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拉拢】
魏延走到许攸身边道:“先生,我知道你和曹操交情匪浅,可是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他是魏侯,自然有侯爷的威严……”
许攸嘿嘿笑道:“你懂什么,他压根就不是那种人,说不定这个时候在哪里嬉戏呢。进城之后,不许随便插嘴,一切都听我的。”
话音一落,许攸看着面前的乐进,大声地道:“既然孟德不来,我也不进了,你去告诉他,若想要泰山郡重回兖州的怀抱,就请来接我。”
乐进不知道许攸和曹操是什么关系,但是见许攸如此不懂适宜就有点讨厌。他什么都没说,扭头便走,也不再理会许攸了。
这时,从城里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曹操穿着一身劲装当先驰出了城门,扭头望了一眼被士兵围住的许攸和魏延,没有太在意,快马加鞭带着身后的典韦、许褚和百余亲随骑兵向前奔驰。
“阿瞒……阿瞒啊,曹阿瞒……”许攸突然放声大叫,一直叫个不停。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乳名,曹操急忙勒住了马匹,扭头看了一眼许攸,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脑海中跳了出来,他惊喜之下,指着许攸便道:“攸?”
许攸清了清嗓子,见曹操认出自己了,便毕恭毕敬地拱手道:“哈哈,正是我许攸!阿瞒,你夫人好吗?”
魏延听后一阵迷惑,不知道为什么许攸一张口先问侯曹操的老婆。
曹操调转了马头,见许攸和魏延被包围着,便抬起了手,对站立在那里的乐进道:“文谦,把兵撤下去,许攸是我故交。不可如此对待。”
乐进“诺”了一声,便撤去了士兵。
曹操翻身下马,径直朝许攸走了过去。魏侯的身份也不在意了,一脸笑意地走向前去。一把将许攸抱住了,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夫人她一切很好,你无需多虑。”
许攸的心里稍稍释怀了,因为许攸和曹操年轻时共同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就是曹操现在的原配夫人,也是他俩当年偷看洗澡的女子。后来那女子嫁给了家世不错的曹操,许攸才逐渐和曹操疏远。流落到洛阳官场,混迹多年,也成为了同为发小的袁绍的食客。
此时许攸见到昔年的情敌曹操,最关心不是曹操,而是他的初恋情人,所以才会开口便问候曹操夫人。
曹操也不见怪,反正他现在夫人何止一个,再说当年年少轻狂,也是男儿好强,生怕自己喜欢的女人被许攸抢去了。便直接将那女人娶回了家。现在想想,其实当年也只是争强好胜,而他现在也很少顾忌自己的原配夫人了。所以对许攸的问话也不在意。
许攸被曹操抱着的有点不舒服,推开了曹操,直接道:“孟德,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的……”
“再大的事情也要等喝过酒以后再说,走,魏侯府上我设宴款待你,咱们多年不见,也该好好的叙叙旧了。”曹操不等许攸说完,便打断了许攸的话。一边拉扯着将许攸拉进了城。
魏延见许攸和曹操关系确实非同寻常,便跟着许攸的身后一起进去了。将事情记在了心间。
昌邑城的魏侯府中,曹操摆下了酒宴。特别宴请许攸这个多年未见的好友。
酒过三巡,曹操一改往日不羁的习气,看着许攸,缓缓地问道:“子远不是在燕侯那里吗,为什么会不远千里跑到兖州来了?”
许攸早就猜到曹操会这样问,他嘿嘿笑了两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朗声道:“孟德难道尚不知道吗?如今冀州大乱,燕、赵两军正在巨鹿一带交兵……”
曹操见许攸话只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便笑道:“若非子远兄来,我也无法得知这个消息,难不成子远兄是到我这里避难来了?”
许攸道:“非也。我这次前来,可是为了孟德的利益,我家主公和你是至交,差我前来送上贺礼,以表达友好。”
“贺礼?什么贺礼?”曹操好奇地道。
“我家主公听闻孟德你喜得一女,一方面差我前来道贺,另一方面也是想和你结盟,共同对付袁绍。如今放眼天下,能手握二十多万兵马的人也只有袁绍而已,袁绍虎踞冀州,不仅占领了青州,还准备袭取幽州。我家主公先发制人,先翦灭了作为袁绍羽翼的公孙瓒,可是袁绍兵多将广,实在是一个棘手的人物。所以,特地派我来向孟德求助,想请孟德一起发兵攻打袁绍,而青州在大河之南的土地尽数归魏国所有,这便是我家主公给你的一份大大的贺礼。”许攸侃侃而谈。
曹操听后不动声色,只是静坐在那里,摸了一下胡须,摆出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攸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有一点见外的表现,而魏延就坐在许攸的身旁,他可没有许攸那么的淡定。他见到曹操之后,就一直很小心,也一直在观察,他想看看这个其貌不扬、五短身材的曹操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可以坐拥兖州、徐州两地。
大厅内只有几个人,典韦、许褚站在曹操背后侍立着,许攸、魏延作为座上宾被宴请着,而曹操作为东道主则一直没有发话,大厅内一片寂静。
过了没多大会儿,只见从帐外进来了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汉子,那汉子面色蜡黄,每向前走一步,手就会不自觉地发抖,而且眼窝深陷,眼珠灰暗,看上去像一个垂死之人。身上罩着的长袍在他走起路来显得轻飘飘的,他没有经过任何人的通报,直接进了大厅,见到曹操时,只微微顿了一下首,便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道:“主公,刚刚接到冀州急报,燕、赵两军在巨鹿泽一带展开大战,双方均伤亡惨重,现在两军已经暂时进入对峙阶段。燕侯在瘿陶城,赵侯退回了邺城,青州的袁谭本想带兵北上。奈何被燕军臧霸所部封锁了高唐港,袁谭无法渡河。暂时留在了青州。”
曹操听完之后,便看了一眼许攸,见许攸正在肆无忌惮地吃着酒肉,便相信了许攸的话,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契机来了。他斜视看了许攸身边的魏延一眼,见魏延相貌不俗,虽然穿着极为普通的衣服,却仍能彰显身上的一种气息。心中便赞道:“此人威武不凡,定然是林南手下的一员大将,看来林南是想让他来刺探我的实情……”
“嗯,知道了,军师请坐下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询问你!”曹操示意那个人坐下。
那人“诺”了一声,便坐在了右边的一个席位上,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许攸和魏延,目光便垂了下去,开始闭目养神。
许攸对这个人很好奇。停下了吃喝,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人被曹操称为“军师”,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好奇之下。许攸擦拭了一下自己满手的油污,朝曹操拱手道:“孟德,这位先生是……”
“此乃我的军师,颍川戏志才。”
戏志才此人一早就开始跟随曹操了,比曹操手下的荀彧、程昱、刘晔等人都要早,可是他却并不引人注目,多献策给曹操,却并不怎么抛头露面,主要是这个人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压根就是一个药罐子,整天都喝药。曹操也曾经遍访名医。可惜却始终根治不了戏志才身上的顽疾,以至于戏志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许攸听完之后。只轻轻地“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他目光转动,看着戏志才的样子,心中暗暗地想道:“戏志才已经是病入膏肓了,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曹阿瞒这里虽然人才济济,可是长于军事谋略的人却少之又少,从进入魏国之后,一路上走来所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派稳定的景象,如今阿瞒已经占领了兖州和徐州,如果再攻取了青州,那他就会成为中原的霸主,前途不可限量。林南虽然是一个雄主,可惜用到我的谋略的机会太少了,我许攸堂堂一个智谋超群的军师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应该找一个能够发挥我长处的地方。阿瞒是我故交,彼此相知,我如果投靠了他,不仅可以一举成为阿瞒的谋主,还可以天天见到她……”
仔细地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许攸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可是这丝诡异的笑容转瞬即逝,任何人都没有发觉。他斜视了一眼身边的魏延,见魏延跟个跟屁虫一样,心中便再次想道:“魏延对我形影不离,就连上茅房都要跟着,我此时要选择投靠曹操的话,必然会引来他的杀机,到时候一命呜呼了就划不来了。而且阿瞒似乎对戏志才很信任,如果戏志才一天不死,我许攸也无法当上谋主,我必须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才可以投靠阿瞒,而且也要想办法把宗族运出蓟城才行,否则以林南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曹操见许攸不说话,而且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道:“子远,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哦,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在想孟德你到底会不会出兵攻打青州。”许攸急忙回答道。
曹操哈哈笑道:“我要取青州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也不用别人送什么贺礼。林南无非是想让我牵制住袁绍在青州的兵马罢了……”
“可是你也别忘记了,如果我家主公不攻击冀州的话,你就算是带领所有的兵马去攻打青州,也不一定能够取得青州。我家主公需要你牵制青州,而你又何尝不希望我家主公牵制冀州呢?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又有什么好争论的。结盟不结盟,只凭你的一句话。”魏延按耐不住,突然大声叫了出来。
曹操背后的典韦、许褚都同时瞪着魏延,那凌厉的目光足以将魏延杀死一百次,可是他们两个人没有曹操的命令,谁也不敢动,只是那么的侍立左右。
魏延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曾和吕布交过手,侥幸没死之后,胆子就变得大了起来,见到任何人,都不会在害怕。他见典韦、许褚瞪着他。也也瞪着典韦、许褚,大厅里的立刻成为了对眼厮杀的战场。
“咳咳咳……”戏志才缓缓地睁开了眼,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朝曹操拱手道:“主公,既然燕侯一番诚意。还望主公不要拒绝。”
曹操听完戏志才的话后,便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给了许攸答复:“你回去之后,可以转告林南,就说我曹操,答应了他结盟的事情。不过,要在击败袁绍之后,两个人亲自会晤才能订立。”
许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魏延见曹操同意了,也没说话,而是继续用眼神和典韦、许褚厮杀。
又坐了一会儿,基本上是曹操和许攸在叙旧,酒宴也就渐渐地散了。
看着许攸、魏延走出大厅之后,许褚便站了出来,朗声道:“主公,那个许攸的跟班也太可恨了,请允许我将其杀掉……”
“不智!两国交兵,不杀来使。”曹操说完这句话后。便将头颅转向了一边,看着戏志才,问道:“军师。你为什么答应的那么快?”
戏志才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林南这次主动和主公结盟,我军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兖州虽然稳定,可是徐州的问题却一直得不到解决,主公屠杀了徐州几十万人,这种仇恨没有个几年功夫,是无法消除的。而且最近袁术也有异常举动,先锋大将纪灵已经突入了淮南,颇有纵横淮泗的意思。如果不加强对徐州的治理,很有可能会被袁术利用。表面上我们坐拥两州之地。实际是徐州使得主公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兵力大部分用在镇守徐州上。没有多余的兵力去袭取青州。于徐州相比,主公在青州的声望要远远地高出徐州,加上主公帐下是以青州兵为基础,那夺取青州就刻不容缓。”
曹操听完戏志才的分析之后,便道:“你说的很对,只要占领了青州,我军才能不断地扩大实力,困扰我许久的粮食问题暂时得以了解决,现在也是时候向袁绍反击了。”
“主公英明。”戏志才赞道。
曹操扭头对许褚道:“传令下去,让乐进、李典、于禁、曹洪四将带领三千虎豹骑,两万青州兵,随我进攻青州。”
“诺!”许褚拔腿便走。
戏志才站了起来,拱手道:“主公,此战属下也一起去,青州之战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在豫州的袁术获得了消息,就会偷袭昌邑。”
曹操关心地问道:“军师,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戏志才哈哈笑道:“只是一把枯骨而已,早晚都会死,主公勿忧,属下只是想多为主公出点力。”
曹操道:“好吧,那就一起去吧。典韦,你去吩咐一下驿站,准备五百金给许攸,让他回去复命,我就不去和他道别了。”
“诺!”
曹操下达命令之后,昌邑城里的兵马立刻集结了起来,调集了曹洪、于禁、李典、乐进四将,以戏志才为军师,带着两万三千人的大军开始浩浩荡荡地向泰山郡杀奔而去。
一路上曹操马不停蹄,偃旗息鼓,给人一种内部兵力调动的假象。
大军向东疾行,走了不到百里,曹操便遥遥看见在东去的官道上停留着一小股兵马,他见那小股兵马没打旗,穿的衣服也是各种各样,看上去像是一股流寇。可是他的心里明白,在他的兖州治下,是绝对不会存在流寇的,就算有,也是袁绍的赵军冒充的。
曹操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边吩咐身后的骑兵加强警惕,一边快马扬鞭。
等走近了一看,曹操整个人都有点傻眼了,那为首的三个骑士的模样太让他熟悉不过了,一个方面大耳,一个红脸长髯,另一个则是黑面虬髯。他急忙勒住了马匹,命令大军全部停下,他在典韦、许褚的陪同下策马向前走了两步,朗声喊道:“刘备,你想拦住我的去路吗?”
那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冀州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刘备、关羽、张飞,而他们三个人的身后则是糜芳、田豫、糜竺、孙乾、简雍等人,二百多骑兵,三百多步卒,车辆什么的都残缺不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简直比流寇还流寇。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策马来到了曹操的面前,翻身下马。刘备毕恭毕敬地向着曹操拜道:“败军之将刘备,特来拜谒魏侯。”
典韦、许褚策马挡在了曹操的面前。目光凶狠地瞪着关羽、张飞,紧握兵器的手也时刻保持着警惕。只要发现任何异常举动,便会将其击杀。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长髯,丹凤眼似闭非闭,似睁非睁,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也给人一种极其孤傲的气息,似乎不屑于和典韦、许褚二人见面。
张飞抱着膀子。手中的丈八蛇矛也是紧紧相握,瞪着那双环眼,眼珠子似乎就要夺眶而出,目光倒是比典韦、许褚更凶狠十倍,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十分强烈的气势。
曹操透过典韦、许褚两个人肩膀之间的缝隙看了一眼刘备,见刘备没有了和他在徐州交战时的气息,呈现出来的倒是低声下气的姿态。他冷笑了一声,朗声问道:“刘备,你不是在袁绍那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刘备叹了一口气,略带悲伤地道:“惭愧惭愧,当日我与魏侯为敌。也只是为了报答陶谦对我的知遇之恩而已,我虽然归附了袁绍了,可惜袁绍听信谗言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我,无奈之下,我只能率部脱离了冀州,前来兖州投靠魏侯帐下,还望魏侯予以收留。”
曹操听后没有理会刘备,而是看了一眼关羽和张飞,当年徐州大战时。他帐下的典韦、许褚和关羽、张飞各自大战百余回合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他是一个爱惜人才的人,见到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跟随着刘备。心里就不舒服,也搞不清楚刘备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将关羽、张飞牢牢地控制住。
打量了一番关羽、张飞之后。曹操便冷笑一声,问道:“刘备,你是打算来投靠我的?”
刘备道:“正是。而且我还给魏侯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机密,可以帮助魏侯夺取青州。”
“哦?”曹操来了一点兴趣,问道,“什么机密?”
“如今林南和袁绍正在冀州交兵,两家都伤亡惨重,尤其是袁绍,十三万大军只一个昼夜的激战便战死了六万多人,使得袁绍元气大伤,乖乖地退到了邺城里。另外林南帐下的臧霸所部已经占领了青州的平原郡,封锁住了北渡的渡口,致使青州的袁谭无法带兵驰援,而袁谭小子也将兵马驻扎在了黄河岸边,正在打造渡船,准备强渡黄河。如此一来,青州各个关隘兵力空虚,正是魏侯夺取泰山郡以及整个青州的时刻,备虽不才,愿意甘为侯爷前部,替侯爷夺取青州。”刘备侃侃而谈。
曹操听后面无表情,一双小眼望了望目光炙热的刘备,以及刘备身后的五百残余马步兵,便道:“就凭你的这些人?”
刘备道:“我二弟关羽、三弟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我和北海国相孔融有旧,孔融虽然依附袁绍,心里却不服气,侯爷能给我一支兵马,我和侯爷兵分两路,侯爷去攻打袁谭的主力,我负责劝服孔融归降,只要孔融一降,以孔融在青州的威望,必然能够使得大半个青州全部归附到侯爷帐下。”
曹操听刘备说的振振有词的,没有说不答应,也没说答应,对刘备轻描淡写地道:“带着你的人马,跟在队伍我的队伍后面,暂时归乐进调遣,等我攻下了泰山郡,再给你兵马不迟。”
刘备急忙拜道:“多谢侯爷收留。”
曹操扬鞭策马,带着典韦、许褚便向前狂奔而去,戏志才和其他将士都紧紧跟随。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等人站在路边,等曹操的兵马全部走完了,他们才开始跟随,跟随着曹操一路朝泰山方向奔去。
关羽、张飞心有不忿,异口同声地道:“大哥,那曹操分明就没有收留我们的意思,我们何苦死皮赖脸地跟着?不如离开这里,另投他处。”
刘备有自己的打算,缓缓地道:“放眼天下,群雄并起,曹操坐拥兖州、徐州之地,兖州又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与其去投靠其他还在发生战斗的诸侯,不如暂且在曹操手底下待着。一旦曹操夺取了青州,便会成为中原的霸主。等到林南夺取冀州之时。这两个人的所管辖的土地便会接壤,只要我制造一点点争端。林南和曹操必定会发生火拼,到时候无论谁胜谁负,对我们都有利,只要我们现在潜心发展,暗中招兵买马,就一定能够干出一番轰轰烈烈地大事业来。”
听完刘备自信的解释,关羽、张飞二人的心里算是稍稍释怀,便不再问了。
曹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典韦、许褚紧随身后,而戏志才也赶了上来,和曹操并马而行。
“主公,你真的打算收留刘备吗?”戏志才问道。
曹操笑而不答。
许褚道:“主公,刘备那小子最无信义了,当初徐州大战时,专门给主公写了一封信,说是约期决战,结果日子到来了,刘备那小子却跑得无影无踪了。像这样一个没有信义。只会逃跑的人要他何用,不如一刀杀了了事。”
典韦道:“而且……关羽、张飞似乎对主公并不服气,与其养虎为患。不如先下手为强,有我和许胖子在,牵制住关羽、张飞之后,刘备等人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了,还不是随意被人宰割吗?”
戏志才继续道:“刘备并非真心投靠,只是势孤而投,天晓得他是不是因为在冀州打了败仗怕袁绍责罚而偷跑出来的。况且刘备此人满口的仁义道德,一番花言巧语便能骗取不少民心,攻打徐州时。若不是刘备鼓动百姓,那些百姓根本不会挡在军队前面。也不会害的主公落上了一个屠杀百姓的骂名,弄得现在徐州人对主公还恨之入骨。刘备有野心。城府也很深,不能不防啊。”
典韦、许褚道:“军师所得很对啊,主公只需一声令下,我们兄弟便去将刘备人头提来。”
曹操笑道:“刘备势孤来投靠我,我若将其杀了,那以后谁还敢来投靠我?何况他和孔融确实关系匪浅,如果能够劝降孔融的话,大半个青州就会不战而降。等刘备帮我夺取了青州之后,我自然有办法对付这个大耳朵。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必须在明天辰时抵达泰山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泰山郡,这口恶气我已经忍很久了。”
戏志才、典韦、许褚道:“诺!”
……
许攸、魏延完成了林南交托的使命,成功的让曹操发兵攻打青州,接受了曹操送的五百金和两匹战马后,便开始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另一方面,负责联络并州吕布的斥候也已经抵达了晋阳。
晋阳城里,吕布率领众将正在演武场操练,看着自己的士卒各个生龙活虎,他的心里就很满意。
“主公……”陈宫带着燕军的斥候从演武场外径直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告诉大喊道。
吕布扭过头,看到是陈宫,便迎了上去,问道:“是公台啊,有什么事情吗?”
陈宫拜道:“主公,这位是燕侯派来的斥候,说燕侯有封书信要交给主公,并且请主公亲自过目。”
“哦?林南居然会给我写信?拿来我看!”
那斥候身材精瘦,为人机敏,乃是卞喜所训练的一等一的斥候,论起打探消息、刺探军情的能力也远远比一般的斥候要高,加上从小生长于山林之间,在乱石丛生的地方也能如履平地,轻身功夫也是一流。这次事关重大,卞喜伤势未愈,林南也只能派遣他来了。
这斥候叫林楚,右北平无终人。他取出了林南的信后,交给了吕布,同时拜道:“请晋侯过目!”
吕布接过书信,匆匆浏览了一遍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来了极大的喜悦,朗声道:“林南早就应该这样做了,公台,速速集结大军,准备攻打冀州!”
“攻打冀州?”陈宫急忙从吕布的手中接过了林南的信件,匆匆看了一遍后,见林南在信上写到邀请吕布“会猎于冀州”的字样,并且还许以常山、赵郡、魏郡三地,眉头便皱了起来。
陈宫将信件团成了一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拱手对吕布道:“主公,我军若要攻城略地自己便可以去取。何必他人施舍?这林南内心奸诈无比,不知道他心里又在谋划什么诡计呢,以属下看。可以斩杀来使,和林南决裂。趁着林南和袁绍在冀州对峙,主公率领精锐晋军横扫幽州和冀州,可以一举平定冀州。”
林楚一听到陈宫这恶毒的语言,他非但没有变色,反而显得很冷静,看一眼吕布,见吕布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杀机,便冷笑道:“侯爷若想这么做。小的也无话可说,小的甘愿以这颗头颅来见证侯爷的无义。我家主公好心好意的邀请侯爷去攻打冀州,到时候灭了袁绍,自然少不了侯爷的好处。如果侯爷想偷袭我军的话,那就尽管来吧,我们燕国的百姓、将士都会拼死抵抗,到时候侯爷的军队再厉害,也不可能将整个燕国数百万的人全部杀光吧?”
陈宫阴郁着脸,急忙对吕布道:“主公,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只要主公大军东进,便可以灭掉燕、赵两国,而一举成为冀州的霸主。那些贱民畏惧我军实力,必然不敢阻拦,只要以骑兵快速开拔,不出两个月,整个冀州、幽州就都在主公的掌控之下了。”
林楚哈哈笑道:“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我家主公早已经做了安排,幽州已经不再当年的幽州了,如今幽州境内包括东夷、乌桓等人,还有少数依附的鲜卑人。乌桓人接近四十万,不分男女老幼都可骑马射箭。只乌桓人这一群人,也够你们打上一两年的了。想快速袭击幽州?做梦!”
陈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吕布止住了。吕布看了一眼林楚,问道:“你说的这番话,足够让我杀了你的,难道你没有想过吗?”
林楚冷哼了一声:“我这条命早已经交给了我家主公,虽死无憾!”
“张辽!”吕布一扭头,朝背后的校场上大声喊道。
校场上,张辽骑着一匹战马,手持一张大弓,正在转着圈的奔驰,将手中暗暗扣住的箭矢射向了靶心,引来了围观士兵的一阵欢呼。
吕布的一声大喊,犹如午夜的电话铃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朵,十分的尖锐,穿破了众人围观的欢呼声,直达张辽的耳朵眼里。
张辽听到那声呼喊,立刻策马朝吕布奔驰了过来,马蹄卷起阵阵灰尘,一溜烟便跑到了吕布的身边,翻身下马,抱拳欠身:“主公唤我有何吩咐?”
吕布指着被陈宫扔在地上的纸,对张辽道:“这是燕侯林南给我写的信,让我和他一起会猎于冀州,共攻袁绍,你且捡起来先看看再说。”
“诺!”
张辽弯身捡起了地上的书信,打开看了一遍,便拱手道:“主公,这是好事啊,属下以为可以应允下来。”
陈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急忙道:“不行,此时当时出兵灭掉林南和袁绍的好机会,让他们两家先打,我军坐收渔人之利,那么整个冀州就等于是主公的了。”
张辽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主公,属下以为军师此举太过危险,并州人口稀少,我军兵力不足,五万骑兵,三万步兵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这两年和鲜卑人打的不可开交,骑兵都在塞外都打惯了,幽州、冀州有平原、有山地、有城池,攻城略地极为费时费力,和塞外的鲜卑人不一样。就算我军真的能够打下幽州和冀州,到时候估计也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塞外的鲜卑人,周围的诸侯都会蠢蠢欲动,与其如此冒险的去得罪两个人诸侯,不如应邀去夹攻其中一个,何况我军只需声援即可,不会有什么损失,却又能不费吹灰之力占领常山、赵郡、魏郡三地,何乐不为呢?”
吕布听后哈哈大笑道:“文远说的极是,那好吧,就这样定下来啦。”
扭过头,吕布对林楚道:“你回去转告燕侯,就说我吕布不日便会率领并州铁骑奔赴邺城城下,与他一道合力夹击袁绍。不过,事成之后,我还要加上一地,希望他能把中山也一并作为酬谢之礼送给我。这样一来,以巨鹿郡为分界线,巨鹿以东归燕国,以西归我的晋国,大家互惠互利,何乐不为呢?”
林楚见吕布贪得无厌,心里虽然气愤,可是脸上却没有发作,而只是朝吕布拱拱手,拜道:“那小的就告辞了,侯爷的话我一定转告给我家主公。”
吕布道:“不送!”
林楚转身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记扫视一眼晋军正在训练的士卒,见那些魁梧的汉子各个都如狼似虎的,心里便暗暗地想道:“晋军的实力远在赵军之上啊……”
吕布见林楚走后,便呵呵笑道:“军师,你的这个计策实在是太漂亮的,以我看,林南肯定会拱手将中山送上来。”
陈宫嘿嘿地阴笑道:“赵云原本驻守代郡,突然换成了盖勋,并且还有三万乌桓突骑驻守,我就已经估算道林南会有所行动了。加上细作从冀州带回来的消息,我军只需静待佳音即可。林南担心我们会偷袭他,必然会竭力相邀,这不,终于应验了。”
吕布哈哈笑道:“军师之计,实在是高,刚才那一番话说的也是慷慨激昂,文远表现的也十分出色,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陈宫点了点头,拱手道:“主公,明天便可以出兵,一路上敲锣打鼓,制造声势,张扬可负责守卫并州,主公亲自率劲旅驰入常山即可,再分派诸将去先行占领中山,然后一路南下,攻占赵郡、魏郡诸城,等到了邺城城下时,只可佯攻,不可力战,把袁绍这根硬骨头交给林南去啃!”
吕布道:“张辽,去给高顺传话,让他带来所有骑兵集结到校场,这次冀州之行,我要占领半个冀州才肯罢休!”
张辽“诺”了一声,转身便走,留下陈宫和吕布在那里一阵阴笑。
……
“吕布真是这样说的?”坐在瘿陶城里的林南亲自接见了出使归来的林楚,面无表情地问道。
林楚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林南道:“主公,都是陈宫那厮,硬要劝说吕布去攻打我军后方,后来若非张辽解围,只怕这会儿代郡已经发生战斗了。而且吕布也贪得无厌,硬要加上中山才肯罢休。”
在座的贾诩、荀攸、郭嘉等人听后,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林南摆摆手,对林楚道:“好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诺,属下告退!”
待林楚走出大厅之后,林南便缓缓地道:“拿地图来!”
卫兵送上了地图,林南打开之后,仔细地翻看了一下,便道:“我准备将中山、常山、赵郡、魏郡、巨鹿都一并送给吕布,你们觉得如何?”
贾诩、荀攸、郭嘉听后很是吃惊,他们都知道吕布贪得无厌,可是听到林南主动将巨鹿郡也一并送给吕布,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三人一起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吕布乃是喂不饱的豺狼,他执意要中山,无非是想和雁门郡一起包围代郡,如果为何又要送他巨鹿郡?”(未完待续)
第814章 【投奔】
林南什么都没说,毕竟古代人的思想和他的思想完全是两码事,他承认贾诩、荀攸、郭嘉都是智计过人的智谋之士,但是一旦被思想禁锢了,就会徒有虚名。他笑了笑,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问道:“你们觉得吕布有能力消化这几个地方吗?”
贾诩、荀攸、郭嘉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迷茫,费解地问道:“请主公示下!”
林南招了招手,道:“你们都过来看!”
贾诩、荀攸、郭嘉三个人都一起走了过去,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看了一下林南的手在地图上画出的弧形,便问道:“如此一来,我军就只剩下半个冀州了,难道我军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就只是为了半个冀州?”
林南道:“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我吧吕布引到冀州的目的吧?”
荀攸道:“主公是想用驱狼吞虎之计,占领整个冀州。”
“不错!我现在正是朝这个地方去努力的。吕布的兵力不多,只有八万人,五万骑兵,三万步兵,守备并州足够了,但是如果再给这么大的一块地方,他们的兵力就会分散,而且吕布穷兵黩武,这两年来没少祸害当地百姓。相比之下,冀州的相对宽松许多,国相沮授推行屯田,兴修水利,做了不少造福百姓的事情,如果吕布一来,百姓肯定会反感。我军只需要河间、安平、清河、渤海四地即可,将冀州西部全部给吕布,也省的麻烦了。”
贾诩的目光税利,看了一下地图下方的司隶,便急忙道:“主公是想蛊惑吕布去占领司隶?”
林南点了点头,缓缓地道:“洛阳自从被袁术一把火烧了之后。百姓大多都流落到了其他郡县,而司隶的东部也成为了无主之地。投靠马腾的张济、樊稠屯兵在弘农,据悉受到马腾授意有出兵洛阳的重新修复城池的打算。马腾这两年不断地缓和了关东诸侯。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如果张济、樊稠真的占领了洛阳。那我就可以蛊惑吕布去争夺洛阳。”
“可是这主动让给半个冀州给吕布,是不是太过了?”郭嘉道。
林南笑道:“一点都不为过,吕布的战线拉的越长越好,他的战线越长,兵力就越分散,我军就更容易对付。”
“主公,那是否调集丘力居等人的乌桓突骑驰援冀州?”郭嘉问道。
“不用了,把南皮的两万降兵和这座城池里的三万降兵一起拉上。包围邺城足够了。你们要记住,城池不重要,重要的是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只要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歼灭之后,什么样的坚城都不在话下。”林南开解道。
贾诩、荀攸、郭嘉三个人齐声道:“吾等受教了!”
“恩,传令下去,集结全军,向邺城进发!”林南吩咐道。
“诺!”
……
邺城。
赵侯府的大厅里,袁绍闷闷不乐地喝着小酒,怀中抱着一个姬妾。脸上带着一阵的阴郁。
美女的欢声笑语没有勾引起袁绍的一丝兴趣,对于他来说,巨鹿之战的虽胜犹败。他的十三万大军竟然损失了一半,不仅没有抓到林南,反而弄得自己的军队士气低落,不得不退回邺城休养。
一个英俊的白面少年穿着一身银甲戴着一顶银盔跨进了大厅,看到袁绍闷闷不乐地抱着姬妾喝酒,便愤怒地吼道:“都给滚下去!”
姬妾见那少年来了,都一哄而散,靡靡之音也停止了下来,大厅里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霎时间便只剩下满脸通红斜躺卧榻之上的袁绍和那个少年。
袁绍神情恍惚,见那少年走了过来。便急忙喊道:“显奕,你这是干什么?”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袁绍的第二个儿子袁熙,袁熙年纪轻轻,人不但长的俊美,也很有气度,比大哥袁谭要谦逊,比三弟袁尚要有肚量,可惜却因为长相太过俊美而让人觉得有点阴柔,身上丝毫看不出一点阳刚之气。
袁熙径直走到了微醉的袁绍身边,朗声叫道:“父亲,如今全城士气低落,父亲不但不去鼓舞士气,反而在这里饮酒,万一燕军打来了,我们拿什么迎敌?大哥远在青州,三弟年少轻狂,众位谋士又互相争权夺利,唯一的一个以大局为重的沮授一回到邺城就被父亲关入了大牢,颜良、文丑、韩猛、鞠义互相不服,邺城虽有八万多将士,却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
袁绍已经微醉了,听袁熙说着这些话语,不禁失笑道:“我袁本初南踞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小小的巨鹿之战只不过死了五六万人而已,何足挂齿?我现在只是暂时休养,等我休养过来以后,定然亲率大军北击幽州、西攻并州,据青、冀、幽、并四州之地,天下谁敢不从?”
听到袁绍的话语,袁熙只有一阵冷笑而已,看到自己的父亲的模样,他感觉自己真的好悲哀。他定睛看见袁绍腰间的兵符露了出来,灵机一动,便走到了袁绍的身边,假装扶起袁绍,顺手将兵符给拿了过来,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拿到兵符之后,袁熙欠身拜道:“父亲慢用,孩儿告辞。”
转身离开,他听到袁绍说了句什么话,可是他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朝外面走去,然后对等候在门外的乐师、姬妾道:“都进去好好的伺候好侯爷,有什么闪失,小心人头落地!”
那些姬妾和乐师都慌里慌张地走了进去,重新开始了靡靡之音。
出了燕侯府,袁熙立刻转进了一条巷子里,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注意,便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响起,从一个墙角里转出来了一个人,那人年纪和袁熙相仿,正是沮授的儿子沮鹄。
沮鹄急忙走到了袁熙的身边。一脸紧张地问道:“拿到了?”
袁熙将兵符从怀里掏了出来,举在了沮鹄的面前,小声道:“兵符已经拿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将你们父子带出城了,守城门的是审配。他对你们父子可是恨之入骨啊。现在父亲已经颁布了戒严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审配对我也不太好,你可有什么办法出城吗?”
沮鹄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问我父亲,我父亲一定有办法出城。”
袁熙道:“恩,只要把国相大人从牢房里救出来。邺城就有救了,说不定不用出城,国相大人手持兵符便可号令全城了。我听说燕军就要打来了,已经在路上了,必须赶在燕军到来之前救出国相。”
二人商议已定,立刻前往牢房。
袁熙和沮鹄算是一见如故,袁熙尊重沮授,和沮鹄又是好友,当袁绍从巨鹿撤兵回来之后,在审配、郭图的恶语中伤之下。沮授便被袁绍关进了大牢,而大权也旁落到了审配和郭图的身上,两个人一人管理一班军政。
两个人来到了大牢。狱卒看见二公子来了,都没人敢拦。
“把牢门打开!”袁熙吩咐道。
狱卒面带难色,回复道:“公子,审大人、郭大人吩咐过,说是除了主公亲自下令外,谁也不能……”
“怎么?我的话还不如审配、郭图的?”袁熙冷哼了一声,突然面色一转,大骂道,“审配、郭图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父亲身边的两条狗而已。随便吠了几声,就能把你们吓成这样?”
“公子。我……我……”
袁熙怒道:“少废话,把牢门打开!”
狱卒无奈只能打开牢门。站在门外,对袁熙低头哈腰的。
袁熙拉着沮鹄进了牢房,登时问道了一股恶臭味,熏得他们不得不捂着鼻子走进了黑暗的牢房里。
在狱卒的带领下,袁熙、沮鹄来到了关押沮授的牢房。
这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因而非常潮湿。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开在高高的、囚人举起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中午时分,也是若有若无,使得这里变的十分乌黑。
用以锁住犯人防止他们越狱的镣铐和链锁,还空挂在土牢的墙上,已经生了锈。在一副脚镣的铁圈里还剩下两根灰白色的骨头,大概是人的腿骨,可见那个囚人不仅是瘦死在牢里,而且是被折磨成骷髅的。
牢房内一片黑暗,袁熙、沮鹄看不到牢房里的任何东西,只是闻到了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并且夹杂着腥臭。
“去拿火把来!”袁熙对狱卒喊道。
狱卒弄来了一个火把,照亮了半个牢房。
袁熙、沮鹄这才看到牢房里的一切:耗子、蟑螂、壁虎,在黑暗的墙角里爬来爬去。蝙蝠在屋顶上搭窝,耗子在墙脚打洞,蜈蚣沿着墙缝爬,蟑螂黑压压的站满了顶板,地上满足耗子屎、蝙蝠屎、蟑螂屎。
沮授趴在一堆干草垛子上,背上带着许多道皮鞭抽打的痕迹,一道道血痕和衣衫紧紧地连接在一起,简直是皮开肉绽。
“父亲……”沮鹄一看到这一幕,便直接扑了上去,见沮授半死不活地趴在那里,昏死了过去,便控制不住了自己的眼泪,直接泪如雨下,抱着沮授痛哭了起来。
袁熙看到后,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一想到曾经教自己学业的国相被打成这个样子,就愤怒的不行,扭头怒对着狱卒,伸出手便是一巴掌,大声喝问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狱卒捂着带着手印的脸,急忙道:“不是……不是我……刚才……刚才三公子来过这里……”
“三弟?三弟怎么可能会动手打国相大人?随行的还有谁?”袁熙怒道。
狱卒道:“审……审大人一同随行来的……”
“审配!”袁熙恨的牙根痒痒。
沮鹄的哭声惊动了沮授,昏死过去的沮授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沮鹄,便急忙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沮鹄道:“父亲,我现在就救你出去,咱们离开这里。远离这是非之地,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了……”
“呵呵……你说的倒轻巧。天下之大,到处交兵。你能隐居到哪里?”沮授咳咳地干咳了两声,咳出来了一些血丝,一扭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袁熙,便勉强地笑了笑,“原来是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二公子。”
袁熙蹲下了身子,缓缓地道:“国相。我有父亲的兵符,可以把你带出牢房,可是如何出城,还请国相示下,如今审配、郭图已经分担了你的权力,紧守城门,谁也不放过。”
沮授皱了一下眉头,急忙道:“二公子,你快把主公的兵符还回去,万一被主公发现了。就会牵连到你。我沮授无能,设下计策还让林南跑了,死有余辜。你们都走吧,离开这里,以我推算,林南也差不多要攻打邺城了。”
沮鹄道:“父亲不走,我也不走。”
沮授道:“糊涂!我是将死之人,就算主公不会杀我,林南也会杀我,与其没命的躲藏,不如慷慨的去死。你们赶紧走!”
沮鹄听到沮授如此的话语。他哪里肯走啊,哭着喊着非要拉沮授走。
袁熙见状。急忙道:“国相,我这里有父亲的兵符。父亲这几日沉迷于酒色,什么事情都交给了审配、郭图去处理了,只要你拿着这个兵符,调集兵马发号施令,就能拯救邺城于危难之际。”
沮授道:“这兵符是你从主公那里窃来的,你快还回去,我的这条命早就注定了,不值得二公子为我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我这里写了一封信,希望你能够转交给主公,邺城虽然是座坚城,可是也有其薄弱的地方,希望主公能够按照我所写的策略去防守,这样一来,凭借着城内的兵力和粮草,足够维持一年。燕军远道而来,粮草供给不便,可以先断其粮草,再守坚城,不出三个月,燕军必然会陷入苦战之中,那么并州的吕布就会攻其不备,而那时也是我军反击的好机会。”
话音落下,沮授艰难的从一片荒草堆里掏出来了一封书信,直接交给了袁熙,眼睛里还饱含着深切的希望。
袁熙接过了书信,手中的兵符却久久不能落下,见沮授心意已决,他也不再劝阻,当即朝着沮授拜道:“国相,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设法来救你的。”
沮授道:“无需多言,赶紧走,先把主公的兵符还回去,省的惹祸上身。沮鹄,你速速收拾一下东西,先行出城,离开这里,隐姓埋名,好好的过日子,从此以后不准出仕。”
沮鹄抱着受伤的沮授,满脸的眼泪,用力地摇头道:“父亲不走,孩儿就不走,孩儿留在这里陪父亲。”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沮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死了,以后我们这一门就断送了香火了。你不用管我,主公暂时不会杀我,他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审配、郭图也只是想羞辱我而已,我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邺城即将面临一场大战,我不想你在这里碍事。”
“可是父亲……”
“走!”沮授突然挣脱了沮鹄,大声暴怒道:“你要是不走,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沮鹄知道父亲个性刚强,可是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在牢房里受苦,他跪在了地上,叩头道:“父亲,就让孩儿留下来陪你吧!”
沮授不再理会沮鹄,看着袁熙,缓缓地道:“二公子,沮鹄就拜托你了,麻烦你将沮鹄送出城,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希望看到他有什么事情,一切都拜托二公子了!”
袁熙能够理解沮授的心情,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沮授道:“国相尽管放心,我一定将沮鹄安全送出城。”
沮授没有在说话,而是静静地趴在地上,喘着微弱的气息。
袁熙一把拉住了沮鹄,把沮鹄向外拽了出去,并且道:“国相大人这也是为了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国相大人的意思,我现在就送你出城。”
沮鹄挣脱道:“我不走,我不走,父亲不走,我就不走。我要和父亲待在一起……”
“砰”的一声响,袁熙一抬手,便狠狠地将沮鹄打昏了过去。
“得罪了!”看着沮鹄倒地。袁熙便轻声地道。
沮授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听到袁熙吩咐两个狱卒将沮鹄抬了出去,在袁熙将要走出牢房的时候,便急忙道:“二公子……”
袁熙转过身子,看着沮授背对着他,便问道:“国相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走南门,韩猛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会主动放过沮鹄的。另外,告诉沮鹄。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袁熙道:“我记下了……国相,你真的不愿意随我一起出城?”
“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天下纷争,何处才是净土?走到哪里都一样,不如就于这邺城共存亡。”
袁熙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深深地朝沮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了。
沮授趴在荒草堆里,听到袁熙等人远去的声音,便背过了头,看了看他们远去的身影,便重重地叹道:“大限将至。也无可奈何了,那颗活跃在天上的紫薇帝星应该暗指的就是林南吧……”
袁熙出了牢房,先行叫了一辆马车。将昏睡的沮鹄扔在了马车里,然后自己亲自驾着马车朝南门奔驰而去。
邺城的南门附近,韩猛正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城外的景象,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沮丧。自从巨鹿之战他见到了林南的真面目后,就悔恨不已,恨自己当初在奉高县里不该放过林南。
登高远眺,他极目四望,看到的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天与地也似乎合在了一起。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嘈杂声。在自己的身后争吵了起来,便朗声问道:“吵什么吵?”
“将军。二公子亲自驾着马车要出城,我等阻拦不住,只能来请示将军定夺。”一个都尉从城楼下快速跑了上来,一张嘴便说道。
韩猛“哦”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惊奇,叫道:“混帐东西,怎么不早说?”
撂下一句劈头盖脸的话,韩猛便下了城楼,径直来到了城门边,见袁熙驾着一辆马车,正没好气的等候在那里,便急忙上前道:“原来是二公子来了,真是有失远迎。”
“少跟我废话,我问你,你的属下为何要挡住我的去路,难道我连出城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韩猛道:“主公下了戒严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属下这也是在执行公务,还请二公子见谅。”
袁熙知道韩猛是他父亲帐下的一员爱将,而且为人也比较威严、清白,向来都是秉公办事,与有勇无谋的颜良,和骄狂的鞠义不一样。他也懒得跟韩猛费口舌,当即掏出了袁绍的兵符,在韩猛的眼前晃了晃,便问道:“还不快放行?”
韩猛一见到兵符,就吃了一惊,看到那袁绍视如生命的东西攥在了袁熙的手里,他虽然怀疑袁熙的兵符是偷的,那是为了不怕事情闹大,便道:“放行可以,但是末将想知道二公子的马车上拉的什么东西?”
袁熙道:“怎么,你要检查?”
“韩猛职责所在,还望二公子见谅。”韩猛朝袁熙抱了一下拳,然后朗声对手下的士兵道,“来人啊,搜车!”
袁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手持兵符,大声喊道:“我看谁敢?主公兵符在此,见兵符如见主公,还不快点都给我退下!”
其余士兵不敢向前,也不敢后退,只愣在了那里,面面相觑一番之后,将目光全部移到了韩猛的身上。
韩猛冷笑了一声,对袁熙道:“不搜车也可以,但是我一定要亲自看一眼这车里到底有什么。”
话音落下,韩猛径直走到了马车的前面,不等袁熙反应过来,便一把拉开了马车里的卷帘,赫然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昏睡过去的沮鹄,使得他不由得眼睛瞪大了几分。
袁熙也是一惊,哪知道韩猛这家伙如此不听他的号令,见韩猛看到了马车里的一切,急忙向前走了两步。
韩猛突然扭过了头,放下了卷帘,缓缓地朝后退去,欠身拱手道:“二公子恕罪,多有得罪了。属下也不知道车上什么都没有。”
袁熙听到这话,便想起了沮授在牢房里说的那番话来,说让他走南门。韩猛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用感激地目光看着韩猛,见韩猛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微笑。便道:“韩将军不必多礼,既然检查过了,那我也该出城了吧?”
韩猛将手一抬,便大声地喊道:“打开城门,放二公子出城。”
一声令下,守城的士兵便打开了城门。
袁熙跳上马车,朝韩猛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沮鹄出了城。
狂奔十里。沮鹄在马车剧烈的颠簸中醒来了,感觉头有点发懵,看见自己不在牢房,而是在一辆马车上,便急忙喊道:“停下,快停下!”
袁熙急忙勒住了马缰,一掀开卷帘,便问道:“怎么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父亲呢?”
袁熙道:“国相还在牢中,他让我转告你……”
“你怎么可以将我父亲丢在牢房里?”沮鹄暴喝道。
袁熙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也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安全送出城。现在你已经出城了,你可以去青州投靠我大哥袁谭。让他带兵驰援冀州。我还要回去把兵符还给我的父亲,就不在此逗留了,这拉马车的战马有两匹,你骑一匹,我骑另外一匹,从此分道扬镳。”
沮鹄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已经出城了,可是回去的话就可能会变得一具尸体。他见袁熙去准备马匹,便走了过去。缓缓地道:“二公子,我父亲就拜托你了。”
袁熙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国相的性命我可以担保。我现在就回去交换兵符。否则的话,就会被父亲发现,到那时,我也会被牵连进去,而无法参加战斗了。”
沮鹄和袁熙是好友,非常明白袁熙的个性,便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来了一匹战马,翻身上马后便走了。
袁熙也按照原路返回,很快便进入了邺城。
袁熙回到邺城之后,径直进了赵侯府,看到他的父亲袁绍依然沉迷在酒色当中,只是轻叹了一声。
他走到袁绍的身边,支开了一些舞姬,悄悄地将兵符放回到了醉醺醺的袁绍的身上,然后掏出来了沮授写给袁绍的信,拜道:“父亲,这是国相写给父亲的信,请父亲过目。”
袁绍满脸通红,一身都是酒气,打了一个饱嗝,接过了袁熙递上来的信笺,问道:“哪个国相的?审配的还是郭图的,为什么他们不亲自来见我?”
