翻的根本不是士兵,而是穿着士兵衣服的稻草人。
他急忙环视了一圈,见所有布置在密林中的人包括曹操在内,都是穿了衣服的稻草人而已。而且。同时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脚下的战靴也感到一片潮湿,急忙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积满了猛火油的大坑里,猛火油已经淹没了他的脚踝,而且地上有一道鸿沟,猛火油正顺着那道鸿沟向他这里流淌过来。
“不好!又中计了!”钱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大叫道,“大王,快撤退,我们又中了曹操的奸计了……”
他的声音刚喊完,那边从一棵树上射下来了一支火矢。猛火油一沾到火星,立刻燃烧了起来。火势迅速扩大,直接将站在油坑里的钱虎给烧着了。
“啊……”
钱虎身上着火。炙热的火焰烧的他皮肤嗞嗞的响,强烈的灼热感让他备受煎熬,急忙从油坑里跳了出来,在地上开始打滚。
可是,他哪里知道,地上都已经铺满了易燃的干草,钱虎身上的火迅速点燃了干草,而且油坑那边也分成了许多细流,猛火开始顺着灌满猛火油的地沟迅速地向四周扩散而去,只见地上两道火光快速地向树林的边缘张开,然后在幽灵骑兵来的路上汇集在一起,直接截断了归路。
而这时,在一个很大的火圈内,地面上从八个不同的方向燃起了八道火墙,从四面八方开始向中间汇聚,最后集中在了最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将偌大的树林直接分割成了八份。
火势突起,幽灵骑兵座下的战马都尽皆失控,暴躁的开始撂蹶子,有些没有来得及抓好缰绳的士兵纷纷被颠簸下马,许多士兵的身上都开始着了火,顿时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人仰马翻,痛苦的呻吟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都别慌,都不要慌,全部撤退,撤退!”马超看到如此情形,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进了一个别人事先设好的火葬场,他见部下慌乱,便大声地叫了起来。
可是,火墙阻断了一切,除了跟随马超的那些士兵稍微镇定了一会儿外,其余在不同火圈里的士兵都是在不断的呐喊,夹着马匹的嘶鸣声,整个树林像是炸开了锅似得。
“大王,快跟我来!”索绪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对马超说道。
马超一脸的羞愧,悔恨当时没听索绪的话,说道:“索绪,本王……”
索绪直接打断了马超的话,说道:“大王,此地不宜久留,臣在最边缘看到了魏军正朝这里围了过来,其他人能否逃的出去就让他们各安天命吧,但是我一定要救大王出去,请快跟我来,我已经用土扑灭了最后面的火圈,后面的士兵已经离开了。”
马超深受感动,他仗着自己武艺超群,从来都是他去救别人,没有想到今天会落魄到要别人救自己。他二话不说,活命要紧,带着部下便迅速地跟着索绪朝树林外面冲了出去。
火光冲天而起,偌大的树林顿时成为了人间炼狱,除了马超、索绪等千余骑兵及时从火海里逃了出来外,其余的人全部被大火吞没,滞留在树林里,冲突不出。
痛苦的叫喊声顿时响彻天地,火海中不断跑出来全身上下都着火的人,已经胡乱冲撞的马匹。
“该死的曹操……”马超看着一片浩瀚的火海,热浪也迎面扑了过来,让他切身感到了大火带来的威胁。
“大王,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趁魏军没有合围之前,请快冲出去,重新整备兵力,再和曹操决一死战不迟。”索绪环视了一眼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的魏军步兵,便立刻说道。
马超听后,急忙调转了马头,带着索绪和一千多残兵在魏军没有合围之前,便冲出了魏军所设下的包围圈。
西南的一个山坡后面,曹操带着曹纯、曹休、许褚等百余虎豹骑露出了脸,看着那片树林已经被熊熊的烈火吞噬,他的脸上扬起了喜悦的表情。
“大王这一个诱敌深入的计策可真是高啊,一下子差点将马超给烧死了,只可惜让他跑了,还带着一千多残兵,这一次马超应该尝到大王的厉害了吧。”曹纯欢喜地说道。
曹操笑而不答,看着马超带着残兵逃走,心中却是颇为高兴。
直到马超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他才发话,淡淡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后退三十里。”
曹纯感到很是奇怪,问道:“大王,马超新败,主力尽数被灭,我军当乘胜追击才对,为何不进反退?”
曹操道:“马超的幽灵军虽然战败,可是其父马腾的十万西凉铁骑仍在,我军这几天和马超连续战斗六次,三胜三负,兵力和粮草都有耗损,在夏侯渊没有到来前,不能贸然进攻。西凉兵实力仍在,我军尚处于被动,必须小心谨慎。吩咐下去,全军后撤三十里,在牛家屯一带驻扎。”
“诺!”
说罢,曹操刚欲调转马头,却忽然发现从地平线上奔驰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骑士,浑身血污,身体魁梧的汉子,那汉子的相貌、身影是那么的熟悉。他看到那个汉子急速地朝这里奔驰过来,刚才脸上还笼罩的阴云,立刻烟消云散。
“大王,是韦哥!韦哥回来了……”许褚也同时看见了那个汉子,指着远处的典韦对曹操说道。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拍马出去了,策马狂奔,只为迎接典韦的归来。
典韦的神秘失踪,让许褚颇感郁闷,两个人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还真的不习惯,更多的是难受,因为在他心里,典韦是最懂他的一个人。
“韦哥……韦哥……”许褚开心到了极点,挥舞着手臂,不停地朝典韦摇晃着。
典韦看到许褚前来相迎,脸上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经见面,相互寒暄了几句,便一起朝曹操那边奔驰了过去。
不一会儿,典韦便到了曹操的身边,勒住马匹,滚鞍下马,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叩首道:“属下幸不辱命,完成了大王交托的任务,如今回来向大王报道!”
曹操看着典韦满头白发,全身上下都有着一股腥臭味,而且脸上还带着极大的疲惫,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衣不遮体,他跳下马背,亲手将典韦给扶了起来,眼睛里面饱含着款款深情,只轻轻地拍了拍典韦的肩膀,淡淡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未完待续)
第894章 【装疯】
之后,曹操、典韦、许褚、曹休等人一起回营,留下曹纯指挥其他士兵收拾仍在大火中煎熬的幽灵骑兵。
曹操秘密驻扎的一处营寨里,夏侯惇、曹仁、曹洪、李典、乐进、于禁等将领全部在寨门口等候,他们看到了不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样子,在这个旷野上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知道,是曹操的计策成功了。
在和马超对峙的几天时间里,曹操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经精兵良将藏在后面,自己却带着老弱病残的万余士兵和马超在官渡展开角逐,必要时,再以精兵在半路伏击,截杀,以达到奇袭敌人的目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马超前两次追击曹操时,吃了曹操的亏。这一次,所有的精兵良将一个都没参战,曹操还是带着那些残余数千老弱病残,在那片树林里设下了火烧马超的计策。
午时刚过,曹操、典韦、许褚、曹休四人抵达了营寨,夏侯惇等人接其迎接进了营寨,但是众人看到典韦归来,而且满头白发时,都感到颇为惊讶。
一入了营寨,曹操便对典韦道:“你先去清洗一下身体,稍作休息,一会儿本王有话要问你。”
典韦抱拳道:“诺!”
许褚道:“大王,我和韦哥一起去。”
曹操点了点头,径直走入了大帐,对于夏侯惇、曹仁、曹洪等人对典韦的惊奇毫不在意。
过了没有多久,典韦已经换上了一身衣服,在许褚的陪同下,进入了曹操所在的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里,夏侯惇、曹仁、曹洪、李典、乐进、于禁、曹休等领军大将都坐在左边一列,徐庶、程昱、刘晔、董昭、满宠、任峻、毛玠等谋士坐在右列。曹操端坐在大帐内的正中央上首位置,而在曹操的身边,左右各陈列了一个座位。
“典韦、许褚。你们两个人入座吧!”曹操指着自己身边的两个空座,说道。
典韦、许褚先是一怔。紧接着备受感动,坐在身为魏王的曹操身边,而且单从座椅的摆放位置上看,已经明显高于其他各级文武,这是何等的光荣啊。
曹操见典韦、许褚二人还尚在犹豫当众,便道:“本王若没有你们两个一直在身边保护着,恐怕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何况这几天来,许褚一直在和马超旋窝。让本王计策得以实现,而典韦又完成了极其重要的任务归来,这座位,你们当之无愧。”
徐庶瞅了曹操一眼,见曹操眼中充满了智慧的光芒,不禁暗暗地佩服道:“大王有着超凡入圣的智慧,此次以一万多老弱病残的士兵对付马超的优势兵力幽灵军,却仍能处在上风,实在是令人佩服。前者典韦失踪,我就颇感有些不对。今日重新归来,确实证明了我心中的猜测,看来他是去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去了。”
典韦、许褚不再推辞。径直入座。
曹操环视了一圈,说道:“前者典韦失踪,其实是被本王派去执行一项非常特殊的任务,典韦,将你带回的消息告诉给诸位将军、大人听。”
“诺!”
典韦站了起来,先是微微向在座的格外拱拱手,紧接着说道:“各位将军、大人,下官刚从虎牢关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虎牢关?”夏侯惇听后,立刻问道。“你去了虎牢关?那边情况如何?听说又有七万大军前来支援马腾父子,可否是确有其事?”
典韦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确有其事,不过。这并不是我认为重要的事情。因为,那七万大军还没有抵达,虎牢关内便已经发生了变故。当今天子,在张绣、王双以及数千西凉兵的守护之下,竟然遭到了刺客刺杀,目前,已经驾崩了……”
“陛下……陛下驾崩了?”一听到典韦的话,大家都吃惊不已。
“果然如此……”徐庶听后,皱起了眉头,不禁失语道。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曹操给听个正着,他斜眼看了徐庶一眼,见徐庶面带愁容,眉头紧蹙,目光流动之间,透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眼神,既没有感到震惊,也没有表现出其他人那样吃惊的样子来。
“陛下是被何人刺杀的?是不是……”曹仁心思缜密,听完典韦的话,便问了出来,只是,他没有明言,因为如果是典韦做的,那么急一定是曹操让典韦那么做的。
他看了曹操一眼,见曹操面无表情的盯着徐庶,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他暗想道:“难道是徐庶的计策?”
“典韦,陛下驾崩,你是否亲眼所见?”夏侯惇闭合了张大的嘴巴,问道。
典韦点了点头,说道:“燕侯林南,派遣了一支二百人的别动队,以赵云为队长,飞羽军为主体,夜袭虎牢关,刺杀了当今的天子,当场毙命。”
“林南竟然敢这样做?实在是大逆不道!”刘晔是汉室后裔,虽然对汉室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但是刺杀陛下的事情,却让他义愤填膺,怎么说,那也是大汉的天子,是正统的皇帝。
“林南从来无视大汉朝纲,两年前先自立为王,现在估计是想称帝了,所以先行刺杀了天子,而且他手中还有传国玉玺,当皇帝完全是顺理成章。这等无君无父之人,应该受到天下人的讨伐!”程昱虽然不是义愤填膺,但是他也感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既然是燕军刺杀的,那为什么典韦会亲眼目睹,而且他看了曹操一眼,目光虽然并不犀利,但是却充满了杀气,似乎在审视着大帐中的每一个人。
“典韦,我有一个疑问,燕军刺杀了天子,你怎么会在场?”曹洪向来说话不顾忌,自己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他既然感到了疑惑,便想向典韦寻求答案,当即问道。
典韦扭头看了曹操一眼。见曹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便回答道:“因为。杀死当今天子的,正是我!”
此话一出,更让在场的人震惊了,他们将目光一致移到了曹操的身上,可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事情真相大白,本王也就不再隐瞒诸位了,早在一个月前。在燕军渡过黄河之时,本王就知道林南要做什么了,本王特意派遣典韦去了燕军大营,按照本王对林南的了解,他肯定会留下典韦,借机利用典韦做一些对本王不利的事情。所以,本王就将计就计,让典韦潜伏在燕军大营里,必要时可以行非常之事……”
说到这里,曹操站了起来。问道:“典韦,西凉兵是否已经把林南当成了刺杀天子的凶手?”
“大王放心,属下出现的恰如其分。而且当时天子所在的地方,只有飞羽军的庞德、卢横等人在,属下刺杀了天子后,立刻逃走了,同时已经喊出了燕军刺杀陛下的话语,西凉兵肯定深信不疑。”典韦答道。
“很好。”
在场的众人听完这段对话后,心中都各怀鬼胎,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对曹操的做法没有异议,天子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个摆设。
可是,对于徐庶和刘晔而言。却意义非凡。
徐庶跟随曹操,正是看中了曹操身上的品质。加上戏志才的极力推荐,他才在戏志才病亡之后当上了曹操的首席军师,替曹操出谋划策。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曹操居然会公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虽然他对大汉的皇室不报有什么希望,但是也不能说随意杀戮,对此,他不敢苟同,心里也像有一把重锤压着一样,难受至极。
只是,他不敢在外表上表现出来,因为就在刚才,曹操的那一双慧眼,已经把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审视了一遍。
刘晔是东汉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是堂堂正正的汉室宗亲,不像刘备那厮,到处说自己是汉室后裔,因为年纪轻轻的他,就已经很有名气了,是以曹操占领徐州和豫州之后,聆听他在扬州,便让人带着金银去请他出仕。
他当时没有犹豫,便跟了曹操,目前虽然只是在曹操身边担任幕僚,但是也常常为曹操献策,而且觉得曹操有枭雄之资,以后会成就一番功业,所以就一直没有离开。
只是,他虽然对汉室不报什么希望,自己也不想像刘备那样口口声声的以兴复汉室为己任,从心里,他还是不愿意任何人对汉室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曹操的此举,正中他的软肋,他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内心却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元直、子扬,你们两个人在想什么呢?”曹操突然发话问道。
徐庶道:“我在想,一旦天子驾崩,林南弑君的消息传开,官渡形势是否会发生什么变化。”
曹操“哦”了一声,将目光移到了刘晔的身上,问道:“子扬先生,你呢?”
刘晔直起腰身,拱手回答道:“魏王,我在想,陛下驾崩,并没有留下子嗣,而先帝子嗣也只剩下陛下一个,先有弘农王刘协被大将军何进所杀,今次天子又驾崩了,大汉的天下何人当为皇帝,大汉的江山又是否会就此终结。天崩地裂之后,大汉是否会呈现出战国时七雄并立的局面……”
曹操听后,笑道:“两位想的都比本王深远,本王只是在想,在场的人到底有几人和本王的心不一致……”
顿了顿,曹操环视了一圈,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目光如炬,一个一个的看着在场的文武。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静,每一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大家坐在那里都不敢动,但是眼睛却在不停的交汇。
当曹操的目光移到夏侯惇的身上时,夏侯惇的那一只独眼里散发出来了光芒,低声吼道:“大王,你是了解我的,元让对大王可是忠心耿耿的。”
曹操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到了曹仁的身上。
“大王,你是了解我的,子孝自从跟随大王以来,是一直以大王马首是瞻的。”
曹操又点了点头,顺势将目光移到了曹洪的身上。
“大王。你看我做什么?我曹子廉可是从小和你一起偷看过女人洗澡的,当时你让我保密,我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说出来……”曹洪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巴,环视了一圈。见众人的脸上都紧绷着,想笑又不敢笑,那表情他看了都难受。但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语了,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脸上一阵羞红,斜视了曹操一眼,见曹操面无表情的。他就更加不敢看曹操了,最后憋的满脸通红,都快赶上关羽的脸了。
“大王,我等对大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天日昭昭,我心可鉴。”李典、乐进、于禁、曹休等人,不等曹操把目光移到他们的身上,便忍俊不住了,竟然不约而同地抱拳向曹操表示忠心。
“大王深知法度。恩赏有加,胜过天下人,我等必尽其心。敢不效犬马之劳。”徐庶、程昱、刘晔、满宠、董昭、任峻、毛玠等人一起朗声道。
“我等愿意为大王上刀山、下火海,虽死无憾!”典韦、许褚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齐声说道。
曹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坐了下去,示意大家都坐好,缓缓地道:“诸位对我曹操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当然,我相信。你们当中也有极个别的人在说着违心的话。我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曹操。始终是曹操,是全天下最独一无二的。弑君之人。当戮其首,悬挂其首级于城门,今天话从本王口中出去,进入诸位之耳,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从现在起,诸位请莫衷一是,刺杀天子犯有弑君大罪者,林南也!”
“诺!”众人齐声回答道。
徐庶低着头,双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酒菜,很长时间没有转动,暗暗地想道:“这就是所谓的枭雄吗?那他弑君的目的何在,只是为了单纯的嫁祸给林南吗?曹操……你确实是独一无二的,也正因为如此,我徐庶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虽然刚才我的心曾因你派典韦弑君动摇了,但是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何况一个傀儡皇帝呢?”
刘晔的心境和徐庶完全不同,他虽然接受不了曹操派典韦弑君,但是在这样的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很显然,刘家的天下已经被尽数瓜分,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汉室的瓦解。他暗暗地想道:“陛下无子,皇帝当如何立?或许,曹孟德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没有了可以继位的皇帝,天下或许会呈现出另外一番景象。看来,汉室的江山,终于要土崩瓦解了。那么这场战争,又将会何去何从?”
大帐内一阵沉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知道了天子驾崩的消息,虽然没有一个人落泪、哭泣,但是所有的人心中都不好受,刚才曹操的试探,让他们都觉得,曹操这个人很多疑。
就在大帐内的气氛还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时候,曹纯披着战甲,腰悬利剑,头戴铁盔,从大帐外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他一进大帐,便抱拳道:“启禀大王,战场已经清扫完毕,我军大获全胜,一把火烧死了马超主力幽灵军一万三千六百三十七骑,同时,马超手下四大将之一钱虎也死在火中。这次战斗,我军伤亡只有三百七十八人。”
“哈哈哈……很好,这是一个可喜的事情,加上典韦带来的好消息,算是双喜临门。曹纯,入座吧。”曹操开心地说道。
“诺!”
等曹纯入座,曹操便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说道:“诸位,请满饮此杯,然后尽情享用,吃饱喝足之后,全军后撤三十里,到牛家屯驻扎,等待夏侯渊带领援兵到来。”
“诺!”
……
卷县县城的城墙上,林南站在太阳底下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任由那烈日暴晒,也阻挡不了他。
赵云带领别动队已经离开四天了,四天的时间里,林南一直在担心着他们,这些都是从军队各部中抽调出来的精英分子,都是身经百战之后,才当上了将军、校尉的,如果他们全军覆没了,那就意味着整个燕军的将领将直接断层。
司马朗从楼梯下面快步走了上来。一来到林南的身边,便欠身说道:“主公,属下又去看过了。李玉林说,赵将军并未通过信鸽传回一点信息。”
“除了两天前双钟岭一战的消息外。赵云他们已经整整两天没有音讯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林南担心地说道,既是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司马朗道:“赵将军武艺超群,庞德、管亥、卢横、李铁等人也都是各个身手不凡,加上二百名身经百战的将领,如此强悍的一支别动队,天下少有。双钟岭一战,便是最好的例证,请大王宽心。”
林南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便看见从远处奔驰来了一队骑兵,约有百余骑兵,他看了一眼领头的人,登时欢喜地说道:“回来了,赵云他们回来了……快,让士兵列队。迎接英雄凯旋!”
卷县县城的城门外,林南就近拉拢过来了张辽、文聘、乌力登、蹋顿等人,列队在城门口。摆开了欢迎的阵势,准备迎接凯旋归来的赵云等人。
可是,当赵云等人由远及近之后,他看到了他们都是一脸的愁容,一个个神情落寞,垂头丧气的,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而且,他也并未看到应该看到的那个人。同时也没看到管亥、李铁。
“主公,可能是管亥、李铁两位将军在后面保护陛下。赵将军先行归来报喜吧。”司马朗见林南皱起了眉头,他跟随在林南身边那么久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便安慰道。
林南不答,他从赵云、庞德、卢横等人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寻常,因而,脸上本来浮现的笑容,也逐渐消失,最后变得一脸的阴沉。
“或许,是赵将军想给主公开个玩笑,现在肯定是他们故意表现出来的,等他们一会儿到了主公身边就会给主公一个惊喜也说不定……”司马朗尽力的说着好话,可是说着说着,他就发现自己的好话并不能起到安慰林南的效果,也就不再说了,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却已经是翻腾不已了。
良久,林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伯达。”
“属……属下在……”司马朗突然听到林南的叫声,有些慌神。
“你去传令,让治军从事许攸准备一个祭台。”林南说这话时,语气十分的平淡,阴郁着的脸逐渐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就连说话也是只蠕动了一下嘴唇。
“准备……准备祭台?”司马朗吃惊地问道。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林南的话语依然很淡,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是,属下明白。”司马朗确实明白,转身离开,朝城内跑了过去。
“文远、仲业、乌力登、蹋顿,你们将欢祝用的鼓吹都撤了吧,让士兵也都回城里。”
“主公……”张辽欲言又止。
“文远想说什么?”
“没什么。”
其实,张辽想说,请林南节哀顺变,但是似乎这个时候还不太合时宜,虽然他看到赵云等人的表情出了点问题,但是他却不敢保证自己的猜测,所以,什么都没说。
命令下达之后,不一会儿的时间,原本集合在城门口准备欢庆的士兵,都回到了城里,林南只留下张辽、文聘两个人,让乌力登、蹋顿都离开了。以至于导致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城门口,顿时变得如此萧条,只剩下翩翩三骑。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赵云、庞德、卢横等人都来到了城门口,纷纷从马背上下了来,一起走到了林南的身边,抱拳道:“参见主公!”
“你们辛苦了,文远、仲业,带诸位将军、校尉下去休息。”
张辽、文聘道:“诺!”
只是,这一次,赵云、庞德、卢横等人都没有动,依然地静静地站在那里。赵云向前走了一步,抱拳道:“主公,我……”
“子龙带着别动队的成员已经去了四天了,这四天的时间里,你们都辛苦了,先跟随张辽、文聘一起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你们酒足饭饱休息好以后再说。”林南知道赵云想说什么。只是他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说完,林南调转了马头,便进了城。面目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内心却极为痛苦。他已经猜测到了结果。
他策马来到了县衙,县衙的门口,许攸已经布置好了一个祭台,专门候着林南的到来。
此时,许攸见林南到来,便主动迎了上去,说道:“主公,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主公了。”
林南翻身下马,直接走到了祭台边上,先是焚上了三根檀香,插在香炉之后,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默念道:“为国捐躯的将士们,你们在那边好好的过,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不彻底的打败西凉兵。我林南就枉为一国之主!如来佛,上帝,真主阿拉。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但是还是希望你们三位能够一起保佑我,不管你们现在是已经死了,还是没有出生,都请你们照顾好我在你们那边的兄弟,让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
为求真诚,林南还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是下定了自己的决心,二是祭奠死去的亡灵。
许攸、司马朗都在旁边看着。见林南言行怪异,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如来佛,上帝、真主的。他们听不懂。
等到林南站起来之后,一转身,目光中射出了两道摄人的光芒,那是一种杀气,十分的凌厉。
“午时过后,让赵云到这里来找我,其余人全部各归各军,将所有缺失的人员名单报上来,并且草拟一份军费赔偿的文书,所有战死者,皆一律以烈士待遇对待。”说完这句话后,林南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县衙。
许攸看到林南如此模样,便扭头问道:“伯达,出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赵将军没有能够完成主公的交托,而且管亥、李铁两位将军也可能阵亡了。”司马朗将自己从林南身上的体会说了出来。
许攸“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急忙让人把祭台给撤了,司马朗作为军师祭酒,则去传达林南的命令去了。
刚过了午时,赵云便踏入了县衙,一路上步履显得很是沉重。他回来了,带着败军回来的,而且还有一个很坏很坏的消息没有来得及跟林南说,所以他的心里很是内疚。
从县衙的大门口,到县衙的大厅,短短的几十米距离,他觉得自己仿佛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大厅内空无一人,赵云一只脚跨进大厅,一只脚还在外面的时候,突然僵在了那里,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把跨进大厅的那一只脚收了回来,转身就走。
“既然来了,又何必要走?”大厅里,突然传出来了林南的话语,“进来吧,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主公,属下无能,未能将天子带回来,而且……而且还折损了管亥、李铁等八十七个好兄弟,另外……”赵云最后一件事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一直欲言又止。
“讲!”
“天子驾崩了……”赵云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林南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的惊奇,之后沉寂了片刻,便问道:“弑君的是典韦吗?”
“嗯,典韦装疯卖傻,骗过了属下,都是属下的错!请主公责罚。”
“这和你无关,典韦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林南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过后,将会有一场大战,同时也是我军一雪前耻的时候。”
“可是,天子驾崩了,由于典韦的嫁祸,弑君的罪名就落在主公身上了,加上马超的幽灵军实力惊人,打仗的方法也很怪异……”赵云道。
林南道:“卞喜已经传回了最新的消息,马超的幽灵军今天在和曹操在官渡以东的战场上交战时,曹操利用诱敌深入,几乎全歼马超军团,一把火烧的马超只剩下一千多骑落荒而逃。所以,马超已经失去了优势,是时候让我们展开进攻了。再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弑君之人,刘宏就是死在我的剑下,就算弑君的罪名落在了我的身上,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次的事情,清者自清。”
“诺,属下明白了。”
这时。一个士兵将几封飞鸽传书递给了林南,林南接过以后,默默地看了一遍。缓缓地说道:“韩猛带领并州人马已经抵达邺城,准备在邺城和从蓟城来的大军会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来的。”
……
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王双单刀匹马的便闯进了马超所在的大营里。他一听到马超兵败的事情,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大王,这怎么可能呢,大王,我们的……”王双一进大帐。便大喊大叫了起来,他始终还是不太相信幽灵军会死的那么惨烈。
可是,进入大帐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是错的,因为大帐中多了一张面孔,那人相貌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来干什么?”王双终于知道他是谁了,正是前次刘备派来的使者孙乾。
孙乾很客气地说道:“是我家大王让我来的,有急事找秦王商议……”
“王双,站一边去!”马超厉声说道。
孙乾道:“秦王,那我家大王可就全仰赖秦王殿下了。”
“就这样定了。希望这次楚王不要再食言了,上次的事情……”马超道。
“上次的事情完全是误会,并不是我军不出兵。而是因为秦王殿下英勇无敌,觉得没有必要给秦王殿下添乱……”孙乾开始凭借着那张嘴为刘备狡辩。
“不用解释了,本王心里清楚。回去后,请转告楚王,事情就这样定了,希望这次楚王不会再食言了,否则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一定一定。”
马超道:“不送!”
孙乾走出了大帐,在帐外的王双瞪了孙乾一眼,再一次走进了大帐。急忙禀告道:“大王,陛下驾崩了……”
“驾崩了?”马超的脸上。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哀愁,反而多了一丝的兴奋。急忙问道。
王双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在虎牢关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马超。
马超津津有味地听着,俄而面露怒色,俄而紧张万分,俄而唏嘘不已,等听完王双的讲话之后,他整个人感慨良多。
“没想到,林南的帐下,居然有此等实力,区区二百人,竟然将虎牢关搅了个天翻地覆。只是,典韦为什么会在林南的手底下?还有,为什么林南会刺杀当今的天子?”
王双道:“大王,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绣呢?”
“正带着七万大军在来官渡的途中。”王双答道。
“在王允、马日磾和杨彪的问题上,张绣处理的十分得当,你也立下了不少功劳,斩杀了号称十八骠骑之一的管亥,也算是削弱了燕军的力量。你跟我到父王那里走一遭,陛下驾崩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不通知一下父王。”马超说着,便走出了大帐。
出了大帐,马超骑上了一匹骏马,也不等王双出来,便大喝一声奔驰出了大营,朝西而去。
西凉兵大军十几万,虽然都驻扎在一起,但是却分了好几个营寨,除了马超本身在最前面的一座营寨外,后面尚有九座大营,分别是凉王马腾和其部下八健将所立的营寨。
马腾的营寨在最中间,据马超的营寨大约有五里多地,是以不得不骑马过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马超便到了其父马腾的营寨外,守在营寨门口的士兵见到马超来了,都个个精神抖擞,齐声叫道:“秦王威武!”
马超心高气傲,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臣服,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便策马进了营寨,直奔中军大帐。
翻身下马,马超将马缰随意地抛给了一个士兵,大步流星地便走了进去,大叫道:“父王……父王……”
大帐中,马腾端坐在上首位置,他面部轮廓如同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下巴上留着一小撮泛着黄的山羊胡子,乍一看之下,和羌人无疑。
他身躯壮实,近年来因发胖略显臃肿,脸上的轮廓与整个体形都往圆的方向发展,但腰板还是挺得直直的,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出色的武士。他头戴饰有金貂的王冠,身披青底绣金绸袍,腰束饰有獬豸的大带,足登牛皮战靴,给人的印象华贵、威武。
他的生母是羌族美女,所以身上有二分之一的血是羌人的,加上多年在西羌一带居住,使得他的生活习性和羌人无疑,虽然已经成了凉王,但是他的穿着时常会在汉服和羌族服饰之间来回更换,毕竟他的部下里,绝大多数都是羌人。
马腾见马超从帐外闯了进来,便呵斥道:“孟起,你都已经是秦王了,怎么做事还是如此的鲁莽?没看到我的大帐之中坐着一位客人吗?”
“客人?”马超斜视了一下坐在大帐中的人,见有一个金发碧眼,相貌和羌人、中原人都大有不同的人坐在马腾的右手边,便好奇地打量了起来。
那金发碧眼的人见马超在打量着他,便微笑着站了起来,微微向着马超鞠了一躬,缓缓地说道:“尊敬的王,你好,我叫安尼塔帕特里奇,很荣幸能够认识你。”
马超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长相的人,听他说的话也特别别扭,如果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但是,见到这个自称安尼塔帕特里奇的人见到他不下跪,脸上便浮现起来了一丝不喜,呵斥道:“大胆!见到本王,为何不下跪?”
安尼塔帕特里奇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消失,再次向马超鞠了一躬,用他那并不纯熟的汉话说道:“对不起,尊敬的王,我只对你们的皇帝才能下跪。”
马超听这个叫安尼塔帕特里奇的人说话很别扭,既不是中原人,也不是西凉人,甚至连西域人都不算。他一向心高气傲,心中不忿,脸上表现出来了极为厌恶的表情,扭头对马腾说道:“父王,这个姓安的是谁?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马腾道:“他说他来自罗马帝国,是罗马帝国派来的使者,哦,罗马帝国就是西域人口中所说的大秦,距离咱们大汉,有……有……总之很远很远。他说,他本来是带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来的,可是一路上历尽千辛万苦,还屡次遭受到了匈奴人、大月氏人、乌孙人等西域各国的掠夺,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能够抵达这里,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罗马帝国?怎么又姓罗,又姓马的?是姓罗的和姓马的人建立的国家,还是他们那地方养的全是拉车的骡马?”马超不解地问道。
马腾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为父也不知道,他只是那样说的。”
马超又再一次打量了安尼塔帕特里奇一眼,说道:“姓安的,你告诉我,你那么大老远的来我们大汉,想干什么?”
安尼塔帕特里奇能听懂的汉话有限,但是马超说的这一句话,刚好他能听得懂,便摇了摇头,说道:“尊敬的王,你错了,我不姓安,我叫安尼塔,姓帕特里奇。我来你们大汉,是受了我们伟大的皇帝的嘱托,出使大汉。所以,我需要见到你们的皇帝。”
安尼塔帕特里奇没有说谎,他确实是来出使大汉的,自从接受了这项任务,他带着六千人的使节团,从罗马帝国出发,一路向东,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才抵达了大汉,只是,一路上死伤了很多人。他抵达大汉时,还有十几名随从跟随,在从西域进入凉州时,遭受到了鲜卑人的袭击,如果不是敦煌太守带兵及时赶到救了他的话,只怕他已经一命呜呼了。(未完待续)
第895章 【称帝】
敦煌太守救下安尼塔以后,便让人将安尼塔送到了中原,交给凉王马腾发落。<今天,安尼塔也是第一天抵达这里。
“你要见我们的皇帝是吗?”马超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是的,我尊敬的王,如果你能让我见见你们的皇帝,我一定会请耶稣保佑你的。”安尼塔毕恭毕敬地说道。
马超听不懂耶稣是什么,但是他听到保佑这个词,估摸着耶稣应该是他们那边的神明,或者说是他们的皇帝。他嘿嘿笑了笑,指着马腾说道:“你真走运,来的正是时候,如今坐在你面前的,便是当今的天子,我们的皇帝,而我,就是太子。姓安的,你见了我们的皇帝,怎么还不下跪?”
“孟起,你胡说什么?”马腾听到马超的话后,勃然大怒。
“父王,孩儿没有胡说,这是真的。当今天子已经驾崩了,在临终时,曾留有遗言,要将皇位禅让给父王……”
“越说越离谱了,你……你刚才说什么?陛下驾崩了?”马腾脸上一阵诧异,急忙站了起来,走到马超身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王,司徒王允、太傅马日磾,以及安东将军杨奉,里应外合,图谋不轨,并且暗中勾结燕侯林南,两日前,林南帐下最为精锐的飞羽军奇袭了虎牢关,并且刺杀了陛下。”马超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王允、马日磾都是国之忠臣,又深受陛下隆恩,他们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本王不相信……本王不相信……”
马腾对汉室可谓忠心耿耿,自从他杀了董卓,收服董卓旧部以后,便在长安安置了一个小朝廷。安安稳稳地将刘辩供奉在那里,并且自己特意请来了几位国之元老,让他们担任重臣,辅佐皇帝,自己则出兵凉州,去安抚在凉州的羌人和汉人。
可以说。没有他马腾,就没有刘辩,也不会再有大汉,他安抚了羌人和汉人,多次击败叛乱的羌人,并且击败乌孙、匈奴、大宛,经营凉州四年,威名震荡西域,使得那些原本对大汉动摇的西域各国纷纷前来臣服。
自己的身份地位不管再怎么提高。他也将刘辩放在心里,就连上次刘辩在马超的胁迫下封他为凉王时,他都推辞了好几次。可是,他对大汉忠心,却不见得马超对大汉忠心。
马超少小便颇有勇略,加上久随刘辩身边,马腾又在关中留给他两万骑兵,让他协同朝中大臣镇守长安。逐渐助长了他的气焰。
随着马超年龄的一步步长大,以及知道自己所拥有的权力之后。他就不仅仅局限于保护一个没有用的刘辩了,逐渐的,心境就发生了变化,想要一窥那皇权。
“父王请相信,这是千真万确的,有太尉杨彪作证。当时太尉杨彪正在陛下身边,遗嘱就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如果父王不信的话,可以请太尉杨彪当场询问。”马超早已经做好了打算,本来,他是想自己称帝的。但是他父亲仍在,所以不得已,他便将皇位拱手让给了马腾。
他了解他的父亲,如果真的做了皇帝,估计做不了几年,就会退位,到时候皇帝还不是落在他的头上吗?
“太尉杨彪何在?”马腾皱起了眉头,他对马超疏于管教,对他说的话也将信将疑。
“正在来的路上,父王可以先休息一下,我让王双去请太尉大人过来。”
马腾点了点头,黯然失色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马超看了一眼安尼塔,说道:“姓安的,你跟我来,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我们的皇帝了。”
安尼塔帕特里奇还在揣摩着马超说话的意思,不等他反应过来,马超伸出了猿臂便将他一把拉了出去,直接走到了中军大帐前面的那面“凉”字的大纛下面。
“尊敬的王,我好歹也是罗马帝国第十六军团的元帅,你怎么可以如此粗鲁的对待我?”安尼塔被马超一路拉了过来,在他眼里马超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可是他没有想到马超的力气会那么大,有些吃惊之外,更多的是生气,觉得马超太鲁莽了。
“元帅?”马超不解地问道,“是个什么官?”
“相当于将军,但是比将军要高,将军是指挥士兵的,元帅是指挥将军的,我就是第十六军团的元帅。”安尼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来了一股自豪感,同时也颇有成就感。
马超见安尼塔三十岁左右,除了长相奇怪、说话怪异之外,似乎跟西域人没啥区别。他从未听说过罗马帝国,虽然说知道西域有个叫骊靬的地方,听说骊靬人就是大秦人,但是他从未去过西域,也并未见过。
他见安尼塔做一个罗马帝国,又一个罗马帝国的,又想起他父亲说大秦就是罗马帝国,那么骊靬就是罗马,这样一换算下来,倒是让他颇为吃惊。
他一把揪住了安尼塔的胸襟,将他用力地向后推,直接撞在了那粗壮的旗杆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而且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杀机,喝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安尼塔的身形并不健壮,可以说,非常的单薄,哪里经受得起马超的这一次撞击,只觉得胸口、背上一阵疼痛,伸手想要去掰开马超的手,却发现马超的手就像是坚硬的石头一样。挣扎了几下,安尼塔终于还是放弃了,说道:“尊敬的王,我来自罗马帝国,是帝国第十六军团的元帅,受我们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命令,带领着一个装满货物的使团前来大汉,想和大汉通好。”
“胡说!你分明是西域骊靬人,来到这里,是想刺探我们的实情,然后蓄谋发动叛乱,不然。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只有对不对?”马超恶狠狠地瞪着安尼塔,另外一只手已经握紧了拳头,随时都可以一拳打过去。
安尼塔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罗马人,不是你说的什么骊靬人,我之所以能够说你们的话。也是我在来的路上学的,我的语言功能很发达,我可以说许多国家的话,不信我给说给你听听……”
接着,安尼塔便叽里咕噜地说了许多不同版本的话语,可让马超都一个字都听不懂。
“够了!”马超怒道,“你再不闭嘴,我就割掉你的舌头。你既然是元帅,为什么会那么不堪一击。还有,罗马帝国在什么地方,有多大,你们的皇帝为什么要派你到大汉来?”
