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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箫轻宇     人物天赋系统txt下载     人物天赋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98章【相邀】

    “等等!”公输菲突然从山洞里蹿了出来,“把我也一起带走!”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回来接你。”林南冲公输菲喊道……

    公输菲哪里肯听,快步跑到了林南的身边,一下子扑在了林南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林南,满眼深情地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林南点了点头,冲那四个要来绑他的人喊道:“你们绑我一个就可以了,她没有一点危险。”

    吴敦见公输菲相对瘦弱,看上去像个娘们儿,便道:“只绑那个壮的……”

    四个贼汉子迅速地将林南五花大绑了一番,将林南整个人绑的结结实实的,完事之后,便了看吴敦,等候吴敦的命令。

    “我说,绑的还真他娘的紧,你们还真拿我当奸细了?”林南挣扎了一下,只觉得身子都无法动弹,绳子也勒的他身体很紧,便调侃道……

    “你太危险了,不绑的紧点不行。”吴敦随即指着两个汉子道,“你、还有你留下,把兄弟们的尸体给埋了,你们两个和我一起把这个汉子押回山寨。”

    公输菲一直跟在林南身边,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害怕,对于她来说,只要有林南在身边,她{长+风}文学什么都不怕。

    林南和公输菲跟着吴敦一起下了玉皇顶,沿着陡峭的山道向山下走了一会儿,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便看见了一处宽阔的平台,平台的不远处是一处茂密的森林,一行人便直接进了森林。

    又在森林里走了大约两三里路,眼前便豁然开朗。一座很大的山寨映入了林南和公输菲的眼帘里……

    山寨可谓是依山傍水,背靠陡峭的断崖,一条溪水从断崖上流淌下来,直接从山寨穿行而过,而山寨的另外三面则被茂密的森林环绕着,当真是隐秘万分。

    “没想到此处还有如此大的一座山寨。当真是实属罕见。”林南看到山寨的外围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岩墙,里面一间间木屋、石屋林立,在寨门那里更是站立着许多穿着普通百姓服装的汉子,手持利刃地在那里走来走去,便不禁说道。

    同时,林南也发现了异常之处,山寨里的人都没有裹着黄巾,而且还有几个人穿着不同的样式的战甲,便问道:“你们不是黄巾贼?”

    吴敦笑道:“黄巾贼?哈哈。黄巾贼可没有我们这样的山寨,当然,我们收留的也有不少投降的黄巾贼,但是我们不是黄巾贼,我们是侠盗……”

    “侠盗?”林南听吴敦自诩为侠盗,不知道为何,他觉得有点好笑,可是他没有笑出来。只是轻声地问了一下。

    吴敦道:“跟你也说不清楚,等一会儿见了我们大当家的。他要是不认识你,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林南一路上穿州过县,都是化装成老头子,可到了泰山之后,他就卸去了装扮,展现在人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壮汉……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公输菲。笑着问道:“怕吗?”

    公输菲摇了摇头,她始终在挽着林南的胳膊,答道:“没什么可怕的。”

    吴敦道:“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一刀下去。你可能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进了山寨之后,山寨里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叫了吴敦一声四当家的,之后吴敦便带着林南、公输菲直接进了山寨里的一个大厅。

    大厅的门匾上写着“忠义堂”三个字,让林南看了,颇有一种上了梁山的感觉。

    一进入到了忠义堂,林南便见到了忠义堂里坐着五个形色各异的汉子,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一种凶神恶煞的表情,身上流露出来一股子匪气,让人看了倒是有几分生畏……

    “吴老四,你怎么才来?”坐在忠义堂正中间的首位上的汉子一见吴敦进来,便大声喊道,“你怎么把人带到这里来了,快送到地牢去,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说话那人便是整个山寨的寨主,也是这群山贼的大当家的,姓臧名霸,字宣高。臧霸身材魁梧,目光炯炯有神,他的头发是披散着的,可因为有点自来卷,所以让他的发型看起来像是烫过的一样,看起来很有型,加上他的面貌也不丑陋,看上去给人一种型男的感觉。

    林南早已经猜测到了说话的人就是臧霸,他不等吴敦回话,便立刻喊道:“臧霸,我是特地来找你,我可不是吴敦抓来的人,我是为了见你,自愿让他抓来的……”

    “吴老四,这是怎么一回事?”臧霸的目光犀利,紧紧地盯着吴敦看,像是斥责地问道。

    吴敦听到臧霸和林南的对话,便知道林南和臧霸并不认识,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了,毕竟林南说他有退袁兵的计策,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他径直走到了臧霸的身边,小声在臧霸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臧霸听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林南,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即问道:“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见我,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曹操派你来的?”

    林南怔了一下,听臧霸说起了曹操,他寻思道:“难道曹操也在招揽臧霸不成?”

    “你怎么不回答?”臧霸见林南没有说话,便厉声问道……

    林南笑道:“我既非袁绍的人,也非曹操的人。我此番来见你,也是为了你好。我刚才听说袁绍的兵打过来了,我只想帮你渡过眼前的这个难关而已。”

    “仅此而已?”臧霸狐疑地问道。

    “就这么简单罢了。”

    臧霸见林南一身的英武,颇有一派威武的样子,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应该放开我,让我知道袁绍的兵马来了多少。又在何处,你的兵将又是何等实力,我才能制定出退敌之策……”

    臧霸见林南谈吐不凡,但是他确信从未见过此人,而且他当前所面临的形势确实很紧张。他是泰山郡华县人,黄巾起义时。他应募在了陶谦的帐下,作为陶谦的骑都尉率部平定了徐州的黄巾,后来他又北入青州,收降了一部分黄巾贼,便脱离了陶谦,和吴敦、尹礼、孙观、孙康、昌豨屯兵在了徐州的开阳一带,自成一方宗帅,但还和陶谦保持着微妙的关系。

    曹操攻打徐州时,臧霸主动带兵帮助了陶谦。结果被曹操所部的夏侯惇给打败了,被迫退到了青州……在青州又遇到了袁绍军的狙击,部众死伤过半,这才遁入泰山,在泰山上当起了山贼。袁绍几次派兵前来围剿,皆因臧霸占据了泰山的地理优势而未能成功,却让臧霸在泰山上站稳了脚跟。

    泰山郡本来属于兖州,袁绍出兵帮助曹操攻打青州。并且要求讲泰山郡划到青州,归属袁绍。曹操在攻打徐州时损兵折将。暂时没有实力和袁绍对抗,便隐忍答应了下来,忍痛将泰山郡割让给了袁绍,属于青州。但是另一方面,曹操却在暗中联络身处泰山的臧霸,想让臧霸暗中成为自己的部下。并以臧霸牵制袁绍在青州的兵马,算是对割让泰山郡一种耻辱的报复。

    臧霸寻思了好久,这才对林南道:“你说你能退敌,可我凭什么相信你?袁绍为了围剿我,没少费一番功夫。倘若你是袁绍派来的奸细,那我让你知道了我军的实力,岂不是自取灭亡吗?”

    “哈哈哈,臧将军防备心确实不错,难怪这么久以来袁绍的兵马都拿你没办法。不过,泰山太小,一旦被大军团团围住,封锁了进出泰山的要道,然后步步为营的话,不出三个月,定然能够将你们全部绞杀。”

    臧霸的背上起了冒出了冷汗,顺着脊背向下流淌,林南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担心的,所以他才和袁绍的军队打游击战,沿着泰山山脉来回走动,这边抢一下粮,那边杀几个人,让袁绍的军队摸不到他的具体位置,就无法向他下手。他心中暗想道:“不管他到底是谁,能够一下子便说出我所处在的危险之中,单从这一点上,他就不是个一般的人物。曹操的将领我大多见过,袁绍的将领我也见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个家伙明显不是向着袁绍的,难道真是曹操派来的人?”

    想了良久,臧霸终于开口道:“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解决当前的现状吗?”

    林南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绑着的绳子,问道:“既然将军想听我说,那这样将我绑着可是待客之道?”

    臧霸见林南是一个人,林南身边的公输菲又是个羸弱的汉子,他的武艺不弱,加上这忠义堂内外都是他的人,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当即摆摆手,喊道:“给这位壮士松绑!”

    “大当家的,不能松绑,这家伙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刚才还杀了我部下的九个兄弟。”吴敦担心地道。

    臧霸冷笑了一声,左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放在身边的一把长刀,朗声说道:“有我在这里,他要是敢乱动,我一定将他砍成肉泥!”

    林南见臧霸很有魄力,不像吴敦那厮一般害怕自己,便道:“臧将军请放心,这里到处都是你的人,就算我再怎么强,也不能对付你整个山寨的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臧霸哈哈笑道:“松绑!”

    林南被解除了捆绑,他一把拉住了公输菲的手,径直坐在了旁边空着的座椅上,并且将公输菲也拉坐了下来。之后,他在座椅上朝臧霸拱手道:“泰山郡原本属于兖州,据我所知,曹操为了答谢袁绍出兵相助,便将泰山郡割让给了袁绍,并入了袁绍的所占领的青州。泰山郡更是地处兖州、青州、徐州三州交界处,曹操和袁绍也必然会为争夺泰山郡而明争暗斗。刚才将军问我是不是曹操派来的人,那也就是说,曹操在有意笼络将军,是也不是?”

    臧霸点了点头:“没错,曹操确实有意笼络我,而且袁绍也确实在和曹操明争暗斗。为的就是泰山郡。正如壮士所说,泰山郡地处三州交界处,如今兖州、徐州皆属曹操,青州则属于袁绍。而泰山郡有其独到的地理优势,泰山的山脉纵横百南里,可以作为天然的一道障碍阻碍州与州之间的道路。所以泰山是曹操和袁绍进行争夺的关键所在。”

    顿了顿,臧霸接着道:“如果曹操得到了泰山,就可以在窥视青州。如果袁绍得到了泰山,就可以窥视兖州和徐州,与其说袁绍是来攻打我,倒不如说袁绍是想趁机占领泰山。因为曹操虽然答应讲泰山郡划给了袁绍,但是泰山郡里还有曹军存在,并未真正的施行,泰山也就成了分水岭。东边是袁绍军,西边是曹操军。曹操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和袁绍争夺,所以派人来暗中联络我,想让我成为他的部下,并且资以粮草、军饷、兵器、战甲等,让我再次抵抗袁绍。”

    林南听完之后,对泰山的形势有了新的认识,他一路上并未听人谈起过泰山的事情。而且离泰山越近,人口就越稀少。原本他以为是泰山的环境恶劣所导致的。可现在他才知道,人口之所以稀少,是因为这里经常爆发战争,百姓怕受到牵连,便迁徙到了其他地方。

    “此事倒是很复杂,超出了我的预料。臧将军。请你相信我,我不是袁绍和曹操的人。”

    “相信你?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臧霸的戒备心很强,因为他占据泰山差不多有半年了,半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夹在曹操和袁绍之间。虽然说曹操没有直接派兵前来围剿,但是对他施行的封锁足以让人致命。若非是泰山的山林里有许多野果、野兽,他这群兄弟早就饿死了。

    林南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表明身份了,其实我是……”

    “大当家的,袁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距离泰山不足十里,守山的兄弟们问该如何防守?”一个汉子径直跑进了忠义堂,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林南的话。

    “来的那么快?先锋是谁?”臧霸表现的很冷静,端坐在座椅上,不动声色地问道。

    “先锋是高览,袁绍的儿子袁谭带着大部队紧随高览的后面,前后相拥,络绎不绝,大约有一万三千人马步。”

    “嗯,知道了,你去告诉守山的兄弟,后撤十里,紧守葫芦口,我一会儿便到。”臧霸当即吩咐道。

    来人“诺”了一声,便立刻跑走了。

    忠义堂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紧张起来,其南在座的几个人,脸上都显出了一丝忧虑。

    “大当家的,袁军一万三,我军只有两千,这一仗能打的赢吗?”发话的人叫尹礼,是山寨的三当家,也是一个身体强壮的汉子,一脸忧郁的问道。

    紧接着,二当家昌豨便叫道:“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大不了咱们离开这里,朝去海上,占个一两个岛,收罗一些渔民,也落得逍遥自在。”

    五当家孙观道:“从这里到海边还有好长一段路呢,万一被袁军给追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曹操的军队目前就驻扎在西南的巨平,我们不如去投靠曹操吧。上次咱们帮助陶谦,虽然和曹操有点嫌隙,可是曹操还是大人大量,多次派人来笼络我们,投靠他准没错。”

    六当家的是孙康,也是孙观的弟弟,他听孙观说要投靠曹操,便随声附和道:“对对,大当家的,曹操对咱们还不错,再说上次咱们帮助陶谦的事情也早已经过去了,我们去投靠曹操吧。”

    昌豨怒道:“曹操是在利用咱们,不能投靠他,再说咱们杀了曹操不少将校,表面上对我们客气,谁知道暗地里会不会对我们下手。以我看,应该逃,逃到海上,纵横在青州和徐州的海面上,岂不逍遥自在嘛?”

    孙观、孙康齐声道:“二哥就知道逃,那么长的距离,咱们两条腿的,能跑得过袁绍军的四条腿的?万一被追上了,我们都得死,还是趁现在去投靠曹操吧。”

    “去海边,绝对不投靠曹操!”昌豨愤怒道。

    “投靠曹操,去海边只有死路一条!”孙观、孙康坚持着意见。

    忠义堂中唧唧喳喳的吵个不停,臧霸、尹礼、吴敦都没有说话,而是都皱起了眉头,三个人的关系比较好。尹礼、吴敦又以臧霸马首是瞻,所以臧霸的意见,就代表着尹礼、吴敦的意见。

    林南紧紧地握着公输菲的手,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聆听着昌豨、孙观、孙康喋喋不休的争吵,他的目光却在盯着臧霸。想看看臧霸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目前的危机,更多的是,想让臧霸来问他。

    臧霸皱着眉头,突然抽出了自己身边的长刀,一刀劈向了身边的一张桌子,但听见一声喀喇的响声,那张桌子便被劈成了两半,轰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桌子断裂的声音非常响,传入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立刻引来了注目,而昌豨、孙观、孙康的争吵声也就此停止。

    忠义堂里顿时鸦雀无声,昌豨、孙观、孙康都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候着臧霸发话。

    臧霸见安静了下来,便收刀入鞘,朗声道:“大家都是兄弟,当同生共死,如今我们大敌当前。岂能是起内讧的时候?投靠曹操也好,逃到海上也罢。总之这一切都必须在我们迎击袁军之后。我们占据地理优势,虽然人少,只要紧守住葫芦口,就可以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形势不兆,我自然会决定是投靠曹操还是逃到海上。你们既然奉我为主。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我们并不是山贼,而是侠盗,之所以流落到此,也是被逼无奈。我只想让你们记住,我们不是贼,我们是悠游于天地间的侠,盗取恶霸的财富分给穷苦的人,这才是我为什么当初脱离陶谦的目的,也是为什么我会率部帮助陶谦抵抗曹操的目的,更是为什么我们会聚集在这忠义堂的目的!”

    “啪啪啪……”

    林南听完臧霸的话,突然深受感动,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心情,欢快地鼓掌,并且大叫道:“好,臧将军真是一名义士也!”

    臧霸早有计策,他虽然暂时没有好的计策退敌,但是他坚信守住险要之处才是上策。此时见林南为他鼓掌,更是对他大加赞赏,便抱拳道:“壮士,既然你有退敌之策,我还想愿闻其详,如果壮士能帮我们渡过这次难关,臧霸定当重谢!”

    林南呵呵笑了笑,道:“臧将军,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之后,我自然会讲退敌之策告诉你。”

    臧霸道:“壮士请问。”

    “撇开大敌当前的袁绍军不说,曹操多次派人前来笼络你,你为什么没有去投靠曹操呢?”林南朗声问了出来,随即补充道:“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认真回答。”

    臧霸道:“曹操虽然多次派遣人来征召我,还说不计前嫌,但是曹操在攻打徐州时屠杀了几十万无辜百姓,尸体漫山遍野,充塞河道,泗水都为之断流。此等屠夫,不是我臧霸应当侍奉的主子。更何况,曹操之所以派人来笼络我,无非是想利用我,让我在泰山牵制袁绍,只要袁绍的军队过不了泰山,他的军队就能在泰山之西驻守。如果不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宁愿带兵到海上,也不愿意投靠曹操。”

    林南听完之后,暗想道:“是历史臧霸曾经帮助吕布抵抗过曹操,吕布失败后,他率领残部逃走,后来虽然投靠了曹操,貌似也是因为势穷。好一个臧霸,好一个将才。”

    “臧将军,你过来,我教你如何退敌。”林南坐在那里,朝臧霸招了招手。

    臧霸对于林南的招手并没有在意,毕竟他现在有求于林南,自当屈尊聆听。他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边,抱拳道:“壮士,有什么妙计,还请告知。”

    林南问道:“你现在有多少能够作战的兵力?”

    “两千三百零六人。”臧霸答道。

    林南又问道:“又有多少天的粮草?”

    “额……粮草半个月前就已经没有了,只靠在山中狩猎为食,间或吃点野果野菜充饥。”臧霸尴尬的回答道。

    林南对臧霸起了一丝敬佩,不想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在泰山上坚持半个月之久。他皱起了眉头,问道:“如果我让你舍弃你现有的山寨,安全地转移到其他地方,你可愿意放弃在泰山上的一切吗?”

    臧霸道:“这有什么不愿意舍弃的。我早就想离开此地了,只是周围都是袁绍、曹操的兵将,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只能先在泰山上落脚。”

    林南道:“你刚才让守兵退后十里,坚守险要之处,这一点做的非常好。泰山入山的山路难行,马匹极难通行,就算要强行通过,也会阻碍速度。袁军先锋大将高览必然是率领的骑兵队伍到来,这样一来,就会多出许多时间来。这段时间对于转移来说已经足够了,你只需要让守兵做一些假人立在险要之处,并且给假人穿上衣服,带上盔甲。从远处看,足可以以假乱真,另外,在入山的必经之路设下障碍,多用巨石铺路,阻挡袁军前进,然后将所有人撤离,在泰山的山脉中穿梭。暂时离开此地。”

    臧霸整个人显得很迷惘,问道:“逃离此地。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去处了……”

    “不,你有。你出了泰山,便一直向东走,到青州东莱郡黄县的海边,那里有一个渔村,到渔村里找一个叫南木的人。自然会有人带你离开东莱郡,东渡到辽东郡。”

    “辽……辽东?”臧霸吃了一惊,急忙问道,“那里不是燕侯林南的燕国吗?你是让我去投靠林南?”

    林南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臧霸皱着眉头,道:“燕侯大名如雷贯耳,我听闻燕国也是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是我和燕侯并不相识,他会收留我吗?”

    “会的,燕侯求贤若渴,像你这样拥有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的人,正是燕侯最需要的。”

    臧霸寻思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便急忙问道:“壮士莫非是燕侯派来的人?”

    “哈哈哈,你才发现?不过也不算太晚。燕侯听闻你的大名,就特地派遣我来征召你,只要你愿意,燕国的大门随时都可以向你敞开。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燕侯也不勉强,毕竟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也不甜。”林南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筒地掏出来了一个刻有金色羽毛的小令牌,将令牌递给了臧霸,“这个给你,你持有此物,到了东莱黄县海边后,便将这个东西交给那个叫南木的人,他自然会给你们安排渡船,载你们渡海。”

    臧霸接过那个令牌之后,看了一眼,问道:“壮士,从这里到东莱,一路上要走很远的路,万一被袁军咬住了,那岂不是……”

    林南道:“这个你可以放心,袁绍若得到了泰山,必然不会进行追击的,他必然会忙着向西进军,去接管泰山郡的其他诸县。何况青州刺史是袁绍的儿子袁谭,此人好大喜功,与你们这两千多人的比起来,占领泰山郡更重要,所以你们一行人一起向东走,一路上绝对安全无虞。”

    臧霸听后,也觉得颇有道理,便拜道:“壮士搭救之恩,臧霸无法言表,还请教壮士姓名!”

    林南寻思了一下,随口道:“哦,你就叫我南木吧。”

    “南壮士,听你的口吻,似乎并不准备和我们一起走,如今袁军已经快要包围了此山,莫非南壮士另有其他出路?”

    林南笑道:“臧将军不必为我担心,我一普通老百姓,他们袁绍的人不会为难我们的。另外,还请臧将军放了关押着的黄承彦,此人和我是朋友。”

    “黄承彦?”臧霸扭头看了一眼吴敦,问道,“今天抓人了?”

    吴敦道:“抓了一个瘦子,是跟南壮士一起来的,我见他们昨夜在泰山之巅附近的山洞里过夜,就没去打扰。知道今天早上,那瘦子想下山,就被我擒获来了,现在关在地牢。”

    臧霸道:“还不快去将黄承彦给放出来!”

    “诺!”

    过不多时,吴敦便将黄承彦给带到了忠义堂,黄承彦一见到林南,脸上便是大喜,刚想张嘴,便听林南喊道:“黄兄别来无恙,南木这里有礼了。”

    黄承彦倒是个聪明人,一听说林南自称南木,便明白了过来,心中想道:“南木不就是林南嘛,把名字反过来念。看来是不想让这帮贼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对,毕竟他是燕侯,万一被贼人抓了,那就糟糕了。”

    “多谢南兄弟的搭救之恩。”黄承彦赶紧拜道。

    林南道:“黄兄,这里不宜久留,趁着袁绍的兵马还未到来。我们应该立刻下山才是。”

    “南壮士,我派人送你下山,这里有一条近路,可以直接通到山外,也刚好可以避过袁绍的兵马,你们先走,我和其他弟兄们好好的准备一番后就离开这里,然后按照南壮士的话去东莱郡。”

    林南抱拳道:“嗯,臧将军。那我先走了,我在蓟城等着你。”

    臧霸道:“南壮士多多保重,老四,你带几个兄弟送南壮士下山。”

    吴敦“诺”了一声,朝林南、公输菲、黄承彦打了一个手势,便道:“南壮士,请!”

    在吴敦的带领下,林南、公输菲、黄承彦很快便离开了山寨。然后朝山下走了一段路,便拐入了一个密林。沿着密林一直向山下走,便看见一条很隐蔽的道路。

    吴敦讲林南等人送到地方,便抱拳道:“南壮士,沿着此道一直走,便可下山,大约一个时候后便能出山。再向前走半个时辰,就进入了奉高地界,也可以躲避袁绍的兵马。我还要回去和大当家的张罗一下,就不远送了。”

    林南抱拳道:“有劳吴四当家的了,请转告大当家的。我在蓟城等着他。”

    吴敦道:“一定,就此告辞。”

    林南和吴敦分开之后,便和公输菲、黄承彦一起沿着山路向下走。

    走了一段路,黄承彦便道:“侯爷,这伙贼人是什么人?”

    林南道:“他们不是贼人,是侠盗,劫富济贫的游侠。”

    黄承彦没有再问,而是静静地走着路。

    林南见黄承彦身材瘦小,可是走起路来却很快,而且身形也显得很敏捷,便问道:“黄兄,你不是想到燕国去吗,我现在正要回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黄承彦道:“侯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离家太久,妻女都在襄阳,怕他们惦记。不过侯爷放心,改日我一定会亲赴燕国拜访,到时候还请侯爷不要闭门不见才是。”

    林南哈哈笑道:“好吧,那我也不勉强。如果荆楚一带有什么好的名士,先生也不妨推荐一二,燕国初建,正缺少人才呢。”

    黄承彦道:“一定一定。”

    三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当快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便听见了远处的山路里传来了一阵马嘶人沸的声音,噪杂的声音在山谷中回音不断,激荡着三个人的耳朵。

    “看来袁绍的兵马已经到了。”林南自言自语地道。

    继续向前走,三个人边走边停,毕竟公输菲和黄承彦的体力比不上林南的,不能长时间的进行步行。

    走到中午的时候,三个人才走出了泰山,眼前也是豁然开朗。站在平地上,林南和黄承彦话别之后,便带着公输菲迅速离开了此地,先进奉高县去买马,然后启程回幽州。

    奉高县的县城外,聚集了一批袁绍的兵将,奉高县的城门也被士兵把守住了,此时的奉高县已经作为征讨泰山的临时指挥所了。但是士兵们都很松懈,在城门口站着有说有笑的,对于过往的行人也不进行盘查。

    林南和公输菲很快进入了县城里,从县城里的大户人家那里买来了两匹马,和一辆马车,林南也进行了一番化妆,打扮成了车夫的模样,载着公输菲,赶着马车,在城中买了一些食物,便开始出城。

    到了城门边,林南赶着马车刚走出去,便听见背后的一个巨大的喊声:“前面的马车停下!”

    与此同时,周围守在城门边的士兵也一起围了过来。林南急忙勒住了马匹,他要是不停下的话,很可能会引起怀疑。

    从后面赶来了一小队骑兵,一个身穿盔甲的骑将带着十南名骑兵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看林南一脸的麻子,嘴歪眼斜的,那骑将便扬起了马鞭,指着林南问道:“咦?怎么换车夫了,老王呢?”

    林南急忙答道:“老王今天不舒服,主人便让我替老王赶车。”

    那骑将看了一眼马车,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直接对林南道:“你赶着马车跟我走!”

    林南见那骑将相貌端正,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青须白脸,配上那身盔甲,倒是看起来很英武。只是,他见这骑将二话不说便叫他跟着那骑将走,虽然心中有点纳闷,却也只好跟着。

    那骑将在前,林南在后面跟着,出了城之后,那骑将让跟随着他的骑兵散去了,只带着林南向一处偏僻的树林里走。到了树林之后,那骑将冲林南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南怎么可能会走,马车上坐着的人可是他的女人。

    那骑将翻身下马,一脸色相地朝马车旁边走去,双手不断地搓着,**笑道:“小宝贝,等急了吧,我可要来了哦!”

    不等那骑将走到马车傍边,林南便一个箭步挡在了那骑将的身前,嘴也不歪了,眼也不斜了,抱着膀子挡在了那骑将的面前。

    骑将吓了一跳,冲林南喊道:“你活腻味了?还不快点给我闪开?懂不懂规矩?”

    马车的卷帘被掀开了,公输菲从卷帘里探出了头,看到林南挡在一个穿着铠甲的人面前,便问道:“这里是哪里?”

    林南道:“没事,你进去坐着,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公输菲点了点头,便放下了马车的卷帘。

    骑将倒是很吃惊,他指着马车里的公输菲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夫人呢?”

    “什么柳夫人不柳夫人的,我不知道,这马车是我买的……”

    骑将打量了一下林南,突然拔出了腰中的佩刀,脸上露出了一脸的狰狞,大声喝道:“你这个贼人竟然敢偷柳府的车?简直不想活了,就凭你也买得起这辆马车?快快速手就擒,和我一起回城里接受处罚,否则的话,我就让你血溅当场。”

    林南大概清楚了这骑将为什么叫这辆马车跟着他走了,应该是这骑将和所谓的柳夫人偷情,把这马车里拉的人当成柳夫人了。他可没功夫理会这个偷情的骑将,看这骑将的打扮,也不过是个军司马之类的官职,他转身去牵马车。

    “站住!”骑将暴喝了一声,抡起佩刀便向林南的背后砍了过去。

    林南早有防备,待那人一刀砍了过来时,身子只微微一侧,便躲了过去,那人的攻势就落空了,他顺势抓住了那人握刀的手臂,用力一捏,便让那人疼得乱叫,手中握着的长刀也掉落在了下来……他的腿迎着刀柄便是一脚,将佩刀踢到了高空中,一手将那人给牢牢的抓住,另一只手却接住了佩刀,直接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脸上一寒,哪里会想到一个马夫会有如此俊俏的功夫,急忙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好汉,还请好汉手下留情,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孩子,我还有……”

第799章【分派】

    “够了,又是这老一套说辞,能不能编点新的花样?”林南朝着那人的后面踹了一脚,直接蹬倒在地,佩刀的刀锋也再次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好俊的空手夺刀啊,这么好的功夫不参军倒是可惜了。”从一棵大树的后面走出来了一名戴着熟铜盔,身披铁甲,腰中悬着一口长剑的汉子,正一脸笑吟吟地朝林南走了过来。

    林南见那人穿着打扮都是袁绍的军的模样,见他从不远处的树后面走出来,便问道:“你躲在树后面有多久了?”

    那人指着被林南架住的骑将道:“你们没有来我就在这里了,就是为了等这个畜生!”

    那骑将一脸的惊恐,斜眼看见了那名穿着盔甲的人,便立刻叫道:“韩将军救我……韩将军救我……”

    “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的部下,就算这位壮士不杀你,我也会杀了你,你勾引柳府的夫人,又奸**别人妻女,那一条都是死罪。我今天到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为了捉到你。”被称呼为韩将军的人厉声道。

    林南将手中的刀朝一边的地上一扔,那刀刃垂直落了下来,刀刃也径直插进了泥土里,上面有一半以上的刀刃都在晃动。他朗声道:“这是你们的军务事,我管不了,也不能越俎代庖,你自|长|风|文学 [c][f][w][x].net行处理即可。”

    话音一落,林南转身便要走,他可不想在此地待下去,待得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尤其实在袁绍的兵将面前。

    “站住!”韩将军突然喊道,“我没说你可以走……”

    “哦?那请问韩将军,为什么不让我走?”林南扭头问道……

    韩将军道:“普通的马夫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俊俏的功夫,而且刚才你的嘴歪眼斜也是装出来的,我看你这一脸的麻子也一样是假的。你这个人很可疑,我怀疑你是奸细,所以,请你跟我到县城走一遭。”

    林南笑道:“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韩将军冷笑道:“那你就只能横尸于地上了,见了阎罗王。可别说我韩猛没有给你辩解的机会。”

    “原来他就是韩猛……”林南寻思道。“颜良、文丑、张郃、高览、韩猛都是袁绍帐下的猛将,并称为冀州四庭柱,我拐走了张郃,估计韩猛这个柱就应该晋级到四庭里面了吧?”

    “我不想和你纠缠太多。你若是执意要杀我的话。我也没有什么话说。咱们来打就是了,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韩猛心里清楚,单从刚才林南空手夺刀的身手来看。就已经很不平凡了,只是他也很想弄清楚林南的身份,他缓缓地从腰中抽出了佩剑,横在了胸前,对林南道:“请出手吧!”

    林南见韩猛非要打,他要是不出手,韩猛也一定会出手,万一真打起来了,引来了袁绍军的士兵,那他想走都走不了啦。他灵机一动,对韩猛道:“韩将军武艺高强,在下佩服。如果我能在十招之内空手夺下你手中的长剑,你就放我走,怎么样?”

    韩猛冷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不用三招,我就能把你砍成肉泥。”

    林南撩起了穿着双腿前面的下摆,扎在了腰里,双腿微微分开,一手背后,一手向前摊开,一个漂亮的请的手势便打了出来,同时对韩猛道:“韩将军,请!”

    韩猛当仁不让,提剑跨步,快速地朝林南跑了过去,而且走的路线呈现出s型……

    林南全神贯注地看着韩猛冲过来,他大话已经撂下了,就自然不会退缩,屏住了呼吸,仔细地看着韩猛攻来的速度和出手的角度。

    “唰!唰!唰!”