袁熙道:“是沮授的……”
“沮授?沮授不是在牢房里关着吗?”
“是孩儿去牢房见了他……”
袁绍冷笑了一声,不可置否地把手中的信笺扔到了地上,微微挪动了一下略显肥胖的身躯,朝袁熙摆摆手道:“你走吧,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要再去见沮授了,沮授设下的什么十面埋伏的狗屁计策,没伤到林南,反而让我军损失惨重,以后他的话我一句也不会听了。”
“可是父亲,胜败乃兵家常事,沮授的计策不会有问题,若不是刘备手下的张飞放走了林南,现在早把林南杀了,而且我军也低估了燕军的实力,以至于……”
袁绍撑起了身体,大声地叫道:“够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
“父亲……”
“出去!”袁绍大怒道。
袁熙见袁绍动怒了,便不再说话了,转身朝外面走了过去,心中默默地想道:“邺城休矣!”
……
沮鹄骑着快马,向南奔驰了一段路后,始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走了,他的父亲在牢房里关着,他却独自一人跑了出来,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的了。回想起自己的父亲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他的心里就在滴血。
突然,沮鹄勒住了马匹,迅速掉转了马头,阴郁着脸,自言自语地道:“现在能救父亲的,只有林南了。”
话音一落,沮鹄扬鞭抽马,快马加鞭的朝北赶了过去。
……
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停滞了,火热的脸愁苦地等侯着风,但是风不来。太阳在蓝得发暗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着,官道两边的金灿灿的麦田显得愈发的明亮。当地的百姓早就嗅到了战争即将来临的气息,纷纷携家带口的躲进了山里,或者投奔其他州郡的亲友去了。其中冀州之民流入幽州的更是不计其数。
林南一马当先,身后卢横、林阳紧紧相随。带领着瘿陶城里的剩余的四万正规燕军和三万降兵浩浩荡荡地向邺城进发,看着沿途即将成熟的麦子,他的心里多了另外一个打算。
“卢横,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践踏麦田,违令者斩!”
“诺!”卢横回答完毕,便即刻传令了下去。
林南随即又道:“前次我把施杰从南皮调来,南皮城中只剩下荀谌、潘宫、穆顺三人驻守。那里是我军的粮草重地,必须严加看管。林阳,着令荀谌、潘宫带领两万士兵和十分之七的粮草到邺城来,让穆顺带领一万士兵鼓励南皮百姓收割南皮周围的麦田,无人的田地让穆顺自行收割,收割完毕之后,派五千人送到臧霸所在的平原郡去,臧霸那里估计也快要断粮了。”
林阳“诺”了一声,随即去吩咐斥候了。
这时,荀攸从后面赶了过来。在马背上抱拳道:“主公吩咐的事情都已经派人去做了,那些躲进山里的百姓也都愿意出来收割麦子,表示愿意归顺主公。”
“很好。只要他们愿意归顺,那什么都好办了,现在离邺城还有多远?”林南道。
荀攸道:“照我军现在的行军速度,一天半后才能抵达邺城。”
林南皱着眉头,问道:“吕布的晋军到哪里了?”
荀攸道:“据林楚传回的讯息,吕布带领五万骑兵一路驰骋,先行占领了常山,然后分兵北进中山,现在正在南下赵郡。预计明天会抵达邺城。”
“吕布的并州兵都是虎狼之师,所率领的也都是骑兵。骑兵不适合攻城,看来吕布此次只是声援。并不打算出手。”林南缓缓地道。
荀攸道:“主公勿忧,我军这次带来的都是重型攻城器械,任凭邺城的城防再怎么高,只要长时间的将其围住,就能使其军心涣散,不久便可攻破,或许根本不用我军去攻,只要围而不攻就行。”
林南道:“嗯,就这样吧,另外派出斥候,去打探许攸、魏延的消息,去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诺!”
大军徐徐而行,马步军彼此相依,军容十分的整齐,燕军经过近十天的休养,渐渐地从巨鹿之战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军人的气质,同样也带着一种复仇的心里。
第二天早上,大军刚刚用过早饭,在准备拔营起寨的时候,在外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从南来了一匹快马,立刻将其截了下来。
“我要见燕侯,我要见燕侯……”快马上的骑士疲惫不堪,从他的疲惫状态上可以看出来是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的。
燕军巡逻的士兵截下这个骑士后,一见到这个人就分外眼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沮授之子沮鹄。
巡逻的小队长上前一把抓住了沮鹄的胸襟,将腰中佩剑抽出,直接架在了沮鹄的脖子上,瞪着愤怒的眼睛,大声吼道:“你他娘的还敢再来?老子正愁找不到你呢,今天老子要杀了,为我死去的兄长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一边的士兵也跟着一起愤怒地吼道。
巡逻小队长举剑便要朝沮鹄的头上砍去,当剑就要落下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吼:“剑下留人!”
巡逻小队长立刻停住了手中的长剑,剑锋只和沮鹄的头颅相差几公分,当真好险。他立刻扭头看了过去,但见赵云骑着一匹白马带着几名骑兵朝这边奔驰了过来,便收起了剑,和属下的士兵一起向赵云参拜道:“参见将军!”
赵云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沮鹄,便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沮鹄不等那巡逻小队长回答,便立刻说道:“我要见燕侯,我要见燕侯,请你们带我去见燕侯,见完燕侯之后,你们要把我怎么样都行。”
赵云一抬手,便道:“嗯,放开他,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见主公。”
巡逻小队长不敢违抗命令,便道:“诺!”
赵云手下的几个骑兵将沮鹄带走,跟随赵云一起朝大营而去。赵云担心沮鹄的到来会引起全军的骚动,灵机一动,便让人给沮鹄带上了一个头盔,同时用一块布遮挡住了沮鹄的脸面,就仿佛是现在的罪犯被套上了头套一样。
沮鹄在赵云的带领下进入了大营,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一进入中军大帐之后,沮鹄便看见林南和几位谋士正在商量着事情,他普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大声喊叫道:“燕侯……求你救救我的父亲吧?”
林南和贾诩、荀攸、郭嘉、欧阳茵樱正在看地图,突然看见一个蒙脸的人跪在地上大声喊话,便一起扭头看了过去。
“子龙,这是谁?”林南乍一看之下,没有认出来,见赵云在旁边,便问道。
赵云拱手道:“沮授之子沮鹄!”
众人的眉头都紧缩了起来,一致看着跪在地上的沮鹄,心里都是一阵愤怒。
“哼!我没去找你,你还敢来?”林南冷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傻子,再去上一次当吗?”
沮鹄道:“不是的不是的,这次不一样,这一次袁绍真的把我父亲关进大牢了,而且审配、郭图还落井下石,将我父亲打的半死,如今我父亲命在旦夕,我希望燕侯能够救我父亲一命,巨鹿之战都是我一个人的罪,燕军阵亡的将士我沮鹄会一力承担,我只求燕侯能够救我父亲出来。”
林南冷笑道:“你们父子都得死,难道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就算袁绍不杀你父亲,我也会杀你父亲,如果不是你们父子,巨鹿泽一战我又怎么会损兵折将?”
沮鹄不语,沉默在那里,暗暗地想道:“看来我这次真的是来错了,父亲……”
贾诩捋了捋胡须,目光中闪出了一丝光芒,对林南道:“主公,既然沮鹄来了,为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
林南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贾诩走到了林南的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林南听后一个劲的点头,当即道:“好,就这样办。子龙,把沮鹄暂时看押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许任何人接近。沮鹄,你放心,我会把你父亲救出来的。”
沮鹄听到林南的最后一句话,猛然抬起了头,问道:“真的吗?”
林南点了点头,道:“我说一不二,说救你父亲出来,就救你父亲出来。你安心地去静养,等到了邺城,自然有让你们父子见面的机会。”
沮鹄将信将疑地离开了,在赵云的护送下出了大帐。
林南等到沮鹄走后,脸上突然变色,当即吩咐道:“大军迅速拔营起寨,令黄忠为正先锋,徐晃、庞德为副将,让太史慈为左路先锋、张郃为右路先锋,率领所有骑兵先行抵达邺城外围,将四门围定,重骑兵和其余步兵都紧随其后。”
“诺!”
六月初一,林南率领大军兵临邺城城下,从瘿陶到邺城的道路上畅通无阻,赵军士气低靡,在野战上不是燕军的对手,只能采取重点防御,固守邺城。
黄忠、徐晃、庞德、太史慈、张郃早已经带领骑兵将邺城团团围住,并且在城外搭建起来了四座营寨,将邺城的四个城门堵的死死的。(未完待续)
第815章 【城下】
林南率领大军抵达邺城之后,直接住在了黄忠屯驻在北门的营寨,并且加以扩建,以北门的大营为主营。
这日午后,林南率领众将策马来到了邺城之下,但见邺城之上刀枪林立,弓弩齐备,所有守城士兵都显得精神抖擞,一员大将站在城垛之上,正瞭望着他们。
林南见那大将身形瘦消而健硕,刀削般的脸庞轮廓锋利,高挺的鼻子下带着一丝淡漠的笑意,一直藏在他那股子凌厉的眼神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让人看了印象十分的深刻。
“此人是谁?”林南从未见过这个人,便指着那员站在城垛上的大将问道。
黄忠瞅了一眼,急忙答道:“启禀主公,此人乃袁绍帐下大将鞠义。”
“鞠义?”林南斜视着城垛上站着的人,喃喃自语地道。
鞠义头戴一顶熟铜盔,身披铁甲,腰中悬着一把长剑,双臂环保在胸前,站在城垛之上用他那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林南等人,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淡漠的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了丹田里的气息,张嘴便大声喊道:“来人可是燕侯林南?”
林南听到鞠义肆无忌惮地在城垛上站立着叫喊,便扭头对黄忠道:“老将军箭法超群,不知道可否将鞠义一箭射下来?”
黄忠目测了一下距离,看着环绕在邺城周围护城河的河水缓缓地流淌,便摇了摇头,很无奈地对林南道:“主公,护城河太宽,我们离得又远,就算是我所携带的黄金大弓也无法有那么远的射程。及时能把箭矢射到城里,可箭矢的力道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根本对鞠义造不成威胁。”
林南听到黄忠的为难之举。也不再吭声,扭头朗声对鞠义回答道:“在下正是林南。不知道将军有何见教?”
鞠义冷哼一声,朗声道:“在下鞠义,凉州陇西人,和侯爷是同乡,久闻侯爷大名,只是未曾谋面,今日特来拜会侯爷,也请侯爷记住我的名字。”
“嗯。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乡。既然你和我是同乡,现在袁绍大势已去,不如你打开城门,率部归降于我,我必然不会亏待你的。”林南策马来到了护城河边,停了下来,冲城楼上的鞠义大声喊道。
鞠义哈哈笑道:“侯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袁绍待我不薄,我鞠义不能随便背叛。还请侯爷见谅。我特地向侯爷报上姓名,是想侯爷知道我的名字,因为我准备和侯爷交手。就算惨死在侯爷的枪下,我也死而无憾了。”
林南啧啧地叹道:“鞠义忠勇俱佳,实在是一员不可多得将才,然而此人太过骄狂,注定要被我杀死。老将军、子龙、叔至、仲业、公明、你们觉得此人如何?”
黄忠、赵云、陈到、文聘、徐晃五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林南是什么意思,是想收鞠义,还是想杀鞠义,五个人都没有吭声。而是静静地站在林南的身边。
“主公,鞠义不过匹夫之勇。有勇无谋之辈,不足为虑。一战可擒。若主公想收服他的话,只需布下巧计即可。”贾诩见黄忠、赵云、陈到、文聘、徐晃都没有回答,便上前一步,轻声道。
林南笑道:“不!我要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刚才我已经劝降过鞠义了,他不从,那只有死路一条。鞠义是袁绍手下一员大将,武勇虽然及不上颜良、文丑,但若斩杀了此人,也必然能够让城内的赵军士气低落。”
“怕只怕鞠义坚守不出,无从下手。”贾诩道。
“敌军若不出城,对我军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走,暂时回营,我没进过邺城,必须先搞明白邺城里的基本状况。”林南调转了马头,轻喝一声,便朝军营里策马而去。
其余众将都紧紧跟随,一同进入了与北门相距不过三里远的军营。
一进入军营,林南便让赵云把沮鹄带进了大帐。看到沮鹄站在他面前,张嘴便问道:“沮鹄,我问你,邺城里是何布局?除了东、西、南、北四门外,城内可都还什么其他可以进出的偏门吗?”
沮鹄道:“没了,若要进邺城,只能走东、西、南、北四门,这四门是邺城的主门,进入四门之后,里面还有瓮城,一旦正门失陷,守兵便可以退入瓮城,只要防守严密,敌人就无法突破。另外,城中还有一处宫殿,今年四月刚刚修建而成,是袁绍准备称王用的。”
“称王?呵呵,袁绍那时候估计根本不会想到,短短的一个多月后会落得如此境地。”林南笑道。
沮鹄道:“本来袁绍是想把侯府、王都建在赵郡的邯郸,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迁徙,便依旧以邺城为侯府、王都的所在地。”
林南道:“好了,你下去吧。”
“侯爷,那我父亲……”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父亲从袁绍的手上救出来,你现在就安心地待在军营里,用到你的地方,我自然会让你过来。”
沮鹄有求于人,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缓缓地退出了大帐。
林南见沮鹄走后,便朗声道:“刚才我带领着你们环视了邺城一圈,邺城是座大城,从各个城门的防守情况来看,可谓是十分的坚固,再加上有护城河的环绕,让我们无法接近到城下,若想采取攻击的话,定然会损失惨重。你们都有什么好的建议,现在都拿出来,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刻了。”
黄忠率先抱拳道:“主公,邺城北临漳河,护城河里的水都是活水,都是从漳河里引过来的,而且挖掘的护城河差不多有一丈那么深,如果要攻打邺城的话,就必须先断掉护城河里的水源,然后再让士兵担土填平,填出来一条道路来。到时候直接沿着这条填出来的路,便可以让士兵攻城,再用投石车加以掩护。日夜不停地猛攻,不出三日便可攻进邺城。”
林南道:“嗯。此计不错,还有别的意见吗?”
荀攸直接抱拳道:“主公,黄老将军的策略是不错,只是若要夺取邺城,不一定非要攻城。”
“不攻城,怎么夺取,难道敌人会主动把城池献给你?”黄忠辩驳道。
荀攸呵呵地笑道:“然也!”
黄忠疑惑地道:“那袁绍又不是傻子,而且邺城内还至少有八万军队。赵军的谋士、良将都在,袁绍怎么可能会拱手将城池让给我们?”
荀攸解释道:“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与其攻城时损兵折将,不如围而不攻,采取袭扰策略,每日每夜对邺城内的军民进行袭扰,不出七天,邺城内的百姓必然会主动逃出来,而且就连赵军也会变得军心涣散。到时候,再攻打邺城就会简单的多。”
林南对荀攸提出来的这个策略很熟悉,乌桓人叛变那会儿。丘力居占领了阳乐城,荀攸便是采取这种策略对阳乐城进行的袭扰,结果使得丘力居的士兵日夜得不到睡眠,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撤出了阳乐城。他此番听到荀攸旧计重提,便也觉得可以施行。
郭嘉献策道:“攻城也好,袭扰也罢,前提条件是必须将袁绍围死在城中。既然邺城只有四个正门可以进出,那一切都变得简单多了。主公只需要让士兵在四个城门外挖掘深沟,筑起高垒。将四个城门完全包围起来,然后再采取攻城或者是袭扰。就能让敌人做困兽之斗,只要紧守住出城要道。不愁攻不克邺城。”
林南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要围死邺城,不得放过一兵一卒。只要我们这样做了,相信邺城里必然会有所反应。贾诩,你这就传令下去,将所有步兵分散在四个城门,开始准备挖掘工具,入夜以后开始对四个城门施行封锁,深沟高垒,我就不信堵不死袁绍。”
“诺!”贾诩抱拳道。
“报……”林楚从帐外跑了进来,朗声叫道,“启禀主公,吕布大军到了,离此不足十里。”
林南笑道:“来的也太慢了点吧,我们都已经到了半天了。他从何处赶来?”
林楚答道:“赵郡邯郸。”
林南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朗声道:“黄忠守营,赵云、徐晃、陈到、文聘随我一同出迎吕布,我倒要亲自看看,吕布的并州健儿到底有多么的雄壮。”
吩咐完毕,众将都齐声答道,然后各自分开,该忙什么,各自的心里都有数。
林南骑着乌云踏雪马,带着赵云、徐晃、陈到、文聘四将一行五个人朝邯郸方向走了过去,奔跑出不到三里,便见前方烟尘滚滚,吕布骑着火红的赤兔马从烟尘中驰骋而来,手持方天画戟,身披重铠的模样十分的潇洒。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神清气爽,浑身上下肌肉虬张,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立在马上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睥睨之间,似乎天下风云尽在他手。
“吕布果然是三国第一的猛男,每次见到他总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受,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所有人在他的眼中都是过眼云烟……”林南看着吕布飞驰而来,心中暗暗地想道。
吕布一马当先,座下赤兔马更是神骏异常,驮着吕布只一溜烟的功夫便奔驰到了林南的面前。他勒住了马匹,拱手道:“燕侯别来无恙?”
林南笑道:“我一切安好,不知道晋侯过的怎么样?”
吕布呵呵笑道:“并州苦寒之地,又多次遭逢鲜卑欺凌,过的如何,燕侯可想而知。”
林南也不再客套了,因为客套话说起来就会没完没了,便开门见山地道:“晋侯这次带来了多少兵马?”
吕布道:“不多,五万骑兵,但是真正到达邺城的只有三万而已,其余的兵马我都分开了,去占领中山、常山、巨鹿、赵郡四地。我还要特别感谢燕侯的大方,不仅给了我中山,还把巨鹿也一起给我了,看来我吕布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
林南笑道:“我既然邀请晋侯来帮助我。就一定要拿出点诚意来,这次袁绍被我围困在邺城里了,想跑都跑不掉了。我虽然有近十万之众。但是其中五万多人都是降兵,不能用来作战。而且邺城的城防也很厚,要攻克下这么一座坚城,自然会有很多难处。我听闻晋侯手下的骑兵都是虎狼之师,所以想请侯爷协助。再说,这邺城攻下来了,还不是你的嘛?”
吕布道:“你尽管放心,就冲着你给我一半冀州的份上,就算你不说。这邺城我也是攻定了。”
林南朝吕布拱手道:“那就一言为定了,我撤出西门让给晋侯,只需要晋侯把守西门即可。”
吕布道:“很好,那就这样定了。”
“嗯,晋侯远道而来,我已经让人备下了薄酒,今夜不醉不归。”林南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却在盯着吕布背后奔驰而来的骑兵,见那些骑在马背上的骑士都是精壮的汉子,而且各个都凶神恶煞的。看上去不是善类,心中不禁慨然。随即朗声道:“奉先兄,请!”
吕布也不客气。一策座下战马,便径直跟着林南走。
赵云、徐晃、陈到、文聘四将看着吕布经过身边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他们四个人都同时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那种压力是无形的,似乎从吕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足可以使得他们感到自危,四个人的心中都不禁升起了一个想法:“这人太危险了……”
吕布不必开口,只是朝背后打了一个手势,后面紧紧跟随而来的高顺、张辽二将带着部下便朝西门而去。
林南也随即吩咐道:“仲业。麻烦你跑一趟西门,告诉庞德。让他带领士兵撤围,把军营让给晋军。”
文聘听后。“诺”了一声,策马而走。
吕布艺高人胆大,不需要什么随从、护卫,独自一人跟着林南朝燕军的大营里走了进去。
燕军的大营里,林南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酒宴也已经摆开了,林南和吕布分宾主而坐,落座之后,林南便道:“奉先兄,要不要把张辽、高顺他们都叫来一起喝酒?”
吕布摇了摇头道:“他们就免了吧,这里只有我们兄弟叙旧,他们还要去处理一下军营的事情,等占领了邺城,杀死了袁绍,我们再一起摆个庆功宴,到时候两军全部聚集在一起,畅饮三日,哈哈哈!”
林南听到吕布的话后,感觉吕布已经将邺城视为了囊中物,听那口气,似乎邺城根本不用怎么去攻打。他对于吕布表现出来的自信非常欣赏,但是他却知道攻城战中是有很多难处的,在他的眼里,吕布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只一心打仗就可以了,说起智谋,再简单的一个智谋都能置他于死地。
举起酒杯,林南笑道:“既然如此,那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开怀畅饮吧。”
吕布觉得酒杯不够豪爽,直接端起了酒坛子,举着对林南道:“干!”
林南举起手中酒杯,也爽朗地道:“干!”
两个人彼此畅饮,却并未说太多话,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身为一方霸主的缘故吧。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吕布满脸通红地告别了林南所在的营寨,骑着赤兔马便朝邺城西门外的军营里走了过去。
林南喝的微醉,满身的酒气,加上天气燥热,大帐内也显得很闷热,便独自一人走出了大帐。
晚风徐徐吹来了,吹散了林南身上的一些酒气,使得他眼前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看到无数士兵都拿着挖掘用的工具,井然有序地出了营寨,在各自屯长的带领下,鱼贯出营。
壮观的场面出来了,北门外万余名步兵在挖掘深沟,一部分在担土,骑兵分散在前方和两翼作为掩护,生怕城内的敌军出来骚扰。
这时,林南看到从营外逆向走来了两个人,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正是远赴昌邑去和曹操联系的许攸和魏延。
看到许攸和魏延回来了,林南整个人就立刻变得清醒了过来,朝许攸、魏延招手道:“过来说话!”
许攸、魏延两个人一路上可谓是没少折腾,去的时候折腾,回来的时候要舒服点,因为回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袁绍的兵马。一路畅通无阻。二人来到了林南的面前,一起参拜道:“参见主公!”
林南问道:“昌邑之行,可有收获?”
许攸道:“曹操已经答应了主公。并且已经出兵了,在我和文长到达濮阳的时候。泰山郡已经完全被曹操攻取了下来。而在黄河岸边抢渡的袁谭,几次三番都被臧霸给堵了回去,损失了千余兵马,当他听到曹操攻下泰山郡,又从泰山郡向青州进发时,便带领部下掉头回去对付曹操了。不过,以属下看,袁谭根本不是曹操的对手。”
林南听后。点了点头,道:“嗯,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许攸欠身道:“诺,属下告退!”
林南见许攸走远后,便对魏延道:“你跟我进来。”
魏延进入了大帐了,见林南坐在了位置上,便参拜道:“主公。”
“怎么样,许攸去了一次昌邑,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林南摆摆手。示意魏延坐下。
魏延坐下之后,便朗声道:“启禀主公,许攸倒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属下一路上紧跟许攸,吃喝拉撒睡都一起。不过,属下倒是发现了他和曹操之间的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林南紧张道。
魏延嘿嘿笑道:“该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
“诺!许攸和曹操的原配夫人是青梅竹马,年轻时,他们两个都喜欢那个女人,后来那女人被曹操抢跑了,这似乎也成了许攸心中永远的痛,这是我听许攸说梦话的时候才知道的。”魏延如实回答道。
林南听后差点没有笑出来,没想到许攸和曹操的老婆还有一腿。便摆摆手道:“你这次算是辛苦了,让你看着许攸。估计他自己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许攸这个人有心机。不能不防着点。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等攻打邺城时,我会提拔你重新到十八骠骑之列,因为十八骠骑里少了一个人。”
“少人?少谁了?”魏延的脸上立刻变色,对于他而言,少人就意味着有人阵亡了。
林南道:“胡彧!”
“是他?胡彧怎么死的?”
“巨鹿之战我军中了埋伏,胡彧为了掩护主力撤退,阵亡了。”
魏延当即站了起来,抱拳道:“主公,让我顶替胡彧的位置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犯错了,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带兵作战,攻破邺城,替胡彧报仇!”
林南道:“嗯,你先休息几天,这几天时间里不需要打仗,就算要打仗,也不会冲锋陷阵,只是一般的堵截而已。”
魏延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门道,看到那么多人在挖深沟,构筑壁垒,便问道:“主公是想把袁绍堵在城里,围而不攻,然后让其士气低落?”
林南点了点头,道:“聪明!好了,你先下去休息休息,这几天好好静养,之后我会让你官复原职,带领杀进邺城。”
“诺!”
……
邺城的城墙上,灯火通明,负责巡逻的士兵映着火光朝外面看去,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城外面人影晃动,但是却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时,审配带着人巡视到了北门,他张嘴便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没什么情况!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总是能看到外面有身影晃动……”
审配听完之后,立刻朝城门外的黑暗中望了过去,但见燕军的大营里灯火昏暗,而且在黑暗中确实看见了晃动的黑影。他立刻道:“朝空地上射出十支火箭,我要看清楚那里到底在干什么!”
“诺!”
话音一落,十支火箭便搭在了弓弦上,朝着外面便射了过去,虽然说射程较短,但是微弱的光亮还是照亮了一些蛛丝马迹,让审配看后大吃一惊。
“不好!快打开城门,迅速出击!”审配大声叫道。
守卫在北门的鞠义正在门楼里喝酒,忽然听到门楼外审配的一声大喊,便急忙从门楼里走了出来,见审配一脸着急的模样。便问道:“国相,出什么事情了?”
审配见怒不可逾地指着外面斥责着鞠义:“你是怎么把守城门的?燕军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挖掘深沟,想将我们完全围死在城里。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发觉吗?”
鞠义酒意正酣,喝的满脸通红。他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喝酒,有事没事就爱小酌几杯。今日闲来无事,便在门楼里喝起了酒,虽然全身散发着酒意,却也未能让他喝醉。他因喝酒而感到全身燥热,撸起了袖子,朝城外眺望。但见外面一片漆黑,除了远处的燕军军营里有点点灯火外,再也看不到什么……
扭过头,鞠义瞪了一下审配,大声问道:“我怎么没看见?”
审配当即操起了弓箭,射出了一支火矢,微弱的灯火照亮了夜空。
鞠义从划过去的火星里看到了令他吃惊的模样,护城河边燕军骑兵严阵以待,骑兵后面是不断忙碌着挖掘和担土的士兵,环形的围绕着城门半圈。在护城河边构建了一个小型的壁垒。
“贼你娘!”鞠义操起西北口音大声地骂道,“全军备战,看老子不把他们全给捅死!”
审配见鞠义转身要下城楼。便急忙道:“站住,燕军严阵以待,早有防范,你若贸然前去,必然会吃亏。鞠义怒道:“怕个鸟!老子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你不怕死,可你也不能去送死!”审配皱起了眉头,思绪在脑海中快速地闪过,急忙道,“这样吧。你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先以弓弩手封锁护城河沿岸,隔着护城河向对面射击。逼退燕军的一些骑兵后,你再率领骑兵冲阵,要一鼓作气直插敌军心脏。这会儿燕军大概都在忙着构建壁垒,大营肯定空虚,你冲破燕军守在护城河对岸的防线后,便直接去劫营,放火烧毁敌军存放粮草的大营,只要粮草一被烧毁,敌军必然不战自退!”
鞠义重重地点了点头,冲身边的士兵喊道:“披甲,拿我的錾金虎头枪来!”
话音落下,士兵们便急忙为鞠义披甲戴盔,随后两个士兵从门楼里抬着鞠义惯用的錾金虎头枪来到了鞠义的面前……
鞠义一把抓住了錾金虎头枪,这柄枪长约一丈二,枪头如巨型的虎头般威武,枪杆有碗口般粗细,枪身与枪头皆是由玄铁铸成,一眼看上去便很有份量。可是鞠义只随手那么轻轻一抓,两个士兵一起在肩膀上扛着的錾金虎头枪便被他轻易的拿在了手中,可见他的臂力惊人。
“备马!”鞠义收拾好了一身行头,顺便在腰中悬着一把长剑,便大踏步地朝城楼下走了过去。
审配看到鞠义的这番英姿飒爽,不禁在心里暗暗地称赞道:“鞠义真是一员猛将也,有他在,燕军就算再猖狂也不足为虑。鞠义下了城楼,守门的士兵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马匹,那是一匹黄膘马,马的身体健硕高大,身上膘肥体壮,是鞠义从西凉带过来的。那马驮着身材高大魁梧的鞠义并未显得吃力,只见鞠义一跨上马背,它就兴奋的嘶喊了出来,两只前蹄抬在了半空中,落地时显得铿锵有力。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鞠义手持錾金虎头枪,胯下骑着黄膘马,身后跟随着他从西凉带来的五百精锐骑兵,朗声大喝道。
审配生怕鞠义不听从他的吩咐,急忙向城楼下俯瞰,并且提醒道:“鞠义!先以弓弩手射杀对岸骑兵,逼退骑兵后方可率部冲杀!”
鞠义抬起眼皮朝城楼上看了一眼审配,冷笑道:“说一遍我就记住了,国相何必啰嗦?”
邺城北门的士兵缓缓地放下了吊桥,那吊桥全是用厚铁板铸就,长十五米,宽十米,许多根粗重的铁链拴在了吊桥上,用一个大型的磨盘带动中吊桥的升降,十五个大力士正一起在城楼下面的门房里吃力地推动着磨盘,使得那吊桥一点一点的放下了下来……
远在邺城北门护城河对岸的燕军骑兵正在严阵以待,骑兵队伍在黄忠的带领下组成了严密的阵形。
黄忠等人忽然听到了一连串铁链呼呼啦啦的脆响,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邺城的城门上,但见一块厚重宽大的铁板缓缓落下,非但没有感到吃惊,反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扬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果然不出军师所料。敌军一看见我们挖掘深沟就坐不住了。邺城北门的城楼上,审配双手按在了城垛上,看着吊桥一点一点的被放下来。便随即对身边的属官吩咐道:“迅速通知守在东门的颜良,让他率部出击。攻击城外的敌军,绝对不能让敌军构筑成封锁的防线。”
“那西门、和南门要不要通知?”属官问道……
“通知个屁!西门和南门归郭图管,我们不用操心,你只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快速通知颜良出击,以弓弩手开道,骑兵冲刺,直逼敌军大营。放火烧营!”审配怒道。
属官“诺”了一声,火速离开了北门,向在东门的颜良那里跑了过去。
审配的属官刚走,便听见北门外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吊桥结实地落在了地上,架在了宽十米的护城河的两岸,一座大桥就此形成。
北门的城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从门洞里迅速涌出了两千弩弓手,一出城门便迅速分成了两边,站在了护城河的沿岸。弓弩齐备,在指挥弓弩手的军司马的命令下,便朝对岸射出了箭矢……
“嗖……”
箭矢飞舞。黑夜中无法辨认对面射来了多少箭矢。但是黄忠等人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随着黄忠的一声清啸,骑兵队伍便开始向后撤退,而且持着盾牌的步兵便挡了上来,卡在了第一线。
燕军手持钢刀、盾牌的士兵将自己的身体掩藏在了盾牌之后,人挨着人,组成了一道严密的盾墙,任由对面射来了多少箭矢,都一律挡在了外面。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燕军士兵并无一人中箭。却都在不断的发出着痛苦的哀叫,而黄忠则让骑兵们纷纷抽打自己座下的马匹。让马匹也发出了嘶鸣声,和人的叫声混在一起,若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还真有一种人仰马翻的感觉……
乌云盖月,夜色一片漆黑,手持弓弩的赵军士兵在护城河岸边射箭,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对面是否有士兵,只能用乱箭射之。可是当他们听到对面传来了阵阵惨叫的呼喊声,所有的弓弩手就更加卖力的射箭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喜悦。
远在城门里准备好的鞠义听到对岸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以及那垂死挣扎的声音,他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自言自语地道:“审配果然有一套,听这声音,少说也射杀了一千多人。”
护城河对岸的惨叫声渐渐稀少下来,换来的却是燕军不断的咒骂声,鞠义听到这种情况,就按耐不住了,心想对岸一定被弓弩手射杀出来了一片空地……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錾金虎头枪,大声地对身后精锐的五百骑兵喊道:“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鞠义一马当先,“驾”的一声大喝后,第一个便冲出了城门,身后的五百骑兵紧紧跟随,所有人都展露出来了凶狠的一面,面色狰狞,踏过架在护城河上的吊桥,向对岸冲了过去。
“杀啊……”
赵军的骑兵队伍在鞠义的带领下呐喊着,当鞠义和前部迅速冲过吊桥时,却并未看到地上有一具尸体。他心中起了一丝疑窦,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座下马突然马失前蹄,卧倒在地,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个滚。
“啊……”
一时间鞠义所带着的骑兵跑在最前面的有一二百人都是人仰马翻,而后面来不及勒住马匹的骑兵也一起冲撞了过来,踏死了不少前面从马背上被掀翻下来的骑兵,骑兵们都哀鸿遍野。
鞠义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紧握錾金虎头枪,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黑暗,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扭头看了一下身后,但见他所骑的马匹的两只蹄子深深地陷在了一个狭小的坑洞里,一半的马腿陷了进去,却无法拔出,有的马腿甚至直接断成了两截。
其余的骑兵也都是如此情况,原本平整的地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坑坑洼洼的深坑,那深坑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容下马腿,一旦马腿踩了进去,在快速奔跑的情况下便无法拔出,由于惯力的作用,以至于将马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
鞠义脸上大惊,觉得这是一个圈套,急忙大声喊道:“撤!快撤退!”
声音还在空气中打着转,突然四周火起,手持盾牌的步兵挡在了那里,黄忠率领数百骑兵奔驰了过来,将手中凤嘴刀向前一招,大声喊道:“鞠义!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贼你娘!”鞠义双手紧握錾金虎头枪,看到四周尽皆被围,身上一点怯意都没有,站在那里瞪着浑圆的两个眼珠子,朝黄忠大骂道,“投你娘的降,要打便打,何必废话?”
审配见鞠义被包围在了吊桥边的一片空地上,身后的马匹侧翻倒地挡住了归路,身前三面都是敌军,他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急忙叫道:“快出兵救援鞠义!”
一声令下,从城门里涌出了不少骑兵,而在护城河沿岸的弓弩手此时看见了对岸的亮光,也开始放出箭矢,朝敌军的阵形里射了出去。可是敌军的挡在护城河对岸的是全身覆甲的重装步兵,而且基本上是侧着身子对着他们,手中握着盾牌也只面向鞠义,他们所射出的箭矢丝毫都穿透不了那重步兵的身上的钢甲……
黄忠身后带领的也是清一色的重骑兵,只不过重骑兵没有将马匹锁在一起,而是单个分开。
管亥跟随在黄忠身后,看到鞠义被围,宁死不降,便对黄忠道:“黄将军!主公有令,鞠义若是不降,便可将其击杀,你若不去,那我就去了!”
黄忠斜眼看了管亥一下,见管亥全身覆甲,裹在了钢铁里面,便道:“你行动不便,鞠义又是赵军猛将,这可功劳就由我代劳了,主公那里若有了什么奖赏,我分你一半就是!”
管亥嘿嘿笑道:“那如果主公奖赏的是个女人呢?”
“……”黄忠默然,随后笑道,“老夫已有妻室,若是女人,则让给你了。“爽快!在下祝黄将军手到擒来,不过黄将军可要小心对面的箭矢!”管亥笑道。
黄忠冷笑了一声:“管将军在此压阵,我去去便来!”
话音一落,黄忠策马而出,拍马舞刀直取站在地上的鞠义。迎面朝他飞来的许多箭矢,都被他神乎其技的刀法给一一劈成了两半,瞪着两只凶狠的眼睛,眼神里杀意大起,大声喝道:“鞠义,看我取你首级!”
鞠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脚略微分开,见黄忠单马冲来,手中的錾金虎头枪便已经按耐不住了……他见黄忠气势凛凛,犹如泛滥的河水一般凶猛,不禁被黄忠的气势压倒,“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暗地叫道:“来者气势非凡,绝非庸碌之辈,我须小心应战。”
赵军前来救援的骑兵被陈到、文聘、褚燕三将带领的重步兵给堵在了吊桥边,冲突不过去,不仅砍杀不了这拨重步兵,还损失不少兵马。(未完待续)
第816章 【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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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到身先士卒,站在吊桥的最前面,身负重甲的他丝毫没有惧意,舞动着手中紧握的鸳鸯双刀,将一个个骑兵活生生地从马背上砍翻了下来。
褚燕一手持刀,一手举着盾牌,时不时向前一阵猛撞,愣是以他高大的身躯将那些在马背上骑着的士兵撞翻下马,然后手中钢刀上去便是一刀,砍下不少人头来。文聘伤势虽然未愈,可是也不甘示弱,枪挑一条线,手中的钢枪刺死了不少骑兵。
三个人带领着重步兵齐心协力,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愣是将赵军骑兵赶到了吊桥上,或者挤进了护城河里,并且向前缓慢推进,踩在了架起的吊桥上,使得吊桥无法升起。
黄忠这边快马奔驰而到,凤嘴刀当先举起,以极大的力道向鞠义的头颅劈了下去。
鞠义身处地上,身体灵活,见黄忠来势汹汹,根本不敢接招,将身子一闪便避过了黄忠的一刀,在地上滚了一个滚,便急忙翻身而起,手起一枪,刺斜里刺了出去,枪头直指刚和他分开的黄忠后腰……
黄忠骑着马从鞠义身边掠过,发现鞠义在地上使用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他便急忙从马背上跳了起来,身体借助马匹的力道弹向了空中,人在空中翻转了一个空翻后,直接落在了鞠义背后。他一经着地,凤嘴刀便顺势从鞠义背后劈出。
鞠义哪里想得到黄忠还有这等身手,背后冷汗冒起,回身格挡已经是太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闪。他想到这里,便纵身向前扑去,为了以防万一。錾金虎头枪同时朝背后胡乱刺了一枪。
黄忠挥起凤嘴刀便拨开了鞠义虚晃的一枪,脚步快速向前移动,凤嘴刀横在腰间,双手快速地将凤嘴刀在腰间转到,身体同时进一步逼近鞠义……
鞠义刚扑了过来,还没有来得急喘口气。只觉得背后寒光闪闪、杀意逼人,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但见黄忠将凤嘴刀使得炉火纯青,那凤嘴刀在他的腰间不停地旋转,双手抖动的也很迅速,冰冷的刀锋正一步步向他紧逼。黄忠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见到鞠义的防守方式,双手突然停止了抖动,将凤嘴刀提到了空中。刚才那种横扫千军之势的攻击招数登时陡变成了劈头式,他大声叫道:“力劈华山!”
鞠义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双手还来不及拔起插在地上的錾金虎头枪,便见黄忠一记猛烈的劈头式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是上当了,觉得黄忠刚才的横扫千军只是虚招,力劈华山才是实招,是想以一击必杀要了他的性命……他双手急忙脱离了錾金虎头枪。身体也向后猛退,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凤嘴刀的柄端很长。刀头很大,刀刃很锋利,纵使鞠义弃枪后退,却也没有能够挽救他的性命。刀锋直接从鞠义的脑门劈下,沿着额头、鼻梁、嘴巴劈出了一道极深的血痕,若非他后退了几步。他整个头颅就会被劈成两半。
“啊”的一声惨叫,鞠义被活生生地劈死,刀锋顺着头部而下,划破了他的胸口和肚皮,内脏滚落了出来。肠子流满了一地,鲜血更是迅速染红了他的周围……
黄忠的刀锋没有停,习惯性的动作一气呵成,刀锋横了过去,用力一刀便砍落了鞠义的脑袋,鲜血喷洒了他一身。他手持凤嘴刀,满脸血迹,瞪大虎目,朗声吼道:“敌将鞠义已经被我黄忠击杀,不想死的速速投降!”
吼声如雷,响彻护城河内外。
赵军士兵一听到鞠义死了,军心倍受打击,加上城楼上的审配见势不兆大喊撤退,一时间城门边的士兵都一溜烟地跑进了城门。
赵军的骑兵还在吊桥上和陈到、文聘、褚燕三将带领的重步兵交战,见后面士兵退却,鞠义身亡,也都没有一点战心,纷纷开始撤退……
“快升起吊桥,快升起吊桥!”审配急忙大声喊道。
可是吊桥上已经站满了燕军的重装步兵,所有人的体重加上装备的重量,使得吊桥的负重能力越来越重,而在门房里的大力士,在推动磨盘的时候却显得很是吃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推不动牵引吊桥的磨盘。
“喀喇”一声巨响,牵引吊桥和磨盘的铁链由于受力太大,本来就生锈氧化的铁链突然断裂开来,使得整个吊桥再也升不上去了。
审配见状,急忙道:“堵住城门,快关城门,不可让燕军进入城门半步!”
“可是国相,我们的骑兵还在外面呢……”一个守城的军司马道……
“杀!一律射杀,敌军穿的都是重型铠甲,不惧怕弓箭,快去拿火油来,沿着城墙倒下,丢到城外,用火箭点燃,烧死他们!”审配怒不可逾地道。
守城的军司马不敢违抗,当即便下了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射杀那些还来不及进城,又被燕军紧紧咬住的骑兵,而城门也在这个时候关闭,另外一别士兵开始向城外抛洒火油。
陈到听到了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鼻子里突然问道了一股油位,便大叫道:“不好,敌人要用火攻,快撤,快撤!”
一声令下,本想再去扩大战果的重步兵纷纷后退,在经过吊桥时,还用钢刀砍断了连接城内磨盘的铁链,使得吊桥彻彻底底的架在了护城河上。
火箭射到了地面上,立刻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所幸的是陈到发现及时,让重步兵撤了回来,没有引起一人伤亡。然而,那些还来不及退入城中的数百赵军骑兵,在自己人的夹击下和火焰的燃烧下都慢慢地丧生在了那里,一个个发着痛苦的惨叫。
黄忠提着鞠义的头颅,看着了一眼北门这里的战果,便笑道:“诸位辛苦了,请随我一起到主公处请赏!”
参战的众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清点了一下阵亡的赵军将士。将尸体拉走并进行掩埋。
黄忠、陈到、文聘、褚燕离开了北门,留下的士兵在管亥的指挥下继续严阵以待,而身后的深沟里那些负责挖掘的士兵也露出了头颅,继续开始挖掘深沟,构建壁垒。
城楼上,看到鞠义阵亡。士兵溃败的审配,心中懊悔不已。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急忙对城楼下的骑兵喊道:“快去东门,通知颜良,莫要让他出击,只需坚守城池即可!”
“诺!”
邺城东门,厚重的吊桥已经被放了下去,两千弓弩手在护城河沿岸排成了一排。正不停地朝黑暗中射出箭矢。看吧颜良身披重铠,手持一把大刀,跨着一匹战马,身后带着一千严阵以待的骑兵,正皱着眉头朝吊桥的对岸望了过去。
吊桥的对岸,声音一片嘈杂,士兵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都给邺城下面的赵军带来了极大的欢欣和鼓舞。
“将军。对面的人声渐渐散了,一定是燕军不敌我军攻势。自行撤退了。现在要不要杀过去?”颜良身边的一员偏将拱手道。
颜良阴郁着脸,看着吊桥对岸漆黑一片,又毫无动静,心中略微起了意思疑窦,缓缓地道:“奇怪!燕军的实力很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退走了呢?他们的重步兵和重骑兵呢?”
“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巨鹿之战中他们确实很强,但是我军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实力也不容忽视的……何况现在是攻城战,不是野战。燕军派那么笨重的士兵上来,不是等着被石头砸死吗?将军,出击吗?”另一员偏将道。
颜良怒道:“你他娘的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再在这里唧唧喳喳的,小心人头落地!给我退到后军去!”
两个偏将都悻悻而退,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调转马头,便朝后退去。
颜良看着对岸漆黑一片,便吩咐道:“来人,命令弓弩手射出火矢,我要看看对岸到底是什么情况!”
“诺!”
命令下达之后,两千名分散在护城河两岸的士兵便纷纷准备了裹着油布的箭矢,点燃之后拉满弓箭朝护城河对岸射了过去。看吧密密麻麻的零星火光照亮了夜空,那点点火光落在地上时,将周围的一片黑暗尽皆驱散。
颜良一直在注视着对岸的情况,在火矢微弱光芒的照耀下,他看见了对岸的一切,竟然是一片空地,而身穿重铠的骑兵则远远地排列在了后面,隐藏在了夜色当中。他看到这一切之后,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意,急忙吩咐道:“收起吊桥,全军退回城池,紧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邺城东门外,太史慈、林阳、卢横、廖化、周仓五个人登时傻眼了,看到颜良即将被诱出城池,却被一通火箭给破坏掉了计划,五个人都面面相觑。
“他奶奶个熊!颜良不过匹夫之勇,为何会想到如此办法?”太史慈窝着心中的怒火,紧握手中大戟,恨恨地道。
卢横道:“颜良、文丑乃袁绍帐下名将,勇冠三军,也许是因为在巨鹿之战中受到了挫折而变得谨慎了。”
“颜良退入了城中,我们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该怎么办?”林阳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忧虑。
廖化道:“也不见得,主公让我们这样做,只是防止敌军前来袭扰,既然敌军不来,那我们就继续挖掘深沟、构建壁垒就可以了。看吧太史慈不服气地道:“都说颜良、文丑厉害,我就是想找个机会跟这两个人交交手,比试一下,看看到底谁高谁低。”
周仓笑道:“太史将军不要着急,自然会有那么一天了,既然颜良把守东门,主公又把防守东门的重任交给了你,那就说明主公想让你斩杀颜良的。”
太史慈听到周仓的这番话,觉得很是欣慰。他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喜悦之情,冲周仓嘿嘿地笑道:“老周,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平时沉默寡言的,但只要一张嘴就是很让人中听的话,不像张郃那厮。张嘴便是油腔滑调的,活该让他守南门!”