“上帝啊,这是我碰到过的最野蛮的汉人了。”安尼塔仰望天空,双手在胸前上下左右的点了点,然后十指紧扣在一起,用他的母语说道。
“你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我在问你话呢?快回答我。不然的话,你就别想回去了。”马超恐吓道。
安尼塔苦笑道:“尊敬的王。我足足走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抵达你们这里,沿途凶险万分,我的部下都死完了,就算想回去都回不了啦。罗马帝国很大,在大陆的西边。要走很远很远的路才能到达。我的皇帝之所以派遣我来,是因为他听说在东方有一个很强大的汉帝国,很想和汉帝国做朋友,于是就派我来了。“
“另外,尊敬的王。我是元帅,不是将军,我不是冲锋打仗的,而是指挥他们打仗的,所以,我是否体格强壮,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里好使就行了。”安尼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马超松开了安尼塔,觉得他并没有说话,因为,任何人在他的威逼之下,都会多少有些害怕,可是他看到安尼塔并没有一丝的害怕。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假话,我就一刀杀了你,让你去见你的耶稣。”
“哦,实在太感谢你了,我尊敬的王,承蒙你的吉言,我相信,我死了以后一定会见到耶稣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带你一起去见我们的耶稣,让你知道,耶稣是多么伟大的一个人……”安尼塔的前半句是用汉话说的,说的时候很纠结,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后面的话才改用了母语。
叽里咕噜的听了一通,马超倒是什么都没听懂,就只听到“实在太感谢你了”,他不禁觉得这个罗马人很有意思,他要杀死这个罗马人,这个罗马人倒是一个劲的感谢自己,仿佛一旦死了,他就能回到家乡一样。
马超看着安尼塔开心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从今以后我就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给我讲讲罗马帝国的事情!”
“乐意效劳,我尊敬的王。”
马超让人将安尼塔带回自己的兵营好生安顿,然后让王双骑着马去早点把杨彪接过来,自己便随便找了一个空的营房去休息了。
傍晚时分,王双带着杨彪来到了马腾所在的营寨。
马超早早的就等候在门口,看到王双、杨彪到来,便向前走了几步,迎着杨彪便说道:“太尉大人一路辛苦了。”
杨彪确实很辛苦,他的骑术不佳,加上又被王双逼着快速前进,以至于让他的在这一路上颠簸的厉害,连续吐了好几次。此时,他一脸的苍白,面黄肌瘦的,在虎牢关的时候,虽然有惊无险,但是几天的牢狱生活也让他在心中存了一口气,觉得只要活下去,或许还有反击的机会。
“秦王太客气了,不知道秦王那么急着唤我来,到底所谓何事?”杨彪一经从马背上下来,双腿便软了,有点发颤,站不住的东倒西歪。
马超以为杨彪是害怕自己所导致的,便伸手扶正了杨彪的身子,露出了十分温暖的笑容,说道:“太尉大人,一会儿我带你去见凉王,凉王要是问你话,你就这样告诉他……”
说着,马超便伏在杨彪的耳边,小声嘀咕道。
杨彪听后,眼睛瞪得贼大,嘴巴也张的很大,真真正正的是目瞪口呆。等马超把话一说完。他已经是满脸大汗,面如土色了。
“秦王殿下,这事我……”
“如果拒绝的话,你杨家全族将受到灭顶之间,长安城里,一夜之间。就不会再有一个姓杨的。”马超见杨彪想拒绝,便放出了狠话,连脸色也变得阴沉了。
“这……”杨彪顾此失彼,一方面是大汉的朝纲,如果放弃,他就是罪魁祸首,另一方面,是自己全族三百六十七人的性命。
当他一手握着忠义,一手举着亲情的时候。他站在那里还摇摆不定,不知道该作何取舍。
“太尉大人,本王的时间有限,你可要好好的考虑清楚,如果人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就算你对陛下再怎么忠心,陛下也看不见,因为他已经驾崩了。陛下无子。也已经没有了兄弟,我父亲力挽狂澜。拯救朝纲于水火之中,诛杀董卓,平定西羌,安抚西域,那一项不是在为国尽忠。与其继续让刘家的人当皇帝,还不如退位让贤。让我父亲做皇帝。如果你答应了,你就是开国元勋,位列三公,位极人臣,我也将迎娶你的女儿作为我的太子妃。等以后我继位了,那么你的女儿就是皇后,你就是国丈,你的儿子杨修就是国舅,如此一来,你们整个杨氏一族,都将永世富贵。昔日的大汉,给过你们杨家这么大的殊荣吗?”
杨彪感受到了,不是马腾想做皇帝,而是马超想做皇帝,可是碍于马腾是他的父亲,不得已才让自己的父亲做皇帝,反正等马腾老了,那皇帝的位置还不是他的吗。而且马腾对马超也颇为放心,十岁的时候就开始独自领兵驻守长安,维护宫中制度,也就是说,现在当不当皇帝,他都是实际的操作者。
退一步海阔天空。
杨彪终于想明白了,但绝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隐忍,为了以后能有机会对马超施行反扑,彻底将马超赶出去,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秦王说的极为有道理,老夫愿意率领杨氏满门支持秦王,拥护凉王登基为帝。”杨彪违心地说着这样的话,心中却像针扎了一样,忽然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
或许从此以后,他会被冠以和马超狼狈为奸的骂名,但是当不久的以后,他会让杨氏以崭新的面容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弥补他今日所做的一切。
“哈哈哈,杨太尉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太尉大人,请跟我来吧。”
“诺!”
话音一落,杨彪便跟着马超进了马腾所在的大帐。
马腾一见杨彪走了进来,便急忙说道:“太尉大人……陛下是不是已经……”
“是的,凉王殿下请节哀,张绣带着陛下的遗体,不一会儿就可以抵达这里了。”
马腾叹了一口气,问道:“陛下临终可有什么遗言吗?”
杨彪哭丧着脸,神色黯然,眼眶中饱含着热泪,几滴晶莹的泪珠滚滚落了下来,尚未说话,伤心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太尉大人,可怜陛下刚刚成年,尚未有子嗣,又没有其他兄弟,这大汉的天下,该何去何从?”马腾见状,也深受感动,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哭腔。
他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了杨彪的手,目光恳切地望着杨彪,缓缓地问道:“陛下临终时,到底有什么遗言,还请太尉大人如实告知,千万不可有任何瞒骗。”
杨彪声泪俱下,抬起手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缓缓地道:“陛下……陛下临终时,用最后一口气只说五个字,直到现在,老夫还记忆犹新。”
“那五个字?”马腾追问道。
“陛下说‘禅位于凉王’,之后便驾崩了。”杨彪言辞恳切地说道。
“扑通”一声,马腾跪在了地上,眼眶里的眼泪滚滚落下,大声吼道:“陛下……”
“弑君者,林南也。陛下既然已有遗旨,禅位于凉王,国,不可以一日无君,还请凉王以江山社稷为重,进九五之尊,改元,称帝。”杨彪言辞恳切地说着,同时朝着马腾便跪了下去,叩头道。“臣杨彪,叩见……”
“等等……”马腾突然抬起了头,打住了杨彪的话语,说道,“陛下刚刚驾崩,还未举行国丧。弑君者仍在逍遥法外,如果不将弑君者绳之以法,就算有陛下遗旨,我马寿成,也绝对不会称帝……”
“凉王,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陛下驾崩,国人无不痛心疾首。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凉王以江山社稷,天下百姓为重,担此重任,为陛下发丧,征讨国贼,以慰陛下的在天之灵。”杨彪苦苦地劝慰道。
“太尉大人。你不用再劝了,不先除掉国贼。本王绝不称帝。”马腾打定了主意,而且他也感到这其中有些蹊跷,杨彪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是大汉重臣,就算有遗旨,也应该考虑一下切身实际。应该先从其他汉室宗亲里面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当皇帝。
马超见状,急忙道:“父王,杨太尉说的很有道理,既然陛下将皇位禅让给了父王,父王就应该不辜负陛下的意思才对。再说。如果父王不称帝的话,又如何指挥天下臣民讨伐国贼林南呢?”
“这……”
“孩儿请父王以江山社稷为重,进九五之尊,称帝,改元,然后统领天下,共诛国贼!”马超跪在了马腾的面前,叩了三个响头。
王双、杨彪和其他人见了,都异口同声地说道:“臣等叩见陛下……”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本王粗野之人,不适合当皇帝,应该从汉室宗亲里选出德高望重者,继任皇位,这样才符合正统。”马腾坚决反对。
马超皱起了眉头,本以为自己的老爸很好搞定,哪知道老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
“早知道我自己当了……”他心里如是的想着,可是他的话已经说出来了,这事也已经成功了一半,就不能不做的彻底。
他扭头看了一眼王双,缓缓地站了起来,喝令道:“召集所有文武大臣,齐聚大营之中,一起跪请凉王登基。”
王双“诺”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帐。
“孟起……绝对不能这样做,我马家已经位极人臣了,即使有陛下遗旨,也不可随便僭越,先祖马援,为大汉伏波将军,一生忠于汉室,我马家的声誉,绝对不能毁在我的手上,称帝一事,不要再议,应该从汉室宗亲当中遴选有为之人继任皇位,以续汉统。”马腾态度坚决地说道。
马超见马腾如此固执,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冒出了绿光,恨的咬牙切齿,厉声道:“父王,对不起了!”
话音还在空气中打转,马超的一记手刀便劈在了马腾的脖颈上,重重的一下登时将马腾打晕了过去。
“来人啊,去将陛下之前穿过的龙袍、戴过的皇冠统统拿来,给凉王换上。”马超一伸手便接住了将要倒地的马腾,抱在了怀中,然后将其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转身对门外的士兵喊道。
士兵们不敢违抗,纷纷去准备了,同时马超又让人去将文武大臣都叫到这里来,又让人去催促张绣快点到来。
杨彪看着马超忙碌着一切,仿佛看到马超是在张罗自己称帝一样。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的马腾,不禁心里燃起了一丝悲凉,暗暗地想道:“马寿成啊马寿成,你对汉室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可是你的儿子却和你不一样,你养虎为患啊,没想到连你自己也要受到马超的摆布……”
他叹了一口气,见马超停了下来,便上前问道:“秦王准备下一步怎么办?”
马超道:“自然是扶父皇称帝了。”
“可是,秦王不觉得这样做,未免……”
“本王认为很好,称帝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只要形式做了,就算称帝了,到时候本王就可以代天巡狩,率领大军征伐林南了。”
杨彪道:“可是,弑君者,未必就是林南的人,当时在那里一起出现的还有典韦,老夫清楚的记得,第一个叫陛下驾崩的,似乎就是典韦,老夫觉得,这是有人在嫁祸……”
“太尉想的太多了,听王双说,典韦是个疯子,一个疯子见到陛下被人杀了,自然是要大喊大叫了,至于典韦是如何到了林南手下的。对我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利用这次机会,一鼓作气,彻底打垮燕军,以雪虎牢关之耻。”马超道。
“可是……”
“你哪里那么多可是?”马超的脸上变色了,不耐烦地说道。“今天太尉大人帮了本王一个大忙,这个本王会记在心里的,等事情都办妥了以后,本王就会封太尉大人为洛阳王,杨修就封为定侯,然后迎娶太尉大人的女儿为太子妃……”
杨彪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想道:“可怜了我的宝贝女儿了,我到底造的是什么孽啊,明知道他是头贪得无厌的猛虎。却依然要助纣为虐,可是如果不这样做,陛下的仇,王允、马日磾以及那许多死在他手下的仇,又何以得报?国家国家,没有国,何以有家,我杨氏一门忠烈。此时也是报答汉室的时候了。”
不多时,士兵们便将皇冠、龙袍全部拿了过来。马超亲自给马腾换上。
可是,刘辩的身体瘦弱,穿的龙袍也很小,根本套不上马腾的身体,皇冠也戴着有点小。马超见了,很是着急。如果没有皇冠、龙袍,又怎么登基为帝呢?
他泛起了难,最后索性将就着用,龙袍披在了马腾的身上,就算完事了。
此时。军师陈群听到马腾要称帝的消息,顿时惊慌万分,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大帐,见马超正在给其父穿龙袍,眼睛瞪得比谁都大,当即叫道:“大王啊,万万不可做此事啊……”
马超听到是陈群的声音,要是放在以前,他还是愿意听陈群的劝解的,但是为了今天,他足足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不是自己称帝,但是他依然很快乐,很开心,继续为马腾穿着龙袍。
陈群见马超不理会自己,便道:“大王啊,现在局势动荡,陛下驾崩尚未发布国丧,大王这边就让凉王登基称帝,完全有悖伦常,只怕会失去民心啊……”
“怕什么?本王就是要让父王做皇帝,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臣服在本王的脚下,要让父王知道,本王是最出色的。”马超反驳道,“本王已经决定了,谁再敢多言一句,军法处置。”
陈群还想死劝,见杨彪暗中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并且摇了摇头,他陈家和杨家同样是氏族大家,中间还有着某种联系。比起地位来,他陈家虽然及不上杨家,但是由于陈群向马超妥协了,同意做马超的军师了,这才让全家无忧。
不大一会儿功夫,所有的额文武将领都到了帐外,密密麻麻的站成了好几排,甚至来的人里面还有一些部族首领。
马超趁热打铁,当即将昏睡中的老爹马腾从大帐里抬了出来,然后搀扶着马腾,朗声说道:“先帝被逆贼林南派人刺杀,在临终前,先帝特意将嘱咐了在场的人,说是禅位给凉王,如今正值非常时期,那么咱们就应该好好的把握,把恭贺凉王为九五之尊。”
声音一落,马超只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了,也许是刚才叫的声音太大了的缘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皇登基,汉室气数已尽,正巧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更改国号为秦,改元天威。”马超搀扶着自己的父亲,声音宏亮的说道。
“臣等……叩见陛下!”
之后,马超又举行了一次晚宴大宴了群臣,同时发布了国丧,并且以新皇天子的名义,下了一张征讨书,将林南弑君的话告诉给他们了。
众人良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喝过一滴水,但是眼神却极为复杂,脑海中也不知不觉地浮现出来了那个女人熟悉的身影,正期待着明天的战斗……
公元190年,太平三年,五月初三,刚刚当皇帝没几年的刘辩驾崩于虎牢关。
五月初五,酉时三刻,凉王马腾在其子马超的挟持下,以刘辩临终遗旨为由,公然称帝,改元天威,更改大汉国号为秦。
马超自封为太子、大将军、并且代替昏迷中的马腾发布了第一道圣旨——除贼国书,然后派出使节,将除贼国书传檄天下。
同时,马超封太尉杨彪为洛阳王,杨修为定侯,并且纳杨彪之女为太子妃。
除此之外。马超又封陈群为司空、索绪为车骑将军、张绣为卫将军、王双为卫尉,其堂弟马岱为凉王、骠骑将军,再封两名年幼的亲弟弟马休、马铁分别为赵王、晋王,就连他刚满一岁的妹妹马云鹭也被封为安乐公主。
其余如程银、候选、杨秋、马玩、张横、梁兴、李堪、成宜等以及各部族羌人首领,尽皆封为将军、列侯。
登基大典,就在马腾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及穿着不合体的龙袍和皇冠中完成。
等马腾醒来的时候,早已经为时已晚了,事已至此,虽然他有多么的不愿意,也只能就此作罢,硬着头皮当这个皇帝。
马腾称帝和除贼国书的消息,很快便被秦军斥候带到了驻扎在官渡之南的楚军大营。
楚军大营里,刘备得知这一消息和除贼国书后,登时大怒。将手中的除贼国书撕得粉碎。
他奔着那个送信的斥候便走了过去,刚走到那斥候身前,二话不说,拔剑便将其斩杀,大怒道:“林南国贼也,马腾乃是窃国之贼,本王在此立下誓言,誓与此二人势不两立!”
说完。他用剑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鸿沟,愤然将手中的长剑插在了躺在地上的尸体上。大声地吼道:“来人!击鼓,升帐!”
不一会儿,军营中的战鼓的便擂响了,鼓声沉闷而而又悠长,远远地向四处传开。
“将尸首抬下去,戮其首。悬尸于帐外!”刘备简直怒道极点了,愤恨地说道。
守在帐外的士兵不敢违抗,按照刘备所说的去做,将尸体一分为二,然后用绳索将无头的尸体拴着。悬挂在帐外的大纛之上,并且将人头另外悬挂在辕门之上。
升帐的鼓声一经敲响,楚军的各个将军纷纷从不同的营寨里朝刘备所在的中军营之中赶。
张飞正在一旁遛马,听到鼓声后,便策马狂奔,第一个抵达了刘备所在的军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悬挂在辕门上的一颗人头,紧接着便是那面飘着“楚”字大纛下的无头尸体。
他翻身下马,将马缰随手扔给了一个士兵,径直走到了辕门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谁的人头?”
士兵答道:“秦军斥候的,送来了一封信,大王看完之后,恼羞成怒,一怒之下,便亲手斩杀了这名斥候,并且让我们把尸首分别悬挂在军营之中,以示惩戒。”
张飞抬头看了一眼人头,见血淋淋的人头不断地向下滴着血,当即说道:“取下来,放到一边去,挂在这里,让人怎么通过?”
“可是……这是大王的意思,小的怎么敢违抗?”
“俺让你取你就取,大哥那边有俺呢,好端端的一个大营,非要搞得那么血腥吗?取下来!”张飞环眼一瞪,扯开嗓子大声叫道。
士兵对张飞都有畏惧心理,生怕张飞找自己的麻烦,便将人头取了下来,挂在了辕门边上。
“三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谁的人头?”关羽踱着步子,从营外走到了张飞的身边,捋了一下胸前的长须,问道。
“一个秦军斥候的,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大哥,就被大哥斩杀了。二哥,咱们快进去看看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的脾气一向很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把大哥气成这样?”
关羽点了点头,和张飞并肩走进了大营。
还没进入中军大帐,关羽、张飞便在帐外听到刘备在里面大声地骂,骂着林南、马腾,他们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掀开帘子,直接走了进去。
“大哥!”
刘备已经怒不可遏了,刚才亲手斩杀了一个斥候,也难以消除他心中的怒气。见关羽、张飞两个人来了,便急忙说道:“二弟、三弟,快过来坐下。”
关羽、张飞两个人走了过去,分别坐下之后,齐声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大哥如此动怒?”
刘备面容突然变得十分黯然,刚才还明亮的眼眶里,现在已经泛起了晶莹的泪花,说时迟,那时快,那眼泪像泉涌一样,顺着脸颊便流了下来,哭丧的说道:“陛下驾崩了……”
关羽、张飞听后,都站了起来,急忙问道:“大哥,陛下驾崩了?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如今,陛下尸骨未寒,凉王马腾便已经僭越了,改元称帝,国号秦,这个千杀的小人,本王誓与他不同戴天!”刘备恨得咬牙切齿地说道。
关羽听后,神色也黯然了下来,不多时也开始垂泪,一边垂泪,一边说道:“大哥,陛下还年轻,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驾崩了呢,是不是马腾弑君?”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弑君者,另有他人,乃林南所派遣的飞羽军,偷袭虎牢,和司徒王允、太傅马日磾里应外合……陛下,我可怜的陛下啊……”
“林南?那怎么可能?他是个聪明人,再怎么傻,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张飞听后,反驳道,“一定是马腾想当皇帝,杀了陛下,嫁祸给林南的……”
“三弟,这其中的隐情,恐怕只有林南清楚。我倒是觉得林南有这个动机,他手里握着传国玉玺,陛下又没有子嗣,如果陛下驾崩了,那么他就可以公然称帝了,以他的实力和魄力,要做这件事,不难。别忘记了,当年自立为王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大汉的朝纲,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关羽反驳道。
“二哥,你不懂,林南真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他虽然敢作敢为,可是也不敢公然弑君啊,一定是马腾诬陷的。而且,陛下刚驾崩,马腾就称帝了,这就是很明白的事情,如果是林南的话,那第一个称帝的人就应该时他了。”
“三弟,你怎么敢那么肯定?好像你对林南很了解的似的?难道就因为他之前送你的那匹乌云踏雪马?”关羽略带讥讽地说道。
“二哥,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俺老张的心里只有大哥!”张飞怒了。
“够了,不要吵了,兄弟应该团结。现在,正是考验我们兄弟团结的时候了,不管陛下是谁杀的,马腾公然称帝,就是篡逆,就是窃国之贼,林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手里握着传国玉玺不给陛下,就是有称帝的心思。不管是马腾还是林南,都是我们的敌人。我身为汉室后裔,皇室贵胄,当此大汉风雨飘摇之时,如果不能挑起大梁,肩负责任,那我就愧对列祖列宗。二位贤弟请坐下稍歇,等诸位将军、大人都到齐了,再一起商议如何对付马腾!”刘备抹了抹眼泪,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关羽和张飞。
“二哥,以后要是遇到了林南,你替俺出战好了,省的到时候俺杀不了他,你说俺心里有鬼!”张飞气愤地说道。
关羽倒是不客气,说道:“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让你去还真不放心,巨鹿泽一战,放走林南的不就是你吗?”
“你……”张飞恼羞成怒,气的吹胡子瞪眼,可是关羽说的也是事实,当时他为了感谢林南曾经放了他一条生路,他才那样做的,只是出于一个“义”字。
第896章 【讨伐】
但是,他绝对没有和刘备、关羽分开的意思,更没有说,撇开刘备不管,去投靠林南,在他心里,林南是朋友,刘备、关羽是兄弟,两头都重要,但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再次在战场上相见,他想,他不会再手下留情,而且还要从林南的胯下将那匹乌云踏雪马抢过来。
关羽、张飞都不在说话了,刘备也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着其他人的到来。
不多时,大帐内就已经挤满了人,等到来的都差不多了,刘备便将林南弑君,刘辩驾崩,马腾称帝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在场的人无不惊讶,武将纷纷请命讨伐这两个国贼,文士则纷纷谴责林南、马腾。
只有关羽、张飞、许劭、严颜四个人一言不发,关羽、张飞是懒得说话了,严颜是因为刚加入到楚军的阵营里,不敢贸然说话,许劭则是极为冷静地看待这件事情。
刘备发现了异常后,便对许劭说道:“军师一言不发,难道对此事没有任何意见吗?”
许劭道:“非也。只是,臣觉得这事情很奇怪,林南弑君、陛下驾崩、马腾称帝,这一连串的事情,都集中在这一两天内,来的太过突然了。大王,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不管是谁,马腾都是窃国之贼,林南也是一个国贼,据着传国玉玺,两个人都应该被凌迟处死,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刘备愤恨地说道。
“臣明白了……”许劭欲言又止。
刘备可管不了那么多,当即道:“二弟、三弟,你们各自率领一支大军,和我一起进攻马腾,拔营起寨。向前推进二十里下寨,伺机而动。”
关羽、张飞同时答道:“诺!”
许劭听后,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道:“如此一来,之前和马超之间的约定。就要瓦解了,看来,大战难以避免了。不过,大王应该不会那么傻,直接和西凉兵硬碰硬吧……”
命令下达之后,刘备又让人草拟了一份讨伐马腾的檄文,派人分别送到曹操和林南那里,虽然说他心里对林南的恨比马腾多。但是出于在道义上的问题,他还是觉得应该这样做,毕竟他不想真正的参战,只是想隔岸观火而已,而且,刘辩的驾崩,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之后,刘备亲自带着四万步骑。向前挺进二十里,关羽、张飞各带一万人在左右两翼,然后在距离西凉兵还有五十里的地方下寨。
暮色四合之时。曹操同时接到了马超、刘备派人送来的檄文,一边是马超借用马腾皇帝之名发布的讨伐林南的圣旨,一边则是刘备以汉室宗亲的身份,发来的讨伐篡逆之人马腾的檄文。
曹操两边都看了看,看完之后,便呵呵地笑了起来,缓缓地说道:“很好,事情正向着我所期望的那样发展着……”
作为刺杀刘辩的始作俑者,他所算计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马腾称帝之后。到底是谁刺杀了刘辩就会变得很微不足道,战争。只需要一个借口,而正好,这个借口已经悄然无息的来临了。
那么作为幕后的策划者,他也准备开始行动了。
大帐内,除了曹操之外,还坐着一员身披铠甲,面色凝重,棱角分明的将军,他头戴一顶熟铜盔,头盔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听完曹操的话,便说道:“大王,是否可以开始行动了?”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妙才,徐州南邻孙坚,青州北接林南,此地最为险要,你来的时候可曾做了安排?”
“大王放心,妙才来的时候,早已经留下了重兵把守徐州和青州,这两年,臣在于禁的配合下,安抚了青州、徐州百姓,已经收到成效,如今荀彧已经从昌邑抵达徐州,替臣镇守青州和徐州,以他的才华,大王应该放心才对。”整个人便是夏侯渊,字妙才,今日刚刚率领部下精锐健卒到来。
“恩,文若的才华我不担心,孙坚暂时不会进攻徐州,可是屯驻在平原的燕军可就不一样了,臧霸对青州、徐州的情况十分了解,如果一旦窥探到青州、徐州的兵力有所变动的话,只怕会受突然对青州发动攻击。”
“大王放心好了,妙才已经在青州布置好了一切,济南之北皆为一片旷野,我已经将青州的百姓都集中聚集在了临淄、北海等地,已经将济南变成了一座军事重镇,由夏侯恩、曹真、朱灵把守,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朱灵的才能本王是肯定的,只是夏侯恩、曹真还太年轻,未加历练,你突然就给了他们两个人这么重的重任,是不是太过了?”曹操担心地说道。
“大王,曹真文武双全,才华出众,夏侯恩箭术超群,有此二人给朱灵当副将,没什么问题,何况朱灵沉稳持重,完全可以压制他们两个人。大王,妙才不会做出对我魏国不利的事情的。请大王下令吧,妙才已经等不及了。”夏侯渊一脸兴奋地说道。
曹操呵呵笑道:“不要着急,如今不是着急的时候,等到别人都打起来了,我们才好行动。你刚刚到来,士兵尚未休息,必须要让士兵充分休息后,再行战斗。头几天,先按兵不动,你下去休息吧,我先把这两封檄文给回复了。”
“诺!”
曹操随即就两封檄文写了回复,他两边都应允了下来,并且在信中言辞恳切,表现出他义愤填膺的样子,之后让那两名斥候送回。
……
严肃的夜空没有一点儿云雾,满是星星。
夜空下面,黄河岸边,林南骑着马站在一处高岗上,看着黄河中缓缓驶来的一艘大船,心中颇为激荡。
不多时。大船在离岸边不远处抛下了锚,许多士兵乘着小船划到了岸边。
林南驾的一声大喝,带着身后的两名亲兵。便奔驰了下去,很快便到了河岸边。
负责接待的人正在安排着那些渡过河的士兵吃喝。河岸上升起了一堆堆篝火,映着夜空,仿佛融入了一体。
火光的映照中,让人看清了这支军队的真是面容,每个士兵的脸蛋都是那么的清秀无比,披着一层锁子甲,戴着较为轻便的皮盔,走起来路来显得很是轻盈。
这时。从船上走下来了几名穿着劲装的人,腰中悬着一口长剑,一下了船,便朝林南那边走了过去。
林南早已经下了马,站在那里观望着登岸的士兵,眼光有点目不接暇,正在他眼神四处攒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几个人出现在里面前,每个人的样貌都是那也得俊美,只是。脸上的肤色稍微不是那么的白皙。
“我等叩见主公!”几名悬着长剑,穿着劲装的人异口同声地向着林南拜道。
声音悦耳动听,不同于男子的粗声粗气。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哈哈哈……好啊,你们几个人终于来了,这下咱们燕军里可要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那些当兵的小子们,见了你们这副模样,肯定会丢魂的。”林南笑着说道。
站在林南面前的,是几名年轻秀丽的女子,她们穿着统一的衣服,看上十分的干练。虽然身形显得有点较小,但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一般男人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正因为如此,几名年轻秀丽的女子的脸上都被晒成了古铜色。
“他们谁敢多看一眼。我就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说话的人身材高挑,乌黑柔顺的长发垂直到了腰间,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犀利的眼神,手按住腰中悬着的剑柄,颇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
“蕊蕊,你怎么可以这样暴力?人家看你,是喜欢你,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该找个人嫁了。”说话的人是喀丽丝,郭嘉的结发妻子,虽然穿着一身劲装,但是依然改变不了她匈奴人的风格,服饰还是按照匈奴样式去做的,与其他几位女子的穿着打扮都略有不同。
被称作蕊蕊的女子,叫文蕊,是已故五虎将之一文丑的女儿,脾气有点男性化,说起话来也是没遮没拦的。她听喀丽丝说这话,白了喀丽丝一眼,没有予以理会儿,对林南说道:“主公,我爹呢,他怎么没来接我?”
“额……”林南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文丑阵亡的消息传回冀州,文蕊自然不知道。他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你都多大了,整天你爹你爹的,你爹好歹也是五虎大将之一,每天要忙的好不好?你以为像你一样清闲啊。”说话的女子迎风而立,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背在她的身后,高挽的发髻,飘散在肩头的长发,加上那显得有些冷傲的表情,让人看一眼便能将她记住。
“黄舞蝶!我什么时候清闲过了,每天训练最苦的就是我好不好?”文蕊反驳道。
“我不和你争论,训练最多、最苦得是谁,你心里应该清楚。不知道是谁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一到训练就开溜,带着人去打猎,还好意思说!”黄舞蝶乃黄忠之女,非常的冷傲,但是正因为这种性格,才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你……”文蕊气的脸都绿了,指着黄舞蝶说道,“我那是带着人去练习箭术,去找活靶子,每天像你一样都固定在那里练,你以为战场上的人都是静止的,站在那里让你去射啊,还有,我打回来的猎物,你不是也吃了吗?”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个没完没了,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啊,你们可都是将军呢,何况还是当着主公的面,怎么都没有有点羞愧呢?”喀丽丝急忙劝道。
林南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女人,摇了摇头,说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一点都不假……”
话音刚落,林南注意到了在喀丽丝、文蕊、黄舞蝶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少女,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少女的穿着也和喀丽丝、文蕊、黄舞蝶不同,不是劲装而是一身淡粉红色纱裙。金黄的裙襟上映着一支支翩翩起舞的凤凰。敞开的裙襟中露出她那被挺的浑圆的金黄中融了粉红的胸巾。
半透明的鹅黄色裙巾外坠在上身肩肘间,裙带的褶皱中簇拥出也不知是牡丹还是芙蓉的朵朵金花。粉色的裙带在腰间系成心状后顺着裙间下垂的波浪坠到脚踝,宛如流水中的金鳞。带动了一裙柔水。裙角半露云履,云履上镶了两朵银色闪着光芒的绣剑。
林南看完之后。只觉得这女子一身高贵气息,便问道:“你是?”
“小女子田欣,参见主公!”那少女欠身说道。
“田欣?”林南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见田欣在他的注视下面红耳赤,极为害羞,便转移了视线,望着文蕊,问道:“她是……”
“主公。你不会连欣姐姐都没有见过吧?”文蕊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如此美女,你竟然没见过?”
林南一阵苦笑,这话说的,好像所有的美女他都要认识一样。他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从未见过。”
“哦……主公,她是相国大人的女儿,已经被我们姐妹给聘为军师了。”文蕊性格偏向男性化,说话声音也很大。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田欣的身份一样。
“哦,原来是相国的女儿,没想到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还一直没有认出来呢。”林南听文蕊说田欣是田丰的女儿,互相想起了几年前他曾经见过她,只不过当时没有在意,也是匆匆一瞥而已,可谁曾想,变化的居然那么大。
田欣羞红着脸,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南,不好意思的说道:“主公。你见的那个,是小女子的姐姐……”
“……”林南直接无语了。他甚至不知道田丰有几个女儿,怪不得看田欣和小时候见的那个女儿那么不像呢。敢情根本不是一个人。
“主公……主公……”
林南正好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加上一脸窘迫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有一匹快马奔驰而来,便扭头看了过去,竟然是卞喜。
卞喜策马狂奔,很快便到了林南的身边,勒住了马匹,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单膝下跪,从背后掏出了两份文书,高高地捧起,还来不及喘口气,便急忙说道:“主公,马腾称帝了,并且昭告天下,发布了讨伐国贼的檄文,将主公定为了弑君者,号召天下群雄共同讨伐主公……”
喀丽丝、文蕊、黄舞蝶、田欣听了,都大惊失色,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看林南。
林南却面无表情的,说道:“清者自清,另外一份檄文是什么?”
卞喜对于林南的回答感到有一丝诧异,但旋即说道:“另外一份檄文是楚王刘备所发布的,说马腾擅自篡逆,已经是窃国之贼,号召天下群雄共同讨伐叛国逆贼。”
“回营!”林南听后,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说话却很有威严。
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转身对文蕊、田欣、黄舞蝶、喀丽丝说道:“今夜你们暂时驻扎在河岸边,明日一早带领所有娘子军去卷县县城,李玉林已经将这里的营寨给搭建好了,不会有野兽,放心。”
说完,他转身便走了,翻身上马,一去不返。
看着林南远去的身影,田欣脸上的羞红也逐渐暗淡了下来,她是大家闺秀,平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他父亲田丰,和家里的佣人之外,她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男人,此时见到心中神往已久的林南,不禁觉得林南身上的那种铮铮铁骨和成熟男子的气息深深地吸引着她,使得她目穷千里的看着林南消失在夜色当中。
“哎!郭夫人,看来有人对主公动情了哦。”文蕊看了一眼田欣,见田欣的目光中有着一丝依依不舍,便嘲笑道。
喀丽丝扭头看了田欣一眼,咯咯地笑道:“欣儿妹妹二八佳人,正是闺中待嫁的年龄,何况主公如此出色的男人,任哪个女人见了,都会对其心动的。”
“是啊是啊……”黄舞蝶随声附和道。
田欣脸上更加羞红了,可是心里却美滋滋的。举起她那粉嫩的小拳头,便朝文蕊打了过去,同时说道:“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让你再胡说……”
文蕊反应迅捷,身体非常的灵敏。不等田欣把拳头挥过来,人已经闪到一边了,她站在那里,一个劲的傻笑,说道:“我就知道,欣姐姐是动了春心了,不过你可千万别过来,我怕我伤害了你那羸弱的身体。万一主公怪罪下来,那我岂不死死罪?”
“闭上你的嘴巴,没人把你当哑巴,看完不好好收拾你这个小妮子……”田欣不依不饶地追着文蕊打。
文蕊一个劲的跑,喀丽丝、黄舞蝶则在一旁嬉笑,就连刚上岸的女兵,见了这种情况,也都纷纷地前来围观,不断地哄笑了起来,一点军人应有的严肃样子都没有。
“大敌当前。怎么可以如此胡闹?”这时,从一只小船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看到岸上文蕊、田欣正在嬉闹。喀丽丝、黄舞蝶都在嬉笑,以及数十个女兵围在那里,便径直走了过去,冷言冷语地说道。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登时都收敛了许多,就连文蕊、田欣也都停止了嬉闹,娘子军的人都聚集在了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向着那个中年男子抱拳道:“参见大人!”
中年男子一脸的阴沉,轻声地“嗯”了一下。目光首先看向了喀丽丝,厉声说道:“郭夫人。你的丈夫郭奉孝是主公帐下智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主公才将整个娘子军交给你来管理,可是你看看,你们刚才在干什么?还像一点话吗?嬉笑怒骂,一点都没有纪律,这样的军队,怎么可以上战场?”
喀丽丝面对那中年男子的呵斥,不敢违抗,抱拳道:“荀大人教训的是,喀丽丝知错了,以后必然不会再出现这种类似的情况了,我保证!”
那中年男子便是荀谌,也是林南帐下智囊之一,在林南执掌幽州时,他曾经向林南提过“轻徭役,薄赋税,高筑墙,广积粮,和蛮夷,联诸侯”六项基本方针,在内政上绝对是一把很好的刷子。
林南夺取冀州之后,便让荀谌当了冀州刺史,荀谌也颇有能耐,短短的两年时间,就把以前荒废的邺城给重新修葺好了,并且迁徙了大批民众过去居住。当时百姓害怕邺城内部有发生瘟疫的危险,他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第一个在邺城里住了半个月,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其他人才敢入住。
除此之外,他还大肆开垦荒地,为了广积粮的战略方针,将巨鹿、邺城、信都、邯郸、清河等地变成了粮食主产基地,与燕国的三大粮食主产于辽东、涿郡、河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谓是功不可没。
此次,林南发布了全国备战令,下来贾诩从蓟城开始调度兵力,前往黄河以南支援。作为总军师的贾诩,一边让田丰、囯渊、王烈、钟繇等人筹措粮草,一边令娘子军先行南下,随同荀谌一起渡河支援林南,并且将两千名娘子军全部交给荀谌约束。是以,荀谌的话,就是命令,让这些娘子军的女兵们都不敢违抗,加上荀谌是出了名的黑脸包公,让女兵们就更加害怕了。
荀谌见喀丽丝言辞恳切,便点了点头,说道:“郭夫人,我相信你!”
说完,他便阴沉着脸,离开了岸边,同时吩咐身后属官将粮草押运到岸边来。
当荀谌走后,娘子军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在喀丽丝的管理下,逐渐散开了。
……
林南带着亲兵和卞喜一起回到了兵营,刚一下马,林南便问道:“你怎么亲自回来了,分散在官渡周围的侦察兵目前都受谁指挥?”
“林楚!”卞喜回答道。
“哦,是他啊,看的出来,你很器重他!”林南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还好,这小子为人机警,身手也不错,有我当年纵横江湖偷富窃贵的影子。”卞喜骄傲地说道,“而且,他是我亲自训练出来,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得意门生了,以后还请主公多多提拔才是。”
林南笑道:“整个燕国的侦察兵都是归你管理,你是整个情报系统的头子。你想提拔谁,就提拔谁,用不着向我汇报。只是。以后要多训练出来几个像他那样的人,像样的侦察兵都太少了。每次临近大战,都是你亲力亲为,那可不好。”
“多谢主公信任,属下一定竭尽全力的为主公多训练出来几个侦查人才来。”
说话间,林南便进了大帐,停住了脚步,扭脸对卞喜说道:“让赵云、黄忠、太史慈、甘宁、张辽、张郃、庞德、魏延、陈到、文聘、褚燕、卢横等人全部过来,另外让荀攸、郭嘉、许攸、司马朗也一起过来。开始升帐议事,是时候反击了。”
“诺!”