    韩猛已经冲到了林南的身前,长剑出手,一招三剑便直截了当的劈了下去,毫无任何的花架子,每一剑所劈之处都是林南身上的要害部位,出手十分的狠辣。

    林南自然不会去接,他只能利用自身的敏捷去闪躲,同时注意韩猛出剑的速度和角度,以及韩猛剑招之间的变化,以便用最短的时间里算出韩猛下一招的角度。

    空手夺刃的功夫属于后发制人,只能先让对方出手,看准了对方出手时的破绽,再迅速做出反应,或拿手腕,或缠住手臂,力求一招便讲对方的兵刃给夺下来,不然的话,一招没有夺下来,后面就会陷入永久性的被动。当然,这也得看交手双方的实力,如果让林南去夺吕布这号人物的兵刃,那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

    高手过招,讲究的就是心与神合,身与形合,高手的招式就算是最普通的一招,也会充满了力量,也会变得完美无缺。

    韩猛见一击未中,林南直接闪到了一边,将手中长剑一抖,中途变招,立刻平削了过去,大喝一声“呔”,又是一招三剑连出,削、刺、砍一气呵成,逼得林南紧皱眉头。

    林南利用自身的灵敏,巧妙的避过了韩猛的第二招,剑锋从面前削过,那寒光一闪之间,让林南的背脊上起了一丝凉意,心中暗叫道:“好快的剑!”

    韩猛是一名剑客,短兵相接是他的强项,战场上马战也不含糊,虽然不受袁绍重用,但是在袁军中却一直是举足轻重的一个重量级人物。他的剑法相比之下,比颜良、文丑、高览都要高,此时一出手便是杀招,快、准、狠是他剑法的独特之处。

    这边韩猛和林南打的不可开交,那边公输菲已经从马车里探出了头,一脸的担心样子,看着林南被韩猛逼的躲躲闪闪却没有出手的机会,心里很着急……

    躺在地上的那个骑将看见公输菲探出了头,眼睛骨碌一转。心想他若是抓了公输菲,便能要挟林南。他念头一定下,看见不远处地上的佩刀,便立刻跑过去拿了起来,直接冲着马车里的公输菲跑了过去。

    公输菲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林南和韩猛打斗,面前突然杀过一个人影,他扭脸一看,见骑将一脸狰狞地提着刀朝她冲了过来,她意识到了危险,便大声喊道:“你别过来。否则你会没命的……”

    那骑将哪里肯听。操着刀便向马车上砍了过去。公输菲“啊”的一声尖叫,直接躲到了马车里。

    林南已经躲闪了韩猛五招攻击了,至今还没有发现韩猛的丝毫破绽,他总想和韩猛保持距离。以便从远处观察韩猛的剑法。可是韩猛就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一直缠着他,两个人之间的间距一直在韩猛的剑网之下……

    公输菲的一声尖叫声突然传到了林南和韩猛的耳朵里,林南心下一惊。斜眼看见刚才那个骑将正要爬上马车朝里面钻,他便大叫了一声:“菲菲……”

    寒光从林南的手臂上划过,韩猛手中的剑已经沾上了鲜血,疼痛立刻从左臂传到了林南的中枢神经里。他咬着牙关没有喊出来,同时朝马车方向跑了过去,并且大叫道:“菲菲……”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从马车里传来了出来,刚爬进马车里的骑将捂着脸退出了马车,脸上挂满密密麻麻的针孔,两只眼睛里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整张脸向下流淌,一双招子也彻底的废了。

    紧接着,那骑将的脸上便变得铁青,整张脸很快变成了绿色,口吐白沫,脸上的皮肤也随之腐烂了起来,弄得面目全非,整个人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公输菲此时也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手中握着长刀,将长刀朝外面一抛,看了一眼死在地上的骑将,嘟囔道:“早跟你说过了,让你别过来,你就是不听,死了也活该!”

    “菲菲!”林南跑到了马车边上,见公输菲从马车里出来了,急忙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公输菲摇了摇头,见林南胳膊上受伤了,一脸的紧张,眼睛里闪现出来了一丝泪光,急忙道:“你流血了,你流血了,疼不疼,痛不痛……”

    林南见公输菲没事,心中便安定了下来,笑道:“没事,没事,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公输菲的目光突然朝林南的背后看了过去,急忙道:“来了来了,他来了,你快转身,我的暴雨梨花针只能用一次,这下我保护不了你了。”

    林南听公输菲说起暴雨梨花针,再看看刚才死的那个骑将的脸,便明白了。他立刻转过身子,看到韩猛提着长剑朝马车这边走了过来,便道:“刚才是我大意了,还有五招,我们还没有结束呢。”

    韩猛停下了脚步,看着林南的左臂已经是鲜血淋淋了,又见地上的那个骑将已经死了,便将长剑插入了剑鞘里,冷冷地道:“不用比了,你走吧。”

    林南不太明白韩猛的意思,便问道:“你不怕我是奸细?”

    “就算你是奸细,我也奈何不了你,再打下去,也徒劳无益。刚才若不是你分心的话,这一剑我根本伤不到你,我使出了我毕生所学最厉害的五招杀招,均被你巧妙的躲过了,显然你对剑法很精通,也远在我之上。何况你赤手空拳和我打斗,我还伤不到你,这说明我根本打不过你。我今天是来惩罚我的部下的,既然他已经死了,我也没必要在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了。你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离开这里。”韩猛朗声说道。

    林南抱拳道:“韩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说话完之后,林南便上了马车,驾着马车就要向前走。

    “等等!”韩猛突然叫道。

    “怎么,你想反悔?”林南问道。

    韩猛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曹操派来的?”

    林南道:“你放心,我不是曹操的人。”

    韩猛这才放心下来,便摆摆手,道:“走吧,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儿就会有巡逻的兵将过来。”

    林南再次抱拳道:“韩将军的义举在下记住了,他日若有缘再会的话。我必当登门拜访。”

    “驾”的一声大喝,林南便驾驶着马车走了,快速地沿着官道朝北方而去,踏上了回蓟城的路途。

    林南和公输菲的泰山之行没有白去,虽然墨家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他们却得到了墨家机关术的精要,除此之外,林南和说服了臧霸一伙人,算是笼络了一个将才。

    另外,一路上穿州过县。让他彻底的深入敌后。了解到了袁绍的地盘上诸多不稳定的因素,让他对以后如何策划攻打冀州的战略上得到了一定的帮助。

    从泰山归来,林南便迅速和公输菲举行了婚礼,只不过。这是一次小型的婚礼。林南除了邀请几个心腹爱将来参加之外。别的谁也没叫。不是他不想大办,而是公输菲不让,她不爱热闹。

    婚礼的第二天。林南还在婚房里抱着公输菲熟睡,昨夜的一番缠绵让他感到十分的困顿,以至于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还没有睡醒。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将林南惊醒,睁开眼睛之后,看到天已经大亮,便披上了一件外套,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径直来到了门前。

    打开门,林南便看见林阳站在门外,他打了一个哈欠,问道:“你敲门敲的那么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急的事情?”

    林阳点了点头,抱拳道:“主公,荀先生从渔阳回来了,带回来了一批奉命督造的战甲,特地想请主公过目。”

    林南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换身衣服就来。”

    “诺!”

    关上房门,林南回到了床边,找到了一套厚衣服,穿在了身上,见公输菲还在熟睡,便没有打扰她。他现在已经有三个女人了,貂蝉、蔡琰、公输菲,三个女人三种不同的风韵,每一个都让能让他得到生理上的满足,他已经别无所求了。

    离开房间之后,林南径直朝大厅走了过去。

    大厅里,荀攸端坐在一张胡椅上,静静地等候着林南的到来,大厅的地上依次摆放着好几种战甲,林阳正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的检验,脸上还带着一丝喜悦。

    “参军,这战甲是不是太厚了点?”林阳提起了一个通身精钢打造的战甲,整个战甲就像一个马甲一样,直接套在人的身上,前胸后背都有着一层厚厚的钢板,中间和里面是用一层皮革衬起来的,省的在和皮肤接触的时候磨蹭了皮肤。

    荀攸道:“这叫厚板甲,主公说就要这样的板甲,用于遮挡敌人的箭矢,准备组建一直重步兵营。”

    林阳道:“乖乖,光着战甲就差不多有四十斤重,前后这两块钢板足以抵挡任何武器的进攻。”

    “确实,这种板甲厚一寸,我让士兵用钢制的长枪刺过,结果枪头只进去了一点,绝大部分还在后面,算是最强的一种战甲了。不过,人穿上这种战甲之后,就会特别消耗体力。你想想,一个四十斤重的东西天天压在你的身上,你平常很能跑,穿上这件战甲以后也就会变得体力不足了。”荀攸讲这种板甲的好处和缺点都说了出来。

    林阳随手放下,拿起了身边的一个组合式的战甲,便问道:“参军,这是什么甲?看样子是要把全身都罩在里面了一样,甚至连头和脸都罩在了里面。”

    荀攸道:“主公叫它覆甲,意思是覆盖全身的战甲,主公说这种战甲可以完全的将人的要害包裹起来,再配上很长的长标,就可以在敌军中往来冲突。”

    林阳觉得很好奇,便要穿起来,荀攸也不反对,让人讲覆甲拆卸了一番之后,全部披在了林阳的身上。

    此时,林南刚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林阳披着新式的战甲,他看后感到很满意。这样的战甲是他根据西欧冷兵器时代的骑士而量身定做的,如今看到林阳全身覆盖着这么一层铠甲,他就仿佛真个看到了欧洲的骑士复活了一样。不同的是,欧洲骑士的战甲大多是用银子制造的,而他是用钢铁,外观上看着没有欧洲骑士战甲的光鲜和明亮。

    林阳戴着一顶头盔,把他的脸全部的覆盖住了。只有一双眸子从脸门前面的脸甲里射出来了道道精光。他的身上是一整套封闭式的铠甲,完美的讲他那雄壮的身躯给完全的遮挡住了。

    盔甲的两肩,更是高高的耸了起来,接着七八片精心打造出来的,弯曲成合适的弧度的钢片,一片片的堆叠到手肘,这样的叠瓦式的覆盖方式,不但可以完全的保护手臂,更可以最大限度的活动整个手臂,使得这盔甲最大限度的照顾到了防护和关节活动这两大矛盾。

    盔甲也是连着下肢的。盔甲的腹中的板甲一直到了下挡处。而它在大腿上,也采用了和手臂一样的设计。整体看起来,整套盔甲不但非常的有震撼力,而且还可以让人感受到这盔甲的坚不可摧。以及穿戴这盔甲的人的超强力量。

    “嗯。这正是我要的样式。看来钢铁厂总算是把这战甲给造出来了。”林南径直走进了大厅,欢喜地道。

    林阳、荀攸一听到林南来了,便急忙拜道:“参见主公!”

    林南道:“不用多礼。林阳,你穿着重不重,大概感觉有多少斤?”

    林阳道:“是有点重,但是没有厚厚的板甲重,大概有个三十五斤左右。”

    “你走两步,试试如何。”林南想彻底知道这铠甲的性能如何,便对林阳道。

    林阳随即便走了两步,又活动了一下关节,感觉还行,没有那么别扭,便直接林南了林南。

    林阳看了看地上还摆放着锁子甲、鱼鳞甲等不同的战甲,便对荀攸道:“参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样的各种战甲都做了多少了?”

    荀攸道:“启禀主公,经过这半年工匠的一起努力,板甲有一万副,覆甲有五千副,锁子甲四万副,鱼鳞甲三万副……”

    林南听完之后,便道:“很好,有了这些战甲,以后打仗的时候,就不会有太多伤亡了。林阳,将武器库里新到的战甲全部颁发下去,锁子甲给所有的弓箭手,鱼鳞甲给步兵,另外从军营里抽调出来一万人强壮的汉子让他们着鱼鳞甲,再抽调五千骑兵全身着覆甲,另外给马匹打造的战甲也该生产出来了吧?”

    “都已经送到库房了,已经全部入库登记在册了,一件也不少。”荀攸答道。

    林南欣慰地又问道:“从鲜卑那里购买来的马匹也都挑选好了?”

    “都挑选好了,所有的马都是负重力强,个头高大的马匹,完全可以背负一两百斤的重量奔跑,就是速度上要慢了许多。”

    林南点了点头:“那就好,公达,你现在和林阳一起去府库,传我的命令,让黄忠、魏延、徐晃、陈到、文聘、褚燕、管亥、周仓都到校场领取战甲。另外将剩余的战甲全部拉到幽州各地的驻军那里,步兵都换上统一的战甲,骑兵内穿锁子甲,外披鱼鳞甲,务必让全军都更换,没有更换的都记下来,等新的一批战甲出来了,再进行更换,就先由范阳和上京开始进行装备的置换。”

    “诺!”

    吩咐完毕之后,林南亲自赶赴校场,挑出了一万五千人,以一万人作为重步兵营,另外五千人则作为重骑兵营,而且还是组成连环马。他也讲连环马阵的作战要领给和纪律说给了士兵听,算是组建了第一支连环马阵的队伍。

    更换完毕战甲之后,林南特别征召褚燕、周仓主管重骑兵营,又让陈到、文聘、管亥主管重步兵营,此后每日都会在校场进行训练,以达到适应重量的结果。黄忠、徐晃、魏延则带领其余的步兵和骑兵进行操练。

    三月二十三日,半个月的时间里,与蓟城相邻的几个郡县都已经更换完毕了第一批士兵的战甲。

    这天林南还在校场上看着用铁链锁在一起的重骑兵组成的连环马阵进行操练,林阳便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一脸喜悦地道:“主公,军师让主公速回侯府一趟,说是要给主公一个惊喜。”

    林南道:“这个贾诩,不知道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了。”

    回到燕侯府之后,一进大厅,林南便看见臧霸、昌豨、尹礼、吴敦、孙观、孙康六人在座,他这才明白贾诩口中的惊喜是指什么。

    臧霸一见到林南一身便装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便急忙站了起来,抱拳道:“南兄弟,我没有失约吧?”

    林南哈哈笑道:“很好,果然没有失约,正好你来的也很及时,现在正式需要用人的地方。”

    贾诩这会儿站了起来,走到林南面前拜道:“主公认识臧将军?”

    林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臧霸等人却是一脸的震惊,异口同声地道:“你是燕侯?”

    林南哈哈笑了笑,缓慢地走到了座椅上。对臧霸等人道:“我并不是存心要欺骗你们的。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也唯有出此下策了。”

    臧霸急忙拜道:“燕侯大仁大义,却是是我无法比拟的,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了。就是为了投靠侯爷。还请侯爷收留。”

    林南道:“我早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们来投,我就一定欢迎。”

    大厅内其乐融融,臧霸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的叫了一声,随即说道:“我真蠢,侯爷当初说自己叫南木,这不正是侯爷把名字给倒过来取的谐音嘛。”

    林南哈哈笑道:“无所谓,只要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臧将军,这一路上让你辛苦了,从东莱到辽东,又从辽东到蓟城,如此折腾我也是有点过意不去。”

    臧霸抱拳道:“侯爷太过客气了,臧霸能有幸投靠侯爷,已经很知足了。只是在下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侯爷在东莱黄县的海边还设下了一个秘密的渡口呢?难不成侯爷有跨海夺取青州之意?”

    林南道:“暂时不会,只是用于接待青州百姓逃离到辽东罢了。你也知道,青徐一带并不太平,百姓多受罹难,所以我才在那里设下了一个秘密渡口,以供转移百姓用。”

    “侯爷为国为民,实在令在下敬佩万分……”臧霸朝自己的几个兄弟使了一个眼色,昌豨、尹礼、吴敦、孙观、孙康都一起站在了臧霸的身后,一起抱拳道,“我等飘零江湖许久,从未遇到过侯爷这种主公,如蒙侯爷不弃,我等愿意率部归顺到侯爷麾下,誓死追随侯爷!”

    林南的用意很清楚,他之所以让臧霸到幽州来,就是为了收服臧霸,此时见臧霸主动归顺,便欢喜地道:“好好好,你们不必多礼,从此以后你们就归到我的麾下。军师,命人备下酒宴,好好款待六位壮士的到来。”

    贾诩见林南对臧霸很器重,便“诺”了一声,随即吩咐士兵去备宴。

    酒宴上,臧霸、昌豨、尹礼、吴敦、孙观、孙康六人都是狼吞虎咽,一路上风餐露宿,可让这些汉子饿坏了,这时看见好酒好肉都上来了,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每个人都如一头饥饿的野狼。

    吃饱喝足之后,林南让贾诩给臧霸一行两千余人安排下了军营,并且颁发统一的武器、战甲,让臧霸暂时担任横野将军,昌豨、尹礼、吴敦、孙观、孙康六人结为臧霸部下军司马。

    处理完了臧霸来归顺的事情后,贾诩便再次找到了林南。

    “主公,如今已经进入了春季,据卢横汇报,袁绍的军队已经在范阳一带蠢蠢欲动,并且增调了不少马步,以属下看,袁绍很可能会在不久后对我军展开攻势,主公应该及早防范。”

    林南道:“嗯,渤海郡的公孙瓒一直按兵不动,我去泰山的时候曾经两次从渤海郡穿行而过,在渤海郡也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公孙瓒如今兵马已达四万,屯兵在南皮,表面上是袁绍的手下,实际上却一直想借用袁绍夺取幽州,然后分庭抗礼。两个人虽然各怀鬼胎,但是目标一致,矛头都指向了我。所以袁绍若要出兵,公孙瓒也必然会从渤海攻打上京,再加上刘备一行人也暂时在袁绍的帐下,如今的袁绍已经今非昔比了,可谓是拥有了三家不同战力,我军必须小心应对。”

    贾诩道:“目前我军和鲜卑各部族都友好相处,云州的商业贸易也是如火如荼,而东夷在胡彧的治理下,这半年来稍有起色,东夷人畏惧主公武力,暂时不敢轻动。属下以为,现在应该是主公积极进行备战的时候。可以抽调各处精英兵将会聚于蓟城,只要战端一开,便可以随时进入战争阶段。”

    “好,就这样办,你即刻下令,命赵云、张郃、庞德、胡彧各抽调一半部下到蓟城。另外,让昌黎太守盖勋赶赴代郡,代替赵云驻守代郡,云州暂时交给士孙佑,阳城交给国渊。顺城和岭城全部交给于毒。至于东夷之地就交给伊夷模治理,让胡彧带领精锐部下到蓟城来。”

    “诺,属下这就去给各位将军下达命令。”

    林南目送贾诩离开,随即又让人将田丰唤来。

    田丰如今是燕国的国相。处理燕国所有的日常政务。可谓是日理万机。但是他确实在施政上有着很大的才华。在处理政务上也是得心应手。他一接到林南的传唤,便立刻跑到了燕侯府,前来拜谒林南。

    “主公如此匆忙的传唤属下。不知道所谓何事?”

    林南道:“自你担任国相以来,燕国的政务都没有出现过什么纰漏,这大半年来,燕国开垦荒地无数,兴修的水利也在燕国境内纵横,加上你又提议大肆发展畜牧业,使得乌桓人积极投身到了饲养马匹、牛群、羊群的热情中,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我军对战马、耕牛的需求。我此次让你过来,是准备奖赏给你一百斤黄金,以资鼓励。”

    田丰推辞道:“主公,如今燕国正在蒸蒸日上,各处建设都需要挪用很大的一批钱财,这一百斤金子足以购买十匹上等的战马,属下断然不敢收,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林南道:“好吧,既然你执意不肯,那我也不勉强。荀谌、郭嘉、许攸、司马朗在你手下做事还好吧?”

    田丰道:“他们四人也都是兢兢业业地完成主公所交托的任务,荀谌管理钱粮、郭嘉管理盐铁、许攸管理军备、司马朗管理户口,都是各司其职。”

    林南道:“很好,从今天起,你要给我准备五万马步军一年用的粮草和军饷,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田丰听完之后,立刻问道:“主公莫不是要攻打冀州了?”

    林南笑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必须先准备妥当了,我才能对冀州展开攻击。不知道这一年粮草和军饷,可否有困难?”

    田丰道:“主公执掌幽州时,曾经减免了幽州境内一年的赋税,而且所收赋税也很低,筹集起来,确实有点困难。不过主公不用担心,只要给属下一个月的时间,属下定当筹集到足够七万马步军享用一年的粮草和军饷,以备战时之需。”

    林南很清楚自己燕国的处境,他执掌幽州时,便抄没了洛阳来的九大富商和幽州境内的八大恶霸的全部家产,虽然一时间得到了很多财物和粮草,但是时隔一年半,这一年半中幽州的各项建设都在用钱,可谓是入不敷出,除了来自云州城进行的贸易收入之外,幽州就没有一点款项收入,所谓花钱如流水,为了搞好幽州的各项基础建设,那些钱财早就已经用去了大半。

    要知道,打仗打的就是国力。不打仗的时候,幽州有足够维持十万军队的粮草和军饷的能力,但是一旦开战,在钱财和粮食上的消耗就会成倍增加。

    林南不清楚田丰将要用什么方法来筹集这些粮草和军饷,但是他相信田丰,便对田丰道:“国相,你需要如何做,就放开手去做吧,我不会过问。”

    田丰“诺”了一声,便退出了燕侯府,开始实施筹措粮草和军饷的计划。

    第二天,田丰就开始了行动,派出了许多驿卒,往来奔赴在各郡县之间。他让各郡县提前半年收拢百姓的赋税,并且派人向各地富绅进行募捐。他还亲自去了一趟士孙瑞的府邸,让士孙瑞再次放了一次血。

    要说士孙瑞也算是够慷慨的,或许是因为当官当上瘾了,对钱财就看的很淡薄了,一听到林南正在为南下攻打冀州做准备,并且讲云州全权委任给了自己的儿子士孙佑,他便一下子拿出了现有家产的一半,资以军用,还分出了士孙府三分之一的米粮。

    幽州的百姓也都深受林南的恩惠,听说收取赋税时,非但没有进行抵抗,反而主动上缴,主要是十税一的赋税在整个大汉境内都是最低的了,加上这两年幽州境内大丰收,百姓也都变得富庶了起来,所以有的大户还一次交三年的赋税。

    短短的一个月内,幽州境内各处的兵马不断地朝蓟城云集,而各郡征收赋税完毕的运粮车队和运钱财的车队也都纷纷进入蓟城,使得蓟城再次成为了整个冀州钱粮广集,兵马最多的城池。

    四月二十六日,田丰顺利筹措完毕了战时可供八万马步军一年享用的粮草和军饷,而幽州各地的兵马也全部云集蓟城。

    这一月的时间内,袁绍虽然断断续续地向中山、河间增兵,却并没有展开什么大的行动,而林南也在积极备战,一方面让新组建的连环马营和重步兵营进行操练,一方面让各部将军训练各部的士卒。

    五月初五,端午节的时候,天气开始燥热起来,蓟城内外汇集了五万马步大军,除了一万重步兵、五千组成连环马的重骑兵外,其余的全部是清一色的轻骑兵,林南进行了一次阅兵仪式。

    在观看阅兵仪式的时候,林南看到所有的士兵都是身披钢甲、手持钢制的武器,心中也颇为高兴,当即朗声对士兵喊道:“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幽州的健儿,我们要以钢铁的意志,击败一切敌人,让世人都知道,你们是最强的钢铁战士!”

    “威武!威武!威武!”

    阅兵仪式过后,林南便将所有的将领和谋士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在燕侯府的大厅里,大声地道:“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如今我军粮秣齐备,军马整齐,是时候和袁绍开战了。”

    燕侯府的大厅里,文武齐聚,众人听完林南的话语之后,都纷纷表示赞同。

    贾诩首先说道:“主公,若要攻打冀州,必先取渤海,公孙瓒兵马不过四万,屯在南皮已久,同时也是袁绍的心腹大患,如果主公以为刘虞复仇为借口,南下攻打渤海郡,袁绍未必肯帮公孙瓒。”

    许攸道:“启禀主公,军师所言甚是,公孙瓒之流兵马虽多,可部下对他的忠诚却不够,加上这两年公孙瓒在渤海郡横征暴敛,穷兵黩武,百姓也深以为恨。如果主公能展开速攻,和公孙瓒速战速决的话,就算袁绍想救也来不及。一旦主公占领了南皮,杀了公孙瓒,就等于断了袁绍一臂。”

    荀谌开口道:“主公如若出兵,幽州境内必然空虚,属下以为,并州的吕布这两年在对付鲜卑人的战斗中表现的非常突出,常常深入塞外数百里直捣鲜卑各部……并州兵十分的彪悍,如果吕布知道幽州空虚,守备不足,万一对幽州动了心,直接从雁门攻打代郡的话,我军就陷入了两线作战的局面了。属下以为,主公当立刻招募乌桓突骑屯在代郡进行戒备。”

    林南听三位谋士说的都非常有礼,便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了一眼在场的群将,对丘力居、乌力登、难楼三个人道:“如今是我军南下攻打冀州的关键时刻,我军共有十万正规军,其中军队中有一半是乌桓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是联成一体了,不再有胡汉之分,如果我败了,乌桓人也会受到牵连。如果我胜了,乌桓人也必然能够在冀州一战中扬名天下……你们的部族都驻扎在昌黎郡,乌桓人人可以控弦在马背上驰骋,我想请三位将军分别征召一万乌桓骑兵屯驻在代郡,不知道三位将军以为如何?”

第800章【平东】

    丘力居、乌力登、难楼早已经全部归顺了林南,对林南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何况他们确实召集过五万精锐的乌桓突骑加入到了林南的正规军里,对于他们而言,林南已经是他们整个乌桓人的首领了,他们也将林南当成了兴盛乌桓人的一个带头人。这两年来,林南在幽州境内推行胡汉联姻政策,十八骠骑里的庞德、林阳、卢横、卞喜都娶了乌桓的女人当妻子,更有不少将校也娶了乌桓的女人当妻子,乌桓和幽州一带的汉人之间的矛盾得到了缓和,也正朝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三个人一听到林南的话,便异口同声地答道:“末将领命!”

    林南见丘力居、乌力登、难楼都接受了他的意见,便道:“好,三位将军即日启程,先行赶赴代郡,等乌桓骑兵一到,就请三位将军和太守盖勋相机而动……”

    丘力居、乌力登、难楼三人“诺”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大厅。

    林南接着道:“子龙,烦劳你率领一万轻骑本府范阳,协助卢横共同镇守范阳,待我攻下渤海之后,你和卢横就率领范阳大军一路南下,我们在巨鹿郡的瘿陶城会合。”

    赵云的脸上已经长出了小胡子,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皮肤也变得有点黝黑了,可是却依然遮挡不住他帅气的脸庞,加上他`长`风`文学`www`cfwx`net那撮小胡子反而平添了几分男性的阳刚之美……他出列抱拳道:“诺!只是,子龙怕一人无法胜任,还请主公派遣给子龙一位军师。”

    林南环视了一眼诸位谋士,问道:“谁愿意助子龙一臂之力?”

    欧阳茵樱立刻站了出来,向着林南拱手道:“主公,小樱愿意和赵将军一道。还望主公成全。”

    赵云笑道:“既然有欧阳姑娘亲自相助,真是子龙的福分。主公,我看就欧阳姑娘吧,我听说她在东夷之战时替主公出谋划策,我也想见识一下欧阳姑娘这位女中豪杰!”

    许攸挺身而出,直接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主公三思而行。攻打冀州不比东夷,袁绍帐下谋士众多,万一……”

    “许参军莫不是看不起我?”欧阳茵樱问道……

    许攸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欧阳茵樱再次打断了许攸的话,拱手道:“主公,小樱甘愿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帮助赵将军顺利到达瘿陶城。小樱甘愿一死。”

    赵云对欧阳茵樱颇有好感,毕竟也是林南的义妹,而且在辽东也早就认识了,当时欧阳茵樱还是个小女孩,如今隔了好几年,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他虽然不太好色,但是欧阳茵樱也算是个美人胚子,看起来毕竟比许攸要养眼。便主动拱手道:“主公,我看就欧阳姑娘吧。”

    林南见赵云在维护欧阳茵樱。便点了点头,再说他也想见识见识一直在自己身边吹嘘的欧阳茵樱有多厉害……何况他也相信赵云,赵云、卢横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更有管亥、周仓二人在,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欧阳茵樱、赵云两人齐声答道:“多谢主公!”

    林南随即给了令牌,欧阳茵樱立下了一个军令状。便和赵云一起走出了大厅,去点齐兵马了。

    “臧霸,你在蓟城内尚有两千部下,我希望你留守蓟城,和国相大人、士孙太守等人一同守好蓟城。”

    臧霸出班道:“主公。攻打袁绍,不用属下吗?”

    林南道:“不是我不用你,而是你刚来不久,你的部下并未接受正规训练,在作战方式上会有诸多不同,镇守蓟城也同样是头等大事……”

    臧霸跪在了地上,抱拳道:“主公,属下的部下可以不带,属下的部下可以全部委托给国相大人,属下兄弟六人愿意只身跟随主公左右。袁绍杀我部下数千人,这仇我一定要报,请主公无论如何都要带属下参加战斗。”

    昌豨、尹礼、吴敦、孙观、孙康五个人也一起出列,跪在了地上,和臧霸一起异口同声地道:“请主公成全!”

    林南道:“那好吧,你们六人就暂时留在中军,归属中军将军林阳调遣,你们的部下就移交给国相大人。”

    “诺!”臧霸等一起回答道。

    林南看了一眼田丰,朗声道:“国相,蓟城就拜托你了……”

    田丰道:“主公放心,有属下在,担保蓟城无虞。”

    林南寻思了一下,觉得尚有不妥,便道:“司马朗、夏侯兰你们二人留在蓟城,协同国相镇守蓟城。”

    司马朗、夏侯兰异口同声地道:“属下领命。”

    “其余人都各自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大军便向上京进发!”林南站了起来,朗声道。

    “诺!”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林南转身离开了大厅,他来到了后院,与三位妻子一一话别。

    此时,貂蝉挺着大肚子正坐在房间里绣着一双婴儿鞋,身边坐着林南的另外两个妻子蔡琰和公输菲。三个女人都是林南的妻子,平常没事的时候就会聚集在一起闲聊,彼此之间也变得逐渐和睦了起来……

    林南来到后院时,见到三个妻子十分的和睦,心中暗想道:“看来我的这个办法还真不错,三个老婆都成了好姐妹了。”

    林南这一次对冀州展开攻击,他心里很明白,这一次战斗是场恶战,同时也必然会是一场比较长的战斗,因为光袁绍的军队就有二十万人,其中在冀州的就有十五万,确实是兵多将广。所以他必须给妻子话别,恐怕会有几个月回不来。

    小小的庭院里,貂蝉、蔡琰、公输菲都有说有笑的,貂蝉在做女红,蔡琰在吹奏笛子,公输菲则摆弄她新做的机关兽。三个不同性格不同经历的女人在一起,就俨然成为了一台好戏……

    林南并没有因为任何一人而冷落了另外一个人,他有他的那个规则,因为貂蝉怀有身孕,不能那个,所以林南基本上单日在蔡琰的房中过夜。双日在公输菲的房中,白天一有时间就陪同在貂蝉的身边,好好的看护貂蝉和他即将出世的孩子。

    三个人见林南来了,都面露欢喜,纷纷地叫道:“侯爷!”