卢横、林阳、廖化、周仓听完太史慈这略带孩子气的话,都默然不答,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太史慈和张郃算是死对头了,见面就吵。有功必争,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四个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出了一番无可奈何的模样。
太史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担心张郃在南门立功了,便偷偷地对身后的副将李铁道:“你去南门看看,张郃那里要是有什么动静,就感觉回来告诉我。”
李铁本来是给廖化做副将的,留守上京驻防,直到前几天。太史慈的部将王门、田楷、单经、邹丹等人都战死了,贾诩便举荐他给太史慈做了副将……他是从一开始就跟随林南的人了,讨伐董卓时还在汜水关立过功劳,他虽然有功,可是在人才济济的林南帐下却并不彰显,是以一直历任军司马、都尉、校尉之职,算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看吧他偶尔也会有一点小报怨,都是一些人之常情。这次被提拔为副将之后。他整个人都乐开了怀,跟在太史慈身边堂堂正正地当起了副将。
他听完太史慈的话之后。便点了点头,策马朝南门跑了过去。
李铁快马加鞭,绕城小半圈,很快便来到了南门,但见南门外张郃正指挥着士兵如火如荼地挖掘着深沟,构筑壁垒。火把遍地插着,将南门外的空地上照的通亮,而庞德、徐晃二将则分别指挥着步兵和骑兵,在护城河沿岸严阵以待,看上去极为的雄壮……而邺城的城门却紧紧关闭。里面丝毫没有一点动静。
李铁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张郃要点着火把挖掘深沟,并且将自己的意图暴露出来。他策马慢跑,来到了张郃的身边,拱手道:“末将李铁,见过张将军。”
张郃扭头看了李铁一眼,便道:“哦,是你啊,是不是太史子义让你来的?”
李铁见张郃已经心知肚明,他也就不再隐瞒,便点了点头,对张郃道:“太史将军担心张将军,所以特地差遣我过来看看……”
“呵呵,来看什么?是来看我有没有立功吧?”张郃略带一点讥讽地道,“你也都看见了,我这边可没有交战,平静的很,你可以回去给太史慈复命了。”
“额……”李铁支吾道,“张将军,主公不是让我们暗中挖掘吗,你怎么张灯结彩的,这样一来,敌人不就是知道了我们的意图了吗?”
张郃笑道:“我就是让里面的敌人知道我军的意图,我要看看里面的人有什么反应,同时我这里有徐晃、庞德二将在,他们二人一个带领着重骑兵,一个带领着重步兵,虽然只有数百人,但是足以挡住敌人从城内涌出来的攻势,所以我也就没有必要担心了。再说,守卫南门的人是韩猛,这个人和颜良、鞠义不同,此人为人冷静、谨慎,没有把握的事情一般不会做,所以我只能展示一下我军的实力,好让他们不自量力,不敢出战……”
李铁听完张郃的解释后,便道:“张将军高见,末将受教了,那我这就回去,也让太史将军用此方法,这样一来,挖掘工作就会能够更顺利的进行了。”
“不!守卫东门的是颜良,这个人的脾气我知道,你若是搞的神神秘秘的,他就会坚守城池,你若是明目张胆的话,他看见以后就会不服气,他会认为这是我军在向其挑衅,以他的个性,不出战才怪。而且此人勇猛无匹,我担心太史慈不是他的对手……”张郃说到这里,话突然止住了,急忙对李铁道,“这句话你千万别告诉太史慈,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去和颜良拼命……”
李铁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痴,他能够想象的到太史慈拼命的样子。他抱拳道:“张将军请放心,李铁自有分寸。那张将军保重,李铁这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
李铁调转了马头,策马而走,又朝东门方向奔驰了过去。
张郃见李铁走了以后,便继续指挥士兵挖掘,同时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城楼上的眺望的韩猛,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微笑,自言自语地道:“韩猛,我这样大费周章的做样子给你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用意何在?”
邺城南门的城楼上,韩猛握着腰中的悬着长剑的剑柄,看着城外灯火通明,燕军士兵正如火如荼地挖掘和担土,而且隐约能够看见指挥这支军队的张郃的身影。
“唉!”韩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地道。“俊乂,一别十年,不想我们竟然如此重逢……”
“将军!”一名斥候来到了韩猛的身边,抱拳道。
韩猛扭头看了斥候一眼,见斥候面容十分的熟悉,便问道:“你……你是二公子的……”
“嘘……”那斥候急忙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了唇边,用力地嘘了一声,然后四下里望了望。问道,“韩将军,能否借个地方说话?”
韩猛指着四周的士兵说道:“有话但说无妨,这里站着的都是我的亲随,不必向他们隐瞒什么。”
那斥候将信将疑,略显得有点迟疑:“这……”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既然是二公子让你来了。必然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没有将事情圆满的传达给我。只怕二公子那里你不好交待吧?”韩猛冷冷地道。
那斥候头皮发麻,急忙道:“我说我说,少主让我来请韩将军过府一叙,想当面答谢将军上次相助。”
“现在?”韩猛惊奇地问道。
“对,就是现在,二公子还在府里等着呢!”
韩猛扭头看了一眼城外的燕军。面色渐渐恢复了平静,话音很淡地说道:“麻烦你回去转告二公子,韩猛公务缠身,无法去见二公子了。至于二公子什么答谢之类的,我看就免了。不过二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转告二公子,就说我韩猛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让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斥候听到韩猛拒绝了袁熙的邀请,也十分清楚韩猛的为人,虽然面带难色,却也不得不向韩猛拜别:“韩将军的话我会转告二公子的,那在下就告辞了。”
韩猛见那斥候转身要走,便急忙叫道:“等一下……”
“韩将军还有何吩咐?”斥候扭头再次拜道。
韩猛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金子,放在了那斥候的手中,轻轻地道:“这个你拿去,帮我去一趟大牢,打通一点关节,让狱卒好好的对待沮授,现在唯一能够拯救邺城的也只有他了。”
那斥候推辞道:“韩将军放心,二公子自会处理的,这金子在下万万不敢收……”
韩猛突然瞪大了眼睛,朗声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有钱能使鬼推磨,二公子虽然身份尊贵,可对付那些油腔滑调的狱卒,就得用这最简单的方法。二公子的钱财支度一向从侯府的府库支出,那府库的日常管理都归郭图节制,不能因此引起了郭图怀疑,懂吗?”
“懂……懂……韩将军深谋远虑,在下佩服,在下这就回去向二公子复命。”
“还有,让二公子别再窃取了兵符了,一旦被主公知道了,轻则囚禁,重则入狱,二公子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够和沮授见面的人了,你去让二公子帮我问问沮授,就说并州的吕布来了,和林南联手攻打邺城,而且敌军围而不攻,企图让我军士气懈怠,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解除眼下的困局。”韩猛双手扶着城垛,目光眺望着外面正在挖掘深沟的燕军,轻声地道。
那斥候“诺”了一声,立刻便带着韩猛给的金子下了城楼。
韩猛看着远处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也是一阵感伤,自言自语地道:“张郃,看来这次是你我之间真正的较量了,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一定不会!”
话音落下没多久,韩猛的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丝丝铁青,一扭头便大声喊道:“来人!”
一个偏将立刻迎了上来,那偏将当即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韩猛道:“让张南替我跑一趟西门,去见文丑,问问文丑可有对付晋军之策!”
“诺!”
……
袁熙焦急地等在府中,他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了,并且转达韩猛的话语。听完之后,他便问道:“韩将军还有其他什么话没有?”
被袁熙派出去的充当斥候的奴仆回答道:“没了,小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这是韩将军给的金子……”
袁熙道:“韩猛一心为公。只可惜父亲却不重用,反而将大权交给了郭图、审配二人,真是我军的一大损失……”
“主人,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袁熙道:“你拿着着金子去打通牢房里的一切,让狱卒好好的照顾好沮授,我必须再去见一个人。只要有他帮忙,沮授就会脱狱,邺城也许就不会被攻破。”
“主人,难道你想去见文丑?”
袁熙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事到如今,除了文丑,已经没有其他人愿意冒着风险去救沮授了。”
“主人,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牢房打点一切。”
袁熙“嗯”了一声。也一并出了府,骑上一匹快马,便朝文丑驻守的西门跑了过去。
深夜的邺城内一片冷清,燕军、晋军联手攻打邺城,城外屯驻了九万多燕军,三万晋军,远远超过了赵军在邺城内的兵力,邺城内的百姓对战争都感到了一丝恐惧。所有人都躲在了家里不敢出来,就连白天也很少外出。昔日繁华的邺城登时变得一片寂静。
时值深夜,乌云盖月,更夫敲响了亥时的时令,幽暗静寂的邺城街道上,年仅十五岁的袁熙穿着一身便衣策马向西门奔驰,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十分的响亮。犹如黑暗之神在夜里敲响的鼓点一般。
袁熙骑着马刚刚转过一个拐角,突然从西面八方涌出来了一拨披着铁甲的士兵,火光也从四方冒了起来,一员骑着马匹的小将身披亮银铠甲,头戴银盔。手中拎着一杆长枪,正一脸笑意地从士兵中涌现了出来。
袁熙见士兵将他团团围住,又见那小将骑着马走了出来,便急忙勒住了马匹,瞪大眼睛问道:“显甫,你要干什么?”
那小将面白如玉,脸上稚气未脱,个头也要比袁熙小上一半,就连身上穿戴的盔甲也是量身定做的。他骑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双腿却无法踩到马镫,只能悬在半空中,而前面则由一个马夫负责牵着马,以防止他从马背上坠落下来。他年仅十二岁,是袁熙的弟弟,袁绍的第三个儿子袁尚。
袁尚将手中拎着的长枪朝袁熙指了指,嘿嘿地笑道:“袁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盗取父亲的兵符,我现在奉命前来捉拿你去见父亲,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也省的受皮肉之苦。”
袁熙十分的冷静,看到袁尚周围跟着的人虽然穿着战甲,手持兵刃,可这些面孔他都熟悉,都是袁尚的奴仆。他登时怒不可逾地道:“你胡说什么?我没空和你瞎胡闹,快快闪开,我要去西门见文丑,有要事,你要是耽误了我的要事,我跟你没完!”
袁尚见袁熙脸上大变,他的脸上也突然浮现出来了一丝狰狞,将手中长枪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冷冷地哼了一声,指着给他牵马的马夫道:“一点都不好玩,快抱我下来!”
那马夫不敢违抗,立刻将袁尚抱下马来。
袁尚一经着地,便径直朝袁熙走了过去,抱拳道:“二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审配不是已经发布了宵禁吗,你怎么还敢一个人走夜路?”
袁熙道:“你不是也带着一帮子人在城里瞎闹腾吗?”
“我不一样,我是全城巡逻,审配是知道的。二哥,你是要去西门见文丑吗,见那家伙干什么?”袁尚一脸稚气未脱,可说话中明明已经将身份置于了高位之上。
袁熙很清楚袁尚如今的地位,他和大哥袁谭、三弟袁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袁谭的母亲是袁绍的正妻,可惜现在不得宠了,饶是如此,袁谭还是以十八岁的年纪成为了青州刺史,代替袁绍守备青州。袁尚的母亲刘氏现在是袁绍最为宠爱的妻子,刘氏经常在袁绍面前说袁尚的好话,使得袁绍越来越喜欢袁尚,所以对袁尚也就很好。他想起自己和袁谭、袁尚之间的林林种种,心中不胜悲伤,他的生母过世多年,他自己平时又沉默寡言,久而久之便和袁绍渐渐疏远了。
他叹了一口气。看到袁尚在这里胡闹,便摇了摇头,伸手抚摸了一下袁尚的头颅,淡淡地道:“显甫,你去玩吧,二哥不能陪你了。二哥有要事要做。西门外吕布的晋军来了,我想去看看文丑如何破敌。”
袁尚“哦”了一声,便抱拳道:“那二哥你去吧,我去别处抓违反宵禁的人。”
袁熙点了点头,见袁尚带领的奴仆装扮成的士兵主动让开了道路,便策马而走。他远远地跑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袁尚等人,心中暗暗地想道:“显甫还只是一个孩子,父亲就已经准备把他当成嗣子了。大哥个性刚强,又是长子,肯定不会乐意,可是论起将才,大哥又怎么能及的上我?希望这次邺城危机度过之后,父亲能够看到我的长处,立我为嗣子,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夹在大哥和三弟之间左右为难了。”
一路驰骋,袁熙终于抵达了西门。
西门一片寂静。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火把,昏暗的灯光照耀在袁熙的脸上,袁熙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大起疑窦,不禁失声问道:“人呢?”
这时,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了一个人。那人身材魁梧,体型彪悍,只穿着一身普通的便衣,一边朝袁熙拱手,一边问道:“二公子深夜造访。必有要事,可是来寻找文某的吗?”
袁熙见那人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正是他所要寻找的文丑,便翻身下马,抱拳道:“文将军,我确有要事要找你……”
“嗯,跟我来吧,士兵们都在休息,在这里说话怕影响了他们。”文丑径直走到了袁熙的身边,面无表情地冲袁熙说道。
袁熙惊诧道:“文将军,吕布的晋军正在城外,怎么文将军却让士兵休息,万一敌军夜袭城池怎么办?”
文丑道:“二公子多虑了,城外隔着一条护城河,我不放下吊桥,敌军怎么可能攻打的进来?士兵白天忙了一天,夜晚再不休息,怎么有精神去打仗?”
袁熙觉得文丑说的颇有道理,便道:“将军所言甚是……”
“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文丑拍了一下袁熙的肩膀,冲袁熙和蔼地笑了一下。
袁熙跟着文丑来到了城门边的一间门房里,房间里亮着灯光,他见文丑先进去了,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可是他一进门便发现房间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他也不陌生,正是韩猛副将张南,他立在门口,目光略微显得有点迟疑。
张南见袁熙走了进来,当即就站了起来,抱拳轻声道:“张南见过二公子。”
文丑进门向前走了两步便席地而坐,双腿盘坐在那里,见袁熙脸上的表情不对,便道:“二公子不必拘谨,到了我文丑的房内,就都是我的信得过的人,请坐!”
袁熙对韩猛很感激,也知道韩猛的为人,可是他对韩猛手下的人却不怎么放心,但是听见文丑如此说话,便坐了下来,和文丑对面而坐。
张南也有自知之明,席地而坐后,便一声不吭。
文丑看了一眼袁熙,开门见山的问道:“二公子此次来找我,是为了沮授的事情吧?”
袁熙也不隐瞒,直接回答道:“正是,还请文将军从旁协助,共同救沮授出狱,恢复沮授国相之职。”
文丑道:“嗯……二公子的想法不错,可是将沮授打入死牢的可是主公,没有主公的命令,谁也无法救他。”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文将军,想请文将军帮衬一下。”袁熙拱手道。
“你想我怎么帮衬?”文丑斜眼看着袁熙,轻描淡写地问道。
“文将军是我父亲最喜爱的大将,父亲对你也是很器重,如果能得到文将军替沮授说上几句美言,或许父亲就能够将沮授放出来。审配、郭图二人互相争权夺利,而且经常互相拆台,无论是施政还是退敌,都不如沮授的计策巧妙。上次巨鹿之战我军虽然说伤亡惨重,但是这只能说燕军实力太强,而刘备那厮的手下又故意放跑了林南,这才导致了巨鹿之战的失败,所以跟沮授的计策无关,是非战之罪。如果不是郭图、审配恶语中伤,说沮授和燕军互通,父亲也绝对不会将沮授关入大牢,那沮授也不会在牢中……”
不等袁熙说话,文丑便打断了袁熙的话:“二公子的话我都知道,可是主公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认定的事情,基本上是无法改变的。”
袁熙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么说来,文将军是不肯协助我救出沮授了?”
文丑笑道:“那也未必!主公帐下审配、郭图、辛评、逄纪、辛毗等人的智谋都远远及不上沮授的,可以说沮授的智谋在整个赵军里算是无出其右的……”
“既然文将军也知道沮授的重要性,那就应该和我联手救出沮授啊,如今大敌当前,燕军、晋军十几万的兵马全部屯驻在城外,并且将邺城围的水泄不通,城中粮草虽然够全城百姓维持一年用的,可是长时间的拖延下去,对我军极为不利,一旦断粮,那么全城就会陷入恐慌。袁谭远在青州,他的兵马不能随意动,一旦他来救援冀州,必然会遭到曹操的攻击,泰山之争刚刚落下帷幕没有多久,曹操表面上对父亲毕恭毕敬的,实际上却阳奉阴违。”袁熙劝说道。
文丑道:“二公子请放心,文丑自有分寸,但是现在主公正在气头上,现在去找主公说情,只是自讨苦吃。狱卒我已经秘密撤换了人,现在沮授在牢房里会受到妥善照顾。二公子以后也不要在为沮授担心了,以你现在的处境来看,你应该少出门,不然会引祸上身……”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谁敢对我下手?”
“呵呵,二公子还是太年轻,根本不懂得这人心的险恶。前两天二公子盗取了主公的兵符,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那二公子就自身难保了。幸好我及时发现,替你翦除了那几个对你有威胁的狱卒。那几个狱卒可都是审配的心腹,审配的心思全在少不更事的袁尚身上,郭图的心思则在袁谭身上,辛评、辛毗两兄弟都是冷眼旁观,至于逄纪嘛,他只关心自己的事情,只要事不关己,一般不会过问。试问二公子夹在袁谭、袁尚的中间,又该如何明哲保身呢?”文丑笑道。
袁熙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文丑说这番话别有用意,便问道:“文将军,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一些事情?”
文丑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张南这时插话道:“二公子是聪明人,自然能够猜测的到文将军话中的意思。”
袁熙苦苦地寻思了一番,问道:“文将军,你是不是在暗示我趁早打消争取嗣子的念想?”
文丑道:“二公子聪明绝顶,自然能够猜测到我话中的意思。如今邺城内部审配、郭图分管州事,主公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而外面尚有十几万大军围城,若要解决这种尴尬的局面单单一个沮授是万万无法控制的,就算主公将沮授从牢房里放出来,他也无法再担任国相之职,只能以幕僚身份为主公献策。审配、郭图必然会从中阻拦,害怕沮授立功,二公子与其在政事上笼络沮授,倒不如在军队中竖立一面口碑。”(未完待续
第817章 【水淹】
林南呵呵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据我所知邺城里至少有一年的存粮,如果我们久攻不下,很可能会被反击,与其坐等那样的机会让敌军出现,不如下下手为强,用水淹之计泡坏敌军的粮草,消耗敌军的粮草储蓄。”
贾诩道:“嗯,这个办法不错,但是可能要有一段时间去实行,至少在围困赵军的同时不能让赵军看出我军的意图。”
荀谌主动请命道:“主公,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吧,我从南皮带来的两万士兵完全可以派上用场,而且潘宫、穆顺也想为主公立功。”
林南道:“这件事可以交给你做,但是两万人太少,至少要用一半人去挖掘。你就全权负责此事,带领着那五万降兵一起劳动劳动,让白宇、施杰、李玉林、潘宫、穆顺分别指挥一万人……”
顿了顿,林南停住了话语,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王文君,便指着王文君道:“你……给荀谌当副手,一起监管此事!”
荀谌、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潘宫、穆顺七人一起拜道:“诺!”
林南随即吩咐道:“黄忠、张郃、太史慈。”
黄忠、张郃、太史慈三人一同出列,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林南道:“你们三人依旧把守三个城门,要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诺!”
林南吩咐完毕之后,便摆手道:“都下去吧。”
刚才被林南点到名字的人都退了下去,剩余的人都还站在帐中。
“子龙,你去准备三百骑兵,带上沮鹄,跟我到西门。我要向文丑搦战!”林南一脸坚毅地道。
“向文丑搦战?主公,这件事由我来就好了,主公不必亲力亲为啊。主公乃是万金之躯,这万一……”赵云急忙劝慰道。
“额。我自有分寸,军师所说的计策,这个时候也该启动了。若能以沮鹄一人感化掉邺城内的诸多文武的心,那也是值得的。好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好好把守营寨,各司其职。”林南十分坚定地道。
众人齐声答道:“诺!”
赵云出了大帐,立刻点齐了三百个精锐的飞羽军的士兵。带着沮鹄跟在了林南的身后。飞羽军的人数经过巨鹿一战后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都归到了赵云的手底下管理,作为林南的亲卫军被带领着。
林南很清楚自己手底下武将的实力,单论武力,也只有赵云是出类拔萃了,当然还有个黄忠,但是黄忠的年纪太大,老是让一个老头跟在屁股后面一点意思都没,还不如让黄忠去带兵。相反,他反倒喜欢赵云。不仅因为赵云长的帅看着顺眼,还因为赵云年轻,跟着他的时间也不短了。对其信赖有加。
辕门外,林南一马当先,全身披着钢制的盔甲,手中绰着一把游龙枪,带着赵云、沮鹄和三百骑兵便朝西门奔去。
邺城西门外,成廉还在大帐里喝酒,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便急忙跑出来探了一下头,见林南带着一伙人来了。便感觉到十分的头疼,自言自语地道:“怎么又来了?”
林南骑着乌云踏雪马。快速地奔驰到了晋军的辕门外,直接面朝西门。不一会儿身后的骑兵便聚集在了一起,朝前缓慢地走去。
来到了护城河前,林南将手中游龙枪向上一挑,瞪着两只眼睛便朝朝城楼上站立的文丑喊道:“文丑!我乃燕侯、骠骑将军、幽州牧林南,今日特来向你讨教高招,你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文丑一直站在城楼上,晋军离营的事情他没有看出来,只觉得营中空空如也,士兵寥寥无几,而吕布的大军却不见了踪影,心中就有很多疑窦。他估算是晋军大摆**阵,想让他出去劫营,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正因为他的多心而忽略了一个很好进攻晋军大营的机会。
“军师还没有来吗?”文丑扭头对身后的士兵问道。
士兵们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眺望着城下林南带领着的三百骑兵。
“文丑,你这个缩头乌龟,亏你还妄称是什么赵军第一大将,我呸!竟然缩在城里不敢接战,算什么男子汉……”林南不太善于骂阵,对于他来说,他觉得这样有点泼妇骂街的味道。
文丑倒是挺能沉得住气的,朗声道:“原来是燕侯驾到,有失远迎,不过你也别费那种口舌了,想诱我出城,门都没有。若说单打独斗,我并不怕你,只是燕侯太过阴险狡诈,说不定在外面设下了埋伏等我自己往里面钻呢。你还是省点口舌吧,无论你怎么骂,我都不会出战的。堂堂大将并不能光指望单挑,还要懂得以大局为重,抱歉了燕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和你大战几十回合。”
林南扭头对沮鹄道:“你去骂!往死里骂!”
沮鹄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问道:“侯爷,你不是说要救我父亲吗,为什么要骂文丑?”
“别问那么多,只要你在赵军面前一露脸,那袁绍肯定会将你父亲放了的。”林南轻描淡写地道。
沮鹄将信将疑,问道:“有那么简单?”
林南点了点头:“你想想,沮授被袁绍关入了大牢,你是沮授的儿子,袁绍要是知道了你跑到了我的军中,他做何感想?他一定会以为你父亲通敌,这样一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斩杀你的父亲,而以你父亲的声名,其余众将能不求情吗?以你父亲的性格,他一定会选择大义灭亲,袁绍也会亲眼来看你父亲如何杀你,只要你父亲一出城,你就把你父亲带走,然后离开战场,这样就可以了。”
“就这么……这么简单?”沮鹄惊诧道。
林南道:“就这么简单,你赶快骂。最好骂的全城都知道你沮鹄在这里,但是除了骂文丑,你还可以骂袁绍。袁绍的气量小,他一定会上当的。”
“万一我袁绍一怒之下真的将我父亲杀了怎么办?”
“不会的。沮授在众将的心目中是个好形象,有的人宁愿舍弃性命也会救你父亲的,你之前说的袁熙、韩猛不都是豁出去性命去救你父亲的吗?相信我,一旦袁绍真的要杀你父亲,其余的将领都会一起站出来制止的。”
沮鹄点了点头,道:“好吧,我骂,我一定要把袁绍骂出来。然后救我父亲!”
话音一落,沮鹄策马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人前,张嘴便是一顿大骂。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和地痞流氓一起混过的,什么污言秽语都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点着文丑、袁绍的名字便开始大骂。
林南见沮鹄骂的很投入,而且就连文丑背着老婆和别人的老婆厮混的事情也都说出来了,他听的很起劲,脸上同时浮现出来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西门的城楼上。文丑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他第一眼看见沮鹄从林南的队伍中间走出来,还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可仔细看清楚以后,发现骂他的那个人正是沮鹄,而且把他的风流韵事都如数家珍地给说了出来,气的他火冒三丈。
“奶奶个熊!这沮授的儿子怎么跑到林南的军队里了?来人,快去请主公和沮授到西门来,很急!”文丑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沮鹄还在谩骂着,把他从市井上听来的小道消息都说了出来,而且就连文丑和颜良老婆偷情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也被他说的有板有眼的,再经过他后面添油加醋一番。假的也成为真的了。
守在城门上的士兵心中都是一阵窃喜,有的将目光移往了文丑身上。对文丑充满了质疑。
“看!看什么看?那挨千刀的小子是在污蔑我,根本没有那回事!”文丑威武刚猛的形象立刻在士兵的心目中大打折扣。他也自觉脸上无光,仿佛他现在被当众扒光了衣服一样。
士兵们都立刻扭转了头颅,不敢再看。
沮鹄胡乱骂了一通,骂的口干舌燥。
这时,赵云从后面适时地递给了沮鹄一个水囊,报以微笑地道:“喝口水,歇会儿,接着骂,主公说你骂的效果不错,那文丑都已经暴跳如雷了。”
沮鹄苦笑道:“还好我在市井有过几个狐朋狗友,从他们那里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否则我也不会知道文丑有那么多风流韵事。”
“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水,沮鹄喘了喘气,刚把手中的水囊给了了赵云,正准备转身,便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大喝:“孽子!”
沮鹄连忙转身,定睛看见他的父亲沮授气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身边站着的那个身穿金甲、头戴金盔的少年正是袁熙。他登时傻眼了,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急忙跑到护城河边,大声问道:“父亲,你被救出来了?”
“你这个畜生!主公把你送出了城,你不去青州投靠袁谭或者隐居山林,何以转投了燕军?”沮授抬起发抖的手指着城下站着的沮鹄,大声地骂道。
沮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向他父亲磕头,大声地道:“父亲,孩儿这也是为了救你啊,这才逼不得已……父亲,你是怎么被救出来的,二公子他……”
袁熙皱着眉头,看着沮鹄背后的林南一脸的坏笑,他也大致能够明白了,更何况沮鹄在城外,他在城内,消息互相不通,也是情理之中。他一把拉住了动怒的沮授,轻轻地道:“军师,暂且息怒,我想,这是林南在利用你们父子,再说,我在城中营救你的事情他在外面也不得而知。他去转投林南,估计也是为了救你,因为此去青州路途遥远,林南也肯定会在路上设下关卡……”
“唉!这个孽子!”沮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
沮鹄还在地上跪着,赵云突然策马奔驰了过来,长臂一伸,直接将身材瘦弱的沮鹄给抱了起来,放在马背上便带回了本阵。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沮鹄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着。
“别吵!”赵云伸手便是一掌。直接将沮鹄给劈晕了过去。
林南等候在本阵那里,他看到了城楼上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模样,沮授、文丑、还有那个金盔金甲的少年。他不知道邺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预感到邺城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指着穿金盔、金甲的少年。朗声问道:“那人是谁?”
“启禀主公,那人乃是袁绍中子袁熙。”有认识的人回答道。
“袁熙?袁熙怎么穿戴着和袁绍一模一样的盔甲?难道袁绍死了?”林南的心里一阵突兀。
赵云将昏过去的沮鹄交给了下属,策马来到了林南身边,拱手道:“主公,城楼上士兵的气氛不是太对劲啊,昨天还是垂头丧气的,现在所有的士兵就像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一样,各个显得生龙活虎。”
林南也同样发生了这点异常。一转身,冲站在晋军大营辕门外的成廉喊道:“成将军,你可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成廉来到了林南的面前,回答道:“昨天城中一切平安无事,并无大事发生。”
林南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道:“如果真是袁绍死了,那全城应该披麻戴孝才对,可如果袁绍没死,那袁熙怎么穿着袁绍的盔甲?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不行。我一定得把城内的消息摸清,不能贸然进攻城池。”
赵云道:“主公,你看。沮授既然被放了出来,那就说明城内确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属下以为,应该派几个斥候混进城里,摸清城中状况之后,才做定夺。”
林南望着那又高又厚的城墙,中间还隔着那么宽阔的护城河,除了北门之外,其他地方都不可能混进城里去。可是城墙很高。该怎么样攀登上去又是一个很头疼的办法了。就算人能够进到城里去,是否能出的来还是个未知之数。
“卞喜、褚燕擅长飞檐走壁。可是卞喜的伤势未愈,褚燕的身形太大。很容易引起注意,而其他斥候也没有能够攀爬那么高的城墙的能力。主公,我们是不是佯攻城池,引诱他们出城,抓几个俘虏来问问?”赵云建议道。
林南道:“不,现在有沮授在了,袁熙能穿那一身盔甲,就说明他已经是接替了袁绍的位置了,袁绍到底死没死对我们不重要了,重要是的我们要如何采取行动,沮授那一双眼睛可在牢牢的盯着我们。”
“主公的意思是,放弃消息的打探,直接攻城?”赵云道。
林南点了点头,道:“直接攻城,但不是从这里,而是从北门。走,现在回去,到北门,架起攻城武器,开始攻打北门。”
赵云“诺”了一声,招呼起所有的骑兵便离开了。
成廉见林南走了,自己也回营寨去了,表现的还是十分懒散的样子。
沮授站在城墙上,看到自己的爱子被林南带走了,他的心里十分的难受。
“军师,林南只不过是想利用沮鹄,不会杀沮鹄的,请军师放心好了,等击退了燕军,我一定会把沮鹄从林南的手中抢回来。”袁熙安慰道。
沮授摇了摇头,朝袁熙拱手道:“主公,我并不是在为沮鹄担心,而是在为沮鹄伤心,因为属下已经决定大义灭亲了,下次若是再看到他时,定然会让人将其射杀,以绝后患。”
袁熙感动的一塌糊涂,听到沮授这样说,他的心里颇感欣慰,同时也为好友沮鹄感到悲哀。他暗暗地想道:“如果你当初听我的话,去青州投靠袁谭,或许就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沮授叹了一口气,擦拭了一眼泛出泪花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城外的晋军大营,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急忙问道:“文将军,晋军的营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文丑道:“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是这种状态了……”
“太好了,文将军,趁敌营空虚,速速带兵劫营,将晋军大营烧个火光冲天!”沮授道。
文丑略显迟疑了一下,拱手问道:“军师何以知晓敌军营中没有伏兵?”
“吕布小儿。不过一介武夫,何来的谋略?你且看敌军营中士兵,那些人懒洋洋的样子根本不是装出来的。而且这大热的天,帐篷里面也是一阵闷热。根本无法藏兵。我料吕布并不在营中,你火速带领骑兵杀将出去,袭取吕布营寨,此乃破围第一功。”沮授朗声道。
文丑道:“好吧,那我就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沮授点了点头,随即对身后跟来的吕旷、吕翔、张南、蒋奇、蒋义渠、张顗九将道:“汝等九人各自率领一千轻骑,从这里出去,环绕城池半圈。先袭击南门城外燕军守兵,只需骚扰,不可恋战,袭营之后,迅速奔驰到东门,然后配合颜良从东门里外夹击,摧毁燕军的包围……”
吕旷、吕翔、张南、蒋奇、蒋义渠、张顗九将同时抱拳道:“诺!”
沮授随即又叫来了三个斥候,吩咐道:“火速去南门、东门通知韩猛、颜良,让他们做好出击准备,另外去北门通知蒋济、辛评。让他们死守北门,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可轻易出战!”
三名斥候同时应了一声。便立刻下了城楼。
文丑等人也一起下了城楼,各自去点齐兵马去了。
袁熙看到沮授指挥若定,心中不胜欢喜,对沮授道:“只要有军师在,邺城定然会安然无恙,我们一定会渡过这次危机的。沮授皱着眉头,阴郁着脸,朝袁熙拱手道:“主公,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二虎。老主公和袁尚虽然被囚禁了起来,可是城内军心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稳定。许多人当年都是受到老主公恩惠的。如果主公不妥善处理此事的话,只怕会给主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请主公三思。”
袁熙不笨,自然能够听出沮授的话外之音,他见沮授今天一反常态,以前那个一心为了百姓着想的国相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可怕起来。他望了沮授一眼,问道:“军师,一定要这样做吗?”
沮授的心里很清楚,他的出现他的掌权虽然可以挽救邺城一时,却挽救不了邺城一世,燕军的战力远远在他的估算之上,更何况还有晋军从旁协助,这一仗必定是一场恶仗,很多人会死……他在决定大义灭亲的那一刻,那颗慈善的仁心便已经死了,正所谓‘慈不掌兵’,他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点。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虽然让主公做这样的事情有点违背伦常,但是为了保住邺城,主公应该行非常之举。以两个人的性命换取邺城千万人的性命,属下以为这是值得的。”沮授苦苦劝慰道。
袁熙的脸上浮现起来了一丝狰狞,重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军师尚能大义灭亲,何况我乎?为了邺城,这弑父的罪名我担了!来人!”
立刻有一个亲随涌了过来,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袁熙冷冷地道:“去赵侯府,赐给袁绍、袁尚毒酒,送他们上路!”
亲随“诺”了一声,便立刻离开了。沮授接着道:“主公,此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主公身边这个棋子也可以舍弃了,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以通敌罪名论处,斩首示众,老主公和袁尚之死,就可以与主公无关了,这弑父罪名主公也不必承担。”
袁熙道:“没想到军师的计策会如此毒辣……”
“此一时彼一时,沮授已经看破生死,还有什么不能做的……若主公觉得这样做不妥的话,等邺城之围解后,沮授愿意一力承担这所有的责任。”
“军师,我明白你的苦心,若非为了邺城,你不会这样做,我听你的。”
袁熙随后又叫来了几名偏将,然后伏在耳边吩咐了一番,那几名偏将便随即离开。
此时,吊桥放下,西门城门洞然打开,文丑身披重铠、手持长枪,一马当先的便冲了出去,身后的两千骑兵皆跟随着文丑呼啸而去,直奔吕布的营寨而去。
吕旷、吕翔、张南、蒋奇、蒋义渠、张顗九将随后各自带着一千骑兵冲了出去,朝南门方向奔驰了过去。沮授站在城楼上,看到文丑将要冲进了吕布营寨,便对袁熙道:“主公,文丑此人,不得不防。他费尽心机地将主公拱上大位,又毫无保留地将兵权全部让出来,和他以往的作风完全相反。属下以为,文丑必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袁熙对文丑倒是很感恩。他直接打断了沮授的话:“军师不也是一反常态吗?想必文丑也和军师是一样的心思,都是为了邺城着想,军师太过多虑了。”
沮授不再说话,看着文丑一马当先的冲进了晋军的营寨,便暗暗地想道:“文丑,难道你真的和我的想法一样,只是为了邺城而已吗?”
晋军大营前,成廉正在指挥着士兵紧守寨门。弓弩手散在两边,成廉亲自带着骑兵队伍迎战文丑……
文丑冲在最前面,长枪出手,一排死尸坠地,他突然的袭击让晋军守将成廉赶到很诧异。成廉在林南走后还没有来得及关上寨门,便见文丑带着骑兵从西门杀了出来,他急忙聚集了营中士兵,挡在了寨门前。
成廉手握一把马刀,一边挥砍赵军士兵,一边大声喊道:“稳住。把这些该死的人全部给我堵回去!”
晋军虽然看着懒散,可是一到了战斗时,每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那狰狞的面容露出了一颗颗尖锐的獠牙,手中挥舞的马刀都显得异常精湛,每个人都像一头饥饿的野狼一样,猛烈地扑向了赵军,愣是堵在了寨门前……
文丑早就听说过晋军的有一群吕布豢养的恶狼骑士,每个人都嗜杀成性,他现在亲眼见到出来迎战的晋军士兵大约只有一千人,可是愣是以他们的血肉之躯堵住了骑兵的冲击,心中不禁一震。
成廉是吕布手下八员健将之一。弓马娴熟、勇力过人,只见他一边挥砍着赵军的士兵。一边随手抓起赵军士兵扔向了敌军阵中,那骑在马背上的骑兵。在他的那一抓之下,简直是不堪一击,被他当作暗器给扔了出去……
文丑见成廉勇不可挡,绰枪策马,从被晋军包围的士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接奔着成廉而去。
“成廉!”文丑用了一小会儿的时间便杀开了一条血路,单枪匹马,冲着成廉便吼叫道。
成廉正在杀敌,看见文丑到来,嘴角上便涌现出来了一丝笑容,随手抓起了一个赵军士兵便朝文丑扔了过去,大声喊道:“我正想会你,来的正好!”
文丑长枪一拨,立刻将成廉扔过来的人给拨开,面露狰狞之色,一双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成廉,双手暗暗地握紧长枪,亟待刺时,却发现成廉猛然从马背上跳了起来,一个恶鹰扑食的姿势朝他扑来,同时手中的马刀也顺势劈下……他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
话音还未落下,眼看成廉的马刀就要落在了文丑的肩膀上,但见文丑长枪一转,依靠长枪的长柄将成廉扫落到了人群中,然后顺势手起一枪便刺了出去,直接刺向了成廉肋下。
成廉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有想过他是否是文丑的对手,只觉得自己肋下一阵冰冷,然后传来了一阵剧烈疼痛,便“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手中马刀同时挥砍了出去。
文丑的枪没有丝毫停留,刺进去之后便随即拔出,枪尖向上一挑,锋利的枪尖沿着肚皮便到了成廉的喉头,手只轻轻地向前一送,那长枪的枪头便直接刺进了成廉的喉咙,一阵鲜红的血液从成廉的脖颈间涌了出来,而成廉急忙捂住了喉咙,想叫却始终叫不出来,愤恨的目光看着文丑,将右手中握着的马刀用力的掷了出去。
马刀凌空飞向文丑,文丑随意侧了一下身子,马刀便从他的身边飞过去,反倒刺进了后面一个晋军的骑兵的背后,那骑兵发出了一声惨叫便坠下马来。
文丑见成廉没死,还在狰狞,便立刻拔出了腰中佩剑,策马朝成廉冲去,大声喊道:“让我来给你一个解脱!”
“唰!”
一颗人头凌空飞起,一道血柱冲天喷出,文丑插剑入鞘,看着身首异处的成廉,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继续持着长枪在晋军士兵中往来冲突。
混战还在继续。但是晋军士兵因为成廉的死而受到了影响,正所谓将是兵胆,成廉一死。晋军士兵的士气低落,面对猛虎出闸一般的文丑和赵军骑兵。渐渐地显现出来了劣势,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向营中逃去。
文丑带兵追击,路过营中的营帐时,果然没有看见一个晋军士兵的影子,这才不得不佩服沮授的判断。他将长枪一招,大声喊道:“放火烧营!”
只一小会儿的功夫,晋军留守军营的一千士兵在文丑的猛烈攻势下全军覆没。而大营也随着文丑的一声令下,顿时化成了一片火海。看吧炽焰焚天,狼烟四起。
文丑带着骑兵部队返回了城池,他双腿紧夹马肚,右手握枪,左手提着成廉的人头,脸上是桃花般的灿烂的笑容。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文丑的部下都喊着振奋人心的口号,这一刻,文丑的英勇形象再次在他们心中竖立了起来。
西门的城楼上,沮授看着颇受部下爱戴的文丑得胜归来。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他斜眼看了看袁熙,见袁熙也是一脸的兴奋,想开口说话却最终作罢……
袁熙兴奋不已。双手按在城垛上,看着文丑英姿飒爽地归来,便朗声道:“我有颜良、文丑,何愁邺城之围不能解除?”
沮授没有吭声,他自然知道颜良、文丑是非常重要的两条臂膀,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紊乱,一种不详的预感总是时不时的袭上心头。
袁熙见文丑已经到了吊桥边,便对沮授道:“军师。我们下去迎接文丑凯旋,这可是这几天来我军头一次胜利。晋军没有了营寨,西门之围便解除了。看来其他三个城门的包围也会在一瞬间解除,军师妙计实在是高啊,哈哈哈……”
“主公,不可大意。看吧我军虽然小胜一阵,不过是因为晋军军营空虚所致,虽然不清楚吕布去哪里了,但是如果他一带领大军回来,西门便会再次被包围……而且,燕军也非同小可,至于吕旷、吕翔等六将能否解除南门、东门之围,还尚且是未知之数。”沮授怕袁熙没有弄清时势,便立刻道。
袁熙正在高兴头上,听到沮授如此话语,真的如同当头棒喝。不过,他没什么脾气,也颇能听取意见,见沮授分析的十分有理,便问道:“那以军师之见,我军该如何布防?”
沮授道:“若要彻底解除被全部包围,就必须在城外立下营寨,派遣一员大将驻守城外,和邺城形成犄角之势,进可攻,退可守。”
袁熙点了点头,道:“嗯,我心中已经有数了,我们现在下去……”
“诺!”
沮授跟着袁熙下了城楼,两个人来到城门的门洞边时,文丑正好从城外策马慢走过来。
文丑见到袁熙时,当即翻身下马,将手中成廉的人头抛到了袁熙的面前,一脸笑意地抱拳道:“主公,此乃晋侯吕布帐下八健将之一的成廉,如今已被某给斩了,特献于主公!”
袁熙瞅了瞅成廉的人头,见那颗人头早已经被马蹄踏的血肉模糊,他冲文丑笑了笑:“很好,文将军首立大功,当予以奖赏,不知道文将军想要些什么?”
文丑抱拳道:“末将什么都不要,此乃军师的功劳,末将只不过是略微尽了一些绵薄之力罢了,主公若赏的话,应该赏给军师才对。看吧袁熙见文丑不争功,倒是欢喜的很,伸出手拍了拍文丑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将军如此谦让,实在是我军之福,若全军将士都如同将军一般,大家齐心协力,必然能够解除邺城之围。”
沮授瞥了文丑一眼,心中暗暗地想道:“文丑向来喜欢争抢功劳,曾经和颜良差点大打出手,若非众将劝住,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站在我面前的文丑却一反常态,非但有功不要,还要推给别人,这文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文丑似乎发现了沮授略微异样的表情,见沮授站在袁熙身后默不作声,便笑道:“军师,如今西门之围已经解除了,吕布大军不知去向,不知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哦……”沮授捋了捋胡须,看到不远处晋军大营里的熊熊火焰,便淡淡地道,“吕布大军必然还会回来的,如今西门之围解除了,可是还会有可能被敌军包围,若要永远解除被包围的可能性,就只能在城外立下一寨,然后和邺城互为犄角……”
文丑不等沮授说话,便请命道:“交给我吧,我愿意率领一万马步在城外立下营寨,和邺城互为犄角……”
袁熙见文丑自告奋勇,便道:“很好,那就给你一万马步,立刻在西门外立下一座营垒,务必要紧守营寨,若有敌军出现,只可坚守,不可出战。看吧……敌军若攻打营寨,我就率领大军从背后掩杀,敌军若攻打城池,你就从背后掩杀,形成犄角之势。”
文丑抱拳道:“诺!”
沮授没有吭声,而是在细细地观察着文丑的一举一动,见文丑谈笑自如,镇定自若,心中便暗暗地想道:“难道文丑真的只是为了邺城的安危才一反常态吗?”
袁熙给了文丑一万马步军,让文丑在城外立下营寨,和邺城遥相呼应,他自己则另派他人守卫西门。吩咐完毕之后,他便带着沮授等人一起回城去了。
与此同时的邺城南门外,张郃在立下的燕军营寨的望楼上向远处眺望,但见邺城南门的城墙上士兵林立,弓弩齐备,他的心里便起了一丝敬意,自言自语地道:“一别十年,韩猛排兵布阵倒是越来越显得老辣了,看来南门不宜攻打……”
从燕军营寨到邺城护城河之间三里的空地上,一万步兵都躲在了昨夜刚刚挖掘好的深沟里,一道道深沟纵横,深沟与深沟之间,每隔十米便空出一小块狭长的空地,从空中俯瞰,就像是设立了层层关卡一样。除此之外,在吊桥附近还堆起了两道土墙,徐晃、庞德二将各自带领着五百重步兵和重骑兵藏在土墙之后,一旦敌军放下吊桥,准备从城中突袭,徐晃、庞德便会立刻杀出,将从城门里涌出来的人给堵回去……
张郃站在望楼上,看着对面城墙上戴盔穿甲的韩猛,便笑道:“我看你怎么出来!”