话音一落,卞喜便身轻如燕地走开了,纵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军营里。
林南看了以后,笑道:“卞喜这个药人没有白做,更加身轻如燕了,不知道这张仲景到底给他天天泡什么草药了,以后我也要张仲景弄点药澡泡泡……”
过了一会儿,文武齐聚。林南端坐在上首位置,说道:“卞喜在去叫你们的时候,想必都已经把事情告诉给你们了。如今马腾称帝,我成了弑君的国贼,并且发布了除贼国书,这个国书就是专门声讨我的。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承认。就此事,我想听听诸位都有什么意见吗?”
“主公,陛下刚刚驾崩,马腾就公然称帝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认同,不仅如此。还会受到天下人的指责。至于陛下是否是主公所杀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主公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最主要的事情是如何面对十几万西凉兵的压力,如果我军不能挡住西凉兵的锋芒,必然会造成兵败如山倒的局面。”荀攸首先分析道。
郭嘉紧接着说道:“事已至此,我军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后面是千千万万的燕国百姓,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应该斩荆披棘的走下去。主公,属下以为,是时候和西凉兵决一死战了。”
“我等附议!”赵云、黄忠、太史慈等所有在场的武将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打仗更兴奋了,而且文丑、管亥、李铁、苏飞等人的相继阵亡,加上上次被马超偷袭所导致的损失,这笔血债,只能用西凉兵的鲜血来偿还,所以,在他们的脸上表现出来的不单单是兴奋那么简单,还有极大的复仇心理。
上次,马超突然偷袭了燕军大营,将军们都汇聚在中军大营里开军事会议,留守营寨的都是一些小将,没有统筹全局的能力,正因为缺少将军的有效指挥,才使得燕军陷入了混乱,加上马超部下的奇怪作战方式,让燕军吃了亏,损失万余人,这也成为了整个燕军战绩中的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林南环视了一下大帐内的所有人,唯独许攸一个人在那里既不表态,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站在那里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着所有的人。
“子远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将你的笑话说出来,让大家都一起跟着笑笑,缓解一下这种紧张的气氛!”林南话语中夹带着极大的不满,众人都在这里群策群力,许攸却在那里傻笑,似乎讥讽着所有的人。
许攸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怪笑也只是在一瞬间而已,没想到竟然被林南给扑捉到了。他走出班位,拱手说道:“主公,属下并没有想到什么笑话,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可忽略的人而已。”
“谁?”
“曹操!”许攸爽朗地回答道。
“哦,说说你的看法。”
“属下和曹阿瞒乃是总角之交,对曹阿瞒也相当了解,就之前典韦事件来看,曹阿瞒已经早有准备。如今魏军后退到了牛家屯驻扎,远离了官渡战场,看似按兵不动,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想坐山观虎斗。属下以为,我军在和西凉兵决战的同时,也要加强对曹阿瞒的防范,做到有备无患。”许攸之所以露出了怪异的笑,是因为暂时还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经他口里说出来,就会显得他比其他高明许多。是以在那里沾沾自喜。
“张郃、陈到、魏延、褚燕。”林南一扭脸,便一连串叫了四个人的名字。
“属下在!”张郃、陈到、魏延、褚燕四个人一起站了出来,异口同声地说道。
“张郃为主将。陈到、魏延、褚燕为副将,你们四个人带着一万步兵向东挺进二十里。进驻卷县的老县城垣雍城,可以临河相望,如果看到有魏军出没,只要敢渡过柳子河,全部予以射杀,务必要牢牢的守住那里。”林南道。
“诺!”
垣雍城本是卷县的县城,只因十年前黄河泛滥,垣雍城地势低洼被淹没。直到后来洪水退去之后,才逐渐浮现出来,但积攒了大量的泥沙和尸体,当时的县令怕引起瘟疫,便将县城西迁二十里,重新建造了现在的县城,从而将垣雍城荒废了。
但是,在林南率领大军抵达卷县时,便已经做过了相当详细的地理调查,东起垣雍城。西抵扈城亭,在这一个狭长的地带上,卷县的出口只有两条。一条是南北走向的官道,另外一条则是垣雍城的东西走向。
从垣雍城向东,渡过一条名为柳子河的小河,便可抵达原武县,向东南可到阳武县和中牟县,官渡就在中牟县境内,而曹操驻扎在的牛家屯,则是在阳武县和中牟县的交界处,也正因为如此。林南一听到许攸的话语之后,便立刻意识到了可能存在的危险。
林南侧身对司马朗道:“伯达。我给你留下一千人驻扎在此地,冀州刺史、副军师荀谌已经带来部分援军驻扎在黄河岸边。明日一早,便会抵达这里,你负责接待,并且协助荀谌调度粮草。粮草从到达修武之后,便会运抵此处,这里将是我军的屯粮重地,无论如何都要严加防范,在贾诩、韩猛的援兵到来之前,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司马朗听后,感到肩膀上的多了一份沉重的担子,说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保障粮草的通畅和安全。”
林南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移到了许攸的身上,指着许攸道:“你……担任张郃军师,协同张郃、陈到、魏延、褚燕等人守御垣雍城。”
许攸高兴地说道:“遵命!”
“其余文武,明日一早,全部跟我出征官渡,和西凉兵决一死战!”林南朗声说道。
“诺!”众位文武一起回答道。
会议散后,各个将军都回到自己的营寨之中,安排士兵,厉兵秣马,整理军备,擦拭兵刃,压抑了许久的士兵们也都像喝了鸡血一样兴奋,夜晚睡觉的时候,战甲也不脱,枕戈待旦。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林南便带着七万精锐的步骑兵浩浩荡荡地朝官渡进兵。
甘宁仍然是前部先锋,率领五百骑兵带领着王威等部将在前面开路,当他们来到那片已经被烧成灰烬的焦土上时,看见负责守御的西凉兵,就像发了疯似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冲了进去。
甘宁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进了营寨,冒着被箭矢的射穿身体的危险,亲自斩首了敌军的一名校尉,敌军主将被杀之后,余下的数百杂胡骑兵见抵挡不住,便纷纷落荒而逃,甘宁、王威趁势掩杀,一路追出了十多里,连续斩首三百余人,这才停了下来,然后负责勘察周围的形势。
太史慈带领着五千骑兵跟在甘宁的后面,沿途所过之处见都是甘宁等人留下的战斗痕迹,他那争强好胜的心里便又上来了,不解地自言自语地说道:“甘宁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每次先锋都是他?真搞不懂主公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在以前,他的副将李铁肯定会出现在身边,劝慰上几句,可是如今,李铁走了,让他感到颇为不适应。
“将军,主公如此的想,自然有他的想法,不管怎么样甘宁始终无法和将军相比,因为将军战功赫赫,功绩累累,是谁也无法抹去的。”
正愁没人拍马屁,就来了一个拍马屁的,太史慈听完之后,略带着一种自豪感,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便笑道:“侯成,你真是越来越回说话了。”
紧接着,太史慈也毫不掩饰,如数家珍地说道:“我太史慈自从投效主公以来,身经百战,定东夷,降乌桓,逐鲜卑,又带兵入并州,擒获陈宫,战功赫赫,他甘宁刚来多久,连仗都没怎么打过,如何能比我强?”
侯成朝身边的宋宪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将军虎威震边疆,英雄无敌天下扬,我等二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太史慈听后,心里美滋滋的,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侯成、宋宪二人自从投降给燕军之后,便一直追随在太史慈的左右,以前两个人很难有机会接近太史慈,有副将李铁压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就算是想拍马屁,都没有机会。现在不同了,李铁阵亡了,太史慈也没有副将,两个人的内心就有了小算盘,想借此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希望能够一起担任太史慈的副将。
太史慈这么一笑,他和侯成、宋宪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拉进了许多,一路上走着,都能听到太史慈爽朗的笑声。
傍晚时分,燕军七万大军陆续进入了官渡,离西凉兵所驻扎的地方四十里下寨,甘宁、太史慈、黄忠、赵云等人陆续抵达目的地后,便肩负起了搭建营寨的工作,众人拾材火焰高,偌大的营寨,在短短的两个时辰内就搭建完毕。为了害怕有敌人的骚扰,太史慈、甘宁带着骑兵在周围来回巡逻。
入夜后,七万大军全部入驻营寨之中,整个大营灯火通明,将附近照的如同白昼。
黑夜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燕军大营的一举一动,那人隐藏在荒原中一人多高的荒草丛里,甚至避过了许多次巡逻士兵,隐藏自身的功夫可见一斑。
大概到了子时,藏身在荒草丛里的人缓缓地离开了那里,先向后奔跑出数里地后,才在一个小土山的后面牵来了马匹,骑上马匹之后,便快速地飞驰了出去。
大约奔驰了十里左右,那人便转进了一片密林里,先学了几声鸟叫,然后见有人出现,便翻身下马,径直跪在了那人的身前,叩头道:“小的叩见太子殿下,燕军大营的情况,小的已经摸清了。”
“很好!传来下去,都上马,这一次,要让燕军输个彻底!”被称为太子的,就是马超。他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喜悦,当即兴奋地说道。
此时的马超,头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手持地火玄卢枪,胯下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显得威风八面,而且身上也多了一股高贵的气息。
只是,五月的天气虽然说不上热,也说不上凉爽,他将自己装扮成这个样子,让人看了都会觉得有点热。
可是,马超从来不走寻常路,就算对待诸侯间的关系也是如此,他完全不讲章法,没来由的乱打一通,就如同他之前在颍川郡袭击魏国一样,后来居然又跑去跟曹操和好,真是让人觉得有点反复无常。(未完待续)
第898章 【叛乱】
张辽的脸上表现的非常无奈,不敢违抗,走到了成宜、张横的身边,说道:“忠言逆耳,如果不是主公的命令,我肯定不会放了你们……”
“张文远!你到底放还是不放?”赵云恼羞成怒地说道。
“放!打开寨门!”张辽高声喊道。
赵云见张辽打开了寨门了,便调转了马头,直接走了。
成宜、张横见寨门打开了,心中都很欢喜,便要走,却被张辽一把拉住,直接带到了一边,说道:“成将军、张将军,我有一件事想请问一下,还请两位将军如实回答。”
成宜、张横都点了点头,心急火燎的准备离开,什么也不顾了。
“弑君者,真的是燕侯吗?”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弑君者乃是马超……”成宜生怕回答错了性命不保,便急忙摆手道。
“成将军,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真的是燕侯的话,那凉王一定是得到了遗旨的,那他登基就是合情合理,那我再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待着,就是叛国逆贼了……”
成宜听出了张辽话中的意思,试探性地问道:“张将军的意思是?”
张辽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小声说道:“我本是晋侯的旧将,投降燕侯也是不得已,如果凉王……不对,应该是陛下才对,如果陛下那边可以接受我的话,那我就过去投靠,而且,我可以告诉两位将军,燕侯是故意放你们走的,他故意放了你们。想利用完你们,然后再杀了你们……”
成宜、张横将信将疑,可身在燕军地盘上。又不敢说什么话,只得什么都不说。开始搪塞张辽。
张辽笑道:“两位将军看来真的是害怕林南了……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明日和燕军会决一死战,到时候我可以做个内应,突然对林南下杀手,砍掉他的脑袋之后,那么燕军必然崩溃,到时候陛下、太子乘机掩杀,燕军就会大败。我只求在陛下和太子打败燕军之后,能让我回到并州做州牧,封我为侯,仅此而已,不知道两位将军可否代为转达?”
成宜、张横急着走,便点了点头。
张辽这才松开了他们两个人,拱手道:“张辽的前途,就拜托两位将军了。”
“一定……一定……”成宜、张横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带着滇吾等人便离开了。
这边西凉兵刚离开,那边赵云、太史慈、郭嘉便涌现了出来。来到了张辽的身边,站在那里一起笑了起来,期待着明天的决战……
成宜、张横带着滇吾等人回去。快到秦军大营时,两个人便让士兵停了下来。
“将军,怎么不走了?”滇吾问道。
成宜道:“从现在起,回到军营后,任何人不得说我们曾经向燕军投降的事情,谁要是胆敢违抗,定斩不赦。”
张横想了想,补充道:“当时我们已经被全部包围了,几乎没有脱困的可能。如果太子殿下的部下有人问你们是怎么回来了,你们就说是敌军大将张辽故意放我们走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滇吾和众人一起回答道。
成宜凑到张横身边,问道:“你真的相信张辽了?”
“他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而且他确实是吕布的旧将,加上受到赵云的打击,林南又不重要他,只让他守门,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张横回答道。
成宜道:“好吧,明日在战场上时,就可以知道张辽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不过,前提是我们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太子殿下,就说是张辽告诉我们这有做的。这样,他就不会怀疑我们投降过敌人了。”
“妙啊,呵呵!”
两个人边说边笑,带着滇吾等骑兵继续往兵营里赶了过去。
秦军的前军大营里,马超正在气头上,他是拼死逃脱的,在索绪、王双的保护下回来的,马不停蹄的回来后,就开始破口大骂林南,恨得也是咬牙切齿。
这时,一个士兵走进了马超的大帐,跪地叩拜道:“参见太子殿下,成宜、张横两位将军带着残军回营了。”
“哦?他们两个人没被抓住?”马超感到了一丝的惊奇,“让他们两个进来见我!”
“诺!”
“太子殿下,燕军当时已经把他们给完全包围起来,按照燕军的实力,应该不会让他们走脱才对,
不一会儿,成宜、张横便走了进来,当即朝马超跪拜道:“参见太子殿下!”
“你们两个身陷重围,为什么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就连血迹也寥寥无几?”马超怒视着成宜、张横,厉声问道。
“回太子话,我们兄弟确实被敌人围住,本以为突围不出,但求一死,哪知道敌军大将张辽突然放了我们一条生路,并且给了属下一封信,让属下带回来交给太子殿下。”说着,成宜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给了马超。
马超接过信件之后,打开一看,登时闻到了一股墨香,见信上墨迹未干,便问道:“这墨迹为什么还没有干,好像是刚刚写的一样?”
“额……是这样的,张辽给的这封信属下认为很重要,所以一直揣在了怀里,刚才一路上奔驰,属下大汗淋漓,示意那封信墨迹未干。”成宜急忙解释道。
马超看了一眼信件,手上确实沾满了一些汗水,就连纸张也很潮湿,便信以为真,不再过问,而是匆匆地浏览了一遍信件。
“如果照着信上所说,那么明天燕军肯定会被我们全歼……”马超看后,笑道。
索绪看了一眼,急忙说道:“太子殿下,属下觉得这其中有诈!”
“嗯?你说说看,如何有诈?”马超本来不是很爱听索绪说话,可是毕竟索绪已经连续救过他两次了。而且两次都是因为他没有听索绪的话所致。
陈群虽然是他的军师,可是陈群的骑术实在糟糕至极,根本经受不起颠簸。所以一般打仗他都不会带着陈群,觉得陈群会碍事。正因为如此,经过两次中计后,他对索绪越来越看重了。
索绪想了想,说道:“臣以为,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张辽有心放走成宜、张横两位将军,可其他燕将岂会同意?何况,张辽在燕军中并不是单独领兵。部下的士兵也未必都听张辽的,据臣所知,张辽隶属于赵云,他怎么可能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放走两位将军呢?还有这封信,明明就是刚刚书写的,如果真的是从张辽手中拿过来,定然是张辽早就写好了的,墨迹应该早就干了,就算成宜将军贴身收藏,汗水如果浸湿了纸张。字迹应该变得模糊才对,以上种种疑点,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马超听后。觉得索绪分析的十分有道理,脸上立刻变色,厉声喊道:“你们这两个骗子!快把实际情况说出来,不然的话,拉出去砍了!”
成宜、张横吓得两腿哆嗦,目光仇视着索绪,急忙求饶道:“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啊,臣等是被燕军俘虏了。是林南放臣等回来的……”
于是,成宜、张横便将燕军那边吩咐他们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来。结果是,所说的话和信中所写的都一样。原来。两个人觉得被人俘虏过很不光彩,便想出了这个方法,企图掩盖被俘虏过的事情。如今被索绪看穿,只能老实交待。
马超听完之后,看了一眼索绪,问道:“你认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索绪道:“这会儿两位将军的话,应该不会假,他们是迫不得已投降林南的,并不是真心,现在被放回来了,正好利用燕军让他们做内应的事情予以反击,明日就和燕军决战,然后将计就计。”
“好,就这样做,让张绣、程银、梁兴、杨秋、侯选、马玩六部兵马过来,燕军一共七万人,我要用十万人将燕军彻底击垮!”马超自信地说道。
索绪道:“诺!”
马腾称帝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他既然是被儿子推到了风口浪尖,受千夫所指,万人谩骂,再怎么着,他的心里也不舒坦。他这个皇帝当的,一点也不开心,索性他也不愿意管了,直接将军队的指挥权尽数移交给了自己的儿子马超,他自己则带着杨彪、陈群等人以及万余骑兵回关中去了。
是以,如今的官渡战场上,马超成了整个秦军的总指挥,索绪是兼职军师,王双是先锋大将,而遗留在战场上的兵力,高达十六万之众其中十二万骑兵,四万步兵。但是,就领兵情况来看,张绣收编的杨奉的七万步骑兵是最多的,至于索绪、王双、程银、梁兴、杨秋、侯选、马玩、李谌、成宜、张横等十人,则各自带领一万骑兵,不过,只有索绪、王双的部下是马超嫡系。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微风徐徐,官渡的战场上,两支大军已经完全展开了,西边是雄壮的西凉兵,十万骑兵排列有序,呈现出来的是一个锥字的阵形,已经摆好了随时进攻的姿态。
最前面,马超披挂整齐,显得威风八面,背后两个人是索绪、王双以及他们的兵马,程银、梁兴、杨秋的兵马在中间,侯选、马玩、成宜、张横、李谌的兵马紧紧接连,而张绣带领的骑兵在最后面。除此之外,尚有张绣所带领的一万骑兵、四万步兵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随时做好接应准备,与其说是十万大军,倒不如说是十五万大军全部参战,而整个秦军大营里,只留下一万老弱的骑兵负责守营。
这样的安排,完全是马超想一举击垮燕军,力求一战定胜负,但是,他也考虑到了程银等人,这些人不是他的嫡系,昨夜成宜、张横的见风使舵,让他意识到了一点点危险,所以才会让自己最信任的张绣带领士兵在后面看护,如果有人撤退或者临阵倒戈的话,那么藏在远处的一万骑兵、四万步兵就会随时涌出,在张绣的带领下消除威胁。
秦军大旗迎风飘展。十五万大军气势雄浑,兵马雄壮的秦军都带着莫大的兴奋,看着对面已经摆开的燕军。脸上不免露出了一丝不屑。
官渡战场的东边,黑色金字的燕军大旗密布。重步兵挡在整个军队的最前面,重步兵的后面是弓弩手以及拿着长枪的步兵,两翼是骑兵,正中间的一面大纛下面,重骑兵防护着林南,俨然就是以防御为主。
刀枪林立,旌旗飘展,燕军阵营里虚虚实实。挤在一起的士兵中间总是能够看到有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夹在那里,若不走近看的话,根本分辨不出来燕军的队伍中还有逼真的稻草人存在。
林南骑在乌云踏雪马上,看了看自己水份超多的七万大军,生怕对面的秦军会发现什么端倪,所以,他会让真正的士兵时不时的带着稻草人活动一下。
“主公,都已经准备好了,太史慈、甘宁、赵云、黄忠、庞德、张辽、文聘、乌力登、蹋顿都全部准备妥当。”荀攸从后面策马赶来,到了林南身边。便说道。
林南轻点头颅,扭头对荀攸以及身边的郭嘉说道:“大战在即,二位军师请离开战场。一旦开战,我不可能顾及你们。卢横,你带领五百骑兵保护二位军师。”
“诺!”卢横答道。
郭嘉急忙推辞道:“主公,我军兵力少,五百骑兵与其用来保护我们,不如用到战场上,何况我和荀军师也没有主公想象的那么弱。这几年跟着主公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早已经习惯了马上作战。我们虽然不能冲锋在前,却能控弦在后。完全可以用箭矢迎击敌人。主公请不要为我们担心,我们不会有事情的。”
荀攸道:“是啊主公。请主公专心迎战便是。”
林南还是不放心,喊道:“吕旷、吕翔!贴身保护两位军师!”
吕旷、吕翔自从投降燕军之后,从未参见过什么大战,这次还是头一次,他们听完之后,便抱拳道:“诺!”
郭嘉、荀攸还欲劝阻,均被林南打断。
之后,林南“驾”的大喝一声,便策马奔驰到了军队的最前面,卢横带着一百名亲随紧紧相随。
林南到了整个军队的最前面,看到士兵的脸上都凝聚着一种怒气,他从南到北的跑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整个军队的正中间,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士兵们,在击败了那么多的敌人,征服了那么广阔的土地之后,你们终于站到中原大地上了!”
顿了顿,林南继续喊道:“因此我认为自己在现在这种环境下,用演说来激励你们的士气,显得有些多余和愚蠢,好像你们还不明白,目前我们面对的是怎样的情况。不过对一位新入伍的士兵,或一支从未参过战的部队来说,这可能还会起点作用。事实上,我也的确想不出什么你们乐意听的话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比战争更让你们熟悉呢?”
“对一位勇敢的武士来说,又还有什么事情,比亲手复仇更加甜美呢?满足自己复仇的欲望,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伟大礼物。所以,让我们立即向敌军发动猛烈的攻击吧!哪一方首先开始战斗,就说明他们比敌人更勇敢。两军相逢勇者胜,让我们蔑视这些乌合之众吧!”
“我们的敌人只是杂种民族与杂牌军队,一群懦夫与另一群懦夫的联合,依靠兵力的多少来保护自己,恰好是他们懦弱的证明。在我们的攻击还没有开始之前,他们的心中已经满怀恐惧。”
林南扭头看了一眼远方的秦军,见秦军阵容强大,平原已经被完全占领了,周边的土山上也站满了人,便继续高声喊道:“瞧!他们现在占领着高地,并为自己贸然下到开阔地带和我们作战而后悔呢!”
“你们知道,秦军的武器轻得就像灰尘一样,一点小伤就足以使得他们士气低落,而且这还是在他们保持着阵形、高举着兵器的时候!用你们习惯的耐力去战斗吧,不要去关心敌人兵力的多寡!”
“让我们冲垮这些秦军的阵形,压碎这些昨晚在我们剑下逃脱的西凉兵!在这敌军主力所在的核心地带,我们最容易迅速地赢得战争的胜利。当我们的第一条弓弦被拉断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必然会发生动摇。敌军阵形的骨架就支撑不住它的躯干了。”
“这便是你们运用你们的勇气、发泄你们熟悉的怒火之时!战士们,我林南请求你们,拿起你们的武器来!谁要是受伤了。就要用敌人的死亡来回击!谁要是还没有挂彩,就要用敌人的血肉填饱自己的饥肠!胜利者是永远不会被敌人击中要害的。那些战死者在和平时期一样也会死。”
“我的勇士们!我在你们的面孔上为什么看到了不安和恐惧?如果单单因为敌人的兵力多,那么就让我们用手中的武器去减少敌人的数量,为什么我们汉人多年来百战百胜,在面对外来民族的欺凌时表现出超乎异常的勇敢?就是因为我们华夏的儿女,是炎黄的子孙,让我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把那些临时纠合在一起,带着侵略性质的杂胡和羌人统统打回老家去。让他们都记住,我们汉人,是神圣不可战胜的,我们燕军,是坚不可摧的!幸运之神已经降临我军,只管向前冲杀,我们要在这里结束一切!”
“你们知道,我们汉人犀利的目光向来是其他民族不能承受的,神谕已经作出了对我们有利的裁决。今天你们脚下的这块战场,已经许诺给予我们辉煌的胜利。你们不要让我为与胜利擦肩而过而懊丧。请迅速把敌军主将的首级提来给我吧!让敌人的财富填满你们的钱袋,让敌人的骷髅装饰你们的胸膛吧!愿苍天和众神和你们在一起!我林南和你们在一起!我本人将向敌人射出第一支箭,如果哪个可怜虫胆敢不照我的样子行动。他一定会死得很痛苦!”
“我骁勇善战的勇士们,跟随着我,你们的主公,把前方那些觊觎大汉权柄,玩弄朝纲的羌胡统统扫除干净,让他们记住你们的名字!”
长达十几分钟的激情演讲,林南的内心澎湃不已,所有听到这段演讲的将士,都受到了极大的激励和鼓舞。刚才或许有一些人会产生担心,但是听完这段演讲之后。他们感到自己仿佛被神附体,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他们全部变得躁动不安起来,舞着手中的武器,齐声呐喊道:“燕军威武!主公威武!狭路相逢勇者胜!”
喊声震天,响彻天地。
林南看准了时机,调转了马头,将自己手中的游龙枪拴在马鞍附近,取出了一张射程极远的貊弓,搭上箭矢,拉开弓弦,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并且大声喊道:“冲啊!”
一声令下,燕军阵营里分散在两翼的轻骑兵在黄忠、太史慈的带领下各冲出来了三千人,六千名擅于在马上射箭,而且箭术精准的骑兵呼啸着冲了出去。
马超看后,冷笑了一声,连动都没有动,便说道:“不自量力,这次让你们有来无回,跟我冲上去迎战,通知成宜、张横,可以开始了。”
索绪“诺”了一声,刚调转马头,便见马超、王双带着早已经迫不及待的骑兵也纷纷拿着弓箭冲了出去,他则急忙向后赶,同时拿出了一面小旗,对后面发号施令。
大战,一触即发……
“嗖!”
一支黑色的羽箭划破了长空,从策马奔驰的林南手中射了出去,成为了这个战场上的第一箭,飞快地朝着对面奔驰而来的马超而去。
随后,黄忠、太史慈等六千余名擅于射箭的轻骑兵纷纷射出了箭矢,清一色的貊弓展现出来了他们的威力,让只有在东夷才有如此远射程的弓出现在了中原的战场上。
一箭射完,第二箭也以迅疾的速度搭上了弓弦,不过,与众不同的是,林南等人调转了马头,没有再向前冲,而是从两边迂回了回去,同时在退后的时候还不忘记回身射击。
“叮!”
马超看到林南从那么远的距离就射出了箭矢,除了感到有一丝惊奇外,对于林南等人不与接近更加的恼火。
就在第一支箭矢以其飞快的速度朝着马超的面门射来时,马超仰身躲过,背部紧贴着马背,一只手突然松开了弓箭。腾出了一只脚蹬着弓体,另外一只手还在拉着弓箭,紧接着。他的脚抬高了,让箭头朝天。一声弦响后,那支箭矢便升空了,同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镝声。
之后,他翻身而起,坐在马鞍上,用双臂拉开了手中的弓箭,用飞快的速度一连射出去了三支箭矢,一支刚去。另外一支紧接着飞出,而第三支则是尾随其后,三支箭矢犹如大海中层层的波浪,向着对面的燕军射了过去。
鸣镝响起,王双等西凉兵接到了信号,纷纷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箭矢。
一时间,战场中间的箭矢如同雨点一样密集,两边的箭矢互相对冲着,有的碰撞在一起而因此偏离了方向或者掉落在地上,但更多的则是擦肩而过。分别射向了两边的士兵。
“哇……”
一通箭矢的较量正式拉开了整个大战的序幕,两边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在这方面。谁也没有太大的优势。燕军虽然有貊弓在手,可以在远距离就射出箭矢,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同样在马背上生活并且擅于射箭的西凉兵,加上西凉兵也是在快速的移动中,而燕军则是射完一通箭就撤,在撤退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西凉兵射来的箭矢。
燕军的整个战争部署都已经很明确了,六千弓骑兵只不过起到挑起战争,引敌来犯的作用。是以边退便射击,不与西凉兵做近身搏斗。
可马超不一样。在他看来,燕军猛烈般的奔驰过来。中途却又逃跑,这就是缺乏勇气的表现,所以他穷追不舍,用自己手中的弓箭能杀一个算一个,最后直接冲到地方阵营,用铁蹄踏破他们的阵营,让他们知道和自己做对的后果。
所以,战场上就出现了这样有趣的一幕,起初气势雄浑先发制人的燕军,竟然被西凉兵追着打,而且还是一路被追到了阵营里。
林南只放了两箭,至于那两支箭到底射没射死一个敌人,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马超跟来了。
乌云踏雪马的速度惊人,骤然奔驰到了排列好的阵地前面,林南用手一挥,排列在最前方举着巨盾的重步兵便直接分开了,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给林南等退回来的骑兵通行。
与此同时,重步兵的阵营里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们纷纷移开了自己的巨盾,将身体侧转,在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陡然显现出来了无数张重型的弩车,弩车已经被拉开了,车体上面的凹槽里装满了弩箭。
黄忠、太史慈等人见自己的阵地发生了变化,迅速合兵一处,从已经让出道路的重步兵中间穿行。
这个时候,站在重步兵队伍里负责指挥的庞德,看准了时机,一边拉开了自己手中的弓箭,一边大声喊道:“放箭!”
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就绪握着貊弓的弓箭手开始射出了自己手中的弓箭,而重型的弩机,也发出了它的咆哮,被装满这长长弩臂的二十支弩箭,一次性的飞了出去。
天上是漫天飞舞的箭矢,离地面半米的低空中,是如蝗的弩箭,面对箭雨的侵袭,马超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来一丝惊讶,急忙双腿夹住了座下的汗血宝马,腾空跃起,高过了那贴着地面射来的强劲有力的弩箭,躲过了一次侵袭,同时弃弓取枪,挥舞成一道防护网,将自己和座下战马的前方都罩住了,拨开了许多射来的箭矢。
“轰!”
汗血宝马落地,在地上砸出了四个大坑,健壮有力的四个蹄子只稍微弯曲了一下,便随即弹起,被马超用力的拉了一下缰绳,便停住了前进的脚步,远远地看着燕军骑兵尽数撤到了阵营里,而那道供其过往的道路,也迅速被堵上了。
“啊——”
背后,是骑兵中箭落马的声音,以及马匹受伤所发出的悲鸣和长嘶。
马超阴郁着脸,看着严阵以待的燕军,以及不断射出箭矢的弓箭手,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急忙喊道:“全军撤……”
不等马超把话喊完,燕军阵营里突然战鼓被擂响了,刚才回到阵营里的弓骑兵竟然又从两翼重新杀了出来,左边黄忠、右边太史慈。林南一马当先的冲在中间,马上的人儿配合着站在方阵里面的弓箭手开始组成了又一次密集的箭雨,纷纷朝西凉兵射去。
“撤退!”马超急忙调转了马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没有必要把功夫浪费在这上面。因为成宜、张横就要行动了,到时候林南肯定会以为成宜、张横发动了叛乱,那么就会不顾一切的冲杀过来,到时候,他再用早已经布置好的骑兵将其包围起来,任谁都跑不掉。
这一次,该轮到西凉兵被追逐了,林南率领着燕军的弓骑兵开始追逐着。努力的用自己手中的箭矢招呼这些来犯之敌,一通箭矢射完,另外一通箭矢紧接着跟上,没有再撤退的意思,而是穷追不舍。
西凉兵虽然也是边退边打,可是毕竟弓箭的射程不够,不再向冲锋时那样可以用速度弥补射程的不足了,现在,他们只有挨打的份。
惨叫声不断,中箭的西凉兵纷纷坠马。
战争。就这样在一阵箭矢的较量中被拉开了序幕……
战争的序幕一经被拉开,好戏就开始上演了。
秦军阵营里,成宜、张横接到了信号。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站的太靠后了,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战况。
“成兄,可以开始行动了吗?”张横扭脸看着身边的成宜,问道。
“再等等吧,太子殿下说过,让我们等前线冲锋一点时间,现在战争刚刚开始,不用那么着急。”成宜说道。
说完。成宜转身对身后的滇吾说道:“滇吾,你都准备好了吗?”
滇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了。”
成宜道:“很好,一会儿张绣会配合我们,但是不要玩真格的,只做个样子给燕军看就行了。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真的在战场上发动了叛乱,那样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我们就可以将计就计,将燕军一网打尽了。”
“成兄,还是你聪明,太子殿下不但没有责怪我们,反而嘉奖我们,等我们把这件事做了,估计太子殿下会给我们两个加官进爵的。”张横欢喜地说道。
“笛——”
一声鸣镝再次响起,成宜、张横两个人的脸上登时露出了极大的喜悦,对视了一眼,说道:“已经是第三声了,也就是说,太子殿下让我们开始行动了。”
张横道:“那还等什么?”
成宜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对自己的部下说道:“兄弟们,立功的机会来了,大家一起……”
“成将军!”
一声巨吼打断了成宜的话,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披着战甲戴着头盔,翩翩从前面赶了过来。
成宜、张横回头一看,竟然是马玩,便和声和气地说道:“马将军,有事情吗?”
马玩嘿嘿笑了笑,来到了成宜、张横的面前,说道:“成将军、张将军,太子交给了你们一个任务,听说很重要,可以让你们加官进爵,对吧?”
成宜、张横一听马玩这样说话,便立刻明白马玩想干什么了,两个人齐声道:“确有其事。”
马玩道:“哦,看来太子还是很器重你们的。不过,我觉得你么两个人不一定能够做好,所以,我想过来帮帮你们。”
“哼!你是想过来分一杯羹吧?我们两支军马,绰绰有余。”成宜对于马玩的贪婪十分厌恶,而且马玩的鼻子十分的敏捷,这事情除了马超、索绪、王双外,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知道了,马玩是如何知道的。
“唉,大家都是兄弟,常年穿一条裤子,成将军说话何必那么决绝呢,大家有钱一起赚,有功一起得,不是很好吗?”马玩嬉皮笑脸地说道,“再说,要想把动静搞大,多了我这一支兵马,不是让燕军多一份信任吗?你们说是不是?”
成宜、张横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暗暗惊讶,这马玩死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马玩站在那里,一脸的笑容,幸亏昨天晚上他去找马超了,当时刚好听到了帐内的谈话,觉得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便决定今天再和成宜、张横摊牌,然后从他们两个人那里把功劳抢过来一些。
“你怎么知道的?”成宜狐疑地望着马玩。
“呵呵,这你就别管了,总之,现在只有我知道,当然,还有一个配合你们的张绣。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那我就将这件事告知其他几位将军,我想,他们都是很乐意为两位将军分担的。”马玩至始至终都是一脸的笑意,似乎已经将整件事掌控在手中了一样。
“你……好卑鄙!”张横指着马玩说道。
“唉,别这么说嘛,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啊。你们想想啊,其他几位将军并不知情,你们真的去做了,他们必然会以为你们是造反,然后攻击你们,到时候你们肯定会损兵折将的,说不定还会丧命。别忘记了,侯选、杨秋可是很乐意看到你们两个毙命呢。”
成宜、张横想了想,觉得马玩说的也有道理,他们也想过这个问题,本来昨夜马超说要将此事通知给其他将军的,但是后来考虑到真实性,便搁浅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马超这样做的动机是十分不纯的,一来想让燕军上当,二来也想借用其他将军的手,杀了成宜、张横,谁让他们投降燕军的,该杀。
两个人当时只在乎自己能够赚取大功劳,没在意太多,此时忽然听到马玩的话,不禁觉得自己很危险,给他们一种危机感,还真怕其他人真的把他们当成反贼给杀了。
他们都是马腾在凉州四处招揽的,而且和羌胡关系还不错的人,其中以侯选、杨秋武力最高,加上他们两个人曾经和侯选、杨秋有过一点嫌隙,所以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久而久之,就暗中解下了梁子。
考虑再三,成宜、张横还是决定同意马玩的意见,一起问道:“可是就算你加入进来了,其他将军不知情,也会一样对我们造成威胁的……”
“这个你们放心,你们两个只管按照太子的意思去做,我的兵马和你们两个紧挨着,他们要想过来,必须通过我,只要我用兵马拦住他们,你们就没事了。”马玩说道。
“好吧,马将军,就这样办了。”
“笛——”
第四声鸣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成宜、张横知道,这是在催促他们赶快行动的信号,于是,两个人二话不说,登时调转了马头,带着自己的部下,便开始朝张绣杀了那边杀了过去。
张绣焦急地等待在自己的阵营里,看到前面的成宜、张横一直没有行动,而且鸣镝已经响起了第四声,便忍俊不住地骂道:“该死的成宜、张横,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行动?”
“杀啊——”
他话音刚落,成宜、张横便立刻发动了“叛乱”,他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说道:“将士们,按照原计划进行……”
可是,不等他的话音落下,成宜、张横的两部兵马便迅速地杀了过来,让他感到颇为惊奇的是,那些举着马刀的骑兵尽皆把身上的外衣给脱掉了,露出了穿着黑色铁甲的躯干,一经冲到了自己的阵营里,手起刀落,数百个人头尽皆落地。(未完待续)
第899章 【混战】
“他娘的!你们干什么呢?假戏真做啊?”张绣惊诧之余,不禁开口大骂了起来。
就在这时,滇吾挥舞着还在滴血的马刀,气势汹汹地朝张绣冲了过来。
张绣立刻感到了一丝不寻常,双手绰枪,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他便看到滇吾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的杀机,刀光一闪,冰冷的刀锋迅疾地朝他劈来。
他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想道会遇到这种事情,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他本能地用银蛇枪去架滇吾的马刀。可是,滇吾的刀很诡异,眼看就要和他的银蛇枪碰撞,刀刃突然转变,斜着朝他握着银蛇枪的手削了过去。
他顿时一阵惊慌,双手急忙脱离了银蛇枪,那银蛇枪直接掉落在地上,同时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
他将佩剑刚架到一半,滇吾的马刀便又转变了方向,朝着他的头便劈了过去。他情急之中,急忙侧过了身子,忽然肩膀上感到了一股凉意,冰冷刺骨的刀锋划破了他的肩头,紧接着是剧烈的疼痛和不断向外喷涌的鲜血。
“铮!”