    林南笑道:“你们其乐融融,确实不错,我也省心多了。明天我就要出征了……”

    “侯爷要攻打冀州了吗?”公输菲停下了手中摆弄的机关兽,扭头问道。

    林南点了点头,道:“冀州的袁绍已经是咄咄相逼了。必须先下手为强,这一仗可能会打很久,所以我先来给你们说一声。”

    蔡琰道:“侯爷打仗,要多加小心,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侯爷……”

    公输菲道:“不会的,侯爷武功高强,我见过。一般人是不会伤到他的。侯爷,你带我一起去打仗吧。我想亲眼见识一下我制造的那些攻城武器的威力。”

    林南摇了摇头:“不行,你们全部待在燕侯府,一旦打起来了,我就照顾不了你们,而且军营里都是男人,不方便。”

    貂蝉道:“两位妹妹。就听侯爷的,我们在侯府替侯爷祈福,祝侯爷早日凯旋归来。”

    公输菲、蔡琰都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了一丝沮丧。

    林南一把揽住了公输菲和蔡琰的肩膀,嘿嘿笑道:“都别不高兴。很快就会回来的,今天日子比较特殊,晚上咱们捉迷藏。”

    公输菲、蔡琰一听到林南说起“捉迷藏”,脸上都一阵羞红,因为他们之前捉过一次,两个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答话。

    貂蝉不懂,但是他也不多问,因为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里,林南都在她身边陪伴着,她已经满足了。

    当夜,林南、蔡琰、公输菲三个人在一间房里缠绵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四万马步军齐聚蓟城城外,在林南的一声令下之后,便向上京进发,争夺冀州的战役,也即将打响……

    幽州,上京城内外云集了五万五千人的大军,林南汇集众将准备由上京南下,攻打盘踞在渤海郡的公孙瓒。

    此次为了南下争夺冀州,林南动用了八万正规的大军,范阳由赵云坐镇,兵力两万五千人,以欧阳茵樱为军师,卢横、管亥、周仓为副将,由范阳出兵,吸引袁绍的注意力,直扑巨鹿郡。

    林南则亲率屯在上京的五万五千大军进攻渤海郡的公孙瓒,力求斩断袁绍一臂。

    五月十日,秘密准备了许久的战争一触即发。

    林南打着为刘虞报仇的旗号公然撕破了和袁绍之间的口头友好协议,亲率精锐的三万轻骑兵驰入了渤海郡境内。林南采取速攻,所过之处遇到公孙瓒的军队就全部杀掉,短短的一天半时间,大军一路战无不胜,连克章武、浮阳两县。林南并没有占领一路上攻占的县城,连兵都不留一样,而是亲率队伍直逼屯兵在南皮的公孙瓒。

    五月十二日,林南率领完好无损的三万轻骑兵抵达南皮城外三十里,在南皮城外安营扎寨,等待贾诩带领剩余的两万五千人和粮草辎重队的到来。

    公孙瓒虽然有四万兵力,可其中三万八千人全部屯在了南皮,他在渤海郡横征暴敛,弄得各县百姓纷纷逃离,或去邺城,或直接逃到幽州。是以公孙瓒在章武、浮阳两县并未设立太多兵马,所以林南带兵一路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及时遇到小股公孙瓒的部下,林南利用轻骑兵快速的机动力,一通横扫便搞定了。

    南皮城里,接到林南南侵渤海消息的公孙瓒,显得异常的冷静,他端坐在太守府的大厅里,环视一圈部下云集的众将,便道:“林南终于来了,这一点在我的意料当中,你们可有什么退敌之策?”

    长史关靖道:“主公,林南执掌幽州差不多有两年了,如今亲率大军前来,幽州必然空虚,主公应该派遣使者赶赴邺城,请求袁绍出兵相助。我军则坚守南皮即可。”

    公孙越道:“兄长,请给我两千骑兵,我去林南营外搦战,定要斩杀林南的几员大将,以挫其锐气。”

    关靖道:“不可,燕军的战力强盛。其中有不少乌桓人,我军如果硬拼的话,只会自取灭亡。为今之计,只能坚守南皮。主公这两年对南皮城加固了不少,城中钱粮广集,城防甚厚,只要坚守城池,等待袁绍援军即可。一旦袁军到来,我军再配合袁军一起杀出。定然能够击退林南。”

    严刚道:“懦夫!区区乌桓人算得了什么,我军有白马义从,对付乌桓人不在话下。主公,末将请命和林南一战。”

    公孙越也随声附和道:“兄长,林南杀了公孙范,这个仇不能补报。咱们有三万八千人,敌军只有三万人,如果进行决战的话。一战便可以讲林南擒获。再说乌桓人都害怕兄长的威名,兄长一出。定然能够让乌桓人闻风丧胆。单经、田楷、王门、邹丹四将虽然投降了林南,但也是势穷而投。斥候来报,说单经、田楷、王门、邹丹四将这次也在大军之中,作为太史慈的部将随同太史慈一起出征,可以派遣细作去联络这四将,让他们就地杀了太史慈。太史慈是林南心腹爱将。又是当初的五虎将之一,太史慈若死,必然能够让林南断掉一条臂膀。”

    “不可不可,属下以为,坚守城池方为上策。林南所带全部是骑兵。不善于攻城,只要守住了城池,林南也拿我军没有办法。”关靖极力制止道。

    公孙瓒听完手下人的分析之后,便看了一眼一旁的一位年轻将领,问道:“续儿,你说该怎么办?”

    那年轻的将领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他听到公孙瓒问话,便抱拳回答道:“父亲大人,孩儿以为,以目前我军的战力,当和林南进行一战,如若不胜,再坚守城池即可。如果胜利了,自然能解南皮之围。何况我军向来以勇猛著称,如果龟缩在城里不出战,不是我军的作风,传了出来,天下群雄还以为父亲害怕林南呢。”

    公孙瓒点了点头:“公孙越、严刚,你们点齐三万兵马,随我一同出战。续儿,你带领剩余的八千将士留守城池。关靖,你火速驰马到河间向刘备求援,另外派斥候去邺城,让袁绍带兵来救。”

    “诺!”

    ……

    林南的军营里,黑色的“燕”字大旗迎风飘扬,中军的大帐里,林南和所有的谋士、将领齐聚一堂。

    “主公,这会儿恐怕公孙瓒已经知道我军到来了,沿途所遇的都是些虾兵蟹将,公孙瓒将大军屯放在南皮城里,看来是想龟缩在城里等待援军了。”许攸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对于短短的一日便奔驰到了南皮城外,他很开心。

    “那倒未必,公孙瓒号称白马将军,骁勇善战,勇猛异常,其部下更有白马义从这样精锐的骑兵,一定不会龟缩在城里。”林南摇了摇头,“依照公孙瓒的性格,他若决定出战了,必然会很快到来……”

    卞喜从帐外赶来,一进大帐便抱拳道:“主公,公孙瓒带领三万马步军已经出城了,他亲自带领着一万骑兵为前部,正朝我军所在营地快速驶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公孙瓒是找咱们来决战来了。”林南笑道。

    “主公,属下以为,此时正是退兵之际。”许攸灵机一动,便急忙拱手道。

    “退兵?不战自退,肯定会使军心混乱,许参军,你安的什么心?”太史慈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叫道。

    许攸道:“太史将军,现在公孙瓒来势汹汹,我军军营草创,根基不稳,粮草供给也跟不上,现在退兵正是时候,只要退兵二十里下寨即可。”

    林南见许攸胸有成竹,他的脑海中也在不断的寻思着,顺便看了一眼荀攸,荀攸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便道:“传令下去,大军后撤二十里,将这座空营留给公孙瓒。”

    太史慈惊诧道:“主公,我们锋芒正盛,公孙瓒又主动来攻打,正是迎敌的时候,为什么不战自退?”

    林南道:“子义稍安勿躁,明日定然叫你手刃公孙瓒。好了全军后撤二十里。若再有多言者,定斩不赦!”

    诸位将军都拱手道:“诺!”

    林南看着诸位将军都退出了大帐,便对许攸道:“你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许攸道:“诱敌深入。公孙瓒来势汹汹,是专门找我军决战来了,我军退兵并非是怕公孙瓒。而是让他产生骄狂之气,正所谓骄兵必败,我军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主公只需要在后面每隔十里下一座营寨,公孙瓒来攻,我军就退,退到八十里的时候,天色也差不多黑了,公孙瓒必然会留在野外宿营。如此一来,只要公孙瓒不回南皮。我军就可以将其包围起来,围而歼之。”

    林南道:“林阳,速速撤离此地,传我命令,让太史慈、胡彧、廖化三部兵马每隔十里做下一寨,连续扎下七座营寨即可。另外让黄忠、徐晃、魏延、庞德四将各率领五百弓骑兵沿途骚扰公孙瓒,阻滞公孙瓒前进的速度,尽量不要短兵相接。”

    站在林南身后的林阳听到之后。便立刻出了大帐。

    林南和大帐内的荀攸、荀谌、许攸三个人也开始着手准备撤离。

    ……

    公孙瓒自引一万骑兵在前,让公孙越、严刚领两万步兵随后。一路向前奔驰,走不到十里,便见前面来了一名斥候。

    斥候见到公孙瓒时,便滚鞍下马,抱拳拜道:“启禀主公,前面出现燕军四股兵马。皆燕军弓骑兵,领军的分别是黄忠、徐晃、魏延、庞德四人。”

    公孙瓒寻思道:“林南帐下有燕云十八骠骑,一下子就出动了四个人,实在不能小觑。四将分别带来多少兵马?”

    斥候道:“每个人大约各带数百骑,约有两千骑左右。”

    公孙瓒笑道:“区区两千骑兵。也想挡住我一万大军的去路?周比、潘宫!”

    两匹战马从公孙瓒的背后涌了出来,两名健壮的将领同时回答道:“末将在!”

    公孙瓒道:“分你二人没人一千骑兵,散在左右两翼,若遇到敌军就攻击,确保大军安全通过。”

    周比、潘宫是公孙瓒在渤海新招的两员健将,听到公孙瓒的命令后,便同时拱手道:“诺!”

    吩咐完毕,周比领一千骑兵散在道路的左边,潘宫领一千骑兵散在道路的右边,先行离开公孙瓒的大部队,到前方探路。

    “穆顺、郭英!”公孙瓒又叫道。

    穆顺、郭英同为公孙瓒在渤海征召的健将,一起答道:“末将在!”

    “给你二人一千骑兵,负责殿后,遇到什么危险时,你们二人便火速带领一千骑兵跑到后面告诉给公孙越和严刚。”

    “属下遵命!”

    话音一落,穆顺、郭英都一起调转马头,转身便从军队的后面截下了一千骑兵。

    公孙瓒吩咐完毕,便大声地“驾”了一声,带着剩余的七千骑兵继续向林南营地而去。

    幽州,上京城内外云集了五万五千人的大军,林南汇集众将准备由上京南下,攻打盘踞在渤海郡的公孙瓒。

    此次为了南下争夺冀州,林南动用了八万正规的大军,范阳由赵云坐镇,兵力两万五千人,以欧阳茵樱为军师,卢横、管亥、周仓为副将,由范阳出兵,吸引袁绍的注意力,直扑巨鹿郡。

    林南则亲率屯在上京的五万五千大军进攻渤海郡的公孙瓒,力求斩断袁绍一臂。

    五月十日,秘密准备了许久的战争一触即发。

    林南打着为刘虞报仇的旗号公然撕破了和袁绍之间的口头友好协议,亲率精锐的三万轻骑兵驰入了渤海郡境内。林南采取速攻,所过之处遇到公孙瓒的军队就全部杀掉,短短的一天半时间,大军一路战无不胜,连克章武、浮阳两县。林南并没有占领一路上攻占的县城,连兵都不留一样,而是亲率队伍直逼屯兵在南皮的公孙瓒。

    五月十二日,林南率领完好无损的三万轻骑兵抵达南皮城外三十里,在南皮城外安营扎寨,等待贾诩带领剩余的两万五千人和粮草辎重队的到来。

    公孙瓒虽然有四万兵力,可其中三万八千人全部屯在了南皮,他在渤海郡横征暴敛,弄得各县百姓纷纷逃离。或去邺城,或直接逃到幽州。是以公孙瓒在章武、浮阳两县并未设立太多兵马,所以林南带兵一路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及时遇到小股公孙瓒的部下,林南利用轻骑兵快速的机动力,一通横扫便搞定了。

    南皮城里。接到林南南侵渤海消息的公孙瓒,显得异常的冷静,他端坐在太守府的大厅里,环视一圈部下云集的众将,便道:“林南终于来了,这一点在我的意料当中,你们可有什么退敌之策?”

    长史关靖道:“主公,林南执掌幽州差不多有两年了,如今亲率大军前来。幽州必然空虚,主公应该派遣使者赶赴邺城,请求袁绍出兵相助,我军则坚守南皮即可。”

    公孙越道:“兄长,请给我两千骑兵,我去林南营外搦战,定要斩杀林南的几员大将,以挫其锐气。”

    关靖道:“不可。燕军的战力强盛,其中有不少乌桓人。我军如果硬拼的话,只会自取灭亡。为今之计,只能坚守南皮。主公这两年对南皮城加固了不少,城中钱粮广集,城防甚厚,只要坚守城池。等待袁绍援军即可。一旦袁军到来,我军再配合袁军一起杀出,定然能够击退林南。”

    严刚道:“懦夫!区区乌桓人算得了什么,我军有白马义从,对付乌桓人不在话下。主公。末将请命和林南一战。”

    公孙越也随声附和道:“兄长,林南杀了公孙范,这个仇不能补报。咱们有三万八千人,敌军只有三万人,如果进行决战的话,一战便可以讲林南擒获。再说乌桓人都害怕兄长的威名,兄长一出,定然能够让乌桓人闻风丧胆。单经、田楷、王门、邹丹四将虽然投降了林南,但也是势穷而投。斥候来报,说单经、田楷、王门、邹丹四将这次也在大军之中,作为太史慈的部将随同太史慈一起出征,可以派遣细作去联络这四将,让他们就地杀了太史慈。太史慈是林南心腹爱将,又是当初的五虎将之一,太史慈若死,必然能够让林南断掉一条臂膀。”

    “不可不可,属下以为,坚守城池方为上策。林南所带全部是骑兵,不善于攻城,只要守住了城池,林南也拿我军没有办法。”关靖极力制止道。

    公孙瓒听完手下人的分析之后,便看了一眼一旁的一位年轻将领,问道:“续儿,你说该怎么办?”

    那年轻的将领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他听到公孙瓒问话,便抱拳回答道:“父亲大人,孩儿以为,以目前我军的战力,当和林南进行一战,如若不胜,再坚守城池即可。如果胜利了,自然能解南皮之围。何况我军向来以勇猛著称,如果龟缩在城里不出战,不是我军的作风,传了出来,天下群雄还以为父亲害怕林南呢。”

    公孙瓒点了点头:“公孙越、严刚,你们点齐三万兵马,随我一同出战。续儿,你带领剩余的八千将士留守城池。关靖,你火速驰马到河间向刘备求援,另外派斥候去邺城,让袁绍带兵来救。”

    “诺!”

    ……

    林南的军营里,黑色的“燕”字大旗迎风飘扬,中军的大帐里,林南和所有的谋士、将领齐聚一堂。

    “主公,这会儿恐怕公孙瓒已经知道我军到来了,沿途所遇的都是些虾兵蟹将,公孙瓒将大军屯放在南皮城里,看来是想龟缩在城里等待援军了。”许攸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对于短短的一日便奔驰到了南皮城外,他很开心。

    “那倒未必,公孙瓒号称白马将军,骁勇善战,勇猛异常,其部下更有白马义从这样精锐的骑兵,一定不会龟缩在城里。”林南摇了摇头,“依照公孙瓒的性格,他若决定出战了,必然会很快到来……”

    卞喜从帐外赶来,一进大帐便抱拳道:“主公,公孙瓒带领三万马步军已经出城了,他亲自带领着一万骑兵为前部,正朝我军所在营地快速驶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公孙瓒是找咱们来决战来了。”林南笑道。

    “主公,属下以为,此时正是退兵之际。”许攸灵机一动,便急忙拱手道。

    “退兵?不战自退,肯定会使军心混乱。许参军,你安的什么心?”太史慈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叫道。

    许攸道:“太史将军,现在公孙瓒来势汹汹,我军军营草创,根基不稳。粮草供给也跟不上,现在退兵正是时候,只要退兵二十里下寨即可。”

    林南见许攸胸有成竹,他的脑海中也在不断的寻思着,顺便看了一眼荀攸,荀攸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便道:“传令下去,大军后撤二十里,将这座空营留给公孙瓒。”

    太史慈惊诧道:“主公。我们锋芒正盛,公孙瓒又主动来攻打,正是迎敌的时候,为什么不战自退?”

    林南道:“子义稍安勿躁,明日定然叫你手刃公孙瓒。好了全军后撤二十里,若再有多言者,定斩不赦!”

    诸位将军都拱手道:“诺!”

    林南看着诸位将军都退出了大帐,便对许攸道:“你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许攸道:“诱敌深入。公孙瓒来势汹汹,是专门找我军决战来了。我军退兵并非是怕公孙瓒,而是让他产生骄狂之气,正所谓骄兵必败,我军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主公只需要在后面每隔十里下一座营寨,公孙瓒来攻,我军就退。退到八十里的时候,天色也差不多黑了,公孙瓒必然会留在野外宿营。如此一来,只要公孙瓒不回南皮,我军就可以将其包围起来。围而歼之。”

    林南道:“林阳,速速撤离此地,传我命令,让太史慈、胡彧、廖化三部兵马每隔十里做下一寨,连续扎下七座营寨即可。另外让黄忠、徐晃、魏延、庞德四将各率领五百弓骑兵沿途骚扰公孙瓒,阻滞公孙瓒前进的速度,尽量不要短兵相接。”

    站在林南身后的林阳听到之后,便立刻出了大帐。

    林南和大帐内的荀攸、荀谌、许攸三个人也开始着手准备撤离。

    ……

    公孙瓒自引一万骑兵在前,让公孙越、严刚领两万步兵随后,一路向前奔驰,走不到十里,便见前面来了一名斥候。

    斥候见到公孙瓒时,便滚鞍下马,抱拳拜道:“启禀主公,前面出现燕军四股兵马,皆燕军弓骑兵,领军的分别是黄忠、徐晃、魏延、庞德四人。”

    公孙瓒寻思道:“林南帐下有燕云十八骠骑,一下子就出动了四个人,实在不能小觑。四将分别带来多少兵马?”

    斥候道:“每个人大约各带数百骑,约有两千骑左右。”

    公孙瓒笑道:“区区两千骑兵,也想挡住我一万大军的去路?周比、潘宫!”

    两匹战马从公孙瓒的背后涌了出来,两名健壮的将领同时回答道:“末将在!”

    公孙瓒道:“分你二人没人一千骑兵,散在左右两翼,若遇到敌军就攻击,确保大军安全通过。”

    周比、潘宫是公孙瓒在渤海新招的两员健将,听到公孙瓒的命令后,便同时拱手道:“诺!”

    吩咐完毕,周比领一千骑兵散在道路的左边,潘宫领一千骑兵散在道路的右边,先行离开公孙瓒的大部队,到前方探路。

    “穆顺、郭英!”公孙瓒又叫道。

    穆顺、郭英同为公孙瓒在渤海征召的健将,一起答道:“末将在!”

    “给你二人一千骑兵,负责殿后,遇到什么危险时,你们二人便火速带领一千骑兵跑到后面告诉给公孙越和严刚。”

    “属下遵命!”

    话音一落,穆顺、郭英都一起调转马头,转身便从军队的后面截下了一千骑兵。

    公孙瓒吩咐完毕,便大声地“驾”了一声,带着剩余的七千骑兵继续向林南营地而去。

    公孙瓒带着大军向前走了不到五里,便见路边的树林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自己部下的尸体,大多都是中了箭矢死的。

    “主公,看来周比、潘宫遇到燕军了。”公孙瓒身边的一员叫陈适的部将说道。

    公孙瓒道:“从战场上看,燕军应该是小股部队骚扰,并没有大股部队出现,应该没有埋伏,继续向前走。还有十五里就到燕军大营了。”

    再次向前奔跑,又走了不到五里,公孙瓒一行人正好遇上了周比、潘宫两队兵马从前面回来。

    两下相见,潘宫拱手道:“启禀主公,黄忠、徐晃、魏延、庞德四将已经被击退。”

    公孙瓒哈哈笑道:“好,干的好,你们两个不愧是我帐下的先锋大将,归队,一口气冲到燕军营寨面前,将不可一世的燕侯林南给彻底打垮!”

    “诺!”

    合兵一处,公孙瓒一马当先,手持双刃铁矛向前不断地奔跑。

    一路狂奔,快要到林南的燕军营寨时,却见斥候从前面回来,当即禀报道:“启禀主公,燕军已经全部后撤,在二十里外扎营。”

    公孙瓒不禁吃了一惊,暗叫道:“燕军不战自退,难道是林南怕我不成?”

    斥候道:“燕军撤退的很仓促,就连营寨也没有来得及拆除……”

    “报”又一名斥候飞马奔驰而来,“启禀主公,前方发现敌军,黄忠、徐晃、魏延、庞德四将正朝这边杀来。”

    公孙瓒寻思了道:“怎么又来了,刚撤退,又攻来,难道是为了掩护大军撤退?”

    潘宫道:“主公,请再给我和周比一人一千骑兵,我们必定讲这四将擒来献给主公!”

    公孙瓒道:“不,全军一起上,用大军包围他们,一口气将他们全部吞并。”

    潘宫、周比、陈适三将齐声道:“诺!”

    计议已定,公孙瓒当即分给潘宫、周比、陈适三人一人一千骑兵,让潘宫、周比散在两翼,让陈适曲线迂回,然后包围黄忠、魏延、徐晃、庞德四将,他自己领着剩下的军队正面迎击四将。

    大军一分为三,迅速像一张大网似得张开了。

    黄忠、魏延、徐晃、庞德四将各自率领五百弓骑兵,合兵在了一处,四将并马向前,皆按照林南的吩咐进行骚扰公孙瓒军,每个人都带着一张大弓,腰中配着一把钢刀,遇到敌军冲上去便是一通箭矢,放完之后就撤,始终保持着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打法,和敌军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老将军,这一次公孙瓒肯定带大军全部杀过来,为了避免被公孙瓒的大军合围,我以为应当各自分开,向外突围,彼此之间拉开距离,横向散开,可以吸引住公孙瓒不少兵力,给主公在后面扎营带去方便。”徐晃一直沉默寡言,此时突然开口对黄忠说道。

    这次行动的主将是黄忠,魏延、徐晃、庞德都是副将,四个人从第一次袭击公孙瓒军开始,就配合的相对默契了,四个人所带的士兵都是弓马娴熟的人,远战、近战都不会出现任何事情。

    黄忠是一流的神射手,手持黄金大弓,听完徐晃的话后,便道:“公明言之有理,我们如此反复的攻击公孙瓒,公孙瓒肯定能看出来意图,如果被公孙瓒给包围了,那肯定要折损一些兵马。在还未和公孙瓒军正式交战前,一定要尽量避免伤亡,横向散开,每人带一队,分成四队向公孙瓒攻击。”

    魏延道:“老将军,我们内穿锁子甲,外皮鱼鳞甲,更何况公孙瓒军的箭镞都是铁质的,根本无法穿透我们身上用钢片做成的鱼鳞甲,不如直接冲入敌阵,将公孙瓒一举击杀。”

第801章【决战】

    庞德道:“此举太过冒险,何况斩杀了公孙瓒,剩下的兵将如果不退的话,我们就会陷入重围,如果退却的话,他们就会回到南皮城,再攻打的话,就会有困难,还是按照主公的吩咐行事的好。”

    黄忠为人也比较谨慎,他也能窥探出林南如此安排的意思,对魏延道:“文长,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主公的用意嘛,主公志不在公孙瓒,而是在于公孙瓒的三万兵马。主公采取这种诱敌深入的策略,定是为了歼灭公孙瓒的有生力量,一旦将公孙瓒包围在了野外,不仅可以招诱公孙瓒的部下投降,更能减轻攻打南皮的压力。我们这次是速战速决,必须在公孙瓒的援军到来前攻下南皮城。”

    “可是……我的策略也是正确的,正所谓擒贼擒王,斩杀了公孙瓒,公孙瓒的军队就会涣散,到时候再追杀也不迟啊。”魏延辩解道。

    黄忠道:“我没说你的策略不对。可是你别忘记了,公孙瓒要是死了,南皮城还在,而且袁绍也会派人前来,到时候剩下的公孙瓒军的兵将定然会全部归附袁绍,如果据守南皮城的话,我军就无法展开速攻。我是主将,你们都听我的,就按照徐公明的建议,横向散开,若发现有敌军包围过来,就再横向散开,拉的距离越大越好,让公孙瓒无法将我们包围。&长&风&文学 {www}.{cf}{wx}.{net}”

    徐晃、庞德都欣然领命,各自带领五百骑散开了。黄忠也领着五百骑向左散开,正道中央只留下魏延所带领的五百骑。

    魏延无奈,也只能从命。他带着五百骑开始向前冲,将所有的不爽全部发泄到了敌军身上,手持弓箭。带着五百骑兵向前冲了一阵,定睛看见了前面道路上一阵烟尘卷起,杂乱的马蹄声也不绝于耳。

    “注意,碰上敌军了,全军戒备,听我命令!”

    魏延放慢了速度。带着五百骑兵向前奔驰,他们所用的大弓都是胡彧从东夷带过来的特质的貊弓,射程远远超过了一般骑兵所用的短弓。他定睛看见冲在最前面的人是公孙瓒,眼睛里冒出了一丝精光,扭脸对身后的部下道:“跟我一起冲过去,擒贼擒王,这是绝佳的好机会!”

    五百名骑兵都欣然领命,谁不想立功呢。

    “放箭!”

    随着魏延的一声叫喊,五百名骑兵纷纷朝公孙瓒带过来的骑兵阵营里射出了箭矢。以最快的速度射了两通箭矢。

    “拔刀!”

    五百名骑兵纷纷收起了弓箭,拔出了自己腰中所佩戴的钢刀。锋利的钢刀一经拔出来,便立刻跟随着魏延朝公孙瓒冲了过去。

    公孙瓒看见敌军一员大将带着五百骑兵冲了过来,便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身边的斥候立刻指着魏延向公孙瓒禀告道:“主公,来将正是林南帐下燕云十八骠骑之一的魏延!”

    公孙瓒听后,眼中冒出了一丝精光,立刻道:“冲过去,斩杀魏延。我要用魏延的人头祭旗!”

    公孙瓒的部下先是吃了魏延所带骑兵的两通箭矢,他们不禁感叹对方弓箭射程的远。当他们用短弓开始朝魏延等人射击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魏延等人抡着钢刀冲了过来,射出的箭矢根本无法穿透敌军的战甲,敌军竟然毫发无损,只有一两个胳膊上被箭矢擦伤。

    两拨骑兵瞬间便冲撞在了一起,魏延抡着钢刀奔着公孙瓒便砍了过去。

    公孙瓒手持双刃铁矛。未等魏延的钢刀砍到,他便利用铁矛的长度优势,一矛刺了过去,直接刺向了魏延的心口。

    魏延钢刀一转,立刻挡住了公孙瓒的铁矛。顺势一转,沿着铁矛便平削了过去,向公孙瓒的手上砍去。

    公孙瓒吃了一惊,没想到面前的年轻小将竟然有如此技艺,出手也是如此毒辣,如果他不把铁矛松开的话,他的手必然会被剁下来。他情急之下,立刻将铁矛刺了出去,同时双手松开了铁矛,从腰中抽出了佩剑。

    魏延身子一扭,一杆铁矛便从胸前擦身而过,蹭的鱼鳞甲的钢片直响。同时,他用手臂一夹,夹住了那杆铁矛,左手握着铁矛的柄端顺势一扫,铁矛的矛头便朝公孙瓒的喉头而去。

    公孙瓒急忙用剑挡住,同时身体后仰,背靠着马背,算是躲了过去,可心中却还是一片震惊:“一个魏延功夫就如此了得,那林南的另外十七个骠骑,岂不是都各个如此?他娘的,林南都是从哪里笼络来的这么多武将?”

    魏延和公孙瓒交手一合,随即分开,不仅夺下了公孙瓒的铁矛,还差点让公孙瓒丧命,一经分开,左手铁矛一阵横扫,便扫死了几名骑兵,右手的钢刀不停的挥舞,向公孙瓒的阵营里杀了过去。

    其余五百名骑兵也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外有坚硬的战甲,手握锋利的钢刀,跟着魏延一阵冲锋,所过之处不是砍断敌军的肢体,就是砍断敌人的兵器,愣是从公孙瓒的大军中撕开了一个口子,那口子越撕越大。

    公孙瓒调转马头,见魏延带着五百骑兵犹如无人之境,他恨的牙根痒痒,立刻下令道:“全部包围起来,不要放过一个人,用箭给我射死他们!”

    魏延有自己的打算,他没有砍下公孙瓒的人头,却也不愿意身陷重围,向前又杀了十几个人后,见前面人山人海的,黑压压的一片人,便急忙调转了马头,冲自己的五百名部下大声喊道:“撤退!”

    公孙瓒指挥士兵已经彻底将魏延等人包围了起来,远处箭镞招呼,近处刀枪剑戟一起朝魏延等人身上刺去。

    钢铁的战甲挡去了不少伤害,饶是如此,还是有一百多个士兵不是面部中箭,就是大腿上被刺伤,尚有十几个骑兵连人带马都被长枪刺倒在地,发出了一声声悲惨的叫声。

    魏延看到部下有了损伤。便大声喊道:“冲出去!”

    他双腿夹着座下战马,左手持着从公孙瓒手里夺过来的双刃铁矛,右手挥舞着钢刀,一马当先地向外冲,身后的数百名骑兵也一起展开猛烈的突围。

    战斗进入了最白热化的状态,奋勇厮杀的双方士兵都展现出来了各自的勇猛。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

    公孙瓒带着一百名亲随远远地站在包围圈的外围,看到魏延等人还在奋力拼杀,他便大声喊道:“斩杀敌军大将者,赏千金!斩杀敌军任意一员士卒者,赏十金!”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公孙瓒的部下长久处于低保状态,除了能填饱肚子外,军饷拿的很少。此时听闻公孙瓒的话语,人人都抖擞起了精神,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拥而上,将快要冲出重围的魏延等人再次团团围住,而且越围越厚。

    只短暂的片刻功夫,魏延身后的士兵已经阵亡了一百五十多人,剩余的人也都纷纷靠拢在一起,面对公孙瓒部下手持长兵器的骑兵。往来冲突好几次,都无法冲出去……

    魏延砍杀了一个敌军士兵。扭头环视整个战场,见公孙瓒的部下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自己部下的士兵士气也开始低落下来,他真后悔自己的冒进。可是,现在他除了奋力拼杀以外,已经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全军听令。都跟随着我,一起向外冲杀,只要杀出重围,我们就是胜利者!”魏延借机对身后的士兵进行鼓舞。

    余下的三百多骑兵立刻摆开了一个阵形,以魏延为排头。像锥子一样向外冲。

    公孙瓒见魏延奋力想冲出重围,便立刻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叫道:“挡住魏延,挡住魏延,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这时,西北方卷起了一阵尘土,黄忠手持黄金大弓一马当先的杀了出去,身后紧随的五百名弓骑兵开始不停地朝正在混战的公孙瓒军放箭……

    突然从背后杀来的黄忠让公孙瓒大吃一惊,他见西北方的士兵有不少人死在了箭矢之下,而黄忠等人也都已经抽出了佩戴的钢刀,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如狼似虎地朝西北方扑了过去,而他的部下正如一群待宰的羔羊一样,在黄忠所部的猛烈冲击下显得不堪一击。

    “文长!老夫来救你了……”黄忠一马当先,手起刀落间,便砍掉了一个士兵的头颅,大声地冲包围圈里的魏延喊道。

    魏延听到喊声,扭头看见黄忠带人来救,心中无限欢喜,立刻带领部下调转方向,朝黄忠攻击的西北方向外突围……

    公孙瓒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听见自己的背后响起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一个脸上有着一块青斑的大将带着五百骑兵一马当先的快速冲了过来。他大吃一惊,立刻带着自己的部下向南逃去,逃了一段路后,扭头看见那汉子没有奔着包围圈去,反而追着自己来了,目光里透露出来的犀利眼神让他看了身体一阵惊愕。

    “快挡住他,快挡住他……”公孙瓒快马加鞭,不敢停留,对身后的一百名亲随大声地喊道。

    公孙瓒只身逃命,身后的一百名亲随挡住了追兵,他向后跑了许久,进入自己部下的阵营里,这才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看到自己的一百名亲随已经有七八十人被斩落下马,他急忙指着那面带青斑的汉子问道:“此人是谁?”