南门城墙上的韩猛也同样在望着张郃所布置下去的防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俊乂的防守如此严密,若想从他的防守中冲出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韩猛和张郃是同乡,韩猛略大张郃几岁,而且还是一个村的,两个人算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张郃十岁时,他们两个意外救下了一个老者,老者对他们两个是感恩戴德,留下了两卷兵书赠给了两个人,两个人收下之后,便一起研读兵书,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都互相请教,经常出入成双,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可惜好景不长,张郃十五岁时冀州大旱,整个冀州颗粒无收,百姓只能靠着积攒的粮食过活。韩猛的家穷,张郃的家稍微比韩猛好上那么一点点,韩猛的父亲忍受不住饥饿,夜晚去张郃家偷取粮食,结果被张郃的父亲发现了,两个人为了粮食而扭打到了一起,惊动了周围的邻居。韩猛的父亲自觉脸上无光,便自尽身亡,而韩猛的母亲也紧跟着殉情,只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韩猛。(未完待续)
第819章 【大意】
这件事在韩猛的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他认为父母的死都是张郃一家人造成的,愤怒之下,便和张郃决裂,带着自己身上的半部兵书离开了家乡,开始流落四方。张郃也曾经去找过韩猛,可是没有找到,无奈之下只能回到了家乡,直到黄巾起义时,他才应征入伍……而韩猛在流浪中逐渐变得坚强,心智也变得成熟了起来,机缘巧合之下,更是遇到了被誉为第一剑客的王越,得到了王越传授的剑法,苦练成才,最后在豫州的汝南郡遇到了袁绍招收门客,便从此跟随在了袁绍的左右。
如今两个人再度重逢,十年前的往事一点一点的在两个人的心中浮现出来,使得两个人的心情都是十分的感慨。
韩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站在军营中望楼上的张郃,蠕动了一下嘴唇,轻声地道:“俊乂,以前的事情都过去,如今我们各为其主,恐怕已经难以再叙旧情,这场战争不管是谁胜利了,这里都将是你我的一决高下的战场。”
“将军!主公有令,让将军一会儿配合吕旷、吕翔、张南、蒋奇、蒋义渠、张顗六将合击城外敌军。”一个斥候径直走到了韩猛的身边,拱手道。
韩猛的思绪被打断了,扭头问道:“你说什么?他们六个人是怎么出去的?”
斥候道:“从西门出去的,围在西门外的晋军,也不知道吕布将大军带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千人守营,军师看准时机,便让文将军带兵冲杀,吕旷等便趁机从西门杀出。现在正绕道南门,准备从燕军背后杀出,还请将军予以配合!”
韩猛道:“我知道了。你回复主公,就说韩猛定当竭尽全力。率部猛冲燕军大营!”
斥候告退,缓缓地下了城楼。
韩猛急忙扭转身子,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燕军士兵,便皱起了眉头,缓缓地道:“饶是有吕旷等人从背后杀来,张郃的防守也是十分严密的,吕旷等人应该带领的都是骑兵,可是张郃若让全军躲在深沟里。那骑兵就会被分割成许多部分,而我若要强攻的话,必然会损兵折将,该怎么办呢?”
韩猛正在思索间,燕军大营背后突然出现了一群赵军骑兵,赵军骑兵分成六股,每一股都排列成锥形向前猛冲,从城楼上看过去,就像是六把锋利的利剑一样。
“遭了,已经来不及了。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才行!”韩猛看了一眼堵在吊桥下方位置两边的燕军重装步兵和骑兵,眉头便皱了起来,“燕军重步兵和重骑兵根本就是牢不可破。箭矢根本伤害不到他们,我若想出城,必须要先打败这堆钢铁战士……”
韩猛的思维迅速地旋转着,目光也在附近四处游走,当他看到城墙上用于支撑门楼的柱子时,脑海中便迅速闪过了一个念头,使得他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脸上也浮现起了笑容,大声叫道:“有了。就这样办!”
转身快步下城楼,韩猛朗声大叫道:“传令下去。迅速从附近拆卸一千根长长的木桩来,再选一千名精壮力大之士。随我一同出城!”
……
张郃还站在望楼上眺望,忽然听到大营背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他便急忙转过了身子,定睛看见赵军大约六千骑兵从背后杀来。他略微吃了一惊,想不出在大军层层包围邺城的情况下,还会有骑兵从城中杀出来。他立刻叫道:“敌袭!全军戒备!”
大营中预留了五千弓弩手,一半弓箭手,一半连弩手,在张郃的一声令下后,便迅速向营寨后面集结,隔着深深楔入地下的木栅栏迎击来犯之敌。
望楼上的警铃被敲响了,大营前面躲藏在战壕中的一万步兵纹丝不动,丝毫不受敌袭的影响。张郃这个时候已经下了望楼,骑上一匹马便迅速朝营寨后面奔驰而去。
大营只有一个寨门,其余地方皆是用木栅栏环绕一圈,营后的一片空地上,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箭,见到赵军骑兵快速冲进了射程,所有弓箭手在其军司马的指挥下开始朝天射出了箭矢,那箭矢以迅疾的速度飞越了出去,坠落在了骑兵群里,乱箭飞舞,立刻有一片骑兵从马背上坠落了下来。
弩手们的手里都端着一张连弩,但由于射程太近,不得不等着骑兵进入射程之后才可以进行射击,每个弩手都半蹲在地上,侧着头用眼睛盯着弩机,轻轻地闭上一只眼睛,瞄准着那正一起一伏向营寨不断奔驰而来的骑兵,等到骑兵快速冲进了射程时,弩手们便立刻连续扣动弩机的机括,那箭匣子里装着的弩箭便一支接一支的射了出去,一半射马,一半射人,使得冲过来的骑兵都个个人仰马翻。
吕旷、吕翔、张南、蒋奇、蒋义渠、张顗六将各自带领的骑兵很快便融合到了一起,拧成了一股巨大的利刃,向着燕军营寨便冲了过去。可是,第一波冲在最前面的千余骑兵只眨眼的功夫便在燕军强大的弓箭和弩箭的交织下倒了下去,遗留一地人畜的尸体。
六将见到这种情况,纷纷勒住了马匹,共同聚集在了一起。六将一番面面相觑之后,但听张南道:“燕军箭阵太过厉害,较之我军的硬弩要猛烈十倍,而且我从未见那些弩手填装过弩箭,就好像是敌军弩手有源源不断的弩箭一样,你们可有什么办法突破这箭阵吗?”
蒋义渠看到前面尸横遍野,大多都死在了箭矢之下,没死的也差不多要咽气了,尚有一些人畜正在进行着垂死的挣扎,却被燕军的弓弩手一个接一个的射死。他皱起了眉头,朗声道:“看来燕军早就有所防范了,不然我们突然的袭击,他们也不会这么迅疾的便将兵力全部集中在了营后。强攻的话,只怕会伤亡惨重,不如冲毁燕军大营的木栅栏。然后再驱动骑兵进行猛烈的攻击,就算是用马蹄子踏,也能将这些弓弩手给踏死。只要我们一近身,他们想跑都跑不了。”
蒋奇道:“那我们该如何智取呢?”
吕旷观看了一下燕军大营。随口道:“不如分兵冲撞,从左、中、右三方齐进,燕军兵力一旦分散,箭矢就不会太过密集,也同样给了我们机会。”
张南道:“好,这个提议不错,我带兵从左翼冲撞燕军大营的栅栏。”
“我从右翼进行冲撞!”张顗接话道。
六将中,以蒋义渠的职位最高。所以六将也基本上以蒋义渠马首是瞻。蒋义渠听完张南、张顗自告奋勇的话后,便道:“那好吧,你们两个人各带领一千骑兵,从左右两翼进行冲撞,我带领余下的骑兵从中央进行冲撞,吸引敌军视线。记住,一定要成功,只要冲毁了敌军的栅栏,我军便可畅通无阻地进入敌营杀敌,到时候敌军的箭矢就统统都是狗屁了!”
张南、张顗二将道:“将军放心。我二人必然勇往直前,决不后退!”
蒋义渠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刻分成两千骑兵给了张南、张顗。他自己则带领剩下的三千骑兵全部聚集在一起。
“吕旷、吕翔、蒋奇。”蒋义渠朗声喊道。
“将军有何吩咐?”吕旷、吕翔、蒋奇三人齐声答道。
蒋义渠道:“你们谁愿意为前锋?”
吕旷、吕翔互相对视了一眼,两兄弟的目光很异样,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同时指着蒋奇道:“属下以为,非蒋奇不可!”
蒋奇倒也不含糊,听到吕旷、吕翔的举荐,便抱拳道:“将军,蒋奇愿意担任前锋。”
蒋义渠和蒋奇虽然都姓蒋,可惜不是一家人。一点也不沾亲带故,蒋义渠更是了解蒋奇的武勇。在赵军中人称“小颜良”,前锋一职。也自然非他莫属了。蒋义渠重重地点了点头,朗声道:“壮哉!我分你一千骑兵为前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准后退,要给我猛烈向前冲撞,只要能够冲开了一个口子,我军便能杀入敌营,尽情的收割头颅。”
蒋奇绰了一下手中的长枪,“诺”了一声,便点齐了一千骑兵排在了蒋义渠、吕旷、吕翔三人的前面,将骑兵布置成为一个“箭矢”形状,只等蒋义渠一声令下。
张南、张顗各自带领着一千骑兵向左右两翼散去,远远地站在敌军射程之外,然后再次以锥形的冲锋阵营排列开来,也是只等蒋义渠的一声令下。
燕军大营里,张郃已经来到了营后,见到两个军司马分别指挥着弓箭手和弩手,而且营寨外面又是一片死尸,便朝那两个军司马笑了笑,夸赞道:“做的不错,这次要是立了功,我就举荐你们两个为都尉。”
两名军司马高兴地抱拳道:“多谢将军!”
张郃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战场,见赵军骑兵大约只有五千人,而且又分成了三个方向,他便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做就能冲破我所立下的营寨吗?”
张郃手下的那两个军司马也一起跟着笑了起来,同时拱手道:“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就交给我们兄弟两个吧,将军只管观战即可。”
张郃看了一眼这两个军司马,便道:“潘翔,何宁,你们两个跟着我也有一两年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就怎么做。赵军突然袭击营后,城内的韩猛必然会出城接应,指挥敌军士兵的是蒋义渠,这次我就给你们两个人一个立大功的机会,若斩杀了蒋义渠,我直接在主公面前举荐你们两个为校尉!”
潘翔、何宁两个人是张郃一手提拔的部将,都是从士兵做起的,由于作战勇猛,备受张郃青睐。两个人听到张郃的保举,便欢喜地道:“将军尽管放心,我兄弟二人定要斩下蒋义渠的狗头。”
张郃“嗯”了一声,缓缓地道:“蒋义渠将兵马分成了三个方向,看来是想冲毁营寨的栅栏了,你们两个该怎么做,应该比我清楚。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去前军指挥那一万步兵作战。和韩猛比起来,蒋义渠、蒋奇、吕旷、吕翔、张南、张顗六人就都是碌碌之辈了。”
潘翔、何宁道:“将军尽管放心,我们兄弟如若不胜。提头来见!”
张郃狞笑道:“不!要胜,一定要胜。而且还要提着蒋义渠的人头来见我!”
潘翔、何宁都皱起了眉头,齐声答道:“诺!”
张郃又看了一眼战场的形势,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丝轻蔑的微笑,转过身子便骑上了马背,调转马头之后,便朝前营奔驰了过去,并且暗暗地道:“蒋义渠真庸才也,若集中兵力猛冲一点。或许还有和我较量一番的资格,现在分兵进行冲撞,足可见他并无甚大才,有潘翔、何宁二人对付已经足够了。”
“驾”的一声大喝,张郃连头也不回的便跑走了。
潘翔、何宁立刻分出了一千士兵,每五百人为一队,分别散在两翼,他们两个则带着剩余的四千弓弩手严阵以待,静静地等候着赵军骑兵将要进行的冲击。
“注意,还是老样子。远近交替,半人半马,敌人若要靠近了。就让他们尝尝我军的厉害!”潘翔大声喊道。
全军将士一起回答道:“诺!”
蒋义渠远远地望去,但见燕军开始进行分兵防御,他抬起手中长枪指着军营便大声笑道:“张郃真是一个庸才,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入选燕云十八骠骑,可见燕军并无甚将才。看吧吕旷问道:“听说张郃和韩猛是同乡,从小一起研读兵法,将军不可大意啊。”
“小小张郃何足挂齿,就连那韩猛若不是因为跟随老主公比我早,也绝对不可能受到重用。韩猛只不过是仗着他超群的剑法而已。一个山野村夫知道什么是兵法?张郃小子也不过如此嘛,今日定要斩下张郃的人头。给我军扬威,要让燕军都知道。我蒋义渠一点都不亚于颜良、文丑、韩猛等辈!”蒋义渠夸夸其谈地道。
吕翔一直没有发话,听到蒋义渠的这番话后,便问道:“将军何以知晓张郃便是庸才?”
蒋义渠笑道:“你们看,敌营中虽然进行分兵防御,可惜分到左右两翼的士兵只不过才各五百人,怎么可能抵挡的住张南、张顗的两千骑兵?”
蒋奇也瞅了瞅,一眼看过去,见敌营中的兵力分布情况果然如同蒋义渠所说的一样,扭头便对身边的士兵喊道:“拿连环铠来!”
士兵“诺”了一声,便朝后军跑了过去,从一匹无人的马上取下来了那匹马所驮着的一个包裹,然后再次回到前军,将包裹交给了蒋奇……
蒋奇随即脱去了身上所披着的铁甲,从包袱中取出了家传的连环铠,直接穿在了身上,抖擞了一下精神,对蒋义渠道:“将军,我已经准备好了,下令吧!”
蒋奇身上披着厚重的连环铠,那连环铠乃是双重铁板打造,露在最外面遮挡前胸的是一块大约三公分厚的铁板,中间和贴身的那块铁板有着一段距离的隔空,若是箭矢穿透了第一层铁板,箭矢的箭头部分受到巨大的阻力而会被阻断在隔空层里,却无法穿透他贴身所穿的底层铁板,而且在中间的隔空层里还有一层厚厚的牛皮,也是为了减弱箭矢的威力而精心设计的。看吧蒋义渠看到蒋奇披上了连环铠,就知道蒋奇是准备拿命去拼了,他看到连环铠的前面没有丝毫的损伤,便感到很是好奇,问道:“你的连环铠上次不是被射穿了十几个洞吗,为什么看不到一丝痕迹?”
蒋奇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家传连环铁铠是可以活动的,前面这块铁板可以随意取下更换新的……”
蒋义渠道:“好,很好,既然如此,那你就首先冲锋。”
蒋奇道:“诺!请将军下令!”
蒋义渠当即下达了命令:“出击!”
一声令下,蒋奇手持长枪,身披厚重的连环铠,“驾”的一声大喝,便一马当先的飞奔了出去,他全身俯在马背上,远远望去,只见一匹快马冲来,却看不见马上的人儿。而他身后带领的一千骑兵也紧紧跟随,在向前猛冲时,摆出来了一个骑兵冲击惯用的锥形阵。朝着燕军大营而去……看吧“吕旷、吕翔,汝二人现在出击!”蒋义渠下令道。
吕旷、吕翔“诺”了一声。便带着一千骑兵迅速出击,组成了第二道锥形的骑兵阵形。
蒋义渠等吕旷、吕翔带着士兵奔驰出一段距离后,他自己将长枪向前一招,带着剩余的一千骑兵便冲了上去,形成了第三波冲击队形。
远在燕军左右两翼的张南、张顗二人见蒋奇打头阵冲了上去,两个人也同时一声令下,带着各自的一千骑兵朝燕军大营的左右两侧冲了过去。
张南、张顗见分兵来进行防守的只有区区五百人,心里都是高兴不已。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潘翔、何宁见赵军五千骑兵悉数压了过来,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上都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同时下令道:“全军退后三丈!”
一声令下,五千弓弩手都开始向后退了三丈远,然后紧扣手中箭矢,一双双冷眼紧紧地盯着来犯之敌。
蒋奇、张南、张顗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上去的,三个人各自带领着部下的一千骑兵从左、中、右三面冲撞燕军营寨,见燕军士兵不战自退,都以为是被他们雄浑的气势给吓到了。所有骑兵的心头都是一阵窃喜。
可是,事情并没有蒋奇、张南、张顗三个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当他们奔驰到距离燕军营寨还有三十米的时候。还没有迎来燕军士兵的箭阵,急速奔驰的马匹便纷纷马失前蹄,一匹匹发着撕心裂肺喊叫的战马都轰然倒地,将马背上的骑兵全部掀翻了下来,所有奔跑在最前面的马腿都陷在了一个个只能容下马腿大小的坑洞里。看吧骑兵被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打滚的同时他们竟然不知不觉地受到了伤害,没有战甲遮挡的胳膊、大腿、甚至是脸庞。都像是被一根根极为细小的针扎进了肉里一样疼痛。
前面人仰马翻,后面快速冲过来的骑兵还来不及勒住马匹。朝着挡住道路的马匹、骑兵冲撞了过去,又弄得一群人从马上跌落下来……
蒋奇还在地上翻滚。可每翻滚一次,没有被连环铠覆盖的身体就像是被万针刺骨了一样,让他这个坚毅的汉子不由得痛的呲牙咧嘴。他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正准备双手撑地而起,却定睛看见地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像针一样细小的长长的钢钉,钢钉被黄土掩埋,乍一看之下根本无法发觉,他感觉自己像躺在了一万根针组成的地面上一样,全身上下都是细微的伤口。
“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蒋奇还在破口大骂,忽然听见箭矢破空的声音,他一侧脸,便瞅见密密麻麻的箭矢从空中落下,他还来不及闪躲,数支箭矢便朝着他的面孔射了进去,双眼、额头、嘴巴都插着箭矢,弄的他面目全非……他发着痛苦的嘶喊,身上虽然披着家传的连环铠,却无法帮助他再一次避过箭矢,最后躺在那密密麻麻的钢钉地上挣扎至死。
张南、张顗的两翼也受到了重创,不同的是,他们所遇到的不是钢钉,在那陷马腿的坑洞掀翻了一些骑兵之后,早就守卫在营中的燕军士兵同时拉起了埋藏在黄土下面的拒马,一根根尖锐排列的木桩突然从骑兵前面出现,来不及勒住马匹的骑兵只能迅速地冲撞上了那些拒马,连人带马都被插死。
幸运的是张南、张顗并未冲的太肯前,而是先以骑兵冲阵,他们躲在骑兵的中间指挥,两个人及时勒住了马匹,差点撞在了拒马上面……两个人刚舒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哪知道守在军营里的五百弩手早已经瞄准了他们,一支支从连弩中连续射出弩箭如蝗虫般的飞了过去,将张南、张顗残余的数百骑兵又射的人仰马翻。
“啊……”张顗始料不及,一声惨叫便被一支弩箭射中了面门,直接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张南倒是很聪明,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躲在了尸体堆积的小山后面,避过了燕军精准的弩箭的射击。他背靠着尸体,手中的长枪早已经不知道扔到哪里了。双手捂着急速跳动的胸口,内心里充满了恐惧,两只眼睛里更是惊恐不已……
一个个骑兵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只有少数聪明的人幸免于难,可每个人都惊恐不已。
瞬间的变化。冲向燕军大营左、中、右三面的三千赵军骑兵,立刻化为了乌有,蒋奇、张顗阵亡,张南和残余的百余人都面带惊恐,心中对燕军充满了恐惧。
吕旷、吕翔见状,急忙勒住了马匹,脸上更是惊诧不已,万万没有想到燕军的大营防守竟然是如此的严密。
蒋义渠从后面赶了过来。看到前面死尸一片,他整个人也惊呆了。
“将军,燕军大营防守十分严密,我军已经折损约四千骑兵,敌军却毫发无损,若再不退兵,只怕会全军覆没。”吕旷急忙道。
蒋义渠想都没想,一听到吕旷如此说话,便大声喊道:“撤!快撤,燕军实在太可怕了。快撤回城内。”
一声令下,蒋义渠调转马头,首先撤退。吕旷、吕翔则紧紧跟随,而躲在一边的张南则聚合残余的士兵借着尸体的掩护,也离开了战场,一起返回西门去了。
这边偷袭军营的危机一解,潘翔、何宁就如释重负,见赵军远去,这才下令士兵出营打扫战场。
邺城的南门前,韩猛为了配合蒋义渠等人的袭击,主动放下了吊桥。打开城门后,他亲自披着战甲带领着一千个士兵从城门里涌了出来。
徐晃、庞德带领着重步兵和重骑兵躲在土墙后面。见到韩猛带着的人出来了,两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韩猛所带的士兵奇怪异常。
这时,张郃策马来到了前军,看到徐晃、庞德已经开始缓缓行动,韩猛带着一千个手持长长木桩的士兵从吊桥上走了过来,他顿时觉得很是好奇,心下暗暗地叫道:“韩猛这是要干什么?手持毫无锋利的木桩前来送死吗?”
说话间张郃便赶到了前军,从挖掘好的战壕空隙中策马飞驰到了徐晃、庞德二人的面前,朗声道:“二位将军,都先不要动,我和敌军大将韩猛有几句话要说。”
整个南门的守军都归张郃调遣,徐晃、庞德二人也只不过是带领着五百重步兵和五百重骑兵前来助阵的,两个人听到张郃的话后,没有展开行动,而是静静地等待在那里,看着韩猛带着排列整齐的士兵手持椭圆形的木桩从吊桥上走来。
张郃策马来到了吊桥边,手持长枪的他勒住了马匹,看着韩猛带着士兵向他走来,便在马背上拱手道:“韩将军别来无恙?”
韩猛手持一根椭圆形的木桩,那木桩又粗又长,没有一定的臂力,根本无法长时间举着。他见张郃单枪匹马现身在吊桥前,便停住了脚步,将手中的木桩竖立在吊桥上,同时抬起了左手,身后一千名排列整齐手持木桩的力士兵勇便停住了脚步,将一根根木桩都笔直地竖立了起来,乍一看之下,如同一根根如林的长枪。
韩猛见张郃身披一件钢甲,头戴一顶钢盔,身上穿着紧身的衣服,腰中悬着一把钢刀,手中的一根钢枪也是寒光闪闪的,便微微抱了一下拳,朗声道:“一别十年,不想你已经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了……”
往事袭上心头,张郃的面容稍稍有了点松动,但是凌厉的目光中却始终保持一致,轻声道:“当年的事情……”
“不要再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曾经的朋友在我父母双亡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存在了,现在你我各为其主,而且还是敌对,只能以双方大将的身份进行较量。”韩猛直接打断了张郃的话,不希望张郃再勾起他曾经的回忆。
张郃稍微迟疑了一下,缓缓地道:“那好吧!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赵军大势已去,燕军如日中天,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跟着袁绍根本发挥不出你的真本事,燕侯一向爱惜人才,唯才是举,只要你肯归顺燕侯,相信你必然能够成为燕侯帐下一位独当一面的大将,你昔日的抱负,昔日的梦想。或许能够在燕侯帐下得以实现。”
韩猛冷哼了一声,仰脸望向天空,缓缓地道:“赵侯对我不薄。在我穷困潦倒之际,是他给了我希望。我韩猛居无定所,流落四方,一向是风餐露宿,直到遇到了赵侯,我才不再流浪,赵侯给了我希望,让我有了家室,这份恩情。不是说可以放就能放下的。你我从小相识,我的性格,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张郃道:“难道你我之间十几年的交情就可以这样一扫而过吗?韩大哥,你知道这些年我都一直在寻找你吗?”
“张将军,站在你面前的,是赵军大将韩猛,和你是敌对关系,你要搞清楚,在我离开家乡之后,我就早已经不再是你心目中的大哥了。我是韩猛,是你的敌人!”韩猛低下头,平视着张郃。朗声说道,“既然上天安排我们再见面,你就该好好珍惜,这十年来,你到底成长成什么样子,我今天就要好好的体验一下。”
张郃知道韩猛的为人,他见韩猛执意如此,就算是用十头牛也无法拉回来,他朝韩猛抱拳道:“大哥。昔日小弟兵法上尚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今日就向大哥讨教一二。以一千人对一千人,我军出动这五百步兵和五百骑兵。若我能打败你,就请大哥跟我一起投靠燕侯如何?”
韩猛道:“投靠不投靠是我的事情,总之胜负一定要在今天分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你手中的上半部兵法厉害,还是我手中的下半部兵法厉害。”
“好!今日之战,就让我们兄弟来个了解,十年前的事情,包括你心中对我父母的怨气,咱们今天就在此来个了解,如果你胜了我,我就将这南门的包围尽数撤去。可我要是胜了你,就请你打开城门,率部归降我家主公,你觉得怎么样?”张郃脸上变得坚毅起来。
韩猛心中自有打算,他没有吭声,只是将手微微抬起,然后用力向下一挥,身后的手持木桩的士兵便做出了齐刷刷的动作,一根根又长又粗的木桩便向前挺立。
张郃见韩猛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调转马头便朝后跑去,朗声道:“徐将军、庞将军,你们二人将所有步兵、骑兵尽数交给我指挥,请你们二人暂时退到战壕里去!”
徐晃、庞德二将见张郃对他们下达了命令,而且从话语中也能听出来张郃准备和韩猛进行决战,但是当二将听到张郃准备拿撤围当成赌注时,两个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齐声道:“张将军,切莫意气用事啊!”
张郃策马来到了阵营里,听到徐晃和庞德话后,便道:“无需多言,一切后果,张郃会一力承担,和两位将军互不相干。”
徐晃、庞德二人闻言不语,面面相觑之后,徐晃对庞德小声道:“令明,你速速去北门通知主公,将这里的事情告知主公,请主公定夺,这里有我看守着,万一……总之你快去北门,张将军虽然颇知兵法,但是我见韩猛这次带出来的士兵颇为古怪,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一仗,张将军可能会输,如今之计,也只有主公亲自到来,才能制止了。”
庞德看了一眼对面的韩猛,又看了看张郃,见两个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自信,就连脸上也浮现出来了一丝自信的笑容,他虽然知道张郃有大将之才,可凡事总有个例外,万一要是输给了韩猛,那么他们辛辛苦苦构建的包围圈就会付之一炬。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朝徐晃拱手道:“公明在此稍候,我这就去见主公!”
辞别徐晃之后,庞德翻身上马,大喝一声扬鞭而去。
这时,张郃部将潘翔、何宁策马奔驰而来,两个人来到了张郃身边,朗声拱手道:“启禀将军,敌军已经被击退,赵军骁将蒋奇、张顗死在乱箭之下,蒋义渠率领吕旷、吕翔、张南以及残部退走。”
张郃阴郁着脸,道:“知道了,回去继续坚守营垒,不得放过一兵一卒!”
潘翔、何宁同时“诺”了一声,便策马回去了。
张郃看着韩猛,朗声道:“韩将军,你军偷袭营寨不成,反倒阵亡了蒋奇、张顗两员将军,看来你配合蒋义渠夹击我军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实现了,我劝你还是快点放下武器,打开城门,放我军进城,也可免去许多伤亡。”
韩猛冷笑道:“蒋义渠败于你手也在情理之中,偷袭你军营寨虽然不错,可惜领兵大将太低估了你,如若是我,只怕你的营垒现在早已经被我赵军骑兵的铁蹄踏成一片废墟。我今天只以这一千士兵来和你对抗,让你见识见识我军真正的实力。”
张郃自信满满,话不多说,手中钢枪一招,五百重步兵和五百重骑兵便聚集在了一起,重步兵挡在张郃正前方,五百重骑兵则分成两批散在重步兵两翼,马匹并未被铁索锁在一起,而是以单骑形势出现。饶是如此,一千名全身穿着钢甲的步兵和骑兵混合在一起,也能给对方一种心里上的压力。
韩猛在巨鹿之战中曾经和燕军的重步兵交过手,那全身裹覆着一层钢甲,士兵手中握着普通兵刃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们,就连一些将军手中的精钢打造的武器也收效甚微。他苦思冥想之下,才想到用长长的木桩来制敌,所以立刻纠集了一千名力士,手持着从城中各处拆卸下来的一千根毫无锋利作用的木桩出来迎敌。
张郃兵力部署完毕,他准备以重步兵为主导,重骑兵作为掩护,彻底封杀住韩猛。何况,韩猛所带来的士兵都手持木桩,让他更加坚信自己一定能打败韩猛。他现在的脑海中似乎已经看见了韩猛被打败,然后开城投降的画面。
“前进!”韩猛显得异常的冷静,他第一个向前跨出了一步,目光始终盯着对方士兵的盔甲,心中也对他这次的作战方法产生了一点疑问。
张郃见韩猛带着士兵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来,齐整的步伐,如林的木桩都一步步向他逼来,慢慢地走到了吊桥边的空地上。他还算公平,主公向后撤了一段路,将吊桥边的空地让了出来,和韩猛带领的赵军隔着一段距离,作为准备用于决战的场所。
“全军听令,任何人都不能伤害敌方大将,务必要生擒,违令者斩!”张郃举着手中的钢枪,朗声喊道。
徐晃在一边听着,看着和韩猛迈着齐整的步伐向张郃的士兵逼近,整颗心都在揪着,他不知道这一仗到底会如何,但是他能够感受得到,不管是张郃还是韩猛,那两个人都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这场战斗中去。
“出击!”张郃见韩猛一步步逼来,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大声地命令正前方的步兵向前出击。
五百重步兵手持盾牌、钢刀,迈着稳健的步伐,每向前走一步地面上都会发出一声“轰”的沉闷而又齐整的声音,时而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铿锵有力。(未完待续)
第820章 【死拼】
zuoyou两翼的重骑兵没有动,而是jixu严阵以待,但是每个骑兵都显得有点躁动,纷纷在摩拳擦掌。<-》
张郃单枪匹马,矗立在zuoyou两翼的重骑兵中间,目光中散发着自信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即将和赵军接触的重步兵,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
韩猛带着手持木桩的赵军士兵走在最前列,见燕军的重步兵移动了,便朗声道:“冲!”
一声令下,韩猛和排在第一排的九名士兵便迅速加快了jiǎobu,将长长的木桩端平,举着那木桩便朝前猛冲了过去。
燕军重步兵见到韩猛等人冲了过来,都不可置否的笑了,在他们的眼里,刀枪剑戟都无法伤到他们,区区几根木桩更是不在话下。重步兵们依然迈着坚实而又铿锵的步伐,步步为营地向前推进,每十名重步兵排成一排,每十名重步兵为一列,分散出来五个颇有层次感的小步兵方阵,以钢铁的意志举起了手中的盾牌,握紧了手中的钢刀,zhunbèi收割赵军士兵的头颅。
两军相邻,近在咫尺,韩猛等人举着长长的木桩便撞上了对面的燕军重步兵,但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燕军冲在最前排的重步兵居然被木桩给撞飞,身体向后翻到,又撞上了后面的士兵,顿时前面三排的重步兵一个个被赵军用木桩撞翻在地,使得原本的步兵方阵顿时停了下来。
“快,jixu冲!”韩猛看准时机,冲身后的士兵大喊了一声。
韩猛身后的士兵听到命令,第二排、第三排迅速分散到了zuoyou两翼,都纷纷端平了木桩,举着木桩从zuoyou两翼开始冲撞燕军重步兵。liyong那长长的木桩将燕军重步兵推倒一片,而后面赶上来的士兵则用手中的木桩不停地敲打在燕军重步兵的身上,木头和钢铁敲打过后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字排开,全部压上去!”张郃看到这一幕,自信满满的心里吃了一惊,便急忙大声喊道。
燕军重步兵后面的四个百人方阵纷纷散开。共同排列成为了一堵坚实的墙,然后一起向赵军压了过去。
倒下的重步兵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可是却很难再爬起来,一方面耳朵里总是听到敲击的震荡声,使得他们无法再听到外音,另一方面赵军士兵手中举着的长长的木桩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一次接一次的将想要爬起来的人再次推倒。
韩猛见自己的计策生效了,而张郃又将所有的重步兵压了上来,他也毫不犹豫地道:“全军出击,只要不让敌军近身。我军就能shèngli。”
一声令下之后,赵军士兵纷纷从吊桥上涌了下来,一字排开在护城河的岸边,举着木桩向前冲击。
燕军重步兵一边用盾牌阻挡,一边抡着手中的钢刀挥砍,可是由于敌军所持的木桩够粗,钢刀一经砍了上去,刀刃便直接陷进了木头里。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便见木桩一扫。便将他们的身体弄得东倒西歪。
“朝面门打!”韩猛看到了重步兵最为薄弱的地方,那头盔下面的面甲虽然可以防御住锋利的箭矢不被射进去,可却无法防御的粗大的木桩,他只轻轻将木桩朝重步兵的面门上一撞,整个木桩的柄端便覆盖着重步兵的整张脸,在猛烈的撞击下。头盔下面戴着的面甲便会撞着脸庞。
随着韩猛的一声大叫,其余的赵军士兵也都纷纷看准了机会,开始用木桩撞向敌军的面门,一时间弄得敌军的重步兵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盾牌和钢刀,捂着他们的脸大声地叫喊。
张郃看到这种情况。likè下令道:“骑兵出击!”
zuoyou两翼的重骑兵开始向前奔跑,人、马皆披着重甲,骑士的手中持着长标,马头两侧也插着两根长枪,就像是马匹的两个尖锐的犄角,开始攻击赵军的zuoyou两翼。
雄浑的马蹄声响起,韩猛看到来势汹汹的骑兵,眉头登时皱了起来,在他看来,那虽然只有五百骑兵,可是威力却远在重步兵之上。他很清楚这支骑兵会给自己的部队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如果硬碰硬像打重步兵那样冲上去,虽然能够冲撞下来一些骑兵,可是马匹身上的所携带的长枪就会刺穿自己士兵的身体。
“后退!”韩猛当机立断,第一个zhudong撤退,同时大声呼喊道。
他的话是喊出去了,可是自己手下的士兵正忙着敲打重步兵,那乒乒乓乓的碰撞声掩盖住了他的声音,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亲随听见了以外,其他的人都浑然不觉。
重骑兵以气势雄浑地向前冲了过去,骑士们都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标,看着赵军士兵正在专心致志地duifu那五百重步兵,而自己的xiongdi们又在赵军士兵的蹂躏下痛苦不堪,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怒火,抖擞了一下精神,同时发出一声暴喝。
声音如雷,传入赵军士兵的耳朵中时,还未来得及回头,侧面的士兵便直接被重骑兵撞飞,有的直接被长标插死,一根长标上接二连三地将赵军的士兵穿成了一串。重骑兵断然丢弃了手中的长标,从腰中抽出了钢刀,在赵军士兵的阵形里往来冲突,挥动着手中的钢刀砍下了不少赵军士兵的nǎodài。
惨叫声顿时移形换位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赵军的阵营里响了起来,原本略占上风的赵军士兵因为没有任何防备,被重骑兵这么一冲,队形便溃散了,加上燕军重步兵也接二连三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重拾武器、盾牌战斗,使得赵军士兵的阵形乱成一团。
重骑兵将赵军士兵拦腰截断,赵军士兵齐整的队形荡然无存,后军一见到韩猛退回、前军失利,纷纷朝后退去,加上对于燕军战力的恐惧心理,使得赵军溃不成军。
韩猛一边撤退一边懊悔地看着被燕军重骑兵阻断的士兵。又看了看燕军军容整齐,心中暗暗地叫道:“难道燕军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
张郃揪着的心这时落了下来,见重骑兵伙同重步兵在一起收割着赵军士兵的头颅,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险,若是韩猛指挥的是燕军的话,这次估计jiushi他shèngli了。可见精锐的士卒是多么的重要。”
徐晃见张郃shèngli了,也松了一口气,急忙来到了张郃的身边,问道:“是否以得胜之师进行攻城?”
张郃摇了摇头,道:“赵军只损失了数百人士兵而已,城墙上站的士兵还是密密麻麻的,韩猛虽然这次败阵给我,可是守城上却对不会掉以轻心,攻城的话只会徒增伤亡而已。”
徐晃道:“诺!”
张郃看着韩猛逃回了城。吊桥也会逐渐升了上去,他看了一眼城楼上插着的“赵”字大旗,便自言自语地道:“邺城已经成为囊中之物,早晚我都会亲手砍下那面大纛,将燕军的大旗插在邺城的城楼上!”
徐晃听后,缓缓地道:“将军,主公早已经和吕布有了约定,邺城攻下之后。归属于吕布的晋军所有,只怕要将燕军的大旗插在这座城楼上。还需要有一段时间才可以。”
张郃笑道:“主公要的不只是一座邺城那么简单,他想要的整个冀州,包括吕布的并州,主公现在以退为进,其实是在增加吕布那颗膨胀的野心而已……对了,庞将军呢?”
徐晃道:“我dānxin将军有失。便让庞将军去请主公了……张将军,是我太低估了你的实力,请见谅。”
张郃道:“无妨,刚才我也差点输掉了这场战斗,韩猛zhègè人一定要说服过来。死了太可惜了。”
徐晃见张郃对韩猛如此推崇,他没有说话,心中只是在想:“不知道我和韩猛谁高谁低?”
…………
邺城北门外,林南带领着黄忠、赵云、陈到、文聘、褚燕等将已经摆开了攻城的架势,一辆辆投石车被架了起来,士兵们整齐地排列在那里,两万精锐马步全部铺开,看上去很是雄壮。
林南一身戎装,矗立在队伍的最前列,身后一字型排开众位将军,他紧紧地盯着城楼上的蒋济、辛评、马延、辛毗等人,扭脸对黄忠道:“开始发动攻击,先用投石车朝着城墙的一点猛攻,要砸出一个缺口来!”
黄忠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便见林楚奔驰而来,当即抱拳道:“启禀主公,晋军在西门外的大营被文丑所攻破,晋军大将成廉战死,营垒被烧,现在文丑带着一万马步军正在西门外扎营,想和邺城形成掎角之势。”
“主公——”庞德策马狂奔,一路奔驰了过来,大声喊道,“张将军他……”
“张郃怎么了?”林南急忙问道。
庞德喘了口气,道:“张将军和韩猛打赌,以一仗小战决定胜负,若张将军输了,他就zhudong撤去南门之围。”
林南眉头皱起,问道:“双方战力如何?”
庞德道:“敌军一千,张将军也是一千,指挥的是重步兵和重骑兵,而敌军只是一群扛着木桩的人……”
“不用dānxin,张郃赢定了,你huiqu告诉张郃,坚守南门,切莫攻城,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也不准再做这类约定。”
话音落下,林南将头一转,对林楚道:“吕布的事情,暂且放下,你去寻找吕布所在,将事情告诉给吕布。”
“诺!”林楚策马而走。
林南对黄忠道:“黄将军,开始攻城!”
“诺!”
“开始攻城!”黄忠一扭脸对身后的旗手道。
旗手得令,迅速登上了一辆战车,在战车上开始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向四周所有的燕军发号施令。
燕军的阵营里,骑兵分散在两翼,步兵在中间,在得到了命令之后,便一起开始呼喊了起来,那阵阵喊声响彻天地,直冲云霄。
呐喊声过后,紧接着便传来了“咚咚咚”的鼓声,鼓声铿锵有力,由慢变快,最后变得非常的急促。每敲打一声战鼓,士兵的心里就会多涌出几分勇气。
这时,林南带领众将退到了中军,登上了一个在战车上架立起来的望楼,凌空鸟瞰,虽然及不上邺城的城墙高。但是完全可以俯瞰四周的变化。
一百辆投石车被推了出来,每辆投石车都由五个人操纵,五个士兵配合默契地将一切都zhunbèi好了,而且弓弩手也涌了上来,护卫在那一百辆投石车的zuoyou,只要敌军出城,就会用箭矢给予迎头痛击。
邺城北门的城楼上,蒋济、马延、辛评、辛毗四个人看到燕军摆出了强势的攻城架势,每个人的心头都是yizhèn突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敌军势大,又带有重型的攻城器械,看来这次燕军是zhunbèi采取强攻了。昨夜北门守将鞠义阵亡,士兵的士气都有些低落,就连吊桥也被破坏掉了,这使得北门的防守力量顿时变得弱小了许多。辛参军,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蒋济面带忧色,见城外燕军兵容整齐。士兵也都zhunbèi好了攻城,便叹了一口气道。
辛评、辛毗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蒋济在询问他们两个人的哪一个,便齐声问道:“蒋将军所问何人?”
蒋济道:“你们两个都问,有什么好的bànfǎ,就赶紧拿出来,一会儿燕军就要开始攻城了。”
辛评道:“唯有坚守,别无他法。”
辛毗道:“或者……可以开城投降!”
蒋济、马延、辛评三个人听到辛毗的话。同时扭转了脖子,用一种很惊讶的目光看着辛毗。
辛毗冷笑了一声,淡淡地道:“老主公已经没有了战心,在巨鹿之战后一蹶不振,少主公刚刚莅位。虽然说有沮授担任军师,可是燕军智谋之士也不少,贾诩、荀攸、荀谌、许攸、郭嘉等辈也都个个英才,如今邺城被围,燕、晋两军联合攻打邺城,试问诸位,你们认为邺城能撑到何时?”
蒋济、马延不答,心中却都在暗暗地估算着该何去何从。
辛评皱着眉头,对辛毗道:“佐治,你我深受老主公知遇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正当是我们报答老主公的时候,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番话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只不过是说出了我心中的看法而已。你们一心为老主公着想,可是老主公什么时候为你们着想过?”辛毗道。
“住口!你zhègè大逆不道的……”辛评怒道。
辛毗冷哼了一声,朗声道:“大逆不道?恐怕大逆不道的事情一会儿就要发生了……”
话音未落,便见一名斥候突然闯了过来,神色慌张地拜道:“启禀各位将军、大人,老主公……老主公暴病身亡了……”
蒋济、马延、辛评三个人听了都吃了一惊,想想袁绍身体正值壮年,怎么会说死就死了,而且也从未听闻袁绍有什么疾病。三个人不由得yizhèn伤感,同时将目光聚集到了辛毗的身上,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辛毗道:“国无二君,一山难容二虎,就算是父子也不外如是。”
蒋济、马延、辛评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每个人都不去说明,也不愿意提起,毕竟权力的交接中总是会有流血的冲突。
“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们防守了,坚守是唯一的bànfǎ,投降是唯一的出路,不管战争进行到何种地步,城池不被攻破,我不会投降。老主公的死,对于我军或许是割不错的liyong方式,我想,沮授一定不会白白浪费掉zhègè机会的。”辛毗一边说着话,一边下了城楼。
蒋济道:“难道赵国就要这样亡了?”
“小心!”马延突然向前扑倒,将蒋济、辛评都扑倒在地,在倒地的瞬间,三个人同时感到了城墙发生了巨大的颤抖,而城墙边上也是石屑乱飞。
紧接着,猛烈的撞击一次接一次,一颗颗大石被燕军的投石车被抛射了过来,那大石撞在了城墙上,不是大石变得粉碎,便是城墙被砸出一个坑洞。
城墙上防守的赵军士兵都不敢抬头,面对燕军的猛烈攻势,他们能做的只是坚守。
蒋济的头上、身上都落满了石屑,他一边向后爬去。一边骂道:“奶奶个熊!燕军的攻势怎么那么猛,发疯似得朝一个地方打……”
“朝一个地方打?”辛评听到蒋济的这句话,便用yiwèn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接着脸上突然变色,大声地道,“不好!快让士兵赶紧zhunbèi修葺城墙。若只朝一个地方打,长久下去,必然会使得一侧城墙倒塌,要先做好预防zhunbèi。”
马延道:“辛参军说的没错,以我看,燕军现在不会贸然进攻,必然会先砸城墙,然后才进攻,现在应该立即修葺城墙才对。”
蒋济道:“马延。你带领两千人,从城中各处召集泥瓦匠来,再运来一些石头什么的,在燕军用投石车砸的wèizhi后面迅速修建一堵新的,我带兵退入瓮城,只要敌军敢攻击,我就让他们命丧在瓮城之下。”
马延“诺”了一声,便下了城楼。
辛评见蒋济要退。便急忙劝道:“不能退!千万不能退,我军士气低落。你若是退入了瓮城,就等于将整个北门拱手让给燕军了,北门吊桥虽然被毁,可是城门犹在,完全可以坚守。”
蒋济道:“那好吧,我听你的。但是如果城门真守不住了,就只能退到瓮城里面了。”
辛评点了点头:“我和你共同坚守此门,绝对不能让zhègè城门在我们手中被攻破。”
…………
林南站在望楼上,看着一百辆投石车不停地向一段城墙上发射着大石,见那城墙在大石的猛烈冲撞下一次又一次的松动。嘴角上便扬起了一丝笑容,笑道:“只要这样坚持下去,不出两日,城墙必然会被攻破。”
“报——”
一名斥候快速地来到了林南所在的望楼下面,仰脸朝望楼上拱手道:“启禀主公,横野将军臧霸有加急密信送来。”
林南“哦”了一声,便下了望楼,从斥候的手中接过臧霸的密信,打开看了一遍之后,脸上顿时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大声地笑道:“太好了,看来袁氏要彻底灭亡了。”
赵云、魏延站在林南的身边,齐声问道:“主公,是不是青州被曹操给攻破了?”
林南道:“差不多了,曹操先攻泰山,迫使袁谭从黄河岸边撤兵,之后曹操设下埋伏,伏击了袁谭的五万大军,使得袁谭伤亡过半,被迫又退回到了黄河岸边,暂时驻扎在祝阿,zhunbèi和曹操再度决战。不过……”
魏延问道:“怎么了主公?”
林南道:“臧霸说刘大耳朵投靠了曹操,并且成功说服了孔融等青州一半的郡县,大耳朵让我头疼……”
赵云道:“主公,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了。当务之急是jinkuàijiéshu冀州之战,吕布现在动向不明,邺城防守十分的牢固,若长时间拖延下去的话,对我军很不利。属下建议,增加挖掘渠道的士兵,争取在段时间内沟通漳河之水,水淹邺城,然后再攻打城池便可事半功倍。”
林南道:“嗯,营中还有一万步兵,你这就带去支援荀谌、王文君等人,务必在近期内挖掘完毕。”
“诺!”
魏延见赵云走了,便拱手道:“主公,那我呢?”