张绣终于将滇吾的马刀给拨开了,余光扫视到周围的士兵大多数都战死了,他差点就被包围了,加上自己身体受伤,想都不想,急忙用佩剑一阵乱刺,避开了滇吾,然后调转马头,朝后面跑了过去。
他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看一眼滇吾,深深地将那张脸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同时看到成宜、张横部下的骑兵正在屠杀着自己措手不及的部下。便想道:“看来,他们是真的反了……”
事情,出乎了成宜、张横的预料。明明和他们的部下都说了,这是在做戏。可是为什么自己的部下还是假戏真做了,杀了不少自己人。他们两个人急忙同时高呼道:“你们干什么呢,这是在做戏啊,你们都住手!”
马玩看后,眼睛都要跌下来了,他张大了嘴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演的也太逼真了吧,太子殿下这是想干什么?”
骚乱、惨叫、马嘶、叫喊。在秦军阵营的后方登时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立刻引来了在前面的几位将军的注目。
侯选身披连环铠,头戴一顶熟铜盔,手中握着一杆长矛,正在等待着马超发动全军冲锋的命令,却不想背后传来了一阵骚乱。他急忙回头看了过去,见成宜、张横的部下正在追杀张绣的部下,而马玩把整支军队一字摆开,却站在那里观望。
“驾!”
侯选二话不说,大喝一声。调转了马头,快速地跑到了后面,穿梭了一些人群之后。便到达了马玩身边,急忙问道:“成宜、张横造反,你为何按兵不动?”
马玩指着成宜、张横二人说道:“他们二人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是太子殿下让他们造反的!”
侯选迷茫了,皱起了眉头,看着成宜、张横的身影,眼睛里掠过了一丝杀机,举起自己手中的长矛,用长矛的柄端打在了马玩的身上。一下子将毫无防备的马玩给击落下马,大声呵斥道:“滚你娘的蛋!这明显是造反。出兵,杀贼。立功之后,你我平分,等张绣反应过来,杨秋、程银他们来了,你想立功都没有机会了!”
马玩被侯选击落马下,摔了一个狗啃泥,吐掉了嘴里面衔着的荒草,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侯选骂道:“你他娘的……”
侯选怒视着马玩,眼神很是犀利,目光阴冷,一脸的铁青,就连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低声吼道:“再敢骂一句,让你血溅当场!”
马玩被侯选的话镇住了,更让侯选那阴冷的表情给吓得后退了几步,他知道侯选的为人和武力,就算是十个自己绑在一起也打不过一个侯选。他听侯选的恰才说的话,明显是想置成宜、张横于死地,他也明白侯选和他们有过节,加上他又是亲耳听到马超让成宜、张横如此做的,所以对侯选并不怎么相信,只道是侯选是趁机下黑手。
“真的是太子殿下的安排……”
“安排你个大头鬼!就算太子殿下早有安排,成宜、张横所做的事情,却已经超出了太子殿下的预料,这两个本来就是墙头草,肯定是昨夜投降燕军了,你看看他们做的事情,哪里是在做戏,明显是真的造反了!快出兵,不出兵的话,老子的兵马就从你的部下的尸体上踏过去!”侯选怒道。
马玩是个大滑头,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可是出了名的,说见风使舵、墙头草,他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他又看了一眼成宜、张横,见他们在战场不停地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像极了在指挥部下奋力拼杀。
他将心一横,翻身上马,骂道:“娘的!看来是真的反了,给我杀过去,杀掉成宜、张横两个反贼!”
侯选满意了,急忙调转马头,快速地奔驰回了自己的阵营。
这时,杨秋、李谌、梁兴一起策马到来,想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侯选后,便一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侯选道:“成宜、张横造反,我这就和马玩一起去杀敌,你们稳住前面的阵脚,千万不能让燕军看出端倪来!”
“我们一起去!”杨秋、李谌、梁兴的脸上都浮现出来了莫名的喜悦,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不许去!你们的兵马都在前面,怎么可以就此离开?万一燕军看出了门道,突然发动袭击,将置太子殿下于何地?斩杀成宜、张横,我一人即可!”侯选的脸上变得极其阴沉,给人的姿态好像是,谁敢去,我先杀了谁一样。
杨秋、李谌、梁兴一向以侯选马首是瞻,如今见到侯选如此模样。便知道侯选铁定是不会让自己去了,面面相觑一番后,拱手道:“愿将军马到成功。”
侯选只轻声地“嗯”了一声。调转马头,对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跟我走。杀造反的恶贼!”
于是,马玩在前,侯选在后,也立刻加入了那在混战的战圈,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使得秦军的后方乱上加乱,如此大的动静,想让人不知道都不行。
这时。从燕军的侧面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号角声,林南听到这个声音后,脸上登时浮现起来了一丝欢快,抽出了自己拴在马鞍下面的游龙枪,高高地将其举了起来,大声地喊道:“将士们!破贼就在今日,冲啊!”
一声令下,重步兵迅速地让开了道路,阵营里的骑兵跟随着林南而去,黄忠、太史慈、庞德、卢横紧随其后。一时间,燕军看似七万人的大营里,两万名骑兵全部冲了过去。只留下五千重步兵、五千名重骑兵,就连那五千名弓箭手,也跟随着骑兵冲了出去。
荀攸和郭嘉负责指挥剩下的重骑兵、重步兵,因为不适合冲锋,行动缓慢,所以他们两个人分别带领着重骑兵和重步兵开始迂回,荀攸带领着重步兵向左迂回,郭嘉带领着重骑兵向右迂回,而所有士兵都离开后。战场上剩下的是一地穿着燕军服装的稻草人。
号角声仍在响着,悠扬而深远。
不多时。从四面八方都显现出来了大批的燕军骑兵,正南方向是赵云、正北方向是张辽。文聘、蹋顿、乌力登分别带领着乌桓籍的突骑兵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杀了出来,和其他燕军一起合围了过去。
马超早就感应到了后军的混乱,只是,他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只是注视着前方燕军的举动,看到燕军发动了总攻,他登时变得兴奋不已,急忙说道:“王双、索绪,程银,全部杀出去,并且通知成宜、张横、张绣,从后面迂回包抄……”
“太子殿下,后军大乱,成宜、张横部下造反,张绣抵挡住厮杀,马玩、侯选正在奋力绞贼!”杨秋奔驰了过来,将后军的情况立刻禀告给了马超,脸上还带着一丝暗喜。
“什么?”马超听后,第一反应就是很吃惊,“把马玩、侯选给我叫回来,他们去瞎凑什么热闹?成宜、张横和张绣不过是在做戏而已。”
杨秋脸上很是窘迫,回答道:“太子殿下,不是在做戏,是真的在厮杀,已经死了很多了,张绣将军也受伤了,正在去搬动那五万伏兵,准备对成宜、张横予以歼灭!”
“贼你娘!怎么可能?”马超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看,见后面人山人海的,根本看不清后军的情况,他急忙站到了马背上,登高眺望,果然看见成宜、张横的部下在厮杀,地上的死尸已经可以堆积成一堆小山了。
“贼你娘!成宜、张横真的反了?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马超非常气忿地说道。
“太子殿下,燕军正全面冲锋过来,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王双看到燕军越来越近,急忙问道。
看到混乱不堪的后军,以及全面冲锋的燕军,马超此刻心里的落差一下子拉的很大很大,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努力会在这样最为关键的时刻变成这样子。
“太子殿下,请快下命令吧!”王双见燕军越逼越近,急的额头上汗珠直冒,同时握着手中的大刀,略显得有点不耐烦。
“杀!杀出去!燕军不过七万人,就算成宜、张横真的反了,我军也不过少了两万人而已,我们一共投入了十五万兵力,五万步骑正在我军背后藏匿着,张绣向西不断的退走,定然是去搬救兵了,杀出去,全军迎战燕军!”马超大声地说道。
“太子殿下,不可如此草率的迎战,燕军早有准备,从四面八方杀来,我军后军大乱,军心不稳,如果仓促应战,只会……”索绪没有说出禁忌的话语,话锋一转,急忙道,“太子殿下,攘外必先安内,应该先诛杀成宜、张横二人。再和燕军约期决一死战,我军优势仍在,不必铤而走险!”
“是啊太子殿下。臣等皆赞成索将军的意见。”杨秋急忙说道。
“太子,快下命令撤退吧。现在燕军锐气正盛,我军不宜和其硬碰硬,而且燕军从三面包抄过来,漫山遍野的,士兵们分不清到底来了多少,早已经产生了恐惧感,加上后军大乱,绝对不可以草率应战。太子殿下。臣恳请撤军,约期再战!”索绪见马超犹豫不决,急忙劝道。
马超看着林南一马当先的越来越近,身后的骑兵也都如同虎狼一般冲了过来,而且左右两翼的燕军骑兵也都从滚滚的烟尘中奔驰而出,真的给人一种错觉,像是燕军的骑兵源源不断的冲来了。
昨夜,有斥候来报,说燕军第一批援军已经抵达了卷县,至于来了多少。却没有说,他不愿意相信林南敢用七万步骑对付他的十几万大军,他宁愿相信这是因为燕军援兵到来的缘故。
纠结了半天。马超最终狠下了心,调转马头,大声呵斥道:“全军撤退!”
命令一下,索绪、王双、杨秋等人迅速调转了马头,声音接龙式的传到了后面,士兵们也都按照命令行事。
林南正在向前冲,他座下战马虽然快,但是也不敢冲的太快,万一自己冲的太猛。陷入孤军作战了,那他面对的第一个敌人就是马超。说实在的。他的权力越大,他就越怕死。加上他已经好久没有冲锋陷阵了,已经找不到当年的在汉军帐下的武勇了,有的只是运用高人一筹的智谋。
“主公,马超要跑了!”黄忠紧贴在林南的身边,看到马超等人调转了马头,便立刻叫道。
林南道:“他跑不了!子义,换马,你去截住他!”
“换马?”太史慈脸上一惊,看着林南,问道,“现在?”
“现在!”说着,林南放慢了乌云踏雪马的速度,和太史慈保持着并肩而行,然后站在了马背上,对太史慈说道,“子义,快站起来,我们两个换马。”
太史慈见状,立刻明白过来了,也站在了马背上,然后和林南的双手紧扣在一起,双臂用力将林南给举了起来,然后让林南落在自己的马背上,他则纵身一跃,离开了马背上,直接骑在了林南的乌云踏雪马上,之后和林南互相交换了一下兵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子义,看你的了!”林南笑着说道。
太史慈重重地点了点头,紧握着自己手中的风火钩天戟,双腿用力一夹座下的乌云踏雪马,便立刻飞驰了出去,如同飓风一般。
黄忠看后,虽然座下战马没有太史慈的快,但是他却很不服气地对林南说道:“主公太过偏心,莫不是欺负我年迈体衰不成?”
林南可没有这样想过,天地良心啊。他深知太史慈的武艺,那戟法毫无章法,自成一体,属于那种野套路,就像是隋唐时的程咬金一样。但是一旦舞动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绝对不是三斧头半那么简单。
他一脸苦笑地道:“黄将军,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叫的。”
“那主公怎么随口不叫我?分明是嫌弃我年迈体衰!”黄忠钻进了牛角尖里了,脸上突然变得十分刚毅,冷声道,“主公且看我破敌,绝对不能输给太史慈这个小娃娃!”
说完,黄忠“驾”的一声大喝,座下战马像是感受到了他的那股子不服输一样,又或是受到了刚才乌云踏雪马的刺激,竟然也卖力地奔跑了起来,虽然没有乌云踏雪马那么快,但已经超乎了其他马匹的速度,紧紧地跟着太史慈的后面向前冲杀。
林南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庞德、卢横,立刻吩咐道:“你二人各带两千骑兵,从左右迂回,遇到敌人不要纠缠,尽量绕到敌人背后去,拦截敌人的归路,并且将滇吾等真心投降的将士给救出来。”
庞德、卢横道:“诺!”
西凉兵正在向后退,可是混战的后军挡住了撤退的道路,而负责攻击两翼的赵云、甘宁、张辽、文聘、乌力登、蹋顿等人各自带着自己的部将,已经冲到了西凉兵的弓箭射程范围内。
西凉兵纷纷拉开了弓箭,朝着燕军不停的射击,可是达到的效果却不怎么好,要么不是被兵器拨落,要么就是被躲闪了过去。又或是到了强弩之末。
近了……
又近了……
西凉兵的左翼,突然遭受到了赵云带领的骑兵巨大的冲击,立刻人仰马翻。混战在了一起。
“轰!”
又是一声巨响,西凉兵的右翼被甘宁带领的骑兵冲毁了防线。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轰”音,张辽、文聘、乌力登、蹋顿带领的骑兵也从其他不同的四个方向冲撞上了西凉兵。
一时间,西凉兵就像是被六枚深水炸弹击中了一样,一下子炸开了锅,外围立刻展现出来了六个缺口,西凉兵想尽力的反抗,可是却被燕军的将士们死死的压制住,更何况赵云、甘宁等人打头。冲进敌人的阵里就像是一头饥饿的猛虎从深山里走了出来,勇不可挡。
太史慈追逐着马超去了,所过之处凡是敢挡住的人,都被他杀了。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马超。
黄忠见太史慈在前面出尽了风头,心想自己再这样跟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功劳,便改变了路线,朝着一边杀了出去,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追上一个西凉骑兵便是一刀劈了出去,手起刀落,干脆利落。一颗人头便落在了地上,滚到了一边。
“马超,哪里走!”太史慈的座下马就是快,他身上穿着龙鳞甲,手持风火钩天戟,大戟所过之处,只要来挡住他的人,尽皆丧生。
马超的汗血宝马比乌云踏雪马还有耐力,是产自大宛的汗血宝马。而这高贵的血统,也让马超座下的战马鄙视一下林南的战马。马超回头看了一眼冲过来的太史慈。他根本不予以理会儿,反而加快了自己座下战马的速度。大声向前面挡路的士兵喝道:“不想死的都让开!”
太史慈见马超根本不理睬自己,恼羞成怒,也加快了追击的速度,风火钩天戟在前面杀开了一条血路,缺失的口子还没有来得及补上,便被林南带领的骑兵给冲的更开了。
王双紧握手中大刀,看到太史慈一马当先的杀进了人群里,所过之处就像是无人之地,便夸赞道:“此人武艺真是非常的高超……太子殿下,这条狗咬的太紧了,请太子殿下速速离开,追兵我自当之。”
马超担心王双战没,本来他的军队里就很稀缺将领和谋士,王双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万一他不小心阵亡了,那他将会又失去一员虎将。于是急忙制止道:“且慢,你随我一起走,留下你的部下守御敌人。”
王双想反驳,但是马超却阴沉着脸,厉声说道:“这是命令!”
“诺!”
王双不敢违抗,只得遵从,留下百余名善战的部下,去堵住太史慈。
太史慈眼看就要追上马超了,却忽然被一百多骑兵给包围了起来,他沉着应战,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
黄忠如同一头猛虎,窜进了敌人的军队里,舞动的大刀便开始像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首级。
“杀啊!”
林南咆哮着,举着手中的地火玄卢枪便大声地喊了出来,同时他本人也冲进了西凉兵留下来负责殿后的士兵那里,枪挑一条线,杀着那些顽强抵抗的人。
西凉兵的后方大乱,成宜、张横两个人算是惊呆了,看到滇吾带着人假戏真做,就知道是自己上当了。
“成兄,到底该如何是好,怎么这两万人怎么都倒戈相向啊?”张横问道。
“杀了滇吾,将功折罪!”成宜绰起了手中长枪,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去杀滇吾。”
两个人计议已定,便一起策马朝滇吾的身边跑了过去,二话不说,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器便朝滇吾的头颅上劈了下去。
然而,不等两个人的刀落下,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骑兵,手起刀落间,那两个人登时身首异处,身体坠马,连给两个人感到了痛的时间都没有。
成宜、张横的人头滚落到了地上,从两个人脖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滇吾一身,浓稠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味,让滇吾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两具无头的尸体已经被乱马践踏的不成样子。
他认得出来。那两具无头的尸体所穿的衣服正是成宜、张横的,而两员燕将,正握着手中的弯刀在和马玩的部下厮杀。
“你们是?”滇吾并不认识他们。加上两个燕将的装扮也不是汉人,便问道。
“我叫蹋顿。这位是乌力登,赵将军吩咐我们来救你,现在,请快点跟我们走,秦军全部撤退,一会儿就要大兵压境了。”蹋顿一边挥舞着手中钢制的弯刀,一边回答道。
“赵将军居然还记得我……”滇吾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从一开始。他带着那些骑兵进展的还很顺利,但是当马玩、侯选的两支军马加入战圈后,劣势都完全显现出来了,他和成宜、张横部下的两万骑兵一起被包围在了坎心,怎么都冲突不出去。
“赵将军一直在记挂着你,主公也是如此,请滇吾将军快点带领余部退出战场,剩下的,就交给我们燕军来做吧。”乌力登道。
乌力登的弯刀舞动的异常快速,他和蹋顿一样。天生就是马背上的民族,正因为如此,上天赋予了他们高人一等的勇力以及高超的骑术。两个人带着骑兵冲撞上了西凉兵,在和赵云相会时,赵云给了他们两个命令,两个人便带着人杀奔了过来,比正在迂回的庞德、卢横要快上许多。
滇吾环视了一圈,见原来的两万骑兵已经荡然无存,在侯选带领的精锐骑兵的摧残、以及马玩带领的骑兵趁火打劫下,已经有五千多人阵亡了,剩余的也经受不住侯选的攻击。直接倒戈相向了,而剩下的骑兵。也只有和滇吾一起断指的那几千人而已,九千多断指的骑兵。剩下的也只有四五千骑而已。
“杀!把这些反贼都给我统统杀掉!”
背后,传来了张绣的呐喊声,他的肩膀上缠着一根被鲜血染红的绷带,手中提着一柄长剑,正在指挥着身后的士兵。
张绣去而复返,一下子带来了五万步骑兵,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如同江水滚滚而来,给人一种绝对震撼的气势。
而在张绣的身后,张卫、杨昂、杨柏、杨任、李乐、胡才、韩暹等原本隶属于杨奉部下的将领,都一股脑地出现在了张绣的身边,被张绣收编后,又全部冠以将军称号,加上张绣对其信任,使得这些人对张绣颇为忠心。
五万新出现的步骑兵,像一股生力军一样,直接冲了过来。
张绣怒视着将他砍伤的滇吾,恨不得把滇吾生吃活扒了,他带领的虽然是一群战斗力比较低下的人,但是从气势上,还是可以镇住对方的。
滇吾看到张绣去而复返又来了不少兵马,便回过头,对乌力登、蹋顿说道:“敌军势大,此地不宜久留,二位将军请随我一起杀出去!”
乌力登、蹋顿本来是救滇吾来的,此时听到滇吾的话语,感觉好像是滇吾在救他们。虽然听起来有点别扭,但是三个人还是将兵力迅速的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很大的队伍,三个人在前面奋勇厮杀,士兵在后面奔驰,集中一点突破,很快便冲到了边缘。
侯选见状,急忙大声喊道:“追上去,休要走了叛贼!”
说完,侯迅手持一杆长矛,策马狂追,带着自己部下的士兵紧紧地咬住了滇吾、乌力登、蹋顿的尾巴。
蹋顿回头看了一眼侯选,见侯选拼杀的十分勇猛,便冷哼了一声,对滇吾、乌力登说道:“你们先走,我去把那条咬人的狗给杀了。”
滇吾急忙劝道:“不要去,你不是侯选的对手,侯选武艺高强,在秦军中是出了名的。”
蹋顿听后,怒道:“你们害怕他,我不怕,乌力登,你带滇吾走,我挡住追兵。”
乌力登知道蹋顿的武力,加上乌桓人从不服输的精神,他什么都没有说,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滇吾道:“我们冲出去,主公已经发动全面进攻了,我们要配合主公对秦军进行合围!”
“快走!”蹋顿挥舞着弯刀,勒住了马匹,大声喝道。
滇吾不再说什么了,见蹋顿执意如此,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和乌力登一起,继续向外冲杀。
蹋顿抖擞了一下精神,回头望见滇吾、乌力登已经冲出了包围。他紧握着手中的弯刀,怒视着侯选。“驾”的一声大喝,不退反进,直接冲了过去。
侯选正在屠杀着滇吾带领的部下,忽然见到对面一个人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看那打扮,不像是中原人,忽然想起林南的军队里有一些乌桓人,便冷笑了一声。说道:“不自量力!看我取你首级!”
蹋顿冲到一半,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他现在就犹如逆流而上的小船,面对正在不断向外冲出的骑兵,他根本无法继续前进,只得等在那里,眼睛盯着侯选,期待与其一战。
不多时,侯选很快便追了过来,看见蹋顿立在不远处。“哇呀”一声大叫,举着手中的长矛便冲了过去。他看到蹋顿穿着一身铠甲,是个将军。正好他也没有斩杀过一员将军,便决心要杀死蹋顿,来炫耀自己的功劳。
蹋顿见侯选来了,双腿用力一夹马肚,便纵马而出,迎着侯选便杀了过去。
两人相向而行,都誓要斩杀对方才肯罢休,一个照面冲了过去,兵器的碰撞声登时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铮!”
蹋顿握着刀的手已经被巨大的力气震荡的有些发麻。他的心中不禁暗想道:“此人好大的力气啊……”
“回马枪!”
正在蹋顿以为他和侯选就此擦身而过,而他也开始准备第二回合的战斗时。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了一声巨响。
他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望去。但见侯选已经不在马背上了,居然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凌空向他飞来,手中举着的锋利的长矛,直指他的喉头。他惊慌之下,想要躲闪。
一道寒光闪过,一道殷红溅出,凌空飞起的侯选见蹋顿想躲闪,手中的长矛突然脱手而出,长矛的矛头飞快地刺进了蹋顿的喉头,连一点机会都美誉给蹋顿留下,同时,他伸出了脚,直接将蹋顿踹了下去,身体自然地飘落到了蹋顿马背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任何破绽。
“蹋顿!”乌力登无意间的回头望了一眼,见蹋顿和侯选交马只一个半回合便被侯选杀死了,感到十分的震惊。
滇吾叹气道:“我提醒过他的……”
乌力登有报仇的欲望,可是他知道,不是现在。环视了整个战场,他看见的是燕军已经全部和西凉兵混战在一起了,而正在进行迂回的庞德、卢横也已经完成了外围包抄,在庞德、卢横身后则是荀攸、郭嘉带领的重骑兵和重步兵,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成了西凉兵侧后的封锁,正在摆开架势,准备步步为营,向前移动。
庞德、卢横见乌力登救出了滇吾等人,并且和张辽的兵马合在一处,便按照原计划,分别抵达了荀攸、郭嘉的阵营里,庞德翻身下马,将轻骑兵交付于荀攸,自己迅速其披上了一套早已经准备好的重装铠甲,从头到脚都武装了起来,然后带着重步兵向前移动,而卢横则指挥重骑兵,让郭嘉带领着他带来的两千轻骑兵跟在后面用箭矢招呼敌人,他将重骑兵一字排开,组成了连锁的战马,分成两排进攻。
张绣带着人已经完全冲了进来,可是却看到马超、王双、索绪等人正在后撤,两边一经相遇,顿时变得拥挤不堪,大家一经照面,都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战况,意外地发现,十几万大军竟然被燕军给包围起来了,围在了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而且还在不断的向中间挤。
“张绣!我明明下令撤军了,你为什么还要带人过来?”马超被堵在中间了,本来畅通的道路,一时间被张绣来带的步骑给堵住了,心中好不恼火。
“我……太子殿下,成宜、张横一反,我的部下措手不及,我也受伤了,怕堵不住成宜、张横,这才去将埋伏起来的五万步骑给带了过来……我根本没有听见撤退的命令……”张绣委屈地说道。
索绪道:“太子,事已至此,只有奋力冲杀了,燕军的兵力尽数出现了,人数并不多,虽然我们现在损失了很多兵马,但是实力犹在,只要太子振臂一呼,率领大家冲出的希望还是很大的。试问,天下有谁能抵挡住我们西凉骑兵?”
“我打头阵!”王双自告奋勇地道。
“不!让杨秋、梁兴、程银、李谌、马玩、侯选六人打头阵!”马超存在着极大的私心,想想自己的嫡系部队并不多,在经历了幽灵骑兵几乎全军覆没之后,他就决定用这些人的兵马来战斗,因为成宜、张横的反叛,让他看到了危险所在,如果这六人一起反了,他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索绪明白马超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是削弱他们力量的时候,王将军,给各位将军传令吧!”
“呜噜……呜噜噜……”
呜咽的号角声吹响了,整个战场的秦军将士听后,都心中一怔。
号角那低沉而又悠扬的声音,从秦军的最中心发出,向四面八方传开,音波传到每一个秦军将士的耳朵里,所有人都开始缓缓地向中间靠拢。
号角声响起之后,混战暂时停止了,秦军和燕军拉开了距离,秦军十几万人龟缩在一起,地上的死尸早已经被践踏的血肉模糊,各种人体、畜生的内脏全部在脚下,整个战场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如果不是双方的士兵都已经习惯这种味道,肯定会有许多人一起呕吐。
刚才短暂的混战,秦军损失了差不多一两万人,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交战还不到半个时辰。相对于秦军的高伤亡,燕军倒是显得很比较低调,因为计策的成功,以及内外的夹击,使得燕军士兵空前的高涨,伤亡只有几千人而已。
如今,秦军龟缩成了一个圆形,三面骑兵一面步兵,马超、张绣、索绪、王双在中间,侯选、马玩、程银、杨秋、梁兴、李谌在外围,都一起仇视着包围他们的燕军,心中也破感气忿。
战场的远处,有一处高岗,高岗的土堆后面,藏着一堆骑兵,他们把马匹藏在后面,人却趴在那里观看着整个战场的局势,见到燕军和秦军形成了对峙,三个人便缓缓地从高岗上退了下来。
“大哥,看的我心血澎湃,难道我们就按兵不动吗?那么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黑脸的汉子豹头环眼,正是张飞,他双手的拳头都紧紧地握住了,猛然挥出了一圈,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秦军和燕军之间刚刚形成对峙,然而燕军用少量的兵力将秦军十几万包围了起来,单从这一点上来说,秦军已经处于劣势了。本来,我以为这场战争会是秦军胜利的,看来,我是猜错了。”站在张飞身边的是个面如冠玉的大耳朵,不是刘备还能是谁,他缓缓地说道。
“大哥,马超虽然勇猛,西凉兵也骁勇善战,但是这些都是匹夫之勇。林南帐下人才济济,对付西凉兵绰绰有余,如今西凉兵的兵力都已经集中在战场上了,那么他们的营寨必然空虚,某以为,当袭击秦军营寨,掠夺其粮草,也不枉我们来官渡走一遭!”红脸长髯的关羽拱手说道。(未完待续)
第900章 【冒充】
“是啊,大哥,二哥说的很对,让秦军和燕军在这里打,咱们去偷袭秦军大营,将秦军的东西都抢过来,马腾都当皇帝了,那大营里肯定有不少宝贝,说不定还能让俺弄来一匹好马呢?”张飞一直趴在这里,当他目睹了林南和太史慈交换马匹的时候,心中那叫一个纠结,所以对那匹乌云踏雪马一直念念不忘。
“好,就这样办,偷袭完秦军大营,将物资运出去之后,一把火将秦军大营烧了,我们就回荆州,这场战争不是属于我们的,别忘记了,还有一头恶狼在林南和马超的身后等待着呢,坐山观虎斗的,并不光我们而已。”刘备说话时,目光一直在朝着东边的另外一处高岗上看去,嘴角上也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丝笑容。
“曹孟德吗?”张飞问道。
“除了曹孟德,还能有谁?三弟,你看那边!”关羽抬起手,指着刘备望去的方向,说道。
张飞看了一眼,除了一座小土山炮子,什么都看不见,问道:“看什么?”
“看曹孟德!”刘备不冷不热地道。
“曹孟德?他在那边的土山上?太好了,俺去把他抓来,交给大哥发落,这个曹孟德当年居然想杀我们,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俺一定要亲手将他抓来。”张飞愤恨地说道。
关羽见张飞直接走到了一匹马的旁边,见他翻身上马,便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张飞的手腕,低声吼道:“三弟不可鲁莽,曹操既然敢来,身边必有人保护。他帐下的典韦、许褚都不是等闲角色,就算你去了,还没看见曹操。他们早就跑了。”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张飞不服气地说道。
“跑不掉的,就让林南替我们收拾他。我们先偷袭秦军大营,然后回荆州做好准备,等林南和曹孟德之间的战争爆发了,我们就可以继续渔人得利了。”刘备打起了心中的小算盘,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情。
“我们走,该出兵了打一场胜仗了。”刘备跳上了马背,对关羽、张飞和其他亲兵说道。
“诺!”
这边刘备刚走,那边的高岗上。曹操、徐庶、刘晔、典韦、许褚、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曹休、李典、乐进、于禁、李通等人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远处的官渡战场。
“大王,看来秦军已经不能和前些天相提并论了,锋芒还没展现出来,就已经被燕军压制住了。”徐庶看后,对曹孟德说道。
曹孟德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林南早已经策反了成宜、张横,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阵前倒戈的话,秦军不会变得如此被动。或许被围的就可能成为林南了,本王倒是很期待那一点。可惜秦军太不给力了。”
“马超大势已去,虽然不至于全军覆没,但是这一次惨败之后。恐怕再也无法集结这么庞大的兵力来争夺中原了。”刘晔看后,分析道。
“子扬先生见识卓越,却不知道你对燕军的铁浮屠和重步兵怎么看?”曹孟德一双炙热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刘晔,问道。
“重步兵倒是不少见,但是能见到武装到牙齿的重步兵,实在是第一次。就连燕军的铁浮屠也是第一次见到,单从外形上来看,完全可以让士兵产生临战而畏的作用,士兵的心理防线一被攻破。战斗力就会变得很低下。可铁浮屠到底威力如何,又有和作战方式。我还需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行。”刘晔保守的估计道。
曹孟德笑道:“子扬先生一向聪慧过人,必然能够想出对付铁浮屠的办法。我这次带领众位来这里偷窥。也是想让众位了解一下燕军的实力,尤其是铁浮屠和重步兵,这两个兵种是我们魏国想有,却无法拥有的,造价实在太高了。燕军的铁浮屠在冀州战场上曾经有过辉煌的战绩,可以说,袁绍的败亡,跟铁浮屠的出现有着间接的关系。所以,要对付燕军,首先要将他优势兵种给破了,这样就容易对付了。”
“大王,咱的虎豹骑也不差啊,也可以披上重铠啊,也能像燕军一样,组建一支铁浮屠出来,到时候和燕军拼上一拼。”曹纯听到曹孟德赞扬铁浮屠,心中极为的不服气,作为虎豹骑的第一大将,他岂能容忍别人说自己的兵不如别人?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很可能会输的更惨。我曹孟德何许人也?怎么可以跟着别人的屁股后面呢?林南能组建起来铁浮屠,我就能想出对付铁浮屠的办法,如果一味的模仿着别人,那么我们永远都是弱者。真正的强者,就是当你站在一个比你强大百倍的敌人面前而不胆怯,并且敢勇于挑战。我曹孟德,就是这样的人!”曹孟德慷慨激昂地说道。
众人听后,心情澎湃。
“妙才,你好好的看着,等我们回去之后,你就会可以派上用场了,先熟悉一下燕军各个兵种间的配合,以及燕军的作战方式和武器装备。”曹孟德扭头对夏侯渊说道。
夏侯渊点了点头,说道:“大王,我都看在眼里了,也已经记下了,就看接下来燕军和秦军该怎么打了。”
曹孟德哈哈地笑道:“今夜,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这中原的霸主,请拭目以待吧。”
这时,典韦的脸色突然变的极为阴沉,他猛地转过了身子,向后面的荒草丛里看了过去,一双极为凶狠的眼睛扫过了每一个角落,在看到有一处荒草丛那里颤巍巍地动时,他二话不说,拔出背后插着的双铁戟,用力的投掷了出去。
“哇……”
一声惨叫,从荒草丛里传了出来。
李典、乐进、于禁、李通大惊,急忙跑了过去,发现荒草丛里躺着一个燕军的斥候,心窝那里插着典韦的大铁戟,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止了,已经毙命了。
李典朝曹孟德那边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没气了。是燕军的斥候。”
典韦听后,急忙拱手对曹孟德说道:“大王。已经被燕军斥候发现了,如法继续留下去了,请速速回营吧。”
其余人也是如此的话语,一起拱手道:“请大王速回营寨。”
此时此刻,官渡的战场上同时传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号角声,紧接着便是久违的喊杀声,万马奔腾,大地颤抖。燕军和秦军同时发动了攻击,正在进行着最后的血拼。
曹孟德紧紧地盯着战场,笑着说道:“好戏刚刚开始,为什么要回去?有你们在我身边保护着,就算燕军斥候全部来了,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不用担心,安心在这里观看吧,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众人觉得也有道理,燕军的兵力全部投到了战场上。一些斥候发现了又怎么样,又怎么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
于是,众人趴在那里继续偷窥……
“冲!给我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马超骑在汗血宝马的背上,站在十几万大军的最中间,大声地吼叫着。
四周喊杀声大起,秦军将士一个接一个的向外冲,虽然等待他们的只是死路一条,却仍然前仆后继。
燕军奋力拼杀,各个将军带领着各个部下死活将秦军困在了包围圈里,偶尔被冲破了一个小口,旋即便被堵上。将冲出来的人再杀回去。
太史慈、黄忠、赵云、张辽、甘宁、文聘等人都杀进了秦军的阵营里,六个人所带领的骑兵像是六柄锋利的利剑。将秦军硬生生的撕裂开来。
他们手中的兵器不停的挥舞着,所过之处不是人头落地。就是尸体坠马,鲜血染满了他们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就连身后的部下,也都沾满了鲜血。
外围,燕军的弓箭手在林南的指挥下拼命地朝秦军的阵营里射击,而乌力登、滇吾率领的骑兵则堵住了秦军突围的道路,在最西面,庞德带领的重步兵和卢横带领的重骑兵正在一步步的向前逼近。
虽然行动缓慢,但是却牢牢地堵住了与他们正面接触的秦军步兵,这些步兵里有杨奉的部下,有张绣的部下,还有汉中张鲁投降过来的米贼,临时纠结起来的四万步兵面对燕军的这股钢铁的洪流,只有不断向后撤退的份。
庞德举着特制的超长长枪,和重步兵配合在一起,远处以长枪刺杀,近处自有刀盾兵以钢刀拼杀,步步为营,前面死尸一片,所过之处,尽皆践踏的尸体不成样子。
荀攸、郭嘉两个人也没闲着,他们没有和秦军展开近战,只是带着骑兵在外围用弓箭进行着射击,后来觉得弓箭射速太慢了,便将随身携带的连弩给取了出来,对于这种相对短的距离来说,用连弩还是最为划算的。
战斗一开始,秦军便落了下风,马超虽然不断的发着吼声,但是却被高昂的喊杀声给盖住了,没人能听见他说什么。
“贼你娘!”马超出身在右扶风,总是喜欢说着当地的方言,也就是现在的陕西话。
他看到自己的部下那么多人,还冲不出去,急的他心急火燎的,后面是太史慈、黄忠。左边是赵云、文聘,右边是张辽、甘宁,前面是庞德、卢横,尚有荀攸、郭嘉、乌力登、滇吾、林南等人各自带着散兵游离在包围圈的外围,都在用箭矢拼命的射击,不仅仅是外围受到了打击,就连稍微靠中间一点的士兵,也在燕军箭雨的打击之下。
“投枪!”马超再也忍不住了,看到不是嫡系的部队根本不堪一击,他振奋了一下精神,大声地喊道。
“唰!”
马超的一声令下,紧随在他周围的幽灵骑兵最先拿出了背后的小梭枪,站在那里等候着马超进一步的命令。
“太子殿下难道想亲自率军突围?”索绪急忙问道。
“有何不可?”马超横眉怒对,不厌烦地说道。
“只是这冲锋陷阵,本是我等诸将的事情,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岂能如以身犯险?纵观四面八方,燕军所领兵的将军都各个如果虎狼。万一太子殿下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如何向陛下交待?如果向关中百姓交待?”索绪劝道,“太子殿下。末将有一计,可让太子殿下冲出重围!”
“你有何计。快快说来!”马超道。
索绪道:“战场上瞬息万变,敌军真正认识太子殿下的又有几人?不过是凭借着太子殿下的这身穿戴而已。臣以为,太子殿下可就地找一个和太子身材差不多的人,彼此交换上衣服,然后由臣带着那个人向一个方向猛冲,吸引敌人兵力,那么太子殿下就可以浑水摸鱼,趁机在张绣、王双的保护下逃脱。只要太子殿下能够冲出重围,其余的士兵见了,必然会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奋力拼杀而出。”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马超觉得此计可行,却有点担心索绪,便关心地问道。
索绪急忙说道:“臣自有脱身之术,太子殿下不必担心,请太子殿下快快寻找替身,和其互相更换衣物。”
“我来!”