    有认识的人回答道:“启禀主公,这人乃是燕云十八骠骑之一的徐晃……”

    公孙瓒斜视了一眼黄忠那边,见黄忠已经彻底将包围圈给撕开了,犹如一把利刃一样直接插进了包围圈里,和魏延合兵一处,接着往外杀,很快便将魏延给救走了。他又指着黄忠问道:“此人又是谁?”

    “也是燕云十八骠骑之一,叫黄忠!”

    公孙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林南的部下都是如此勇猛善战的人?”

    魏延被黄忠带兵救出,那边的徐晃也见好就收,三人同时向北撤离,在撤离的时候还不忘记用弓箭招呼公孙瓒的部下,又连续射死了不少人……

    公孙瓒的部下正要去追,却被公孙瓒止住:“追之无益。速速令周比、潘宫、陈适向我靠拢,全军暂时驻扎在林南的弃营之中。”

    斥候“诺”了一声,便立刻策马狂奔,朝三个方向跑了过去。

    周比、潘宫、陈适三将各自率领一千士兵想迂回包围黄忠等人,哪知道三将正面遇到了黄忠、徐晃、庞德三部兵马,三将都立功心切。便带兵追击。结果在黄忠、徐晃、庞德三人的弓骑兵边退边打的状态下,折损了不少兵马,而且越追距离拉的越远,到最后便自觉放弃了追逐。

    三将本想向公孙瓒靠拢,不料又被黄忠、徐晃、庞德各自率部追击过来,三将迅速收拢部队,合兵一处,由于士兵所用的弓箭没有黄忠等人的射程远,吃了一个大大的亏……三将见不是黄忠等人的对手。又折损了兵马,便合兵一处,缓缓后退。

    黄忠、徐晃、庞德也因此再次聚拢在一起,三人合兵一处,却不见魏延,黄忠料想魏延是去攻击公孙瓒的本队了,便留下庞德牵制周比、潘宫、陈适三将,他自己和徐晃分两路而进。奇袭公孙瓒的本队。

    公孙瓒停留在原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一千五百多名尸体。其中燕军的只有两百多具,剩余的全是他的部下。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一具燕军尸体的身边,看了看燕军尸体身上披着的战甲和拿着的武器,眉头便皱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道:“难怪他们不惧怕我军的箭阵。原来是这战甲的作用……”

    蹲下身子,他从地上拿起了一张大弓,亲自拉开并射出了一箭,见射程远远地高出他部下士兵所用的弓箭,眉头皱的就更紧了……他紧握着手中的大弓。仔细地观看了一番,眼前忽然豁然开朗:“这是东夷人的貊弓……这战甲、这貊弓、这锋利的精钢制成的钢刀都远远超出了我军的装备,难道这就是林南帐下最精锐的飞羽军吗?”

    话音落下不久,周比、潘宫、陈适三将便带着残军回来了,他们出去了三千人,回来的却只有一千八百多人,不仅没有射杀敌军一人,反而折损了一千多人,三个人都垂头丧气地来到了公孙瓒的面前,一起抱拳道:“主公,我等未能杀掉敌军一人,反而折损了些许兵马,还请主公治罪……”

    公孙瓒此时倒是显得很大度,摆摆手道:“这次非战之过,而是林南的飞羽军的武器装备都很精良,我太过低估了林南的实力,为今之计只有先到林南的弃营休息,等待公孙越、严刚的两万步军抵达,再另做打算……”

    杂乱的马蹄声再次想起,穆顺、郭英二人带着一千骑兵跟了上来,看到官道两旁死尸一片,自己军队的士气又很低落,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二人翻身下马,径直来到了公孙瓒的面前,抱拳道:“主公,末将来晚了。”

    公孙瓒道:“来的正好,公孙越、严刚离这里还有多远?”

    穆顺回答道:“还有五里路……”

    公孙瓒道:“好,现在打扫战场,掩埋我军士兵尸体,将燕军士兵的战甲和武器全部收拢在一起,在前面的燕军弃营里休息,等公孙越、严刚带领大军到来之后,再另做打算!”

    众人齐声道:“诺!”

    ……

    黄忠、徐晃、庞德、魏延已经合兵一处,两千人里只有魏延的部下折损了两百多人,其余的人都完整无缺。

    魏延全身是血,一路上都低着头,一声不吭,原先那股子年轻人的冲劲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徐晃、庞德二人都沉默不语,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

    黄忠见魏延不吭声,已经猜到了魏延心中所想,他便以长者身份对魏延道:“文长……”

    魏延一听到黄忠叫他,他便立刻说道:“老将军,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擅作主张,我不该仗着武器和装备的优势拿士兵的生命做赌注。我回去以后,自己向主公请罪!”

    黄忠道:“文长,其实你的计策不错,如果兵力再多一点的话,也许能够成功。我只想让你知道,以后凡事都要三思而行。如果今天不是周比、潘宫、陈适三将主动合兵一处,我也无法得知你的意图,那你就真的会被公孙瓒的大军围死在里面。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以后别再犯这种错误就行了,你擅自行动不听号令,这个责任。我无法帮你开脱。主公面前,你好自为之。”

    魏延听完黄忠语重心长的话,便道:“老将军放心,以后我魏文长不会在擅自行动不听号令了。今天给三位将军带来了诸多麻烦,还请三位将军见谅。”

    黄忠、徐晃、庞德三人都和魏延寒暄了几句,四人带着兵马,一路向北奔驰而去。

    夕阳西下,天边出现了火红的云霞,漫天飞舞着。将整个大地映照的如同血色一般。

    南平城外五十里处新扎下的大营里,林南和两千名士兵驻守此地,将其余的兵力全部派到了后面,进行十里一扎营的工作去了。

    林南站在望楼上,向远处眺望,但见卞喜从暮色四合的昏暗中奔驰了过来,他当即问道:“公孙瓒有何动向?”

    卞喜没有下马,而是勒住了马匹。身体还骑在马背上,冲站在望楼上的林南喊道:“黄忠、徐晃、庞德、魏延和公孙瓒进行了一次混战。杀敌两千余人,我军阵亡两百余人,如今公孙瓒的大军已经全部屯驻在我军弃营之中,并不急着向前追赶。”

    林南急忙问道:“混战?两千持有貊弓的骑兵,和公孙瓒打游击,怎么可能会发生混战?”

    卞喜道:“属下无能。未探明原因,请主公恕罪!”

    林南道:“你速去传令所部的全部斥候,分散在公孙瓒军附近,严密监视,每隔一段距离留下一个人。一旦公孙瓒军有任何动向,就以接龙的方式立刻汇报到这里……”

    卞喜“诺”了一声,调转马头,大喝一声便朝南奔驰而去。

    林南依旧站在望楼上,眺望着暮色中的苍茫大地,等待着从前线归来的黄忠、徐晃、庞德、魏延四人。在听完卞喜的汇报之后,林南就在寻思混战的起因,他敢肯定,一定是有人为了争夺功劳不听号令以至于折损了二百多骑兵……

    十几分钟后,黄忠、徐晃、庞德、魏延四人便带着一千七百多骑兵回来了,看见林南站在望楼上,四个人都面面相觑了一番。

    林南见四将带兵回来了,便立刻下了望楼,在寨门迎着了黄忠、徐晃、庞德、魏延四将,他看到魏延、黄忠、徐晃身上都是满身血污,便怒喝道:“是谁?”

    黄忠翻身下马,当即朝林南拱手道:“主公,是我军令不严,以至于和公孙瓒发生了混战,请主公责罚。”

    魏延急忙跳下了马背,“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林南的面前,抱拳道:“启禀主公,此事和黄老将军无关,是我擅自做主,对公孙瓒的本队展开了攻击,以至于身陷重围,幸好有黄老将军和徐将军前来搭救,才得以逃脱……属下违反了主公将令,请主公责罚!”

    徐晃、庞德二人一起翻身下马,向林南拜道:“主公,我等皆与魏延同罪。”

    林南很气愤,他虽然器重魏延,可是魏延这种擅自做主不听号令的做法让他难以忍受,如果是平时,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现在正处在战争阶段,任何不听从命令擅自行动的人都要予以重罚。他的军队和袁绍的二十万大军比起来,实在是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他这次攻打公孙瓒,尽量以减少伤亡为主,如今二百多个精兵阵亡了,他能不发怒嘛。

    “魏延,你擅自行动,以至于害死了二百多将士的性命,这个罪责不可饶恕!”林南已经听出来了,是魏延单独行动所致,便怒道……

    魏延叩拜道:“魏延甘愿接受主公的任何处罚,绝无任何怨言!”

    林南见魏延还是太年轻,便道:“从今天起,削去你将军的职位,从普通士兵做起,暂时在林阳帐下担任亲兵!”

    魏延拜道:“属下领命。”

    林南对黄忠、徐晃、庞德三人道:“你们三个与魏延同道,魏延发生此类事情你们也难辞其咎,应当一并受罚,扣除半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

    黄忠、徐晃、庞德三人都没有怨言,齐声道:“谨遵主公命令。我等甘愿受罚!”

    林南随即朗声对在场的所有士兵喊道:“从今天起,凡是有违抗军令者,一律问斩!”

    “诺!”所有的士兵齐声答道……

    林南转身对身后的林阳道:“传我将令,让横野将军臧霸入列燕云十八骠骑,统帅魏延旧部。”

    林阳“诺”了一声,便随即去传唤臧霸去了。

    随后。大军入营,林南让参战的士兵好好在营中休息,让林阳负责营寨的把守工作,自己则坐在大帐中,等待卞喜传来新的消息。

    魏延此时换上了普通士兵的军装,一身墨绿色的新式军装穿在他的身上,倒也显得很是威武……他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壶酒,他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边。将酒壶放在了林南的面前,小声道:“主公,请用酒。”

    林南见魏延虽然脱去了将军的战甲,却依然掩盖不住将军的那种气息,一边拿着酒壶,一边对魏延道:“文长,你对我的今天的处罚可算满意?”

    魏延道:“主公给予属下如此的处罚,已经是宽大了。属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他想。”

    林南道:“你坐!”

    “属下待罪之身,不敢随便就座。”魏延欠身道。

    “我让你坐你就坐。不然就是违抗命令。”

    “诺!”魏延坐在了林南的身边,身上总是不自在……

    林南道:“其实你是个很不错的武将,就是还太年轻,有点争强好胜。你和黄忠、徐晃、陈到、文聘同时来到了我的帐下,比较你们几个人,最有潜力的就是你。黄忠年长。行事也很谨慎,徐晃、陈到、文聘为人稳重,也有年轻人的冲劲,这四个人综合起来,都不相上下。但是我最看好的就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魏延摇了摇头。

    林南道:“因为你的思维,你的果敢。黄忠、徐晃、陈到、文聘四个人都是稳重的人,也是可以托付大事的人,镇守一方、独当一面皆可。可是要说到出奇制胜,我觉得他们四人不如你,你的思维活跃,敢打敢闹,通常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能够扭转整个战局,这就是我看重你的地方……”

    魏延听后,心里暖烘烘的,拜道:“多谢主公赞赏。”

    林南道:“你暂且跟在我身边,等用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官复原职。我经常和智囊商议事情的时候,你也可以在身边旁听一二,希望你能够在段时间内让我另眼相看,也希望你的脑海中会逐渐形成大局观,在纵览大局的时候,再进行出其不意的策略谋划。”

    魏延见林南对自己很是器重,心中感动的不得了,便当即拜道:“主公对文长的大恩,文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文长这辈子都唯主公命令是从……”

    林南管理人才很有一套,总喜欢打一棒槌,再给个糖豆吃,让手下对他张弛有度,对于一些琐事他可以放任自流,但是在大事上,还该罚就罚,而且罚完了之后,还让你对他感恩戴德的。

    看到魏延已经彻底对自己心悦诚服了,林南便给魏延倒了一杯酒,两个人在一起小酌几杯,增添了不少情谊。

    ……

    “主公,如今我军已经齐聚在这里了,林南也必定会认为我们损兵折将不会再展开追击了,不如今夜劫营,必然能够获得大胜。”公孙越献策道。

    公孙瓒点了点头,道:“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林南故意用飞羽军殿后,就是为了向我军展示一下实力,以为我军这样就会怕他了,不再追击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是主公,燕军的阵营里有射程较远的貊弓,我们的骑兵所用的弓根本无法达到貊弓的射程,而且燕军的武器装备都很精良,我们又该如何对付他们的,如果一味的拼杀,只能是增加伤亡而已。”潘宫拱手道。

    公孙瓒道:“这个不用多心,我已经有方法对付他们了。燕军的将士多穿钢制的铠甲,虽然看起来坚不可破,可是这战甲也只能护住前胸和后背,这就是燕军的缺陷,只要不攻击燕军士兵的前胸和后背。而改为攻击燕军的下盘和脖颈,必然能够取得辉煌的胜利。”

    公孙越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主公高明。”

    公孙瓒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朗声道:“众将听令,今夜子时,便是让林南授首的时刻。传令下去,凡是砍掉林南脑袋的人,我赏赐三千金,砍掉燕云十八骠骑脑袋的,我赏赐一千金,砍掉林南智囊脑袋的,也赏赐一千金。”

    “诺!”

    ……

    深夜,林南独自一人坐在大帐里,从公孙瓒入住他的弃营开始。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据卞喜断断续续回来报告的情况来看,公孙瓒似乎真的打算在那里过夜了。可是,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的心里也多少有着一丝不安。

    他从未正视过公孙瓒,不仅因为他早已经在历史数上了解过公孙瓒的事迹。还因为公孙瓒的嚣张让他看着不爽,在幽州的时候。他就曾经和公孙瓒差点发生冲突。可是这次,他倒是觉得公孙瓒变得要沉稳了一点,居然不再贸然进攻了,而是暂时屯驻在了军营里按兵不动。

    另外,他还担心着屯兵河间的刘备以及袁绍在冀州、青州的兵马会前来相救,所以。他最迟必须在明天攻下南皮城,否则的话,他将陷入被动局面。

    “主公……公孙瓒带兵出营了,想来夜袭营寨!”卞喜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朗声说道。

    “传令下去。让黄忠、徐晃、庞德三人各率领五百骑兵殿后,其他人全部撤离,退到十里后面的营寨里。”林南正愁公孙瓒不来呢,脸上立刻高兴了起来。

    命令下达之后,黄忠、徐晃、庞德三人各自带领五百骑兵殿后,依然按照林南制定的游击战术拖住公孙瓒,林南则带领营中的士兵开始向后撤离。

    与此同时的浮阳县,县城在夜幕下灯火通明,县城内外也聚集了数万兵将,这里距离南皮城一百一十里,太史慈等人按照林南的吩咐,每隔十里一下寨,连续扎下了七个简易的营寨,不想已经到了浮阳县境内,而从上京奔驰而来的两万五千人的马步军也于夜晚抵达浮阳县城。

    贾诩作为林南副贰的军师将军,则全权接管了浮阳县城,听太史慈说起许攸的建议,他便立刻明白了许攸的意思,然后着手进行了一番布置……

    当斥候从南皮方向飞奔而来,告知贾诩公孙瓒已经开始行动的时候,贾诩便立刻将屯在浮阳县城内外的数万将士分别调离出了县城,只将褚燕、周仓的五千匹连环马给留下来守护县城。

    五月的天气,夜里远离了白天的燥热,微风吹起时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的凉爽,数万大军埋伏在了第七座大营附近,专门等着公孙瓒军到来。

    ……

    公孙瓒以三千白马义从为主力,亲自率领严刚、周比、潘宫、穆顺四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林南所在的营地奔驰而去……

    此时的公孙瓒内穿锁子甲、外披鱼鳞甲,手持貊弓,腰悬钢刀,胯下一匹纯白色没有半根杂毛的高头大马,整个人显得英武不凡。他的身后四将也都是同样打扮,而再后面的二百名亲随也是如此。

    公孙瓒从燕军死尸的身上扒下来了武器装备,装备了一支二百多人的亲随队伍,让他的心里感到了一丝平衡。

    三千白马义从在前,四千五百匹骑兵在中,两万步兵在后,浩浩荡荡地朝前方营地杀了出去。

    公孙瓒行不到五里地,突然从官道两旁的树林中射出来了一通乱箭,紧接着黄忠、徐晃、庞德三人从左、中、右三面夹击……他也毫不示弱,立刻进行反击,并且分派士兵四散开来,做包围状。

    黄忠、徐晃、庞德三个人见状,立刻撤退,而且边退边打。不过,这一次可没那么顺利,总是有二百来骑紧紧地咬着他们,无论从弓的射程上,还是从防御上,都和他们一模一样。

    公孙瓒带着严刚、周比、潘宫、穆顺和二百披着精良装备的士兵一马当先,对敌人丝毫不会留情,用他们的个弓箭,愣是射伤了几十个骑兵。

    “老将军,看来公孙瓒是从死去的弟兄身上扒下来的武器和装备了,我们不能这样打,一直被咬着,也无法脱身……”庞德立刻叫道。

    黄忠身为主将,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只是他一时没有想出来什么好的办法而已。于是,他问道:“令明有何良策?”

    庞德道:“公孙瓒所带的人总共就有二百来骑,如果分兵引诱的话,可以实行单兵作战,一对一对的打,也让公孙瓒看看,我军的士卒绝对不是只靠精良的装备才获得胜利的。”

    “好,我来进行引诱。”徐晃突然叫道。

    黄忠道:“公明,那一切拜托了。”

    徐晃道:“两位将军请先退后,我将那支部队引到一边之后,设法杀死那拨骑兵,然后你们引公孙瓒的大军进入正途……”

    黄忠、庞德道:“一切拜托徐将军了。”

    三人商议已定,黄忠、庞德率领部下先行撤退,徐晃只留下二百三十骑,并且向官道下面的原野中奔跑了过去。

    公孙瓒见后,心中大喜,以为敌军害怕自己了,当即对周比道:“敌军分开了,给你这支骑兵,你去追击徐晃,我带领大军追击黄忠、庞德,然后在燕军大营回合!”

    周比“诺”了一声,带着全副武装的二百来骑便去追击徐晃了,公孙瓒则放慢了速度,和身后的白马义从一起沿着官道向北狂追。

    不多时,黄忠、庞德再次出现在公孙瓒的面前,边退边打,愣是引着公孙瓒向前走……

    另一方面,徐晃引诱到周比之后,奔跑不远,便下令将部队一分为二,然后二分为四,直到最后分成十几个小队时,再统一调转马头,向后回杀。

    周比所部不及徐晃的兵马,经过一场混战,很快便被徐晃消灭,徐晃也砍下了周比的头颅,然后聚拢士兵,开始向黄忠、庞德靠拢。

    当公孙瓒被成功引诱到第二座营寨的时候,惊愕地发现燕军已经退兵了,他没有让士兵进行停留,而是一直追着黄忠、庞德、徐晃跑,一路奔袭几十里,又连续占领了五个营寨,始终没有看见燕军的大部队,只是在和黄忠、庞德、徐晃等人进行小规模的战斗……

    公孙瓒又占领了第六座燕军的营寨,黄忠、庞德、徐晃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部下经过这次长途奔袭,已经是人困马乏,无奈之下,只能在营寨中选择休息,并且等待后面公孙越所带领的步兵到来。

    进入营寨之后,公孙瓒便聚集了众将,张嘴便道:“这次很好,看来林南也不过如此,只是仗着武器装备优良而已,现在一脸丢失了七座营寨,对于我军而言,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胜利。现在已经进入了浮阳县地界,县城就在前面不远,林南应该将大军屯在了县城里,我们今天好好休息一番,等明天一早,我军就对浮阳展开攻击。”

    “诺!”

    随后,公孙瓒让人不卸甲,马不卸鞍,以防止燕军偷袭,并且增派岗哨巡逻大营……

第802章【身死】

    到了后半夜时,大营一切无事,而公孙越率领的两万步军,也终于抵达了这里。

    两军遂合兵一处,那两万步兵比起公孙瓒的骑兵来,要困乏许多,一路上长途跋涉奔跑了七八十里地,从昨天下午从南皮城出发,到现在的后半夜,他们一顿饭没吃,一口水没喝,更是累的不行,心里对公孙瓒更是怨声载道。

    这件事也早已经超出了公孙瓒的预料,他本以为林南会进行一番抵抗,哪知道一连退了七八十里地,仿佛是在退避三舍一样。他出城的时候没有让士兵带干粮和水,以至于现在肚子饿了都得忍着……

    平明时分,公孙瓒的大军都东倒西歪地躺在营地里睡觉,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就连巡逻的士兵也都睡着了,整座军营里,除了呼噜声外,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忽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走水了”,紧接着慌乱便从整座营寨里一波接一波的传开了。

    公孙瓒还在熟睡中,正梦见自己抱着两名美女,美女一个倒酒,一个给他夹菜,正美滋滋的。

    “主公……主公……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公孙越一把掀开了公孙瓒大帐的卷帘,进门便大声喊道。

    公孙瓒从梦中惊醒,一下子便闻见了浓厚的—长—风—文学 {c}{f}{w}{x}.net烧焦的味道,一个不留神,便被烟呛着了,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怎么……怎么回事?”

    公孙越道:“我们上当了,我们已经被燕军全部包围了,营寨里还着了火,许多士兵都争先恐后的出寨投降燕军了……”

    公孙瓒急忙走出了营帐,看见大营的左、右两边都是火,虽然火势不大。但是足以让整个军营里的士兵陷入慌乱。他还看见士兵纷纷朝寨门口跑去,跑到寨门外,便将手中的武器全部丢在了地上,举着双手走到了燕军的面前,然后燕军在那里发放食物和水。

    “主公,整个大军都乱了。我亲手杀了三个士兵,根本就止不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严刚提着一把带血的钢刀从一旁跑了过来,冲公孙瓒道。

    公孙瓒整个人都懵了,他哪里想得到自己的两万多大军就这样被林南打垮了,一半的士兵争先恐后的逃出了大营,潘宫、穆顺、陈适、郭英也都主动带着士兵去投降了,大营的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都是穿着统一军装。披着战甲的士兵,看上去足足有五万人。

    火势逐渐朝中军大帐这里蔓延,除了公孙瓒亲随的百余人聚集在一起外,其他人都纷纷逃出了营寨,而被火烧伤的,也不过才十几个人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苍天啊,你对我公孙伯珪为何会如此的薄情?”公孙瓒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又累又饿。体力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看到慌乱的大营仍旧在不断的慌乱。他却无能为力。

    大营外,林南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诸位将领的陪同下向前奔驰了一段路,定睛从辕门那里看见里面的公孙瓒,便冲里面喊道:“公孙瓒,你已经被包围了。你的军团也已经彻底瓦解了,识相的话,就自刎而死,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公孙瓒看着林南的眼神十分的恶毒,他当下抽出了钢刀。对严刚、公孙越道:“林南只是要杀我一个人,你们出去投降,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大哥!”公孙越一把抓住了公孙瓒的手,大声叫道,“大哥不可气馁,我率领亲随杀出一条血路,大哥回到南皮之后,便带着续儿去邺城,借助袁绍的力量再卷土重来。”

    严刚急忙抱拳道:“主公,末将愿意誓死护卫主公逃离此地,如今关靖去河间了,刘备和主公是同窗好友,主公可以暂时到刘备处躲避,再联合袁绍一起对林南发动攻击,必然能够一雪前耻。”

    公孙瓒握着钢刀的手颤巍巍地抖了起来,看着混乱的军营,外面严阵以待气势雄浑的燕军,他整个人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公孙越和严刚道:“如今我大军被围,士兵军心涣散,就凭借着这百余人,如何能够冲的出去?”

    “大哥……”

    “主公……”

    公孙瓒抬起了左手,右手紧握钢刀,对公孙越和严刚道:“如果你们还拿我当大哥,当主公,我就给你们下最后一道命令,你们带着这一百多人投降林南去吧,他要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投降林南之后,就去劝降续儿,让续儿出城投降,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想我们公孙家绝后。”

    话音一落,公孙瓒手提钢刀,径直走到了辕门附近,冲对面的林南喊道:“燕侯,你要的只不过是我公孙瓒的一颗头颅而已,刘虞之死,确实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我就用这颗人头来祭奠刘虞的冤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林南突然打断了公孙瓒的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你看看你身边的士卒,你的大军已经全部土崩瓦解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如今只有一死而已!”

    公孙瓒突然哈哈笑道:“林南,我公孙瓒好歹也是白马将军,如今能败在你的手上,我也无话可说,只怪我手下没有强兵良将,否则的话你也无法打败我……不过,你可别忘记了,冀州并不光有我一个人,袁绍才是堂堂正正的冀州之主。袁本初拥兵二十万,依然成为了冀州之雄,你擅自攻打渤海郡,必然会惹来袁本初的攻击,他一心向夺取幽州,这个时候正好是个契机。你带领这么多大军来攻打渤海郡,并非只是那么简单只为了给刘虞报仇吧?”

    林南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公孙瓒道:“如果你想和袁绍争夺冀州,那你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帮助你成为冀州之主!”

    “哦?”林南觉得有一点诧异,“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能力可以帮助我?”

    公孙瓒道:“你别忘记了。在河间还有刘备的一万兵马,虽然他的兵力少了点,可是他的帐下有关羽、张飞这样的虎将,更有糜竺、孙乾、简雍为其谋划,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写封信。让刘备归顺于你,转而对付袁绍,这样一来,你就会多了一份胜算……”

    林南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筹码呢,原来是刘大耳朵。不过你不用费尽心机了,刘大耳朵如果愿意投靠我的话,他早就投靠了。说你的条件吧,兴许我心情一好,就答应你了呢。”

    公孙瓒见刘备这个重要的筹码丢失了。心中很不满意,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也不必顾忌了,朗声说道:“我死之后,请你放过我的弟弟公孙越、儿子公孙续,给我公孙家留上一点血脉,我是自刎而死,与你无关。他们绝对不会找你报仇的……”

    林南冷笑了一声,将手向前一招。便见胡彧从人群中推搡出来了一个青年,那青年正是公孙续,他一见到对面的公孙瓒,便急忙喊道:“父亲大人……”

    公孙瓒急忙道:“续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彧松开了公孙续,公孙续朝着公孙瓒那边便跑了过去,一边叫着“父亲大人”。一边快速地跑着……

    当公孙续奔跑到了公孙瓒的身边时,父子二人便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

    公孙瓒急忙问道:“续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南皮城呢?”

    公孙续道:“父亲大人带领大军出战不久,便从西南奔驰来了一队骑兵。打着袁绍的旗帜,穿着袁绍军的服装,孩儿以为是袁绍的援军来了,便放入了城中,哪知道那队人是林南的燕军乔装打扮的,领头的胡彧直接将孩儿抓了起来,城内士兵对父亲早有怨言,根本没有做任何抵抗,便全体投降了……南皮城……南皮城就这样丢了。”

    公孙瓒紧紧地抱着公孙续,心中充满了悔恨。

    此时,公孙越、严刚带着一百多亲随来到了辕门外,大营里的火也越烧越旺,逐渐向中军大帐蔓延,而公孙瓒的两万多大军,在潘宫、穆顺、陈适、郭英四将的带领下,集体向林南的燕军投降了。

    “大哥,我和严刚保护着你冲出去,请大哥跟随在我们的后面。”公孙越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朝严刚使了一个眼色,举着刀,带着部下的一百多个亲随便朝林南冲了过去……

    林南连动都没有动,便见胡彧带着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四将和五百东夷籍的弓箭手挡在了林南的前面,一通箭矢射了过去,公孙越、严刚和那一百多个人都一命呜呼了。

    公孙瓒见人都死光了,他丢下了手中的钢刀,对公孙续道:“续儿,你怕死吗?”

    公孙续摇了摇头,道:“父亲不怕,孩儿就不怕!”

    公孙瓒笑道:“不愧是我公孙伯珪的儿子,倘若再多给你几年光阴,或许我公孙氏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续儿,我们不能被人杀死,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你和我一起走进军营里。”

    公孙续很明白,公孙瓒这是要**,但是他没有拒绝,而是紧紧地握着公孙瓒的手,跟着公孙瓒一起转身,向火势已经蔓延开来的大营里走去……

    林南见公孙瓒要**,也不拦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心中也多了几分惆怅。

    公孙瓒牵着公孙续的手,径直朝火堆里走,走了几步路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着辕门外的林南,朗声叫道:“林子羽,我先走一步了,等袁绍的大军一到,你也就快到尽头了,我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

    话音一落,公孙瓒和公孙续便一同走进了火堆里,熊熊的烈火燃烧着公孙瓒和公孙续的身体,将他们的皮肤都烧焦了,可是两个人在火堆里连叫都没有叫一声,这种忍耐疼痛的毅力,让在场的人看见了,都吃惊不已,也都暗自感慨公孙瓒不愧是一条硬汉……

    “昔日威风凛凛的白马将军。不想今日竟然落得这种田地,公孙瓒是一条汉子,可也是一个蠢才。”林南看到公孙瓒被活活的烧死后,便自言自语地道。

    公孙瓒死了,公孙瓒的部下几乎都投降了林南,加上南皮城里的部队。足足有三万多人。

    林南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反而多了几分惆怅,因为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就不会是像对付公孙瓒这样简单了。他调转马头,对身后的诸将道:“黄忠、徐晃、庞德,你们三人立刻率领三千轻骑奔赴南皮……”

    黄忠、徐晃、庞德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诺!”

    林南接着道:“臧霸!”

    臧霸拱手道:“末将在!”

    “渤海郡南有一城,名乐陵,那里城池虽小,却是青州入渤海的必经之路。命你率领三千骑兵火速奔驰到乐陵,明日我再给你调去一万步兵,务必要紧守乐陵,不要让青州的袁绍军驰入到渤海境内。”

    臧霸道:“末将领命。”

    林南继续吩咐道:“廖化打扫战场,负责押运粮草辎重,其余人全部向南皮进发。”

    “诺!”

    吩咐完毕之后,各部开始有序的离开此地,胡彧负责押送降兵。太史慈带领骑兵在前面开道,陈到、文聘、褚燕、周仓四将率领重步兵、重骑兵跟在后面。廖化带领部下清理战场,并且将浮阳县城的粮草辎重全部押送到南皮城。

    ……

    邺城,赵侯府。

    “报”斥候习惯性的拉着长腔,从赵侯府的大门外快速地朝大厅里奔跑过去,待见到袁绍时,便立刻说道。“启禀侯爷,渤海太守公孙瓒遭受燕军袭击,请求援军。”

    袁绍感到颇为吃惊,他正在筹集粮草、军饷,准备攻打范阳。然后长驱直入占领蓟城,哪知道林南竟然先下手了,对于这件事他还一点不知情。可是,没等他开口说话,但见门外又来了一名斥候。

    “报”斥候进入大厅后,立刻拜道,“启禀侯爷,燕军将领赵云、卢横于昨夜突然向中山、河间发动攻击,并且击败了两地的驻军,兵锋直指巨鹿郡。”

    在场的谋士有审配、郭图、辛评、辛毗、逄纪五个人,武将有文丑、颜良、高览、韩猛四人,连同袁绍在内,听到燕军的突然攻击,没有一个人不感到惊讶的。

    袁绍愤怒之下,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怒道:“林南小子安敢如此猖狂,全军迎战,定要将林南的人头砍下来……”

    袁绍这边话音一落,那边审配便直接进言道:“主公,林南不宣而战,此等做法已经必然会被天下人所不耻,属下以为,应当立刻派出所有精兵良将,将林南扼杀在冀州境内,让他和他的数万兵马有来无回!”