林南道:“文长,也是时候用你了,不过不是冀州,而是青州。如今曹操已经占领了大半个青州,刘备虽然成功说服半数郡县投降曹操,但是却没有军兵,我要你去平原郡,和臧霸共同指挥部队作战,越过黄河,袭取剩余的青州郡县。”
“主公,如果守卫黄河的士兵去攻打青州的郡县了,那袁谭万一流窜到冀州来,那该如何是好?”魏延问道。
林南笑道:“我要的jiushizhègè结果,我jiushi要袁谭来冀州,这样一来,邺城或许能够早点被攻下。”
魏延寻思了一下,没有理解过来林南的用意。
林南见魏延不太明白,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不用想了,你还年轻,必须要jingguo一番历练才行,姑且就把这次青州之行当作一次历练,你去给臧霸当副将,臧霸曾经和曹操交过手。也和袁谭交过手,带兵打仗上经验丰富,你要多学习学习。”
魏延道:“诺,属下明白,属下不会辜负主公对我的期望。”
投石车还在拼命地砸着城墙,一轮接一轮的。黄忠、陈到、文聘、褚燕等人在各部指挥,等待着有利之机的到来。
轰鸣般的沉闷声不断地在邺城北门的城墙上传了出去,那空中做着优美抛物线的大石一个接一个的砸上了城墙,使得守卫在城墙上的赵军士兵人人自危,生怕被巨石砸中,纷纷躲在了城墙的阶梯口上。
石屑乱飞,城墙的一段被砸的深深地陷进去了,碎裂的石头下面堆积着十多具赵军士兵的尸体,整个城墙上yizhèn烟雾缭绕的。
蒋济、辛评带着士兵躲在城楼里。看到那段被燕军士兵猛烈攻击的城墙,每个人的心头都是yizhèn突兀,在他们两个人的心里,觉得自己所做的努力似乎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照这样下去,燕军根本不用派部队攻城,只要日夜不停的用投石车对城墙进行破坏,再坚固的城墙也会被摧毁的。”蒋济皱着眉头,对身边的辛评道。
辛评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bànfǎ了,出战的话。可能会死的更快,可是坚守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士兵士气低落,邺城兵将这两天也都开始呈现出对燕军的恐惧感来,虽然说文丑在西门有所斩获,但是吕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才两天而已,邺城内就发生了许多变故,先是鞠义被敌将黄忠斩杀,然后文丑又带领着我们罢免了老主公,将少主公给拱上了大位。又将审配、郭图及其党羽满门抄斩,现在老主公、三公子又暴病身亡,这一系列的变故,实在来的太突然了。”蒋济缓缓地道。
辛评斜视了一眼蒋济,冷笑道:“将二公子拱上大位,似乎你也在其中吧?”
蒋济扭头看了辛评一眼,见辛评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讥讽,便道:“我确实在其中,老主公心无战意,自从巨鹿之战后,就整日沉迷于酒色当中,审配、郭图二人相互弄权,对我们这些武人呼来喝去的,轻则打骂,重则收监,再这样jixu下去,恐怕早晚有一天会轮到我们的头上。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只能联合起来,先下手为强。先生不也是受到了审配、郭图二人的讥讽吗?”
辛评扭过头,面色平静地道:“二公子当上了主公,未必就能拯救邺城,你们这些武将都想的太天真了,文丑或许是真的想救邺城,可惜的是,他选错了方式了。”
蒋济听辛评说的云里雾里的,便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辛评道:“没什么,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我只想问你,一旦燕军破城,你是选择投降,还是选择殉国?”
蒋济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辛评的嘴角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你内心里的想法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坚持下去呢?现在打开城门投降不是很好吗?”
蒋济道:“辛毗说过,老主公的死,或许会给我军带来一次契机,袁氏待我不薄,我不想就此背弃,而且林南帐下人才济济,我蒋济文不成、武不就,当上zhègè将军,也全是靠老主公的眷顾,若我投降了,在林南帐下最多担任一县之令或许别部司马的职务,我是在等,如果这次契机能给邺城带来转机,我就jixu为袁氏效力。二公子虽然刚刚临位,但是以他的才华,绝对不亚于老主公,至少他不会豢养审配、郭图之辈。”
辛评笑道:“大概佐治也是你这样想的,人各有志,即使是我的xiongdi,也未必和我一心,但是我意已决,邺城破城之日,便是我辛评殒命之时。”
蒋济不再说话,但是心眼里佩服辛评的气节,他看着城外乱石飞舞,便叹气道:“邺城之围,不知道何日能解?”
话音还在kongqi中打转,一方大石突然凌空飞来,朝着城楼肆无忌惮的砸了过来。
蒋济、辛评二人见状,急忙跑出了城楼,前脚刚走,后脚大石便砸中了城楼的门柱,只听见身后喀喇一声巨响,城墙上的门楼便倒塌了半边。将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跑出去的士兵直接压在了下面。
“奶奶个……”蒋济大声骂了一句,骂人的话还没有喊出来,便见十几个大石朝城楼上砸了过来,他急忙向城楼下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叫道,“快退。快退,退到瓮城去。”
辛评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他也不想现在就死,被大石砸死实在死的没有一点价值,他也拼命地朝瓮城跑去,夹在混乱的队伍里,也不再顾及他参军的身份了。
这边赵军在城楼上刚下去,那边大石便不断地落在了城墙上,将整个北门弄得断壁残垣的。
城外负责指挥投石车的陈到看到邺城的城楼被摧毁了。脸上便浮现出来了yizhèn笑容。他本来是照着林南下达的指令专门让投石车朝着一个方向砸的,可是当他看到其他段的城墙上人头涌动,尤其是城楼还在那里立着,他的心里就不爽,便下令朝着城墙yizhèn乱轰。
古代的投石车相当于后世的火器,虽然威力没有火器巨大,但是道理是一样的,是攻城战必用的武器。在冷兵器时代一直是佼佼者。投石车的原理很简单,jiushi借用投石机的机臂将巨石投放出去。liyong巨石来砸对方的士兵或者摧毁城墙,所以,往往守城的一方是吃亏的,除了带兵出城去摧毁敌方的投石车外,再也别无他法。
赵军退入了瓮城里,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北门无人防守。燕军的投石车在陈到的指挥下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猛砸城墙了。反正林南下过命令,邺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摧毁,因为打下来了,也不是他的。
林南还站在望楼上眺望,看到北门的士兵都撤到了瓮城里了。便likè下令道:“传令黄忠、文聘、褚燕,出动冲车,把北门的城门给我砸开!”
斥候得令之后,便迅速奔驰到了前军,将林南的话报告给了前军将军黄忠。
黄忠听后,二话不说,likè让褚燕出动了几辆冲车,文聘带领刀盾兵掩护,而陈到指挥的投石车则暂时停止攻击。
负责操纵投石车的士兵纷纷坐在地上休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文聘带领着刀盾兵在前开道,负责清理路上残留的石屑,褚燕带着冲车跟在后面,一路上相安无事,jingguo吊桥越过了护城河,直达邺城北门,在quèding没有一丝危险的时候,文聘这才招呼着褚燕带着冲车过去。
冲车一到,likè开始对城门进行冲撞,操纵冲车的士兵一起使劲敲砸城门,每敲砸一次,便高呼一声相互配合的号子。
蒋济、辛评已经登上了瓮城,听到北门外投石车停止了攻击,换来的却是yizhèn冲车砸城门的闷响,心中都是yizhèn惊慌失措。
“不好,敌军这是要砸城门了,快,快回防。”辛评紧张地叫道。
蒋济是害怕了敌军的投石车,朗声道:“慌什么?瓮城坚固无比,就算北门城门破了,也无所谓,只要敌军敢进来,定教他们死在乱箭之下。”
辛评道:“可是北门一旦被攻破,燕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占领北门了……”
蒋济道:“放心,北门已经残破不堪,根本没有必要再进行防守了,只要我们坚守瓮城即可。”
辛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轰!”
城门口的冲车还在吃力的砸着城门,几辆城中架在一起,将邺城北门那偌大的城门都砸的坑坑洼洼的,用了没多久的时间,城门便被冲车砸破了。
文聘率领刀盾兵首先涌进了城门,向城门里行驶了一段路,刚从门洞里露出头时,便有乱箭朝他们射来。他急忙下令士兵退后,从缝隙里去看瓮城上的兵力,但见瓮城上赵军士兵林立,弓弩手都严阵以待,防守十分严密。
“只要我一露头,那边乱箭便会射来,如此密集的箭矢,就算想躲也躲不掉啊。”文聘心中暗暗地想着,只能暂时躲避在门洞里。
林南看到北门被攻破了,cāicè敌军肯定在瓮城设下重兵防御,便对斥候喊道:“鸣金收兵!”
一声令下,鸣金声便响了起来,站在北门外的士兵都开始徐徐而退,各部退兵时也是整齐一致,让人一看就能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
中军大帐里,林南将众将汇聚到了一起,朗声道:“今日就到此为之,北门已经被攻破了,我军这两日没少劳动,我看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黄忠拱手道:“主公,北门既然被攻破了,就应该趁热打铁才对啊。”
林南笑道:“不,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等待时机了,攻城的话,伤亡会很惨重,我们现在要做的jiushi不攻城,却又能够把这座城给吃下来。再说,吕布还没有正式表演,至少也该让我们看看吕布是如何进行表演的吧?”
黄忠道:“主公的意思是说,损兵折将的事情交给吕布去做?”
“嗯,成廉被杀,晋军营寨被夺,吕布一定咽不下这口气,他势必会向邺城发动攻击,等着吧,这将是一场精彩的战斗。”林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邪笑。
日轮的光彩虽然淡薄一点,不过究竟还有些光辉,它挂在天边,用着火一般的光线,把大地都染红了,并且向大地照射出最后一点金光,使得大地如同一片燎原大火的反照。
晋军的旗帜迎着晚风飘动,一匹同样火红色的高大战马从地平线上驶来,马上的骑士身体健硕魁梧,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手持一杆方天画戟,正英姿飒爽地奔驰着,而他的身后,则是排列整齐的晋军骑兵,每个人都显得是那样的神采飞扬。
这时,从前面的官道上来了一匹快马,马背上的人穿着燕军的衣服。那人看见骑着火红色高大战马的骑士,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喜悦,快马加鞭的朝那人迎了上去。
两马相交,金甲骑士勒住了座下战马,看到一名燕军斥候朝他奔跑过来,便将自己的手高高的抬了起来,止住了后面跟随着他奔跑的骑兵队伍。之后,他将方天画戟一横,朗声问道:“原来是林校尉,不知道林校尉匆匆赶来所谓何事?”
来的那个燕军斥候正是林楚,他奉命寻找吕布,寻找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暮色四合的时候才找到。他也勒住了马匹,见到吕布时,便拱手道:“晋侯,大事不好了,贵军在西门外的营垒被赵军的文丑突破了,贵军的守将成廉被文丑斩杀,就连营垒也被一把火焚毁了,现在文丑正驻扎在城外,与邺城形成互为犄角之势,我家主公特让我来寻找晋侯,共商大计。”
吕布听完之后,本来神采飞扬的脸庞上顿时变成了yizhèn阴郁,紧锁着眉头,目光中也露出了几许杀意,猛然扭头对后面喊道:“高顺!”
高顺从后军策马赶了过来,来到吕布面前时,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吕布道:“成廉战死,营寨失守,敌将文丑正驻扎在城西,你率领陷阵营把文丑给我打回城里去!”
林楚往来燕、晋之间,对晋军的实力也很清楚,他知道陷阵营是晋军两大主力之一,可惜jiushi人数少了点。他听到吕布让高顺带领陷阵营去攻打文丑,便急忙插话道:“晋侯,文丑率领了一万马步在城外,单单一个陷阵营,是不是兵力太少了点?”
高顺抱拳道:“我晋军之事,无需外人多话,陷阵营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duifu文丑足够了。主公,文丑是要活的还是死的?”(未完待续……)
第821章 【死战】
吕布道:“文丑是赵军大将,杀了他对赵军的士气必然会有所打击,自然是要死的!”
高顺道:“诺,属下明白,属下告辞!”
话音一落,高顺转身就走,招呼了一拨两千人的骑兵,朝着邺城西门的方向便奔驰了过去。/
张辽见高顺带着陷阵营出去了,自觉必有大事发生,当即策马奔跑到了吕布的面前,拱手道:“主公,出什么事情了?”
吕布道:“成廉战死,我军营垒被文丑攻破并烧毁,我已经让高顺去了,不把文丑的人头取来,难以消我心头之恨。”
张辽道:“主公,那文丑也是赵军名将,高将军虽然陷阵营从无败绩,但是属下以为,对付文丑的话,应该全力而上。属下如果没有猜测错的话,文丑现在应该是邺城形成了犄角之势,这样一来,高将军的陷阵营就会显得有点单薄了。属下斗胆向主公请命,请让属下率领狼骑兵和高将军共同攻打文丑,主公则可先行到燕侯帐下商议大事。”
吕布听完张辽的话后,觉得有点道理,便道:“嗯,你去吧,务必要一战斩杀文丑,就当是给成廉报仇了。”
张辽道:“主公,郝萌、曹性、薛兰、李封四将可与属下同去,还望主公恩准。”
“不!都去,把所有的兵将全部带过去,既然要开始打仗了,就全部参战,千万不能放跑了文丑,我独自一人去见燕侯,邀请燕侯和我军一起攻打邺城,四面齐攻,不出两日。邺城必然会被攻下。”吕布笑道。
张辽“诺”了一声,调转了马头,冲后面的所有兵将大声喊道:“全军听令,主公有令,所有将士都跟随我走!”
一声令下,一万七千名骑兵都跟着张辽跑走了。紧随高顺的背后。
吕布看了一眼林楚,对林楚道:“燕侯在哪个门?”
“北门……”
“驾!”吕布不等林楚的话说完,听到北门两个字后,便策马狂奔。他胯下的赤兔马四蹄一扬,一溜烟便跑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马蹄卷起的灰尘。
林楚见吕布消失在暮色当中,自己任务完成,便策马扬鞭,消失在了暮色当中。
……
邺城西门外。文丑带领着部下刚刚搭建完营垒,和邺城西门遥相呼应,士兵略带着一丝疲惫,营寨中也都点燃了灯,驱散了夜的黑暗。
中军大帐里,灯火通明,文丑独自一人端坐在大帐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将军。你都忙了一天了,什么都没吃。就姑且吃点吧?”一个亲兵端着酒菜走进了大帐,朗声说道。
文丑摆摆手道:“不是说过了吗,我没胃口,不吃不吃,拿走!”
亲兵走到了文丑身边,将饭菜放在了文丑的面前。十分关心地道:“将军,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点东西垫垫的话,会受不了的。再说,这也是小的一番心意。做的都是将军爱吃的……”
文丑道:“好了好了,搁在那里吧,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亲兵“诺”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帐。
文丑独自一人坐在大帐里,思前想后了一番,看着烛火跳动,便自言自语地道:“这次邺城之围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蒋义渠前去偷袭燕军,不想反而折了蒋奇、张顗,可见燕军的战力不可小觑。本以为将袁熙拱上大位,请沮授为军师就能击退燕军,看来我是想错了。如今袁氏大势已去,我文丑征战沙场半生,若是死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文丑叹了一口气,暗暗地想道:“当初和颜良一起投靠袁绍,也只不过是看中袁绍的家世背景,以及他不甘于现状的野心,没想到巨鹿泽一战之后,他却一蹶不振了,连他的儿子都不如……如果这次袁氏被灭,我文丑又该何去何从?”
“报——”一个亲兵闯进了大帐,急忙喊道,“启禀将军,晋军突然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正在攻打前营,后营、左营、右营同时失火……”
文丑皱起了眉头,立刻站直了身子,抬起脚便踹向了面前的桌子,将那一桌子的饭菜都踹翻在地。他恼羞成怒地道:“没想到晋军来的这么快,快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全部汇聚到前营,守住前寨,其他的不要管了,邺城里面要是看到了我军受到攻击,一定会出兵救援的。”
话音一落,文丑当即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拿来了自己的一杆长枪,披上了战甲,戴上了头盔,径直走出了大帐。
文丑一走出大帐,但见三面火起,但是火势并不大,一些士兵还在扑救,火势并未得到蔓延,反而在士兵的扑救中慢慢变小。他的耳边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及士兵惨死的喊叫声,将目光移到了前军,但见高顺率领着晋军的将士正在猛攻营寨,他部下的几位偏将根本无法抵挡。
“我军士气低靡,敌军士气高昂,我并未和晋军交过手,不知道晋军的实力如何,如今也只有战斗才知道了。”文丑自言自语一番,见亲兵牵来了马匹,便纵身上马,一声大喝,便策马向寨门奔驰而去。
文丑刚奔驰到一半地方,忽然看见左右两翼着火的地方杀出来了两支骑兵,骑兵借用马匹的冲撞力,面对箭矢仍然无所畏惧地向前奔跑,马背上的骑士都各个面色狰狞,头上戴着一顶铜盔,铜盔的两边拴着两条狼尾,狼尾自然地垂落在骑士的肩膀上,让他见了颇感意外。
“轰!”
巨响不断发出,哪些冲撞到营寨的马匹和马背上的骑士毫不畏惧死亡,以绝对的勇气冲撞上了营寨外围的木栅栏,明明知道可能会因此丧命、残废,可没有一个人会退缩。
“全军汇聚到前营!”文丑害怕被夹击,当下大声喊道。
文丑率先奔跑到了前营,绰枪策马。见部下士气低靡,他抖擞了一下精神,手起一枪便刺死了一个晋军士兵,然后目光在参战的晋军里寻找着大将的身影。当他扫视了一圈后,看见正前方有晋军的两员偏将和几名军司马,毫不犹豫地便冲了上去。长枪所过之处,那几员晋军的将领都尽皆落马。
将是兵胆,文丑连续刺死了敌方六员战将,当下大声喝道:“晋军不过如此,没什么好怕的,都给我杀,杀的他们片甲不留,城中部队就会迅速杀出,里外夹击。必然让晋军有来无回!”
声音一落,赵军士兵顿时士气高涨,纷纷大声喊道:“杀啊!”
高顺手持长枪在赵军营寨前往来冲突,见文丑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接连刺死他部下的数员战将,当即抖擞了一下精神,单手拽着马缰,向左调了一下马头。“驾”的一声大喝,便冲文丑奔跑了过去?
文丑长枪所到之处晋军将士尽皆落马。一枪封吼的娴熟招式在他手里运用的十分精妙,不管来了多少敌人,长枪所触及到的范围内,尸体遍地,很快便在晋军士兵的阵营里杀出来了一条血路。受到文丑感染赵军士兵也打起了精神,从营中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将士都聚集在了赵军大营的寨门前?
高顺策马向前。枪挑一条线,身后陷阵营的士兵也个个如狼似虎,或下马步战,或骑在马背上在赵军士兵中往来冲突,杀的赵军士兵乱作一团?
“文丑!?”
听到一声暴喝。文丑斜眼朝声音的来源处望了过去,但见高顺阴郁着脸,全身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满脸狰狞、目光凶恶地朝自己奔跑过来。他冷笑了一声,调转了马头,大声叫道:“不自量力,今日就姑且用你的头颅祭旗!?
说话间,高顺便冲破了挡在文丑前面的几个赵军士兵,直接到了文丑的面前,手起一枪便探向了文丑的喉头?
文丑的嘴角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也是用枪的名家,一看高顺的长枪出手,便已然知道高顺想要干什么。他不躲不闪,目光凌厉地盯着高顺,双手紧握长枪,眼见高顺的长枪刺来,只见他的身体“哧溜”一下便消失在了马背上,一个漂亮的蹬里藏身躲在了马腹下面,双腿紧紧地夹住马背,一只手拽着马鞍边缘的绳子,另外一只手举着长枪,从马腹下面向前刺斜地刺了出去,枪头直接刺向了高顺的肋骨?
高顺见到文丑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心中一惊,爽腿急忙离开了马镫,单手按着马鞍,双腿并拢,以一臂之力撑起了自己的整个身体,单手倒立在马鞍上,另外一只握着长枪的右手急忙在前方四十五度的范围内横扫了一下,直接拨开了文丑的那一枪?
“铮”的一声脆响,两马迅速分开,文丑、高顺二人重新骑坐在马背上,向前奔跑出不到五米,两个接二连三的刺死了敌对方的几名士兵,并且减缓了势头,同时勒住了马匹,调转马头,回身再战?
赵军前营已经乱作一团,晋军士兵、赵军士兵都混战在一起,两军士兵互相夹杂着,分不出到底谁在哪个方向,有的只是见人便杀?
此时,赵军左营、右营、后营的栅栏都已经被晋军的郝萌、曹性、薛兰三将带兵突破,如同恶狼一般的晋军骑兵肆无忌惮的冲进了赵军的军营,并且向着中营汇聚。赵军士兵大多数都已经汇聚到了前营,以至于营中空虚,晋军士兵犹如进入了无人之地,在中营汇聚了之后便一起向前营杀出,和高顺带领的陷阵营前后夹击剩余的八千多赵军将士?
文丑骑在马背上,紧绰手中长枪在晋军士兵的包围中厮杀着,凌厉的目光从人群的缝隙中盯着正在自己部下的包围中厮杀的高顺,心中暗暗地叫道:“此人武力不俗,单是刚才那一个回合,便展现出来了迅捷的反应能力,若是没有个二三十合,恐怕很难杀了他。如果这样硬拼下去,我只能被他缠住而无法脱身……?
一想到这里,文丑便故意避开高顺,单是高顺手下的陷阵营的士兵。都让他觉得有点吃力,在他看来,他对付的与其说是士兵,不如说是一个个精心挑选的战将,每个人的武力都不弱,直到现在。两千陷阵营的士兵不过才死了百余人而已,战斗力简直是赵军士兵的十倍?
三十多个陷阵营的士兵将文丑团团围住,刀枪并举,只要是能够伤害人的兵刃,全部招呼到了文丑的身上。三十多个人都不骑马,二十名长枪手围成了一个圈,将单枪匹马的文丑围在里面。剩余的十几名刀盾手则围在外围,背靠着长枪手,娴熟地用着刀盾。将前来攻击的赵军士兵纷纷砍死在外围。三十多个士兵配合默契,正如一个铁打的水桶一般,将文丑围在了里面?
文丑武艺过人,但是这种阵势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见到这三十多名陷阵营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长枪手不时从他身体周围刺出长枪,即使是对方的虚招,他也要特别留心。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葬身此地?
长枪如林。刀盾如墙,这三十多名陷阵营的士兵不停地从四面八方攻击文丑,虽然多是虚招,却也让文丑应接不暇?
文丑吃力的招架着,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他见这些士兵虚中带实。实中有虚,心中暗暗地道:“他娘的,这些人若是在我军的军队里,早已经是校尉一级的人物了,让老子一下子面对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校尉。还真他娘的有点吃力。这些人明显占尽了优势,却并不急着出杀招,看来只是想把我困在这里,等我筋疲力尽时,让他们的将军来将我斩首,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正在思绪间,文丑的座下战马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长嘶,马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鲜血正在向外喷涌,就连身体也开始有点歪斜了?
“他娘的,坚持住!老子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文丑紧紧地拽着马缰,冲座下战马大声怒吼道?
“文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砍下你的头颅,给成廉报仇!”高顺突然从文丑背后杀了出来,长枪如同灵蛇一般探向了文丑,将文丑堵住的士兵也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文丑勇猛无匹,虽然在赵军中颜良的名字总是排在他的前面,但是论无力,论智力,论指挥战斗的能力,他都远在颜良之上,只因颜良比他年岁稍长,他才对其如此的恭敬,但是赵军第一大将的名位一直在他的头上?
做为赵军第一大将,文丑自然有其卓越突出的一面,他以最快的速度扫视过了整个战场,见自己和部下已经被晋军士兵前后夹击,将他们围在了前营中,而邺城西门的城楼上却丝毫没有动静,他心中一横,身上顿时来了极大的勇气,冲高顺喊道:“来吧,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文丑的名字!?
高顺刺斜地杀了出来,文丑座下马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文丑勒住了座下战马,不让战马乱动,立在原地,紧握手中长枪,专门迎接高顺的到来,而且眼神中透露着从未有过的凶狠目光?
“铮!铮!铮!?
高顺快马冲去,手中长枪在两马相交的时候接连刺出了三枪,攻击向了文丑的胸、腹、肋三处要害,一个漂亮的连刺使用的非常到位。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连刺在文丑面前竟然被轻易的化解了?
清脆的兵器碰撞声还在耳边打转,高顺便快马驰过了文丑的身边?
突然,高顺的眼睛瞪的大了起来,目光中透着几分惊恐,他只觉得背后一股凌厉的力道向他后心刺来,他心中一惊,急忙叫道:“不好,是回马枪!?
正如高顺所预料的一样,文丑看准时机,在高顺策马驰过自己身边时,登时使出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端着长枪,长枪的枪头直接刺向了高顺后背连着心脏的部位?
包围在外围的三十多名陷阵营的士兵登时惊呼道:“将军——?
“闪开——?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一声暴喝传了出来,张辽抡着一柄大刀策马快速冲了过来,声音还在空气中打转,张辽便以一记“力劈华山”之势直接砍向了文丑将要刺向高顺的长枪?
“当啷”一声响,文丑手中的长枪居然断裂成了两截。枪头落地,手中只握着一柄断成两半的柄端,而一员年轻的将领陡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大刀横在了面前,挡在了他和高顺的中间?
文丑看了一眼断裂的长枪,皱起了眉头。撇了撇嘴,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同时抽出了自己腰中所佩戴的佩剑,紧紧地握在了手里,看着张辽道:“晦气,没想到晋军中除了吕布之外,还有如此能人。我文丑不杀无名之人,报上名来。?
“雁门马邑人,张辽是也!”张辽自报姓名地道?
文丑冷笑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张辽。没想到是个如此年轻的后生……既然来了,不留给你一点东西,你以后不会记住我文丑的姓名。?
张辽看着身陷重围,却依然谈笑自若的文丑,心中暗暗地想道:“文丑不愧是赵军名将,没想到高将军险些丧命在他的手底下,此人不可小觑,我须小心应战。?
文丑环视了一圈。突然看到邺城西门的吊桥放了下来,城门也打开了。淳于导带领着骑兵正从城里杀了出来,他心中一喜,当即道:“高顺、张辽,汝二人皆是吕布手下大将,但是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如果要杀我文丑。就让吕布亲自来,今日暂且放你们一条生路,改日再战!”
“想走?”张辽见文丑已经被团团围住,而文丑的部下又远远地被隔绝在一边,便冷笑一声道。“没那么容易!”
高顺死里逃生,此时已经调转了马头,回过头来看到张辽横刀立马挡在了文丑面前,便策马过去,朗声道:“文远,文丑果然名不虚传,只两个回合便已经展现出惊人的实力,现在赵军将士已经从城中杀出,若被其前后夹击,只怕非但斩不了文丑的人头,还会让我军陷入苦战,必须早做定夺。”
“高将军放心,我已经让魏续、侯成、宋宪、李封四人封锁在了城门后,只要敌人敢出来,就会被堵回去。”张辽道。
高顺笑道:“文远心思缜密,我不如也。”
张辽道:“高将军乃主公帐下第一大将,陷阵营战无不胜,只是今日之战非同小可,文远也不过是从中协助一二罢了。高将军,文丑非一人能胜,我二人必须合力将其击杀,城中救军不必担心,魏续、侯成、宋宪、李封四人自会对付。”
高顺点了点头,问道:“主公呢?”
“主公去燕侯大营了,特命我们务必将文丑击杀。文丑勇则勇矣,但终究是一个人,我二人合力而上,应该能将文丑击杀。”张辽答道。
高顺道:“行,文丑长枪离手,手持短兵,座下战马也受伤了,你攻他的左边,我攻他的右边,让他左右不能兼顾,先消耗他的体力,再出杀招,争取以一招必杀结果了他。”
张辽笑着点了点头,和高顺一起凝视着面前的文丑,但见文丑座下战马有些体力不支,加上流血过多,竟然倒在了地上,并且将文丑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
文丑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持长剑,看着高顺、张辽二将一左一右地向他驰来,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将长剑横在胸前,暗暗地叫道:“短兵相接不是我的长项,看来只能用从韩猛那里偷学过来的招式了,饶是如此,面对敌军两员大将,也不知道我能否脱困,只求淳于导能迅速地突破过来……”
正在思索间,高顺、张辽二人的策马便到,一枪、一刀左右夹击,长枪刺向文丑下盘,大刀劈向文丑上身,所攻击的地方都是要害之处。
文丑见状,不敢硬接,毕竟他手中的长剑终究是个短兵器,而且他的剑法并不怎么好,若论剑法,他还打不过韩猛。可恨的是,他手中的长枪被张辽冷不丁的拦腰砍断,若是再有一柄长枪在手,别说高顺、张辽二人一起上,就算再多两个张辽、高顺他也毫不畏惧。
说时迟,那时快,文丑见高顺、张辽来势汹汹,加上马匹带来的快速冲撞力,他立刻纵身跳到了一边,不敢硬接。当他的双脚刚着地时。立刻有几名长枪手举着长枪扑面刺来。他见到这几名长枪手扑面刺来,脸上浮现出来了一阵阴笑,身形晃动,长剑出手,刀光剑影间,便用长剑的利刃砍翻了两个长枪手。另外一只手顺势挟住了两杆长枪,然后用挟住的长枪横扫了半圈,将其余的长枪手避开。
文丑急忙插剑入鞘,一手持着一杆长枪,勇气倍增,朝着将他包围在内的急忙长枪手便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大声喊道:“挡我者死!”
高顺、张辽勒住了马匹,刚调转马头,便看见文丑手持双枪欲要突围。便急忙带着策马向前,并且异口同声地道:“挡住文丑!”
两个人的话音还在空气中打转,文丑一个人便有恃无恐地举着双枪冲了上去,陷阵营的刀盾兵、长枪手便一起围了过来,放弃了原有的那个包围好的大圈子,将文丑围在了一个小圈子里,并且进行攻击。
文丑一经长枪入手,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立刻变得精神焕发起来,整个人的身上青筋暴起。那粗壮的手臂和高大魁梧的身材以及他那凌厉的目光,还未出手,仅仅凭借着那种气势便将敌军逼开数人。
十几名陷阵营的士兵一拥而上,只见文丑双枪抖动,寒光在夜间一闪而过,前来攻击他的士兵立刻在脖颈间多了一道血红的伤口。伤口上正在汩汩向外冒着血液,喷洒的文丑一身都是。
“啊——”
十几声惨叫过后,文丑的一招“横扫千军”立刻显现了神威,本以为其余的士兵会被吓退,哪知道士兵们反而倍加英勇起来。一个个的如同恶狼一样扑了过来。
“文将军,我来救你了!”淳于导全身披甲,带领着赵军的骑兵已经通过了吊桥,见文丑被围在坎心,便立刻策马狂奔地大声喊道。
“敌将哪里走!”
黑暗的夜里,吊桥的一侧突然响起了一声暴喝,魏续带着一百骑兵从黑夜里杀了出来,看见淳于导带兵杀出,便按照张辽的指示立刻出现,瞬间挡住了淳于导的去路。
侯成、宋宪两个人从另外一边杀了出来,李封带着骑射部队来到了魏续的后面,张弓搭箭,只要一见到有赵军士兵便立刻开弓射箭。
淳于导大吃一惊,急忙勒住了马匹,环视一圈,见吊桥边竟然围住了四千人,他心中多少有了点恐惧,但是看到文丑还在敌军中陷入了苦战,他就于心不忍,暗暗地想道:“文将军若是死了,那邺城就真的完了。”
一想到这里淳于导便硬着头皮,朝后面大声喊道:“文将军被围,我们应该奋力向前,争取将文将军给救出来。”
淳于导身后的士兵都异口同声地答道:“诺!”
“杀啊!”淳于导将手中长枪向前一招,大声喊道。
此时侯成、宋宪、李封三人已经汇聚到了魏续的后面,晋军士兵已经将整个吊桥的出口牢牢堵死,骑士们纷纷拿出了弓箭,骑在马背上张弓搭箭,而他魏续则带着其余的骑兵堵在出口。
魏续见淳于导自找死路,当即喊道:“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晋军的士兵都是弓马娴熟之人,开弓射箭更是最基础的能力,有的甚至可以同时射出三箭。骑兵们根本不在乎射出的箭矢是否精准,只将手中的弓箭仰天一阵猛射,乱箭之下,黑暗之中,赵军士兵根本无法辨认,登时便有数百名士兵丧命在乱箭之下。
淳于导想突围而出,奈何吊桥道路太窄,他的后续部队根本无法在同一时间内通过,只能分批派遣。他看到晋军士兵士气正盛,自己带领的士兵又被压制住,便大声地道:“冲!向前冲,一定要将文将军救出来。”
侯成正拉开一张弓箭,看见淳于导毫无防备,便立刻朝淳于导射出了一箭。那箭矢从人群中穿梭而过,笔直地射中了淳于导的肩窝,淳于导在巨大惯力的作用下,应弦坠马。淳于导这边刚坠落马下,身边的亲兵立刻将淳于导给拉回了城门。
“赵军败了,赵军败了……”侯成看到这一幕,脸上立刻欢喜无限,大声地喊道。
双方的士兵都听到了侯成的一声呐喊,赵军士兵表现出来的是失落和害怕,而晋军士兵表现出来的则是勇气和士气的大振。
“射!给我射死他们!”魏续看准时机。立刻适时叫道。
晋军士兵频繁地射出箭矢,使得吊桥边的赵军士兵死伤一片,站在西门上的逄纪看到淳于导坠马,晋军压制住了赵军士兵,而且冲出去的士兵也大部分会死,当即下令道:“收起吊桥。关上城门。”
淳于导被抬上了城楼,听到逄纪下达了这个命令,便急忙问道:“参军,那文将军他……”
“文丑勇冠三军,不会有事的,何况他还有数千马步,只要他能做到统一指挥,就能杀出重围。”逄纪解释道。
淳于导不再发话,看着被围在坎心的文丑。叹了一口气道:“文将军,不是我不去救你,实在是晋军攻势太猛了……”
邺城西门的城门被关上了,吊桥也被及时的收了起来,淳于导带着箭伤退入了城中,而门外遗留在地上的则是一千多赵军士兵的尸体。
文丑还在前营拼命的厮杀,他既不能让晋军士兵近身,也不能让高顺、张辽二人驰马而来。他是聪明的,聪明人自然有聪明人的办法。他使劲朝一个方向冲去,试图冲破陷阵营士兵的包围。陷阵营的士兵果然如同被文丑牵着鼻子走一样,无论文丑在哪里,在那里怎么动,包围他的陷阵营士兵则就跟跟屁虫一样,始终坚持不懈地跟着文丑。而且一个被杀死了,另外一个又补了上来。
“高将军,不如就这样暂时围住文丑,你我二人去杀散其他的赵军士兵,以陷阵营士兵的能力。一百个人足够可以将文丑围困致死。”张辽勒住了马匹,看着文丑在刻意避着他们,便对高顺叫道。
高顺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现在先去杀散其他的赵军士兵,等到文丑筋疲力尽了,再回来杀他不迟。”
张辽调转了马头,“驾”的一声大喝,拍马便走,和高顺一起带着其他的士兵冲入了赵军混乱的阵营里……、
文丑见高顺、张辽二将走了,心中一阵窃喜,暗暗地想道:“是时候了。”
“啊”的一声大喝,文丑虎躯一震,登时变得精神抖擞,手中双枪若舞梨花,枪尖所过之处尽皆刺出一片鲜红的血瓣,一个接一个的陷阵营士兵倒在了他的身边。
文丑快步向前,双枪看走,刚才显露出来被陷阵营士兵围住的困顿局面立刻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暗自庆幸高顺、张辽上了自己的当。
惨叫声不绝于耳,高顺、张辽同时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声音,同时勒住了马匹,扭头向后看去,但见文丑勇不可挡,一个人,两条枪,在那精挑细选的百余名陷阵营士兵的包围中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好!文丑刚才是故意向我们示弱,好让我们放下戒心的,快杀过去,不能让文丑跑了。”高顺见文丑仅凭一己之力便杀的昏天暗地的,当即大声叫道。
张辽更不答话,调转马头,“驾”的一声大喝,立刻提刀拍马而出,直取文丑。
高顺见文丑就要杀出重围,他见机行事,立刻取出了拴在马项上的一张弓箭,迅速地搭上箭矢后,将箭头对准了文丑,只听见一声弦响,那支箭矢便朝文丑背后射了过去。
箭矢飞快的在空气中转动,尖锐的箭头划破夜空的宁静,从张辽的身边飞了过去,直接朝文丑的后背而去。
文丑正在厮杀,忽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凌厉的力道驶来,而且站在他面前的陷阵营士兵的脸上都是一阵惊喜,他暗叫不好,立刻将身子向后倒,同时双枪急忙插在了身后的泥土里,用双手拄着双枪,双腿向上跃起,施展出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翻,整个人的身躯矗立在了半空中。
高顺放出的冷箭从他双手拄着的双枪中间穿过,那支冷箭没有射中文丑,反而直接射进了一个陷阵营士兵的身体。
文丑见躲过了冷箭,长吐了一口气,正准备下来,却斜眼看见张辽策马狂奔而来,而高顺紧随在后,他不想和张辽、高顺纠缠,见自己的部下早已经乱作一团,而且他又被敌军包围,灵机一动,立刻从地上拔奇了双枪,单依靠其过人的臂力向前移动,看上去像踩着高跷一样。可事实上,却比踩高跷难得多,因为他的双脚是悬空的,只是单纯的依靠臂力控制长枪而已。
“休要走了文丑!”张辽见文丑利用长枪枪杆的弹性和自身的臂力跃过了包围着文丑的陷阵营士兵,便大声喊道。
文丑行动自如,丝毫没有感应到吃力,整个人拄着那两杆长枪向前迅速移动,看见前方有一队晋军的骑兵,立刻丢弃了手中的双枪,凌空而下,抬起一脚便将其中一个骑兵踹下马来。他的屁股刚刚落座,右手迅疾地抽出了腰中佩剑,前后左右各斩杀了四名骑兵,同时夺过来一名骑兵的长枪,“驾”的一声大喝,便策马而走。
高顺、张辽见文丑脱困,都懊悔不已,二人当机立断,立刻带兵追杀过去。
文丑一经骑上了马匹,便开始绕着圈子跑。
大营中尚有五六百骑文丑的亲随骑兵被晋军士兵围困,他们看到文丑从身边经过,都异口同声地喊道:“将军救命!”
文丑听到喊声,回头看见自己的部下被晋军士兵团团围住,而他身后高顺、张辽又带兵杀来,寻思着自己如果没有部下很难脱困,便绰枪策马,一声暴喝便从晋军士兵背后杀了出来。
薛兰正在带兵围困,口中不断地喊着“杀”,眼看就要将这五六百骑兵围困致死,突然听到背后马蹄声响起,一声巨大的吼声也同时传来,他心中一惊,刚回头张望,便见文丑挺枪而来,那狰狞的面孔上满是血迹,一双凌厉的眸子盯得他胆寒。
他刚想策马逃走,却见面前寒光一闪,自己喉头顿时感到一阵冰凉,随后一股热流便顺着脖颈流出,疼痛也立刻袭上心头,他想发喊,却喊不出来,只能用双手捂住脖子,而双手立刻便被那股热流染红。当文丑通过他的身边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侧翻倒在了地上,仰望着黑暗无边的夜空,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薛兰被文丑一枪挑死,部众凡是上前去阻拦文丑的,尽皆被杀。文丑就如同一只入了羊群的猛虎一般,立刻驱散了一个口子,冲被包围着的自己的部下喊道:“都跟我走!”
文丑的部下见自己的将军来救自己了,并且一个人杀出了一条血路,立刻抖擞了精神,同时大声喊道:“将军威武!”
六百零八个骑兵紧随文丑背后,在晋军士兵中往来冲突,但见到自己被围着的士兵便解救下来,一时间竟然在乱军之中收散了两千多马步军。两千多人迅速合拢在一起,文丑打头,骑兵紧跟,步兵尾随,全无章法地在乱军中穿梭,犹如一条扭动的蛇,身躯也逐渐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大,很快便形成了一条巨蟒。
第822章 【归降】
高顺、张辽紧随其后,看到文丑仅凭一己之力便渐渐控制住了赵军即将落败的局势,而且文丑似乎没有目的的胡乱冲撞,让他们两个人吃不准文丑到底要朝哪个方向走,而且本来占据上风的晋军经过文丑这胡乱的搅动,也变得被动起来。
“文远,再这样下去,文丑肯定要脱困的,而我军的伤亡也会不断增加,文丑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高顺一边策马,一边对并肩齐行的张辽说道。
张辽皱着眉头,凝视着文丑,淡淡地道:“文丑不愧是赵军第一大将,且不说勇冠三军,就连指挥部队作战也是一绝,本来片刻可破的赵军,却在他的带领下立刻成为了一支厉害的军队,可见文丑已经成为了赵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我军缺少人才,如果文丑能够投靠主公的话,或许我军的实力会增加一倍。”
高顺听后,立刻问道:“你想劝说主公收服文丑?”
张辽摇头道:“不!主公的脾气你也知道,主公天下无双,文丑虽然厉害,可主公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我的意思是,说服文丑投靠主公。”
“我懂了,如果文丑肯主公投降主公,或许主公就不会杀他了,而且军师也会希望看到这一幕的。”高顺道。
张辽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逼降文丑,我军虽然折损了薛兰,可是实力犹在,文丑只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而已,只要将全军撤到外围,将文丑等三千人团团围住,弓弩齐射,骑兵突击,定然能够将文丑的部下杀死大半。”
高顺道:“好。就这样办。”
声音落下,高顺立刻叫来了斥候,下达了命令。命令下达之后。晋军士兵顿时便退出了混战,而是守在外围。加上魏续带着侯成、宋宪等五千骑兵到来,又再一次将文丑和部下的三千马步围在了坎心,而李封则负责守卫在吊桥边。
文丑见自己再次被围,便环视了一圈,见南边是曹性、郝萌二将,东边是魏续、侯成、宋宪,北边是高顺,西边是张辽。晋军一万五千人将他和三千马步兵团团围住,而且李封的三千骑兵则堵在了西门出口处,阻断了他的归途。
“文丑!”张辽策马向前走了一步,朗声喊道,“你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话,快快投降!”
文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见部下中有一半人都带着伤,便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道:“晋军实力太强。从混战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军阵亡七千人。而敌军才阵亡大约一千人,这一比七的差距太大了点。本来指望淳于导带领城中士兵前来救援,没想到连吊桥都没有出来,便又被堵了回去。高顺、张辽都是晋军名将,魏续、侯成、宋宪、曹性、郝萌等人也都是吕布帐下八健将,再加上陷阵营、狼骑兵不俗的战斗力,单凭我这区区三千人根本无法战胜……”
“文丑,如今袁绍大势已去,邺城被团团围住。早晚便会被攻下来,你是个将才。何必给袁绍陪葬呢?我家主公武艺超群,放眼天下无出其右者。可谓是天下无双,以你的才华和武艺,完全可以在我晋军中担任独当一面的大将。我家主公志在天下,如果你愿意归顺我家主公,以后定然会青史留名,也定然会让你成为一个千古名将。”张辽进一步劝说道。
文丑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张辽,见张辽如此年轻便成为了晋军双殊,便反问道:“我杀了贵军的成廉、薛兰,吕布……吕布会放过我吗?”
张辽急忙答道:“我家主公宽宏大量,只要你肯投降,就是自己人,之前的恩怨自然会一笔勾销,而且,我可以担保,只要你投降,你就会成为我晋军中第一大将,掌控晋军半数兵马。”
文丑仰望邺城西门,心中暗暗地想道:“老主公,少主公,不是我文丑不想尽忠,而是大势所趋,赵军已经今非昔比了,我文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一点点而已。少主公,你别怨恨我,我把你拱上大位,其实也是出于私心。我本以为可以把敌军打退,然后借着军功以及你的信任掌控赵国大权,可没有想到事与愿违,既然晋军可以给予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必再苦苦尽忠了……”
一想到这里,文丑便朗声对张辽道:“张辽,我文丑降了!”
文丑见高顺、张辽二将走了,心中一阵窃喜,暗暗地想道:“是时候了。”
“啊”的一声大喝,文丑虎躯一震,登时变得精神抖擞,手中双枪若舞梨花,枪尖所过之处尽皆刺出一片鲜红的血瓣,一个接一个的陷阵营士兵倒在了他的身边。
文丑快步向前,双枪看走,刚才显露出来被陷阵营士兵围住的困顿局面立刻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暗自庆幸高顺、张辽上了自己的当。
惨叫声不绝于耳,高顺、张辽同时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声音,同时勒住了马匹,扭头向后看去,但见文丑勇不可挡,一个人,两条枪,在那精挑细选的百余名陷阵营士兵的包围中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好!文丑刚才是故意向我们示弱,好让我们放下戒心的,快杀过去,不能让文丑跑了。”高顺见文丑仅凭一己之力便杀的昏天暗地的,当即大声叫道。
张辽更不答话,调转马头,“驾”的一声大喝,立刻提刀拍马而出,直取文丑。
高顺见文丑就要杀出重围,他见机行事,立刻取出了拴在马项上的一张弓箭,迅速地搭上箭矢后,将箭头对准了文丑,只听见一声弦响,那支箭矢便朝文丑背后射了过去。
箭矢飞快的在空气中转动,尖锐的箭头划破夜空的宁静,从张辽的身边飞了过去,直接朝文丑的后背而去。
文丑正在厮杀,忽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凌厉的力道驶来。而且站在他面前的陷阵营士兵的脸上都是一阵惊喜,他暗叫不好,立刻将身子向后倒。同时双枪急忙插在了身后的泥土里,用双手拄着双枪。双腿向上跃起,施展出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翻,整个人的身躯矗立在了半空中。
高顺放出的冷箭从他双手拄着的双枪中间穿过,那支冷箭没有射中文丑,反而直接射进了一个陷阵营士兵的身体。
文丑见躲过了冷箭,长吐了一口气,正准备下来,却斜眼看见张辽策马狂奔而来。而高顺紧随在后,他不想和张辽、高顺纠缠,见自己的部下早已经乱作一团,而且他又被敌军包围,灵机一动,立刻从地上拔奇了双枪,单依靠其过人的臂力向前移动,看上去像踩着高跷一样。可事实上,却比踩高跷难得多,因为他的双脚是悬空的。只是单纯的依靠臂力控制长枪而已。
“休要走了文丑!”张辽见文丑利用长枪枪杆的弹性和自身的臂力跃过了包围着文丑的陷阵营士兵,便大声喊道。
文丑行动自如,丝毫没有感应到吃力。整个人拄着那两杆长枪向前迅速移动,看见前方有一队晋军的骑兵,立刻丢弃了手中的双枪,凌空而下,抬起一脚便将其中一个骑兵踹下马来。他的屁股刚刚落座,右手迅疾地抽出了腰中佩剑,前后左右各斩杀了四名骑兵,同时夺过来一名骑兵的长枪,“驾”的一声大喝。便策马而走。
高顺、张辽见文丑脱困,都懊悔不已。二人当机立断,立刻带兵追杀过去。
文丑一经骑上了马匹。便开始绕着圈子跑。
大营中尚有五六百骑文丑的亲随骑兵被晋军士兵围困,他们看到文丑从身边经过,都异口同声地喊道:“将军救命!”