就在这时,马超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人揭掉了粘在嘴唇上的胡子,撕掉了一条在脸颊上的假伤疤,露出的模样居然和马超长的极为相似。身材、年龄也都很相似。
那个人翻身跳下了马背,然后脱去了自己的头盔、铠甲、衣物、露出了白净结实的胸膛,以及强劲有力的手臂。
论相貌,论身材,论气质,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都和马超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的脖梗上有着一块如同火云一样的胎记。
索绪、张绣、王双等人看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像的人?简直可以达到以假乱真,而且。众人还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丁次,你……”
“孟起大哥。赶快穿上我的衣服吧,我这几年,一直在你的身边,你的音容相貌我都模仿的差不多了。林南是个很精明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够肩负起这个重担?”被唤作丁次的人将自己的衣服递给了马超,微笑着说道。
“可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很有可能……”马超看着站在他面前这个叫丁次的人,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样,只因为他们两个长的太像了,有时候,马超自己都很怀疑丁次是不是自己的孪生兄弟。
他曾经问过马腾,可是马腾很明确的回答他,他没有什么孪生兄弟。
记得那年凉州下大雪,马超的年纪还小,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大雪覆盖住了整个凉州,足足有半个人那么深。那天雪停风歇,马超随同父亲马腾一起进山打猎,无意间在一个山洞里救下了被野兽攻击的丁次,从见到丁次的那一刻,马超就愣住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样。
就连马腾自己也感到很惊奇,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马超。
后来,马腾询问了丁次的一些信息,才知道丁次是山中猎户的儿子,猎户打猎的时候不慎掉落到了山崖摔死了,他就独自一人穴居在山洞里,靠着从当猎户的父亲那里学来的一些驱兽的本领,在山洞外面布置了陷阱,或者动物的粪便,以掩盖住他身上的气息,饿了就出去打猎,渴了就喝山洞里的泉水。
马腾看他可怜,又和马超极为相似,就把丁次带回了家,当儿子一样养着。
丁次十分感谢马腾、马超的救命之恩,在马家,他认马超为大哥,甘愿让马超做自己的主人,自己甘愿给马超当奴仆,平时他都以丑陋的装束示人,生怕自己惹得麻烦会给马超带来祸端,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以真面目示人,而事实上,除了马腾、马超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丁次的真实存在。
此次不得已露出了面目,也全然是为了报恩,报答马超对他的救命之恩。
“孟起大哥……主人,丁次请求你快点离开此地,丁次的命是主人和老主人救的,报答主人的恩情,这也是丁次应该做的。丁次之所以一直跟随在主人的身边,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报答主人。如今,正是丁次报恩的时候,请主人务必成全丁次。”说着。丁次便跪在了地上,朝着马超叩头。
索绪见状,急忙道:“太子殿下。已经没有时间了,快点换上衣服离开这里。”
马超最后还是和丁次交换了衣服。还真别说,丁次穿上马超的衣服后,显得很有模有样,活脱脱的又一个马超。
索绪也感到非常的满意,对马超说道:“太子殿下,为了以假乱真,还希望太子殿下改乘普通马匹,地火玄卢枪。也可以交给丁次使用。”
马超点了点头,先把地火玄卢枪一把抛了过去,又吩咐道:“丁次,这枪,是你从西凉带过来的,你的枪法也不错,尽情的使用吧!”
丁次点了点头,将马超的头盔戴上之后,便翻身上马,举起地火玄卢枪。横眉怒对,大声喊道:“索绪!”
索绪见丁次一上马就俨然成了真实的马超,若不是他之前知道丁次不是马超。他要是乍看之下,还真的会以为丁次就是马超,而且举手投足间,也将马超应有的动作描绘的惟妙惟肖。
“带本王冲出重围!”丁次不仅仅是一个模仿者那么简单,多年来,他将马超视为了自己去对待,在丑陋外表的遮掩下,他的眼里只有马超一个人,也早已经将自己作为了马超。
“诺!请太子殿下跟我来!”索绪见丁次表现的十分到位。那股盛气凌人的霸气,那股桀骜不驯的气息。都让他感觉到,这个人就是马超。
丁次扭过头。对马超说道:“主人,保重!”
马超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挤了半天,终于挤出来了一句话:“答应我,不要死!”
丁次朝马超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将地火玄卢枪一举,大声喝道:“出发!”
“索绪!一定要保护好丁次,他若有个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马超对丁次的情感很难说清楚,两个人既是主仆关系,又是兄弟关系,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丁次撕下面具时,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版本的自己,那种感觉,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索绪皱了一下眉头,感到了自己肩膀上担子的沉重,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太子放心,就算索绪死了,也不会让丁次死!”
马超这才放下心来,亲眼目睹着丁次带着索绪以及自己部下仅剩下的一千多幽灵骑兵,浩浩荡荡地朝南杀了过去。
正南方,兵力相对薄弱,虽然赵云、文聘已经快杀入了秦军的腹心地带,但是秦军终究还是人多,两支军队这会儿像是强弩之末,进展十分的缓慢,而且越杀敌人越多,越杀带来的人越少,渐渐的,优势变成了劣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暂时先退出去。
外围,滇吾、乌力登带领的都是成宜、张横的部下,并不作为燕军主力进行厮杀。也正是基于这一点,索绪才选定了这里作为突破点。
丁次一马当先,索绪紧紧跟随,对丁次道:“请以太子的口吻下达命令,现在,太子已经在张绣、王双的保护下向西北方向突围,我们必须拿出最强的势头,让敌人误以为我们是向正南突围。擒贼先擒王,敌人必然会将兵力尽数投到这边来。我说一句,你就跟着说一句,调动其他各部兵马,予以掩护。”
丁次外貌身形虽然和马超极为相似,但他终究没有马超在战场上的魄力和英气,他的臂力也很惊人,但是和马超比起来,就差了太多。地火玄卢枪重六十斤,他拿起来还好,但是要像马超那样将地火玄卢枪舞动的虎虎生风,是万万不能的。他的枪法虽然也是马超教的,但毕竟不能和马超相提并论,所以种种的不利因素,也制约着他的发挥。
他听完索绪的话,便点了点头,模仿着马超说话的口气和神态,说道:“索将军,请发话吧。”
索绪看后,笑了笑,说道:“对,就是这种神态,太子和别人说话总是居高临下,你模仿的十分到位,就连声音也很接近。下面,请跟着我说。”
“嗯!”
“侯选、马玩、杨秋、程银,火速向正南方向突围,梁兴、李谌率领部下向东冲杀,胆敢有不力拼者。一律诛杀!”索绪先遍览了一下战场,这才做出了合理的部署。
丁次听完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张开嘴便大声地叫了出来,那声音、那气势、那神态都和马超没有什么两样。加上他的样貌和马超相似,其他那些不知情的人都信以为真。
侯选、马玩、杨秋、程银四人听到之后,出于对马超的忌惮和自己求生的欲望,见丁次带着索绪以及部下最为精锐的幽灵骑兵朝这边赶了过来,他们都能看得出来,觉得马超是要从这里突围了。于是,四个人接到命令之后,便急忙做出了部署。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的向正南方向冲。
就在此刻,战场的形势发生了逆转,秦军将士的士气因为假扮马超的丁次的出现,顿时变得高涨了起来,在所有羌胡人的心中,马超是他们的神威天将军,有马超的身影,就代表着神威。就代表勇气和胜利。
于是,原本被围住的秦军士兵躁动起来了。
“都给我听着,前方就是出路。只要你们不畏惧死亡,就能冲出去,你们别忘记了,你们是彪悍的凉州人,他林南也不过是陇西襄武的一个鄙人,没有什么好可怕的,让我们用你们座下的铁蹄,踏破敌人的肚皮,让我们杀出去。重新振作声威,让天下知道。我们凉州的骑兵,才是天下第一骑!”丁次按照索绪的话。一边策马向前奔跑,一边高声呐喊道,确实呼唤回来了不少重新振作的士兵,一路尾随着幽灵骑兵的后面,越来越多。
“不好!马超想冲出重围!”林南站在远处,正指挥着身后的步骑兵用箭矢进行射击,忽然看到敌军阵营里一股骚动,打头一个人的穿着让他一眼便认出来了是马超,他急忙叫了出来。
扭过头,林南急忙对身边的号角手说道:“给各部传令,全部优势兵力集中到正南方向,一定要挡住马超逃跑的路线,其余人暂时可以不用管。”
号角手立刻吹响了呜咽的号角,用燕军独特的音讯向整个战场上传递着消息。
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什么锣鼓的,统统都不太实用,只有游牧民族的号角所发出的声音,是携带方便,而又与众不同的。号角声可以穿透任何嘈杂的声音,以他独到的悠扬响起来,这就是为什么燕军使用号角而不用笨重的战鼓的原因。
燕军的号角声响起来了,穿透了整个战场,传到了每一个燕军的耳朵里,赵云、文聘离要逃跑的马超最近,他们是最有切身感受的,因为一直处于被动的侯选、马玩、杨秋三部兵马开始变得主动了,开始奋力的朝外围冲杀。他们两个已经从敌人的腹心地带退了出来,指挥着包围着秦军的外围士兵,见侯选、马玩、杨秋一起冲了过来,带领着士兵堵了上去。
张辽、甘宁在正北方向,听到号角声后,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竟然齐声问道:“去吗?”
两个人相距的并不算太远,张辽长枪不停的抖动,身边尸体成堆,甘宁舞动着乌金大环刀不停地挥砍着,所过之处,头颅乱飞。两个人几乎是并肩作战,犹如一把双刃铁矛,牢牢地扎在了秦军的腹心,加上身后的士兵也都奋力作战,而他们所面临的敌人是张绣的那些杂牌军,是以势如破竹,固若金汤。凡是来的人,只有死亡。
“太远,如果我们要过去的话,这里就会出现一个缺口,主公的将令只是让多余的兵力去支援,并没有说全部支援,我们不如坚守此地,切莫放走了其他秦军将领。”张辽分析道。
“文远言之有理。”甘宁扭头看了一眼守卫在外围的王威,厉声说道,“摆正姿态,坚守此地。”
王威点了点头,说道:“诺!”
两个人正说话间,只见秦军大将王双舞着大刀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张绣带领着张卫、杨昂、杨柏等人从另外一边冲了过来。
甘宁看后,对张辽说道:“文远,还好有你在,如果我们稍有异动,这拨敌人就要跑走了!”
张辽笑了笑,说道:“是甘将军指挥若定。张绣、王双乃是马超爪牙,不能就此放过。”
甘宁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想起了自己兄弟苏飞来,愤怒大增。握着乌金大环刀“驾”的一声大喝,便冲了出去,同时对张辽说道:“从现在起,你指挥全军!”
“甘将军……”张辽见甘宁孤身一人冲了过去,不禁有些担心,可是好不容易拉起的包围圈也不能就此破掉,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甘宁祈祷。
甘宁双目紧紧地盯着王双,快速地冲了过去。同时大声喝道:“王双,留下性命!”
王双见一员燕将冲了过来,便问道:“来者何人?”
“虎烈将军甘宁,取你狗命之人!”
马超化身一名小将,就在王双的身边,见燕国五虎之一的甘宁奔驰了过来,料王双不是对手,而且也很难纠缠,便当机立断的小声对王双说道:“不可交战,朝西北方向走。燕军铁浮屠和其他士兵之间有个缝隙,兵力较弱,可以从那里突围出去。”
王双“嗯”了一声。冷笑了一声,对身后的部下说道:“挡住甘宁!”
话音一落,立刻有百余名骑兵自告奋勇的留下抵挡甘宁,而王双则调转了马头,朝西北方向冲了过去。
林南误以为丁次就是马超,而且从远处看,丁次就是马超,他在最东边,这一侧的秦军士兵相对较少。毕竟秦军都会向西撤退,而不会向东前进。所以,基本上林南带领的部下都是在追击。而不是在坚守。
他生怕马超跑了,见其余地方兵力吃紧,除了荀攸、郭嘉带领的四千轻骑兵快速的支援了上去,其他的都在奋力血战,他便带着自己身后的步骑兵前去支援。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在他的正前方的太史慈、黄忠,两个人如同两头饥饿的猛虎,带领着骑兵正在猛冲猛打,原本秦军结好的阵形被这两个人摧毁的不成样子。
这时,梁兴、李谌两个人不退反进,带着众多部下,突然将太史慈、黄忠两个人给包围了起来。
林南见太史慈、黄忠兵少,梁兴、李谌兵力太多,而且太史慈、黄忠又奋战了多时,体力消耗的太多,万一有什么闪失,他就会失去两员虎将。于是,他放弃了去支援正南方的打算,调转马头,对身后的一千名骑兵和五千名弓箭手喊道:“都跟我来!举起你们的手中的长枪,将那些秦军的骑兵全部刺穿!”
“诺!”
于是,林南一马当先,领着六千名全部拿着长枪的步骑兵赫然加入了战圈。
索绪一直以一个指挥者姿态环视着整个战场,他看到燕军没有太多兵力过来,而且梁兴、李谌的逆击也起到了牵制林南、太史慈、黄忠的作用,便对丁次说道:“太子殿下,看来是上天让我们成功的,燕军虽然很强势,但是在包围战中,他的兵力不够,这是燕军的弱点,只要加以利用,就能成功突围。现在,请太子殿下一马当先,带领着所有人一鼓作气冲出重围吧,只要太子殿下一冲出去,燕军的包围就会不攻自破,我军主力也会从这里逃离。”
不得不说,索绪有着良好的战场指挥能力,只是,这种能力直到今天才体现出来,因为平常他根本没有机会独立指挥战斗,基本上都是跟随在马超的身边。现在,假的马超不懂得如何指挥战斗,真的马超正在逃命,他便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丁次不懂,但是觉得索绪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也知道,索绪是敦煌索氏里面的杰出人才,有大将风范,不然的话,马超何以对他又恨又依赖,而且陈群也不会放心的离开这里跟马腾一起回长安了。
“好,该怎么做,就请索将军教我吧,只要主人能够脱困,丁次就算战死也在所不惜。”
索绪皱起了眉头,说道:“太子殿下,请放心,有索绪在,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燕军现在的状况我已经了然于胸,突围不成问题,突出重围后,我们就赶快回到营寨,这样就安全了。”
丁次点了点头,然后听索绪讲解了该怎么做。之后,他便抖擞了精神,握紧手中的地火玄卢枪,策马狂奔,对身后的幽灵骑兵喊道:“投枪!”
幽灵骑兵虽然只有一千多人,但是早就握紧了准备好的梭枪,随时做出投掷的准备。
此时,丁次、索绪带领着幽灵骑兵已经接近到了边缘地带,前面侯选、杨秋、程银正在奋力拼杀,马玩躲在人群中间不断的叫嚣着,而负责堵截的燕军却显得颇为吃力。
赵云在左,文聘在右,乌力登在中间,荀攸、郭嘉、滇吾则在赵云、文聘、乌力登的背后,用他们手中的弓弩进行射击,起初还能压制住秦军的冲锋,可是到后面,秦军将士前仆后继,根本不畏惧死亡,只一味的向前冲,管他箭如雨下,管他人仰马翻,都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突然,燕军的箭雨荡然无存,荀攸、郭嘉所带领的部下不论是弓箭,还是弩箭,身上所携带的箭矢都没有了,而滇吾等人的箭矢也都射完了,前方是密密麻麻的尸体,以及在尸体上面践踏的秦军骑兵,一个个狰狞的面孔,不断的向外冲,仿佛在这股燕军的背后就是长生不老泉一样。
荀攸看到赵云、文聘、乌力登在前面吃紧,急忙对郭嘉道:“奉孝,将所有兵力压上去,绝对不能让马超突围。”
郭嘉皱起了眉头,说道:“军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擒贼擒王,打开一个缺口,放过一些敌人,然后在马超即将到来之际,再倾力厮杀……”
“不行!一旦缺口打开,敌人必然如同波涛汹涌般压了过来,只会将缺口越撕越大,再想合围,就难上加难了。”荀攸反驳道。
两个智谋之士,一下子犯了难,他们均在想:“还是兵力太少,如果再多一万人,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让我来!”
正在荀攸、郭嘉犯难,而又不得不把他们指挥的四千骑兵全部压上去的时候,一声巨吼从西面传了过来,只见身披重铠的庞德带领着两千名重步兵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了过来。
荀攸、郭嘉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喜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庞德穿着那么重的铠甲,居然跑的那么快,其他士兵也尽皆如此,两千名重步兵在庞德的带领下,每前行一步,地面就会震动一次,那种共振所产生的震撼力,让人头皮发麻,简直可以赶上地震了。
“轰!轰!轰!轰……”
沉闷的脚步声,沉重的步伐,庞德带着两千名重步兵直接围了过来,特制的长达三米的长枪,在盾牌上架了起来,面对秦军冲锋的骑兵,无所畏惧,长枪向前一刺,一排骑兵便尽皆落马。
赵云本来颇感压力,庞德一到,立刻弥补了防守的不足,两千名重步兵在庞德带领下完全散开,一字型的排列在一起,当真是长枪如林,并且向前不断的推进,将已经冲出来的秦军再一次的给逼了进去。
可是,这里是平原,不是地势险要的关隘,一条路不通,还有其他路可以走,没人敢接近庞德那边,所有人将突破口都选择在了乌力登那里,自发的集中在一起,向着前猛冲。(未完待续)
第902章 【西域】
自言自语地说了一番话后,林南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之前秦军所带来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
胜利了,是美好的。
“主公,各部兵马都已经陆续回来了,据斥候传来了消息,说被刘备杀死的马超,似乎假的,而张绣、王双保护着的那个马超才是真的。如今,马超已经率领残部朝虎牢关而去,而索绪、侯选、杨秋、程银等人也都去了虎牢关,秦军在路上合而为一,在马超的带领下,一路向西走了。”郭嘉骑着一匹快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经最新获得的消息禀告给了林南。
林南点了点头,扭头看了郭嘉一眼,见郭嘉的手臂上缠着一根绷带,绷带上已经被鲜血浸红,便关切地问道:“奉孝,你受伤了?吕旷是怎么保护你的?”
“一点小伤而已,也是个意外,怪不得别人。”郭嘉乐观地说道。
“军医看了吗?”
“看了,我这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
林南对郭嘉还是很照顾的,之前郭嘉身体瘦弱,他生怕郭嘉会英年早逝,便让郭嘉锻炼身体,还让他注意营养搭配。渐渐的,郭嘉习惯了在北方生活,身体也逐渐硬朗起来,已经不再是哪个羸弱的郭奉孝了。
“嗯,那就好,你是个谋士,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这活不适合你干,以后不会让你和公达再这样做了,很危险的。”
“多谢主公关心。”
“奉孝。你说马超退到虎牢关以后,接下来会怎么做?”
郭嘉想了想,说道:“我正是为了这事来的。徐晃已经率领小分队进入邙山许久了。马超在中原没有立足之地,加上这次惨败,必然会退回关中。属下以为,此时正是徐晃的小分队开始行动的时候。”
“嗯,正合我意,立刻飞鸽传书给徐晃,让徐晃开始行动。他的小分队憋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发威了。最好,连同函谷关一起拿下,这样,我军就可以正是进入司隶了。”
“诺!”
这边郭嘉刚刚退走。那边荀攸便急忙策马而来。
林南专门看了一眼荀攸,见荀攸身上没有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见荀攸急急忙忙的,便问道:“军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主公,刚刚接到张郃将军的飞鸽传书,魏军果然开始行动了,魏军大将夏侯渊。突然袭击了垣雍城,数万大军将垣雍城围的水泄不通。”
“混蛋!我就知道,曹孟德兵退三十里按兵不动。肯定有阴谋。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等着我。张郃那边战况如何?”
“好在张郃之前做好了准备,所有防御措施都已经准备齐全,虽然遭受夏侯渊数万大军的围攻,依然能够坚守城池。”
“很好。军师,我军刚刚结束战斗。那边战斗又起,以军师之见。我军现在该当如何?”
荀攸道:“此地距离垣雍城有八十多里之遥,就怕魏军是以围攻垣雍城为幌子,在路上设下埋伏,伏击援兵。属下以为,不如主公率领一支劲旅轻装前进,偷袭魏军大营,袭击其后,来个围魏救赵。魏军大营据此也有八十多里,但一路上道路宽阔,骑兵奔驰没有障碍,可以很快到达。”
“好,就这样办。即刻传令赵云、太史慈、甘宁、黄忠、张辽五人,各自挑选三千精锐轻骑来我这里集合,这里就交给军师指挥了。”
“诺!”
典韦扭头看了曹操一眼,见曹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便回答道:“因为,杀死当今天子的,正是我!”
此话一出,更让在场的人震惊了,他们将目光一致移到了曹操的身上,可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事情真相大白,本王也就不再隐瞒诸位了,早在一个月前,在燕军渡过黄河之时,本王就知道林南要做什么了,本王特意派遣典韦去了燕军大营,按照本王对林南的了解,他肯定会留下典韦,借机利用典韦做一些对本王不利的事情。所以,本王就将计就计,让典韦潜伏在燕军大营里,必要时可以行非常之事……”
说到这里,曹操站了起来,问道:“典韦,西凉兵是否已经把林南当成了刺杀天子的凶手?”
“大王放心,属下出现的恰如其分,而且当时天子所在的地方,只有飞羽军的庞德、卢横等人在,属下刺杀了天子后,立刻逃走了,同时已经喊出了燕军刺杀陛下的话语,西凉兵肯定深信不疑。”典韦答道。
“很好。”
在场的众人听完这段对话后,心中都各怀鬼胎,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对曹操的做法没有异议,天子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个摆设。
可是,对于徐庶和刘晔而言,却意义非凡。
徐庶跟随曹操,正是看中了曹操身上的品质,加上戏志才的极力推荐,他才在戏志才病亡之后当上了曹操的首席军师,替曹操出谋划策。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曹操居然会公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虽然他对大汉的皇室不报有什么希望,但是也不能说随意杀戮,对此,他不敢苟同,心里也像有一把重锤压着一样,难受至极。
只是,他不敢在外表上表现出来,因为就在刚才,曹操的那一双慧眼,已经把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审视了一遍。
刘晔是东汉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是堂堂正正的汉室宗亲,不像刘备那厮,到处说自己是汉室后裔,因为年纪轻轻的他,就已经很有名气了,是以曹操占领徐州和豫州之后。聆听他在扬州,便让人带着金银去请他出仕。
他当时没有犹豫,便跟了曹操。目前虽然只是在曹操身边担任幕僚,但是也常常为曹操献策,而且觉得曹操有枭雄之资,以后会成就一番功业,所以就一直没有离开。
只是,他虽然对汉室不报什么希望,自己也不想像刘备那样口口声声的以兴复汉室为己任。从心里,他还是不愿意任何人对汉室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曹操的此举。正中他的软肋,他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内心却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元直、子扬,你们两个人在想什么呢?”曹操突然发话问道。
徐庶道:“我在想。一旦天子驾崩,林南弑君的消息传开,官渡形势是否会发生什么变化。”
曹操“哦”了一声,将目光移到了刘晔的身上,问道:“子扬先生,你呢?”
刘晔直起腰身,拱手回答道:“魏王,我在想,陛下驾崩。并没有留下子嗣,而先帝子嗣也只剩下陛下一个,先有弘农王刘协被大将军何进所杀。今次天子又驾崩了,大汉的天下何人当为皇帝,大汉的江山又是否会就此终结。天崩地裂之后,大汉是否会呈现出战国时七雄并立的局面……”
曹操听后,笑道:“两位想的都比本王深远,本王只是在想。在场的人到底有几人和本王的心不一致……”
顿了顿,曹操环视了一圈。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目光如炬,一个一个的看着在场的文武。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静,每一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大家坐在那里都不敢动,但是眼睛却在不停的交汇。
当曹操的目光移到夏侯惇的身上时,夏侯惇的那一只独眼里散发出来了光芒,低声吼道:“大王,你是了解我的,元让对大王可是忠心耿耿的。”
曹操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到了曹仁的身上。
“大王,你是了解我的,子孝自从跟随大王以来,是一直以大王马首是瞻的。”
曹操又点了点头,顺势将目光移到了曹洪的身上。
“大王,你看我做什么?我曹子廉可是从小和你一起偷看过女人洗澡的,当时你让我保密,我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说出来……”曹洪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巴,环视了一圈,见众人的脸上都紧绷着,想笑又不敢笑,那表情他看了都难受。但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语了,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脸上一阵羞红,斜视了曹操一眼,见曹操面无表情的,他就更加不敢看曹操了,最后憋的满脸通红,都快赶上关羽的脸了。
“大王,我等对大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天日昭昭,我心可鉴。”李典、乐进、于禁、曹休等人,不等曹操把目光移到他们的身上,便忍俊不住了,竟然不约而同地抱拳向曹操表示忠心。
“大王深知法度,恩赏有加,胜过天下人,我等必尽其心,敢不效犬马之劳。”徐庶、程昱、刘晔、满宠、董昭、任峻、毛玠等人一起朗声道。
“我等愿意为大王上刀山、下火海,虽死无憾!”典韦、许褚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齐声说道。
曹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坐了下去,示意大家都坐好,缓缓地道:“诸位对我曹操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当然,我相信,你们当中也有极个别的人在说着违心的话。我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曹操,始终是曹操,是全天下最独一无二的。弑君之人,当戮其首,悬挂其首级于城门,今天话从本王口中出去,进入诸位之耳,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从现在起,诸位请莫衷一是,刺杀天子犯有弑君大罪者,林南也!”
“诺!”众人齐声回答道。
徐庶低着头,双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酒菜,很长时间没有转动,暗暗地想道:“这就是所谓的枭雄吗?那他弑君的目的何在,只是为了单纯的嫁祸给林南吗?曹操……你确实是独一无二的,也正因为如此,我徐庶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虽然刚才我的心曾因你派典韦弑君动摇了,但是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何况一个傀儡皇帝呢?”
刘晔的心境和徐庶完全不同,他虽然接受不了曹操派典韦弑君。但是在这样的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很显然,刘家的天下已经被尽数瓜分,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汉室的瓦解。他暗暗地想道:“陛下无子,皇帝当如何立?或许,曹孟德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没有了可以继位的皇帝,天下或许会呈现出另外一番景象。看来。汉室的江山,终于要土崩瓦解了。那么这场战争。又将会何去何从?”
大帐内一阵沉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知道了天子驾崩的消息,虽然没有一个人落泪、哭泣,但是所有的人心中都不好受。刚才曹操的试探,让他们都觉得,曹操这个人很多疑。
就在大帐内的气氛还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时候,曹纯披着战甲,腰悬利剑,头戴铁盔,从大帐外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他一进大帐,便抱拳道:“启禀大王,战场已经清扫完毕。我军大获全胜,一把火烧死了马超主力幽灵军一万三千六百三十七骑,同时。马超手下四大将之一钱虎也死在火中。这次战斗,我军伤亡只有三百七十八人。”
“哈哈哈……很好,这是一个可喜的事情,加上典韦带来的好消息,算是双喜临门。曹纯,入座吧。”曹操开心地说道。
“诺!”
等曹纯入座。曹操便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说道:“诸位。请满饮此杯,然后尽情享用,吃饱喝足之后,全军后撤三十里,到牛家屯驻扎,等待夏侯渊带领援兵到来。”
“诺!”
……
卷县县城的城墙上,林南站在太阳底下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任由那烈日暴晒,也阻挡不了他。
赵云带领别动队已经离开四天了,四天的时间里,林南一直在担心着他们,这些都是从军队各部中抽调出来的精英分子,都是身经百战之后,才当上了将军、校尉的,如果他们全军覆没了,那就意味着整个燕军的将领将直接断层。
司马朗从楼梯下面快步走了上来,一来到林南的身边,便欠身说道:“主公,属下又去看过了,李玉林说,赵将军并未通过信鸽传回一点信息。”
“除了两天前双钟岭一战的消息外,赵云他们已经整整两天没有音讯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林南担心地说道,既是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司马朗道:“赵将军武艺超群,庞德、管亥、卢横、李铁等人也都是各个身手不凡,加上二百名身经百战的将领,如此强悍的一支别动队,天下少有,双钟岭一战,便是最好的例证,请大王宽心。”
林南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便看见从远处奔驰来了一队骑兵,约有百余骑兵,他看了一眼领头的人,登时欢喜地说道:“回来了,赵云他们回来了……快,让士兵列队,迎接英雄凯旋!”
卷县县城的城门外,林南就近拉拢过来了张辽、文聘、乌力登、蹋顿等人,列队在城门口,摆开了欢迎的阵势,准备迎接凯旋归来的赵云等人。
可是,当赵云等人由远及近之后,他看到了他们都是一脸的愁容,一个个神情落寞,垂头丧气的,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而且,他也并未看到应该看到的那个人,同时也没看到管亥、李铁。
“主公,可能是管亥、李铁两位将军在后面保护陛下,赵将军先行归来报喜吧。”司马朗见林南皱起了眉头,他跟随在林南身边那么久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便安慰道。
林南不答,他从赵云、庞德、卢横等人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寻常,因而,脸上本来浮现的笑容,也逐渐消失,最后变得一脸的阴沉。
“或许,是赵将军想给主公开个玩笑,现在肯定是他们故意表现出来的,等他们一会儿到了主公身边就会给主公一个惊喜也说不定……”司马朗尽力的说着好话,可是说着说着,他就发现自己的好话并不能起到安慰林南的效果,也就不再说了,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却已经是翻腾不已了。
良久,林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伯达。”
“属……属下在……”司马朗突然听到林南的叫声。有些慌神。
“你去传令,让治军从事许攸准备一个祭台。”林南说这话时,语气十分的平淡。阴郁着的脸逐渐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就连说话也是只蠕动了一下嘴唇。
“准备……准备祭台?”司马朗吃惊地问道。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林南的话语依然很淡,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是,属下明白。”司马朗确实明白,转身离开,朝城内跑了过去。
“文远、仲业、乌力登、蹋顿。你们将欢祝用的鼓吹都撤了吧,让士兵也都回城里。”
“主公……”张辽欲言又止。
“文远想说什么?”
“没什么。”
其实。张辽想说,请林南节哀顺变,但是似乎这个时候还不太合时宜,虽然他看到赵云等人的表情出了点问题。但是他却不敢保证自己的猜测,所以,什么都没说。
命令下达之后,不一会儿的时间,原本集合在城门口准备欢庆的士兵,都回到了城里,林南只留下张辽、文聘两个人,让乌力登、蹋顿都离开了。以至于导致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城门口,顿时变得如此萧条。只剩下翩翩三骑。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赵云、庞德、卢横等人都来到了城门口,纷纷从马背上下了来。一起走到了林南的身边,抱拳道:“参见主公!”
“你们辛苦了,文远、仲业,带诸位将军、校尉下去休息。”
张辽、文聘道:“诺!”
只是,这一次,赵云、庞德、卢横等人都没有动。依然地静静地站在那里。赵云向前走了一步,抱拳道:“主公。我……”
“子龙带着别动队的成员已经去了四天了,这四天的时间里,你们都辛苦了,先跟随张辽、文聘一起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你们酒足饭饱休息好以后再说。”林南知道赵云想说什么,只是他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说完,林南调转了马头,便进了城,面目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内心却极为痛苦,他已经猜测到了结果。
他策马来到了县衙,县衙的门口,许攸已经布置好了一个祭台,专门候着林南的到来。
此时,许攸见林南到来,便主动迎了上去,说道:“主公,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主公了。”
林南翻身下马,直接走到了祭台边上,先是焚上了三根檀香,插在香炉之后,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默念道:“为国捐躯的将士们,你们在那边好好的过,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不彻底的打败西凉兵,我林南就枉为一国之主!如来佛,上帝,真主阿拉,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但是还是希望你们三位能够一起保佑我,不管你们现在是已经死了,还是没有出生,都请你们照顾好我在你们那边的兄弟,让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
为求真诚,林南还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是下定了自己的决心,二是祭奠死去的亡灵。
许攸、司马朗都在旁边看着,见林南言行怪异,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如来佛,上帝、真主的,他们听不懂。
等到林南站起来之后,一转身,目光中射出了两道摄人的光芒,那是一种杀气,十分的凌厉。
“午时过后,让赵云到这里来找我,其余人全部各归各军,将所有缺失的人员名单报上来,并且草拟一份军费赔偿的文书,所有战死者,皆一律以烈士待遇对待。”说完这句话后,林南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县衙。
许攸看到林南如此模样,便扭头问道:“伯达,出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赵将军没有能够完成主公的交托,而且管亥、李铁两位将军也可能阵亡了。”司马朗将自己从林南身上的体会说了出来。
许攸“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急忙让人把祭台给撤了,司马朗作为军师祭酒,则去传达林南的命令去了。
刚过了午时,赵云便踏入了县衙,一路上步履显得很是沉重。他回来了。带着败军回来的,而且还有一个很坏很坏的消息没有来得及跟林南说,所以他的心里很是内疚。
从县衙的大门口。到县衙的大厅,短短的几十米距离,他觉得自己仿佛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大厅内空无一人,赵云一只脚跨进大厅,一只脚还在外面的时候,突然僵在了那里,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把跨进大厅的那一只脚收了回来,转身就走。
“既然来了。又何必要走?”大厅里,突然传出来了林南的话语,“进来吧,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主公。属下无能,未能将天子带回来,而且……而且还折损了管亥、李铁等八十七个好兄弟,另外……”赵云最后一件事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一直欲言又止。
“讲!”
“天子驾崩了……”赵云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林南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的惊奇,之后沉寂了片刻,便问道:“弑君的是典韦吗?”
“嗯,典韦装疯卖傻,骗过了属下。都是属下的错!请主公责罚。”
“这和你无关,典韦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林南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过后,将会有一场大战,同时也是我军一雪前耻的时候。”
“可是,天子驾崩了,由于典韦的嫁祸。弑君的罪名就落在主公身上了,加上马超的幽灵军实力惊人。打仗的方法也很怪异……”赵云道。
林南道:“卞喜已经传回了最新的消息,马超的幽灵军今天在和曹操在官渡以东的战场上交战时,曹操利用诱敌深入,几乎全歼马超军团,一把火烧的马超只剩下一千多骑落荒而逃。所以,马超已经失去了优势,是时候让我们展开进攻了。再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弑君之人,刘宏就是死在我的剑下,就算弑君的罪名落在了我的身上,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次的事情,清者自清。”
“诺,属下明白了。”
这时,一个士兵将几封飞鸽传书递给了林南,林南接过以后,默默地看了一遍,缓缓地说道:“韩猛带领并州人马已经抵达邺城,准备在邺城和从蓟城来的大军会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来的。”
……
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王双单刀匹马的便闯进了马超所在的大营里。他一听到马超兵败的事情,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大王,这怎么可能呢,大王,我们的……”王双一进大帐,便大喊大叫了起来,他始终还是不太相信幽灵军会死的那么惨烈。
可是,进入大帐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是错的,因为大帐中多了一张面孔,那人相貌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来干什么?”王双终于知道他是谁了,正是前次刘备派来的使者孙乾。
孙乾很客气地说道:“是我家大王让我来的,有急事找秦王商议……”
“王双,站一边去!”马超厉声说道。
孙乾道:“秦王,那我家大王可就全仰赖秦王殿下了。”
“就这样定了,希望这次楚王不要再食言了,上次的事情……”马超道。
“上次的事情完全是误会,并不是我军不出兵,而是因为秦王殿下英勇无敌,觉得没有必要给秦王殿下添乱……”孙乾开始凭借着那张嘴为刘备狡辩。
“不用解释了,本王心里清楚。回去后,请转告楚王,事情就这样定了,希望这次楚王不会再食言了,否则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一定一定。”
马超道:“不送!”
孙乾走出了大帐,在帐外的王双瞪了孙乾一眼,再一次走进了大帐,急忙禀告道:“大王,陛下驾崩了……”
“驾崩了?”马超的脸上,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哀愁,反而多了一丝的兴奋,急忙问道。
王双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在虎牢关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马超。
马超津津有味地听着,俄而面露怒色,俄而紧张万分,俄而唏嘘不已,等听完王双的讲话之后,他整个人感慨良多。
“没想到。林南的帐下,居然有此等实力,区区二百人。竟然将虎牢关搅了个天翻地覆。只是,典韦为什么会在林南的手底下?还有,为什么林南会刺杀当今的天子?”
王双道:“大王,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绣呢?”
“正带着七万大军在来官渡的途中。”王双答道。
“在王允、马日磾和杨彪的问题上,张绣处理的十分得当,你也立下了不少功劳,斩杀了号称十八骠骑之一的管亥。也算是削弱了燕军的力量。你跟我到父王那里走一遭,陛下驾崩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不通知一下父王。”马超说着,便走出了大帐。
出了大帐,马超骑上了一匹骏马。也不等王双出来,便大喝一声奔驰出了大营,朝西而去。
西凉兵大军十几万,虽然都驻扎在一起,但是却分了好几个营寨,除了马超本身在最前面的一座营寨外,后面尚有九座大营,分别是凉王马腾和其部下八健将所立的营寨。
马腾的营寨在最中间,据马超的营寨大约有五里多地。是以不得不骑马过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马超便到了其父马腾的营寨外,守在营寨门口的士兵见到马超来了。都个个精神抖擞,齐声叫道:“秦王威武!”
马超心高气傲,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臣服,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便策马进了营寨,直奔中军大帐。
翻身下马。马超将马缰随意地抛给了一个士兵,大步流星地便走了进去。大叫道:“父王……父王……”
大帐中,马腾端坐在上首位置,他面部轮廓如同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下巴上留着一小撮泛着黄的山羊胡子,乍一看之下,和羌人无疑。
他身躯壮实,近年来因发胖略显臃肿,脸上的轮廓与整个体形都往圆的方向发展,但腰板还是挺得直直的,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出色的武士。他头戴饰有金貂的王冠,身披青底绣金绸袍,腰束饰有獬豸的大带,足登牛皮战靴,给人的印象华贵、威武。
他的生母是羌族美女,所以身上有二分之一的血是羌人的,加上多年在西羌一带居住,使得他的生活习性和羌人无疑,虽然已经成了凉王,但是他的穿着时常会在汉服和羌族服饰之间来回更换,毕竟他的部下里,绝大多数都是羌人。
马腾见马超从帐外闯了进来,便呵斥道:“孟起,你都已经是秦王了,怎么做事还是如此的鲁莽?没看到我的大帐之中坐着一位客人吗?”
“客人?”马超斜视了一下坐在大帐中的人,见有一个金发碧眼,相貌和羌人、中原人都大有不同的人坐在马腾的右手边,便好奇地打量了起来。
那金发碧眼的人见马超在打量着他,便微笑着站了起来,微微向着马超鞠了一躬,缓缓地说道:“尊敬的王,你好,我叫安尼塔帕特里奇,很荣幸能够认识你。”
马超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长相的人,听他说的话也特别别扭,如果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但是,见到这个自称安尼塔帕特里奇的人见到他不下跪,脸上便浮现起来了一丝不喜,呵斥道:“大胆!见到本王,为何不下跪?”