    “主公,只需给我三万骑兵,我定能将林南的首级取来献给主公。”文丑早就想和林南一战了,当年他护送刘虞去幽州上任的时候就和林南认识了,心眼里对林南还是挺敬佩的,可是他现在是袁绍的部下,就该为主尽忠,当即抱拳喊道。

    袁绍道:“壮哉!我有颜良、文丑在,区区一个林南何足道哉?”

    高览、韩猛二人也不服气,听袁绍只提颜良、文丑的名字,对于他们只字不提,便一同站了出来,抱拳道:“主公,冀州并非只有颜良、文丑,还有我们二人,我们二人愿意率领大军去把林南的人头取回来,还望主公成全。”

    袁绍哈哈笑道:“好!你们是我帐下最强的四员大将,有你们在,量那一个小小的林南何足道哉?颜良、文丑,你二人率领三万骑兵前往渤海支援公孙瓒,高览、韩猛,你二人率领两万骑兵前往巨鹿郡抵挡赵云。”

    颜良、文丑、高览、韩猛四将齐声答道:“诺!”

    “主公且慢!”国相沮授一听说林南率军南下攻打冀州了,便急忙从国相府跑了过来,一进门便听见袁绍的吩咐,便立刻喊道。

    “沮授!你莫非要阻止主公出兵不成?如果不是你去年阻止主公出兵的话,现在的这个时候,主公早已经踩在了蓟城的土地上了。”审配对沮授很有怨气,毕竟沮授是后来投靠袁绍的,而且一来就被任命为了国相,官职在他和袁绍旧部之上。让他的心里很不平衡。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国相大人去年阻止了你的计策,冀州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变得如此欣欣向荣?”郭图斜眼看了审配一眼,讥讽地道。

    辛评是个和事佬,见郭图和审配又杠上了,怕愈演愈烈。便急忙趁此时制止道:“两位大人切勿动怒,一切事情还请主公做主。”

    辛毗冷笑了一声,看到审配和郭图两个人一张嘴便斗上了,不住地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地想道:“兄长也真是的,这两个人想斗就斗吧,干什么要阻止他们,最好斗个鱼死网破才好。”

    坐在最末尾的逄纪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既不愿卷入到了审配和郭图的争斗中。也不愿意像辛评那样去当和事佬,更不会像辛毗那样幸灾乐祸,总之他一直信奉“无为”。他本来喜爱的是道家的思想,可是道士在这个以名声和出身标榜的年代不吃香,甚至连商人都不如,所以他后来舍弃道家的思想,去拜名师学起了儒家的文化。成名之后,他受到了袁绍的征召。便在袁绍的府里当起了门客,衣食无忧之外。也能在暗中潜心修道,所以一般事情不轮到他的头上,他基本上不会说一句话,是袁绍整个智囊团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可是往往只要一开口就会语出惊人。

    袁绍这个人,外表宽厚,内心里却很狭窄。加上他喜欢听别人出谋划策,也喜欢自己谋划策略,可是真要让他拿主意的时候,他就会左右摇摆不定。他见审配、郭图要斗嘴,沮授又持有不同意见。便朗声道:“肃静!国相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不同的意见?”

    沮授身为国相,虽然投靠袁绍的时间没有审配、郭图他们早,但是在处理政务和出谋划策上却是袁绍的诸多谋士里最强的一个,所谋划的事情也深得袁绍的心思,逐渐得到了袁绍的依赖。他挺袁绍问起,便拱手道:“主公,属下以为,此时出兵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林南的燕军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难道要等到林南的燕军兵临城下了,我才出兵吗?”袁绍略带着一丝怒意,冷冷地道。

    沮授道:“如今林南的燕军兵分两路,一路从范阳直接南下,另一路从上京南下,从斥候汇报的时间来计算,只怕林南的两路大军已经纵深到冀州腹地了。渤海的公孙瓒向来很是骄狂,虽然兵马不少,但是和林南比起来,只怕要逊色许多,而且公孙瓒也绝非林南的对手,以属下的推算,公孙瓒很有可能已经被林南杀死了。而赵云也是林南军中的一位得力大将,突破中山、河间的防线后,恐怕现在已经到了巨鹿郡。属下以为,与其分兵进行抵抗,不如就让林南的两处兵马在巨鹿郡合在一起,然后我军再在巨鹿郡里布下重围,将林南南侵的所有大军全部包围起来,只需一战即可。”

    “说的轻巧,林南智勇双全,擅于设伏,我军要是去设伏,何以瞒骗过他的眼睛?而且,我军又采用何策将林南诱入伏击圈?”审配冷冷地问道。

    沮授瞥了审配一眼,并不搭理审配,而是朝袁绍拱手道:“主公,属下虽然和林南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从这几年对于他的了解并不亚于任何一个人。不过,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属下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弱点将林南引入到伏击圈,围而歼之。”

    袁绍听后,脸上的怒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急忙问道:“什么致命的弱点?”

    沮授只淡淡地一笑,指了指自己,朗声道:“林南的致命弱点就是我。”

    “你?”审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声地道,“你把自己抬的也太高了吧,你怎么可能会是林南的致命弱点?”

    沮授不气,也不怒,只是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对袁绍继续道:“启禀主公,属下自投主公以来,一直感念主公的知遇之恩,此次林南大兵压境,如果派兵四处堵截的话,整个冀州的百姓都会饱受战祸之苦。为了不使得冀州百姓再受到战祸之苦。属下斗胆向主公建议,请主公将冀州境内的所有大军全部撤到巨鹿泽一带,主公驻扎薄落津即可,我军就在巨鹿泽和林南军展开决战。”

    袁绍皱起了眉头,略微思虑了一下,问道:“国相。你可有一战而定胜负的把握吗?”

    “只要林南一到巨鹿泽,那巨鹿泽就是林南的葬身之地,那里是决战的最佳地方,根本不会影响到冀州百姓,只要林南一死,主公再派骑兵一路北上,整个幽州便可以尽数归到主公手中。”沮授信誓旦旦地道。

    “主公,既然国相大人已经胸有成竹,末将以为。不妨一试!”文丑也是晓畅兵法的人,他也能够体会到沮授的别有用心,对沮授爱护百姓的做法很是感动。

    文丑生怕袁绍不同意,又对颜良使了一个眼色。颜良会意之后,便立刻抱拳道:“启禀主公,国相大人言之有理,末将深表赞同。”

    袁绍扭头看了一眼诸位谋士,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郭图抢先说道:“国相大人的谋划可以说是深谋远虑。属下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真不要脸!”审配在内心里暗暗地骂道。

    久不发话的逄纪突然开口道:“决战巨鹿泽。此乃天意,主公当遵循天意才是。”

    袁绍见逄纪都发话了,也就不再迟疑了,当即下令道:“审配,给你留下两万精兵守备邺城,其余所有在冀州的军队全部到巨鹿泽一带。郭图。你速速去薄落津准备营寨。”

    “诺!”众人齐声答道。

    沮授再次拱手道:“主公,属下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主公能够对外宣布一道命令。”

    “什么命令?”袁绍问道。

    “请将沮授斩首不日内斩首的命令公布出去,属下自有办法诱使林南到巨鹿泽一带。”

    袁绍听后感到一丝惊诧,急忙问道:“国相。你这是何意?”

    “为了能让主公成为冀州霸主,沮授也只有出此下策了,还望主公成全。”沮授摆到。

    袁绍道:“国相,真是委屈你了。可是此等苦肉计,只怕林南不会上当吧?”

    沮授嘿嘿笑道:“主公放心,属下自有诱使林南进入伏击圈的办法。如果被林南看破的话,也无妨,只要我大军紧守巨鹿泽,林南的燕军就无法向前雷池一步,属下更会有其他方法来对付林南。”

    袁绍欢喜地道:“我有国相,天下何愁不定?”

    沮授从赵侯府出来之后,便直接回到了住宅,命老仆唤来了他的儿子沮鹄,暗中吩咐了一些话语后,便问道:“你去到林南那里,一切就按照我告诉你的话去做。林南帐下谋士众多,贾诩、荀攸、荀谌、许攸皆智能之士,如果要瞒骗过他们,也唯有出此下策了。”

    沮鹄重重地点了点头,抱拳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重托。”

    沮授爱惜地抚摸了一下沮鹄的头,眼睛里流露出来了无比的关怀,安慰道:“这一次的成败,就看你的表现了。”

    沮鹄再次抱拳,和沮授话别之后,便背上包袱,骑上一匹快马,奔驰出了邺城。

    早晨的太阳刚刚从云层里爬出来,大地便陷入了一片闷热。

    南皮的城楼上,黑底金字的燕军大旗垂头丧气地裹在旗杆上,像是害怕太阳的暴晒一样,始终不愿意张开。

    林南登上城楼,眺望南皮城内外,对于刚刚占领的这座重城来说,他还是显得颇为高兴。

    公孙瓒平时横征暴敛,聚集了不少钱粮,林南兵不血刃地拿下南皮城之后,把公孙瓒的新娶的几个妻妾全部赏赐给了作战比较勇猛的士兵,并且开仓放粮,将公孙瓒平时横征暴敛搜刮来的粮食拿出一半还给了城中百姓,其余的留给自己当作军用。

    “主公,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将带到。”林阳从城楼下面走了上来,见林南在远眺西方,便拱手道。

    林南道:“让他们四人全部过来吧。”

    林阳“诺”了一声便下了城楼,将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将一起带到之后,便侍立在林南的身边。

    “末将等参见主公!”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将齐声拜道。

    林南道:“四位将军不必多礼,我叫四位将军过来,也是有重要事情吩咐。希望四位将军不要推辞。”

    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将虽然是势穷才投靠林南的,但是他们对公孙瓒没什么情感,在公孙瓒手下为将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跟着谁都是一样的。四将听到林南说有重要事情要吩咐,便一起道:“单凭主公吩咐。”

    林南朗声道:“我知道。你们投降我也是不得已,只是为了活命而已,并非是真的死心塌地要跟随我。如果这时候袁绍带兵打过来了,而恰好我又被袁绍打败了,你们或许就会转投袁绍,对不对?”

    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人听后面面相觑,几乎同一时间都跪在了地上,齐声道:“我等绝无此意,我等仰慕主公大名已久。早有投靠之心,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要怪罪你们。有时候人为了活命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投降。降一次情有可原,降两次就会受到唾骂,降三次那就是彻彻底底的不忠不义之人了。我只想让你们知道,在我手底下为将。就不能背叛我。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在公孙瓒军中当上将军的,但是既然投降给了我。那以后除非是我死了,否则的话,你们绝对不能有二心,一旦我发现了什么端倪,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潘宫等四将听的是颤颤巍巍,心里面也很胆寒。遇到这样一眼就看透他们的主子,他们也只有死心塌地的跟随了。四将一起叩拜道:“主公在上,末将等从此以后对主公一定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二心。”

    林南笑道:“我丑话已经说在了前头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们就不能有丝毫的反叛之心,如果我死了,你们可以另投他主,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

    潘宫等人齐声道:“末将不敢。”

    林南弯下腰,亲自就爱那个潘宫等人给扶了起来,笑呵呵地道:“既然是我的部下了,就要听从我的安排。今天我们刚刚夺取南皮,你们都是公孙瓒的旧部,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燕军的一部分了。我现在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还请你们务必接受。”

    “主公请讲,我等定当万死不辞!”

    林南道:“横野将军臧霸已经带着三千骑兵奔赴乐陵去了,乐陵是青州进入渤海的必经之地,我想让你们四个人中的两个带一万兵去乐陵,不知道你们谁愿意去?”

    陈适、郭英二将对视了一眼,一起拜道:“末将愿往。”

    林南道:“好,你们二人即刻带领一万步兵前去乐陵,将兵马全部交给臧霸,你们二人也归属到臧霸部下,听候臧霸的调遣,替我好好的防守乐陵。”

    陈适、郭英道:“末将遵命。”

    潘宫、穆顺拱手道:“主公,那我们两个?”

    林南笑道:“你们两个留在南皮,另有他用。斥候来报,刘备带领一万大军正朝这里开过来,你们两个就留下对付刘备。”

    “对付……对付刘备?”潘宫、穆顺惊诧地道,“可是刘备帐下有关羽、张飞,末将怕不是对手!”

    林南道:“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我自有妙计,可让你们在和刘备军的对战中大获全胜。”

    潘宫、穆顺听后,便壮着胆子,齐声答道:“诺!属下遵命!”

    ……

    宽阔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刘”字大旗高高竖起。

    刘备、关羽、张飞各自骑着一匹快马奔驰在最前面,身后是一千骑兵和九千步兵。田豫、糜芳、孙乾、简雍、糜竺、关靖散布在人群中,各自指挥着那九千步兵,浩浩荡荡地朝南皮城而去。

    “大哥,林南为了给刘虞报仇,发兵攻打公孙瓒,咱们去瞎掺和什么,还一下子带走了这么多兵马,这一路上长途跋涉的,可把俺给累坏了。以俺看,咱们还是暂时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吧?”张飞擦拭了一下脸上挂着的汗珠,对刘备道。

    刘备道:“三弟,给刘虞报仇这只是林南的一个借口,夺取冀州才是事实,何况公孙瓒是我旧友,不得不带兵去救。如果公孙瓒一死,袁绍就等于断掉了一臂,我们必须快点赶到南皮城才行,你就忍忍吧。”

    “话虽如此,可赵云不是正在带兵攻打中山吗,大哥为什么不带兵去救中山,反而舍近求远来救公孙瓒?”张飞对刘备脑袋瓜子里想的事情感到很奇怪,便接着问道。

    关羽道:“三弟,大哥这样做,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

    关羽笑道:“赵云的兵马不过是一支疑兵罢了,真正的主力在林南的手里控制着,灭公孙瓒才是林南要走的第一步。”

    张飞道:“那第二步是不是该轮到咱们了?”

    关羽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林南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咱们兄弟。”

    “那怎么可能?林南和咱们好兄弟,怎么可能会攻击咱们,俺不信,俺绝对不能相信。”张飞不断地摇头道。

    刘备道:“三弟,你就是太单纯了,早跟你说过,不要和林南来往过密,你就是不听。如今咱们寄人篱下,虽然屈尊袁绍帐下,但好歹也有个落脚点,林南不宣而战,公然打着给刘虞报仇的幌子进攻渤海郡,首先挑起了战端。这战端一开,只怕又有无数黎民会受到战乱波及了。如果百姓流离失所的话,那林南就是罪魁祸首。”

    张飞撅着嘴,他自从在虎牢关和林南分别之后,就经常写信给林南,主要是想让林南给他买一匹好马骑骑,单从个人的私人感情上,张飞和林南还是不错的。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低着头,心中暗自地问道:“林南,果真如同俺大哥所说的那样吗?”

    关羽夹在刘备和张飞之间,见张飞一脸的阴郁,而刘备也面无表情,他便急忙出来圆场,大声地道:“大哥、三弟,不管怎么样,咱们兄弟三人是桃园结义的生死兄弟,都不该为了一个林南而伤了和气。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奔驰到南皮才行。不过,我军一直没有歇息,导致人困马乏,不如就在这里暂时休息片刻,等到了南皮也好有精力打仗不是?”

    “二哥说的对,俺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表达清楚。”张飞听到要休息,便立刻叫道。

    刘备回头看了一眼疲惫的士兵,便道:“好,那就休息片刻。”

    命令下达之后,所有马步便都停在了路边进行休息,张飞独自一人坐在一棵大树下面,将丈八蛇矛挥舞了两下,目光中露着一种凶光,心里还在默默地念道:“林南,如果你胆敢伤害我大哥,我一定会要了你的脑袋。”

    闷热的天气,骑兵们暂时脱去了战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步兵们则更累,他们从河间的乐成一路走了过来,虽然说骑兵放慢了脚步,始终保持着和步兵之间的距离,但是步兵们要远比骑兵累的多,一经停了下来,就东倒西歪的坐在官道两旁的地上。

第803章【谋划】

    糜竺、孙轻、简雍、田豫、糜芳都聚集在了刘备的身边,关靖也一起走了过来,一起朝刘备拜道:“大人!”

    刘备特意让人将这几个人叫来,当即吩咐道:“此处里南皮还有四十里路,可士兵们都已经喘着的不成样子了,如果再向前走的话,即使到了,也帮不上忙。关靖,你还是先去南皮城打探一番的好,万一公孙将军没有被林南大军围住的话,那就请公孙将军派人过来接应一下。我准备在城外扎下营寨,和公孙将军互为犄角,这样一来林南就不敢贸然进攻了。”

    关靖道:“诺,我这就去南皮一趟,刘将军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上路不迟。”

    刘备道:“嗯,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关靖离开林南之后,单马朝南皮城而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的走着,总是担心南皮城已经被攻破了,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抵达南皮城外。

    南皮城的城楼上高挂着“公孙”字样的大旗,潘宫、穆顺二人正站在城楼上有模有样的进行巡逻。

    关靖从树林里远远地看了过去,心中欢喜无限,暗暗地叫道:“看来是守住了,真是虚惊一场。”

    翻身上马,关靖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直奔南皮城而去,心里还带着一丝的喜悦:长:风:文学 fw.。

    南皮城的城楼上,潘宫、穆顺已经注意到了关靖的到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里一阵偷笑,然后下城楼命人打开了城门,迎接关靖到来。

    南皮城的西门洞然打开,潘宫、穆顺带着两名亲随出迎,一起拱手道:“关长史。你总算回来了,援军呢?”

    关靖道:“在五十里外休息,一路奔波了太久,士兵都疲惫不堪。对了,主公呢?”

    潘宫道:“长史走了以后,主公带着三万大军和林南进行了决战。连战连克,如今已经收复了浮阳、章武两县,正准备攻打上京呢。”

    关靖狐疑道:“主公把林南打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南手下的乌桓人害怕主公的威名,不战自退,结果导致了林南军士气低落,主公看准时机,便率部掩杀,大获全胜。然后命我和潘将军驻守此城,等待刘备援军。”穆顺回答道。

    关靖仔细打量了一下城中士兵的模样。见都是熟人,而且都带着一丝喜悦,根本没有一丝异常,便急忙道:“谢天谢地,看来林南这次要败在主公手上了,幽州也可以夺回来了。二位将军,你们速速准备一下吃的住的,我这就去让刘备把大军带入城中休息。明天好去支援主公。”

    潘宫、穆顺一起拱手道:“请长史大人放心。”

    关靖调转马头便朝回赶,快速奔驰在官道上。卷起了一阵尘土。

    潘宫、穆顺二人见关靖走了,心中也是无限的欢喜,一起抬头朝城楼上看了过去。

    林南矗立在城楼上,看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关靖,便冲潘宫、穆顺两个人道:“你们这次做的很好,下面就该把刘备引入城中了。该怎么做,你们心里都有数吧?”

    潘宫、穆顺齐声回答道:“启禀主公,末将明白。”

    林南爽朗地笑了笑,冲站在身后的魏延道:“传令下去,让各部注意隐蔽。一会儿让那些百姓都陆续登场。”

    魏延应了一声,便立刻去传达命令了。

    林南眺望着西边的天空,默默地念道:“大耳贼,今天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

    关靖从南皮打了一个来回,到了刘备所在的休息地,立刻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欢喜无限地道:“刘将军,我家主公已经将林南驱逐出境了,目前正在攻打上京。现在南皮没有了危险,我们还是赶快入城歇息吧,等明天也好率部支援我家主公。”

    关羽、张飞、糜竺、孙乾、简雍、糜芳等人都在刘备身边,一听到关靖说的这个消息,都是异常的开心。

    不用打仗了,刘备当然也很开心,毕竟他仓促拉起的这支一万人的部队还没有经过多久的训练,除了他从徐州带来的三千残兵外,其余的七千人都是新招募的,万一真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他。他站了起来,当即发号施令道:“传令全军,向南皮进发。”

    随着刘备的一声令下,休息了许久的士兵便再次踏上了行程,只是这会儿赶的没有那么仓促了。

    午时三刻,刘备带着大军到了南皮城下,潘宫、穆顺已经带着人列队欢迎了。

    刘备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仰望着巍峨的南皮城,心里深有感触,不禁暗自赞叹公孙瓒所营造的这座坚城。

    “末将潘宫、穆顺,见过刘将军。”潘宫、穆顺径直走到了刘备的面前,拱手道。

    刘备道:“有劳二位将军了。”

    潘宫道:“刘将军和我家主公情同手足,我们理应如此,营房、饭菜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刘将军的大军到来了,这就请随我等入城吧?”

    刘备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身后的关羽道:“大哥,请借一步说话。”

    “嗯……”刘备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问,但是对于关羽的话他还是给足了面子,策马跟着关羽身后朝路旁走了过去。

    张飞见状,也一并跟了过来,三兄弟汇聚在了一起。

    “二弟,有什么事情?”刘备见关羽一脸的紧张,便急忙问道。

    关羽道:“大哥且先不要入城,待某替大哥入城一探究竟。”

    “怎么?二哥怀疑城内有埋伏?”张飞狐疑道。

    关羽点了点头,眼睛朝西北方向看了过去,对刘备和张飞道:“大哥、三弟,你们仔细看西北角的那段城墙……”

    刘备、张飞一起扭头向西北角看了过去,见城墙上公孙瓒的士兵各个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常。

    张飞问道:“二哥。你让俺和大哥看什么?”

    刘备也是一脸的迷茫,问道:“二弟,有何不妥?”

    关羽道:“大哥、三弟,公孙瓒的士兵向来骄狂,以至于军心涣散,可是某看到的却是精神抖擞的士兵。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二哥净是多虑了,一定是公孙瓒进行了一番训练的结果。”张飞摆摆手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南向来足智多谋,公孙瓒虽然骁勇,可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把林南给打跑了?”关羽捋了捋他的长髯,细细分析道,“还有这潘宫、穆顺,二人也没有了那种狂气。举手投足间也多了一份稳重,就算士兵能够训练,可是为将者这种习气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刘备听完关羽的这番话后,心里也有一丝疑虑,脑海中急速转着圈,正在思索该怎么办才好,这南皮城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张飞见刘备和关羽都陷入了忧愁。徒呀的一声大叫,便不耐烦地道:“哪有那么多麻烦。大哥、二哥在此候着,俺老张先进去走一遭,万一真有什么危险,俺老张也好从城里杀出来。”

    “三弟不可造次,以某看,这城还是不进为好。就在城外扎营,让潘宫、穆顺把食物送到城外就可以了。”关羽谨慎地道。

    刘备道:“可万一并不是二弟所想的那样,那我们这样做,岂不是辜负了潘宫、穆顺的一番好意吗,传到公孙瓒的耳朵里。说我一直在防着他,只怕会惹来公孙瓒的不满。”

    关羽也是猜测,也并未确定,听完刘备的话,也有了一丝顾虑,愣在那里细细地想着该如何是好。

    张飞见刘备、关羽在那里玩深沉,便撸起了袖子,对刘备、关羽道:“大哥、二哥不必烦恼,以俺看,带一半兵马进城,留一半兵马在外,如果真在城中发现了异常之处,也不至于无法援救。”

    关羽道:“三弟的意见不错,就按照三弟的意思来办,由某亲自率领五百骑兵和两千步兵进城……”

    “大哥、二哥都留在城外,俺老张进城,如果真的是林南设下的埋伏,俺老丈便用手中的丈八蛇矛在他身上刺几个透明窟窿。”张飞大大咧咧地道。

    “可是……”关羽还想辩驳。

    “就这样定了,俺老张好久没有动粗了,再说俺写信给林南也无非是让他给俺买一匹上等的好马而已……”

    刘备听后,心中一阵惭愧,就在不久前,他还在说张飞和林南来往甚密,此时听到张飞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无疑是在为他怀疑张飞开解,也想用这件事来表明张飞和林南之间没有太多瓜葛。

    张飞转身就走,招呼了五百骑兵便大大咧咧地来到了潘宫的面前,手中紧握着丈八蛇矛,冲潘宫喊道:“带俺进城,俺饿了,要吃饭!”

    潘宫见张飞胡须倒竖,一脸的狰狞,也不知道刚才张飞和刘备、关羽在那里嘀咕什么。他急忙道:“刘将军……”

    “哪里那么多废话?俺老张让你带俺进城,俺大哥、二哥还有事情要做,这会儿不进城,俺要先进去吃个饱。”

    潘宫的脸上一阵惊诧,急忙道:“可是……”

    “怎么?你这样极力让俺大哥进城,难不成城中有埋伏?”张飞直接说了出来,意欲打草惊蛇。

    潘宫急忙摆手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张将军请随我入城便是……”

    张飞将丈八蛇矛向前一招,带领着五百骑兵便向前走去,跟在潘宫、穆顺的身后,而关靖则紧随张飞身后。

    慢慢悠悠地进入城中之后,张飞的目光变得尤为犀利,不断地扫视着城中的每一个角落,丝毫没有一点放松警惕。当差不多五百骑兵全部进入城中之后,张飞忽然看见了在街边的一角闪了一束光,刺的他睁不开眼。他二话不说,离开朝那边奔驰了过去,用丈八蛇矛在一个乱草堆里胡乱戳了一下,只觉得蛇矛的矛头有了异样,将蛇矛抽了出来。居然带出来了一个燕军士兵。

    张飞大吃一惊,用蛇矛直接刺死了那个人,策马回奔,大声冲城门外喊道:“大哥、二哥快走,城内有埋伏!”

    林南藏匿在城楼上,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刘备的一举一动。见刘备、关羽、张飞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之后,心中便有一丝不安。后来张飞只带领五百骑兵进城,他就知道这次计划可能会流产,但是他却不敢露头,而是从人与人的缝隙里偷偷地窥视着已经进城的张飞,也暗自祈祷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午后的阳光比较毒辣,林南突然从一条巷子里折射出来了一道太阳光线,在张飞的面前闪了一下,他就已经知道不好了。

    等张飞的一声巨吼喊了出来。林南彻底地失去了这次伏击的最好时刻,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关上城门,将张飞和刘备、关羽等人分隔开来。

    “砰!”

    一声巨响,守在城门边的士兵便迅速退到了门洞里,将城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的,而藏匿在城中各处的将士们则全部涌现了出来,黄忠、徐晃、庞德、褚燕、陈到、文聘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挡在了张飞面前。张郃在左。太史慈在右,胡彧带着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则挡住了张飞的归路。将张飞和五百骑兵全部包围了起来。

    张飞见到这阵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他不禁觉得关羽说的话还是对的,是他自己太过冒险了。他手下的五百骑兵一见这阵势,弄得人马皆惊,在空荡的城池的主干道上一片混乱。

    “张翼德!”林南露出了身子。冲被牢牢包围住的张飞大声喊道,“别来无恙否?”

    林南身后魏延、贾诩、荀攸、郭嘉、荀谌、许攸等人都默默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被团团围住仍然处变不惊的张飞,一言不发。

    “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昔日的兄弟之情。看来今天也该有个了解了。”张飞冷笑了一声,冲林南喊道。

    “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纵使你再勇猛,也不可能突破这层层包围,你还是早点投降吧。”

    张飞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会投降吗?”

    林南叹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见背后负责守城的林阳便大声叫道:“放箭!”

    城外,刘备、关羽见到南皮城的城门突然被关上了,两个人的心头都是一震,同时大声嚎叫道:“三弟!”

    知道中计之后,关羽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向前一挥,便大声喊道:“攻城!”

    两千步兵举着手中的各种各样的兵刃,向着南皮城的城墙便攻了过去。

    负责守卫南皮城的林阳见状,这才下达了让弓弩手放箭的的命令。

    从城楼的一侧,几台转射机被士兵给推了过来,两个士兵一组,开始疯狂地招呼前来攻打城池的敌人。

    一时间万箭齐发,防卫森严的南皮城上立刻展出了应有的实力,箭镞一阵阵的被射到了敌人的人群中,敌人还来不及进行防御,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杀,杀啊!”关羽一马当先,救弟心切的话开始不断地招呼士兵向前冲。

    而南皮城的城墙上,燕军的士兵早就忍耐了许久了,居高临下占尽了地理的优势位置,用手中的弩弓射倒了一大片敌人。

    城内,张飞和燕军的士兵在僵持着,带张飞入城的潘宫、穆顺二人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关靖一看到燕军的这架势,他便立刻做出了判断,直接高呼:“我投降,我投降……”

    张飞不等关靖喊出第七个字,手起一矛便将关靖从前到后刺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豹眼怒视着周围的一切,大声喊道:谁敢投降,关靖就是你们的榜样。

    五百骑兵都是刘备从徐州带出来的丹阳兵旧部,对刘备的忠心也很真诚,听到张飞的话语之后,都深受感动,一起大叫了一声,低落的士气立刻便恢复了,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城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城外不断传来了士兵的惨叫声,前来攻城的士兵还没有走到城墙的跟前,便被转射机射出的巨大弩箭给穿透了身体,两排弓手负责射击远处的士兵。而近处的士兵则交给了那些端着连弩的人,一支支连续射击的弩箭组成了强大的箭雨,使得那些士兵根本无法靠近城垣。

    刘备焦急地看着前方不断增加的伤亡,脸上也浮现出来了一丝对张飞的担心,他见自己这些兵力根本无法攻克南皮这座坚城,便急忙下令停止攻打南皮城。在城外严阵以待。

    “大哥,三弟还在城里面呢,必须想办法把三弟救出来才行。”关羽很是担心张飞,一回到刘备身边,便大声地说道。

    刘备道:“我比你还着急,可是我们这点兵力,根本无法和林南进行对抗,如果林南派兵出来的话,我们恐怕会全军覆没。必须十万的小心才行。”

    “可是三弟他……”关羽焦急地道。

    “现在我们应该尽快离开此地,去邺城和袁绍回合,只有如此,才能抵挡住林南的大军。如果三弟遇到什么不测的话,我们也有兵将来替三弟报仇……”

    “大哥,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三弟去死嘛?”

    刘备皱了一下眉头,对关羽道:“我也不想,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奈奈何了,三弟现在也肯定希望我们尽快离开此地。换做是你在里面,你会希望我们去救你吗?有时候,舍弃一子,满盘皆活。”

    关羽见刘备把张飞当作棋子,便问道:“难道我们桃园结义的三兄弟就要在今天断送掉一个吗?”

    刘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三弟现在身陷重围。城中也没有传出来打斗声,以三弟的脾气,他能忍到现在,只能说明他在拖延时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但愿三弟能够保佑我们!”