文丑听到喊声,回头看见自己的部下被晋军士兵团团围住,而他身后高顺、张辽又带兵杀来,寻思着自己如果没有部下很难脱困,便绰枪策马,一声暴喝便从晋军士兵背后杀了出来。
薛兰正在带兵围困,口中不断地喊着“杀”,眼看就要将这五六百骑兵围困致死,突然听到背后马蹄声响起,一声巨大的吼声也同时传来,他心中一惊,刚回头张望,便见文丑挺枪而来,那狰狞的面孔上满是血迹,一双凌厉的眸子盯得他胆寒。
他刚想策马逃走,却见面前寒光一闪,自己喉头顿时感到一阵冰凉,随后一股热流便顺着脖颈流出,疼痛也立刻袭上心头,他想发喊,却喊不出来,只能用双手捂住脖子,而双手立刻便被那股热流染红。当文丑通过他的身边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侧翻倒在了地上,仰望着黑暗无边的夜空,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薛兰被文丑一枪挑死,部众凡是上前去阻拦文丑的,尽皆被杀。文丑就如同一只入了羊群的猛虎一般,立刻驱散了一个口子,冲被包围着的自己的部下喊道:“都跟我走!”
文丑的部下见自己的将军来救自己了,并且一个人杀出了一条血路,立刻抖擞了精神,同时大声喊道:“将军威武!”
六百零八个骑兵紧随文丑背后,在晋军士兵中往来冲突,但见到自己被围着的士兵便解救下来,一时间竟然在乱军之中收散了两千多马步军。两千多人迅速合拢在一起,文丑打头,骑兵紧跟,步兵尾随,全无章法地在乱军中穿梭,犹如一条扭动的蛇,身躯也逐渐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大,很快便形成了一条巨蟒。
高顺、张辽紧随其后,看到文丑仅凭一己之力便渐渐控制住了赵军即将落败的局势,而且文丑似乎没有目的的胡乱冲撞,让他们两个人吃不准文丑到底要朝哪个方向走,而且本来占据上风的晋军经过文丑这胡乱的搅动,也变得被动起来。
“文远,再这样下去,文丑肯定要脱困的,而我军的伤亡也会不断增加,文丑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高顺一边策马,一边对并肩齐行的张辽说道。
张辽皱着眉头,凝视着文丑,淡淡地道:“文丑不愧是赵军第一大将,且不说勇冠三军。就连指挥部队作战也是一绝,本来片刻可破的赵军,却在他的带领下立刻成为了一支厉害的军队。可见文丑已经成为了赵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我军缺少人才,如果文丑能够投靠主公的话。或许我军的实力会增加一倍。”
高顺听后,立刻问道:“你想劝说主公收服文丑?”
张辽摇头道:“不!主公的脾气你也知道,主公天下无双,文丑虽然厉害,可主公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我的意思是,说服文丑投靠主公。”
“我懂了,如果文丑肯主公投降主公,或许主公就不会杀他了。而且军师也会希望看到这一幕的。”高顺道。
张辽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逼降文丑,我军虽然折损了薛兰,可是实力犹在,文丑只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而已,只要将全军撤到外围,将文丑等三千人团团围住,弓弩齐射,骑兵突击,定然能够将文丑的部下杀死大半。”
高顺道:“好。就这样办。”
声音落下,高顺立刻叫来了斥候,下达了命令。命令下达之后。晋军士兵顿时便退出了混战,而是守在外围,加上魏续带着侯成、宋宪等五千骑兵到来,又再一次将文丑和部下的三千马步围在了坎心,而李封则负责守卫在吊桥边。
文丑见自己再次被围,便环视了一圈,见南边是曹性、郝萌二将,东边是魏续、侯成、宋宪,北边是高顺。西边是张辽,晋军一万五千人将他和三千马步兵团团围住。而且李封的三千骑兵则堵在了西门出口处,阻断了他的归途。
“文丑!”张辽策马向前走了一步。朗声喊道,“你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话,快快投降!”
文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见部下中有一半人都带着伤,便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道:“晋军实力太强,从混战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军阵亡七千人,而敌军才阵亡大约一千人,这一比七的差距太大了点。本来指望淳于导带领城中士兵前来救援,没想到连吊桥都没有出来,便又被堵了回去。高顺、张辽都是晋军名将,魏续、侯成、宋宪、曹性、郝萌等人也都是吕布帐下八健将,再加上陷阵营、狼骑兵不俗的战斗力,单凭我这区区三千人根本无法战胜……”
“文丑,如今袁绍大势已去,邺城被团团围住,早晚便会被攻下来,你是个将才,何必给袁绍陪葬呢?我家主公武艺超群,放眼天下无出其右者,可谓是天下无双,以你的才华和武艺,完全可以在我晋军中担任独当一面的大将。我家主公志在天下,如果你愿意归顺我家主公,以后定然会青史留名,也定然会让你成为一个千古名将。”张辽进一步劝说道。
文丑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张辽,见张辽如此年轻便成为了晋军双殊,便反问道:“我杀了贵军的成廉、薛兰,吕布……吕布会放过我吗?”
张辽急忙答道:“我家主公宽宏大量,只要你肯投降,就是自己人,之前的恩怨自然会一笔勾销,而且,我可以担保,只要你投降,你就会成为我晋军中第一大将,掌控晋军半数兵马。”
文丑仰望邺城西门,心中暗暗地想道:“老主公,少主公,不是我文丑不想尽忠,而是大势所趋,赵军已经今非昔比了,我文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一点点而已。少主公,你别怨恨我,我把你拱上大位,其实也是出于私心。我本以为可以把敌军打退,然后借着军功以及你的信任掌控赵国大权,可没有想到事与愿违,既然晋军可以给予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必再苦苦尽忠了……”
一想到这里,文丑便朗声对张辽道:“张辽,我文丑降了!”
邺城的东门外,太史慈正率领着卢横、林阳、周仓、廖化四个人以及一万马步军守卫在那里,将整个东门堵的死死的。
护城河边筑起了道道土墙,一堵接一堵,排列的也十分有序,在土墙上还留着一些缝隙,藏在土墙后面的士兵可以用弓弩进行射击,一些刀盾兵和长枪手散在两翼,骑兵则留在营寨边。
太史慈站在望楼上,眺望着竖起吊桥、紧闭着城门的邺城。看到颜良站在城楼上,便愤恨地道:“这个该死的颜良,白天都叫嚣了一天了。什么都骂过了,就是不出来。看来是想跟咱们厮磨硬泡了。”
周仓、廖化、李铁站在太史慈的身边,三个人听到太史慈的话语之后,都面面相觑。
“我军把城门堵的死死的,只留出来一点点空地,卢横、林阳将重步兵和重骑兵藏在了土墙后面,只要敌军一出来,就会立刻杀出去。巨鹿泽一战,颜良见识过我军重步兵和重骑兵的厉害。他要是出战的话,肯定是自找死路,颜良不会傻到那种程度。”廖化随口说道。
太史慈道:“奶奶个熊!照这样下去,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杀不了颜良了?”
周仓一直没有说话,听到太史慈的叫喊之后,便道:“要杀颜良,也不急在这一时,主公不是有交待过吗,要我们围而不攻,等待城中兵将自行溃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太史慈大声喊道。
廖化道:“主公已经派人去挖掘河道了。想用漳河之水灌城,灌城之后,或许就是我军破城之时。太史将军不必急在一时,到时候要杀颜良,还不是将军一句话的事情吗?”
李铁道:“将军,廖将军、周将军说的对,将军不必急在一时的。”
“张郃今日击退了韩猛,又杀了赵军的蒋奇、张顗两员大将,立下了功勋,我在这里干等着,算哪门子的事情?”太史慈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周仓、廖化、李铁三个人听后。终于知道了太史慈为什么那么着急了,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容。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夜色浓郁,夏天的夜晚显得聒噪不堪。树林中有一些知了叫着,蚊虫在灯光之间飞舞,大营前面的壕沟里还蹲守着略显疲惫的士兵,林阳、卢横指挥着重骑兵、重步兵在土墙后面严阵以待,可身上的战甲却让这些汉子有点不堪重负了,陆续有人脱下了盔甲在一边歇息,整个夜显得是那样的烦躁。
“得得得……”
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打破了邺城东门的这份烦躁。
两匹战马驮着两个年轻的人儿,马背上的骑士都显得英姿飒爽的。
太史慈站在望楼上,远眺侧面奔驰过来的骑士,映着昏暗的灯光,定睛看见来的骑士是郭嘉和欧阳茵樱,便自言自语地道:“怎么是他们?”
周仓、廖化、李铁一致看了过去,齐声道:“他们怎么来了?莫不是主公有什么命令?”
太史慈、周仓、廖化、李铁一起下了望楼,刚走到寨门前,便见到郭嘉策马朝南门而去,而欧阳茵樱则策马来到了寨门前。
欧阳茵樱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那马通体上下找不出一丝杂色,奔驰起来体态健美,宛若游龙。马背上的她身段婀娜,青黛色的柳眉,高挺的鼻梁,丰润的红唇,配上乌黑柔顺的短发,俊朗中透着一股英气,但是这分明的五官与那波光潋滟的眸子搭配在一起,却将这股英气化为了惊心动魄的媚,让人一见就不自觉的沉醉。
她上身穿着一身做工精细的薄甲,眼神中充满了忧郁,她的手中提着一张大弓,在寨门前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炫目。
翻身下马,欧阳茵樱将弓箭拴在了马鞍上,冲着从军营里走出来的太史慈等人拱手道:“太史将军!”
太史慈见欧阳茵樱一身戎装,本来是不可方物的少女,却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俊朗少年,若是他第一次见到欧阳茵樱,只怕还误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呢。他和周仓、廖化、李铁都唏嘘不已,万万没有想到欧阳茵樱会是如此打扮。
欧阳茵樱见太史慈、周仓、廖化、李铁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便问道:“几位将军,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太史慈反应了过来,急忙道:“哦,欧阳姑娘……”
“叫我欧阳参军,我现在是参军!”欧阳茵樱立刻打断了太史慈的话语。
太史慈平时脾气很爆,可是每次一见到欧阳茵樱就变得十分温和起来,他听到欧阳茵樱略带斥责的话语,不但没有出现一丝反感,反而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欧阳参军,你不在主公身边,来到这里干什么?”
欧阳茵樱道:“来传达主公的命令。”
太史慈脸上一喜。急忙问道:“主公有什么命令传达给我,是不是让我带兵攻城?”
欧阳茵樱道:“攻城?不是!主公让我来协助你防守这里。不让颜良能够从城中脱困,主公说了,你凡事都必须和我商量才行。”
太史慈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暗地叫道:“主公让她来,不是让她当监军吗?不过既然是她来了,总好过其他人来,我必须在她面前表现的好一点才行……”
欧阳茵樱看到太史慈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意,却并不说话。便问道:“太史将军,你想什么呢?”
太史慈脸上一红,急忙道:“没……没什么,欧阳参军,既然来了,那就请进营吧,我让人给你安排好一个营房……李铁!”
“末将在!”李铁抱拳道。
太史慈清了清嗓子,抖擞了一下精神,朗声道:“给参军安排下一个好的营房,另外……另外好生伺候。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李铁略微迟疑了一下,“诺”了一声后。心中暗想道:“将军从未主动关心过谁,对待部下都很严厉,怎么这会儿对欧阳参军如此的好?”
欧阳茵樱见太史慈如此殷勤,也暗暗地想道:“听说太史慈治军严谨,和张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一张一弛,张郃对下属很是关心,太史慈军纪严明,可怎么对我却如此的好?”
太史慈羞红着脸。看着欧阳茵樱心中一阵突兀。他早就见过欧阳茵樱,可是当时欧阳茵樱还小。如今时隔两年后,却发育成了一个妙龄少女了。让他见了心中就是一阵欢喜,久而久之,渐渐地喜欢上了欧阳茵樱。只是因为欧阳茵樱的身份特殊,是林南的义妹,似太史慈这样喜欢欧阳茵樱的将军、校尉之类的多不胜数,可是谁也不敢提出来,毕竟担心门不当户不对。
欧阳茵樱传达完命令之后,便翻身上马,策马进入了军营。这两年她没少进行骑术、箭术上的训练,如今已经成长为骑得上战马,开得了弓箭的女中豪杰了,就连郭嘉的骑术、箭术都不如她娴熟。
骑着马,欧阳茵樱在太史慈的带领下便进入了大营,其余人也跟在后面,随后在军营里摆下了一个酒宴,欢迎欧阳茵樱的到来。欧阳茵樱以茶代酒,和太史慈、周仓、廖化等人相处的很是愉快。
……
邺城的南门外,在白天刚刚击退赵军的张郃正在大帐里端坐着,部将潘翔、何宁二人站在大帐中央。
潘翔手捧一副连环铠,朗声对张郃道:“将军,这是从敌将蒋奇身上扒下来的铠甲,属下见这铠甲很是特别,便特地献给将军。”
张郃道:“呈上来。”
潘翔将连环铠带到了张郃的面前,搁在了桌子上,对张郃道:“将军,今日一战,赵军丧胆,就连敌军大将韩猛也被将军击退,看来这南门以后就会安全无虞了。等邺城之战结束之后,主公一定会奖赏给将军许多东西的。”
张郃摆摆手,示意潘翔退下,看了一眼连环铠,觉得很不错。他抚摸了一下连环铠之后,便道:“我只为主公尽忠,不为赏赐,主公若有所赏赐的话,就分给士兵,毕竟真正立功的是将士们,并不是我。另外,我也会保举你们两个成为校尉,这次蒋奇、张顗死在你们的手上,应该能够为你们博得一定功勋。”
潘翔、何宁齐声道:“多谢将军厚爱。”
张郃笑道:“有功赏,有过罚,公是公,私是私,我不会阻碍你们立功,更不会克扣你们的功勋。你们两个现在精神正好,庞德、徐晃两位将军都累了一天了,你们两个去替他们守夜去,让庞德、徐晃两位将军回营休息。”
潘翔、何宁道:“诺!属下告退!”
这时,帐外一个亲兵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将军,郭参军来了。”
张郃“哦”了一声,缓缓地道:“深夜到访,必有要事。快请!”
亲兵出帐,潘翔、何宁也一起离开了大帐,郭嘉两袖清风地从外走了进来。
“郭嘉见过张将军!”郭嘉一进大帐。便拱手道。
张郃急忙道:“参军请坐,不知道参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郭嘉拱手道:“张将军,主公有令,让我到此来做监军,张将军若有什么事情,都必须和我商议之后才能执行,主公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白天的时候。张将军和韩猛的一场战斗主公已经听说了,只是有点担心张将军而已。”
张郃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参军执行主公的命令就是了,韩猛和我是同乡,又是旧识,白天也是我太意气用事了,还好没有出现什么岔子,不然的话,我就无法向主公交待了。”
郭嘉笑道:“张将军通情达理。又能以大局为重,确实有大将风范,奉孝佩服不已。”
张郃摆手道:“参军过奖了。张郃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罢了。参军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略备下一些饭菜,我们边吃边等徐晃、庞德两位将军的归来吧。”
郭嘉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落下,张郃急忙命人去做好饭菜,他和郭嘉在营帐中简单的聊着。不一会儿,徐晃、庞德二人便到了营帐,几个人一见面,先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饭菜端上来以后。四个人便围坐在一起吃喝。
……
吕布出了燕军大营,策马狂奔。不大一会儿便到了邺城西门外。
西门外的战事已经结束,文丑率领三千马步军就地投降。在高顺、张辽的安排下正在重新建造营寨。
“高顺、张辽何在?”吕布策马奔驰而来,看到自己的部下正在建造营寨,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赵军士兵,登时大声喊道。
高顺、张辽正带领着文丑、侯成、宋宪、魏续、郝萌、曹性、李封等人建造营寨,听到了吕布的一声暴喝,便急忙策马向吕布赶了过去。
“主公!”高顺、张辽二人到了吕布的身边,立刻拱手道。
吕布皱着眉头,凝视着在自己部下里穿梭的赵军士兵,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降兵?”
高顺、张辽二人很清楚吕布的脾气,也很清楚吕布向来不喜欢收降士兵,除非是在战争一开始就投降的士兵,其余的只要进行过一点抵抗的士兵,就算战败后,也要尽皆屠杀,很有匈奴人当年纵横草原的作风。
“主公,这都是属下一个人的主张。属下以为,我军远道而来,有损兵折将,但凭借着并州健儿是无法横行天下的,主公之前和鲜卑人打仗可以不收降兵,但是若要问鼎天下,就必须要多多收留降兵,只有这样,兵员才不至于枯竭。”张辽解释道,“另外,主公应该多收揽人才,今日属下替主公收揽了一名大将,只有源源不断的接受投降,我军的实力才会一点一点的增加。”
高顺急忙附和道:“主公,文远说的极是,并州健儿终究太少,若要问鼎中原,单凭并州境内的士兵是根本不够的,属下也同意文远的说法,主公若要惩罚的话,就请连属下一起惩罚!”
“算了,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就兵源问题,陈宫也跟我提起过,既然决定要问鼎中原了,就不能用对付鲜卑人的办法。对了,文丑人头何在?”吕布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完高顺、张辽的话语之后,也觉得他们说的很对,毕竟兵源问题一直是让他头疼的问题。
张辽急忙道:“主公,属下正要向主公说起这件事,文丑已经投降了,从今以后就会是我晋军的一员得力大将了……”
“什么?文丑竟然投降了?”吕布大吃一惊,他也知道袁绍帐下有两个勇不可挡的猛将,一个是颜良,另外一个就是文丑,他不敢相信地道,“文丑真的投降了?”
张辽道:“真的已经投降了,赵军大势已去,袁氏早晚都要死在这座城里,文丑是个识时务的人,属下只不过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罢了。”
“死了一个成廉,来了一个文丑,倒是很划算,只可惜成廉毕竟是被文丑所杀,我军还从未接受过人投降,文丑是第一个,我只担心我并州的健儿无法容忍这样一个仇人统领他们。”高顺插话道。
吕布冷哼了一声,朗声说道:“我晋军中向来是有能者居之,并州的健儿都是好勇斗狠的人,彼此之间都有各种各样的嫌隙,但是只要我在一天,他们就绝对不会反目成仇。既然文丑是赵军名将,他投靠了我,想必赵军会倍受打击,对于我军袭取邺城会有很大的帮助。文丑何在?”
张辽道:“正在安营扎寨。”
“把他叫来见我,我倒要看看,这个赵军名将到底能在我的手底下走上几个回合!”吕布顿时来了兴趣,兴高采烈地道。
张辽“诺”了一声,策马往人群里跑去。
“高顺,陈宫何时才能到来?”吕布将头一扭,看着高顺,问道。
高顺拱手道:“属下已经向邯郸派去了一匹快马,军师若接到信件,后天中午便可押运粮草抵达这里。”
“文丑杀了成廉,劫掠了我军大营,致使粮草化为乌有,你刚才攻打赵军营寨,可获得多少粮草?”吕布这两年在陈宫的辅佐下,越来越有主公的架子了,对于粮草这种后勤问题也开始留意了。
“足够我军三天支度,后天军师一来,必然会带来大批粮草,就算短时间内攻取不了邺城,也可以做长久打算。”高顺回答道。
吕布点了点头,从赤兔马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接插在了泥土里,那杆方天画戟笔直地矗立在那里,他则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从腰间掏出来了一个酒囊,打开之后,便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
高顺见吕布来了酒兴,便不再打扰了,拱手道:“主公,属下告退!”
吕布点了点头,朝高顺摆摆手,示意高顺离开,眼睛却盯着从人群中到来的张辽,以及跟在张辽背后的文丑,嘴角上露出了一丝邪笑,自言自语地道:“高顺三十八合,张辽五十三合,不知道文丑能和我对战多少合,若是能超越过张辽、高顺二人,那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了,至少以后我就用不着亲自上战场了,只坐镇指挥即可。陈宫,你若是到了邺城,必然会大吃一惊的,我吕布并非像你想象的那么只会打斗。”
片刻间,张辽带着文丑策马奔跑了过来,二人见到吕布盘坐在地上喝着小酒,便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单膝下跪,抱拳道:“参见主公!”
吕布打量着文丑,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番,只见文丑的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乍一看之下便比高顺、张辽二人更加有气势。他将酒囊放在了一边,用胳膊肘支撑着整个身体,他整个人斜躺在地上,伸出左手的食指,冲文丑勾了一下,同时说道:“你抬起头来。”(未完待续)
第824章 【灌城】
沮授又看了一眼护城河,见护城河里的河水已经下去了大半,只有底部的一小部分积水,便笑道:“想用水灌城,我定然要教你徒劳无功。”
燕、晋联军遍布邺城的北门外,士兵穿梭在吊桥边不远处的深沟高垒之间的缝隙里,密密麻麻的排列开来,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一条条长长的人龙。
吊桥边,燕侯林南、晋侯吕布并马而立,林南胯下骑着乌云踏雪马,身穿一身钢制的盔甲,手中绰着游龙枪,英姿飒爽地眺望着邺城残破的北门,从北门向里眺望,见到无数面书写着“报仇雪恨”的白旗飘展,便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道:“难道……袁绍死了?”
吕布骑着赤兔马,紧握方天画戟,听到林南这句不经意的话,便急忙扭头看着林南,一脸狐疑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林南道:“今天一早,整个邺城里的士兵都披麻戴孝,如果不是袁绍死了,城中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哈哈哈,不管袁绍是否真的已经死了,一旦邺城被攻破,我就会亲手将其斩杀,这会儿他死了也好,死了以后也省的我动手了。他死了,邺城肯定群龙无首,此时进攻正是时机。”吕布一脸高兴地大声笑道。
林南则显得冷静了许多,从昨日在城楼上意外见到袁熙之后,他的心里就隐约觉得邺城里发生了变故,今早邺城内白旗挂起、将士都披麻戴孝的,也就无形中肯定了他的猜测。只是,他想不明白,袁绍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死亡呢。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吕布,见吕布意气风发。心中便暗暗地想道:“昨日文丑投降给了吕布,也就等于吕布的帐下多了一员猛将,以后要对付吕布的话。还真是多了一个麻烦的人。不过真是可惜啊,文丑这样的猛将居然投降给了吕布。若是到了我的帐下,必然能够成为我军中不可多得的大将……”
林南正在思索间,却突然听到吕布爽朗的声音:“高顺、张辽,开始攻城,趁着敌人群龙无首之际,一口气攻进城里去。”
高顺、张辽略显得迟疑了一下,齐声问道:“主公,城内情况不明。我军冒然攻城的话,只怕会损失惨重,属下以为,可先派小股士兵一窥赵军实力为上。”
“哪有那么多麻烦,直接一口气攻进城里,让那些赵军的士兵体会一下我军的厉害,让他们以后见到我军就闻风丧胆!”吕布说到这里,顿了顿,扭头对林南道,“我军的攻城器械较少。需要你军的协助,请用投石车掩护我军攻城,一旦邺城被攻破后。城中粮草我分你一半!”
林南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阵冷笑,暗暗地想道:“说的轻巧,好像这邺城已经成为了你的囊中之物一样,袁绍虽然死了,可城中并不是群龙无首,袁熙、沮授掌控大局,你尽管去攻打好了,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会了解攻城战是如何的艰辛。”
吕布满面春风,将手中方天画戟向前一挥。便朗声大叫道:“攻城!”
干脆利落的命令,换来的是干脆利落的行动。高顺最先“诺”了一声,率领着曹性、郝萌、李封以及陷阵营的一千八百多名士兵纷纷跳下马背,手持各种兵刃迅速地通过了吊桥,分散在了北门外的城墙两侧,小心翼翼地通过破损的北门朝瓮城里面张望。
林南抬起了右手,向下用力一挥,站在他身后的黄忠便立刻会意,策马向后跑去,大声地朝早已经准备就绪的一百辆投石车发号施令。
“将所有的投石车推到护城河边,瞄准北门后面的瓮城,给我猛烈的砸!”黄忠大声地喊道。
陈到全权指挥投石车,每辆投石车都由五个身强体壮的士兵组成,五百人同时推动着笨重的投石车到了护城河边,将投石车固定好位置,之后就开始进行分工,固定投石车的发射角度,向皮槽内装填大石,一切都完成的很顺利很娴熟。
“各就各位!预备……发射!”陈到手持鸳鸯双刀,随着操控投石车的士兵都已经准备就绪,便下达了命令。
命令下达之后,一百辆投石车同时将皮槽里的大石给发射了出去,远远地向高空中抛射,那大石越过北门的城墙,朝着北门城墙后面的瓮城里砸了过去,只听见闷响不断,其中还夹杂着士兵惨叫的声音。
林南注意到已经越到城墙边的高顺开始了行动,刀盾兵在前,弓弩手在中,长枪手在后,井然有序的经过北门的门洞,朝里面冲了进去。
吕布则是一脸的喜悦,看到高顺率先冲了进去,立刻对身后的张辽道:“文远,随时准备出击!”
张辽“诺”了一声,调转了马头,对身后带领的侯成、宋宪二人道:“跟我来!”
侯成、宋宪各自招呼了一千骑兵,跟随在了张辽的身后,一溜烟地便通过吊桥奔驰到了邺城北门的城墙下面,等候在那里,作为高顺带领的陷阵营的后备队。
高顺举着盾牌,手持长刀,和部下的士兵刚走出北门的门洞,便看到了瓮城上的赵军士兵各个严阵以待,而瓮城的城墙只有极小的一部分被大石砸中,而受伤的士兵更是微乎其微,城墙上弓弩手齐备,所有箭矢都上了弦,却并没有发射,而是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停!”高顺意识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立刻抬起了手臂,停下了脚步,对部下发号施令道。
曹性手持弓箭,带领着弓箭手紧随高顺身后,一见到瓮城的城墙上的这种阵势,便立刻拉开了弓箭,瞄准瓮城城墙上的赵军士兵。
李封带着长枪手还在城门的门洞里,见到前面部队停了下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便急忙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声音如同石沉大海。李封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复,之后也不再问了。
高顺双目炯炯有神,扫视了一下瓮城上的赵军士兵。见赵军士兵的脸上都带着愤恨的怒气,那种精气神并不是群龙无首的士兵应该拥有的。
双方剑拔弩张。却并未进行战斗,赵军士兵依靠强大的箭阵带给了高顺一个不小的压力。
这时,沮授露出了头颅,双手按在了城垛上,看着下面高顺带领的陷阵营,便朗声道:“来者可是晋军大将高顺吗?”
高顺凝视着沮授,见沮授十分的儒雅,颇有长者之风。便回答道:“正是,阁下何人?”
沮授道:“我乃赵国国相沮授,今日能一睹高将军的面容,还算有幸。只是我奉劝高将军一句,你已经被弓弩手三面围定,若敢向前半步,我就让你尝尝我冀州强弓硬弩的厉害。贵军和我军并无甚仇怨,只是那燕侯花言巧语的把你们给骗了过来,如果贵军愿意退兵的话,我军定当会奉上大批的金银财宝作为贵军的劳军费用……”
“少废话!我家主公早已经心意已决。不攻下邺城,誓不罢休,你想挑拨离间。就省省吧!”高顺直接打断了沮授的话,朗声大喊道。
沮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高顺道:“既然高将军不识时务,那也别怪我没有劝阻了,放箭!”
随着沮授的一声令下,瓮城三面城墙上的弓弩手都放出了上弦已久的箭矢,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样朝北门的门洞附近射了过去。
高顺见到如此密集的箭雨,当机立断。冲后面大声喊道:“快向后撤!”
话虽然喊了,可是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却始终没有箭矢快。加上听到命令之后的士兵还要在大脑中过一下思维,真正反应过来之后。还需要一两秒钟的时间,离的远的就更不用说了。这短暂的时间里,赵军士兵的箭矢已经划破了长空,“嗖”的呼啸着飞向了陷阵营的士兵。
高顺和挡在前排的刀盾兵都立刻将盾牌举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堵严密的盾墙。可是,曹性带领的弓箭手就吃亏了,他们刚放出箭矢,还来不及躲闪和退后,便被密集的箭矢射中了身体,一些最前排的弓箭手都身中数十箭,被赵军士兵射成了刺猬一样。
曹性的反应倒是还算迅疾,见势不好,立刻缩身躲在了一名士兵的背后,用士兵的身体当成了他的盾牌,侥幸逃过一劫。
一阵箭镞过后,陷阵营的刀盾兵基本没有什么损伤,而弓箭手却阵亡了三百多人。
高顺见赵军早有准备便再次大声喊道:“退到门洞里去!”
一声令下之后,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向后退,便看见空中飞舞过来了许多块大石,有的力道不足,还未砸中城墙便落在了瓮城城门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顿时摔得粉碎,只有十几块大石命中了目标,不过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除了砸死几个士兵外,对瓮城的城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高顺带着士兵刚退入到门洞里,突然听到城门外面传来了人仰马翻的声音,作为后备队的张辽带领的骑兵队伍纷纷向护城河边退走,战马嘶鸣的声音在北门的门洞里不绝于耳。他心中一惊,急忙问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封急冲冲地从后面跑了过来,一脸的慌张,对高顺大声喊道:“将军,不好了,我们中计了,这残破的城墙上到处都是赵军的士兵,他们突然露了出来,用早已经准备好的石头砸死了张将军带领的许多骑兵……”
高顺听完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朗声道:“我们太大意了,难怪刚才沮授有恃无恐,快撤退,退到城外……”
“杀啊——”
瓮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了,赵军大将韩猛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身后蒋义渠、吕旷、吕翔、张南四将紧紧跟随。从城门中鱼贯而出的骑兵正以迅疾的速度向高顺的陷阵营冲了过去。
高顺后面要说的话被赵军士兵的呐喊声给完全遮盖住了,他见到赵军士兵各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加上来势汹汹的气势,让他感到这似乎是早已经布置好的圈套。他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曹性、李封。带部下撤退,我在后面掩护你们撤退!”
曹性、李封二人“诺”了一声,便立刻带领着弓箭手、长枪手开始向外撤退。而高顺则带领着六百名刀盾兵堵在了城门的门洞里严阵以待。
陷阵营是晋军的精锐,所有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也是身经百战的,最普通的一个士兵,在晋军中就是军司马的职务,官职为都尉、校尉的人都多不胜数,可以说陷阵营是集中了晋军作战勇猛的优秀军官的集合。
六百名刀盾兵组成了一堵严密的墙,二十人一排横在了北门宽大的门洞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候着快速冲撞过来的赵军骑兵。
高顺紧紧地皱着眉头。看到韩猛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便立刻叫道:“擒贼擒王,先斩了敌方大将再说!”
“诺!”六百名刀盾兵齐声答道。
此时,李封、曹性带领着士兵迅速跑出了城门的门洞,他们刚一露头,城墙上的便有无数箭矢从他们的背后射来,许多士兵中箭身亡,有的士兵虽然中箭没有死亡,却无法再动弹,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等待他的则是更多的箭矢贯穿了他的身体。
“啊——”
李封正在用长枪拨着箭矢,可是面对如此密集的箭矢,就算武艺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一支箭矢穿过了他遮挡的缝隙,直接穿胸而过,他身体感到剧烈的疼痛,行动就会变得迟疑起来,还没来得及去体会那种疼痛感,数十枝箭矢便直接射穿了他的身体,直接将他射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而一命呜呼了。
曹性一边撤退,一边用弓箭反击。他是职业的弓箭手,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后面开弓放箭。以至于养成了从来不冲锋的习惯,就连战败逃命他的本事也是一流的。他一出城门的门洞,见到赵军箭阵是如此的猛烈和密集,便灵机一动,随手背起了一具尸体,当作他的肉盾替他挡下了不少箭矢,同时还不忘记利用弓箭手开弓搭箭的间歇时间进行反击,他边退边反击,精准而又快速的箭法让他在短时间内便射死了敌方七名弓箭手。
护城河边,吕布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暴跳如雷,手中不断地挥舞着方天画戟,就连座下的赤兔马也变得异常暴躁,在原地不停的喘着粗气,打着转转。
吕布看到李封和许多陷阵营的士兵被乱箭射死,高顺还堵在门洞内,便大声地叫道:“可恶!袁绍都已经死了,赵军的防守为何还会如此强硬?全军听令,跟随我一同杀……”
“主公!”带领着吕布亲卫军的魏续突然打断了吕布话,立刻叫道,“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张辽、侯成、宋宪的狼骑兵损失不小,高顺的陷阵营也死伤过半,可见赵军是早有防范,我军冒然进攻必然会有更大的损失,应该退下来,再从长计议。”
吕布一扭头,眼睛怒视着魏续,大声吼叫道:“你敢来教训我?”
魏续是吕布的小舅子,深知吕布的脾气,也深得吕布的信任,虽然知道这样冒犯吕布会有危险,可是有他姐姐在,吕布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他见吕布动怒,立刻抱拳道:“属下不敢,是姐姐她……”
吕布虽然脾气暴躁,可对女人却是柔情似水,魏续的姐姐是他的夫人,算得上是一个很美的美人,他对这个夫人也很是满意,所以吕布爱屋及乌,对魏续也非常好。
吕布一听到魏续将他的姐姐给搬了出来,心情顿时安静了许多,他凝视着从城墙下面败退回来的张辽、宋宪、侯成、曹性和一些步骑兵,便扭头对林南道:“我军受到了创伤,无法再战,看来赵军实力犹在,我晋军单方面的攻城并不能取得什么成果,我建议四门齐攻,让敌军无法顾及,日夜不停,不出三日,必然能够攻下邺城。”
林南有自己的打算,明明知道邺城攻下来之后不会是他的。他也不需要那么卖命,毕竟他还在等待着袁谭的到来,以及水淹邺城的实现。慢慢的拖垮赵军,使得袁氏势力一点点的瓦解掉。而强攻对他而言会损兵折将,他不想有太大的伤亡。他笑了笑,对吕布道:“晋侯莫要着急,我自有妙计,少则十天,多则半月,邺城必然会被攻下,还请晋侯稍安勿躁。”
吕布道:“你如此迁延时日。不采取速攻,到底意欲何为?”
林南笑道:“打蛇打七寸,若只是为了单纯的一座邺城,我完全可以采取强攻。可是我要的是整个袁氏势力的瓦解,你可别忘记了,袁氏在青州还有些许兵马,袁绍的长子袁谭现在应该正在横渡黄河在归来的路上,我要围点打援,彻底根除袁氏的势力,这样一来。你我一人统治一半冀州才得以长久下去。”
吕布寻思了一下,觉得林南说的颇有道理,便问道:“那我今天就白白损兵折将了?”
“那倒也不是。现在正值三伏天,天气炎热,酷热难耐,死去的人也不是没有一点作用,关键就要看晋侯会不会利用了?”
吕布听林南在和他打哑谜,便问道:“你说明白点,不要拐弯抹角的。”
林南道:“陈宫何时到来?”
“大约两天后。”
林南掐指算了一下时间,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吕布道:“嗯。时间上刚刚好,物极必反。这两天天气太热,空气也很沉闷。我估摸着会有一场特大暴雨降临,陈宫到了以后,只要我们两军通力合作,用不了多久,定然能够攻下邺城,而且按照时间来算,袁谭也差不多能够赶到邺城附近。”
吕布道:“那好吧,就这样定了,半个月内,清除袁氏势力,让袁氏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匿迹!”
林南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黄忠道:“传令下去,让陈到对北门城墙展开攻击,务必要将外围城墙砸出一个缺口来!”
黄忠“诺”了一声,便策马去传令了。
张辽到了吕布的身边,拱手道:“主公,末将没有发觉敌军的埋伏,折损了兵马,请主公责罚!”
吕布道:“不必介怀,如今高顺还在门洞里,你再率领一支骑兵去接应高顺,务必将高顺救出来!”
张辽抱拳道:“诺!”
与此同时的北门门洞内,高顺带领的六百名刀盾兵直接被韩猛带领的骑兵给冲撞了上去,守在最前排的刀盾兵立刻被马匹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给撞飞,有的被撞的骨折,有的直接被撞死,一连向后倒了两三排,才遏止住马匹冲撞的力道。
高顺本来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士兵们担心他的安危,便让他站在中间指挥。他见前面两三排的士兵被冲撞的不成队形,回头看到自己的士兵已经撤离到了护城河的对岸,便朗声道:“边退边打!”
两军一经碰撞在一起,顿时开始了混战,韩猛长剑在手,剑舞成团,锋利的剑刃不知道划破了多少人的脖颈,只觉得有一柱柱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而他身后的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四将和众多骑兵也都斗志昂扬,纷纷用手中的长枪、长矛、长戟之类的兵器和陷阵营的士兵进行作战。
陷阵营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举盾、出刀都很规律,而且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统一,第一排举盾当兵刃,上砍骑兵,而第二排则配合第一排的士兵从双腿的缝隙之中下砍马腿。
赵军骑兵近身之后,骑兵的优势就显不出来了,被陷阵营的士兵堵在了这门洞内,有点施展不开,前面的前进不了,后面的也冲不进来,除了几个将军、校尉之外,其余的武艺稀松的士兵都纷纷落马,地上是一片血污。
鲜血染满了城门的门洞,陷阵营的士兵和赵军士兵的尸体混合在一起,夹着马匹的尸体弄得这一带血腥不已。
张辽从后面带着百余名骑兵冒着赵军箭矢冲了过来,见到门洞内正在混战,便大声喊道:“高将军,快撤退,追兵我掩护!”
高顺听到张辽的一声呐喊,回头看见张辽带着百余名骑兵来到了门洞,散在两边。他立刻下令道:“全军后撤!”
一声令下,高顺带着剩余的陷阵营士兵向后急退。张辽则带着骑兵从门洞的两边向前冲。
张辽单骑经过高顺身边时,朗声道:“高将军,燕军正在用投石车作为掩护。请火速撤退,追兵就交给我好了。”
高顺和张辽自来配合默契。两个人心照不宣,他只向张辽笑了一下,便带着部下立刻撤出了门洞。
张辽带领骑兵迅速挡住了去路,他横刀立马,凝视着追赶过来的韩猛,暴喝道:“来者何人?”
韩猛见张辽甚是年轻,却是一脸的狰狞,一声暴喝之下更显得声如洪钟。见对方气势雄浑,虽然只带着百余骑兵,却对他并无怯意,心中便暗暗地称奇。他勒住了马匹,长剑握在手中,朗声喊道:“在下韩猛,未请教阁下大名?”
“雁门马邑人,张辽是也!”
韩猛听后,心中暗暗地想道:“没想道他就是张辽,居然是如此年轻的后生。能和高顺齐名,武力自然不低,若砍了他的脑袋。吕布也就等于断了一臂……”
一想到这里,韩猛便冷笑了一声,朗声道:“敢和我单打独斗吗?”
张辽见韩猛人多势众,而且身后的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四将都个个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他是前来救援高顺脱困的,觉得自己不宜恋战,便想道:“韩猛乃赵军名将,和颜良、文丑齐名,加上他人多势众。现在不是进行单打独斗的时候……”
“哼!两军交兵,比的是勇气和智谋。身为大将,岂能随意和人进行决斗?”张辽冷冷地道。
韩猛听后。觉得张辽说的有点道理,他不善于马战,毕竟自己的兵器太短,只不是想试试张辽的武力罢了,他见张辽不愿意,也不强求,将手中长剑向前一挥,大声喊道:“杀无赦!”
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四将拍马而出,身后的骑兵也是如狼似虎地向张辽扑了过去。
张辽皱着眉头,没有下令撤退,而是提刀纵马,直接迎了上去,和赵军这些骑兵扭打在了一起。他连续砍翻了三四个骑兵之后,定睛看见蒋义渠正在绰着长枪,冷不丁地快速奔跑到了蒋义渠的身边,大喝一声,举刀便砍。
蒋义渠大吃一惊,猝不及防,眼看自己就要没命了,便大声地叫了起来。
“当……”
一柄长剑刺斜而出,直接拨开了张辽的大刀,长剑顺势轻盈的向张辽攻了过去,占尽了短兵的便利,将张辽向后逼开了。握剑之人正是韩猛,他扭头看着惊魂未定的蒋义渠,大声喝问道:“伤到没有?”
蒋义渠摇了摇头,到现在还有点胆战心惊。
韩猛猛然扭过头,看着张辽,大声喊道:“休得猖狂!看我取你首级!”
张辽只和韩猛这么交手了两招,便知道韩猛的剑法十分的精妙,他回头看见自己的部下和赵军的骑兵混战在一起,虽然暂时不会落败,但毕竟赵军骑兵甚多,他当机立断,调转了马头,朝回杀去,大声喊道:“撤退!”
百余名狼骑兵都是张辽亲随,都是久经沙场的人,一听到张辽的命令,便就近斩杀了几个赵军骑兵之后,一溜烟的便退出了门洞,朝北门外面跑了过去,来去匆匆,一百零八个骑兵一个都不少的回去了。
张南、吕旷、吕翔欲带兵追赶,却被韩猛叫住:“穷寇莫追,回城!”
战斗草草结束,吕布折损了两千多的步骑兵,而且帐下健将李封也死了,懊悔不已。
看到高顺、张辽安全地退了出来,吕布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欣慰,朗声对高顺、张辽道:“暂时退兵,改日再战!”
高顺、张辽等人也不多说什么,向着吕布拱拱手,便退了下去。
林南也在这个时候下令撤军,同时对吕布道:“这两天都是因为晋侯防守西门不利所致,我希望晋侯在陈宫到来之前严守西门,等我先收拾掉袁谭,再一起攻打邺城,彻底清除袁氏在冀州的势力。”
吕布损兵折将,没什么好说的,便点了点头,一调转马头,便屈着座下赤兔马。带着部下走了。
黄忠策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看到吕布远去的背影,对林南道:“主公。吕布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今天只是折损了他少许人马。只死了一个李封而已,真正的主力大将高顺、张辽并未受损,以后必须多加留心才是。”
林南点了点头,对黄忠道:“我自有分寸,吕布此人要远比袁绍危险,必须尽快清除袁氏在冀州的势力,然后鼓动吕布去占领司隶,这样一来。我军便可扼守要道,截断他的归路了。”
黄忠笑道:“主公英明!”
……
平原郡,高唐县。
黄河岸边,臧霸带着士兵将渡口守卫的严严实实的,他带着昌豨、孙观、孙康、尹礼、吴敦、郭英、陈适等人游走在黄河岸边,指着岸边的土墙道:“这里还要再加高,再加固一点,多配置弓箭手以防止赵军北渡。”
负责把守这一段河道的郭英抱拳道:“诺,属下明白。”
臧霸又指着不远处的浅滩道:“多在河床上布置一些木桩,一旦赵军的渡船趁着夜色登岸。那些木桩便会阻隔他们的前进,严重的更会戳穿船底。陈适,这件事就给你去做。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陈适道:“诺!”
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从西北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士从西北方向快速奔驰而来。
众人扭头看去,见来人都不陌生,正是魏延。
昌豨指着奔驰而来的魏延,对臧霸道:“大哥,魏延来了。”
臧霸虽然归顺了林南,成为了燕军的一员将军,又以横野将军的身份入列为燕云十八骠骑。可是他之前当过山贼,带领的也都是自己的兄弟。众人基本上还是以兄弟相称。他扭头看过去,见魏延越来越近。便自言自语地道:“不管他是为何而来,我都应该亲自去迎接,你们都给我一起去迎接魏延。”
“诺!”众人齐声回答道。
魏延策马狂奔,看着弯弯曲曲的河道上布满了燕军的士兵,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道长长的土墙,河道中除了滚滚的黄河水之外,看不到一个漂泊的船只,他见士兵分布规律,不禁对臧霸暗暗地佩服了起来。
两下相见,魏延翻身下马,臧霸等人齐声道:“魏将军远道而来,我们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魏延不是那种客套的人,身上充满了豪爽之气,他一跳下马背,便朝着臧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高兴地道:“跟我不必客气,我魏延不是那种拘礼的人,以后咱们以兄弟相称即可。”
臧霸始终是新归附林南没多久,在跟林南的原班人马相处的时候,会多少有点隔膜,他见魏延如此豪爽,也去了一丝做作,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魏老弟,你不是去昌邑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回来了,有些日子了,曹操不是去攻击青州了吗,那都是我……我的功劳,是我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曹操的。”魏延本来想把许攸的功绩一起说出来,可是他不是很喜欢许攸,也有意在臧霸面前表功,便刻意的隐瞒了下来。
臧霸并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眼前的事情,拱手问道:“魏老弟,是不是主公派你来的?”