安尼塔帕特里奇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消失,再次向马超鞠了一躬,用他那并不纯熟的汉话说道:“对不起,尊敬的王,我只对你们的皇帝才能下跪。”
马超听这个叫安尼塔帕特里奇的人说话很别扭,既不是中原人,也不是西凉人,甚至连西域人都不算。他一向心高气傲,心中不忿,脸上表现出来了极为厌恶的表情,扭头对马腾说道:“父王,这个姓安的是谁?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马腾道:“他说他来自罗马帝国,是罗马帝国派来的使者,哦,罗马帝国就是西域人口中所说的大秦,距离咱们大汉,有……有……总之很远很远。他说,他本来是带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来的,可是一路上历尽千辛万苦,还屡次遭受到了匈奴人、大月氏人、乌孙人等西域各国的掠夺,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能够抵达这里,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罗马帝国?怎么又姓罗,又姓马的?是姓罗的和姓马的人建立的国家,还是他们那地方养的全是拉车的骡马?”马超不解地问道。
马腾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为父也不知道,他只是那样说的。”
马超又再一次打量了安尼塔帕特里奇一眼,说道:“姓安的,你告诉我,你那么大老远的来我们大汉,想干什么?”
安尼塔帕特里奇能听懂的汉话有限,但是马超说的这一句话,刚好他能听得懂,便摇了摇头,说道:“尊敬的王,你错了,我不姓安,我叫安尼塔,姓帕特里奇。我来你们大汉,是受了我们伟大的皇帝的嘱托,出使大汉。所以,我需要见到你们的皇帝。”
安尼塔帕特里奇没有说谎,他确实是来出使大汉的,自从接受了这项任务,他带着六千人的使节团,从罗马帝国出发,一路向东,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才抵达了大汉,只是,一路上死伤了很多人。他抵达大汉时,还有十几名随从跟随,在从西域进入凉州时,遭受到了鲜卑人的袭击,如果不是敦煌太守带兵及时赶到救了他的话,只怕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敦煌太守救下安尼塔以后,便让人将安尼塔送到了中原,交给凉王马腾发落。今天,安尼塔也是第一天抵达这里。
“你要见我们的皇帝是吗?”马超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是的,我尊敬的王,如果你能让我见见你们的皇帝,我一定会请耶稣保佑你的。”安尼塔毕恭毕敬地说道。
马超听不懂耶稣是什么,但是他听到保佑这个词,估摸着耶稣应该是他们那边的神明,或者说是他们的皇帝。他嘿嘿笑了笑,指着马腾说道:“你真走运,来的正是时候,如今坐在你面前的,便是当今的天子,我们的皇帝,而我,就是太子。姓安的,你见了我们的皇帝,怎么还不下跪?”
“孟起,你胡说什么?”马腾听到马超的话后,勃然大怒。
“父王,孩儿没有胡说,这是真的。当今天子已经驾崩了,在临终时,曾留有遗言,要将皇位禅让给父王……”
“越说越离谱了,你……你刚才说什么?陛下驾崩了?”马腾脸上一阵诧异,急忙站了起来,走到马超身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王,司徒王允、太傅马日磾,以及安东将军杨奉,里应外合,图谋不轨,并且暗中勾结燕侯林南,两日前,林南帐下最为精锐的飞羽军奇袭了虎牢关,并且刺杀了陛下。”马超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王允、马日磾都是国之忠臣,又深受陛下隆恩,他们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本王不相信……本王不相信……”
马腾对汉室可谓忠心耿耿,自从他杀了董卓,收服董卓旧部以后,便在长安安置了一个小朝廷,安安稳稳地将刘辩供奉在那里,并且自己特意请来了几位国之元老,让他们担任重臣,辅佐皇帝,自己则出兵凉州,去安抚在凉州的羌人和汉人。
可以说,没有他马腾,就没有刘辩,也不会再有大汉,他安抚了羌人和汉人,多次击败叛乱的羌人,并且击败乌孙、匈奴、大宛,经营凉州四年,威名震荡西域,使得那些原本对大汉动摇的西域各国纷纷前来臣服。(未完待续)
第903章 【硬仗】
楚军正在收拾战场,关羽突然看见从北方来了一批燕军骑兵,见燕军骑兵来了又走,便皱起了眉头,来到了刘备的身边。
刘备此时正处在高度的兴奋之中,他从地上捡起了丁次的人头,牢牢地抓在手里,脸上还洋溢着无比的喜悦之情。并且,他让士兵找来了丁次的尸身,自己用长剑在丁次的尸身胡乱地刺着,弄得丁次的尸体血肉模糊,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大哥,真的有必要如此吗?好歹马超也是一镇诸侯,又是秦王,就算死了,也应该得到厚葬才对。”关羽看到刘备在玩弄着丁次的尸体,不忍在看下去了,便说道。
“马腾公然称帝,马超也难辞其咎,他们马家已经不将大汉放在眼里了,早就应该鞭尸了,又朝一日,我一定要扒开他们的祖坟……”刘备第一次心情如此畅快。
“大哥,难道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吗?”关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已经几近变态的刘备,叹了一口气,捋了一下自己的长髯,缓缓地说道。
刘备停下了手里的活,将长剑插在了地上,将手中的人头也扔到了地上,然后抬起脚,踩在了人头上,看着关羽,问道:“二弟,有什么不对劲?”
“传闻马超英勇无敌,我军虽然没有和马超交战过,但是大哥所杀的马超,和我们之前看到和林南交战的马超。完全是两个人,一个英雄无敌,一个却不堪一击。大哥难道一点就不觉得奇怪?”关羽早早的就发现了这点不寻常,可是看到刘备穷开心的样子,他也就没有说破。只是等到刘备的喜悦过了一会儿后,这才敢过来提出异议。
“传闻而已,就算今天我们去观战,也没有看见马超和任何燕军的人交手,只是看见他挽弓射箭而已。也许传闻并不属实。事实证明,马超只是浪得虚名。”
刘备很不服气地站在那里。指着自己脚下踩着的人头,心中极为的不爽,暗想道:“你杀了吕布,成就了你刀王的名声。三弟杀的名将也不少,怎么我杀了一个马超,你就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给你杀马超的机会?”
关羽不再说话了,不过刘备说的也对,他今天确实没有看见马超和任何燕军交手。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中间有一丝不寻常,再次看了一眼刘备脚下的人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和他在远处看到的马超没啥区别。
“大哥、二哥!”
就在这时,张飞从一边押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被他在追击索绪、侯选的时候抓到的幽灵骑兵。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将那个人完全提了起来,走到刘备、关羽的身边,便将那个人直接丢在了地上,然后用脚踩住了那个人的胸膛,恶狠狠地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俺说一遍!”
刘备、关羽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张飞如此这般,便同时问道:“三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飞道:“大哥、二哥,我们杀错人了,这个人不是马超!”
“不是马超?!”刘备的反应最强烈,看了看脚下的人头,反驳道,“这怎么可能?马超是我亲眼所见,样貌已经被我牢牢的印在脑海里了,当日在朝见天子的时候,我还曾近距离的观察过,这个人,就是马超!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的出来!”
“都化成灰了,大哥还怎么认?难道马超的灰是香的不成?”张飞指着自己脚下踩着的那个人,说道,“大哥不信,你可以问他。他是马超的嫡系部队,是幽灵骑兵,而且还是马超的贴身卫士。大哥一问便知!”
刘备皱起了眉头,一脸阴沉地问道:“说!我脚下踩着的,到底是谁的人头?”
那幽灵骑兵一脸的恐惧,身上还在淌着血,之前在张飞的手里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实在受不了啦,这才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张飞听后,这才急忙将他带了过来。他听到刘备的问话,便说道:“是……是丁次的。”
“丁次?丁次是谁?”刘备追问道。
“丁次就是大王脚下的这个人……”
刘备懵了,又急忙看了一眼脚下的人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狐疑道:“难道是传闻中的易容术?”
“不是的,丁次本来就和太子……不对,是马超。丁次本来就和马超很相像,这次为了突围,丁次才假扮马超吸引燕军兵力的,以假乱真。”
“你说的都是实话?”刘备面部开始抽搐了,瞪着那个人。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敢对大王有丝毫隐瞒。张爷爷,我都说了,该带我去治伤了吧,以后我对张爷爷必然忠心耿耿……”
“耿你娘的头!”刘备愤怒了,杀了一个冒牌货,让他感到受到了奇耻大辱,手一伸,从丁次的尸体边上拔起了长剑,直接挥砍了下去,一剑将那个士兵给杀了,人头和身体脱离,滚落到了一边。
关羽、张飞还是头一次见刘备如此,两个人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刘备,谁也不说话,可是心里都在想:“大哥还是以前的那个大哥吗?”
良久,三个人没有说一句话。
这时,严颜走了过来,朝着刘备抱拳道:“大王,刚才燕军来了又走了,此地不宜久留,应该速回大营。”
刘备转身道:“回去,回荆州,伺机而动!”
“诺!”
……
这一战,秦军败了,燕军胜利了,杀死了五万多人,俘虏了四万多人,整个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燕军阵亡了一万五千多人。多数都是在秦军突围的时候阵亡的,这是一场血战,从早晨到旁晚。战斗在结束。
夕阳照射在这片血腥的大地上,道道火红的晚霞铺满了天空,仿佛映照着这惨烈的战斗。
林南骑在马背上,看着这战后的战场,如同人间炼狱一般,他仰首望天,看着那寂寥的苍穹。缓缓地说道:“文丑、管亥、李铁、蹋顿、苏飞以及那些死在秦军铁骑手中的将士们,我给你们报仇了。虽然没有抓到马超。但是从此以后,马超将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踏入中原,等我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必然会带领大军直捣关中、凉州。你们可以瞑目了。希望你们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燕国的将士们……”
自言自语地说了一番话后,林南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之前秦军所带来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
胜利了,是美好的。
“主公,各部兵马都已经陆续回来了,据斥候传来了消息,说被刘备杀死的马超,似乎假的。而张绣、王双保护着的那个马超才是真的。如今,马超已经率领残部朝虎牢关而去,而索绪、侯选、杨秋、程银等人也都去了虎牢关。秦军在路上合而为一,在马超的带领下,一路向西走了。”郭嘉骑着一匹快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经最新获得的消息禀告给了林南。
林南点了点头,扭头看了郭嘉一眼。见郭嘉的手臂上缠着一根绷带,绷带上已经被鲜血浸红。便关切地问道:“奉孝,你受伤了?吕旷是怎么保护你的?”
“一点小伤而已,也是个意外,怪不得别人。”郭嘉乐观地说道。
“军医看了吗?”
“看了,我这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
林南对郭嘉还是很照顾的,之前郭嘉身体瘦弱,他生怕郭嘉会英年早逝,便让郭嘉锻炼身体,还让他注意营养搭配。渐渐的,郭嘉习惯了在北方生活,身体也逐渐硬朗起来,已经不再是哪个羸弱的郭奉孝了。
“嗯,那就好,你是个谋士,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这活不适合你干,以后不会让你和公达再这样做了,很危险的。”
“多谢主公关心。”
“奉孝,你说马超退到虎牢关以后,接下来会怎么做?”
郭嘉想了想,说道:“我正是为了这事来的。徐晃已经率领小分队进入邙山许久了,马超在中原没有立足之地,加上这次惨败,必然会退回关中。属下以为,此时正是徐晃的小分队开始行动的时候。”
“嗯,正合我意,立刻飞鸽传书给徐晃,让徐晃开始行动,他的小分队憋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发威了,最好,连同函谷关一起拿下,这样,我军就可以正是进入司隶了。”
“诺!”
这边郭嘉刚刚退走,那边荀攸便急忙策马而来。
林南专门看了一眼荀攸,见荀攸身上没有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见荀攸急急忙忙的,便问道:“军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主公,刚刚接到张郃将军的飞鸽传书,魏军果然开始行动了,魏军大将夏侯渊,突然袭击了垣雍城,数万大军将垣雍城围的水泄不通。”
“混蛋!我就知道,曹孟德兵退三十里按兵不动,肯定有阴谋。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等着我。张郃那边战况如何?”
“好在张郃之前做好了准备,所有防御措施都已经准备齐全,虽然遭受夏侯渊数万大军的围攻,依然能够坚守城池。”
“很好。军师,我军刚刚结束战斗,那边战斗又起,以军师之见,我军现在该当如何?”
荀攸道:“此地距离垣雍城有八十多里之遥,就怕魏军是以围攻垣雍城为幌子,在路上设下埋伏,伏击援兵。属下以为,不如主公率领一支劲旅轻装前进,偷袭魏军大营,袭击其后,来个围魏救赵。魏军大营据此也有八十多里,但一路上道路宽阔,骑兵奔驰没有障碍,可以很快到达。”
“好,就这样办。即刻传令赵云、太史慈、甘宁、黄忠、张辽五人,各自挑选三千精锐轻骑来我这里集合,这里就交给军师指挥了。”
“诺!”
“夏侯渊。字妙才,沛国谯人,乃夏侯惇族弟。其夫人是曹孟德之妻丁氏之妹。年轻时,夏侯渊曾为曹孟德替罪坐牢,后被曹孟德营救。曹孟德起兵时,任别部司马,后累迁骑都尉、典军校尉、冠军将军,现为徐州刺史……”
张郃坐在大厅中,听着手下人念着卞喜潜伏在魏国时辛辛苦苦搜集来的情报。闭目养神的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淡淡地说道:“没想到,夏侯渊竟然如此深得曹孟德的信任……继续念!”
“……”
张郃斜视了一眼手下哪个朗诵的人,问道:“为何不继续念?”
“启禀将军,已经没了!”
“没了?”
“是的将军。下面的都被大火给烧的没了。”
张郃叹息道:“可惜了,可惜卞喜辛辛苦苦潜伏在魏国两年,到头来,带回来的信息却很少。虽然有一部分经过他的回忆写出来的,但毕竟还是不够全面。我第一次遇到夏侯渊,他这个人怎么样,我一点都不了解,如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呢?下去吧。”
“诺!”
“要是卞喜在这里就好了,至少可以问问他夏侯渊的具体情况……”
许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但是脸上却浮现出来了一丝欢喜,看到张郃唉声叹气的。便说道:“张将军不必烦恼,知道夏侯渊底细的,并非只有卞喜一个人……”
张郃斜视了一眼许攸,问道:“对了,军师和曹孟德是总角之交,应该对曹孟德身边的人有所了解吧。”
许攸笑道:“这是当然。”
“嗯。军师,那赶快把夏侯渊的底细告诉我们吧。这家伙,带了三万大军来,围而不攻,我带兵出战,他就跑,等我回来了,他又把我们给包围了,实在让人憋屈啊。”一直坐在大厅里没有发话的褚燕开口说道。
陈到、魏延的脸上也都充满了期待,同时说道:“军师,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吧。”
许攸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四位将军不必如此着急,夏侯渊是曹阿瞒心腹爱将,也是魏国不可多得的一员良将,比起族兄夏侯惇,以及曹洪、李典、乐进、于禁等人都要出色。此人有将帅之才,颇得曹阿瞒重视,魏军中曾经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说的是夏侯渊当年在曹阿瞒帐下做典军校尉时经常神出鬼没的,他部下的兵将很少有骑兵,多以步兵为主,但都是急行军,三天能跑五百里,六天就能跑到一千里,可谓是神速。”
顿了顿,许攸见众人听的津津有味的,继续说道:“正因为夏侯渊跑得快,所以在魏军中得了一个神行将军的绰号,而他的部下,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神行军。目前,堵在垣雍城外的,正是夏侯渊的神行军。不过,兵力绝对没有三万,充其量只有三千人。”
张郃、陈到、魏延、褚燕听后,都吃了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不敢相信地问道:“军师莫要开这种玩笑,城外河流、树林、山坡上到处都是魏军的士兵,如果没有三万人,根本无法将垣雍城给包围起来。”
许攸冷笑了一声,见张郃、陈到、魏延、褚燕都不相信他的话,便摇了摇头,说道:“唉,忠言逆耳啊……”
说完,他抬腿便要走。
“等等……”张郃急忙战了起来,阻止道,“军师,你就别再卖关子了,有什么对付夏侯渊的计策,就赶紧拿出来,等击退了夏侯渊,军师就是首功,我等必然会在主公面前为军师大加赞赏。”
“是啊是啊!军师应该早有计策,请快快说出来吧。”陈到、魏延、褚燕都随声附和道。
许攸笑着说道:“昨夜或许魏军的确有三万,但是今天早上,魏军就只剩下三千人了,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昨夜夏侯渊率领大军骤然出现,三万雄兵喊声震天,偷袭垣雍不成,被迫退去。可是今天你再看看,四周除了夏侯渊亲自带领的那三千人外,哪里还有其他魏军的影子?”
“那树林里、山坡上、河流边的魏军又当作何解释?”褚燕是个大老粗。当山贼在行,冲锋陷阵也行,可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不过是疑兵之计而已。正因为来的是夏侯渊,所以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做出以三千变三万的声势来,虚张声势,假意围攻垣雍,却是别有他图。”
张郃似乎听懂了,论资历。他是最老的一个将军,加上年纪比陈到、魏延都要大。而陈到、魏延也正处于成长期,他曾经独自指挥过战斗,攻破公孙瓒盘踞的北平,出塞千里追击鲜卑人。领兵守卫塞外云州,并且负责地方治安,都曾经出色的完成过任务,所以许攸的一句话,就点醒了他。
“我懂了。军师,多谢提醒。诸位将军,我们行动吧,让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位鼎鼎大名的神行将军!”张郃拍了一下大腿,恍然醒悟了过来。对众人说道。
陈到、魏延、褚燕还略微不太懂,便问道:“将军,我们该如何做?”
张郃笑了笑。当即做出了合理的部署,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许攸,问道:“军师以为此计如何?”
许攸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和我想的一样,张将军,主公既然让你当主将。自然有主公的道理。当时我还觉得张将军太过年轻,未必能够独当大任。如今看来,可见主公并没有选错人,子远在这里先预祝张将军马到成功。”
说着,许攸朝张郃拱拱手,并且朝其他三位将军也拱了拱手。
张郃道:“军师,城内就交给你了。”
话音一落,张郃便带着陈到、魏延、褚燕一起走出了大厅。
……
垣雍城外,柳子河东岸的密林里,夏侯渊穿着一身劲装,坐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抓着一块野猪肉,正奋力的撕咬着,吃的津津有味的。
在他的周围,坐着寥寥的一百多人,大家都正在那里歇息,同样持着野猪肉,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做为曹孟德最值得信赖的一位将军,夏侯渊有着他的过人之处,他的军事才能从一开始就彰显了出来,他的军事指挥艺术中最绝的一招就是神速,善于速战速决,懂得弃强攻弱,用兵灵活。
作战中,夏侯渊还极其重视后勤保障,经常亲自督运军粮,作战取胜后也是先取敌之军粮,是做好军事中后勤保障的典范。
同时,他对士兵、下属都很好,当打败敌人后,都会将军粮分发给缺粮的军士,令军心重新振作。
他的为人也极重义气,曹孟德年少时,在家乡犯了案,夏侯渊居然为他顶罪,后来曹操把他拯救出来才免于难。有一年饥荒,他放弃了自己亲生儿子,而为了养活死去弟弟的孤女。
没错,这就是夏侯渊,一个名副其实的魏军大将,比之曹孟德同样信任的夏侯惇、曹洪还要优秀,和曹仁并驾齐驱。
远的不说,就拿这次包围垣雍城来说,曹孟德明明给了他三万人马,可是当他知道垣雍城已经被燕军占领,并且布置好了防线后,他就主动放弃了攻打垣雍城的想法,从而想出了一个围点打援的机会。他把重兵调到从官渡通往垣雍城的路上进行埋伏,自己则亲自率领部下精锐的三千神行军在此虚张声势,以求拖住城中敌人的目的。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牢牢的将燕军包围在了城中一天一夜。
“大家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一会儿你们再去围着垣雍城跑几圈,我估摸着今天旁晚的时候,从官渡退下来的燕军,就会来救垣雍城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全力迎战了。”
“诺!”
正说着呢,一拨士兵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一百个人一来到这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夏侯渊见又一队人回来了,便嘿嘿地笑了起来,对那一百个人说道:“辛苦你们了,快吃肉吧,这些都是犒赏你们的,明天就没有了。”
一百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刚才的疲劳已经散去了许多,纷纷走到了一口大铁锅里,每人捞起了一块野猪肉,张嘴便开始啃。
这时。一个士兵从柳子河的岸边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将军,燕军出城了。而且……而且是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分别开始进攻了。”
“他娘的,城里肯定有高人,不然的话,又怎么能识破我的计策?快给各部传令,后撤三十里,在老鸦湾集合。”夏侯渊将没吃完的肉直接塞进了腰中悬着的一个口袋里。满手油污的在身上随便擦了擦,拿起自己的一把大刀便招呼着士兵走了。
二百来人。徒步在树林里穿梭,单凭借着两条腿,便跑的飞快,尽管树林里有一些杂乱的石头。依然无法对他们造成障碍,简直是如履平地。
张郃带着士兵从到这里时,夏侯渊早跑的没影了。但是,他不是没有收获,看到了到处都是扎着的稻草人,以及插遍的旗帜。他无意间看到了一棵树上刻着“有本事来追我”几个字,并且还有落款,竟然是夏侯渊亲亲自刻上去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夏侯渊不愧是神行将军。跑得真快,更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用这种方法骗了我整整一天!”
燕军没啥收获。只得将魏军大旗,以及穿着魏军衣服的稻草人给搬了回去,同时还将遗留下来的许多口大铁锅也一起带了回去,算作是战利品了。
垣雍城里,张郃等人虽然带回来了战利品,可是并不乐观。对夏侯渊这种疑兵之计感到一丝佩服。
陈到、魏延、褚燕都聚集在了大厅里,三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许攸就看破了夏侯渊的奸计呢。
“军师啊,你到底是咋看出来的,城外果然没有多少魏军,我们一出去,魏军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那些吃饭的家伙了。”褚燕不解地问道。
许攸嘿嘿笑道:“这个嘛,就在于你们没有细心观察。夏侯渊号称神行将军,其部下也都是神行军,跑路那可是一流的,在这样密林、河流、矮山环绕的地方,骑兵的作用不太明显,而且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触。但是对于夏侯渊的神行军来说,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就因为他的部下跑的快,所以隔一段时间便围绕着城池转一圈,故意弄出点动静,让你们都相信城外都是魏军……”
“哦,我懂了,奶奶个熊!老子也曾经是啸聚山林的人物,自从跟随主公之后,进山的机会就很少了,这次倒是我的疏忽,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褚燕拍了拍脑袋,懊悔地说道。
“不必如此,夏侯渊必然会去而复返,而且这一次再来,就很有可能将大军抽调回来进行强攻。所以,褚将军可是有极大施展身手的机会啊。”许攸说道。
张郃听后,问道:“军师的意思是?”
“夏侯渊的三万大军,确实存在,只是那两万七千人的马步军,至少埋伏在三十里开外从官渡到垣雍城的路上,既然我们看破了夏侯渊的计策,他肯定害怕我们主动出击,必然会带领大军进行强攻。垣雍城城池小,城防不够牢固,城墙也是年久失修,所以,这一战,对我们来说有着极大的考验。如果败了,那么夏侯渊就会长驱直入,直捣卷县县城屯粮重地,那么我军就无法在中原立足了,而主攻的几万大军也必然会受到影响。”许攸道。
张郃点了点头,问道:“那么,我们就积极备战吧,城中只有五百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兵,夏侯渊虽然有神行军,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跑的那么快。军师,你有何计策破敌?”
“夹击!”许攸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骄傲地说道,“夏侯渊虽然是魏军杰出的将才,但是为人性格急躁,猛冲猛打,而且不受凋令约束,经常做出一些非常之举,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又神出鬼没般的消失,善于长途奔袭,偷袭敌军大营和粮仓。不过,垣雍城刚好卡在关键位置,他无法绕过去,所以只能先拿下垣雍城,才能实现他长途奔袭的长处。”
张郃道:“我懂了,那么就请军师出计策吧,张郃愿意将这次指挥权交给军师,全权听候军师的命令。军师,如何夹击夏侯渊,请下命令吧!”
许攸对张郃的印象很好。这个人识大体,向来以大局为重。他听后深受感动,说道:“张将军以大局为重。子远佩服。不过,张将军也不必如此,指挥还是归张将军,我只出谋划策即可。”
说完,许攸便将自己的伏击计划说给了张郃、陈到、魏延、褚燕听,四个人听完之后,都觉得此计甚妙。哈哈地笑了起来。
……
夏侯渊一路快跑,好不容易抵达了老鸦湾。这才让士兵停下休息。不多时,陆续赶来了十几股兵力,以屯为单位的神行军都聚集了过来。
“大家先休息一下!”夏侯渊气喘吁吁地对其他人说道。
等到夏侯渊休息过来之后,当即对身边的一个人说道:“传令下去。让文稷、邓白二将将大军全部带过来,准备强攻垣雍城!”
“诺!”
傍晚时分,夏侯渊的部将文稷、邓白二人撤去了埋伏,带着两万七千人的马步军赶到了老鸦湾,看到夏侯渊坐在老鸦湾旁边的一块岩石上,便走了过去。
“末将参见将军!”
夏侯渊道:“你们来的正好,可曾遇到救援的燕军?”
文稷、邓白二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夏侯渊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是我失策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天黑以后,我们开始强攻垣雍城,让士兵们都好好的准备一下。”
“诺!”
……
垣雍城在距离柳子河西岸大约一里的地方,城池并不大,中间是一片小平地。柳子河的东岸是茂密的树林,那里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是隐蔽伏击的好场所。
经过一番准备,张郃、魏延、褚燕各自带领着两千名步埋伏在弯曲的柳子河附近。按照许攸的推算以及这里的地理位置。魏军若要到来,必然会从柳子河东岸的密林里,所以,张郃、魏延、褚燕分别埋伏在垣雍城的南、北、西三个不同的方向,以免魏军冲过来以后迅速包围了城池,远远地观望着。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傍晚,但是临近夏日,天气还是那么的燥热。张郃的脸上湿漉漉的,头上的汗滴闷在铁盔里,形成一条条的水顺着面颊往下淌。铁甲下面的战袍也粘在后背上,让人好不难受。
细碎的金属声音在树林中清脆地回响,张郃环视四周,战士们有的在树阴下打盹,有的则默默地保养着自己的兵器与盔甲。为了避免金属在太阳照射下反光被敌人发现,盾甲与兵刃都已将涂好了黑漆。
张郃取下头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一面感受着微风的柔和与温暖,一面怀抱长枪坐在大树下沉沉入睡。
等待一直是最让人头疼的一件事,张郃小憩了一会儿,从短暂而深沉的睡眠中苏醒,眯起眼睛适应着从树梢的缝隙中透下来的强烈阳光,听着浓绿的树荫中传来鸟儿嬉戏打闹的叽喳声。
张郃叹了口气,谁又能料想得到,再过一会儿,如此宁静美丽的树林就要变成血肉横飞的战场了呢。
压下心中的感慨,张郃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上,他站起来尝试着活动全身的关节,并且让士兵尽可能的在这个时候活动一下,不然再过一会儿,谁想动都不能动了。
张郃是一员领兵的将才,对部下十分的疼惜,这一点,也使得他在军中深受爱戴。
此时,士兵们都束好甲胄,一个个将防止发出声音的短木棍咬在口中,纷纷进入预定埋伏地点隐蔽起来。距离天黑还有半个时辰,一张捕杀夏侯渊的大网已经悄然无息的张开了,只等猎物自己投进来了。
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后,柳子河东岸的树丛中尘土徐徐升起,虽然不是很引人注目,但是对于一直在等待着的张郃来说,还是令他感到了一股兴奋与激动。
夏侯渊终于来了。
柳子河不算太宽,河水也并不深,人完全可以跳下去,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才漫过胸口,当然,这是一个泛指,人的身高并不是都一样的,所以,有些矮个子的士兵,水位或许能到他的脖颈。
张郃右手将长枪用力一顿,借助这股力量向大树上跃去,身在半空旧力已竭时,左手探出在一根粗壮的横枝上向下一按,身体再度借力腾起,稳稳立在这根横枝上。
他伸手从腰间拔出佩刀,按照约定将刀刃就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向垣雍城的城头连晃了五下,然后凝神向河对岸的城头观看。
只见垣雍城东南的高橹上,有人以兵刃闪了三下,这是约好的暗号,表示城中的五百骑兵与三千五百名步兵可以随时出战,并且加紧了对东面的监视。
鸟叫的声音停住了,登高望远,敌人在张郃的视野中逐渐清晰。
人影绰绰,穿行在树林中羊肠小道的魏军队列极长,一眼望不到头。看他们士卒行军时步调一致,尘土条条升起,清而不乱,果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
当整个队伍全部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张郃不禁皱了皱眉头,队尾的士兵们不但步伐声音杂乱无章,而且扬起的尘埃散乱不齐,说明连基本的行军队型都无法保持。
“这些人显然没有经过严格军事训练,夏侯渊怎么会采用这种士兵作战呢?”
张郃心里泛起了嘀咕,心念一转,旋即醒悟过来,暗想道:“难道是……虎卫军?”
果然,那些杂乱无章的人完全出现的时候,每个人行走起来如同脚下生风,很快便越过了前面的士兵,但随即人影便蹿入了更加密集的树林里,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张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曾经听卞喜说起过魏国的虎卫军,所以当那些人一出现,出于一名武者的锐利目光,他看的出来,那些人绝非等闲之辈。
虎卫军,魏国最为神秘的一支军队,同样是曹孟德帐下最最王牌的军队,据说都是魏国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全能战斗机器。
选拔标准非常变态,枪法,骑术,刀剑格斗,箭术,兵法每样都要达到普通副将的标准。最后还要身着一副最上等重甲,长枪,铁胎弓,利剑各一件,不停连跑百里还有力气能在马上战斗。
而率领虎卫军的,就是号称魏国双绝的典韦和许褚,但是却没有人见到过典韦和许褚拥有过神秘部下,一般他们的出现,只是以贴身护卫的方式站在曹孟德的身边。至于虎卫军的踪迹,更加成为了一个扑朔迷离的迷。
当年卞喜因为其在魏国的特殊身份,在一次典韦和许褚的对话中无意间听到了虎卫军的名字,一向心思缜密的他,便暗暗地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之后虽然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但是所问之人,却纷纷表示没有听过,这也给虎卫军的神秘披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
正当张郃想的出奇时,突然发现,密林中烟尘忽止,魏军在距离河岸不到一里的地方停止了前进,士兵越聚越多,像是在河对岸布阵一样,却并不着急着进攻。
张郃将头缩回树干后面,大为凛然,“部队停止前进而尘土立即停止飞扬,这需要千锤百炼的努力训练和将领极高的治军水平。单单这一项,就如可以看出,夏侯渊的神行军,并非只有跑得快而已。这次的敌人众多,其中又夹杂着虎卫军这样的部队,加上夏侯渊并非庸才,不知道这次伏击能否成功。看来,这是一场硬仗!”(未完待续)
第904章 【垣雍】
垣雍城的城头上,陈到和许攸一直在密切注视着魏军的一举一动,看到魏军突然停止了下来,许攸的心脏加剧跳动,胸膛中充满了紧张与忧虑,暗想道:“为什么夏侯渊要停止前进?难道他看破了我的部署?”
按照许攸绞尽脑汁拟订的作战方案,陈到率领四千马步军在城中休息,看到张郃给的的信号后密切监视,随时备战。
一旦敌人渡河人数超过了五千人,就开启城门向敌渡河的先头部队发起猛攻;而伏击部队趁着敌人陷入进退两难、前队与后队无法相互呼应时,从侧翼暴起发难。首先是树林西侧的二百名伏兵放火击鼓呐喊,火借风势,将会把敌人罩入一片火海之中。受惊的敌人必定会向东南逃逸,这样就正中了圈套,张郃率领的两千名步兵全部潜伏于那里,务必要将夏侯渊埋葬在这里。
但现在,再完美的方案也派不上用场,敌人竟然止步不前了。
“究竟是为什么?在哪里出现了纰漏?”许攸此时头疼欲裂,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计策,难道就此泡汤了。
“军师,夏侯渊怎么忽然停下来了,难道我们被发现了?”陈到也是一脸的纳闷,本来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城里城外都做了严密的部署,专门等待着夏侯渊的进攻,可是夏侯渊竟然停止前进了。
“不可能,我安排的天衣无缝。夏侯渊那厮虽然有将帅之才,但绝不可能那么轻易看破我的计策。”许攸用力的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夏侯渊那个只会猛冲猛打的神行将军会看破他的计策。他对自己的计策信心百倍。
“可是……夏侯渊停下了,如果他不进攻的话,时间一旦拖延下去,对我军会十分的不利。”陈到也很纠结。
“别吵,容我想想!”许攸眉头紧皱,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
他和曹孟德是发小,小时候自然见过夏侯渊。那个整天流着鼻涕、尿尿玩泥巴的孩子,脑子就一根筋。除了跑的快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特长。在他看来,夏侯渊之所以能够多次取得战绩,就是因为他跑的快。来无影,去无踪,加上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经常性的消失在战场上,等到夏侯渊再次出现的时候,居然是在抢夺敌人的粮食。
他对夏侯渊的了解,并不少过曹孟德,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夏侯渊这样一个鼻涕虫怎么会看破他的计策?
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许攸完全陷入了深深的懊恼中,仔细的回想着所有可能造成夏侯渊疑心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夏侯渊的部队越聚越多,一股脑的全部在柳子河对岸摆开了,沿着河岸,摆成了一个弧形。
此时此刻,魏延、褚燕都很焦急。但是最焦急的人莫过于张郃了,在他看来。如果这次计策被看破了,那么不光垣雍城会被夏侯渊拿下。很可能连卷县县城都不保。
时间不容张郃多想,他看到敌人的队型已经开始分散开了。
他从树叶的缝隙间望去,忽然看到了那帮虎卫军的可怕实力。
虎卫军的士兵们犹如鸟儿一般轻盈,迅速在大树上跳跃着,从一棵到另一棵,瞬间形成了对地面部队有效的监视点与保护网。夏侯渊的地面部队也由一条直线行散开,然后聚拢到一起,士兵三五成群地形成一个个的圆形阵势,摆出对两翼加强防御的姿态。
显然夏侯渊已经发现了燕军!
张郃咬了咬牙,右手握紧长枪,心中想道:“不能再等了,一旦夏侯渊展开攻击,必然会导致全军覆没。看来,只有拼了。”
刚刚将左手举高要打出全军冲锋的手势,张郃却又放下来。他做来一次深呼吸,使得自己的头脑冷静了下来,暗想道:“以我军的隐蔽地点来看,不可能这么简单被敌人发现的,而且即便真的被发现,以夏侯渊的作风,定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猛攻,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可是,他现在却在对岸聚集兵力,像是暗自布阵,似乎是采取了防守措施,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戒心……”
仔细地想了想,张郃猛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问题所在处。
要说什么事物引起了夏侯渊的戒心,恐怕就是城中给予的联络信号了。
张郃反光发联络信号时,是背靠着大树对垣雍城城发的,夏侯渊的兵法就算再厉害一万倍,视线也不会转弯,绝对看不到的。而陈到在城头所发的反光信号却正对着夏侯渊,十有引起了他的注意,故而用这招试探是否有伏兵存在。
张郃心中暗叫好险,慢慢坐在横枝上静待下一步的变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会儿,接着夏侯渊解除了警备状态,队伍重新逐渐恢复成直线状。
“啊……”
突然,一声惨叫从张郃所埋伏的地点传了出来。
张郃急忙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后,瞳孔突然放大了,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百余名虎卫军正在树干上跳跃着,手中紧扣的飞刀不停地从高处投掷而下,那飞刀的精准度十分的高,直接刺进了埋伏在地面上的士兵的心窝。
很快,惨叫声此起彼伏,从魏延、褚燕所埋伏的地方同时传了出来。
张郃大吃一惊,脑海中忽然一个灵光闪现了出来,急忙叫道:“不好,中计了!”
铺天盖地的飞刀从高处不断的投射了下来,精准的射在了燕军士兵的要害之处,空中不断跳跃着的人身手都十分敏捷。稍纵即逝。
而此时,魏军擂响了前进的战鼓,早先集结在河岸上的士兵纷纷跳下了水。争先恐后的向着垣雍城而去。
夏侯渊骑着一匹灰色战马终于露出了脸,准确的说,是一匹白马,尘土与泥垢掩盖了马儿原来的毛色。他整个人由于长途跋涉变得灰蒙蒙地,但别有一种历尽生死沧桑的豪放魅力,马背上的夏侯渊腰干如标枪般笔直,厚重的铁甲依然掩盖不了他彪悍的体型和雄壮的气魄。
此时这豪勇的大将。正以飞快的速度先行渡过河去了,紧握着手中的大刀。催促士兵加紧步伐。他那满是尘土的脸上,一双眼睛四下里来回扫动,凌厉的眼神就象锋利的刀光。
密林里,埋伏着的张郃、魏延、褚燕被突如其来的魏军虎卫军搅的乱成了一团。士兵们都纷纷抬头望着上方,见人影晃动,手中举起的连弩快速的射击,可弩箭始终扑捉不到虎卫军的身影,一支支弩箭钉入了树干,换回来的却是一柄柄锋利的飞刀,贯穿了士兵的喉头或者心窝。
张郃此时此刻见识到了虎卫军的实力,这样的战斗力,堪比飞羽军。甚至比飞羽军更加的敏捷,好像他们是树上天生的猴子,与生俱来就拥有着那种攀爬的技巧一样。在高空中从一个树干跃上另一个树干。
张郃一直隐藏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他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看着狡猾的虎卫军在空中不断的来往,伺机而动。
忽然,一个虎卫军的士兵跳跃到了张郃所隐藏的树干上,张郃看准时机。“呔”的大叫了一声,长枪迅速出手。直刺那虎卫军士兵的心窝。
本以为可以就此得手,哪知道那虎卫军的士兵突然一个后翻,避开了张郃冷不丁的一枪,身体直接坠落而下。
“杀死他!”张郃急忙朝下呼喊道。
地面上的燕军士兵看到敌人坠落下来,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刃,朝天而立,只等待那士兵掉落在他们的兵刃上。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巨响,一根很长很长的鞭子直接抽打在了那个虎卫军士兵的身上,鞭子的末梢将那虎卫军的士兵牢牢地缠住了,而在远处站立着的那个挥鞭的虎卫军士兵,用力一拉自己的鞭子,直接将那个眼看要掉落到燕军兵刃上的士兵给拉了回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就是虎卫军的士兵吗?”张郃看了以后,略有点吃惊,他只想到虎卫军的是很精锐的士兵,但是到底精锐成什么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到那挥鞭的人收发自如,长长的鞭子在手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将同伴给救了回去。
“啪!啪!啪!啪……”
紧接着,鞭子的响声在树林中此起彼伏,张郃看到那长长的鞭子如同扭动的巨蟒一样,朝着地面上的士兵抽打了过去,缠住了燕军士兵的脖子,在虎卫军的士兵用力一拉之后,直接将燕军士兵给活活勒死。有的缠住了燕军士兵的腰身,然后被用力甩了出去,或者撞在树干上,或者撞在岩石上,更有甚者直接撞在了兵刃上,不是撞得脑浆迸裂,就是被兵刃刺穿了身体,向燕军的士兵展现着他们的实力。
一道鞭影朝着张郃抽打了过来,张郃眼前一亮,急忙跳开,那鞭子牢牢地缠住了树干后,站在远处操控鞭子的人没有收回鞭子,反而将鞭子的一头牢牢地系住了,然后纵身而起,步伐轻盈地踩着鞭子快速地朝张郃跑了过去,那速度奔跑如风,如履平地,在即将到达张郃的面前时,手中突然在腰中抽出了一把长剑,剑薄如翼,还在空中来回颤抖,竟然是一把腰力剑。
虎卫军的种种行迹,都让张郃耳目一新,从未见过这种战斗的方式,眼看正前方的一个虎卫军士兵举剑刺了过来,他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举起长枪,若无梨花般的刺了出去。
可是,怪异的事情再次出现了,那名虎卫军士兵的长剑,如同灵蛇一般,缠住了张郃的长枪,牢牢的禁锢在了枪杆上。使得张郃的攻击顿时戛然而止。
张郃大吃一惊,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软入蛇身的长剑反弹开来。在虎卫军士兵的手中一抖动,立刻形成了一把笔直的长剑,朝着他的脖颈便削了过来。
“唰!”