    不等关羽回答。刘备便调转了马头,冲后面的人大声喊道:“全军撤退,撤到信都城。”

    早已经不想待在这里的士兵纷纷朝后跑走,几千士兵卷起了一阵土雾。

    关羽背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南皮城,自言自语地道:“三弟,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话音一落,关羽的眼眶里满含热泪,一脸羞愤的骑着快马离开了。

    南皮城的城墙上,林阳看到刘备居然撤退了,便急忙对林南道:“主公,刘备带着部下跑了。”

    “什么?大耳朵跑了?”林南听到这个话感到无比的震惊,扭头一看,城外是一片滚滚的土雾,刘备带着部下都一起消失在了那团土雾当中,“妈的!这刘备真他妈的够仁义的,居然连张飞也不要了,这还是我所熟知的刘皇叔吗?”

    骂归骂,林南还没有失去理智,立刻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下令道:“让太史慈火速带领三千轻骑追击过去,沿途掩杀,定要给刘备一个重创,最好能砍下刘备的脑袋!”

    魏延立刻下了城楼,来到了守在城门边的太史慈面前,抱拳道:“主公有令,命太史慈领三千轻骑追击刘备的败军,最好能够提回刘备的脑袋。”

    太史慈是无限的欢喜,他已经许久没有打仗了,这次憋了好久,终于可以参战了,他“诺”了一声之后,立刻召集了自己的三千部下,一溜烟便奔出了城池,直接追刘备而去。

    尚处在包围圈里的张飞,看到了燕军的兵力变化,当城门打开的一瞬间,他便看见了城外空空如也,心里多少有着一丝安慰:“大哥、二哥走的好……”

    猛然间,张飞抬起了头,瞪大了他那双环眼,脸上和身上的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张翼德在此,不怕死的都上来吧!”

    吼声如同雷震,把周围的马匹惊吓的四处游走,胡须也根根竖立了起来,让他看起来显得极为威武。

    林南站在城楼上,听到张飞的这一声猛喊,只觉得震耳欲聋,他暗暗地道:“张飞的这吼声,就是在长坂坡上吓退曹操大军的声音吗?”

    张飞身边的五百名骑兵受到了张飞的感召,也都视死如归,都一起大声喊道:“张将军威武!”

    张飞更不答话,一拍马便奔驰而出,直接奔着林南杀了过去,身后的五百名骑兵也都是纷纷相随。

    战斗一触即发,燕军的将士们看到张飞和五百名骑兵杀了出来。早已经端在手里的连弩便开始不停的发射,朝着那五百名骑兵密集地射了出去。

    林南见张飞向自己奔驰过来,他将手一招,十几个粗壮的大汉便从士兵中间涌现了出来,一个人带着一张大网,开始向张飞散了过去。

    张飞用丈八蛇矛击碎了一张网。却迎来了另外十几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向他撒了过来,将他和他的座下马一起被困在了网中,十几个壮汉各自抓着大网的一角,开始像包粽子一样将张飞紧紧缠住。

    “呀”张飞的丈八蛇矛使不出威力,面对勒的他十分难受的大网,他只能用蛮力进行反抗。

    可是,那十几个负责禁锢住张飞的壮汉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大力士,任由张飞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来。

    林南见抓住了张飞,心里便放下了心,而此时那五百名张飞带来的骑兵,在燕军强大的箭矢攻击下,纷纷中箭身亡,还死了不少马匹。

    他下了城楼,来到了张飞的面前,问道:“张翼德。你服不服?”

    “不服!”张飞满脸的怒容,还想试图挣脱开被大网紧紧缠住的身体。大声吼叫道,“要杀便杀,何必啰嗦!”

    林南见张飞被捆绑的十分难受,他如果真想杀张飞的话,就不会将其生擒了。这招天罗地网本来是准备一下子生擒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个人的,可惜刘备、关羽没进城。只能抓到一个张飞。他摆摆手,朗声道:“给张将军松绑!”

    “主公,张飞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松绑了,只怕他会对主公不利。”许攸立刻劝阻道。

    林南笑道:“张翼德的勇猛我是知道的。可是就算他再怎么勇猛,又怎么能抵挡得了一群人?松绑!”

    贾诩急忙朝周围的将领使了一个眼色,只见黄忠、张郃、徐晃、庞德、褚燕、胡彧、陈到、文聘八名将领都手持兵器向前走了过来,分别站在张飞的一周八个不同的方位,死死地将张飞卡在了里面,十几个大力士这才敢松手。

    张飞一经松绑开来,他握着丈八蛇矛的手便开始抖动了起来,然后挣脱开了十几张大网,犹如破茧重生一样,浑身的肌肉尽皆暴起,一提马缰,身形快速地移动了一下,一个箭步挺着手中的丈八蛇矛便朝林南刺了过去。

    “当”的一声响,陈到手持鸳鸯双刀挡下了张飞的蛇矛,同时用身体挡住了张飞的去路,双刀挥舞着一招一招的砍了出去,把猝不及防的张飞给从马背上逼了下来。

    张飞见自己无法刺杀林南,环视一圈众将都围了过来,便哈哈地笑道:“没想到你短短的几年内就网罗到了这么多一流的将才,想必这就是你的燕云十八骠骑里的将军们吧?”

    林南点了点头,笑道:“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进来。”

    张飞仰望苍天,看见一块像战马一样的白云飘过,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神马都是浮云!俺不该为了一匹战马而和你来往密切,也不会在心中有了一丝羁绊,今日俺能死在昔日兄弟的手上,俺老张已经知足了。”

    话音一落,一向从不服输的张飞突然将手中紧握的丈八蛇矛给抛在了地上,同时卸去了自己腰中所系着的佩剑,瞪着两只浑圆的眼睛,对林南道:“你动手吧,给俺老张留个全尸,安葬在俺涿县的老家的那片桃花林里,俺老张也就对你感恩戴德了。”

    张飞的举动倒是出乎了林南的意外,他万万没想到张飞会主动放下武器求死。不过,短暂的间歇让他看出了张飞是个重情重义的热血汉子,问道:“刘备值得你这样为对他吗?他不顾你的安危,自己带着部队跑了,还常常把义结金兰的事情放在嘴边上,结果大难临头了,他第一个想到跑……”

    “如果俺是大哥的话,俺也会那么做,明知道俺已经身陷重围无法脱身了,就不应该来救俺,暂时退避、忍让,以图谋一个良好的机会,再给俺报仇。”张飞道。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背弃刘备投靠于我?”林南问道。

    张飞点了点头:“俺虽然是个粗人,也略懂点忠义二字。为了这两个字,俺老张也唯有一死了。”

    “那倘若刘备背叛了你们义结金兰时的誓言呢?”林南继续问道。

    张飞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不语,他和刘备、关羽自结拜以来,磕磕绊绊的没少出现过,虽然大家性格不同。但是待在一起却都以忠义为先,要说刘备会背叛结义时所立下的誓言,他万万不会相信:“你不用说了,大哥爱民如子,对俺更是不薄,俺现在只求一死而已。”

    林南道:“你要的上等战马,我给你买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张飞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道:“不看了。免得徒生伤悲。”

    林南却没有按照张飞的话去做,而是“啪啪”拍了两下手,紧接着魏延便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里还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那匹战马全身通黑,和林南之前所骑乘的乌龙驹是一样的品种,都是乌孙人饲养的千里马。

    当战马被牵来的一瞬间,那匹战马便发出了一声长嘶。像是在为张飞哀鸣。

    张飞是个爱马之人,听到这声轰鸣般的马匹嘶叫。心里便起了一丝涟漪,把闭着眼睛缓缓睁开了,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一匹黑色的神驹,那马匹浑身的肌肉甚是雄健,四蹄皆白,他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匹黑马。目光中流露出来了无限的艳羡。

    “翼德兄,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马,是纯种的乌骓马,叫乌云踏雪,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让鲜卑人从乌孙国购买来的。不知道可符合你的审美观不?”林南侃侃而谈。

    张飞已经是满脸的艳羡了,可是他的喜悦随之收敛了起来,朗声道:“俺是一个将死之人,临死前你能让俺看上一眼如此神驹,俺心里已经很知足了。你动手吧,俺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林南嘿嘿一笑,对黄忠、张郃等人道:“全部退下,魏延,把乌云踏雪交给张将军,所有士兵让开一条道路,恭送张将军出城!”

    所有的人都无不惊愕,许攸急忙拱手道:“主公,张飞不能放,放了他就等于放虎归山啊,何况刘备对主公颇有怨言,上次我军未曾出兵救援徐州,以至于刘备败北,他必然深恨主公。属下请主公三思,如今之计,应当先斩张飞,刘备折损一臂,对刘备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黄忠、张郃等人齐声叫道:“请主公三思!”

    贾诩、荀攸、荀谌也一起拱手道:“请主公三思!”

    紧接着,魏延、林阳和所有在场的士兵都一起朗声道:“恳请主公收回成命!”

    林南环视一圈,唯独郭嘉两袖清风、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睿智的目光中闪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

    “燕侯,如今你已经是燕侯了,手下握着十万精兵,谋士、大将更是多不胜数,俺张飞能够在众位英才面前一死,虽死无憾,请燕侯下令吧。”

    林南突然大声叫道:“都退下!所有人闪开一条路,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恭送张将军出城。”

    其他人见林南一意孤行,都惋惜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林南亲自走到了张飞的身边,从地上捡起了张飞的丈八蛇矛和佩剑,毕恭毕敬地交到了张飞的手上,并且牵来了乌云踏雪,也一起交到了张飞的手上,目光中流露出无比的不舍之情,对张飞道:“翼德兄,让你受委屈了,请赶快出城吧。你骑上这匹乌云踏雪,绝对可以赶上刘备。”

    张飞的心灵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张黑脸上抽搐了几下,握着马缰、兵器的手在渐渐颤抖,他问道:“你真的打算放俺走?”

    “你是一个将才,杀了可惜,而我又是一个爱才的人……总之你赶紧离开这里吧,我的部下太史慈正带着三千轻骑追击刘备,希望你去了不会太迟。”

    张飞一听这话,便急忙向林南拜道:“侯爷大恩大德,俺张飞欠侯爷一条命,以后俺会想办法偿还给侯爷的,侯爷请多保重!”

    林南抱拳道:“翼德兄请多保重,见到太史慈之时,请把这个交给他,让他停止追击,火速返回!”

    张飞见林南给了他一个刻着金色羽毛的令牌,便收下了,骑上乌云踏雪马,朝林南再次抱了一下拳,朗声道:“侯爷保重,俺就此告辞!”

    “驾”的一声大喝,张飞骑着那匹乌云踏雪马,便飞也似的跑出了城,去追寻刘备的足迹去了。

    “主公,放张飞走,只怕是放虎归山,刘备暂时无所去处,势必会依靠袁绍,那这么一来,在战场上就很有可能再次遇到刘备、关羽和张飞,可到了那个时候,若再想生擒张飞,那就难了。”贾诩进言道。

    林南邪笑道:“军师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刻意安排一些事情吗?”

    贾诩脸上一怔,和荀攸、荀谌、许攸都互相看了看,他一听到林南要放张飞走,便一直在关注着张飞的事情,根本没时间去思考一些这之外的事情。此时经林南一提,他似乎能够理解一些林南的用意,却又没有猜透:“还请主公示下。”

    林南不答,看着在场的众位都在期待着什么,他便对郭嘉道:“奉孝,你来说说我的别有用心之处。”

    郭嘉点了点头,朗声道:“主公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张飞只不过是主公的一个诱饵而已。”

    过多的郭嘉没说,只是说话那句话后,便嘿嘿地笑了笑,再也不再吭声了。

    林南见众人都在猜测,便笑道:“清理战场,全军解除戒备清点粮草和军饷,明日一早,兵发信都。”

    众人都异口同声地“诺”了一声,各自猜测着林南内心里有什么打算,之后便各自散开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了。

    半个时辰后,太史慈带着三千骑兵一个不少地回到了南皮,难得的是,太史慈这次居然带回来了四千多的俘虏。

    林南知道太史慈这次没有杀俘虏,便直接赏赐给了太史慈一些钱财,以资鼓励,并且让太史慈积极备战,准备迎接新一波的战斗。

    南皮城正在积极备战,粮草、军饷、器械都已经准备完毕,林南聚集了众将,准备对袁绍发起全面的战争。

    “赵云已经突破了中山、河间,正朝巨鹿郡的瘿陶城进发。我军也不应该在此逗留,应该火速进军,争取用最短的时间结束冀州之战,否则的话,一旦时间被拖延下去,对我军极为不利。”林南扫视了一眼在场的诸位谋士、将军,朗声问道,“诸位都有什么建议,尽管畅所欲言。”

    南皮城太守府的大厅里,凡是校尉以上的人都参加了这次会议,几十个人站在一起,显得很是壮观。

    荀攸首先开口道:“我军在兵力上一直出于劣势,袁绍在冀州有大军十五万,青州五万,如今臧霸已经率众去了乐陵,完全可以将青州的兵马挡在渤海郡外。只是,如果袁谭走平原、经清河进入冀州增援的话,我军所面临的压力就会增加。如果要想牵制住袁谭,就必须进攻青州。然而,臧霸只有一万三千人,其中一万人都是降兵,守备乐陵绰绰有余,可要是想进攻青州,却有点强人所难。属下以为,不若和兖州的曹操取得联系,设法让曹操牵制住袁谭,这样就可以减小我军在冀州所面临的压力。”

第804章【暗战】

    林南道:“我也正有此意,曹操和袁绍表面上很和睦,其实暗地里却是勾心斗角,如果能得到曹操的帮助,我军自然可以全力对付袁绍在冀州的兵马……”

    顿了顿,林南斜眼看着许攸,对其说道:“许参军,你和曹孟德是总角之交,这件事对于我军来说非常重要,你可否愿意代替我往兖州走一趟,请曹操攻打青州,事成之后,整个青州都是他的,我绝对不和他争。”

    许攸道:“主公,此事属下觉得不妥。袁军大部分驻扎在青州南部,北部的青州士兵较少,如果派遣臧霸兵出乐陵,攻打平原郡,只要占领了平原郡的高唐,然后封锁高唐的黄河渡口,袁军就无法北渡黄河支援冀州。一条大河将青州一分为二,而高唐一带又是河水流动相对平缓的地方,只要封锁住了这里,仅凭臧霸的一万三千人,完全是搓搓有余。”

    林南觉得许攸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他所担心的不是袁谭,而是曹操。他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你还是要去曹操那里一趟,远交近攻的策略一定要贯彻下去,在没有和曹操撕破脸之前,我们应该和曹操的魏军成为很好的盟友。”

    许攸道:“主公,曹孟德这个人属下太熟悉了,就算是主公不派人去请他出兵攻打青州文学 ,只要他窥探到了一点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他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打青州。属下以为,联络曹操,不一定要去人,只需主公一封书信即可。”

    林南听出了许攸的意思,这家伙儿压根就不想去,因为从南皮到昌邑。沿途要经过袁绍的地盘,他估摸着许攸是害怕在途中遇到危险。他冷笑了一声,缓缓地道:“参军莫非是害怕中途遇到什么危险吗?”

    许攸脸上一怔,心中也是一惊,不想林南竟然能够看出他的心思。从南皮到昌邑,这一路上太危险了。他确实担心会被袁绍的人给抓住了。他愣了片刻之后,急忙拜道:“不不不,属下绝无此意……”

    林南见许攸一脸紧张的样子,当即打断了许攸的话,扭头对站在身后侍立在身旁的魏延道:“文长,你可愿意去一趟昌邑?”

    魏延脸上一喜,急忙拜道:“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林南道:“很好。文长,从现在起,你就暂时跟随许参军。一定要形影不离的护卫在他的左右,如果许参军有什么闪失,你提头来见!”

    魏延跟在林南身边这两天来,倒是学乖了不少,也学会了揣测林南的心思了,他斜眼看了一眼许攸,心里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林南担心许攸。名义上让他去保护许攸,实际上是监视许攸。因为。他昨天无意间听闻林南和贾诩谈起了许攸在蓟城贪污的事情,知道林南已经开始暗中调查许攸了。他回过头,朗声道:“属下领命!”

    许攸的脸上一阵抽搐,当着大厅里诸多文武的面,他就是在不想去,也不敢违抗林南的命令。他无奈之下拱手道:“许攸领命。定当不负主公所托。”

    林南“嗯”了一声,便继续道:“为了不引起袁军的怀疑,你和文长一路上均以客商打扮,有文长在你身边保护你,定然能够万无一失。”

    魏延走到了许攸的身边。朝许攸拱拱手道:“参军,文长这厢有礼了。”

    许攸尴尬地回了一个礼,站在那里脸上一阵苦笑。

    林南吩咐完毕,便道:“南皮现在已经是我军屯积粮草的地方了,荀谌负责留守此地,施杰、潘宫、穆顺你们三人也一并留下,每个人各带一万降兵,负责此地安全,一切事宜皆听令于荀谌安排。其他人全部随我一同开赴信都,先攻下信都,然后和赵云在巨鹿会合。”

    众将齐声答道:“诺!”

    散会之后,所有人都去忙自己的去了,许攸、魏延一身便装先行出城,带了一点干粮和水,便朝兖州而去。

    各部的兵马早已经准备妥当,林南以黄忠为先锋大将,徐晃、庞德为副将,让黄忠带领一万轻骑直接奔赴信都城,让陈到、文聘、褚燕统领重步兵、重骑兵押运粮草,他亲自率领余下的数万兵马为中军,开始陆续出了南皮城。

    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林南让陈到、文聘、褚燕所统领的重裝马步兵都暂时卸去了盔甲,轻装上阵,而将他们的盔甲用骡马随同粮草一起拉着,可以减轻士兵行军的疲惫。重步兵、重骑兵的建立虽然暂时没有派上用场,但是作为整个军队里装备最为精良的一支部队,林南对他们寄予了厚望。

    行军途中,太史慈、张郃二人一人带着一队骑兵走在中军的最前面,两个人还是老样子,一见面都互相不服气,可是今天却很反常,两个人居然主动和对方说起了话来。

    “俊乂,你说主公是不是不准备用我们了?这已经连续好几次了,主公一直以黄忠、徐晃、庞德他们为先锋,是不是我们哪里做错了,惹主公生气了,要不然的话,主公为什么不让我们两个做先锋?”太史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眺望着前方,一脸狐疑地问道。

    张郃和太史慈并排走着,他见太史慈破天荒的第一次如此细声细语的和他说话,他便回答道:“你别瞎猜了,主公肯定没那么想。一定是主公觉得黄忠年纪大,想着以后会渐渐的衰老,与其放着以后用,倒不如留着现在用。”

    太史慈道:“就算是这样,那为什么主公不让我和庞德换换呢?”

    “你?”张郃斜眼看了太史慈一眼,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冷笑道,“你不是爱杀俘虏吗,主公怎么可能让你跟过去?”

    太史慈听完之后,便大声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俘虏了?”

    “嘿嘿。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这次追击刘备的时候,我一路上收降了好几千的俘虏,我可一个都没杀,我已经决定不再杀俘虏了!”太史慈怒道。

    “狗臭屁是你娘放的!你现在没杀,可你以前杀了,以后谁知道你会不会杀呢。”

    “你他娘的敢骂我娘?我最恨别人骂我娘了。快点给我道歉!”太史慈将手中大戟一横,勒马停在了路边,指着张郃大声地叫道。

    张郃道:“你他娘的先骂我的,我这叫以牙还牙!就算要道歉,也应该是你先给我道歉吧?”

    “你……”太史慈的语言表达能力不是很好,加上这两年他和张郃各在一地,分开了那么长时间以来,他也没有和谁斗过嘴,这长久不斗嘴。语言能力倒是下降了不少,可他的脾气倒是往上蹿了不少,一听到有人骂他娘,他就会登时暴怒,因为他很孝顺。

    “我什么?你看看你这个脾气,万一真让你当了先锋,你还不把那些对你不服气的人全部杀掉啊。啧啧,就你这样。我看以后甭想做先锋了,想上阵杀敌也几乎是不可能了。还是早点改改吧。”张郃这两年驻守塞外重镇,经常会遇到很多商人,这一来二去的,说话也变得滑头了,脾气也没以前暴躁了,反而口才变得有点好了。

    太史慈根本说不过张郃。他暴喝道:“你不道歉,我就打到你道歉为止!”

    张郃道:“怎么?你要和我打?好啊,你来啊,我绝不还手,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传到了主公的耳朵里,咱们到底谁会受到惩罚。魏延已经被贬为士卒了,如果你也想的话,那就来吧,不过我张郃可没空奉陪你!”

    “你……你欺人太甚!”太史慈憋了半天,只说出这句话来。

    “两位将军都别吵了,主公让我前来问二位将军,为什么大军会突然停下来?”胡彧策马从后面赶了上来,正好看见了太史慈和张郃在斗嘴,便急忙开口道。

    太史慈和张郃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恰巧此时前面的道路上来了一个骑士,他们两个一起指着那个骑士道:“我们抓住了一个奸细!”

    “奸细?”胡彧朝张郃、太史慈指着的方面看了过去,但见一个身穿布衣的骑士正风尘仆仆的朝这边赶了过来,既不是燕军的斥候,也不是燕军的士兵。

    朝着燕军奔驰而来的骑士不是别人,正式沮授的儿子沮鹄。沮鹄从邺城一路狂奔了过来,在前面先是遇到了先锋黄忠,立刻被黄忠给抓了起来,询问一番了他的来意之后,黄忠这才将他给放了,并且告知林南在后面,他才一路赶了过来。

    此时的沮鹄满脸的大汉,头上、身上都是尘土,脸上也被灰尘所覆盖,汗水流淌的印记还清楚地挂在他的脸上。他大老远便看见了前面的燕军,脸上一喜,立刻无所畏惧地朝军队跑了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太史慈的怒气未消,从一脸狰狞的面容上发出了一声巨吼,将大戟向前一指,便问道。

    吼声如雷,加上太史慈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孔,倒是将沮鹄和他的座下马同时吓了一跳。

    沮鹄拉紧了马缰,座下马双踢扬起,若非是他双腿紧紧地夹住马肚,整个人非被掀翻到地上来不可。

    马匹的双蹄落地,在干裂的土地上砸出来了一个小坑,沮鹄勒住了受惊的马匹,心中暗想道:“怎么林南帐下的人都是非同凡响,刚才遇到了一个能够百步穿杨的老将,这次又遇到了一个吼声如雷的小将,难怪公孙瓒会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命丧黄泉。”

    张郃看了沮鹄一眼,见沮鹄的面貌很像一个人,脑海中仔细地回想了一番,便策马向前,狐疑地问道:“你是沮鹄?”

    沮鹄点了点头,看到面前的人是张郃,便欢喜道:“张将军,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快带我去见燕侯,如果晚了的话,我父亲的性命可就没了。”

    “你认识他?”太史慈扭头问张郃。

    张郃点了点头:“认识,现在的赵国国相沮授的儿子,叫沮鹄。几年不见,没想到已经长成一个小大人了。”

    沮鹄是沮授的老来子。张郃离开冀州时,那时沮鹄还只是一个十一岁大的孩子,时隔三年半,沮鹄已经出落成一个大人模样了。

    “张将军,燕侯何在,我要见燕侯。”沮鹄整个人显得很是急躁。当即开口道。

    张郃问道:“你刚才说你父亲要没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沮鹄道:“没时间解释了,快带我去见燕侯,此事除了燕侯,此时也只有燕侯才能救得了我父亲了。”

    张郃见沮鹄一脸慌张,不像是说谎,而且沮鹄的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兵器,便道:“好吧,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燕侯。”

    话音一落,张郃便将满身尘土的沮鹄朝后带去,胡彧则暂时替代张郃在前军开路,和太史慈一道带领着军队继续向前走。

    不一会儿,沮鹄便被张郃带到了林南的身边。

    “俊乂,刚才前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停了下来?”林南见张郃从前面策马而来,便问道。

    张郃急忙指着背后的沮鹄。对林南道:“是因为他,这是沮授之子沮鹄。他要面见主公。”

    “沮授之子?”林南打量起了沮鹄,见沮鹄满身灰尘,脸庞上的面容确实和沮授有几分相似,便问道,“你父亲是沮授?”

    沮鹄急忙翻身下马,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也瞬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向林南拜道:“燕侯,请你救救家父吧,请你救救家父吧……”

    林南见状。便急忙问道:“你快起来说话,沮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沮鹄道:“袁绍得知燕侯攻打冀州,十分的震怒,准备调集所有兵马迎战燕侯,又把家父叫了过去,向家父问计。家父心系冀州百姓,对燕侯也身神往,所以建议袁绍将所有兵马全部集中在巨鹿泽,在那里展开战斗,不会波及到冀州百姓。袁绍听完之后,也赞同了下来。可是审配却突然说家父和燕侯有旧情,此举是有意对燕侯做出让步。”

    顿了顿,沮鹄接着道:“那袁绍一听,当即就不愿意了,要立刻杀掉家父,幸得郭图、辛评等人极力劝阻,袁绍才没有把家父杀掉,而是关入了大牢。后来审配又给袁绍献计,逼着家父去引诱燕侯到巨鹿泽,并且让袁绍在巨鹿泽里布下埋伏。家父和燕侯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早已经惺惺相惜,家父这几天看到燕侯将幽州治理的井井有条,觉得燕侯是一个雄主,便决心在巨鹿泽引诱燕侯时坦诚相告。哪知我和家父的谈话被歹人听了过去,报告给了袁绍,那袁绍一听,便将我父亲彻底锁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说是要在巨鹿泽那里用家父的人头祭旗。后来……”

    林南见沮鹄说的口沫横飞,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便急忙道:“给他一点水喝!”

    士兵将水囊递给了沮鹄,沮鹄接过水囊,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水之后,沮鹄的嗓子得到了滋润,便继续说道:“审配一直嫉恨家父,说家父夺了他的国相位置,此时更是落井下石,建议袁绍将我全家都逮捕起来。我因为在街市上给家父买书,所以幸免于难,可怜我家里的六口人一起落在了袁绍的手上,我便马不停蹄的来找侯爷,希望侯爷看在以前和家父的一面之缘的份上,能够救家父一命。”

    林南听完沮鹄的话之后,见沮鹄满脸泪水,一脸的真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问道:“你想我怎么救你父亲?”

    沮鹄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侯爷深谋远虑,一定会有办法救家父的,还请侯爷为我做主,救家父一命。”

    林南道:“我知道了,你一路奔波的也够辛苦了,就让张郃带你去休息休息吧,救人的事情,一旦我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就会立刻前往巨鹿泽救你父亲。”

    沮鹄道:“我替家父多谢侯爷了。”

    张郃将沮鹄给带了下去,一直待在林南身旁的贾诩、荀攸二人听完之后,便齐声问道:“主公真的打算救沮授吗?”

    “沮授是个大才,绝对不能就这样屈死了。不过,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必须要进行一番调查。我可不想掉进了别人早已经安排好的圈套里了。”林南缓缓地道。

    “主公英明,卞喜带着斥候队伍已经渗透到了巨鹿郡一带,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相信卞喜很快便会有消息传回。”贾诩道。

    林南道:“眼下先攻下信都为上,占领了信都城,就可以和瘿陶遥相呼应。就算袁绍真的将大军汇聚在一起,只要我们左右夹击,加上精良的装备和武器,必然能够击败袁绍。”

    “主公威武!”荀攸称赞道。

    林南笑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开始拍起马屁了?”

    贾诩、荀攸齐声笑道:“我等绝非溜须拍马,而是主公确实担得这‘英明威武’四字。”

    林南道:“赵云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按照时间算,赵云现在应该已经兵临瘿陶城下了,毕竟刘备抽调走了驻守河间的兵马。给了赵云一个契机。”荀攸道。

    “我倒是很期待赵云初次和欧阳茵樱的配合,而且还是我军的第一个女参军,希望他们能在我们的前面占领下瘿陶城,这样就可以吸引袁绍的注意力了。”

    “赵将军文武双全,又有欧阳茵樱相助,更兼卢横、管亥、周仓三人为副将,对付袁绍的那些虾兵蟹将,必然是所向披靡。主公不必担忧。”贾诩道。

    林南笑了笑,不再说话了。而是继续向前走,脑海中却在想着沮授,他也想弄清楚,沮授到底是不是被袁绍给关了起来,又或是在故意使苦肉计。

    与此同时的瘿陶城外,赵云亲率三千轻骑兵正在围着防守十分严密的瘿陶城转圈。大致地浏览了一遍瘿陶城的兵力分布之后,便率领大军开始返回军营。

    赵云的军营就扎在瘿陶城北门外的五里处的空地上,一座大营、两座小寨,三座营寨相互呈现出了犄角之势。

    大营里,黑底金字的燕军大旗高高竖起。在营寨的望楼上扎着“赵”字的大旗,守卫营寨的士兵也都兢兢业业的,丝毫没有半点松懈。

    赵云带领三千骑兵归来,入营之后,便迅速脱去了披在身上的钢制战甲,命人打来了一盘水,在自己的营帐里痛痛快快地冲了一个凉水澡,解去了一身的暑气。

    “见过参军!”

    赵云刚冲完凉水澡,衣服还没有来得及穿,便听见守在帐外的亲兵高声喊话,他立刻冲帐外喊道:“欧阳参军,先别进来,请稍等片刻。”

    营外的欧阳茵樱此时是一身男儿装打扮,站在那里活脱脱的是一个极品小白脸,她听到赵云在帐内喊话,便停在了帐外,冲帐内的赵云高声喊道:“赵将军,情况怎么样?”

    赵云此时正在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服,听到欧阳茵樱的问话,便急忙道:“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只要等周仓一到,便能立刻展开攻城!”

    话音一落,不等帐外的欧阳茵樱回答,赵云便一把掀开了卷帘,一身便装的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微笑着说道:“参军请进!”

    欧阳茵樱直接走进了赵云的营帐,见地上有一滩湿漉漉的水渍,便已经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了。她转过身子,看了一眼赵云,拱手道:“赵将军,请详细说明一下瘿陶城的情况吧。”

    赵云点了点头,缓缓道来:“瘿陶城是巨鹿郡的郡城,城防较之其他的县城要牢固许多,而且驻守巨鹿郡的太守淳于琼也是个将才,以前曾经是大汉的将军,一直跟在袁绍身边,这次虽然接到了退到巨鹿泽以南的命令,但是我们进攻的太快,以至于让他没有来得及运出去一些钱粮,便决定固守城池。”

    “淳于琼这个人你可了解吗?”欧阳茵樱现在俨然一派军师模样,细细地询问道。

    赵云对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有着极大的好感,不仅人长的漂亮,这思路也很清晰,一路上不但没有给他添什么麻烦,反而在她的几次策划之下,将整个中山、河间的袁绍军弄的晕头转向,无形中让他对她产生了一点信任。

    “淳于琼我不太了解,不过听说是个将才。不然袁绍怎么会把他放在巨鹿郡这个主要的位置上?”赵云轻声说道。

    欧阳茵樱贝齿紧咬下嘴唇,脑海中突然闪出来了一个念想,便对赵云道:“现在我军只有五千骑兵,剩余的两万马步还都在清扫中山、河间的残余兵马,最快也需要两天才能赶到这里。如果我军在这里停滞不前的话,敌人很快就会前来增援。再说我们带的粮草有限,只够维持两日,可强攻瘿陶城的话,会耗损许多兵马,唯一可行的就是智取。”

    赵云道:“如何智取?还像打中山、河间驻军那样,利用骑兵的快速机动力转战四方,让敌人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跑,拖垮他们?”