魏延一拍脑门,大叫道:“哎呀,你瞧我这脑袋,我差点忘记了,的确是主公让我过来的,主公让我前来协助你,让我们一起从平原出兵,攻打尚未被曹操占领的青州郡县。”
臧霸寻思道:“可是这样一来,袁谭就会北渡黄河,带兵到冀州来了,这些主公都清楚吗?”
魏延笑道:“主公比谁都清楚,主公这么做是故意放袁谭过河,想围点打援,将袁谭给收拾掉。”
“原来如此……”臧霸道,“主公真是神机妙算啊,如今曹操在南岸和袁谭打的不可开交,袁谭抵挡不住曹操的攻势,几次三番想渡河,都被我给拦了下来,据斥候来报,袁谭差不多还有一万多人滞留在南岸和曹操周旋……”
“那还等什么?我来的时候主公都已经和我交待清楚了,主公让我们进攻青州各郡县,先占领了再说,等击败了袁谭,主公要用青州的地盘做一笔大买卖。”魏延道。
“什么大买卖?”臧霸道。
魏延面露难受,缓缓地道:“我也不知道,主公说到时候我自然会知道。臧将军,我们何时开始进攻南岸的青州郡县?”
臧霸道:“魏老弟远道而来,应该先歇息一番,我要逐一通知沿岸守军,明天一早便可向南岸开拔。”
魏延摩拳擦掌地道:“太好了,臧将军,主公让我做你的副将,你给我一支兵马,我做先锋,保证将剩余的青州郡县全部占领了。”
臧霸笑道:“如此甚好,魏老弟,我们回营叙叙吧。”
魏延跟着臧霸回到了军营,受到了臧霸的热情款待,酒足饭饱之后,便在营寨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魏延听到了隆隆的鼓声,便醒了过来,出了营帐时,天色才刚蒙蒙亮,而营寨外面便已经聚集了许多士兵,臧霸正在调兵遣将。
魏延看到臧霸治军严谨,不禁夸赞道:“难怪主公让我来给他当副将,大概是想让我学习他调兵遣将的方法吧?”
臧霸简明扼要的调兵遣将了一番,不管是他的老部下,还是从公孙瓒那里收编过来的降兵、降将,都十分清楚地去执行命令了。
“散!”臧霸抬起右手,向下一挥,站在他面前的将领都各自散去。
魏延看到臧霸颇有做将军的风范,他在心中默默地数了一下和自己并列的燕云十八骠骑,暗暗地想道:“赵云、黄忠、太史慈、张郃、徐晃、陈到、廖化、卢横,这八个人都是主公认可的能够独自带兵打仗的人……主公眼光真是独到,臧霸虽然刚归附不久,这么快就能看出臧霸有带兵的才能,还独自让他指挥对青州的作战,看来我也不能一味打打杀杀了,一定要稳重点才行。”
臧霸扭转了身子,看到魏延站在他的身后,便拱手道:“魏老弟,昨夜睡的可好?”
魏延道:“好,很好,承蒙臧将军款待了。”
臧霸笑道:“魏老弟,我这里原本有一万三千名士兵,在攻打平原以及堵截袁谭过河的时候战死了一千人,就只剩下了一万两千人,我将其中一万人分成了五部,交给了我的五位结拜兄弟指挥,剩余的两千人我分别给了郭英和陈适,现在我让郭英和陈适这两千人的军队交给你指挥,由你出任先锋,渡河,攻打青州郡县,你觉得这样的安排可满意吗?”
魏延一听让他领兵打仗,还让他当先锋,他当然满意,不住地点头道:“行,我是你的副将,你怎么安排都行。”
臧霸笑道:“那好,那就由你率领这两千人为先锋,率先渡河,首先攻取济南郡,曹操的精锐部队正和袁谭在济南郡的历城一带激战,根本无暇顾忌济南郡的其他各县。我也收到了消息,刘备投效了曹操,并且成功说服了北海国相孔融以及东莱郡、齐郡的部分县城,只是刘备没有军兵,即使那些县城被说服了,也不代表有什么意义。我的意思是,让你携带十天的干粮,先攻占济南各县,再向东收取乐安郡各县,之后挥兵南下,攻占齐郡的临淄城。”(未完待续)
第826章 【险胜】
太史慈本来骑坐在马背上,当他感应到颜良从背后劈来的时候,看似绝无生还的机会,可他却突然从马背上向前跳了过去,在颜良手中大刀落下的那一刹那躲闪了过去,恰巧那一刻闪电消失,大地又是一片黑暗,他确定了颜良的方位之后,便快步移动了过去。马匹惨痛的嘶喊声遮挡住了他的脚步声,当他移动到颜良的正前方时,便挺起了手中的钢戟,一戟便刺了过去。
颜良感到黑暗处一股凌厉的力道当胸刺了过来,他心中一惊,急忙收回了大刀,可是他感觉那力道是如此的迅疾,根本不会给他用刀格挡的余地,于是他急中生智,上身急忙向后仰,整个背部贴在马鞍上同时将大刀的刀头横着,抡着大刀的把柄用力将大刀向一边扫去。
一杆钢戟从颜良的面前擦过,森寒的钢戟的头部利刃从颜良胸前的战甲上划过,发出了刺耳的划痕声。
“好险!”颜良暗暗地叫着,手中力道不减,大刀顺势横扫了过去。
“当——”
一声巨响在颜良的身边传来,这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亮光之下,刚刚挺起上身骑坐在马鞍上的他登时看见在自己前方不足两米远的地方倒下了一匹被劈成两半的战马,而太史慈这个鲜红的血人却就在他的侧面,一双森寒的如同毒蛇般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他看。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太史慈和颜良虽然不是仇人,可他们是敌人,两个人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脸上都浮现出来了狰狞之色。在闪电消失之后,一个纵马举刀,另一个挺着钢戟快步向前。依靠自己心目中对方所在的方位冲了过去。
“当、当、当……”
两个人在黑暗中照了一个面,手中的兵器便迅速攻了出去。两个人都是身手不凡的武将,一出手便都是连续刺杀挥砍的快攻,在一个照面下,两个人各自互相攻守了三招。
两个人一闪而过,顿时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颜良用鼻子嗅着血液的味道,很快便发现了太史慈位置的所在,脸上一喜,便策马挥刀狂奔了出去。
太史慈也不含糊。他有着灵敏的听力,竖起耳朵听声辩位,很快就听出来了颜良奔驰而来的方向,以及颜良挥刀猛砍所破空的声音,他的脸上浮现出来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当、当、当、当……”
又是一个照面,两个人在黑暗中又各自攻守了四招,兵器在黑暗中碰撞出了些许火花,顿时使得这两个人成为了战场上的主角。
再次分开时,颜良座下的战马在屁股上突然结实的挨了一戟,疼痛难忍的战马不得不发出了惨痛的嘶鸣声。就连奔跑也变得吃力起来。
突然,颜良座下的战马马失前蹄,双蹄直接跪倒在地。在巨大的惯力的作用下,颜良便被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结实地摔在了地上,滚了几个滚。
太史慈虽然一时无法辨认颜良的位置所在,可是他很清楚,刚才他刺出的那一戟,绝对能够让颜良从马背上跌下来。可他也不得不佩服颜良,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接住他的四招快攻。
另一边的颜良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暗暗地想道:“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强,难怪会让他到这里来堵截我。”
燕军大营的望楼上。欧阳茵樱紧皱着眉头,他一直在观察着整个战场。在前两次闪电劈下来的时候,他便注意到赵军士兵大多投降了,不降的也都已经被杀死了,整个包围圈中似乎只剩下颜良自己了,他也能够清楚地看到太史慈在和颜良单打独斗。
“这样下去不行,颜良是赵军名将,一个人很难取胜……可是太史慈又是个很好面子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帮他的……”
正踌躇间,又一道闪电劈下,欧阳茵樱看到颜良和太史慈各自站着一个方位正快速地向对方冲了过去,他灵机一动,急忙取出了身上背着的弓箭,迅速地拉开了弓弦,搭上弓箭,用最大的力气将弓弦拉的满满的,然后轻声道:“这一箭虽然无法伤到颜良,却足以让颜良分心,就算是强弩之末,也绝对能够给太史慈创造下一个机会。胜负……就在这一箭当中了,太史慈,你可一定要杀掉颜良啊……”
“嗖!”
黑色的羽箭划破长空,朝着颜良奔跑的正前方射了过去。
欧阳茵樱早已经估算好了距离和颜良奔跑的速度,射出那一支箭之后,便皱着眉头,静静地等候着战场上的动静……
颜良手提大刀,满目凶光,正快速地向着太史慈奔跑而去,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破空的声音,他心下一惊,急忙停住了脚步,将大刀横在了胸前,迎着破空之声便挡了过去。
“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支黑色的羽箭的箭头直接撞在了颜良的刀头上,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的箭矢软绵绵的掉落到了地上。
“呼……好险!”颜良松了一口气,擦拭了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低声说道。
危险并没有就此消失,急促的脚步声从侧后方传了出来,太史慈阴郁着脸,满是狰狞地挺着钢戟便刺了过来。
颜良只感觉到侧后方来了一股凌厉的力道,那破空的声音比起他刚挡下的箭矢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冷箭只不过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太史慈才是真正的主攻手。
转身迎战已经来不及了……
颜良身上虽然穿着一件银丝做成的贴身铠甲,可他从前两次交手的情况便可以判断出太史慈的膂力过人,堪比当初他迎战过的张飞。他的贴身银甲曾经被张飞重创过两次,侧后方自从被张飞那一次重创之后,银甲便失去了原有的防护能力,他生怕太史慈歪打正着一戟刺中了那个薄弱的地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颜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猛然转过了身子,用自己的前胸挡下了太史慈的钢戟。
太史慈颇感意外,没想到颜良会主公迎上他的钢戟。只听见钢戟硬生生刺穿颜良胸前铁甲的锐利声,可是当戟头的利刃再向前刺的时候。却感到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挡了下来,他用力向前又刺了一次,钢戟前头的利刃非但没有刺进颜良的身体,反而将颜良整个人向后推动了过去。
正当太史慈还在迷茫不解的时候,只感到寒光闪闪的大刀凌空朝着他的头颅劈了下来,他大吃一惊,急忙撤戟向后空翻,当他落地的一刹那。颜良那锋利的刀刃便落在了他身前不足三十公分的位置上,当真是好险。
快步后退,太史慈不知道颜良身上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当下他如此猛烈的一击,但是他并不气馁,知道颜良身上有坚硬的战甲保护着,便寻思道:“就算刺穿不了你的前胸和后背,也总该能够刺伤你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吧,我就不信我今天杀不了你。”
周仓、李铁带领着燕军士兵已经将其余的赵军清扫完毕,那些赵军士兵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两千骑兵只在一阵电闪雷鸣中便化为了乌有,只剩下和太史慈决斗的颜良一人而已。
狂风还在吹,电闪雷鸣依然在继续。不同的是,夜空中开始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点,雨点由小变大,由散变得密集,不一会儿便倾盆而下。
颜良一手提刀,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刚才他着实地挡下了太史慈的一记猛击,虽然有银甲护身,可是银甲还是有了一点破损。太史慈钢戟前头的利刃将银甲刺穿了一个很细小的洞,利刃划伤了他的胸口。鲜血从那个洞里渗了出来,贴身银甲以及外面的一层铁甲顿时被染成了一片鲜红。
“我太大意了。若在平时,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怪只怪刚才那一支冷箭,让我分心了,咳咳……”颜良用鼻子分辨着太史慈身上的气味,生怕太史慈这个时候冲了上来。
太史慈站在原地没动,他在等待,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并且要算好他的攻击部位,两只眼睛就如同饥饿的野狼一样,始终坚定不移地盯着前面的一片黑暗。
“轰隆!”
伴随着一声滚雷,两道闪电在雷声落下的前后同时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亮光,将大地照的通亮。
太史慈竖起耳朵听声辩位,眼睛在闪电落下的一瞬间便瞅到了前方的颜良,他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了,他看到颜良捂着胸口,鲜血从手指缝隙里流了出来,知道刚才他的那一戟并没有白刺,脸上一喜,便大声地叫道:“看到你了!”
电光火石间,闪电消失,雷声消散,只有哗啦啦不断落下的雨水,雨水冲刷着人的身体,将太史慈身上的血液都很快给洗去了。
洗去了浓烈的血腥味,太史慈奔跑在雨中,他朝着刚才瞅准的位置上奔跑了过去,钢戟紧握手中,目露凶光地冲了上去。
颜良还笔直地矗立在雨中,停留在原地,本来还有些许火把发出的微亮光芒被雨水这么一打全部被浇灭了,大地顿时陷入了极度的黑暗深渊之中。他使劲地用鼻子嗅着,希望能够嗅到一丝的血腥味,可是他除了闻到自己身上渗出来的血液的味道之外,再也嗅不到其他的气味。
“该死的老天爷,你他娘的这场雨下的真不是时候!”颜良紧握手中大刀,全身提起了精神,做出高度的防备,他嗅不到对方的气味,也就是说对方随时都会攻击过来,他必须依靠自己身体的敏捷去化解他所面临的危机。
太史慈这次学的聪明了,他淌着地上的积水,冲到一半时,便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向颜良靠了过去,当他快要接近颜良时,却突然听到了颜良的那一声抱怨,他顿时算准了颜良所在的方位,手中钢戟猛然向前刺出,同时大声喊道:“正是时候!”
一声大喝遮盖住了太史慈出手时钢戟破空的声音,加上雨水哗啦啦的下着,万物都几乎是一个样子的声音。让颜良除了听到那一声大喝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不过他敢肯定太史慈出招了,瞬间将手中大刀舞动了起来。在胸前进行了一番遮挡,将自己罩在了半个刀锋的圈子里。
太史慈的耳朵要比颜良灵敏的多。而且颜良用力过大,出招太多,大刀在雨水中耍动起来和雨水自然落下的声音完全不同,他嘴角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出到一半的钢戟突然撤了回来,同时纵身向侧面跳了过去。他人还在半空中,手中钢戟便已然刺了出去……
又一道闪电凌空劈下,照亮了整个大地。黑暗被光亮驱散,一切都变得十分明朗起来。
“啊”的一声惨叫,伴随着滚雷的落下,颜良的脖颈里插着一根大戟,半个脑袋已经和身体脱离,鲜血不断的从脖颈里喷涌而出,而太史慈则在颜良的侧后方,手中持着那根插进颜良脖颈里的钢戟,一脸的兴奋。
“扑通”一声闷响,颜良倒在了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了一阵,接着便一命呜呼了。
一道道闪电疯狂地在天空中肆虐着,整个夜空被闪电照的通亮。让整个战场变得清晰可见,周仓、李铁等人看到太史慈手刃了颜良,都颇感意外,片刻之后则都欢呼了起来。
燕军大营的望楼上,欧阳茵樱紧握着一张大弓,看到太史慈立在万军之中,而颜良则倒在了他的脚下,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阵莫名的兴奋,欢喜之下。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大声地喊道:“太史慈胜了……太史慈胜了……”
女高音很快便传到了太史慈的耳朵里。他望着在望楼上手舞足蹈欧阳茵樱,他的心里便莫名的有了一阵突兀。暗暗地叫道:“小樱,看到了吧,我胜了,我胜了,颜良被我给杀了,是我杀了颜良……”
欧阳茵樱急忙下了望楼,在她的心里,她不是在为太史慈高兴,而是在为她自己高兴,她觉得太史慈之所以能够取胜,完全是因为她放的那一支冷箭,同时,她也在为整个燕军高兴,作为赵军主心骨的颜良、文丑,文丑先是投降给了吕布,现在颜良也战死了,赵军肯定没有了反击的能力,攻取邺城也是不在话下。
……
袁熙带着沮授、陈震冒着风雨来到了东门的城楼上,在电闪雷鸣间看到燕军在城外欢呼,而太史慈独自一人立在万军之中,脚边躺着一具穿着十分熟悉的尸体,他整个人便泄气了,顿时瘫软在地。
“完了……赵军完了,文丑投降,颜良阵亡,赵军要彻底完了……”袁熙自言自语地道。
沮授皱着眉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难道上天真的要亡掉赵国吗?”
“来晚了一步,我们来晚了一步……”袁熙前两天的意气风发此时顿时烟消云散,他抬起头望着沮授,用一种祈求的眼神问道,“军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沮授道:“为今之计,只有坚守城池了,现在大雨倾盆,颜良虽然阵亡了,可是城池还在,还有韩猛、蒋义渠、张南等众多战将,还有五万大军,还有足够维持一年之久的粮草,我军还有回旋的余地,当务之急是准备迎接大雨之后燕军所带来的威胁,掘开漳河,放水淹城看来是势在必行了,我军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亲兵将袁熙扶了起来,他全身湿透,看着城外欢呼雀跃的燕军士兵,他突然问道:“军师,你说投降的话,林南会接受吗?”
沮授听到袁熙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登时凉了一大截,看着年少的袁熙,脸上充满了迷茫和疑惑,前两天的意气风发和英姿飒爽都不在了。他皱起了眉头,问道:“主公,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袁熙道:“我很清楚,在这样下去,我军也无法击退敌军,反而会让更多的士兵丧失了性命……”
“主公,如果连小小的挫折都不能承受的话,那何谈争霸天下?袁氏一门忠烈,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这是何等的风光,只要主公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一旦属下想到击退敌军的办法,我军反击的机会就会到来,到时候不管是林南还是吕布。都要被主公指挥的铁蹄踏平。属下恳求主公再给属下一段时间,若还是不能击退敌军。那时主公若想再降也不迟!”沮授拱手说道。
袁熙叹了一口气,问道:“或许我不该接掌大位,我所要做的,都只不过是为了给父亲看而已,现在父亲不在了,文丑投降、颜良阵亡,城中将士的心都松散了,我再坚持下去。是要做给谁看呢?”
沮授道:“人在做,天在看,全城的将士、百姓都在注视着主公,全冀州乃至天下都在关注着主公,主公应该打起精神,积极备战,如果主公能够反败为胜的话,那么整个北方或许就会为主公所有。”
“军师,半个月……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若是不能击退敌军的话,我也不愿意全城的将士和百姓再跟着我一起受罪了,投降给林南。或许会是一条不错的出路。”袁熙轻描淡写地道。
沮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拱手道:“诺!”
袁熙转身便走,临走前,对陈震道:“紧闭城门,谁也不准出战!”
陈震见袁熙萌生了降意,很干脆的“诺”了一声,心中却暗暗地想道:“看来袁氏真的大势已去了,本以为袁绍会比袁术强上百倍。哪知这变故来的那么快,若是林南不准降的话。我也只能逃回南阳去投袁术了,反正二袁本是一家。也不算背叛……”
沮授见袁熙离开了,他眺望着城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转身下了城楼,不时发出一声冷笑。
……
暴雨整整地下了两天两夜,漳河的水位猛涨,王文君站在堤坝上,看着那即将溢出的漳河之水,心里莫名的兴奋。
堤坝高三丈,宽两丈半,全部是用土夯实以防止河水的压力太大而冲毁了堤坝。王文君配合荀谌选择的这段围堵的地方,是整个漳河最为低洼的地方,一下雨四面的雨水便会汇聚到这里来,截断了上游的水流,牢牢地将漳河之水切断,加上暴雨的浇灌,短短的两天,围堵的堤坝内就蓄了高出平地三丈的水量。
王文君看着堤坝上的水位涨到了脚边,那种兴奋很快转化成了喜悦,他的目光中逐渐展现出来了邺城被水演的情形,而且这水势要比预期的更加喜人。
他巡视了一下堤坝后,正要沿着斜坡下去,却遥望远处奔驰来了一群骑兵,定睛看去,领头的人正是林南。他急忙下了斜坡,在林南感到堤坝的时候,刚好迎上,拱手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翻身下马,身后跟着的荀谌、赵云和几十名骑兵便上了斜坡。
王文君紧随在林南身后,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里的形势。
好不容易上了斜坡,林南看到眼前的水位,顿时感到吃惊,他急忙道:“有这么高的水位,邺城肯定会成为一片泽国,王文君,你干的不错,这次给你记上一功。”
王文君答道:“此乃荀参军指挥有方,众将士齐心协力的结果,属下不敢贪功。”
林南哈哈笑道:“我说你有功你就有功,其余的将士我也会一并封赏,只要灭了袁氏,到时候全军有赏。”
荀谌环视了一圈,之后拱手道:“主公,这水位已经到了极限,再继续蓄水的话,只怕会冲毁堤坝,属下以为,应该当机立断,现在就挖开一个缺口,让水流沿着早已经挖掘好的河道朝邺城猛冲。”
林南道:“就这么办,王文君,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现在就去让士兵准备。”
王文君“诺”了一声后,便下了堤坝。
林南和荀谌、赵云等人也一起下了堤坝,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空地上,看着王文君指挥着士兵去挖掘堤坝。
不大一会儿,堤坝上便被挖掘了一个缺口,洪水立刻顺着缺口倾泻了下来,水流到了早已经挖掘好的河道中,沿着河道向邺城方向弯弯曲曲的流了出去。
滚滚的洪水一泻千里,原本的深沟瞬间便被洪水淹没,没到拐弯处的时候,最开始的浪头冲到河岸上溅起了高高的浪花,颇有淹没一切的势头。
林南看到这种局面,登时被震慑住了。比之他之前见到的黄河的浪头还要高,水流的也特别湍急。
“水火无情,但愿这次水灾不会夺去邺城内百姓的生命……”荀谌自言自语地道。
林南道:“参军不必担心。我们现在应该回去了,等我们再回到大营的时候。邺城周围必定是一片泽国了,等上一两天,等水位下降了,就可以展开攻城了。”
“诺!”
……
与此同时的甘陵城,袁谭、王修和其部下在这里休整了两天,暴雨阻断了他们前往邺城的道路,今天刚刚放晴,他们便带着部下离开了甘陵城。朝着邺城方向而去。
烈日暴晒着大地,前两天的暴雨并未减弱盛夏的酷热,那许久不见的骄阳反而更加炙热起来了,经过半晌的暴晒,地面上的湿泥便变得干了起来,马匹奔跑在上面,也显得从容了许多。
袁谭、王修带着骑兵在前,步兵交由几个部将带领着,在后面尾随。袁谭、王修等骑兵策马狂奔,连续奔驰了三个多时辰。这才进入了馆陶地界,已经疲惫不堪的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来歇息一番。
在路旁找个片树荫,袁谭翻身下马。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便伸手对身边的亲兵道:“水!”
亲兵递给了袁谭一个水囊,袁谭一把便接了过去,张大嘴巴便将水囊里的水往嘴里倒,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之后,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大公子,从这里到邺城还有一段路,稍作休息下便可继续前行,否则的话。天黑之前是无法赶到邺城的。”王修适时的在袁谭的身边提醒道。
“军师似乎比我更加着急啊?”
王修点了点头:“前两天突降暴雨,漳河水位必定会上升。属下担心燕军会利用这点水淹邺城。”
“哈哈哈!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什么样的水能够淹的了邺城?你别忘记了。邺城的城墙是最为坚固的,韩馥将州牧治所迁徙到邺城后,就对邺城进行了加固,后来父亲大人又进行了一番修复,城墙可谓是密不透风,加上邺城城墙高四丈,要想淹没邺城,就必须要有高五丈的水浪才行……”
王修道:“其实,水淹邺城,并不一定非要冲毁城墙,只要淹没了贮存粮草的仓库就可以了,一旦粮草都被洪水泡了,那就糟糕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现在步兵被我们撇的越来越远了,我们只有一两千骑兵,这个时候杀到了邺城城下,不是自找死路吗?”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少胜多也未尝不可。”
“好,那就听军师的,现在就走,传令下去,全军……”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瞬间敲响,打断了袁谭的话语,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了许多燕军骑兵,陈到从正前方驶来,文聘在北,廖化在南,卢横在西,林阳则从东面杀了出来,瞬间便将袁谭、王修等人包围了起来。
文聘、廖化、卢横、林阳四将各带一千人合围了起来,陈到带着另外一千人则站在一个高岗上,指着被围住的袁谭大声地道:“我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想死的快快投降!”
燕军的突然出现,让袁谭等人都大吃了一惊,部下也都很是恐慌。他急忙抽出了腰中佩剑,扭头对王修道:“军师,该怎么办?”
王修道:“只有杀出重围了,看来我们的到来,已经被人预先知道了,只能往回杀,不能望前进。”
袁谭一声令下,大声喊道:“杀出去!”
陈到等人早在两天前便到了这里,只是这两天下了暴雨,他们没有等到袁谭,直到今天才遇到袁谭从此地经过,便立刻闪现了出来,将袁谭等人四面围定。他见袁谭想要突围,手握着鸳鸯双刀,大声喊道:“杀!”
一声令下,陈到当先从高处策马而下,文聘、廖化、卢横、林阳四将也各自带着自己的士兵开始掩杀。他们带领的五千人都是精锐的飞羽军,斩杀筋疲力尽的袁谭等人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就此开始了。
沮授听到袁熙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登时凉了一大截。看着年少的袁熙,脸上充满了迷茫和疑惑,前两天的意气风发和英姿飒爽都不在了。他皱起了眉头。问道:“主公,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袁熙道:“我很清楚。在这样下去,我军也无法击退敌军,反而会让更多的士兵丧失了性命……”
“主公,如果连小小的挫折都不能承受的话,那何谈争霸天下?袁氏一门忠烈,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这是何等的风光。只要主公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一旦属下想到击退敌军的办法,我军反击的机会就会到来,到时候不管是林南还是吕布,都要被主公指挥的铁蹄踏平。属下恳求主公再给属下一段时间,若还是不能击退敌军,那时主公若想再降也不迟!”沮授拱手说道。
袁熙叹了一口气,问道:“或许我不该接掌大位,我所要做的,都只不过是为了给父亲看而已。现在父亲不在了,文丑投降、颜良阵亡,城中将士的心都松散了。我再坚持下去,是要做给谁看呢?”
沮授道:“人在做,天在看,全城的将士、百姓都在注视着主公,全冀州乃至天下都在关注着主公,主公应该打起精神,积极备战,如果主公能够反败为胜的话,那么整个北方或许就会为主公所有。”
“军师。半个月……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若是不能击退敌军的话,我也不愿意全城的将士和百姓再跟着我一起受罪了。投降给林南,或许会是一条不错的出路。”袁熙轻描淡写地道。
沮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拱手道:“诺!”
袁熙转身便走,临走前,对陈震道:“紧闭城门,谁也不准出战!”
陈震见袁熙萌生了降意,很干脆的“诺”了一声,心中却暗暗地想道:“看来袁氏真的大势已去了,本以为袁绍会比袁术强上百倍,哪知这变故来的那么快,若是林南不准降的话,我也只能逃回南阳去投袁术了,反正二袁本是一家,也不算背叛……”
沮授见袁熙离开了,他眺望着城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转身下了城楼,不时发出一声冷笑。
……
暴雨整整地下了两天两夜,漳河的水位猛涨,王文君站在堤坝上,看着那即将溢出的漳河之水,心里莫名的兴奋。
堤坝高三丈,宽两丈半,全部是用土夯实以防止河水的压力太大而冲毁了堤坝。王文君配合荀谌选择的这段围堵的地方,是整个漳河最为低洼的地方,一下雨四面的雨水便会汇聚到这里来,截断了上游的水流,牢牢地将漳河之水切断,加上暴雨的浇灌,短短的两天,围堵的堤坝内就蓄了高出平地三丈的水量。
王文君看着堤坝上的水位涨到了脚边,那种兴奋很快转化成了喜悦,他的目光中逐渐展现出来了邺城被水演的情形,而且这水势要比预期的更加喜人。
他巡视了一下堤坝后,正要沿着斜坡下去,却遥望远处奔驰来了一群骑兵,定睛看去,领头的人正是林南。他急忙下了斜坡,在林南感到堤坝的时候,刚好迎上,拱手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翻身下马,身后跟着的荀谌、赵云和几十名骑兵便上了斜坡。
王文君紧随在林南身后,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里的形势。
好不容易上了斜坡,林南看到眼前的水位,顿时感到吃惊,他急忙道:“有这么高的水位,邺城肯定会成为一片泽国,王文君,你干的不错,这次给你记上一功。”
王文君答道:“此乃荀参军指挥有方,众将士齐心协力的结果,属下不敢贪功。”
林南哈哈笑道:“我说你有功你就有功,其余的将士我也会一并封赏,只要灭了袁氏,到时候全军有赏。”
荀谌环视了一圈,之后拱手道:“主公,这水位已经到了极限,再继续蓄水的话,只怕会冲毁堤坝,属下以为,应该当机立断,现在就挖开一个缺口,让水流沿着早已经挖掘好的河道朝邺城猛冲。”
林南道:“就这么办,王文君,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现在就去让士兵准备。”
王文君“诺”了一声后,便下了堤坝。
林南和荀谌、赵云等人也一起下了堤坝,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空地上,看着王文君指挥着士兵去挖掘堤坝。
不大一会儿,堤坝上便被挖掘了一个缺口,洪水立刻顺着缺口倾泻了下来,水流到了早已经挖掘好的河道中,沿着河道向邺城方向弯弯曲曲的流了出去。
滚滚的洪水一泻千里,原本的深沟瞬间便被洪水淹没,没到拐弯处的时候,最开始的浪头冲到河岸上溅起了高高的浪花,颇有淹没一切的势头。
林南看到这种局面,登时被震慑住了,比之他之前见到的黄河的浪头还要高,水流的也特别湍急。
“水火无情,但愿这次水灾不会夺去邺城内百姓的生命……”荀谌自言自语地道。
林南道:“参军不必担心,我们现在应该回去了,等我们再回到大营的时候,邺城周围必定是一片泽国了,等上一两天,等水位下降了,就可以展开攻城了。”
“诺!”
……
与此同时的甘陵城,袁谭、王修和其部下在这里休整了两天,暴雨阻断了他们前往邺城的道路,今天刚刚放晴,他们便带着部下离开了甘陵城,朝着邺城方向而去。
烈日暴晒着大地,前两天的暴雨并未减弱盛夏的酷热,那许久不见的骄阳反而更加炙热起来了,经过半晌的暴晒,地面上的湿泥便变得干了起来,马匹奔跑在上面,也显得从容了许多。
袁谭、王修带着骑兵在前,步兵交由几个部将带领着,在后面尾随。袁谭、王修等骑兵策马狂奔,连续奔驰了三个多时辰,这才进入了馆陶地界,已经疲惫不堪的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来歇息一番。
在路旁找个片树荫,袁谭翻身下马,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便伸手对身边的亲兵道:“水!”
亲兵递给了袁谭一个水囊,袁谭一把便接了过去,张大嘴巴便将水囊里的水往嘴里倒,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之后,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大公子,从这里到邺城还有一段路,稍作休息下便可继续前行,否则的话,天黑之前是无法赶到邺城的。”王修适时的在袁谭的身边提醒道。
“军师似乎比我更加着急啊?”
王修点了点头:“前两天突降暴雨,漳河水位必定会上升,属下担心燕军会利用这点水淹邺城。”
“哈哈哈!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什么样的水能够淹的了邺城?你别忘记了,邺城的城墙是最为坚固的,韩馥将州牧治所迁徙到邺城后,就对邺城进行了加固,后来父亲大人又进行了一番修复,城墙可谓是密不透风,加上邺城城墙高四丈,要想淹没邺城,就必须要有高五丈的水浪才行……”
王修道:“其实,水淹邺城,并不一定非要冲毁城墙,只要淹没了贮存粮草的仓库就可以了,一旦粮草都被洪水泡了,那就糟糕了……”(未完待续)
第827章 【意投】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现在步兵被我们撇的越来越远了,我们只有一两千骑兵,这个时候杀到了邺城城下,不是自找死路吗?”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少胜多也未尝不可。”
“好,那就听军师的,现在就走,传令下去,全军……”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瞬间敲响,打断了袁谭的话语,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了许多燕军骑兵,陈到从正前方驶来,文聘在北,廖化在南,卢横在西,林阳则从东面杀了出来,瞬间便将袁谭、王修等人包围了起来。
文聘、廖化、卢横、林阳四将各带一千人合围了起来,陈到带着另外一千人则站在一个高岗上,指着被围住的袁谭大声地道:“我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想死的快快投降!”
燕军的突然出现,让袁谭等人都大吃了一惊,部下也都很是恐慌。他急忙抽出了腰中佩剑,扭头对王修道:“军师,该怎么办?”
王修道:“只有杀出重围了,看来我们的到来,已经被人预先知道了,只能往回杀,不能望前进。”陈到等人早在两天前便到了这里,只是这两天下了暴雨,他们没有等到袁谭,直到今天才遇到袁谭从此地经过,便立刻闪现了出来,将袁谭等人四面围定。他见袁谭想要突围,手握着鸳鸯双刀,大声喊道:“杀!”
一声令下,陈到当先从高处策马而下,文聘、廖化、卢横、林阳四将也各自带着自己的士兵开始掩杀。他们带领的五千人都是精锐的飞羽军。斩杀筋疲力尽的袁谭等人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就此开始了。
混战刚一开始,袁谭、王修和他们的部下便处在了下风,一是人少,二是军心涣散,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士兵。见飞羽军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立刻缴械投降,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
有的赵军士兵倒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哪知道这边一抵抗,那边就被冲过来的飞羽军士兵斩杀了。
袁谭带着亲随向一侧突围,他扭头看到自己和王修被飞羽军的士兵隔开了,心下一横,也不再理会王修了,只顾着带着百余名亲随骑兵猛烈地向外杀。袁谭听和飞羽军的士兵进行打斗,连续攻了好几招连一个敌军都没砍死,不由得暗暗地谩骂了起来。他的骂声刚落,便听到陈到从正面冲了过来,同时也听到了陈到的那声大喝。他暗暗地想道:“擒贼先擒王。只要先斩杀了敌军主将,敌军就会自溃而退……”
“谁要逃了。来吧,我可不怕你。”袁谭艺高人胆大,他仗着自己的武力过人,“驾”的一声大喝,便策马朝陈到奔跑了过去。
两马相交,袁谭首先出招。手中握着的长剑便刺向了陈到的肋下。
“当”的一声脆响,陈到用右手握着的鸳刀格挡下了袁谭的攻势,他双腿夹着马肚,左手握着的鸯刀迅速地朝袁谭的脖颈挥砍了出去。
锋利的鸯刀在太阳光线的折射下发出了一道光芒,刺得袁谭的眼睛睁不开。这道光芒转瞬即逝,鸯刀从袁谭的脖颈上划过,一颗人头便脱离了身体,鲜血向喷泉一样从脖颈的动脉上喷出,溅出两米多高。
第828章 【献城】
夜深人静时,林南独自一人坐在大帐里,映着昏暗的灯火,他拖着下巴苦思冥想该如何进展屈狼吞虎的后半段策略。
“主公,郭参军在外求见!”亲兵进了大帐,拱手道。
“郭嘉?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
不多时,郭嘉便走了进来,拱手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抬起手,指了指身边的一张草席,便对郭嘉道:“奉孝,坐到我身边来。”
郭嘉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边,毫无拘束地坐了下来,拱手道:“主公还不休息吗?”
“你不是也没休息吗?我要是休息了,谁还来接见你呢?你深夜从南门那里过来,是不是张郃有什么事情?”
“张将军一切平安无事,是属下有事。”
“哦……说来听听。”
郭嘉看着林南愁容满面,便问道:“主公是不是在为屈狼吞虎的下一步策略而烦恼?”
林南点了点头,笑道:“嗯,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郭嘉道:“吕布小儿,匹夫之勇,但是身边有个陈宫,而且似乎对陈宫的话言听计从,如果主公要鼓动吕布去攻打司隶的话,就必须有一个好说辞,能够让陈宫信以为真。不过以属下看来,陈宫这个人心机颇重,对人的疑心也很重,不容易上当受骗。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吕布帐下的诸位将军下手,吕布对高顺、张辽很是器重,还有他的妻舅魏续,以及新近投靠的文丑,这四个人如果一起向吕布进言的话,吕布肯定会去占领司隶。”
“那你说该如何说服这四个人呢?高顺、张辽、文丑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郭嘉道:“属下愿意去逐一说服这四个人。属下很少在人前走动,是以晋军很少有人认识我,加上我能模仿各地口音。混入晋军之中不是难事。”
“可有危险?”林南担心道。
“三分惊,七分险。但是属下自有化解之处。明天就开始对邺城发动总攻了,也是晋军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属下便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混进晋军里,然后在攻下邺城之后逐一接触晋军的这四个人,让他们劝说吕布南下攻打司隶。只要吕布带兵一渡过黄河,主公便可以抄其后路,调兵遣将把守黄河的各个渡口,不让他北渡。另外。主公还必须结连一下鲜卑人,鼓动鲜卑人南下攻打并州……”
郭嘉顿了顿,见林南专心致志的聆听着,便继续道:“一旦鲜卑人南下攻打并州,留守并州的张扬势必会向吕布求援,我军已经封锁住黄河各个渡口,消息传递不通,吕布也无从知道。主公便可在此时带领一支劲旅入并州,名义上帮助张扬击退鲜卑人,暗中却袭杀张扬。然后再许以鲜卑人好处,让其退兵,派兵驻守并州。便可轻而易举的将并州夺取下来了,如此一来,整个黄河以北就归主公所有了。”
林南哈哈地笑道:“妙计啊,你的这一步棋走的可真是妙啊。不过,你确定你只身入晋军大营不会有任何危险吗?”
郭嘉道:“主公放心,属下自有脱身之策,而且这也将是我郭嘉在主公帐下所立的第一功,以后天下人就会记住我郭嘉的名字了。”
“这小子,还是那股冲劲。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出名不要命。”林南心中暗暗地想到。
两年前林南在洛阳士孙瑞的府上第一次见到郭嘉时的情形逐渐浮现上了心头。看着眼前的郭嘉已经长成了一个体格健壮的帅小伙,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羸弱的少年了。便欢喜地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奉孝,好好干,以后你将会在史书上留下重要的一笔,也将会成为我的开国功臣!”
“多谢主公赞赏。”
林南和郭嘉又在大帐中聊了一些话,随后分开,然后倒头便睡,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清晨,林南出了营帐,看到营地外面的积水已经消退,而邺城里的水也退的差不多了,抬头看了看烈日,便下达了准备攻城战的命令。
邺城里的积水暂时没有消退,所有的房屋都在积水中浸泡着,百姓苦不堪言,士兵怨声载道,袁氏曾经的恩信在他们的心里都已经烟消云散。就在昨夜,一些百姓和士兵纷纷从无人把守的四个城门偷跑了出去,游过护城河,或者干脆放下吊桥,出城投降到了燕军大营里。
邺城已经是一片泽国,士兵没有战心,百姓感到恐慌,这大半个月来的围城折腾了不少城里的人心,那些人吃不好、睡不着,生怕城破之日便会丧生在乱军之中。
南门的瓮城上,韩猛看着自己部下疲惫不堪的模样,加上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马延等将领的抱怨和心生降意,他的心里也稍稍动摇了起来。
一大早,刚刚接掌全城兵马的韩猛便将张南、蒋义渠、吕旷、吕翔、马延等人聚集在了一起,大家坐在一起,彼此畅言。
“今天叫你们来,没别的意思,经过大水一淹,邺城顿时陷入了空前的危机当中,昨日听说有几千名士兵和一万多百姓从北门出城投降燕军了,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觉得我们还能否守得住此城?”韩猛最先开口道。
张南首先回答道:“还守个屁,士兵们都已经没有了战心,只要敌军一攻城,我军就会立刻溃败,破城是迟早的事情。我看,咱们不如早点投降算了。”
“就算要投降的话,也要考虑清楚投降给谁,是投降给燕军,还是投降给晋军!”蒋义渠声名道。
吕旷、吕翔、马延都一起拱手道:“韩将军,我们都听你的。”
韩猛闭着眼睛想了想,随即睁开时,便问道:“你们觉得我们应该投降给哪一方?”
“文丑投降给了吕布,不如我们一起投降吕布吧?”蒋义渠道。
张南道:“不,我们应该投降给林南。听说幽州在林南的治理下欣欣向荣,而且在燕军里当兵军饷什么的都很不错,我觉得应该投降给林南比较好点。至少吃喝不愁。”
韩猛道:“一旦邺城被攻破,袁氏基业便会毁于一旦。冀州也会出现双雄并力的局面,东边是林南,西边是吕布,两边现在看起来很好,但是为了争夺冀州早晚都会发生争斗。我们要做好一个抉择,否则选错了,就会遗憾终生。”
众人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一起拱手道:“韩将军向来眼光独到,不知道将军心目中可有什么人选吗?”
韩猛笑道:“晋侯吕布,骁勇善战,堪称天下无双,其部下也都可谓是虎狼之师。燕侯林南,智勇双全,在治理地方和用兵上很有独到之处,我军曾经多次吃亏。在我心里,吕布不过是一介武夫,而林南才是真正的雄主。在和燕军作战的这些日子里。让我彻头彻尾地认识到了燕军的实力,燕军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群人。燕侯帐下人才济济,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天下的霸主。”
张南、蒋义渠、吕旷、吕翔、马延等人听韩猛说的如此透彻,便都明白了,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齐声对韩猛拱手道:“我等皆愿以将军马首是瞻!”
韩猛一拍大腿,便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好,咱们要做就做干脆,打开城门投降。不如直接献城,先将袁熙、沮授两个人抓起来。再出兵控制全城,携带满城文武一起向林南投降。”
张南等人都异口同声地答道:“我等甘愿听从将军调遣!”
韩猛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心中默默地想着:“张郃,我既然要做你的对手,就要做你永远的对手……”
随后,韩猛进行了一番调兵遣将,张南、蒋义渠、吕旷、吕翔、马延等人都各自带着自己的亲随部下在城中奔走,韩猛则亲自带兵前往赵侯府,一系列的事情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
离午时还有一刻时间,地上的积水早已经退去,露出了地面,黄忠率领着大军在北门外列阵,林南策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巡视。
突然,从邺城的瓮城里走出来了一队文武官员,经过残破的北门淌着水走了出来,领头的是韩猛,手中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一些印绶和文书。
林南注意到这个异常的举动时,便狐疑地问道:“敌军……敌军主动前来投降了?”
正如林南所看到的一样,韩猛率领邺城文武确实捧着降表前来投降了。
韩猛率领众人淌过吊桥,来到了燕军的面前,众人都没有携带兵刃,文武官员排成了两列,尾随在他的身后。
“败军之将韩猛,率领邺城所有文武官员拜见燕侯!”韩猛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带着丁点积水的地上,手捧着降表,朗声说道。
“我等拜见燕侯……”文武官员一起跪在了泥泞的泥潭里,也不顾及身上的衣服是否高贵了,异口同声地喊道。
林南看着在他面前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见他们的脸上都是十分的诚恳,便朗声道:“你们可是真心献城?”
韩猛作为发言人,回答道:“我等久仰燕侯大名,之前与燕侯为敌,实在是出于无奈,如今我们都是十分真诚的前来投效燕侯,希望燕侯能够宽宏大量,收留我们。”
林南看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左边一列是武将,分别是张南、蒋义渠、吕旷、吕翔、马延、淳于导等人,右边则是辛毗、逄纪、陈琳、陈震等人,他没有寻见沮授、袁熙的影子,便问道:“袁熙和沮授何在?”
韩猛扭脸朝城门口招了招手,大声喊道:“将人带出来!”
只见几个赵军士兵推搡着袁熙、沮授二人出了城门,而袁熙、沮授两个人则被绳索捆绑的紧紧的,十分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哈哈,有意思……”林南看到沮授、袁熙被推搡着出来,便笑道,“韩将军,众位将军、大人。都请起来吧,暂且站在这边,我准你们降了!”
韩猛等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异口同声地谢过林南的恩德之后,便站在了一边。
袁熙、沮授很快被推了过来。两个人的嘴被布堵的严严实实的,目光中却充满了不同的眼神。沮授的眼神是愤怒和无奈,袁熙的眼色则是祈求。
黄忠见赵军士兵走近了林南,便挺刀策马而出,向前奔驰了两步,横刀立马,大声喝道:“来人止步!”
赵军士兵不敢近前,只将袁熙、沮授向前推了一下。
林南冷笑了一声。策马来到了袁熙和沮授的身边,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袁熙道:“黄口小儿能耐不浅,杀了你的亲生父亲和兄弟,却要来诬陷我?我林南敢作敢当,可也不愿意替你背这黑锅。我要将你弑父杀弟的事情公布天下,让你受尽天下人的唾骂……”
“唔唔……”袁熙嘴里被堵的严严实实的,喊都喊不出来话,只见他扑通医生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向着林南磕头,之前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登时化为了乌有。
“怎么?你这是在求我不要杀你。放你一条狗命?”林南得意洋洋地道。
袁熙摇了摇头,有唔唔的发出了几声声音。
林南很是奇怪,便对一边的士兵道:“让他开口说话。”
士兵取下了塞在袁熙口中的布。这边布刚一拿下来,那边袁熙便大声喊道:“燕侯,我袁熙并非贪生怕死之人,而且我也早有降意。不过我有一件事想求燕侯答应过,就算是我临死前的哀求。”
“哦,你且说说看……”林南暗自打量着面前的袁熙,见这个少年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便感觉袁熙的身上多了一分神秘感。
袁熙道:“邺城之中有七万百姓,这些百姓正被泡在水里。许多百姓的粮食也都被污水泡过,已经不能吃了。如今只有府库中的存粮可以救济这些百姓,我想请燕侯得到邺城之后开仓放粮。救救全城百姓。”
“呵呵,你果然和你的老爹不一样,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还知道如何去体恤百姓,我答应你就是了。”
“多谢燕侯!”袁熙叩了一个头,之后站了起来,大义凛然地对林南道,“燕侯,罪只在我一个人,我愿意替所有人受罪,请燕侯斩掉我的首级,以正军心吧!”