剑光在张郃面前闪过。原本软如蛇身的长剑竟然变得坚硬无比,锋利的剑尖划到了躲闪不及的张郃的脸颊上,剑尖上沾着一滴鲜血,而张郃的脸颊上登时出现了一道血红。
张郃纵身向后跃起,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唰唰唰”的三剑朝那虎卫军的士兵反击了过去。
可是,张郃的攻击显得毫无威力。那虎卫军的士兵身形晃了几下,竟然躲闪了过去。看到张郃飘到了另外一棵树干上,嘴角上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张郃看到那虎卫军士兵的微笑,觉得很诡异,也不见他追过来。只是握着长剑站在那里,双目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防止他再过去一样。
“啪啪啪……”
鞭子的声音在树林中仍然不断的响起,张郃斜视了一下自己在林中的部下,这一看之下,竟然发现自己部下的上方密密麻麻的布置了许多条交错在一起的鞭子,那些鞭子组成了一道网,像是罩在了士兵的上方一样。
这时,和张郃对立而站。握着长剑的虎卫军士兵,突然抬起了手,面容上多了一丝冷峻。眼神里现出了一丝杀机,轻声吼道:“天网!”
话音一落,其他虎卫军将士全部停止了行动,纷纷站在不同的树干上方,急忙蹲下了身子,每个人手里拿起了固定在上空的鞭子的。不知道按动了什么东西,圆形的鞭子突然露出了许多如同绣花针一样细小和锋利的刺。之后同时从空中跳了下去。
张郃看到这里,顿时大惊,意识到了危险,急忙对部将喊道:“何宁、潘翔!快离开那里!”
可是,他的话音刚喊出来,一道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芒的鞭子织制而成的大网,迅速的落了下去。
被网罩住的燕军将士,顿时鲜血四溅,在布满针芒的大网中肢体被活活的分开,那些士兵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便被弄得肢体乱飞,一命呜呼。
这还不算完,那些虎卫军的士兵刚一落地,便迅疾的散开,每个人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迅速的穿梭在燕军士兵当中,所过之处一剑封喉,尸体倒伏一片。
张郃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终于明白了过来,那些人用鞭子不断的在空中挥打,不是借用鞭子杀人,而是在挥打挡住他们组建天网的树干的分支,使其空出一片来,让他们用更具威力的天网来杀死更多的人。
“哇啊……”
张郃的士兵在这些虎卫军士兵的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何宁和三百多士兵死在了天网之下,潘翔正率领士兵聚拢在一起,但是面对虎卫军的咄咄逼人之势,却又无力反击,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惊恐。
“燕军,也不过如此。”与张郃形成对立的人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目光始终在盯着张郃,只要张郃有丝毫的异动,那个人就会立刻向张郃展开攻击,即使不能杀死张郃,也能让张郃无法救援自己的部下,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惨死。
杀人诛心,被这个与张郃形成对立的人运用到了极点。
张郃握着长剑,仔细地打量着那个人,见那个人体型偏瘦,握着长剑迎风而立,高挽的发髻,俊俏的脸庞,甚至那显得有些冷傲的表情,与那孤高绝世的气质,不禁让他深吸了一口气,暗想道:“没想到魏军里面竟然有如此年轻的武者……”
眼前的这个人,仿佛与树林融为了一体,连气息都好象全部消失。树叶的沙沙声越来越响,风刮得越来越大了,流动的空气干燥而滚热,吹在脸上颇为不舒服。耳边是自己部下的惨叫,面前是一个不知道有何等实力的人,张郃站在那里,倍感煎熬。
“呜噜噜……呜噜噜……”
垣雍城里吹响了急救的号角,悠扬的声音让张郃意识到了,他该做点什么。
“嗖!”
张郃一个箭身朝树下蹿了出去,像一只凶猛的老鹰,坠地之后,在地上滚了两滚,刚一起身。抬头便看见一柄利剑朝自己刺了过来,他顺着剑尖望了过去,竟然还是那个和他对立的人。没想到速度竟然比他还快。
不敢多想,举剑格挡。
铮!铮!铮!
三声响后,张郃再次和那个人分开,再次对立而战,他刚挪动了一下脚步,那个人也跟着挪动了一下脚步,让张郃感到懊恼异常。皱起眉头,问道:“阁下何人?”
“夏侯离。”那个与张郃对立而战的虎卫军士兵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张郃听后。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即吹响了一声口哨,自己也后倒纵,开始向树林外面跑去。同时对夏侯离说道:“夏侯离,我记下你啦,咱们后会有……”
不等张郃把话说完,夏侯离扬手便是一枚飞刀,直接朝着张郃的面门射了过去。
张郃见飞刀来势汹汹,急忙举剑格挡,刚拨开那枚飞刀,却见夏侯离的身影在空中转瞬即逝,一条薄如蝉翼。软如蛇腰的长剑犹如灵蛇吐信一般,朝着张郃的天灵盖便刺了下来。
“不好!”
张郃没有想到这夏侯离的剑法如此诡异,心中暗叫了一声。情急之下,急忙想出了一个绝招,不等夏侯离的剑尖逼来,他先是猫下腰,屈着腿,然后再用力一踩地面。整个人便朝空中蹿了出去,手中挥舞着的钢制的长剑立刻形成了一个剑网。和夏侯离的剑搅在了一起,而夏侯离的剑也被张郃的剑给牢牢的缠住。
这招寮步上刺被张郃使用的活灵活现,张郃缠住了夏侯离的那把腰力剑,身体上弹的力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他见夏侯离想挣脱开那把腰力剑,急忙将左手伸了上去,一把抓向了夏侯离的胸前,想抓着夏侯离的胸襟把夏侯离给拽下来。
夏侯离见到张郃的大手抓了上来,皱了一下眉头,二话不说,立刻松开了握着的腰力剑,同时在空中来了一个鹞子翻身,整个人便飘了出去,最后落在了地上,双脚刚一站在着力点上,便大骂道:“下流!”
张郃也落了下去,刚一着地,便听见夏侯离如此骂他,让他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时此刻,张郃的部将潘翔在听到张郃的哨音之后,便带着部下开始向树林外面撤,有几名虎卫军的士兵追了过去,被潘翔当场砍翻了其中一人,燕军士兵则一起杀死了另外几个人,这才冲出了一个缺口,迅速地逃离的树林。但是,两千名埋伏在树林里的士兵,如今却剩下一千五百多人,就这么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竟然阵亡了那么多的将士,让燕军对虎卫军的士兵都产生了一点点的畏惧。
垣雍城里吹响的长长号角声的余音尚未消失,张郃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浓烟随风涌现,北面树林中烈焰已冲霄而起。
“遭了,褚燕那里危险了。”张郃暗叫着,可他面前站着的夏侯离身手敏捷,在轻身功夫上远胜过他,而且剑法也诡异多变,用的兵器更是绝不重复,让他感到了一丝的压力。
此时,夏侯离冷漠的表情上一双炙热的眸子依然在注视着张郃,丢失了腰力剑的他,此时手里面握着两把细长的银色兵器,看起来极其古怪。
张郃注意了一下夏侯离双手中的兵器,见那兵器长约一尺,是头细中间粗的圆锥体,头略扁,呈菱形带尖。兵器的身体正中有一个小孔,上面铆上一个铁钉,钉子可以孔中灵活动,钉下有一铁环与之相连,正被夏侯离紧紧地握着。
只见夏侯离舞动时,将兵器上的圆环套在双手的中指上,运用抖腕和手指拨动,那兵器便快速地旋转了起来,像是一根巨型活动的针。
“这是什么兵器?”张郃好奇地问道。
“峨眉刺!今日我就要用这峨眉刺,取你这个下流胚子的狗命!”夏侯离不知道为何,脸上竟然显现出来了极大的怒气,话音一落,朝着张郃便攻击了过去。
张郃对于夏侯离的诡异阴柔的武功路数很不了解,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物,以前交战的人都是以刚猛为主,可是他现在碰到的这个,却略微与众不同,使得他只能后发制人。
夏侯离身体敏捷。跳跃力极好,手中带着峨眉刺,不停地朝张郃攻击了过去。
可是。张郃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初开始在树上被夏侯离逼迫的毫无还手之力,可一到了路上,他的下盘就稳当了许多,不用再担心踩不到树干而掉下去了。所以,他的遮挡躲闪一直让夏侯离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其余的虎卫军早已经追着潘翔离开了树林,偌大的树林里。只剩下张郃和夏侯离两个人,而垣雍城那边的喊声也越来越大了。第二次求救的号角再一次在张郃的耳边响了起来。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则垣雍城不保。”张郃一边闪躲,一边观察着夏侯离的攻击路数,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十招过后。夏侯离没有在张郃身上讨到什么便宜,但是夏侯离依然不停的发动着攻击,拼命的缠着张郃。因为,夏侯离的任务就是缠住张郃。
“嘿嘿,你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在树上或许我打不过你,可是到了地上,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加上你诡异的兵器以及刺杀的手法都用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我还击了。”张郃心里面担心垣雍城的安全,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当即予以反击。展开了攻势。
张郃除了枪术过人之外,剑术也有一定的造诣,他观看了夏侯离十招,见夏侯离的招式非常的奇特,如果不是他慧眼如炬的话,恐怕早已经死在夏侯离的手里了。
反击一开始。求胜心切的张郃便展开凌厉刚猛的攻势,剑招是最为普通的剑招。可是到了张郃的手里,就算再普通的剑招,也被他施展的虎虎生风,威猛异常。
“当当当……”
一连串的快攻之后,六招过后,张郃的长剑一挑,便拨开了夏侯离手中的峨眉刺,这一次,张郃不给夏侯离任何逃跑的机会,剑影飘荡,剑招层出不穷,一招招的将夏侯离全身罩住。
夏侯离被张郃逼得无法还手,手中兵器尽失,除了用敏捷的身手来避开对方的攻击外,已经别无他法了。这不由得让夏侯离吃了一惊,本以外自己能够完全将张郃压制住,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张郃的能力。
就在这时,剑网突然散开,一只大手直接向着夏侯离的胸前抓来,这一次,夏侯离措手不及,等到要进行躲闪时,已经被张郃抓住。
张郃一把抓住了夏侯离的胸襟,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猛地向前一扯,由于用力过猛,直接抓烂了夏侯离胸前的衣服,一片白花花的春光登时乍泄开来,在夏侯离的胸前,竟然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鸿沟。
“啊……”夏侯离急忙捂住了胸前,大声尖叫道,“下流!”
张郃登时傻眼,看了一下手中抓着的衣服的碎片,居然有一小半是红色的,那上面还有着一团绣花,像极了女人的肚兜,而且淡淡的芬芳扑鼻而来,直入心脾,他不禁失声道:“你是女的?怪不得刚才我感觉你的胸口会那么软……”
夏侯离见张郃占了便宜还卖乖,好不懊恼,冲张郃大声喊道:“张郃,我跟你没完!”
话音一落,夏侯离纵身一跃,便立刻跃上了树干,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张郃再次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肚兜,还一直不敢相信,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是个女的?”
来不及多想,张郃从地上捡起腰力剑、峨眉刺,这才急急忙忙跑出了树林。
刚出了树林,他便看到大批魏军渡过了柳子河,夏侯渊正在垣雍城下指挥魏军强攻城池,已经挖好的陷马坑里,也被魏军的士兵塞满了,陈到站在城头上持剑指挥燕军士兵战斗,滚石、擂木、箭矢不断的砸下,而魏军却一如既往的扛着攻城用的云梯向上攀爬,而在城墙两翼,魏军的弓弩手也在向城墙上不断的射击,渐渐地压制住了城墙上的守兵。
与此同时,魏延、褚燕的两部军马也被魏军逼到了城中,而潘翔所带领的人也在向城中集结。
张郃看了以后,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急忙攀爬上了树枝,站在树干上眺望了过去,但见魏军只攻打垣雍城的东门。其余三个城门却没有人去攻打,他暗想道:“夏侯渊只攻打一个城门,留着其他三个城门不攻。也并不做包围之势,到底意欲何为?”
形势紧迫,北面的树林已经着起了大火,大火被大风这么一刮,很快向四周蔓延了出去,张郃看到大火的火苗不断的向垣雍城靠近,恍然大悟。急忙跳下了树干,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着。刚好看见十几名魏军的骑兵从柳子河那边淌了过来,他埋伏在路边,等到魏军的骑兵从身边经过时,急忙射出了那两枚捡来的峨眉刺。两个魏军骑兵顿时坠马。
其余骑兵见了,纷纷勒住了马匹,顺着峨眉刺射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张郃举剑杀来。
张郃没有披甲,只是穿着一身劲装,加上魏军骑兵根本不认识张郃,只是把张郃当成普通士兵对待,纷纷驱马挺枪,向着张郃刺了过去。
张郃挥舞着手中的精钢长剑。一个接一个的砍翻了前来攻击他的骑兵,十几名骑兵只在短短的一会儿时间,便被杀死。
他插剑入鞘。捡起一杆长枪,翻身骑上了一匹马,同时将那十几匹战马一起带走,朝着垣雍城奔驰了过去。
“放箭!”垣雍城上,陈到手持双刀,一边砍杀着接着云梯攀爬城墙的魏军士兵。一边在躲闪魏军箭矢的缝隙中大声喊道。
一声令下,城墙上七百名连弩手不停的扣动着弩机的机括。成百上千支弩箭暴射激飞,透体而过!近距离弩射的威力决非常人可以想象,穿透力极强。刹那间在城墙下面的数百具血肉之躯好象被刺漏的水袋,软软地摊倒,粘稠的鲜红色液体从他们身上的小孔中狂喷涌而出。
这时,刚刚退到城中的魏延、褚燕上到了城楼上来,捂着兵刃便立即投入了战斗,没有太多的语言,只有无休止的杀戮。
魏军的云梯被架在了垣雍城的城墙上,但随即又被燕军的士兵给推了下去,两军的士兵就在这样反复的动作中比拼着较量,同时往来飞动的箭矢也在血拼。
战争一开始,许攸便躲在了门楼的门柱后面,紧紧地靠着门柱,嘴里不停地念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夏侯渊怎么可能会看破我的计策?”
喊杀声不断的响起,鼎沸的声音遮盖住了一切,鲜血染红了这片城头,不断倒下去又爬上来的士兵密密麻麻的,像是源源不断的流水一样。
夏侯渊骑在马背上,略显得焦急的他有点不耐烦了,看到负责第一波攻城的三千士兵已经所剩无几了,城墙边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很快形成了一个令人作呕血色的泥沼。
天色逐渐的黯淡了下来,几道身影从远处不断的向夏侯渊处跳跃了过去,起起落落间,所有见到的人都主动让开了道路。
“咻!”
人影落在了夏侯渊的身边,单膝下跪,面朝黄土,向夏侯渊禀告道:“将军,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任务,请将军责罚。”
随后,又有两道身影也同时落在了夏侯渊的身边,尽皆单膝下跪,面朝黄土,不敢抬头,并且愧疚的说道:“属下无能,请将军责罚!”
夏侯渊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跟前的三个杰出的年轻人,见他们三个人身上都有打斗时留下的痕迹,便说道:“夏侯离、曹真、夏侯恩,你们已经尽力了,本将不怪你们。张郃、魏延、褚燕尽皆燕军大将,你们能以一百人小队将其搅乱,并且逼回城中,已经是一种胜利了。虎卫军可有死伤?”
夏侯离、曹真、夏侯恩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声道:“请将军责罚!”
夏侯渊摆摆手,说道:“算了,如果真要责罚你们,连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你们带着各自的部下,散开到大军的两翼和后面,密切关注敌军的动向。这边的战斗已经打响了,我们必须争取为大王赢得时间,能否消灭燕军主力,全在今夜一战!散!”
话音一落,夏侯离、曹真、夏侯恩三个人“诺”了一声,随即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夏侯渊的身边。
“将军,张郃已经进入城里了。”夏侯渊的部将邓白策马跑了过来,抱拳道。
夏侯渊笑道:“很好。开始行动,围三缺一,一鼓作气,攻下垣雍城!”
“诺!”
命令一经下达,文稷、邓白便各自带领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步兵开始向城南、城北移动。
夏侯渊则静静地骑坐在马背上,抬起手便叫道:“让神行军随时做好准备,城破之后,便随我一同前进。”
“诺!”
夏侯渊看着为争夺城墙而浴血奋战的双方士兵,内心涌现出来了一种莫名的激动,暗想道:“大王和徐军师果然料事如神,不知道大王对我的表现有何评价?”
张郃从城外赶了进来,一进城便闻到了从西北方向飘过来的滚滚浓烟,而垣雍城的城西外面更是火光一片。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刚才在外面他站在树上看清了一切,见西北方大火烧起,夏侯渊只攻打东门,使得燕军所有兵力全部集结在了东门作战。他当时没有犹豫,斩杀了十几名魏军的骑兵后,便带着马匹奔回了城里。
他策马来到了东门,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而西北方向的大火也越来越旺了,让他担心的是,垣雍城的北门外的植被全是荒草,一旦大火借助风势刮了过来,大火很可能蔓延到城里来。
刚到东门的城门边,张郃便对等候在城门边准备上城头作战的士兵大声喊道:“让开!”
士兵们见张郃冲了过来,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张郃到了城门边,上了几步台阶,便转身指着其中在等待的两名军司马道:“你火速带领部下增援南门,你立刻带领部下将粮草装车,全部集结在西门口,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诺!”
张郃转身上了城楼,一眼便看见许攸躲在门柱的后面,便上去说道:“军师,此地不宜久留,请军师速速下城楼,在西门等候。”
许攸道:“张将军,我的计策天衣无缝,为什么会被夏侯渊看破?是不是中间出现了什么纰漏?”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事已至此,还请军师赶快离开,否则大火蔓延到了城里,谁也别向活!”张郃急忙转身,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护送军师离开此地,在西门等候。”
几个士兵立刻带着许攸便下了城墙,朝西门赶去。
此时此刻,陈到、魏延、褚燕三个人各自率领着部下在城头奋战,张郃见状,也立刻参加了战斗,手里提着那把钢剑,立刻冲了过去,砍翻了一个登上了城墙的魏军士兵,同时抬起脚便将云梯给踹翻了。
“三位将军请速速离开此地,这里交给我,你们到西门集结,等到粮草一到,便立刻向卷县县城撤离,同时放出信鸽,飞鸽传书给驻扎在卷县县城的荀谌,让他准备迎战敌军,将粮草全部藏匿起来。”张郃一边杀敌,一边大声喊道。
陈到急忙问道:“张将军,出什么事情了?”
“别问那么多了,我们上当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是一个别人早就布好的局。”自从虎卫军出现的那一刻,张郃的心里便隐约感到了有着一丝不寻常,因为他听卞喜说过,虎卫军是用于保护曹孟德的神秘部队,一般情况下,都藏在暗处,只有当曹孟德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未完待续)
第905章 【大火】
一般情况下,虎卫军不会脱离曹孟德,就像他身边的两个虎卫军将领一样,无论如何,总是要有一个待在身边的,时时刻刻的保护着曹孟德。而现在,虎卫军的突然现出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们是跟随着曹孟德来的。
张郃一想到这个方面的原因,不管自己的推测是否属实,他都有必要迅速撤离垣雍城,虽然垣雍城是卷县县城的一道屏障,但是他们已经处在别人早已经布下的局里,再这么折腾下去,只会损兵折将,与其把兵力耗费在已经毫无胜算的地方,不如暂时抽回,在卷县县城配合留守的大军再与敌人决一死战。
陈到、魏延、褚燕知道张郃的性格,听到张郃下了撤退的命令后,二话不说,立刻便下了城楼,而只留下张郃一个人带领着部下守在城楼上。
此时,迂回到垣雍城南、北二门的魏军也突然展开了攻击,三门同时受到魏军的围攻,兵力分散的燕军颇感到一股压力。
“将军,你快走吧,这里交给属下就可以了。”张郃的部将潘翔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便对张郃说道。
张郃道:“我是主将,不能就此撤离,必须坚守阵地。”
“正因为将军是主将,才更应该带领将士们撤离,现在,也只有将军才能稳定军心了,何宁已经战死了,我潘翔自从跟随将军以来。这条命早就属于将军,这里交给我驻守,请将军率领大队人马尽快撤离。”
张郃皱起了眉头。看着潘翔那刚毅的面孔,便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保重!”
说完,张郃便下了城楼,东门的城墙上给潘翔留下了一千士兵,他骑上马背,带着其他部下朝西门跑了过去。
垣雍城下。夏侯渊看到城墙上的陈到、魏延、褚燕都消失了,而且张郃也上来便走了。嘴角边便露出了一丝笑容,将手抬了起来,说道:“传令下去,让文稷、邓白把军队带回来。全力攻打东门。”
传令兵听后,立刻传达了夏侯渊的命令。
柳子河东岸的密林里,曹孟德骑着绝影马,身边环绕着典韦、曹洪、曹休三将,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妙才真是不负厚望,已经完全将燕军迷惑住了。不过,燕军的反应太快了,这一点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张郃果然有大将风范。典韦,将虎卫军全部召回!”
“诺!”
典韦随即拿出了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吹响了声音。声音特别的独特,吹响一阵之后,他便收起了树叶,对曹操说道:“大王,我们回去吗?”
“不,大营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林南敢进攻,就必败无疑。而且有徐庶、刘晔、曹仁、夏侯惇在,足以对付疲惫的燕军。现在,燕军的藏粮之地不明,虽然知道在卷县县城一带,但是那里那么大,不容易找到,还是让燕军帮我们找出来吧!曹洪,你去顶替妙才指挥部队攻城,让妙才现在便出动神行军,先张郃一步抵达卷县县城,如果能寻找到粮草屯积之地就一把烧了,如果没有找到,就搅乱燕军,让其陷入混乱。”曹孟德道。
“诺!”曹洪拍马舞刀,快速地渡过柳子河,传达曹孟德的命令去了。
夏侯渊骑着马正指挥着战斗,曹洪忽然跑到了跟前,他急忙问道:“子廉来此何干?”
曹洪先是拱了拱手,紧接着说道:“妙才,大王令你率领神行军现在就出发,务必赶在张郃的前面进入卷县县城,尽可能找到燕军的囤粮之所,如果找不到,也要把那里弄个鸡犬不宁。”
夏侯渊嘿嘿一笑,说道:“我懂了,子廉就来指挥战斗吧,我走了。”
说完,夏侯渊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大声高呼道:“神行军跟我走!”
话音一落,三千名早已经准备妥当的神行军士兵,便跟随着夏侯渊脱离了大军。
曹洪接替夏侯渊指挥攻城的战斗,一经接手,便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大声喝道:“全军冲锋!”
一声令下,原本只在后面观战的士兵也开始向前冲去,一股脑的到了城墙的下边,搭起云梯向上攀爬,弓箭手则朝城墙上射击,压制住了在守城的潘翔。
曹洪策马来到了城墙下面,直接跳下马背,从一个士兵的手中夺过一个盾牌,同时抽出了自己的腰刀,冲城墙下面密密麻麻的士兵喊道:“叠人龙!”
一声令下,原本杂乱无章的士兵瞬间集结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由低到高的梯形人墙。
曹洪二话不说,纵身一跃,踩着那已经组建好的士兵的背部,便朝前冲,冲到一半时,再纵身跃起,便站到了高高的云梯上面,然后借助云梯的弹力再刺上跃,整个人便跳上了城头,挥舞着手中的腰刀,连续砍死了几个前来攻击的燕军士兵,成为了魏军第一个登上城墙并且占领了一席之地的人。
潘翔见曹洪登上了城墙,并且在那里杀出了一番地方,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曹洪杀了过去。
曹洪刀法精湛,挥舞着盾牌进行遮挡,演绎着刀和盾之间完美的结合。他见潘翔攻了过来,心中一禀,立刻改变了攻击的方向,朝着潘翔迅速的砍了过去。
潘翔功夫不弱,可是战斗的时间太长了,体力消耗太大,加上曹洪的功夫远远高过他,在曹洪的一阵快攻之下,遮挡不及时,一条臂膀直接被曹洪砍断,鲜血喷涌而出。
曹洪见潘翔断臂,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心中不禁暗暗惊奇,可是敌人就是敌人,何况潘翔又是敌军首领。他非但没有减轻攻击的力道,反而又加强了,力求三招之内结果了潘翔。
“砰!”
曹洪一刀猛劈了下去。奈何用力太大,自己手中的刀一经和潘翔的刀碰在一起,立刻断成了两截。
突发状况之下,曹洪没有显得一点慌张,他很清楚,燕军的武器和装备都很精良,是以刀断了。他依然舞动着那把断刀,又是三招快攻。见潘翔行动缓慢,看准时机,一刀便看中潘翔的头颅,一颗人头直接飞了起来。同时顺势夺下了潘翔手中的钢刀,继续厮杀。
由于曹洪在城墙上杀出了一块小地方,陆续攀爬上的魏军士兵也逐渐加入了战圈,使得所占领的地方越来越大,最后,魏军士兵逐渐的登上了城墙,依靠人海战术将已经战到疲惫的燕军士兵尽皆屠戮。
曹孟德远远地眺望着垣雍城的战斗,看到曹洪身先士卒的登上了城墙,并且夺取了城墙。微笑道:“子廉骁勇异常,真是本王之福。”
不多时,垣雍城的城门被曹洪给打开了。大批的魏军涌入了城中,但是张郃带着人早已经离去。
曹孟德骑着马,在典韦的保护下来到了城墙边,还没有进城,便看见西北方的大火冲天,浓烟滚滚。加上风势的劲头,担心火势窜到城中了。便直接下令道:“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进城,另选一万劲卒,随我一起追击敌军,直捣燕军囤粮之地。”
……
张郃、陈到、魏延、褚燕、许攸,带着从垣雍城败退下来的军队,用马匹拉着粮食在前面走,张郃、魏延率领一千士兵殿后,由于道路不是很畅通,所以装载粮食的车辆通行的不是那么的迅速,大大的阻碍了士兵撤退的速度。
“张将军,这样下去,十分不妙,敌人很快就会追上来的。不如暂时抛下粮食,我们轻装前进?”褚燕见到撤退缓慢,来到了后军,对张郃说道。
“不行!如今天下兵锋四起,盗贼猖獗,百姓流离失所,许多良田已经荒芜,这些粮食虽然少,可也是百姓辛辛苦苦种植而出,除了燕国的粮食价格还算稳定外,中原、关中的粮食都已经到了很高的价钱,我们不能抛下粮食,必须全部带回。要知道,这些粮食可以拯救好成千上万的百姓!”张郃一脸正色的说道。
魏延建议道:“将军,可是这样下去,我们还没有回到卷县,魏军就追上来了,魏军人多势众,一旦被追上,那我们就无法将粮食运回了。”
张郃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是粮食对于燕军来说十分的重要,如果就这样丢给了魏军,那不是拱手相送吗。
正当张郃正在思虑间,陈到从前军来到了张郃的身边,恰好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对张郃说道:“张将军,不如暂时将粮食藏在隐秘处,等我军反击的时候,再来寻找不迟。”
“喀喇!”
一声巨响从前军传了出来,随后运粮的车队便都停了下来,一个士兵急忙跑了过来,抱拳道:“启禀各位将军,一辆运粮车突然断裂,粮食撒了一地,断裂的粮车阻碍了后面的道路,还请将军定夺。”
“真是祸不单行!”张郃恨恨地说道,“传令下去,令所有骑兵下马,将粮食迅速的放到马背上,一个骑兵牵着一匹马,驮着粮食迅速撤离,剩余的粮食让士兵一人背一袋。文长,你和我带领后军一千人留下殿后。”
“诺!”
陈到道:“张将军,我们带回来的军队只有五千多人,就算一个人背一袋粮食,也无法将粮食背完,还会剩下一些粮食,那剩下的粮食怎么办?”
“只能丢弃了,不过,我也要用到正地方。叔至,你和褚将军带着部队先走,剩下的粮食就交给我处理。”
陈到寻思了一下,问道:“张将军,莫非你想用粮食伏击魏军?”
张郃道:“能抵挡魏军一些时间也给你们创造更多的时间,叔至,请你快带人走吧,事不宜迟。”
褚燕道:“既然如此,我也留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张郃道:“那好吧。”
于是。大军一分为二,张郃带领魏延、褚燕和一千名步兵留下,陈到带领剩余的士兵带着粮食朝回走。
果然。陈到能带走的粮食有限,还剩下几百包粮食。
张郃看着那些粮食,虽然觉得有点可惜,可为了阻碍魏军前进的步伐,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于是,命令人将粮食和那些不再用的车辆全部堆积在一起,塞满了整个道路。前后绵延出一里多地。
魏延、褚燕各自率领三百人从附近的林子里找来了一些易燃的物体放在了的身边,并且准备好火折子。准备随时点火。
张郃则率领四百人分散在道路中间,假装搬运粮草,以吸引敌人的目标。
“张将军,你这样做。实在太明显了,不足以让魏军上当。”许攸不知道何时从张郃的背后冒了出来,突然说道。
张郃吃了一惊,扭过头,问道:“许军师,为什么你没走?”
许攸道:“我留下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你这样的安排实在太明显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你想要做什么。”
张郃问道:“那军师说该如何办?”
“现在还来得及,请张将军带领士兵抱起粮食朝后退两里。然后让人把这里的车辆给点燃了,敌人肯定会以为我们这样做是故意阻碍他们前进。所以,扑灭火势后。必然会穷追不舍。然后,再让士兵割开几袋粮食,让粮食洒满一地,从这里一直延续到后面的埋伏的地方,再把粮食放在道路中间,下面用易燃的树枝、荒草垫着。军队全部埋伏在道路两边,如此才能狙击魏军追击的前队。”许攸说道。
张郃想了想。觉得许攸说的很有道理,便道:“好,就这样办。”
于是,张郃让士兵按照许攸的话去做,点燃了车辆,一条火龙便在道路上显现了出来,而且张郃等人则全部撤离到后面两里的地方予以埋伏,先将易燃的物品垫在路上,然后用粮食洒在上面,最后再用成包的粮食堆积,并且做出撒了一地的那种杂乱无章。
所有准备就绪,魏延带领四百人藏在道路的左边,褚燕带领四百人藏在道路的右边,张郃、许攸则带领两百人藏在距离魏延、褚燕稍远的地方,只等着魏军的到来。
曹洪骑着马,带着五百骑兵和两千步兵,迅速的追了上来,忽然看见前方道路烧着了火,而且地上洒着粮食,他立刻明白这是运粮的车,笑道:“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燕军居然还不忘记带走粮食?快扑灭火势,燕军肯定没走多远,我们追上去将其斩杀干净!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阻止我的前进,没门!”
魏军的士兵在曹洪的命令下迅速扑灭了挡住道路的火势,随后移开了障碍物,狭窄的道路也为之通行。
“前进!敌人就在前方,不抓到敌人,誓不罢休!把你们的勇气都拿出来,跟着我一起追上去,一鼓作气,直捣敌人的老巢!”曹洪扬起马鞭,激昂澎湃地说道。
两千五百名先头部队迅速向前奔跑,走不多远,曹洪便看见地上洒落着一地的粮食,弯弯曲曲的朝前延伸着了好远。
他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略带兴奋地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只要跟着敌人洒落的粮食,定然能够找到敌人的屯粮之地,如此一来,说不定要比夏侯妙才更早的找到粮食。”
话音一落,曹洪一马当先,招呼着背后的士兵开始跟着那条粮食的线向前走。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曹洪命人拿着火把在前开路,走了不到两里路,曹洪赫然看见路中间堆积着一堆粮食,急忙勒住了马匹,说道:“哈哈,这肯定是燕军背着粮食太累了,实在扛不动了,便扔在这里减轻负担。既然如此,这些粮食可不能浪费,我军一直处于缺粮状态,留下五百人收集粮食,其余的人全部跟我走,继续追击。”
说完,曹洪先让人去搬开挡住道路的粮食,他自己则跳下马来,从亲兵的手里拿过来一个水囊,先喝了一口水。
忽然,箭矢从两边的道路上射了过来,立刻射倒了一批正在搬运粮食的士兵,紧接着,不等魏军的士兵反应过来。魏延从左边带着人杀了出来,褚燕从右边带着人杀了出来,而张郃则带着人从正前方杀了出来。同时大声地呼喊着。
曹洪大惊,扔下水囊急忙翻身上马,看到乱糟糟的部下,便大声叫道:“别乱别乱,给我稳住,稳住!”
此时正值黑夜,加上天空中没有月亮。道路两边又都是茂密的树木,由于茂盛的树叶遮挡。使得这条道路上黑漆漆的,燕军突然的杀出,让魏军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敌人,只觉得燕军的喊杀声到处都是。仿佛有成千上万人一样。
“别慌!敌人这是在虚张声势,熄灭火把,全军集中,稳住阵脚……”
“嗖!”
一支箭矢从黑暗中飞了出来,笔直地朝着曹洪的心窝射去。
曹洪正提着马缰,座下马也因为燕军的骤至而变得躁动,身体一直在不停的晃动,当他感觉到有一股凌厉的力道朝他飞来后,他已经来不及躲闪。
噗!
一声闷响。箭矢穿透了曹洪身上披着的铁甲,箭头直接透进了身体,鲜血直流。不过。好在他的座下战马不太安分,那支本来射向他心窝的箭矢,却射偏了,一箭插进了他的左臂。
曹洪叫都没有叫一声,当下挥刀斩断了箭矢的尾部,同时跳下马背。与士兵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此时,魏军的火把已经全部熄灭。整个林间小道一片黑暗,喊杀声也逐渐停止了,魏军的士兵紧紧地贴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围的黑暗。
“嗖嗖嗖嗖……”
又是一波箭矢从黑暗中射了出来,站在最外围的魏军士兵登时倒下一片,一些被箭矢射伤的也大叫不已。
曹洪被挤在了中间,他竖起了耳朵,从惨叫声中听出了燕军的大致人数,脸上立刻浮现出来了一丝不悦,大声叫道:“他娘的,燕军最多最多只有一千人,都藏身在两边的树林里,给我杀!杀死一个敌人,本将每人奖励你们三百五铢钱!”
魏军一听到有奖赏,立刻来了精神,他们的心里都清楚,曹洪在魏国可以说是很富裕的人。
曹洪自己是将军,他还在昌邑城里兼职开设了许多商店,专门弄一些米粮、布帛来卖,低价购进,高价卖出,赚取中间的差额,加上这两年中原大旱,百姓的收成不好,更加促使了粮食的涨价。使得他光靠卖粮食给那些有钱的富绅,就赚取了很多的钱。
不过,曹洪这个人却很吝啬,可以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除了对曹孟德、曹仁以及自己的家人比较大方点,其余的人都甭想在他这里讨上什么好处。曹孟德的儿子曹丕今年才三岁,又一次跟随哥哥曹昂去曹洪家玩,因为调皮贪玩,不小心打烂了曹洪心爱的东西,曹洪知道后,当场便对曹丕一番怒斥,同时斥责曹昂不会管教弟弟,一怒之下,失手打了曹昂一巴掌。
也正因为如此,曹昂、曹丕多次在曹孟德的面前说曹洪的坏话。曹孟德听在耳朵里,只是一笑了之,非但没有责怪曹洪,反而说曹昂、曹丕的不是,使得曹昂、曹丕对曹洪越来越厌恶了。
所以,曹洪这一开口,三百五铢钱,对于这些了解曹洪习性的士兵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魏军士兵一听到有钱拿,都乐开了怀,纷纷向道路两边的树林里冲了出去。
可是,当魏军士兵冲到树林里时,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燕军士兵,好像燕军士兵就这样消失了一般。
“将军,树林里没有燕军啊?”军司马急忙跑到了曹洪的身边,禀告道。
曹洪听到后,怒道:“胡说!刚才还在攻击我们,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一定是你们不用心,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燕军给我找出来。点上火把找!”