    欧阳茵樱这回没少出力,作为赵云这支特遣军的军师。对于如何保留实力,如何减少伤亡都进行了一番精心策划。所以,欧阳茵樱以五千骑兵为前部,跟着赵云一起先行离开了范阳,首先对中山国(注1)展开了袭扰,采用避重就轻的策略,利用骑兵攻击中山国下属的几个薄弱县城,将驻守在卢奴城里的一万重兵给吸引了出来。让这一万兵将跟随着骑兵屁股后面跑,开始在中山国周围的几个县城里打游击。

    后来。赵云、欧阳茵樱又带着那些骑兵攻打河间国的几个县,采用同样的方法,将驻守在河间国安平、饶阳两座城池里的各一万大军给吸引了出来,愣是将这三万大军拖垮。然后,卢横、周仓、管亥三个人各率领马步军开始攻击这三万袁绍的疲惫大军,将三万大军牢牢地包围在了中山国的博陵县。而赵云、欧阳茵樱则带上一些干粮和水急速驰往巨鹿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攻克了下曲阳、阜城、杨氏三地,直接抵达了巨鹿郡的郡城瘿陶城下。

    一路攻下来,赵云、欧阳茵樱等人三天之内奔驰了数百里路,两个人也配合默契。连战连克。

    欧阳茵樱听到赵云的话后,便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中山国、河间国的驻军都是袁绍新近招募的兵勇,根本算不上正规军,看上去人很多,实际上却是缺乏有能将领的统一调度。瘿陶城不一样,既然你说了淳于琼是个将才,那就另当别论了,何况袁绍已经下达了退兵命令,淳于琼之所以死守瘿陶城就是因为城内屯积了整个巨鹿郡的粮草和钱财,而一旦袁绍得知了这个消息,必然会派兵前来支援。所以,必须要用其他的方法。”

    赵云见欧阳茵樱分析的很对,便道:“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夜袭了,趁敌人夜晚防守薄弱之际,我亲自带一队人攀爬到城墙上去,然后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入,必然能够击败敌军。”

    欧阳茵樱道:“上兵伐谋,还是由我去吧。”

    “你?”赵云问道,“你又想到什么办法了?”

    欧阳茵樱这几年没白学,跟着管宁、邴原学了一段时间,然后又跟着贾诩、荀攸学了点谋略,接着平定东夷的时候跟在了林南的身边,亲身经历了战场的残酷,她也不想看见有过多人伤亡,便苦心专研谋略和兵法,不懂的地方就去问别人。东夷之战归来后,她正式成为林南智囊团里的一员,面对身边诸多谋士,她也学长补短,利用她聪明的头脑将其融会贯通,这才有了今天的学识。

    “嘿嘿,赵将军,你说男人都喜欢什么?”

    赵云想都没想,立刻回答道:“男人都喜欢舞枪弄棒,争取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强悍武者。”

    “唉!你还真是个武痴,除了舞枪弄棒,你还能想到什么?”欧阳茵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赵云道:“还有……还有酒,男人的最爱。”

    欧阳茵樱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失落了,缓缓地道:“赵将军,当我没有问你。”

    赵云一头雾水地问道:“我是男人,我难道还不知道男人应该需要什么吗?那你告诉我,男人都喜欢什么?”

    “女人!”欧阳茵樱斩钉截铁地说道,“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女人。”

    这个答案倒是让赵云吃了一惊,因为他的心思都在武艺上,对于女人倒是忽略了,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娶妻,虽然有不少人来说媒。可是他都婉言的拒绝了,因为他觉得现在还是乱世。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天下不定,何以为家!”

    欧阳茵樱道:“你这是什么逻辑?你看看燕侯,他比你的年纪还小几岁,现在都有三个夫人了。而且还有一个快要出世的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了。如果天下一天不定,你难不成要独自过一辈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教训的是,子龙受教了。只是,我和主公不一样。我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主公是运筹帷幄的人。主公以前也上战场,可打仗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要成家立业,只有安定下来了,手下的人才多了,他不用亲力亲为了,这才能安稳下来,多娶几个妻妾也是为了传宗接代,如果在主公有生之年不能使得天下太平的话。就应该由主公的子嗣继承,继续带领着燕国的将士们平定天下。我一个将军。上阵杀敌的时候难免会出现意外,万一哪天战死了,而我还没有后代的话,那我就对不起我的家族。等平定了冀州,我一定会去选一个正妻的。”赵云沮丧地说道。

    欧阳茵樱听赵云说了一大堆话,对赵云另眼相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把话题扯得太远了,急忙对赵云道:“我已经有了一个计策了,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哦,什么计策,参军说出来我一定竭力相助。”赵云也回过来了神。

    欧阳茵樱道:“美人计!”

    “美人计?”赵云大吃一惊。看着面前的欧阳茵樱,便急忙问道,“你……你该不会是想进城色诱淳于琼吧?”

    欧阳茵樱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有如此,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占领此城。只要淳于琼一死,城中就会陷入大乱,将军再乘势攻取,必然能够以极小的伤亡夺取瘿陶城。”

    “可是你是参军,你又是一介女流,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我怎么向主公交待?”赵云慌里慌张地道,“不行不行,此事我不同意,太危险了,而且这样做还玷污了你的清白……”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绝对不会让淳于琼占我一点便宜,而且我的身上有秘密武器,不等淳于琼对我下手,我就已经让淳于琼命丧黄泉了。”欧阳茵樱自信地道。

    赵云还是有点担心,一本正经地道:“不行,我是这支军队的主将,你只是参军,你必须听我的。先让士兵稍作休息,一会儿我便带兵去攻城,一定要攻下瘿陶城给你看,这样你就不用去冒险了。”

    欧阳茵樱见赵云认真了,她也认真起来:“赵将军,请你相信我,这件事由我去做,保证在两个时辰内杀掉淳于琼,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两个人跟我一起去,正好我也需要两名随从。”

    赵云道:“不行,绝对不行,这事太危险了。”

    “赵将军!”欧阳茵樱突然变色,大声地道,“为了主公的大业,这点牺牲算什么?再说,淳于琼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占到我便宜的,请你相信我。你想想,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非要拉上一群人去送死,这样的做法岂不是在自取灭亡吗?就这样定了,你挑选两个得力的属下,扮作我的奴仆,然后你和我演一场好戏,一个时辰后,我必然会使整个瘿陶城里乱作一团,到时候,你只需带兵攻城即可。”

    赵云见欧阳茵樱振振有辞,而且气势上也十分的高昂,他的心头不觉涌上了一番敬佩之情,向着欧阳茵樱拜道:“真女中豪杰也,请受子龙一拜。”

    瘿陶城上,刀枪林立,一将矗立在城楼上,举目四望,却又有颇多无奈。

    此人正是巨鹿太守淳于琼,他身材高大,脸型很长,眉毛浓厚,眼睛细小,鼻梁高挺,嘴唇厚实,下颌上带着卷曲的胡须,看上去倒有几分威武。

    淳于琼看到城外的密林中人影晃动,偶尔会有一两骑在城外的空地上驰骋,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希望主公能够早点发兵过来,瘿陶城里的钱粮绝对不能丢。”

    赵云对整个瘿陶城施行了封锁,每个城门的门口都安排下了一队五百人的骑兵,或藏匿在密林中,或隐藏在草丛里,时而明目张胆的出来围绕着瘿陶城转上一圈,以耀武扬威地姿态向城中袁绍的赵军挑衅。

    淳于琼倒是显得很老实,乖乖的龟缩在城里就是不出来,任凭林南的燕军在外面怎么叫骂,他都两耳不闻,他知道,一旦出战了,他必然不是赵云的对手。他从清除十常侍时便一直跟随在袁绍的身后,成为了在朝廷里一个在兵力上拥护袁绍的人,也因此受到了袁绍的信赖,所以袁绍走到哪里,就会把他带到哪里。

    “将军,北门有情况,守城的军司马请将军火速过去。”一个士兵慌忙地登上了城楼,见到淳于琼时便拱手道。

    淳于琼转身就走,临走时还对身边的一个军司马道:“好好守备此门,没我命令,谁也不能出城,违令者斩!”

    下了城楼,翻身上马,策马在城中的街巷中急速奔驰,转了两个弯便来到了北门。

    北门的城楼上,一位军司马正率领着守城的弓箭手满弓待射,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城外的空地上,一见到淳于琼上了城楼,急忙拜道:“参见将军。”

    淳于琼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注视到了城外,看到城外的空地上有几十个燕军的士兵正在追击一辆马车,他便问道:“什么情况?”

    “启禀将军,燕军的五百骑兵转到西门去了去了,可是这辆马车却突然从正北方向闯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十名燕军的骑兵,正在没命似得追逐。那马车的车夫来到城下,要求我军救救他们,属下疑心是燕军的奸细,拿捏不定,所以请将军来定夺。”

    淳于琼见城外几十名燕军骑兵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便笑道:“不用理会这些,反正不是我们的人,我们没必要去救谁,坚守城池,不得有误!”

    “诺!”

    淳于琼转身便要走,突然从背后的旷野上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女高音,那叫喊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硬生生地强奸着他的耳朵,让他听了很是刺耳。

    “马车里是个女人?”

    淳于琼好奇之下,重新转过了身子,定睛看见两名马夫被燕军的骑兵抓住,其中一个燕军骑兵队长直接从马车里拽出来了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面容娇美,一身红妆,竟然是一个将要出嫁的新娘子,此刻因为受到惊吓脸上失去了血色,正被几个一脸淫笑的骑兵围在那里。

    “快打开城门,你们都跟我来!”淳于琼见那女人被燕军欺凌,心中散发出来了一丝正义感,更何况对方是一名美女。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淳于琼虽然不是英雄,但是见到这种场面,男性的雄风也会被牵引出来,何况城外的燕军和少女演绎的酣畅淋漓,由不得别人不相信这是一场抢亲。

第805章 【偷袭】

    淳于琼好酒、好色那可是出了名的,不知道有多少个妙龄少女都被他给糟蹋过了,看上了谁就要去,玩腻味了他也不会扔掉,而是赏赐给自己的部下。所以,在袁绍的军队里,当兵的一般都喜欢跟着淳于琼,甚至在声望上还一度超越了袁绍帐下四大猛将。

    城门洞然打开了,淳于琼手持一口大刀率领着大约两百人的骑兵队伍便冲了出来,朝着正准备调戏少女的燕军士兵大声喊道:“放开那女孩!”

    城外的燕军士兵见状,没有被吓到,而是立刻组成了一个小队,准备迎战淳于琼。

    淳于琼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过去,大刀一挥,便和一个领头的骑兵队长缠斗在了一起,一个回合后分开,便冲着那少女跑了过去,连续冲破了燕军几个人的封锁后,便来到了那少女的身边。

    勒住马匹,淳于琼当即伸出了手,对那少女道:“快跟我走!”

    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伸出了纤细的玉手,被淳于琼直接给拉到了马背上,紧紧地抱住淳于琼的腰。

    淳于琼救了人,回头看见自己带出来的部下战死了十几个,而燕军的十几个骑兵却毫发无损,他不禁感叹燕军骑兵的战斗力。他不恋战,巧妙地避开了前面的燕军,带着少女便朝瘿陶城里奔了进去,同时大声喊道:“撤退!”

    “将军,我的马夫,救我的马夫……”少女急忙道。

    淳于琼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了一下,两个骑兵半带着两名马夫一起回城,而燕军的那一队十几个骑兵则在后面追击。快追到城下的时候,便主动的停住了,都一个二个的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进了城,关了城门,少女便直接从马背上下来,佯装呕吐的样子。

    淳于琼闻到这少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他便直接下马。急忙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少女答道:“多谢将军救命大恩,否则的话。小女子就……”

    淳于琼看见少女几欲落泪的样子,便将手中大刀抛给了身边的士兵,直接半蹲在少女身边,十分温柔地道:“姑娘。不要怕。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的。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小女复姓欧阳,本来今日去夫家成亲,哪知道半路上遇到了这伙贼人,愣是要将小女子抢去给他们的将军做妾。小女子不从,只能和随从拼死抵抗,哪知道燕军的贼人却痛下杀手,屠杀了迎亲的队伍。只有我和两位马夫逃了出来,就连小女子的夫婿也被人给杀了。小女子以后该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少女便哭了起来。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欧阳茵樱。这番进城的策略也是他精心策划的,为的就是接近淳于琼,混进城里来。

    淳于琼见欧阳茵樱落泪,又见是如此貌美的一个少女,心里便动了色心,急忙道:“姑娘,你别担心,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可以保护你不再受人欺负,给你后半辈子的幸福。”

    欧阳茵樱道:“将军救命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既然将军不嫌弃,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

    “好好好,不嫌弃,我绝对不嫌弃。”淳于琼欢喜的不得了,想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貌美的女人,觉得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艳福,当即大声笑道,“快,快送姑娘到太守府中。”

    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人护送欧阳茵樱离开,而跟随欧阳茵樱的两名燕军士兵假扮的马夫也一起跟了过去。淳于琼则心花怒放,策马奔驰到各个城门,进行了一番巡视之后,便要回太守府。

    太守府中,欧阳茵樱被安排到了一间大房子里,房间里布置的十分温馨。两名假扮的马夫则待在欧阳茵樱的身边,拱手道:“军师,真的不用我们护卫吗?”

    欧阳茵樱点了点头:“不用,你们若在周围,只怕会让淳于琼产生怀疑。我一个弱女子,他不会对我有任何戒心,你们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半个时辰后就开始行动。”

    “诺!”

    “好了,你们快走吧,一会儿淳于琼就该回来了。”

    “诺!军师多多保重!”

    欧阳茵樱送走两个人后,便寻思了一番,估摸着淳于琼这会儿该快回来了,便坐在床边,装出一脸的可怜相。

    不多时,淳于琼脱去了厚重的战甲,着一身轻装来到了欧阳茵樱的门外,用力的敲了敲门,冲门里面喊道:“欧阳姑娘,是我,休息了吗?”

    欧阳茵樱摸了摸身上的秘密武器,心中暗叫道:“这次可要全靠你了,成败在此一举。”

    “欧阳姑娘,我见你受到惊吓,所以特地来看看你,请你开开门好吗?”淳于琼就是喜欢这样搞情调,其实他可以直接踹门而入,然后推倒他想要的女人,不过他认为那样太直白了,所以在这方面他要装的含蓄一点,而且还要装出情圣的样子,让女人爱上自己,然后再抛弃,蹂躏女人的心里比**更加令他欢愉。

    欧阳茵樱不知道淳于琼的为人,但是他已经做了准备,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是她要杀的人,必须勾引到淳于琼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手,这样她才能用秘密武器一举杀死淳于琼。

    房门打开了,欧阳茵樱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淳于琼一脸色相的站在门外,便装出楚楚动人的模样来:“原来是将军啊,快请进,小女子正担心害怕呢,将军若是再不来,小女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嘿嘿,我这不是来了吗。”淳于琼笑着进了房间,随后将房门给关上了。

    房门被关上后。欧阳茵樱便立刻提起了十万分的警惕,既要想法让淳于琼放下所有的防备,也不能被淳于琼占到便宜。她看见桌子上刚好放着一个酒壶。灵机一动,便朝桌子那边走了过去,然后拿出一个酒杯,端起酒壶便倒了一杯酒。

    淳于琼见欧阳茵樱长得杏眼桃腮,艳光四射,而她眼中带媚,鲜红的绛唇嘴角。浮着一抹令人难忘的浅笑。他的心也随之产生了悸动,伸出湿滑的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脸上是一副色眯眯的表情。

    欧阳茵樱倒了一杯酒。端起那杯酒便转过了身子,对淳于琼道:“将军,小女子无法表达将军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只能以薄酒相敬。还望将军满饮此杯。”

    淳于琼笑道:“好说好说。”

    一把接过了欧阳茵樱递过来的酒。淳于琼咕嘟一声便喝下了肚,目光却一直在欧阳茵樱的身上流转。见她穿着一袭红色衣裙,红衣红裙外加一层非纱非丝,感觉又温暖又舒适的纱笼。一条也是红色的滚金边腰带横系在她纤细的腰间,明显地显露出她从胸部到腰臀的傲人曲线。那种玲珑浮凸,可以让每一个成年的男人在看了一眼之后,每天睡着都会梦想着把这样的软玉温香,抱在怀里温存。

    红衣红裙红纱笼。加上她白脂的玉颊上那抹红晕,使她整个人就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团。绽放着惊人的青春艳丽,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都像放射着强烈而不可抗拒的热情。

    欧阳茵樱美目秋波宛似活物般地四下微一流转,俏然地翘起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绛唇,说道:“将军,可否要再喝一杯?”

    淳于琼还从未遇到过这样诱人的女人,把他心里的欲火都给撩了起来,只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亲切的话语,就足够他愿意为这女子放弃一切。他看着欧阳茵樱,已经到了如痴如醉的感觉了,身体下面的某个地方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以前惯用的情圣手段此刻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就一个想法,推倒面前的女人。

    “还喝什么啊,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什么时候喝不是喝,我救了你的命,你就应该报答我,你说呢?”淳于琼露出了色心,一步一步地逼向了欧阳茵樱,双手搓在一起,不住地舔着嘴唇,像是要品尝一样美味一样。

    欧阳茵樱见淳于琼色心大起,心中便是欢喜,她朝后退了两步,退到了桌子的另外一边,急忙倒下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淳于琼道:“将军,小女子早晚都是将军的人,将军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不如喝点酒,听首曲子岂不显得有情调吗?”

    “哎呦,你这个小妮子还知道什么叫情调,很好很好,你会唱曲?”淳于琼欢喜地道。

    “小女子自幼受家父熏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可以给将军吹奏一曲佳音,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听?”

    “好好,吹吧,我好久没有听过曲子了,只是你需要什么乐器?”

    欧阳茵樱笑了笑,从腰后拿出来了一根短笛,对淳于琼道:“小女子一直随身携带着笛子,请将军坐下,待小女子给将军慢慢吹奏一曲,将军一边品酒,一边听曲,岂不很好吗?”

    “哈哈哈,好,只是这么一小瓶酒不够喝。来人啊,拿几坛美酒过来!”

    不一会儿,手下人便抱来了几坛美酒,然后守在了门外。淳于琼直接将守卫赶走了,并且让他们远离后院,害怕他们影响了情调,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欧阳茵樱这才开始对淳于琼吹奏乐曲。

    笛音骤然响起,美妙的佳音里传遍了整个太守府。此时,随同欧阳茵樱一起进来的两名燕军士兵听到这笛子声之后,便立刻开始行动,秘密起出了太守府,一个朝瘿陶城的东门而去,一个则朝瘿陶城的南门而去,都十分熟悉的在城中穿街过巷。这两个人可都是赵云精挑细选的,都是飞羽军里的老一批人了,现任校尉,曾经跟随林南在瘿陶城里一起平定了褚燕等人,所以对瘿陶城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简直是轻车熟路。两个人一个到了武器库附近,一个则到了马厩附近。都暗自的藏匿了起来,只等着时辰了。

    欧阳茵樱一曲佳音吹奏完毕,看见淳于琼已经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坛子酒了。不禁对淳于琼的酒量感到很是吃惊,心想要把淳于琼灌醉是不可能的了。

    “好,吹的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不过这曲子再美,也没有你美,来来来。陪我喝点酒。”淳于琼欢喜地道。

    欧阳茵樱道:“小女子不会喝酒,一喝就醉。”

    淳于琼淫笑道:“醉了岂不是很好吗?”

    “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有什么意思啊。清醒着才有情调。”

    “哦……啊哈哈哈……”淳于琼大笑了起来,对于面前这个女子的性趣就更加浓烈了,“说的好,说的好。既然你那么懂得情调。接下来我们不如就……”

    欧阳茵樱放下了短笛,嫣然一笑,径直走到了床边,缓缓地褪去了裹在身上的红纱,露出了雪白的肩膀,背对着淳于琼,嗲声嗲气地道:“将军,你还不来吗?”

    “这小娘们儿。够味,我喜欢啊。哈哈哈,我现在就来了,别着急,别着急。”

    淳于琼起身便朝床边走了过去,看到欧阳茵樱半裸着肩膀,那白皙细腻的肌肤都让他充满了欲火。他一把脱掉了身上的上衣,露出了结实而又有着黑乎乎胸毛的胸膛来,一步一步的逼向了欧阳茵樱,脸上还是色相毕露,不停地道:“美人,我来了。”

    欧阳茵樱转过身子,斜躺在床上,一边用手指勾引着淳于琼,一边暗暗地扣住了自己衣裙上的腰带,在腰带下面摸出了一条极为细小的绳,像发丝一样。

    淳于琼来到了床边,刚向扑向床上,却突然见欧阳茵樱的手指在腰带那里拉动了一下,他欢喜的叫道:“你这个娘们儿可真……”

    话只说到一半,淳于琼便见到欧阳茵樱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紧接着他便看见有无数飞针从欧阳茵樱的衣服上射了出来,扑面向他射来。他大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躲闪,便感觉额头、眼睛、鼻子、脸都是火辣辣的疼,而且他的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了,先是一片血光,紧接着便是一片漆黑,而他能感觉到的,就只有钻心的疼痛。

    淳于琼双手握着脸,嘴巴里大叫着:“啊……我的眼睛、我的脸,好痛!你这个臭娘们儿,我要杀了你……”

    话音一落,淳于琼便伸出手在房间里胡乱挥舞,碰到的却只有空气,而他向床上奔跑过去,却摸不到欧阳茵樱的人,不禁大声叫道:“臭娘们儿,你在哪里,你出来,我要杀了你……”

    欧阳茵樱早已经跳下了床,跑到了墙角,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恐,看到淳于琼满脸是血,听到淳于琼那痛彻心扉犹如杀猪般的叫喊,她整个人待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等着淳于琼慢慢毒发身亡。

    “臭娘们儿,我要杀……”淳于琼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只觉全身发麻,浑身抽搐,整个身体变得僵硬起来,明明还能感受到痛苦,却喊不出来,也动不了,只能躺在那里静静地等死。

    欧阳茵樱见淳于琼的面部由红变绿,再由绿转黑,然后面部皮肤都溃烂了,她这才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淳于琼的身边,见淳于琼还有一口气在,却动弹不得,便狠狠地朝淳于琼的裤裆里踢了过去,一边踢一边大骂道:“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

    欧阳茵樱连续踢了好几脚才停下来,而淳于琼的裤裆里已经渗出了鲜血,她从一边取过来了自己的短笛,用手在短笛的尾部轻轻一拧,短笛便一分为二,尾部脱离主体之后,瞬间演变成一把锋利的短刃,居然是一把特质的匕首。

    她朝淳于琼吐了一口口水,长叹一声道:“幸好有菲姐姐的暴雨梨花针,否则的话,我绝对不可能杀死他……”

    淳于琼的身体突然晃动了一下,欧阳茵樱条件反射地朝后退了一步,还带着一丝惊恐,最后见淳于琼是垂死的挣扎时,便狠下心,举起短刃便朝淳于琼的心窝插了进去,直接了结了淳于琼的性命。

    欧阳茵樱杀了淳于琼后,看着满手的鲜血。便急忙用酒水洗洗,然后在淳于琼的房间内找到了一套男人的衣服,换了一身装扮之后。便探头在淳于琼的门口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这才关上房门,赶紧离开了此地。

    淳于琼玩女人的习惯给了欧阳茵樱一个极大的便利,那就是整个后院不留看守,以至于欧阳茵樱出了后院之后,也没引起人的在意。加上欧阳茵樱又是一副男儿装,更不会有人怀疑了。

    欧阳茵樱好不容易走出了太守府,突然听见城中锣鼓喧天。城东、城南两处地方火光突起,紧接着负责接应欧阳茵樱的两个燕军校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赵军的衣甲,直接跑到太守府门口大声喊道:“不好了,燕军打进来了。城东、城南的军司马向燕军投降了。我们快逃啊……”

    欧阳茵樱也捏着声音用粗糙的嗓子开始大肆宣扬,加上那两个负责接应他的燕军校尉一路跑来宣传了一路,以至于城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

    太守府里的士兵则急忙去通知淳于琼,而欧阳茵樱在两个燕军校尉的护卫下,安全地离开了太守府,径直朝北门而去。

    穿街过巷,欧阳茵樱手里面拽着从淳于琼身上顺下来的太守印绶,心中一阵莫名的欢喜。她突然发现这事真的很刺激,也很好玩。

    好不容易来到了城的北门。一员负责坚守城门的军司马便挡住了欧阳茵樱的去路。

    “大胆!”欧阳茵樱为了不让别人认出她来,就粘贴了一个假胡子,看见军司马挡道,便大声喊道,“活腻味了你,还不快给我闪开,太守印绶在此,奉太守大人命令,打开城门,快到城外搬救兵。”

    守门的军司马见欧阳茵樱的手里果真拿着太守印绶,便不敢阻挡,急忙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全部出城,有多远跑多远,燕军已经从城东、城南攻进来了,太守亲自率部抵挡燕军,让我来带领你们出城,去巨鹿泽搬救兵。”

    军司马信以为真,当下下令打开城门,然后和欧阳茵樱一同牵来来城门附近的两百多马匹,骑兵骑马,步兵步行,守卫北门的一千士兵一股脑的都跑了出去,在欧阳茵樱的带领下,直接拐到了一个密林。

    燕军士兵早已经在此地埋伏好了,一见有赵军士兵走来,便立刻将其包围住,大喊“投降不杀”的口号。

    “我投降,我投降!”欧阳茵樱高举着印绶,直接滚鞍下马。

    欧阳茵樱的两个随从校尉也一起高呼投降,弄得其他人都人心惶惶,士气顿时低落了下来,面对燕军士兵强势的阵容,都陆续选择了投降。

    这边一千士兵投降之后,欧阳茵樱便立刻溜走了,让随从他的两个校尉处理此事,将降兵的武器都收缴了过来,然后赶着一千号降兵回营续功。

    北门外的旷野上,赵云亲率三千骑兵急速奔驰而来,刚好见欧阳茵樱带着一千号人钻入了密林,他也不去追赶,而是抢先去进城。三千骑兵从北门迈过吊桥、迈进门洞,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瘿陶城的北门,见城中已经是一片大乱,赵云当即将三千骑兵分成六队,每五百人由一个军司马带领着,朝城中各个不同的方向驶去。

    淳于琼一死,瘿陶城里的赵军群龙无首,混乱的局面因为燕军的到来而变得更加混乱了。为了制止混乱的局面,赵云亲率大军和赵军展开了厮杀,很快,他便以绝对的优势制止住了城内的另外三千士兵,并且迫使这些士兵投降,斩杀了那些不愿意投降的人,很快便将整个瘿陶给占领了。

    占领瘿陶城之后,赵云一面统计钱粮,一面给林南写捷报,并且将欧阳茵樱的事情也一并写了进去,让快马送给林南。之后,他燕军进城,而卢横、周仓、管亥也带着一大批袁绍的赵军降兵从中山、河间一带赶了过来,两万五千人的马步军汇聚在了一起,只以五百人阵亡为代价,收降了袁绍在河间、中山、瘿陶布置的正规军和非正规军三万人。

    ……

    信都城。

    此时的信都城上,插满了燕军的大旗。信都城的王府内,林南端坐在那里,环视了一圈之后。便冷笑道:“没想到安平孝王的王府居然会是如此的简陋,大汉的王室们生活都如此清贫,真是难为他们了。”

    信都城是冀州安平国的国都,安平孝王在黄巾之乱时曾经被黄巾贼囚禁在了广宗,而安平国也被黄巾占领。当年林南在广宗大战黄巾的时候,还曾经在卢植的介绍下和安平孝王见过一面,不过也只那一面而已。安平孝王之后重新回到了信都。重新开了安平国,但是当袁绍来到冀州之后,强势的袁绍容不得自己的地盘上被别人支配。秘密派人害死了安平孝王,安平孝王没有儿子,这安平国自然就被撤除了,直接将安平国改成了安平郡。以信都为郡城。

    此时林南回想起安平孝王当年憨厚的模样。真是替安平孝王感到不值得,同时也为大汉的王室感到悲哀。河间国、中山国、常山国也都被袁绍更改为了郡,至于他们的王是怎么死的,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身亡了。

    “主公,这袁绍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信都城怎么说也是冀州的一座大城了,可属下到来的时候。所见到的是一片狼藉,整座城都空空如也。”黄忠这次为先锋大将。本以为能够立个一功,可是谁想到这里会是一座空城,肚子里窝着火。

    林南笑了一下,缓缓地道:“看来沮鹄的话没有说错,袁绍是按照沮授的建议,将兵马都汇聚在了巨鹿泽了,企图在那里和我军决战,并且想要杀了我。军师,卞喜还有消息吗?”

    贾诩道:“已经一连两天了,卞喜和他手下的斥候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这事情有点反常,会不会是卞喜遇到了什么不测?”

    “应该不会的,卞喜为人机敏,长久以来去打探消息也是得心应手,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其他人回不来他也一定会回来的……”

    “主公,赵云捷报!”林阳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急忙道。

    林南接过来了捷报,匆匆看了一遍之后,欢喜地道:“太好了,赵云已经攻克了瘿陶城,杀死了淳于琼,并且夺得了瘿陶城里的钱粮,就连欧阳茵樱也有不俗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激荡了。”

    话一说完,林南便将捷报递给了贾诩,贾诩看了以后,拱手道:“恭喜主公又喜得一个参军。”

    林南道:“赵云既然已经取得了优异的成绩,那咱们这边也不能落后,信都城虽为重城,可是百姓都被袁绍的赵军强行迁徙走了,城池虽然重要,但是更加重要的是兵力,如今我军不能再展开分兵了,必须全部集结在一起……”

    “报——”卞喜全身血淋淋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整个人都浑如一个血人,一进门便扑通一声瘫软在了地上,大声叫道,“主公,巨鹿泽里有埋伏,袁绍的大军都屯积在巨鹿泽之南,袁绍驻扎在了薄落津,沮授被袁绍抓进了死牢……”

    林南还是第一次见到卞喜浑身血色,而且他的身上还带着许多伤口,背上还插着两支箭头,鲜血正一滴一滴的滴下来,他见到卞喜话还没有说完便昏倒过去了,便急忙道:“快传军医,赶紧将卞喜抬下去治伤。”

    士兵急忙将卞喜抬了下去,大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荀攸直接道:“主公,看来沮鹄所说的没有假,卞将军拼死带回来的消息,绝对错不了。如此看来,这巨鹿泽里应该是守备森严,我军千万不能去巨鹿泽。”

    巨鹿泽又名大陆泽,巨鹿泽历史悠久,黄河曾数次流经巨鹿泽。

    林南对冀州已经不陌生了,他平定黄巾就在冀州,而后又往返数次经过冀州,对于冀州的地理可谓是了如指掌。他听完荀攸的话后,便道:“参军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袁绍兵马虽众,对于我们而言虽然有压力,可是也未必不能取胜。以少胜多的战例很多,我军都是装备精良的军队,如果真和袁绍开战,只要大家信念一致,必然能够将其击败。”

    贾诩道:“主公雄心,属下佩服。但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属下斗胆问一下主公,沮授在主公心中是何地位?”

    “沮授良才也,在为政能力上可以和田丰并列。另外,此人的谋略和胆识也都非常过人,较之田丰要高出许多,在军事上也能有出人意料之举。”

    听完林南的回答,贾诩心里有了个底,以他对林南的了解,他可以肯定。林南是不会看着沮授白白送死的。于是,贾诩拱手道:“看来主公已经有了决定,巨鹿泽是非去不可了?”