“唔唔……”沮授突然跑到了袁熙的身边,用力地摇着头,却始终喊不出话来。
林南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将沮授嘴里堵着的布给取掉。
沮授嘴里的布一经被取掉,便急忙对林南道:“燕侯,我家主公是无辜的,所有的错都在我一个人身上,请你放过我家主公,他和老主公和其他袁家的人不同,他身上虽然流的是袁氏的血,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早在三天前我家主公就有投降之意,是我在从中作梗,你要杀就杀我,而且也是我让燕侯的两万多将士葬身在巨鹿泽一带,不杀我不足以平民愤,我沮授甘愿一死以谢天下!”
“父亲……”沮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从燕军的阵营里穿梭了出来,哭丧着脸,奔跑到了沮授的身边,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沮授看了一眼沮鹄,理都没有理,朗声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的儿子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死了。”
沮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停地朝着沮授叩头,请求沮授原谅,可是沮授已经是铁石心肠,连头都不再扭一下的。
沮授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边,朗声道:“燕侯,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一场缘分,我很想做你的对手,可是到头来却发现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是个雄主,我相信,你一定会结束战乱不断的纷争,建立起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林南看着沮授现在的遭遇,稍稍动了一点恻隐之心,轻声道:“其实,你不一定非要死……”
沮授道:“忠臣不事二主,我对不起老主公,因为是我鼓动少主公去杀了老主公,我已经是一个罪孽深重,无君无父的人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林南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沮授那坚毅的面容,他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再动恻隐之心了,死去的两万多将士就是他为沮授付出的代价。这个代价已经够大的了。他叹了一口气,最后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愿意为我所用?”
沮授道:“半个月前,我夜观天象,看见属于我的那颗星越来越暗,在正北方向的紫薇帝星却越来越亮,同时紫薇帝星的周围围绕着一群明亮的将星,只能说我已经是上天注定的。我听说你是紫薇帝星转世,你用实力证实了传言。我预祝你以后能够早点平定天下。腐朽的大汉王朝已经名存实亡,或许你能够开创起一个新的时代。”
话音一落,沮授便独自一人向护城河里快速跑了过去,纵身一跳,扑通一声便跳了进去,溅起了一层水花之后,再也没有浮上来。
“父亲……”
沮鹄见沮授投河自尽,紧跟着也跑了过去,奋不顾身地便跳了进去,想救出沮授。可是。当他刚一跳进护城河里的时候,原本隐藏在护城河里的毒蛇便游了过来,紧紧地将他缠住了。使劲地往水底下拽。水面上冒出了一些气泡之后,沮鹄便不再动弹了,深深地沉入了护城河底,和他的父亲一起消失在护城河里。
袁熙看着沮授慷概就义,沮鹄也随后赴死,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他望着林南,说道:“燕侯,请处斩我吧!”
林南摆摆手。对士兵喊道:“松绑!”
袁熙惊奇地道:“燕侯,你……你不杀我?”
“沮授用死救了你。我就不会再杀你。既然他说你和你的父亲兄弟都不一样,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哪点不一样。袁熙,我问你,你可愿意投降给我,替我卖命,从此以后诚心归附?”
“主公!万万不可啊!”贾诩突然策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急忙劝阻道。
林南道:“有何不可?”
“袁熙身为袁氏血脉,他若不死,袁氏旧部就会心存一丝的牵挂,留下袁熙,只能说是养虎为患,请主公三思!”贾诩道。
“哈哈哈!这或许就叫上天注定吧,燕侯,既然你答应了我的请求,就请不要食言,我袁熙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为了燕侯以后的大业,为了那些投降的将士,我袁熙舍弃一条命换取全城七万百姓的性命又有何不可?”袁熙大声地笑了起来,话音一落,他转身便朝后跑。
“军师,我来找你了!父亲、三弟,我来给你们赔罪了!”袁熙一边向前跑,一边大声喊着。
很快,袁熙也跳进了护城河里,立刻有许多条蛇将他全身缠住,之后便没入了水底,在没入水面的那一刹那,他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林南叹了一口气,道:“一日之内,死了三个义士,袁绍帐下能人不少,只可惜袁绍无能,不能驾驭。军师,命人打捞袁熙、沮授、沮鹄的尸体,将三人分别葬在邺城附近。”
“诺!”贾诩拱手道。
林南指着在一旁的韩猛道:“韩将军,请带我入城,我要开始接管邺城!”
韩猛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文武官员,一起向城中走去。
黄忠领着一千骑兵跟随在韩猛的身后,林南带领一千骑兵走在中间,后面的大军则全部交给了赵云带领,并且派人去通知南门、东门的张郃和太史慈二人,让他们不要攻城。
进入邺城之后,一切正常,韩猛等人确实是真心投降,这才让林南的心稍稍安定了不少。
林南率领大军入城,在韩猛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华丽的赵侯府。他看到这座府邸差点就成为了赵王府,不禁对袁绍是一番的感叹。
文武入城,黄忠、赵云、陈到等人各自率领兵马很快便接管了东、南、北三座城门,并且放下吊桥,将南门外的张郃、东门外的太史慈的兵马一起放进了城里,而卢横、林阳、廖化、文聘四个人则去接管邺城的西门。
卢横、林阳、廖化、文聘四个人在淳于导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西门,淳于导撤去了守城的士兵,将原有的赵军士兵统一带到了校场,而把城门留给了卢横、林阳、廖化、文聘四人。
卢横首先带着士兵登上了城楼,撤换掉了挂在旗杆上的大纛,一个黑底、金字的“燕”字迎风招展。燕军士兵则都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城楼上。
西门外不远处的晋军大营里,吕布刚点齐兵马,正准备出发时。却忽然看见邺城的城门上挂上了燕军的大旗,他费解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午时才发动攻击的吗?”
“报——”斥候拉长了声音策马扬鞭的跑了过来。见到吕布后立刻拱手道:“启禀主公,赵军大将韩猛率领城中文武投降给了燕侯,袁熙、沮授跳河自尽。”
“什么?”吕布暴跳如雷地大声喊道,“韩猛小儿怎敢如此,竟然破坏了我的计划……燕军现在何处?”
斥候道:“所有燕军有一半涌入了邺城,并且接管了四个城门的防务。”
“混账东西,林南怎么敢这样对我?”吕布大怒道。
陈宫这个时候凑到了吕布的身前,急忙道:“主公。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去兴师问罪了,邺城是我们的,林南不应该进。”
吕布当即叫道:“文丑、高顺、张辽、魏续!”
文丑、高顺、张辽、魏续四将齐声答道:“属下在!”
“点齐所有兵马,随我出营!”吕布将方天画戟向前一挥,立刻策马而出,也不等其他人回答,便一溜烟的奔跑出了营寨。
邺城西门的城墙上,卢横带着士兵严密地监视着晋军的一举一动,见吕布骑着赤兔马一个人奔跑了过来。便立即朝城楼下面喊道:“吕布果然来了,都做好准备!”
在城楼下面待着的文聘、廖化、林阳三个人都一起点了点头,留下骑兵堵门。带着弓箭手便上了城楼,立刻将西门的防守力量增强到了最大。除此之外,尚有一些士兵推动着车弩上了城墙,架在城墙上,严阵以待。
吕布的马快,一小会儿的时间便奔驰到了西门城下,见吊桥升起,城门紧闭,而城楼上站立着卢横、文聘、林阳、廖化四将。便气不打一处出,冲着城墙上大声喊道:“林南何在?让他出来见我!”
卢横回答道:“我家主公身体不适。暂时不能见客,现在正在城中休息。军师让我转告晋侯。说等我家主公身体康复之时,便将邺城转交给晋侯,只能暂时先委屈一下晋侯暂住城外了。”
“身体不适?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少用这些话来搪塞我,快去叫林南来见我!”
卢横继续回答道:“实不相瞒,我家主公确实是身体不适,昨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条毒蛇,伤到了主公,主公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放你娘的狗臭屁!刚才韩猛献城,那穿着盔甲的是谁?你少给我在这里打哈哈,快去叫林南来见我,为什么答应我的话如今又要食言?”
吕布大声地咆哮着,脸上青筋暴起,他要的只是邺城,最主要的是他担心邺城里袁绍府邸下面埋藏的财宝。他的身后无数马蹄声响起,文丑、高顺、张辽、魏续带领所有的骑兵全部到了吕布身后,一个个骑兵都十分健硕,颇有几分威武之色。
卢横对身边的林阳道:“晋军骑兵甚是雄壮,不知道和我军比起来谁高谁低?”
林阳道:“不用问,一定是我军的骑兵厉害。”
“吕布带的都是骑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做出让步,没有个两三天的时间,就无法将城中粮食和财物运送出去。而且百姓若要迁徙,也需要时间。”廖化道。
文聘道:“反正主公交待过了,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吕布三天时间。卢将军,你就继续编吧。”
卢横点了点头,转身眺望着吕布,朗声道:“晋侯,我说的都是实话,刚才接受韩猛投降的只是我家主公的替身而已,我家主公昨天确实被毒蛇咬到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已经被抬入城中休息了。”
“卢横说的话,你们信吗?”吕布轻声地问道。
文丑、高顺、魏续都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吕布见张辽一脸的踌躇便问道:“文远,你相信了?”
张辽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信与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南为什么要这样做。将我军堵在城外不让进城,无非是害怕我军进城之后不给承诺的粮草了,属下以为。这或许是林南故意拖住主公的借口。”
“着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魏续嘿嘿笑道。
高顺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可是这样的话,那我军岂不是要在城外多待几天?”
“不行的话就攻城吧,反正我军带的有攻城器械,再攻打一次邺城不迟!”魏续道。
“打你个大头鬼,现在守城的是燕军,不是赵军了,燕军的士气十分的高昂,我们现在去攻打城池。那不是自讨苦吃吗?”高顺道。
“别吵吵!”吕布大声喊道。
高顺、魏续立刻安静了下来,一起盯着城楼。
吕布心里有了落差,总是感到很不爽,可他急于得到城中的宝藏,又不能和燕军开仗,便朗声喊道:“两天!我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快让出邺城,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军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吕布调转了马头。策马回营去了,其余众将也都纷纷跟着退走。
卢横看到吕布率军离开,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林阳道:“你去将这事告诉主公,这里就交给我们把守,这两天我们会严密监视吕布的动向。”
“好,我这就去。”
……
赵侯府中,林南一一会见了赵军所有投降的将领,为了稳定赵军将士的心,便任命辛毗为河间太守,陈震为渤海太守,张南为清河太守。蒋义渠为平原太守,让韩猛为冀州刺史。坐镇安平郡的信都城。
忙完这些之后,韩猛等人便退出了大厅。
“好了。现在该说正经事情了。如今袁氏已经瓦解,剩下的就该轮到吕布了,我军的粮草带了一年之久,这才用了一个半个月便彻底将袁氏势力瓦解,算是可喜可贺的了。不过这驱虎吞狼的计策一定要实行下去,趁着我军现在士气高昂,只要暂时休整一段时间,就可以再次投入战斗。只是,我现在需要一个人亲自去跑一趟鲜卑的单于庭,给鲜卑人一些好处,让他们在一个月后攻打并州,不知道谁愿意去一趟塞外草原?”林南问道。
张郃挺身而出,抱拳道:“主公,属下愿往。”
“我也愿往!”太史慈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你?”张郃冷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太史慈斩杀了颜良,现在是神清气爽的,看见张郃一脸不屑的样子,便道:“我怎么了,你去得我就去不得吗?”
张郃道:“草原不是你这种人去的地方,你知道鲜卑的单于庭在哪里吗?你知道鲜卑人有多少个部族吗?你知道哪几个部族和我军的关系好,哪几个和晋军的关系差吗?你知道鲜卑人几时狩猎,又在那块草原上吗?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太史慈眨巴眨巴眼睛,被张郃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点了傻眼了,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南见到太史慈的窘状,便道:“子义,你确实不适合去草原,以我看,这件事只有张郃能胜任了。俊乂,你可有把握说服几个鲜卑部族?”
张郃在塞外云州待了好长一段时间,那里是集贸市场,平时士孙佑负责商货来往,他负责当地的治安和政令,接触的鲜卑人也非常的多,这一来二去的,和一些鲜卑人就成了好友,也从他们的口中了解了鲜卑这个草原上的民族的一些情况。他想了想,在心里默默地细数了一遍,便对林南道:“主公,鲜卑有二十八大部族,五十三小部族,以属下和一些鲜卑人的交情,说服八个大部族和一二十个小部族不成问题。”
林南道:“应该够了,鲜卑人生活松散,各部族间互有芥蒂,不需要那么多,你只需要去找一个人就可以了,许以好处,相信以他的号召力,应该可以聚集数万鲜卑骑兵南下攻打并州的。”
张郃想了想,急忙道:“主公莫非说的是步度根?”
林南笑道:“正是他,三年前在辽东我们和他打了一仗,后来步度根便老实了,经常派遣使者来蓟城,而且他还是檀石魁的后代,相信依靠他父亲的名望可以招揽几万人。”
张郃道:“属下明白,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
“那……那属下今夜便动身,我的部下可以交给徐公明、庞令明掌管。”
林南笑道:“我自有安排,你快去快回,不耽误你回来之后带兵入并州。”
“诺!属下先行告退!”
贾诩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臧霸传来消息了。”
“哦,青州那边有什么状况吗?”林南很关心地问道。
贾诩道:“据臧霸奏报,魏延占领了乐安郡,他也占领了济南郡,只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刘备居然先他一步占领了齐郡,而曹操则随后进驻了临淄城,并且派人向臧霸索要济南、乐安、平原三郡之地。”
林南冷笑一声:“青州的局势并不怎么喜人,告诉臧霸,让他暂时拖着曹操,尽量动员当地百姓撤离,撤离到黄河以北来,我要的是人口。另外,让臧霸派人去和曹操协商,以济南、乐安两郡之地换取曹操在黄河以北的东郡九县。曹操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的用意何在,只要交换成功,我军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贾诩“诺”了一声,当即拱手道:“主公英明。”
“主公!”林阳从外面走了进来,抱拳道,“吕布果然如同主公所料的一样,暂时退兵回营了。只是,他让主公两天后交出邺城,否则的话,就刀兵相见。”
林南皱起了眉头,凝思了一会儿,随后道:“荀攸、荀谌、许攸、王文君,你们四个人务必在两天内将全城百姓迁徙到信都城,我军准备撤离,将邺城内能带走的统统带走,吕布要邺城,咱们就给他一座邺城。”
荀攸、荀谌、许攸、王文君四个人齐声答道:“属下领命!”
“徐晃、庞德,你们两个人统领张郃本部兵马,在西南、西北各立下一座营寨,和邺城西门遥相呼应,形成一个弧形的半包围态势,每日放出巡哨,发现可疑人就立刻逮捕,暂时关押起来,两日之内,我不想让吕布知道我军在做什么。”林南朗声说道。
“属下明白!”徐晃、庞德二人齐声答道。
太史慈见林南冷落了他,便急忙抱拳道:“主公,那我呢?”
林南道:“你负责掩护百姓撤离,东门就交给你了。”
太史慈见林南给他的是这个任务,便老大不愿意,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
“黄忠、赵云!你们二人一个守南门、一个守北门,若徐晃、庞德的两处营寨有任何不测,就立刻予以支援。”林南又下令道。
黄忠、赵云两个人同时喊道:“诺!”
命令下达完毕之后,众将便开始去执行命令去了,大厅内顿时空无一人。
当天,邺城内空前的热闹,林南遵守了对袁熙的约定,将粮仓里的粮食全部发放给了城中百姓,并且适时鼓动城中百姓,动员他们举家迁徙。
邺城内的百姓有不少人是祖祖辈辈居住此地的,都不怎么舍得背离,辛亏荀攸、荀谌、许攸、王文君带人极力的做思想工作,才劝动了不愿意迁徙的百姓。(未完待续)
第829章 【鸿门】
徐晃、庞德二人在邺城西南角、西北角立下了两座营寨,和邺城西门形成了掎角之势,并且用栅栏、鹿角环绕一圈,将营寨到城墙间的空余地带给连接了起来,派人驻守,又派出许多哨骑,密切监视晋军的动向,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辛毗、逄纪等一拨降将各自去上任,除了允许带着十余名亲兵外,其余的降兵全部交给了韩猛统领,协助邺城百姓一起撤离到信都城。
之后的一天半时间里,邺城百姓都携家带口的,将自己家中能带的东西全部带走,在太史慈、韩猛带着士兵的掩护下迅速撤离邺城,望信都城方向赶去。
这日,林南也让人收拾好了他的一切行装,正准备离开赵侯府时,却见廖化一脸慌张地赶了过来。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林南和声细语地问道。
廖化向着林南拜了一拜,道:“主公,吕布派人送来了口信,要请主公前去赴宴。”
“赴宴?”林南冷笑了一声,“这个时候邀请我去赴宴,一定是在试探我有没有中毒。”“不,这场酒宴,我还非去不可!”林南斩钉截铁地道。
“主公,这是鸿门宴,千万去不得!”廖化急忙道。
林南笑道:“鸿门宴?那你可知道鸿门宴上是谁宴请谁?”
“是项羽宴请刘邦,主公若是去赴宴了,那吕布就好比项羽,主公就像是刘邦。”廖化闹过黄巾,在他心里,大汉早已经不存在了。直呼汉高祖的姓名虽然是忌讳,可是对于他而言,就是狗屁。
“那我问你,鸿门宴之后,项羽去干什么了,那刘邦又去干什么了?”林南笑着拍了拍廖化的肩膀。和声细语地道。
廖化寻思了一下,便露出了一丝的笑容,问道:“那这鸿门宴主公如若要去的话,应该带上赵将军和黄将军……”
“哈哈哈!那倒不用。吕布并非项羽,我也并非刘邦,这场酒宴虽然不是什么好宴,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在吕布的军中还有接应之人,我若不去。又怎么知道他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呢?”林南道:“嗯,那军师就看着安排吧。元检,吕布定的何时的酒宴?”
“未时!”廖化回答道。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未时的时候军师和我一起去晋军大营。我倒要看看吕布这次宴请我到底是所谓何事。”
“诺!属下告退!”
太阳偏西,转眼间便到了未时,林南穿着一身轻便的劲装,骑着乌云踏雪马和贾诩一起策马出了西门,朝晋军大营去了。
晋军大营里,晋军士兵严阵以待。身体彪悍的他们个个精神抖擞。
在大营的寨门前,吕布带领着陈宫、文丑、高顺、张辽四个人等候在那里,看着从邺城里出来的林南、贾诩,便扭头对陈宫道:“这林南倒是胆子不小啊,居然只来了两个人?”
陈宫狞笑道:“来的人越少越好。多了反而容易坏事,只要他敢来,定教他有去无回。”
张辽满脸的忧郁之色,看着林南慢悠悠的策马逼近,便对吕布道:“主公,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道义了,再怎么说,还有几个时辰而已,等明天天一亮邺城就是我军的了,又何必非要如此呢?……
第830章 【嫁祸】
“嗯,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魏续一扭头,对另外几名亲兵道,“传令下去,谁要是敢说认识张麻子,定斩不赦!”
亲兵们都“诺”了一声,其中一个还特地往小树林跑了过去,去通知留下掩埋尸体的亲兵队长去了……
郭嘉见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心里便暗暗地偷笑道:“魏续果然是个庸才,剩下的就看吕布做何反应了。”
“下马!”魏续大喝了一声,带领着亲兵抵达中军大帐时,便大声喊道。
魏续一从马背上跳下来,便将马缰交给了郭嘉,直接道:“你带领着他们在帐外等候!”
“诺!”郭嘉和众亲兵一起回答道。
魏续直接入了中军大帐,见吕布独自一人在帐中喝着小酒,便一脸笑意地跑到了吕布的身边,端起酒壶便给吕布喝空的酒杯里倒酒,显得很是殷勤。吕布对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十分的了解,看到魏续屁颠屁颠的来伺候他,便冷笑了一声,问道:“是不是钱又输光了?”
魏续道:“输钱?我怎么可能会输钱呢,别人输给我还差不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吕布咕嘟喝了一杯酒,将酒杯放下的时候,便凝视着一脸笑意的魏续;长;风;。+x。
魏续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还是姐夫……不,是主公。还是主公慧独具,我一撅**,你就知道我拉什么屎了。实不相瞒,我找主公是有一件大事相告。”
“你?”吕布知道魏续的为人,平时吃喝嫖赌都很精通,一听魏续说大事。便冷嘲热讽地道:“你能有什么大事?”
魏续见吕布不相信自己,便急忙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张字条,交到了吕布的手里,并且说道:“主公请过目,一看便知……”
吕布拿过字条匆匆浏览了一眼,脸色登时大变。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大怒道:“果然有奸细!”
“你从哪里得来的?”吕布横眉怒对,厉声问道。
魏续急忙道:“今夜我巡营的时候,在树林中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我便让士兵把那人抓了起来了,一搜身,便搜出来了裹着蜡丸的字条,我看了以后,才知道他是奸细。二话不说就把那人砍了。我觉得这件事很大,所以便来见主公,将此事告知给主公,请主公定夺。吕布冷“哼”了一声,直接站起了身子,将手中字条撕得粉碎,大怒道:“马腾这个老狐狸,把当初的约定都抛到脑后了。没想到这才短短两年,就想来图谋我了。”魏续见吕布动怒。便添油加醋地道:“主公,马腾确实是个老狐狸,你忘了,一年前马腾的部下不是闯入了朔方、上郡两地吗,当初说是为了追赶流寇,现在想起来。当初那只是一个借口,目的是想图谋主公。也算是苍天有眼啊,马腾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了。”
吕布听魏续这么一说,倒还真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来。他曾经和马腾有过一个口头约定,当初讨伐董卓时。吕布率部追击董卓,追到函谷关外的时候遇到了马腾带兵反叛董卓,他们两个合力杀了李儒、郭汜,迫使张济、樊稠投降……
之后,马腾的部下送来了董卓的人头,吕布和马腾便订立了一个约定。马腾将董卓的人头交给吕布,并且奏请天子封吕布为侯,而两家则约定互不侵犯。吕布当时贪图这等蝇头小利,加上士兵疲惫,董卓已死,他的战心也没了,便答应了马腾提出的约定,带着人便从函谷关退兵了。
现在,吕布每每想起当时答应了马腾的这个约定,都后悔不已,如果当初他率部攻打马腾的话,攻进函谷关,将皇帝抢夺在自己的手中控制着,他也必然会成为权倾朝野的人……
吕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两年前的往事来,便有些失落。扭过头,他对魏续道:“你去将文丑、高顺、张辽叫过来,既然出了这种事情,就不得不小心为妙。马腾占据关中和整个凉州,所掌控的势力范围和并州紧紧相连,若是他真的偷袭并州的话,必然会从朔方郡进攻,我必须有所防范才行。”
魏续重重地点了点头,抱拳向吕布“诺”了一声,可是脚步却并未移动,只是用一脸哀求的样子看着吕布。
吕布看了魏续一眼,便立刻明白了过来,随即道:“你这次立了功,等挖掘了邺城内的宝藏之后,我定然会重重赏你的。”
魏续一脸笑意地道:“多谢主公,属下告退!”
出了营帐,魏续见到郭嘉和其他亲兵等候在那里,便一脸平静地指着三个亲兵道:“去将文丑、高顺、张辽三将叫过来,这是主公的命令!”
郭嘉看着其中三个亲兵走了,他刚才隐约听到大帐内吕布的怒喝声,说什么“马腾这个老狐狸”,什么“约定”之类的话语,他的脑筋便使劲的转动,虽然不知道马腾和吕布有什么样的约定,但是从这两年的形势来看,马腾在关中和凉州逐渐站稳了脚跟,却和临近的吕布并没有什么冲突,便大致能够明白一点其中的道理……
他急忙拱手道:“将军,主公怎么说?”
魏续道:“我抓了奸细,主公自然是要赏赐我的,等主公赏了我,我就分你一点……郭三,以后你就担任我的亲兵队长吧,我发觉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好运就来了。”
郭嘉见魏续对他逐渐加深了信任,便道:“诺!小的多谢将军提拔。”
魏续笑着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得意洋洋地道:“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郭嘉随声附和了两句,便和魏续等在了大帐门口。
不多时,文丑、高顺、张辽三个人都快步来到了中军大帐前,见魏续一脸得意地站在帐外,便都礼貌性的向魏续拱拱手。随后便陆续进了大帐。
魏续转身对郭嘉道:“你等在这里,我先进去,主公这次可要动真格的了。”
郭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送着魏续进了大帐。他牵着魏续的马匹,环视了一圈。忽然看见陈宫跨着大步向中军大帐走来,心中暗叫道:“不好,陈宫一来,肯定坏事。”
他生怕陈宫会来破坏他的好事,灵机一动,贴近马匹,趁人不注意,便取出一根箭矢,用箭头猛地朝马匹的腹部刺了一下。同时松开了手中握着的缰绳。
那马匹顿时感到腹部一阵生疼,突然变得狂躁了起来,抬起两只前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长嘶,一头便向着正前方跑去,迎着陈宫便撞了上去。
陈宫正大步向前走着,突然看见魏续的座下战马发疯似得朝他冲了过来,他脸上一惊。急忙闪到了一边,战马便从他的面前快速闪过。一溜烟的便跑出了中军的辕门,朝大营外面跑了出去。
郭嘉见那马匹没有冲撞到陈宫,心中并布灰心,他立刻走向前去,迎着陈宫便道:“军师恕罪,军师恕罪。小的罪该万死!……
陈宫并不认识郭嘉,见他初开始牵着魏续的马匹,便知道他是魏续的亲兵。他对魏续向来没什么好感,刚才若非他躲得快,马匹不把他撞死才怪。他一怒之下。便气急败坏地道:“你是该死!连匹战马都看不住?留你何用?来人啊,把他拉出去砍了!”
“军师饶命啊……军师饶命啊……”郭嘉立刻跪在了地上,连忙叩头道。陈宫面色不改,指着就近的几个士兵道:“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拉出去砍了!”
郭嘉见身边的几个士兵向他聚拢了过来,急忙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陈宫的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蜡丸迅速地塞进了陈宫的袖筒里,然后不住地求饶道:“军师饶命啊,我知道错了,请军师看在魏将军的面子上饶我一条狗命……”
陈宫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任何的不对劲,只因为郭嘉把垂死的挣扎演绎的太逼真了。他一把甩开了郭嘉的手,抬起脚便踹向了郭嘉,大声地道:“你给我滚开!”
郭嘉直接翻倒在地,在地上滚了几个滚,直接爬了起来,没命似得大声喊叫道:“军师杀人了……军师要杀人了……将军快来救我啊……”
吕布、文丑、高顺、张辽、魏续正在中军大帐中,四将刚给吕布行完礼,便听见帐外传来了大声地喊叫声……
吕布正在气头上,突然听到有人在他的帐外大声喧哗,便大怒道:“哪个王八羔子这么不懂规矩?”
魏续听着这声音是如此的耳熟,脸上一惊,急忙对吕布道:“主公不必动怒,我出去看看。”
“不用了,都跟我一起出去!”吕布大踏步地朝帐外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道。魏续紧紧跟在吕布后面,心中暗想道:“遭了,不知道郭三闯什么祸了,怎么又和陈宫那老小子扯在一起了……”
吕布出了大帐,但见守在帐外的两名亲兵将郭嘉给抓了起来,而郭嘉则是满脸惊恐地在大喊大叫……他看了一眼从远处大步走来的陈宫,便喝问道:“发生了事情?”
郭嘉抢先回答道:“启禀主公,魏将军的座下战马突然受惊,小的控制不住,那战马一下子便朝营外跑去,正好军师从辕门外赶来,差点撞上了军师,小的急忙前去赔礼道歉,求军师宽恕,军师二话不说,直接要将小的问斩。小的确实有过失,可是罪不至死,小的不服,这才在主公帐前大吵大闹,小的不得已冒犯了主公,还请主公恕罪!”
吕布听完之后,便扭头看着已经走到身边的陈宫,问道:“军师,是这样的事情吗?”
陈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吕布道:“屁大的事情,也值得你们这样闹腾?这小子说的在理,他罪不至死,责罚五十军棍即可。军师,你来的正好,我有要事要和你商量,随我进帐吧。”
郭嘉又再次抢话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陈宫怒视着郭嘉,心中十分的不爽,可面对吕布却也无可奈何。他俯身向着吕布“诺”了一声,当他手臂自然垂下之后,竟然从袖筒里掉出来了一颗蜡丸,直接滚落到了吕布的脚边。吕布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蜡丸。眉头登时紧紧皱起,立刻对魏续道:“捡起来!”
魏续也是大跌眼睛,他万万没想到陈宫的身上还藏着蜡丸,不过他的心里确实一阵暗喜。弯下腰,他迅速地将蜡丸捡起,直接剥开后,竟然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他急忙呈现给了吕布。
吕布接过字条,映照着微弱的灯光。匆匆看了一遍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那表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陈宫见吕布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他则一脸无辜地看着吕布,却不知道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让吕布如此表情……
郭嘉站在一边心里偷笑着,暗暗地想道:“没想到跟卞喜学了这‘妙手空空’的招式,倒是用在了这上面。就算陈宫这次不死,也能成功的离间吕布和陈宫之间的关系。”
吕布将字条紧紧地拽在手里。面色阴郁,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低声吼道:“都跟我进来!”
魏续见吕布转身走进了大帐、文丑、高顺、张辽三将也跟随了进去,而陈宫也快步地走进了大帐,他急忙走到了郭嘉的身边,对抓住郭嘉的两个吕布的亲兵道:“给他垫厚点。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喝酒。”
那两个吕布的亲兵会意地笑了笑,齐声答道:“将军放心!”
魏续点了点头,对郭嘉道:“郭三,你放心,这些都是我的赌友。不会对你下重手的,五十军棍一会儿就过去了。郭嘉道:“多谢将军关心,小的感激不尽。”
魏续冲郭嘉笑了笑,转身便走进了大帐,而那两个亲兵则带着郭嘉去挨军棍去了。
中军大帐里,气氛异常的紧张,吕布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如蛇蝎般毒辣的眼神一直在紧紧地盯着陈宫。
突然,吕布抬起脚便将自己面前的桌子踹开了,桌子上的东西洒落一地,他整个人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将手中的字条揉成了一个小团,直接朝陈宫的脸上砸了过去,大声地叫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陈宫早就有预感了,他不躲不闪,那纸团正好砸在了他的脸庞上,他一伸手便接住了要坠落到地上的纸团,打开看了一眼字条后,便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主公,你对属下不薄,属下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明白,算我瞎了眼,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一个人!难怪你当初在洛阳的时候会死乞白赖的投效我,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要加害于我……说!曹操还让你干什么了?”吕布此时怒的不成样子,前者出了一个马腾派来的小奸细,现在又蹦出来了一个大奸细,而且还是他最为信赖的人,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文丑、高顺、张辽、魏续听完之后,都斜眼看了看陈宫手里握着的那张字条,都想知道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陈宫知道这是有人在陷害他,可是思来想去,他始终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他见文丑、高顺、张辽、魏续都对这张字条感兴趣,当即冷笑了一声,面色不改,拿起字条当即宣读道:“孟德吾兄,今袁氏败亡,冀州遂成二雄并立局面,二雄如今唇齿相依,冀州急切之间难以图之。吕布对吾十分信任,我势必会鼓动其对林南下手,挑拨两军在冀州展开激战……一旦两军会战,兄便可以提中原雄师北渡黄河,先与吕布夹击林南。唇亡齿寒,林南被灭之后,兄便可反戈一击,有吾在内为内应,取吕布小儿首级易如反掌。见字如故,盼兄早日回复。”
文丑、高顺、张辽、魏续听后,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文丑略显淡定,面无表情。高顺则是惊慌失措,看着陈宫的目光充满了杀意。张辽则是满脸的疑惑,目光略显得有些迟疑。魏续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并且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吕布阴郁着脸,指着陈宫道:“没想道你竟然隐藏的如此深,你原本是张邈部下。张邈和曹操是旧识好友,曹操当时是兖州刺史,说白了,你也算是曹操的旧部……你不投曹操,却带着残兵前来投靠我,原来你投靠我。都是曹操和你在暗中一手策划的。我早就该想到的,亏我还对你如此的信任,没想道你却这等人。来人!将陈宫给我推出去斩首示众!”
“等等!”张辽突然站了出来,抱拳道,“主公且慢,这中间尚有许多可疑之处,还需要进一步澄清。何况属下并布相信军师会如此做……”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吕布怒道,“难怪他一直劝我杀了林南。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阴谋的。”
“主公息怒,且听属下一言。”张辽朗声道。
“没什么好说的,来人,将陈宫推出去斩首示众!”吕布一摆手,便冲帐外大声地喊道。
高顺急忙道:“主公,属下以为,这件事非同小可,主公为何布听听军师的辩解?万一杀错了人。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是啊主公,属下以为。军师若是果真要图谋主公的话,怎么可能会不经意间便泄露了如此密信?反正军师现在又跑不了,就算要杀的话,属下只需拔剑斩之即可,何不听听军师是如何说法呢?”张辽力劝道。
“事实都摆在这里了,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好说的,陈宫一定是曹操派来的奸细。”魏续和陈宫有点嫌隙,几个月前,他在晋阳的时候被陈宫当众责罚过,他一直觉得这是耻辱。便对陈宫怀恨在心,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复。
吕布见陈宫面不改色,一句话也不说,而高顺、张辽力劝,魏续想将陈宫置于死地,便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发话的文丑,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文丑不愿意过多的参与这件事,可当吕布问起他的时候,他寻思了一番后,便自言自语地说:“对簿公堂,就算是犯人,也应该有个辩解的时候吧。属下以为,不妨听听陈宫的话,之后再做定夺。”
吕布点了点头,对陈宫怒吼道:“陈宫,你有何话可说?”
陈宫两袖清风,端正地站在大帐里,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缓缓地道:“没想到我陈宫会死的如此不值,竟然会死在一颗小小的蜡丸手上……”
张辽道:“军师,主公不是还没有定论嘛!”
陈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也罢!主公若要杀我的话,随时都可以杀,我自从决定跟随主公之后,这条命就是主公的了。不过,我若是就这样死了,主公一定会后悔的。以主公对我的了解,我若是真有谋反之心,必然会做到滴水不漏,更不会当众将这样重要的书信展示在主公的面前。”
吕布听后,回想起陈宫的做事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以及那份极深的城府,他有理由相信陈宫的这番解释……他的心里开始慢慢的动摇了起来,可是看着那张字条,他又对陈宫起了怀疑,因为字条上所写的确实是实情,他现在和林南正好是一人夺取了一半的冀州,而且整个黄河以北就只有他们两家势力了。
陈宫见吕布的脸上稍稍动容了,便将手中的字条给举了起来,继续说道:“主公再请仔细地看看,这字条上的字迹和属下的根本就不相同。字条上的字体非常的娟秀,可属下的字体较为苍劲,单凭这一点,就能断定这字条不是属下所写的,而且跟属下没有一点关系。……
“也许,是你怕别人发现,故意找人代写的呢?”魏续臆测道……
陈宫冷笑一声:“魏将军说的倒是挺轻巧的,我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放眼整个晋军,能够写出如此娟秀文字的人,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士兵们大多都是不识字的白丁,就算识字的人也无法写成如此的蝇头文字。张将军的字体倒是较为娟秀,但是张将军也写不出这样小的文字来,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是敌人在嫁祸于我,想借用这件事情除掉我,让主公损失一臂。”
“白天粮仓无故失火。现在又出现了这种事情,不用说了,这一定是奸细所为。”高顺分析道。
魏续急忙邀功道:“是有奸细,不过已经被我斩杀了,是马腾的人,和这件事根本无关……”
陈宫继续道:“主公。你再请想想看,曹操是什么人?他现在贵为魏侯,即时再怎么亲近的人,除了他的骨肉兄弟之外,其他人不称呼曹操为魏侯,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再者,这信中所写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智慧,就连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不得不为其折服。这份智慧,堪比管仲、乐毅,而且还有极为深远的谋略。”
吕布冷嘲热讽地道:“你单从这么简单的书信里便能看出这么多来吗?按照你这样说,那我晋军里都是一群猪脑子了?就你一个人是聪明的?”
陈宫自觉失语,急忙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说出了这书信中所隐含的信息而已……”
“主公,请原来军师的冒犯,属下以为。军师绝对不是有意冒犯的。”张辽进言道。
吕布冷笑了一声,朝陈宫摆摆手道:“继续说。陈宫“诺”了一声。见吕布的怒气已经渐渐的消去了,便朗声说道:“属下一直劝主公杀掉林南,确实是因为林南会成为主公的心腹大患,及早下手的话,就能及早铲除这个隐患。但是书信中所写的确实另外一番见地,属下看完之后。也觉得自愧不如。”
“一封密信,能有什么见地?”魏续冷哼了一声,随口说道。
陈宫不理睬魏续,继续说道:“正如书信中所写的一样,袁氏败亡之后。冀州就会出现双雄并立的局面,主公在西,林南在东,但是如果要争霸天下的话,两军势必会引起争端,互相仇视,这正是属下所担心的,所以想请主公先下手为强……不过,看完这封书信之后,属下倒是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吕布问道。
“曹操虎踞兖州和徐州,我军和林南在攻打冀州的时候,牵制住了袁绍的大批兵力,曹操的目光敏锐,他一旦得知冀州在打仗,便会立即带兵攻打青州,趁机占领青州以扩充自己的地盘,逐渐掌控中原。我军和燕军为了攻打赵军,已经是倾尽全力了,如果我军和燕军再打了起来,在黄河以南的曹操必然会出兵北上,或和林南联手灭掉我军,或和我军联手灭掉燕军……总之,不管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但从形势上来看,对于我军都大大的不利,一旦唇亡齿寒,整个冀州必然会成为曹操的囊中之物。所以,属下现在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认为和燕军友好的相处下去,还是有必要的。”陈宫侃侃而谈的道。
吕布听陈宫说的如此透彻,也觉得很有道理,同时他也消除了对陈宫的怀疑,朗声对陈宫道:“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不愿意和林南开战。陈宫倒是感到很意外,在他的眼里,吕布的嗅觉很迟钝,怎么可能知道这样深奥的利害关系……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恭维道:“主公英明。……
文丑心里一阵冷笑,暗暗地想道:“什么早就知道了,你不愿意和林南开战是另有原因,你是等不及赵侯府底下埋藏的那些宝藏而已。”
误会消除,吕布随即问道:“看来我军之中藏着的奸细并布止一个,魏续抓到了马腾的奸细,这个陷害军师的,一定是林南派来的,他害怕我攻打他,所以想先除去军师。不过还好我够英明,没有上当。魏续!”
“主公有何吩咐?”魏续抱拳道。
吕布道:“彻底清查军中奸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
魏续欣然领命,当即朗声道:“属下遵命……”
吕布随后道:“我军的主力大军都在冀州,只留下张扬的三千骑兵和三万步兵把守并州各处,并州的兵力确实空虚。不管马腾偷袭我军是不是真的,我军都要做到有备无患。张辽!”
“属下在!”张辽出列抱拳道。
“你带领一万狼骑兵,迅速奔赴并州,和张扬一起镇守朔方、五原、太原、上郡等地,以备不测。”吕布道。
张辽点了点头,道:“属下领命。”
陈宫道:“主公,从这里调兵去并州。那冀州这边岂不是……”
“你放心,林南既然能够用这种离间计来离间你我,就一定晓得我们两军的利害关系,现在燕军刚打完仗,士兵疲惫不堪,肯定是要休整一番的。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和我军开战,而且我也准备和林南订立盟约,这样一来,曹操就不会觊觎冀州了……冀州人口多,只要给我两年的时间,我必然会训练出一支作战勇猛的军队来。”吕布自信满满地道。
陈宫道:“主公英明!”
……
郭嘉刚刚挨完了五十军棍,可是由于魏续提前打了招呼,那两个亲兵在郭嘉的身上垫上了厚厚的东西,军棍也打的轻。基本上没有伤到郭嘉。
挨完了打,郭嘉看到那两个累的满头大汗的吕布的亲兵,便拱手道:“二位辛苦了,承蒙二位照顾,我才那里不至于开花……”
其中一个亲兵道:“你是轻松了,可可怜了我们兄弟二人了,累死累活的给你打军棍,你连象征性的叫喊声都没有。”
郭嘉笑道:“对不住二位了。要不我请二位喝酒?”
两个亲兵一听说要喝酒,当然开心。便跟着郭嘉一起回到了他所在的大帐。
郭嘉最开始混进晋军大营的时候,因为没有属于他的营帐,他便充当值夜的士兵,白天在营帐中休息。但自从认识了魏续之后,他的职位便成了亲兵队长,可以单独的拥有自己的营帐。所以他才带着那两个亲兵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两个亲兵都是跟随吕布身边多年的老亲兵了,和魏续的关系也很好,他们知道魏续对郭嘉十分器重,便夸赞道:“郭三兄弟,你要好好干啊。在魏将军手底下,油水可多的很啊,以后发财了,可别忘记了我们啊。”
“一定,一定!”
郭嘉轻描淡写地回答完毕之后,先是说了一番吹捧两个亲兵的话,接着又给两个亲兵倒酒,把两个亲兵弄得半醉之后,便开始向他们询问文丑、高顺、张辽三个人的事情,想进一步了解文丑、高顺、张辽有什么特点和弱点。
两个亲兵被郭嘉灌了好多酒,有道是酒后吐真言,他们什么都说了,就连平时受气心里不爽谩骂吕布的话也一起说了出来。好在郭嘉只是向他们求解,并不是要取他们性命,否则的话,他们两个人早就死翘翘了。
郭嘉见两个亲兵昏昏欲睡了,醉醺醺地躺在那里,整理了一下收集来的文丑、高顺、张辽的情报,在心里暗暗地想道:“有点棘手啊,看来要取得这三个人的信任远比魏续要难得多。明天就要交接邺城了,主公会暂时待在信都城,必须在鲜卑人进攻并州之前将吕布蛊惑到司隶才行!看来,还得从马腾身上入手……”
当晚,从中军大帐里出来的魏续便在晋军大营里继续抓奸细,这次排查要细致了许多,他为了以防万一,还专门将郭嘉给叫了过来,跟在他身边逐一巡视全营。郭嘉自己没事偷着乐,按照魏续这样排查,就是查个十年八年的也查不出有什么异常的。不过他行事还是得小心翼翼的,不能露出马脚。另外,他在巡营的时候也得知了张辽率部赶赴并州,陈宫嫌疑被消除的消息。
得知这一消息后,郭嘉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策略,他决定还是从魏续下手,先将魏续捧成吕布跟前最值得信赖的人,然后让魏续去蛊惑吕布南下司隶。
魏续确实没有找到奸细,他不知道在他身边深得他信任的郭三就是郭嘉,所以,排查奸细到深夜,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也只能暂且休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郭嘉便从营帐中走了出来,眺望着远处的巍峨的邺城,见城楼上只挂着寥寥的几面大旗,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他心中一惊,便急忙牵来了一匹马,骑上马匹便策马出了营寨。
经过昨夜魏续带着郭嘉进行的奸细排查,晋军大营里的许多士兵都认识了这个魏续身边的亲兵队长“郭三”,士兵们都知道魏续和吕布的关系,所以对郭嘉也很客气,见他策马奔驰,谁也不去阻拦,反而给予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郭嘉借着这个便利,很快便溜出了大营,登上一个高坡之后,便向邺城附近眺望,但见燕军在西南、西北立下的两座营寨已经不复存在了。正当他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却见一个晋军斥候从前面经过,他立即喊道:“喂!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燕军为何不见了踪迹?”
斥候一边策马,一边回答道:“不知道啊,我是早上去巡视的,燕军竟然在一夜之间便消失了,我正要赶去通知主公,就布多说了,告辞!”
郭嘉听完晋军斥候的话语,他便皱起了眉头,急忙寻思了一番,心中暗暗地叫道:“主公走的如此匆忙,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难道……难道是和曹操在青州打起来了?”
正当郭嘉心中一阵突兀的时候,他听到了背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魏续带着几名亲随奔驰过来,呼喊着“郭三”的名字。郭嘉急忙调转马头下了高坡,迎着魏续便拜道:“将军唤我何事?”
魏续昨夜没睡好,眼睛都有了黑眼圈,眼袋那里也有点浮肿,活像一只大熊猫。他叹了一口气,张嘴便道:“你可让我一阵好找,要不是有人见你出营了,我还真找不到你。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跟我一起去排查奸细去。”
郭嘉道:“将军,不用查了,我军如此大的动静,就算有奸细也早走了,只需让各营查找一下这一两天谁离开了军营即可。另外,燕军一夜之间便撤军了,邺城已经成为了无主之地,将军应该尽快禀告主公进城才是……”
魏续深信不疑,登上高坡,眺望了一下正前方,除了城楼上插着寥寥的几根大旗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燕军的踪迹,便哈哈地笑道:“没想到林南这小子跑那么快!”
郭嘉看着魏续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晋军的大营,心中暗暗地想道:“一定是出事了,不然的话主公不会走的那么匆忙。只可惜我现在已经在晋军里知名了,想走都困难。主公,奉孝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了,只有竭尽全力的将‘驱狼吞虎’的计策给想法完成了。”
魏续下了高坡,策马狂奔,直奔回中军大帐,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不用进行通报,倒是先行比斥候将燕军撤退的消息告诉给了吕布。
吕布收到得知后,立刻变得欣喜若狂,随即命令全军拔营起寨,开赴邺城。
邺城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百姓、军队都撤离了,留下来的只有一地的淤泥和满地的狼藉,所有的民房里只要是能带走的东西统统都被带走了,没有被带走的也不是残破不堪,就是已经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