士兵们不敢违抗,就在大家都在暗自纳闷点燃火把的时候,道路通往卷县县城的方向,忽然亮起了火光,张郃、魏延、褚燕三个人带着燕军士兵一起拉开了弓箭,箭头上点着了火,朝着曹洪他们所在的地方便射了过去。
曹洪见状,大叫不好,翻身上马,大喝一声,立刻朝后面跑了过去。大叫道:“快撤快撤!”
点点火光掉落到了道路中央的粮食堆里,立刻点燃了铺在下面的易燃物,火势直接烧着了。然后迅速的向四周蔓延。也不知道燕军用了什么作为易燃物之间连接的导火索,火势一经烧着,便很快蔓延开来,不一会儿便形成了一条火龙,并且朝着道路两边的树林里烧了过去。
当曹洪策马奔跑出好远时,背后便传来了士兵痛苦叫喊的声音,而且周围也被火光照的通亮。他一回过头,便看到了两边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一些还来不及跑出来的士兵,完全被大火包围住了。
“可恶!可恶!”曹洪恨得牙根痒痒,大声地叫道,“快救人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魏军的对面,张郃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对魏延、褚燕说道:“幸好车辆上有一些食用的油,刚好派上用场,否则的话,我们也只能阻止魏军一小会儿。这场大火,看来能够阻挡魏军好大一会儿了。我们走,赶紧回去,好准备一下。迎战魏军。”
说完,张郃便带着人走了。
当曹孟德率领大军追上来的时候,看到曹洪受伤。两千五百名先头部队损失了七八百人,其中绝大部分是被大火烧死的,而且冲天的火焰逐渐蔓延开来,阻断了魏军前进的道路,便皱起了眉头,对曹洪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我让你一路上万事小心。你偏偏不听,轻易冒进也就算了。居然还损兵折将,你……你……你贻误了战机,该当何罪!”
曹洪自觉一脸的羞愧,跪在地上,抱拳道:“曹洪知罪,请打我责罚!”
“父王,曹洪贻误了战机,损兵折将,阻碍了父王的完美计划,儿臣以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时,突然从曹孟德的身后蹿出来了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那少年面如冠玉,年纪不过十一二岁,但是看人的眼睛却很阴毒。
曹洪听后,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年,脸上便显现出来了一丝不悦,心中暗想道:“曹昂这个臭小子,怎么那么心狠手辣,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族叔啊,他居然……”
曹孟德听后,甩手便给了曹昂一巴掌,怒道:“本王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子廉乃我心腹爱将,何况就算他贻误了战机,也罪不至死。你给滚到一边去!”
曹洪低下头,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心中暗暗地想道:“真活该!老子救过你爹的命,没有我,就没有你爹,你居然想让你爹杀我?做梦!”
曹昂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一脸的委屈,但是却没有哭,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曹洪,调转马头便跑了。
曹孟德急忙对伸手的曹休道:“你派人护送子修回昌邑,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让他出来!”
曹休道:“诺!”
说完,曹休离队,带着两个人去曹昂了。
曹孟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曹洪,说道:“子廉,你且起来。怪只怪张郃太会用兵了,即使处于落败的形势,还不忘记伏击,真是一个将才。”
曹洪站了起来,抱拳道:“多谢大王。”
曹孟德点了点头,笑道:“子廉,你救过本王的命,没有你,本王早已经死了。这次的事情,虽然是你不对,但是罪不至死。可是,本王一向治军严谨,虽然你之前有过许多功劳,但是这次确实是你阻碍了本王的计划,为了向全军将士有个交代,本王不得不罚你。这样吧,且把你降为屯骑校尉,另外,罚钱一千万,算是赎回你的命了。你觉得怎么样?”
曹洪本来还会以为自己没事,听到曹孟德要将他降级,也觉得没有什么,心想:“降级就降级,反正以后用到我的时候,还会升我为将军,又损失不了什么。”
可是,当他听到曹孟德要罚他一千万钱的时候,他整个人当时就懵了,先是愣在那里一会儿,急忙问道:“大王?干脆把我降为步卒算了,至于那钱吗,就别罚了吧?”
“真是一个铁公鸡!”曹孟德心中不爽,暗暗地想道。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一脸的和蔼,指着那些在大火中丧生的将士说道:“这些人都因为你而死。如今我军开支太过庞大,收支严重不平衡,加上去年中原大旱。使得我军连粮草供应都难,所以,我才会想到先夺燕军的粮草以自用,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子廉,你家里比较殷实,在昌邑城中也是一个大户,论财力。本王都逊色于你,只让你出钱一千万。已经是很便宜你了。”
“可是……”曹洪极为不愿意地说道。
“就这样定了,军法如山,谁人再敢多言,格杀勿论!”曹孟德脸上一黑。突然说道。
曹洪真是心如刀割,刚才虽然他喊了杀一个人给三百钱的口号,但是他也只是喊喊,提升一下士气而已,并没想真给钱。可是现在曹孟德都说话了,让他给一千万,好家伙,真是狮子大开口。可是这个钱,他又不得不出。别说让他给一千万,就是倾家荡产,他也要给的。毕竟人家是大王,而且他的生意还是在人家的庇护下去做的。
他狠狠心,咬了咬嘴唇,抱拳道:“臣遵命!”
于是,魏军便坐在那里,静等着火势熄灭后才前行。对于曹孟德来说,他并不担心。因为夏侯渊的神行军已经走在了张郃的前头,估计会很快抵达卷县县城。
曹昂独自一人骑着马,满脸怒意的走在夜里的道路上,恨恨地骂道:“父王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都怪曹洪,等着吧,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和子桓一起对付你……”
“大公子……大公子……”
曹昂勒住了马匹,回头望了过去,等来人走近,他见为首一人是曹休,便板着脸,问道:“唤我何事?”
曹休道:“大公子,大王让我派人来保护大公子,并且送大公子回昌邑。”
“哼!父王对我如此,我不需要保护,你们走吧。”
曹休比曹昂年长好几岁,见曹昂如此生气,便劝慰道:“大公子不必如此,刚才大王也是逼不得已,曹洪乃大王救命恩人,又是军中的重要人物,岂能说杀就杀?大公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曹洪就是个一毛不拔的人,大公子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何况,大公子现在又没有什么权力,怎么可以公然和曹洪作对呢?”
曹昂听了,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便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曹休道:“大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按照辈分来说,曹洪怎么说也是长辈,大公子应该隐忍,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大公子可曾听说过一鸣惊人的故事?”
曹昂道:“我自然听说过,说的是春秋时楚庄王的故事。”
“恩,那大公子就应该学学楚庄王,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力量。自古以来,君王立嗣,都是立其长子,大公子是大王的长子,以后终究是要执掌魏国大权的。大王之所以能在群雄混战中崛起,正因为大王的身边有一批对大王忠心耿耿的文武跟随,大公子为何不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呢?”曹休建议道。
曹昂听了,豁然开朗,急忙说道:“你这话让我倍受启发,可是,我应该去找谁呢?谁又肯听我的呢?”
曹休嘿嘿笑道:“大公子以后就是王世子,如今大汉的天子都没了,马腾公然称帝,大王称帝也是早晚的事情,以后大公子就是太子,只要有点慧眼的人,都会主动依附大公子的。其实,如今跟随大王征战的,并非只有叔伯一辈的人,还有许多与大公子平辈的人,比如曹真、夏侯恩、夏侯离,这三个人很早就加入了虎卫军,个个武艺高强,如果大公子主公和他们接触的话,他们肯定会很乐意的为大公子效劳的。”
“那你呢?”曹昂问道。
曹休急忙翻身下马,跪在了地上,朝着曹昂叩首道:“如蒙大公子不弃,曹休愿意从此以后跟随大公子左右。”
曹昂哈哈笑道:“文烈,你起来吧,你的话我记住了。不过,现在我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我这次虽然来锻炼的,可是当我看到真正的战争时,才知道自己的差距很大,我要先回昌邑,自己加强武艺,并且向荀彧拜师,如果我没有足够的武力和智力,又怎么能够驾驭你们这些人呢?”
曹休听后,便站了起来,拱手道:“大公子,这两个人都是我的亲随,就让他们跟随大公子一起回去昌邑吧,也可以保护大公子。”
曹昂听后,看了一眼曹休身后的那两个少年,说道:“好吧,从今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文烈,你可以回去复命了,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曹真、夏侯恩、夏侯离的话,请代表本公子向他们问候一下。”
曹休道:“文烈明白。”
曹昂话音一落,转身便走。
曹休见曹昂离开了,便喊道:“大公子一路保重!”
等到曹昂消失在了夜色当中,曹休的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等到以后,我定然要做魏国的大将军,带领千军万马,奔驰在疆场上,大公子,是让我爬上这个位置的最理想的人。”
他跳上马背,调转了马头,开始归队。
等他回到曹孟德身边复命时,火势已经渐渐的减弱了,曹孟德便下令让士兵进行灭火,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将火势给灭掉,然后大军踏着那片烧焦的土地,直逼燕军在卷县的屯粮之地。
清晨,升起了薄薄的雾,从薄雾中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和脚步声。
荀谌站在卷县县城的城头上向东望去,只见陈到从薄雾中走来,在陈到的身后,则是马驮肩扛着粮食的一条长龙,从荒凉的土地上缓缓而来。
“快打开城门!”荀谌看到这一幕之后,解除了城墙上的戒备,对身后站立着的士兵说道。
昨夜,他接到了张郃从垣雍城送来的飞鸽传书,说曹操大军围攻垣雍城,让他及时做好战斗准备。是以,他召集了所有文武,连夜设置防线,加强巡逻。
荀谌下了城楼,刚打开城门,文蕊便从城里骑着马快速奔驰了过来。
文蕊翻身下马,矫健的身姿显示了她的身手,脸上显得很是慌张,抱拳道:“启禀军师,都乡一带发现大批魏军踪迹,目前正朝北乡而去。”
荀谌听后,当下皱起了眉头,急忙将陈到唤到跟前来,问道:“叔至,俊乂、文长他们呢?”
陈到回答道:“在后面负责拦截魏军追兵,以张将军只勇武,许军师之才智,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荀谌道:“你目前身体如何?如果再让你带兵出战,你还能否吃得消?”
陈到见荀谌眉头紧皱,而荀谌身后的文蕊又一脸的慌张,便问道:“军师,出什么事情了?”
荀谌道:“都乡一带发现了魏军踪迹,正朝北乡囤粮之所移动,我想请陈将军带兵拦截。北乡靠近黄河河岸,我大军所带来的粮草因为运输不便,暂时全部屯积在那里,如果被敌军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陈到当即抱拳道:“军师放心,陈到这就带兵去拦截敌军。这一支魏军能跑那么快,肯定是夏侯渊的神行军主力,陈到请求军师拨给我五千骑兵前往北乡。”
荀谌道:“辛苦陈将军了,目前司马朗率领一万士卒驻守在北乡,尚有两千娘子军在,如果再得陈将军率领骑兵前往,定然能够守住北乡。”(未完待续)
第906章 【戏水】
陈到点了点头,说道:“军师,请好生安排这些人,垣雍城失守了,魏军必然会以大军扑向这里,请军师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尽量在此处拖住魏军。”
“嗯,主公那边也已经传来消息,秦军大败,元气大伤,公达、奉孝和众将正带领着俘虏朝这里赶,主公则带着一万五千名精骑去攻击魏军大营了,陈将军尽管放心去,县城尽管交给我好了。”
话音一落,荀谌扭头对文蕊道:“你随同陈将军一起去北乡,告诉娘子军,全部听从陈将军指挥。”
文蕊抱拳道:“诺!”
荀谌早已经将五千骑兵准备妥当,直接拨付给了陈到,陈到带着五千骑兵连同文蕊一起,迅速朝北乡奔驰而去。
而荀谌,一边让从垣雍败退下来的士兵将粮食入城,一边加强了城防,并且挖掘陷马坑、放置鹿角、拒马,又在城头上增加了好几台连弩车和转射机,就连弓弩所需要的箭矢也一股脑的从武器库里搬运到了南北两个城门边,以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
不多时,张郃、魏延、褚燕、许攸等人带着几百人也回来了,此时薄雾散去,荀谌站在城头上,拿着望远镜向远处眺望,看到张郃等人的身影后,便立刻下令打开城门,并且派出一名士兵前去引路,因为城门前的那片空地已经全部被他布置下了陷阱,担心张郃等人会不小心掉进陷阱里。
望远镜自从被林南发明出来之后。经过好几次的技术改良,并且让翰林院里的能工巧匠加以制造,逐渐开始批量生产。首先。望远镜是在海船上试用的,试用成功之后,林南才开始让人生产。虽然林南想让每个指挥官手中一人一个,但是工匠们制作这个东西并不在行,加上所需要的材料需要遴选,所以至今未能完成批量生产,只是集中在一些高级指挥官的手中罢了。
荀谌将张郃迎回城以后。先是询问了一下状况,然后安排张郃等人休息。毕竟张郃等人也是一夜未眠了。而又战斗多时,长途跋涉,累的很。
不过,大敌当前。张郃、魏延、褚燕、许攸都不敢休息,只让士兵去休息了,他们登上城头,和荀谌站在一起,守备着这座县城,静静地等待着魏军的出现。
过了没多久,荀谌从望眼镜里面看见从官道上翩翩驶来了寥寥几个骑兵,他立刻来了精神,说道:“敌人出现了。”
张郃听后。迅速拿起望远镜,透过望远镜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为首一人就是与他在垣雍城外交过手的夏侯离。不过。此时的夏侯离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不再是衣不遮体了。
夏侯离的背后跟着两个同样年轻的人,穿戴和夏侯离一模一样,左边是曹真,右边是夏侯恩,三个人三匹马。快速地向前奔驰着,后面却没有跟着任何士兵。
“是虎卫军。”张郃注视着女扮男装的夏侯离。缓缓地说道。
“虎卫军?是卞喜口中说的哪个神秘的部队吗?”荀谌问道。
“是的。”张郃点了点头,说道,“据卞喜讲,虎卫军一直是贴身保护曹孟德的,绝不外派,既然他们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说明曹孟德也来了。”
“曹孟德?来的正好。我军刚退回来,魏军便随后奔至,应该是魏军挑选了精锐的健卒追击过来的,这样的话,魏军的人数应该不多。如今城中一共有士兵两万人,足可以坚守城池。”荀谌道。
正说话间,忽然夏侯离、曹真、夏侯恩开始散开了,围绕着城池远远地奔跑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点,最后调转马头,从何处来,回何处去了,很快便又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奇怪?他们想干什么?”褚燕不解地问道。
“不管干什么,他们绝对不只有几个人而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领军的那个人一定是曹孟德,而且来的人只多不少。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他们为何不进攻而已,但是,请各位都提高警惕,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张郃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离卷县县城三里外的一片林子里,曹孟德骑着绝影马,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典韦、曹洪、曹休环绕周围,再后面则是严阵以待的士兵,他们静静地等待在那里。
当夏侯离、曹真、夏侯恩策马归来后,三个人一起翻身下马,径直走到了曹孟德的身边,跪地叩首道:“参见大王。”
曹孟德说道:“起来说话。前面情况如何?”
曹真回答道:“启禀大王,卷县县城只有南北两个城门,现在两个城门的守备都很森严,城墙外围的泥土有着明显的翻动迹象,定然是挖好了陷马坑,除此之外,鹿角、拒马环绕城池一圈。另外还有守城用的器械在城头上驾着,显得很是牢固。”
“嗯,与本王预料的差不多。我军只有一万,中途被张郃伏击,损失数百人,面对防守如此森严的城池,攻打起来肯定大费周章。夏侯渊在哪里?”曹孟德先生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又问道。
“据前次所收到的消息,夏侯将军正在从都乡赶往北乡,说北乡极有可能是燕军的囤粮之地,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夏侯将军应该已经抵达北乡了。”夏侯恩回答道。
曹孟德听完以后,当即叫道:“曹洪!”
曹洪道:“末将在!”
“本王带着两千骑兵去北乡,剩下的全部留给你,你要想法设法,尽量拖住卷县县城的燕军,后续部队陆续会抵达,到时候你一并指挥。千万不可让县城中的燕军去救援北乡。”
曹洪道:“大王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曹孟德回身对部下道:“虎卫军、虎豹骑,全部跟本王走!”
话音一落。立刻分成了两边,曹孟德带着五百虎卫军,一千五百名虎豹骑,绕过树林,走小路,浩浩荡荡地朝北乡方向而去。
而曹洪则带着大军,向着卷县县城逼近。
张郃、荀谌、魏延、褚燕、许攸等人站在卷县县城的城墙上。纷纷拿着望远镜眺望,可是再也看不见魏军的踪迹。正当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却见左臂上缠着绷带的曹洪一马当先杀了出来,身后是魏军的大军,尽数涌了出来。
“奇怪?曹孟德为何一直不现身?”张郃纳闷地道。
许攸想了想,急忙说道:“不好。曹阿瞒肯定是分兵去了北乡,留下曹洪是为吸引我们的视线。”
荀谌道:“俊乂,叔至已经去了北乡,我担心他独力难支,请你率领城中所有骑兵前去支援北乡,务必守住北乡,如果北乡有失,那我军将陷入无粮境地,在中原的十万人都会饿死。也必然会失去角逐中原的机会。”
“那这里一切拜托给你们了,文长、褚燕,你们要肩负起重担。一个人守卫一个城门,既然曹洪的目的是拖住我们,必然不会奋力进攻,你们只需坚守,不可出战。”张郃道。
“诺!”
话音一落,张郃迅速下了城楼。调集了城内所剩下的三千骑兵,从北门快速的朝北乡奔驰而去。一场关乎燕军能否在中原立足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黄河巨流一路奔腾而下,惊涛澎湃,掀起万丈狂澜;浊流宛转,结成九曲连环。
然而,当河水抵达卷县这一段的时候,却变得相对平缓,常年累月冲积而成的一块土地,也逐渐成为了卷县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北乡,是卷县最北端贴近黄河岸边的地方,这里方圆十几里内,形成了一个扇形的浅滩。北乡背靠黄河,东西是凸起的山丘,正前方是茂密的树林,只有一条弯曲的小道通往这里,也是从这里通往外面的唯一道路。
如今,北乡的土地上已经不再荒芜,燕军的大营在此扎下,士兵来回巡逻,四周箭楼林立,各种防御性的器械围绕着整个燕军大营。
大营的最前面刀枪林立,弓弩齐备,显得极为森严。
陈到站在寨门附近的箭楼上,手中拿着望远镜,注视着前往的一切,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誓死也要守卫着燕军的最后一道防线。
“将军,主公带走了七万精锐大军,至今未归,而魏军又突然杀了过来,单方面撕毁了燕、魏之间的合约,道理是摆在我们这一边的,为什么我军不主动出击,反而要坚守在这里,处于被动地位?”站在陈到身后的司马朗,不解地问道。
“此地乃我军屯粮之地,若此地有所闪失,则我燕国大军便会陷入无粮之地,必然会造成恐慌。如今我军在明,敌人在暗,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方是上善之策。”陈到虽然年轻,但是经过这一两年的历练,也逐渐成为了燕军中颇具指挥艺术的一个人,虽然总是给别人当副将,但是却从中学习了不少经验。
司马朗虽然才智,却不善于用兵,加上他太过年轻,涉世未深,对人间世事看的还不够透彻,所以才会发出此问。
陈到放下望远镜,接着说道:“司马参军,主公曾经说过,枪杆底下出政权,如今大汉的皇帝都没了,马腾成了皇帝,那些称霸各地的诸王们,肯定不会自甘落后,魏王曹孟德,被誉为乱世之奸雄,正好看准了这个时机,就算他公然撕破了盟约,一旦他把我军给打败了,使得冀州的土地上插满了魏军的大旗,天下人只会记得他的成就,而忽略了他的过失。司马参军,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司马朗细细的想了想,说道:“对!十分的精辟!”
陈到笑了笑,冲站在箭楼下面的几员女将喊道:“文蕊、黄舞蝶、喀丽丝!”
文蕊、黄舞蝶、喀丽丝三个人早就等在那里了。听到陈到唤她们,便齐声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陈到吩咐道:“文蕊带领一千骑兵到东面的高地上去,喀丽丝带领一千骑兵到西面的高地上去。你们两个人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或者有人进攻大营,便立刻率领骑兵俯冲下来。记住,记得隐秘,不要暴露目标了。”
文蕊、喀丽丝都曾经上过战场,文蕊随同父亲文丑一起征战过,喀丽丝也曾经在晋军中有过出色的表现。这两个人都有作战的经验,加上陈到一到这里。便亲自试过了她们的身手,这才放心把骑兵分拨给她们指挥。两个人听后,一起拱手道:“诺!”
黄舞蝶一直在抬着头,静静地等候着陈到的命令。谁知道陈到说完话之后,又拿起望远镜在那里看。她见文蕊、喀丽丝都离开了,并且带着早已经准备妥当的骑兵分别朝东、西两个高地上移动了过去,便安奈不住,问道:“将军,那我做什么?”
陈到正在看着正前方的那片密林,见密林苍郁葱葱的,茂密的枝叶掩盖住了地面上的一切,就连那一条道路也若隐若现的。他眉头一皱,当即叫道:“黄舞蝶,命你带着三千女兵。带着火油,火折子,去放火!”
“放……放火?”黄舞蝶诧异地道,“去哪里放火?”
陈到放下望远镜,指着正前方的那片树林说道:“凡是遮挡住我军视线的,一律烧毁。夏侯渊的神行军很有可能就隐藏在那片树林内,必须要把他们给逼出来!”
黄舞蝶道:“都烧吗?”
“都烧。我军现在要坚壁清野,只要能够守住这里,就是胜利。”陈到厉声说道。
黄舞蝶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按照将军的吩咐去做。”
这时,田欣走了过来,恰好听到了陈到的计策,又见黄舞蝶一身戎装,外披锁子甲,头上戴着一顶头盔,腰中悬着一口长剑,觉得太过惹眼,便急忙说道:“等等……”
黄舞蝶刚走出两步,听见田欣的话后,便扭过头,问道:“欣妹妹有什么事情吗?”
田欣挪着小步,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黄舞蝶的身边,轻声地说道:“舞蝶姐姐,你要知道,你所面对的是魏军的神行军,是夏侯渊的精锐,夏侯渊能够成为魏国屈指可数的一员大将,与他的神行军是分不开的。舞蝶姐姐穿成这个样子去放火,万一魏军真的隐藏在树林里,必然会招惹来他们的伏击,会对姐姐不利……”
“我不怕!我正愁没有仗打呢!”黄舞蝶的箭术、刀术、骑术都是她的父亲黄忠教的,加上从小个性刚强,也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态度,拍了拍胸脯,朗声说道。
田欣摇了摇头,轻声地说道:“舞蝶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要去执行任务,就要完成任务,这次是我们娘子军第一次真正执行的任务,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建议,舞蝶姐姐应该脱去这一身的铠甲,只贴身穿着锁子甲,外面再穿着女装即可。而且其他女兵也都应该如此,你们不要带长兵器,一人佩戴一张连弩和一把短刀就行了,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黄舞蝶皱着眉头,不解地道:“欣妹妹,我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
田欣笑了笑,说道:“娘子军一直是我军的秘密部队,就像魏国的虎卫军一样,都是不为世人所知的。这一次主公将我们调集到战场上来,就是让我们来建功立业的。女兵是别国所没有的,如果隐藏在树林中的夏侯渊看到一些穿着燕军军装的人冲了出去,不管是谁,他们都会予以伏击,那么我们娘子军就有危险了。可是如果你们都穿着女装出去,将所携带的东西尽量的遮掩起来,就算被敌人看到了,也不过是看到三千多个少女一起出去,根本看不懂我们的目的,就不会出兵阻止,以达到迷惑敌人的方式,然后再予以实行任务,就会容易的多,即使有伤亡,也会很少。”
黄舞蝶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当即笑道:“还是欣妹妹聪明,那么你们就看好吧。我黄舞蝶一定要让魏军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转身便回到中军去了,然后召集了三千名娘子军的女兵。吩咐她们全部换上女装,并且携带短兵器,然后私藏火油,这才朝营寨门口走去,就连走路的时候,也不再采取队形。
此情此景,陈到、司马朗站在箭楼上看后。登时傻眼了,他们看见的是三千个花枝招展的美女。每个人都是那样的漂亮婀娜,看的他们是应接不暇的。
“娘子军这是在搞什么?”陈到看后,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怒意,颇有不悦。
田欣抬起头。朝箭楼上眺望了过去,说道:“陈将军,这是小女子的计策,叫做美人计,就请陈将军好好的站在那里看着好了,我们娘子军今日要为我军建功立业。”
司马朗虽然不懂用兵之道,但是脑子却很灵活,他看到营寨内的男兵都看的傻眼了,立刻明白了过来。对陈到说道:“将军不必动怒,娘子军自有其魅力所在,也许正因为他们这样。战场的形势逆转了也说不定呢。”
陈到似乎也看出了一点门道,便摆摆手,决定放行。
于是,寨门一经打开,黄舞蝶穿着女装,带着三千名花枝招展。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娘子军们一起出了寨门,杂乱无章地朝大营的正前方的树林里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夏侯渊带着神行军隐藏在树林里,他们早于天明的时候就到来了,但是在看到燕军大营的森严戒备后,加上自身的疲劳,发现进攻不是那么容易的,便暂时放弃了进攻,准备等到大军休整过来之后,再开始行动。
夏侯渊正在啃着昨天没有吃完的野猪肉,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见文稷跑了过来,便问道:“前方有什么情况?”
文稷的脸上既带着一脸的喜悦,又带着一丝的欣慰,更带着一丝的慌张,张嘴便说道:“将军……救命啊……前方……前方……”
“前方到底怎么了?”夏侯渊听后,急忙问道。
文稷道:“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三千个美女,她们每一个都貌美如花,正朝这边赶了过来。”
“美女?难道是林南知道自己将要败绩,用自己后宫的佳丽来送给我们,让我们就此罢兵?”夏侯渊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但是一扭头却对手下说道:“都跟我一起来,五探个究竟!”
夏侯渊带着人来到了树林的边缘,远远望过去,但见成群结队的女人从燕军大营那里走了出来,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裙装,婷婷玉立,婀娜多姿,在早晨阳光的沐浴下,仿佛披上了一层流光霞彩。
他看到这如梦如幻的场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睁开时,看的更真切了,那些佳丽都步履轻盈的朝这边走来,是如此的真实。
他注意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子,见她的脸上不施半点脂粉,雪白的肌肤、嫣红的樱唇、细细的睫毛,微闭的幽蓝星眸中闪着一丝淡淡的烟岚,恍若不解世事的美丽,像是一个初降凡尘的仙女。
“噗通,噗通,噗通……”
夏侯渊的心狂跳不止,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女子,微微张开的嘴已经无法合拢了,口中不知不觉流下了哈喇子,两眼的瞳孔里映着的都是那个女子的影子,不禁失声道:“真是太美了,简直是仙女下凡啊……”
其他的神行军士兵也都找到了各自喜欢的目标,一个二个的伏在树林的草丛堆里偷看,看的目不转睛的,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他们来的目的。
林荫小道上,黄舞蝶走在娘子军的最前面,她的目光一直在留意着四周,可是展现出来的却是不经意间回眸,加上她一穿上裙装,就显得特别有气质、有美感,所以不管她怎么看,被她所吸引住目光的魏军士兵,都会觉得是一种美感。
“将军,你感受到了没有,我们仿佛被人给盯上了。”一个同样很漂亮的少女走在黄舞蝶的身后,隐隐约约觉得浑身不自在,便轻声说道。
黄舞蝶道:“卢雯,你不要太紧张,田欣让我们这样做,就是吸引他们的目光。我也感受到了,既然他们真的藏身在树林中,那么咱们就应该把他们驱赶走。别忘记了我们的任务,这可是我们娘子军第一次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卢雯年纪与黄舞蝶差不多,是涿郡太守卢植的女儿。最初建立娘子军的时候,卢植主动将女儿送了过来,虽然卢雯不是那种天生就喜欢舞枪弄棒的。但是受到父亲的熏陶,在学识上要比其他女兵高出许多。她听完黄舞蝶的话。便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将军,可是他们这样一直看着我们,我们又怎么行动呢。得把他们引开才行。”
黄舞蝶扭过头,对身后的另外一个美女说道:“钟灵,你可有什么办法将人引开吗?”
钟灵是渔阳太守钟繇之女,听到黄舞蝶的问话后,仔细想了想,便说道:“将军,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如果想引开敌人的话,恐怕就要做出点牺牲了。而那条小河便是用武之地。”
黄舞蝶、卢雯都是女人,听完钟灵的话语之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问道:“你是说……那个他们?”
钟灵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男人都好色,如果将军分出一批人去河边洗澡的话,必然能够吸引住他们的目光,有几个男人会不为之所动?”
“可是。大家都是黄花大闺女,除了喀丽丝姐姐之外。都未曾出嫁,谁又肯如此的牺牲呢?”卢雯问道。
钟灵道:“为了娘子军,为了任务成功,牺牲点色相算什么?何况,我们并不是真的要牺牲色相,只是要将他们引走罢了,到了河边,也不用脱衣服的,只是满足一下男人好奇的心里罢了。我愿意带着一队人去吸引敌人的目光,但是我需要水性好的女兵与我同行。”
黄舞蝶道:“这不成问题。”
话音落下,黄舞蝶立刻让大军停下,然后就坐在路边,她开始到军队里挑选水性好的女兵,但是并未告诉她们要去做什么,只是将她们交付给了钟灵。
钟灵接收了三百名水性好的女兵之后,便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这些女兵,女兵们听后,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臊,都有些不情愿。
“我也没成婚,我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我都不怕,你们还怕什么?咱们参军的时候,都说什么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服从命令。再说,我也不是让你们真的去牺牲色相,只是随我到河边,并且有说有笑的用语言挑起那些人的好奇心罢了。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钟灵见众人不愿意,便开始劝慰了起来。
其余女兵听后,想了好久,最后才同意跟随钟灵一起走。
于是,三千佳丽顿时分成了两边,三百名佳丽跟着钟灵有说有笑的朝一旁的树林里走去,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洗澡”两个字。而剩余的两千七百名佳丽则留在原地,装作走不动了,暂时歇息片刻。
隐藏在树林里的夏侯渊等人,都听到了钟灵等人说洗澡得事情,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面都是一样的心思。军队里的士兵大多都是没有成婚的人,看到这些花枝招展的美女,又听到她们要去河边洗澡,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的便悄悄地跟了过去。
片刻之后,三千神行军居然消失了三分之二,当夏侯渊发现这一情况时,早已经为时已晚。
“文稷!他们人呢?都跑到哪里去了?”夏侯渊刚才看着黄舞蝶看的入神了,这会儿发现人少了,才醒悟过来,急忙问道。
文稷急忙回答道:“将军,他们……他们都去看美女洗澡了……”
“美女洗澡?要是有这好事,你们能不去?”
文稷一脸的尴尬,嘀咕道:“将军,不是我们不想去,是我们不敢去,将军不去,我们怎么去?我们得留下来保护将军。”
夏侯渊道:“好兄弟,果然忠心。不过,既然有这好事,咱们可不能错过,反正现在也不急着进攻,咱们走,去看看那些美女出浴。”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不管是谁,都有英雄气短的时候。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对异性都会充满了好奇。听到美女洗澡,都会忍俊不住的去偷窥,并且会从偷窥中获得极大的快感。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夏侯渊也不例外,虽然已经成婚了,也有了儿子了,可是他只有一个老婆,就因为自己的老婆是曹孟德老婆的妹妹,所以弄得他娶妾都不敢。
文稷也是个血气方刚的人,虽然结过一次婚。但却从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味,因为。在他结婚的当天,一伙盗贼便闯了进来,烧杀抢掠,妻子也死在了盗贼的刀下。幸好夏侯渊当时带兵路过。杀散了盗贼,救下了文稷。
从此以后,文稷便跟随着夏侯渊,先平定了谯郡的盗贼,廓清了郡中盗贼,随后又跟着夏侯渊东征西讨,骁勇善战的才能逐渐显露出来,直到今天,才做上了夏侯渊的部下校尉。算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是真正的起于行伍的人。
文稷和夏侯渊交情不错,彼此也很了解。听完夏侯渊的话后,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狞笑。
夏侯渊嘿嘿笑道:“文稷,你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吧?等会儿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女人。你要是有看中的女人,就跟我说一声,这里美女众多,虽然搞不清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会出来。但是正因为她们是女人,我们才可以放松一下。我们有军队三千,她们也刚好三千,等看完美女洗澡,我们就把这些女人全部抢过来,让大家都尽情的放松一下,等到天黑以后,再攻击燕军大营。”
文稷点了点头,说道:“将军,那我们现在……”
“留下一名斥候在这里看着,其他人全部跟我走,咱们去看看美女出浴……”
话音一落,夏侯渊便带着文稷和剩余的人悄悄的离开了,他们习惯了在丛林生活,所以离开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如果没有特别警觉的人,根本无法知道他们埋伏在树林里。
夏侯渊等人走后,那个留下来的斥候,心头也是一股痒痒,看到一群女人坐在道路中间,没啥可看的,也没有什么监视的必要,便自作主张,跟着去河边看美女洗澡了。
黄舞蝶和女兵们坐在树林里,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估摸着敌人走远了,并且派人到树林里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人了,这才赶紧行动了起来。
树林的中间有一条小河贯穿着这里,弯弯曲曲的绵延而去,很长很长,说不清是从什么地方发源的,但是河水很清,很透彻。
钟灵等人来到河边后,便暂时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吩咐其他人一边玩水,一边嬉笑,装出很自然的样子来,也表现出没有外人在场的样子来。
钟灵比较警觉,一路上走来,她都能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背后跟着。她坐在石头上,透过人群的缝隙注视着周围,忽然发现黑压压的一片人在从树林里浮现出来,但又不敢张扬,只能远远地观望。
她知道敌人上当了,便站了起来,大声呼喊道:“姐妹们,下水喽!”
说完,三百名女兵排成一排,站在河边,开始宽衣解带,将自己的裙子给脱掉了。
树林中的魏军士兵,看到这样的一幕,都瞪大了眼睛,有的流着哈喇子,更有甚者鼻血都流出来了。
“脱啊,快把衣服扔掉啊……”一些士兵都开始小声起哄。
忽然,钟灵等人一把将穿在身上的外衣全部脱掉了,然后抛向了空中,微风吹动着衣服飘荡了起来,像一个个风筝,紧接着河边便传来了“扑通”的跳水声。
魏军的男兵们看见以后,都是一脸的沮丧,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看见那些女人是怎么跳进水里的,只看见三百件外衣飘了起来,而且刚好遮挡住了她们的身体。
“快到河边看!”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那些男兵们纷纷跑出了树林,朝着河边跑了过去,可是当他们怀着兴奋的心情跑到河边时,看到的一幕却令他们顿时生畏。
钟灵等三百名女兵都披着锁子甲,集体站在水中,水性好的她们,双脚在水里面踩着水,使得她们的身体能够浮在水面上。但是,她们的手中却每个人都握着一张连弩,正对着站在河岸上的魏军士兵,见魏军士兵到来之后,钟灵一声令下,三百名女兵便扣动了弩机的机括,立刻连续射击出去了许多弩箭。
“哇……啊……”
魏军的士兵吃惊不已,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迎面飞来的箭矢射中,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弩箭的穿透力极为强劲,而且还是连续射击,使得那些带着笑容来到河边的男兵们,在临死之际,脸上的笑容还若隐若现的。
“快跑!”
魏军士兵的前排被射倒一片后,尸体或落入水中,或就地倒下,总之惊慌之下的士兵,竟然忘记了去战斗,或者说,燕军女兵的箭矢太过强大,逼得他们只有撤退的份。
“噗通!”
一声声闷响从岸上响起,那些男兵迅速趴在了地上,同时从腰中抽出了兵刃,一点一点的匍匐前进,向河岸边移动过去,想结果了这些愚弄他们的女人。
夏侯渊、文稷这个时候刚好从树林里赶了过来,看到河岸上女人的衣服洒落一地,以及趴着地上一群向前蠕动的士兵,夏侯渊不禁骂道:“这帮混蛋,太无耻了,居然跑那么近去观看……”
夏侯渊这会儿发挥出了他的长处,长腿一迈,很快便到了河岸,可是越往前走,他看的越是清晰,趴在最前面的河沿上的士兵明显是被人射杀了。
“这帮混蛋,为了一群女人,居然自相残杀?”
夏侯渊快步向前走去,大怒道:“都给我起来,你们这群王八蛋!”
邓白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了夏侯渊的脚,大声说道:“将军,那帮女人不简单,竟然杀死了我们一百多兄弟。将军不能再靠前了,否则会被那些女人射死的。”
“女人?哪里有还有什么女人?河面上除了几具尸体外,什么都没有?”夏侯渊的个头比较高,走到邓白趴下的位置,便能看到河面,他看到的是,河面上只有几具浮尸,什么女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遭了,着火了!”文稷忽然叫了起来,指着背后的树林大声喊道。
夏侯渊前后寻思了一下,失声道:“我真蠢,居然上了这帮女人的当,全给我起来,赶快离开这片树林,省的引火烧身。”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大火无情的焚烧着整个树林,借助风的势头,开始向周围迅速蔓延。很快燕军在北乡的屯粮大营的正前方,那片树林便化成了一片火海。
火势刚起,夏侯渊便带着部队离开了,神行军瞬间便消失在了丛林里,不知所踪。
夏侯渊走后,钟灵和三百女兵开始慢慢的浮出水面,她们每个人的嘴里都含着一个细长的管子,管子是中空的,用来他们潜在水下面呼吸的工具。
当她们射击完一排魏国神行军的士兵后,便立刻游到了岸边,紧贴着岸边,同时下潜到水里,这才给人一种错觉,让人觉得她们仿佛消失了一般。
钟灵环顾了一下周围,见敌人消失了,便立刻带着士兵上了岸,看到火势已经起来了,便对女兵们说道:“这次你们做的非常漂亮,我们……”
话音未落,“嗖嗖嗖”的声音便破空传了出来,钟灵大吃一惊,急忙叫道:“不好,敌人未走,快跳进水里。”
“噗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