    “非去不可。但是在去之前一定要谋划好。既然袁绍在此地设下了埋伏,我们就将计就计,他用埋伏,我用骑兵。以快速的机动力将袁绍的赵军反包围起来。这样的话,我们里外夹击,必然能够取得胜利。”林南胸有成竹的道。

    大汉太平二年五月十八日,林南亲率五万大军远离信都城,直奔巨鹿郡的瘿陶城,驻扎在瘿陶城东约三十里处的薄落亭,与袁绍所在的薄落津隔着偌大的巨鹿泽南北相望。

    薄落亭的燕军大营里,所有的文武全部到齐。林南聚集众将,先是表扬了赵云、欧阳茵樱、卢横、周仓、管亥这一支特遣别动队所取得的战果。之后便将沮授之子沮鹄给叫了进来。

    沮鹄这几天来一直在林南的严密监视下走动,所到之处,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人禀告给林南。但是几天下来,沮鹄丝毫没有一点异常举动,这也让林南彻底打消了对沮鹄的戒心。

    此时的沮鹄虽然只有十四岁半,但是他知道自己父亲所交托的事情是多么的重要,身体里流淌着沮授的血,基因上也多少继承了老爹的一点风范,小小的年纪便已经是沉稳的汉子了,心里年龄的成熟,也使得他在林南的军营里行事处处小心,却又不做作,明知道林南在监视他,他整日就装出食不下饭,夜不能寐的样子,以担忧沮授的安危为理由,每天都要去找林南询问个好几遍。

    中军大帐内文武齐聚,众目睽睽之下,沮鹄像一个犯人似得被林南的两名亲卫给带进了大帐。

    一进大帐,沮鹄便直扑向林南,在林南的面前跪了下去,脸上的紧张表情立刻展露了出来,不住地朝林南磕头道:“侯爷,如今已经两天了,我父亲是死是活还不清楚,侯爷可一定要快点救我父亲啊……”

    “你起来说话!”林南见到沮鹄如此担心沮授,也属于人之常情,如果被抓的那个人是他的亲爹,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老子,可以理解沮鹄的心情。

    沮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朗声道:“侯爷不答应在下,在下就跪在这里不起来。如今能够救我父亲的,只有侯爷了。”

    “唉,真是一个孝子啊。”百善孝为先,林南对沮鹄的孝心很感动,当即道,“你起来说话,我兵临薄落亭,为的就是去救你的父亲。你放心,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袁绍虽然说要拿你父亲祭旗,可只要看不见我的兵马,他是不会动你父亲的,再说你的父亲在冀州的声望很高,如果真杀了沮授,袁绍势必会被万人唾骂。所以,你父亲暂时应该不会有事。”

    沮鹄真是一个好演员,眼泪说下就下,哭哭啼啼了一会儿后,听到林南说出这番安慰的话,他自然便收住了哭泣,抬头问道:“真的吗,我父亲现在真的不会有事情吗?”

    “侯爷一诺千金,说会去救你的父亲,就会去救你的父亲,你这小子整日哭哭啼啼的,还有完没完?”太史慈这两天老是见到沮鹄来找林南哭诉,早就听的不耐烦了,不过念在沮鹄是个孝子的份上,他便忍了下来,可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叫了出来。

    沮鹄抹了一下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朝林南和大帐内的诸位都拜了一拜,朗声说道:“沮鹄给各位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住了!”

    诸位文武都不吭声,他们中间除了张郃跟沮授还有点交情外,其余的人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名声是听说过,可是至于人怎么样,他们就不得而知,所以脸上都显得有点麻木。

    诸位文武也都是跟着林南出生入死的人了,可是在他们的心底,他们也搞不明白,林南为什么会对赵国国相的死活那么感兴趣,而且似乎这种兴趣已然超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林南不是个傻子,自己也清楚自己帐下诸将的心里不平衡,可是他对沮授有着一份羁绊,当初亲赴高邑城的时候,就对沮授处理政务有条不紊的样子给深深吸引住了,心里打定了要收沮授。可是沮授似乎对他若即若离,并不怎么领情,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于是就那样的不了了之了。

    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林南后来收谋士,揽名将,所遇到的人大多都是对他心悦诚服前来投靠的,可谓是一帆风顺。但是对于沮授,他始终心里隐藏着一个结,也想真正的得到这个谋士。

    如今林南是思绪万千,意气风发,他率领八万精锐大军南下,所有部队都是装备精良的士卒,而且在对公孙瓒和中山、河间、巨鹿的战争中也是连战连胜,早已经是胸有成竹,说白了,就是有点骄傲了。

    “沮鹄,给袁绍建议的是你父亲,现在袁绍的十五万精锐大军全部屯积在了薄落津一带,和我们隔着巨鹿泽,而且巨鹿泽里也已经埋伏下了重兵,为了引诱我,你父亲便布下了这苦肉计,并且让你来向我求救,是也不是?”林南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沮鹄,厉声道。

    沮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忙拜道:“侯爷,请恕罪,沮鹄为了救家父,唯有出此下策了。其实我并不是逃出来的,而是袁绍放出来的,袁绍知道家父和侯爷神交已久,彼此心照不宣,便故意派遣我到这里来,向侯爷哭诉,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侯爷进入袁绍的伏击地点。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我的父亲立刻就会被袁绍处死,为了救家父,我……我只能……”

    “这点小计,能瞒骗的了我吗?以袁绍的性格,如果真要杀沮授的话,他早杀了,更何况袁绍帐下审配等人又和沮授不和,还不添油加醋一番。你这两天隔三差五的来我面前哭诉一番,就好像是要完成一个任务一样,我能不对你起疑心吗?还好我发现的及时,不然被你卖了也不知道。”林南怒道。

    沮鹄的脸上一阵惊慌,失声道:“原来侯爷早已经知道了是袁绍让我来的……既然如此,那沮鹄也就没有必要活下去了,我如果无法将侯爷成功引诱到伏击地点,家父就会被袁绍杀害,我救不了家父,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请侯爷处死我吧,九泉之下,我和父亲也好再见面。”

    林南冷笑道:“袁绍让你把我引诱到伏击地点,这么说来,你必然知道袁绍把重兵布置在巨鹿泽的何处了,只要你告诉我袁绍的兵力分布情况,我就可以将计就计,将袁绍反包围起来,一举歼灭袁绍的主力。另外,我还会派遣一支轻骑突袭袁绍的薄落津,直接把你的父亲救下来。”

第806章 【引诱】

    沮鹄的脸上一阵震惊,可心里却暗暗地笑道:“父亲真是神机妙算,林南果然上当了,若非父亲对林南如此了解,又怎么会设下这等高深莫测的计中计呢。林南,你要是到了九泉之下,也别怪我们父子,要怪就怪你太聪明了,父亲说过,对付你这等聪明的人,就必须用更加聪明的计策。父亲啊父亲,孩儿总算把林南给引诱成功了……”

    看到沮鹄一脸的震惊,林南再次笑道:“好好考虑考虑,是背叛袁绍救你父亲,还是你们父子九泉之下见面呢?”

    在旁的贾诩、荀攸、郭嘉、欧阳茵樱以及赵云、黄忠、张郃、太史慈、徐晃、庞德、胡彧、卢横、周仓、管亥、陈到、文聘、廖化、林阳、褚燕、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鲜于辅、田畴、蹋顿、单经、田楷、王门、邹丹等人全部听明白了,心里面都不禁暗暗地佩服自己的主公,这么轻易就识破了敌人的苦肉计,同时也在摩拳擦掌,为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而做准备。

    帐内所有将校的心头都浮现出来了无比的喜悦,一想到不久后就能一举消灭袁绍夺得冀州,那种莫名的喜悦比什么都重要。

    沮鹄还跪在地上,想了一会儿后,便问道:“侯爷,真的能够安全无虞的救下家父吗?”

    “你大可放心,我幽州突骑的声名不是盖的,从薄落亭到薄落津不过才一百七八十里地而已,我只需要提前派遣一支突骑兵绕到薄落津的背后。等巨鹿泽里的战斗一打响,袁绍势必会放松戒备,何况袁绍又不是真心要杀你父亲。只是想利用这个来要挟你罢了,只是为了让你把我引入伏击地点的一个筹码。只要从背后袭击了袁绍的大本营,然后迅速救出你父亲,袁绍就算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沮鹄叩头道:“侯爷大仁大义,英明神武,沮鹄佩服的五体投地,若家父得救。家父必然会竭尽全力辅佐侯爷成就王霸之业的。”

    “你起来吧,速速将袁绍的兵力部署说给我听,我也好开始进行筹划。”

    沮鹄站了起来。再次拜道:“侯爷,袁绍将重兵布置在了巨鹿泽附近的南栾县,那里东接漳河,西靠巨鹿泽。只需要南北夹击。便能将侯爷堵死在那个地带里,然后围而歼之。”

    “你是说南北夹击?那袁绍怎么可能会把兵力布置在我必经之路的北端而不被我发现呢?”林南好奇地问道。

    沮鹄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袁绍是这样跟我说的,是要我把侯爷引诱到南栾县城里,其余的就轮不到我去过问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和众将商议一番。之后出兵的时候再叫上你!”林南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对沮鹄摆摆手道。

    “沮鹄告退。”沮鹄转身便离开了。心里带着一丝暗喜。

    沮鹄离开之后,林南便扫视了一眼帐内的所有人,这一次可是全部到齐了,他手下的十八骠骑中除了夏侯兰留守蓟城、顶替魏延的臧霸在攻打平原郡外,其他的十六名骠骑都到齐了,可谓是阵容强大。

    卞喜重伤卧床,正在积极调养中,实际上到了大帐的也就只有十五名骠骑,对于林南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而且他已经获悉了袁绍埋伏的地点和作战策略,便能对症下药了。

    “张郃!”林南的目光停留在了张郃身上,当即叫道。

    张郃挺身而出,他也早有预料,在场的人里,认识沮授的就只有他一个,他不去救沮授谁去救,更何况沮授以前是他的上司,对他还不错。所以,当林南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时,他就已经猜测到了自己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当即朗声答道:“末将在!”

    “给你五百乌桓籍精锐的飞羽军突骑兵,每个人各带上三天的干粮和水,挑选最好的战马,向东进入安平郡,经南宫、经县两地驰入巨鹿郡的曲周县,暂时藏匿在曲周县到薄落津的道路上,后天辰时直接攻击薄落津,速战速决,救出沮授。我亲自引大军进入南栾县城,吸引袁绍主力。”

    张郃“诺”了一声,便朗声道:“主公,要不要带上沮鹄?”

    “不用,你一个人去,现在去挑选战马,备好马刀、弓箭,为了减少马匹的负重力,内穿皮甲,外披锁子甲即可,小股迂回,袭击袁绍背后,救出沮授后,不可恋战,然后原路返回,若有追兵穷追不舍,你便见机行事。”

    “末将明白,末将现在就去,主公多多保重!”

    “你也多加小心,沮授就拜托给你了。”

    “主公放心,属下一定将沮授救出来,属下告退!”

    林南见张郃转身走了,随即问道:“我军兵力不足,现在只有七万五千人,瘿陶城、南皮城虽然各有三万降兵,但是却不能有所指望,所以,此战是场硬仗。所幸的是,我军的装备都很精良,也是久经训练的士卒,虽然没有袁绍的兵多,但是却都能以一当十,袁绍的正规军十五万,在邺城留守了两万,真正参战的只有十五万,我猜测袁绍会用十万进行埋伏,三万进行策应,可是要将十万大军全部埋伏起来而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军已经失去了先机,卞喜率领一百名斥候深入巨鹿泽,而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个,还是身受重伤,就说明巨鹿泽里的防守严密。不知道你们可有何策略将其反包围起来?”

    贾诩道:“我军现有七万五千人,其中骑兵五万,步兵两万五,属下以为,主公若真想以诱饵之计进入袁绍的伏击圈,应该多带步兵。南栾县城虽小,也足以抵挡敌军的进攻,然后以诸位将军为首。各自带领骑兵从外围杀入,如此一来,里外夹击,虽不至于全歼,也必然能够重创敌军。待敌军退后之时,我军便可以乘胜追击,沿途掩杀。直接攻击薄落津。”

    林南想了想,便道:“很好,那就这样定了。陈到、文聘、周仓、胡彧你们四人各自率领五千步兵跟我进入巨鹿泽,太史慈,你和鲜于辅、田畴、蹋顿三人率领五千突骑兵一同随行。”

    被叫到的人都异口同声地答道:“诺!”

    紧接着林南又吩咐道:“赵云、黄忠、徐晃、庞德、卢横、褚燕、林阳、廖化你们八个人各自率领五千骑兵分散在巨鹿泽八个不同的方向,等我进入南栾县城放出狼烟之后。你们便从外面杀进去。管亥。余下的五千重骑兵和五千步兵就交给你带领,和军师以及诸位参军赶赴瘿陶城,驻守瘿陶城。”

    “诺!”

    ……

    薄落津,袁绍的赵军大营。

    中军主帐中,沮授、审配、郭图、辛评、辛毗、逄纪等谋士尽皆到齐,见袁绍从外面走了进来,都异口同声地拜道:“参见主公!”

    袁绍径直走到了上座,一屁股坐了下去。朗声问道:“国相,一切可安排妥当?”

    沮授道:“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颜良、文丑、高览、韩猛四位将军各率领将校已经埋伏在了巨鹿泽,只要林南一进入南栾县城,定叫他有来无回,丧命巨鹿泽。”

    “哈哈哈,国相的十面埋伏之计,确实是举世无双,我有国相,天下何愁不定?”袁绍意气风发地道。

    在场的审配、郭图二人都斜眼看着沮授,心中充满了嫉妒,见到袁绍对沮授更加器重了,他们便恨之入骨。

    辛评、辛毗、逄纪三人倒是并不在意,三个人基本上属于中立派,虽然辛评、逄纪分别和袁谭、袁尚亲善,但是此时的袁绍正值壮年,还轮不到立嗣的时候,他们也无需为这个话题争夺。

    “主公,林南不宣而战,南侵冀州,于道义上略有不妥,但因其打着为刘虞报仇的口号灭了公孙瓒,才引发了两州之间的战争。如今巨鹿泽附近屯积了差不多二十多万的兵马,这可谓是一场大战。所以,属下希望主公能够亲临战场,撤去薄落津的营寨,以留守的三万大军为策应,哪里有兵力不足的地方就增援哪里,必定能够一举围歼林南。”沮授再次献策道。

    袁绍听后,点了点头:“嗯,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传令下去,大军向前开拔二十里扎营,我要亲自目睹林南是怎么样死的,哈哈哈!”

    ……

    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明媚,就象这片景色终年在被夏日的风光笼罩着。

    巨鹿泽周围一片肃杀,广袤百里的地方已经荒无人烟,沮授为了打这一仗,早已经迁徙走了方圆百里的百姓,使得整个巨鹿泽看上去毫无生气。

    树林、荒草丛、鱼塘还有快要成熟的麦田,一派田园的风光,在不久之后就会毁于一旦,这里将会成为人间炼狱。南栾县城附近五里的土地上,袁绍的赵军已经隐藏了起来,让人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蓟草的茸花四周飞上飞下,好象被大气的静谧熏醉了似的。热气在熟禾上面跳着舞,四下里静悄悄的。

    树叶在阳光中轻轻颤抖,一层淡薄的水汽在空气中飘过,迷惘的苍蝇旋转飞舞,嗡嗡的闹成一片,象大风琴,促织最喜欢夏天的炎热,一劲儿的乱叫。

    一只苍鹰贴近地面飞翔,均匀的掮动翅膀,忽然在空中同仿佛在思索生活的空洞无聊似的,然后拍起翅膀,箭也似的飞向高空,很快便掠过了整个巨鹿泽,最后在南栾县城北端六十里处一支严整的军队缓缓降落。

    林南身穿钢甲,头戴钢盔,全副武装,抬头看到天空中一只苍鹰盘旋落在了自己身后李玉林的肩膀上,便问道:“怎么样?”

    苍鹰发出了一种低声的叫喊,在李玉林的耳边轻轻地诉说着什么。李玉林听完之后,然后拱手朝林南道:“启禀主公。前方一切正常,没有发现赵军的任何蛛丝马迹。”

    林南见李玉林如此说,心中还有点不放心。便问道:“你这苍鹰到底准不准?”

    李玉林见林南有点怀疑,便重重地拍了拍胸口,朗声道:“主公,这是我在东夷人的土地上抓到的海东青,专门用来狩猎的,经过半年的驯养,可以有效的帮助我扑捉到猎物。对于地上的一举一动,甚至任何蛛丝马迹也都特别敏感,是绝对错不了的。”

    林南听李玉林说他肩膀上站着的苍鹰是海东青。好奇之下,便看了看海东青,但见海东青用它那弯曲的嘴,清理它那扇子一样的展开着的褐色的翼。身体略显的娇小但是眼睛却十分的深邃。爪子也很锋利,若不是李玉林的肩膀上垫着一块厚厚的皮革,估计衣服就要被它抓破了。

    海东青,肃慎语“雄库鲁”汉译,译为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是肃慎族系的最高图腾。东夷的挹娄便是属于这一族系,这一古老的民族就是以后契丹、女真等人的祖先。

    林南见李玉林说的有板有眼的。便道:“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会发现不了敌人的一点蛛丝马迹呢?”

    胡彧、陈到、文聘、周仓都在林南身旁。可是他们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面面相觑。

    “主公,沮鹄就在后面,不如将沮鹄叫来问问?”王文君适时地说道。

    林南点了点头,扭头对太史慈道:“去将沮鹄叫来。”

    太史慈应声便朝后面赶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把沮鹄带来了,朗声道:“主公,沮鹄带到。”

    沮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拜道:“侯爷。”

    林南虽然很想收沮授为己用,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他也不会将大军置于其中,当即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沮鹄道:“在下怎么敢骗侯爷呢,就算给我九个胆子我也不敢哪。”

    “是吗?那为什么巨鹿泽里看不到一点敌军埋伏的影子?”

    “这……这在下也不知道,只知道袁绍是这样跟我说的……”沮鹄说着突然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惊喜,急忙道,“哦,我想起来了,袁绍的部队肯定在地下,我听他说挖什么地道来着……”

    “地下?”林南好奇地问道。

    王文君在一旁轻声道:“主公,孙子说‘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属下以为,袁绍兵强马壮,谋臣、良将众多,肯定有善守者,以遁地之术藏兵,也是惯用技法之一。”

    林南扭头看了一眼王文君,觉得王文君倒是很晓畅兵法,便道:“那以你之见,我军当如何应变?”

    王文君道:“属下不才,只有略微拙见,主公可以小股骑兵先行奔驰到南栾县城,在周围四处游荡,既然敌军藏于地下,就一定会露出一点挖掘的痕迹,只要先行找到了这点痕迹,就能随时应对突发的状况。主公现在便可带领大军朝南栾县城进发,敌军藏于暗处,必然会有斥候关注主公,只要看见主公在向前开进,敌军就不会对前面的小股骑兵下手,以免打草惊蛇,自己暴露了马脚。”

    从征讨高句丽开始,林南就对王文君一直很欣赏,只是安抚东夷还需要他这样人才,所以没有及时将他征召为自己的智囊,而是让他继续担任胡彧的部将,留守东夷。他听完王文君的建议之后,扭头对胡彧道:“次越,你替我收揽了一个不错的将才啊。”

    胡彧现在是安东将军,在将军衔上已然是十八骠骑之最,初立十八骠骑时,十八个将军在职位上都等同,都是林南任命的杂牌将军,但是平定东夷以后,林南就破格提拔胡彧担任安东将军,作为一镇之守,替他守备东夷之地,在职位上就高出了其他十七位将军。此时胡彧听到林南的话,便拱手道:“一切都是仰仗主公的福气,属下不敢贪功。”

    林南笑了笑,对太史慈道:“你率领鲜于辅、田畴、蹋顿以及你部下的王门、单经、田楷、邹丹各领一百骑兵,分散到四面八方。在南栾县城外五里处搜寻一番,我亲率余下的两万多马步缓慢向南栾县城开进,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要惊动。回来禀告我即可。”

    太史慈道:“诺!”

    转身离开,太史慈招呼鲜于辅、田畴、蹋顿和部下四将各引一百骑兵朝各个不同的方向奔驰了出去。

    林南对李玉林道:“把你的海东青放到空中,俯瞰大地,我要知道整个战场的情况!”

    李玉林“诺”了一声,吹了一声响哨,便将海东青放到了空中,海东青拍打着翅膀高空飞行。俯瞰着整个大地,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叫声。

    “全军匀速前进!”林南将手向前一挥,朗声发喊道。

    一声令下。四千二百骑兵分散在队伍的两翼护卫,林南让陈到、文聘暂时带领,而让胡彧、周仓以及胡彧部下白宇、施杰四人带领一万重步兵和一万轻步兵,将王文君和李玉林两个人留在自己身边。驱赶着沮鹄在前面开道。两万多的大军,向着南栾县城徐徐进发。

    林南的燕军动向,早已经被袁绍的赵军斥候看在眼里,在燕军进发的那一刻,赵军斥候便迅速将这个消息往回传,快马加鞭,马不停蹄,一路狂奔了五六十里地才到了南栾县城里。

    空荡的南栾县城现在死一般的寂静。城中的街巷一片狼藉,到处可以看见仓皇撤走的百姓所遗留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堆积在道路上。

    赵军斥候奔驰到了城中,转过了一条巷子,策马驰入了一家民宅。民宅里有五个士兵和一个伍长,那斥候见到那伍长的时候,便急忙说道:“燕军来了,燕侯亲率马步军两万多人向这里赶来,另外燕侯又派出了八队小股骑兵,分散着朝这里驶来,似乎在寻找我军踪迹,请你迅速将此消息转告高、韩两位将军。”

    话音一落,赵军斥候便驰出了民宅,直接向南奔去。

    伍长听完那斥候的话,毫不犹豫,立刻走到了一个墙角,在那里有一口水井,顺着水井的坠绳便缓缓下去了。下到一半的时候,伍长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洞里有火光,还有一字排列开来手持兵器的赵军士兵。

    伍长直接道:“请火速传达给韩、高两位将军,燕侯带领两万多马步军来了,并且分派八个小队在前面探路。”

    声音传入了赵军士兵的耳朵里,紧接着洞内便响起了接龙式的声音,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人负责传达,在这地洞内声音越传越远。

    伍长完成了使命,将自己手下的五名士兵叫了下来,一起躲在了这井中。

    南栾县城里地道纵横,弯弯曲曲的地道从城中一支绵延到城外,在这县城周围的五里范围内,地下藏着数万精兵,均统属于高览和韩猛这两个将军。

    南栾县城外的五里的一个荒草丛里,一堆松软的泥土正在蠕动,只片刻功夫,一块泥土便被推开了,地上显现出来了一个地道,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从地道里涌现了出来,满脸的灰土,蓬头垢面的,刚一出来便大大咧咧地骂道:“他娘的,这是谁想的馊主意?老子在地底下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紧接着另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也爬了上来,这人是一个精壮的汉子,和刚才出去的那个将军同为袁绍帐下四大将之一的韩猛,而先他出来的那个将军则是高览。

    韩猛呵呵地笑了笑,听到高览在抱怨,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土,安慰地道:“憋是憋的慌,可是这样的藏兵之术,恐怕也只有国相大人才想的出来。不过国相大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井口、或者树洞、荒草堆里让我们开个通气孔。”

    “国相大人的计策是不错,可是这可苦了我们了,闷都快闷死了,七孔开了不少,但是也挡不住这么热的天气啊。”高览继续抱怨道。

    “热?”韩猛一屁股坐在了高览的身边,狐疑地问道,“这地底下可比上头凉爽多了,我都没有感到一丝的热,你怎么会觉得热呢?我看啊,还是你的心静不下来,不是说心静自然凉吗?”

    “我堂堂一个骑将,不让我在上面骑马。反而让我钻进地底下,你让我怎么静的下来?既然这一切都是国相大人的计策,还做那么隐秘干什么。我们就明目张胆的站出来给燕军看,反正燕军已经知道有埋伏了,及时发现了我们又有什么?”

    韩猛道:“老弟,这正是国相大人的高明之处啊,虚虚实实的,才能让燕侯带兵进入这里,也才能一举歼灭敌军。你就别抱怨了。”

    高览道:“可是我……”

    “启禀将军,斥候已经传来消息,燕侯率领两万多马步为前部。正向南栾县城进发,并且派出了八队小股骑兵在前探路。”一个士兵从地道口露出了头,抱拳道。

    韩猛听完之后,寻思了一下。急忙吩咐道:“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必须等到燕侯的大军进入县城之后才可以行动。”

    “诺!”

    高览道:“韩兄,为什么不像上次杀燕军斥候一样把那些该死的燕军都统统杀掉留一个回去报信呢?”

    韩猛道:“此一时彼一时,上次我们正在秘密挖掘地道,有一个斥候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们必须将所有的人全部杀掉,而放走的那个。似乎是燕军十八骠骑之一的卞喜,此人还来不及知道实情。正好借他的口去传话,也让国相的计策得意施行。”

    “原来他是十八骠骑之一,我以为十八骠骑都是各个勇猛无比的人,哪知道还有卞喜这等跳梁小丑,看来燕军的十八骠骑也不过如此,看我今天不砍杀几个给你看看。”

    “不可大意,你可别忘记了,上次追击卞喜的时候,他那一手飞刀绝技确实不俗,如果不是他飞刀用完了,在黑夜当中,说不定就会丧命在他的飞刀绝技之下呢。”韩猛听高览有轻蔑燕军的意思,便急忙劝解道,“我听说,十八骠骑里赵云、张郃、太史慈、庞德之流以前是燕侯帐下五虎,只可惜其中一只虎华雄在讨伐董卓的时候战死了,后来燕侯又招揽了不少人才,执掌幽州之后,便设立了十八骠骑。”

    “你怎么对燕国的事情那么了解?”高览问道。

    韩猛哈哈笑道:“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所以一会儿真的厮杀起来了,你也别轻敌。”

    高览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喘气完了,下去吧,再过一会儿就该开打了。”

    韩猛点了点头,和高览先后下了地道,同时盖上了盖子,秘密地等在地道中。

    ……

    海东青俯瞰大地,太史慈等八百骑兵则快速奔驰到了南栾县城附近,全部分散开来,散在了八个不同的方位上,在地面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不多时,太史慈等人便发现了不少可以的地方,但是他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默默地记下了类似地道洞口的地点,然后全部汇聚在了南栾县城里,等待林南的大军到来。

    林南率领大军匀速向前行事,不急不慢,只是为了减少疲劳,而且他为了打这一仗,还特地带来了守城用的器械,用骡马拉着,让士兵掩盖在队伍里。

    海东青再次返回,落在了李玉林的肩膀上,发出了一阵阵叫声。

    李玉林会意,便对林南道:“主公,海东青说太史慈已经进入了南栾县城,而地面上还是一片平静。”

    林南道:“很好,再放出去,我们现在只要保持匀速就可以了。”

    “诺!”

    午后的阳光炙热的照耀着大地,林南已经率领兵马抵达了南栾县城,两万多人的马步军在进入县城的一刹那迅速开始登上城墙,骑兵堵门,步兵将运来的守城器械抬上了城楼,短短的时间内,便架构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南门的城楼上,林南向远处眺望,整个平原上一派肃杀的景象。

    突然,四面八方的地底下涌出来了许多士兵,手持着各种兵器,穿着统一的着装,所有人都一起呐喊着,朝着南栾县城冲了过去。

    林南看到这一切,冷笑了一声:“来的真快!”

    “主公——”王门拉长了长腔,迅速登上了城楼,一脸的慌张。指着城中的西北角大声喊道,“赵军……赵军突然从城里出现了,沮鹄……沮鹄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什么?”太史慈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王门的衣襟,大声地叫道,“你是怎么看的人?四门紧闭,赵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城里?”

    王门一脸的惊恐,加上被太史慈那么一吓,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一直“这、那”个不停。

    一阵微风拂面吹过林南的脸庞。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当他听到沮鹄消失、赵军在城里出现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像是被扔上了一颗原子弹一样。轰的一声,整个人都在烈日下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愤怒。他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沮授给他设下的圈套。

    再次睁开眼睛,林南神采飞扬的脸上变得一阵阴郁,眼神也变得十分犀利,那深邃的眸子里仿佛射出了千万支利剑,扫视着城外遍地的赵军士兵。一扭头,他直接对太史慈道:“你火速带领三千重步兵进城围剿,敌军是从地道里进城的,地道狭窄。赵军士兵众多,能上得了地面的人少之又少。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发现地道口就想办法堵死,并且摧毁地道,把在地底下的赵军全部活埋!”

    太史慈一把推开了王门,冲他大喝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集合队伍?”

    王门慌里慌张的跑下了城楼,太史慈带领田楷、邹丹、单经三将也急忙下了城楼,紧随王门身后。

    “胡彧!”林南转过身子,大声叫道。

    “末将在!”胡彧挺身而出,一脸的坚毅。

    “一万轻步兵里有你的五千东夷兵,现在你给我守好此门,不可放入一个敌人进城!”

    “诺!”

    林南急忙对身边的三个斥候道:“快去告诉陈到、文聘、周仓,拼死守好城门,城内之事让他们不要担忧。”

    “诺!”

    “李玉林,将海东青放到空中,俯瞰大地,我要知道整个战场的情况。”

    “诺!”

    王文君急忙道:“主公,是否升起狼烟?”

    “暂时不用,如果我是沮授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单纯的来攻击我军,他必然还有后招。这里是平原,不是山地,要想看到狼烟的话,就必须离的近,我估摸着赵云、黄忠他们应该据此七八里地,何况从城外地下涌现出来的士兵也只有两三万而已,也就是说,袁绍还有十万大军不知去向,如果负责这次指挥的人是沮授的话,那这十万大军足以将我军团团围在这巨鹿泽畔。”林南急忙道。

    王文君道:“主公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林南点了点头:“敌不动,我不动。赵云、黄忠、徐晃、庞德、卢横、褚燕、林阳、廖化八个人都是比较谨慎的人,只要我不给他们讯号,他们就会提高周围的警惕,一旦发现背后或者周边有援军的话,就会立刻明白一切。”

    王文君对于林南的分析很是佩服,同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林南道:“主公,这些早已经埋伏好的赵军士兵都是步兵,在人数上和我军相当,如果我军现在以骑兵出击的话,必然能够打破赵军的原先部署,也可以尽量拖延时间,逼沮授露出马脚。”

    胡彧道:“主公,王文君说的很对,在同等数量上的敌人对于我军来说简直不再话下,我军装备精良,无不以一当十,对付这些虾兵蟹将,简直是小菜一碟。请主公允许末将率领骑兵出战,定能杀的这些赵军屁滚尿流。”

    林南寻思了一下,急忙吩咐道:“好,白宇,你代替胡彧坚守此门,胡彧、鲜于辅、田畴、王文君,你们四人各率领一千骑兵从四门同时杀出,然后在城外围着县城转圈,见到敌人就杀!”

    胡彧、鲜于辅、田畴、王文君、白宇五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诺!”

    李玉林也想上战场,拱手道:“主公,余下一千骑兵,让属下带着吧,也好在城外往来救援。”

    林南道:“不,那一千骑兵我还有妙用,你现在就专心操控海东青,替我从空中俯瞰整个战场,然后将信息汇报给我,这比上阵杀敌要重要的多了。”

    施杰直接叫唤道:“主公,那我呢?”

    “你速带领一百人,将城中能烧的东西都全部聚集起来,堆积在县城的正中央,随时听候我的命令点燃狼烟。”

    李玉林、施杰二人都异口同声地道:“诺!”

    命令下达完毕,林南站立在南门上,让白宇指挥左边,他指挥右边,并且让人用转射机、连弩车这两种守城用的一重一轻两种武器进行防守,准备迎接不断向城池涌来的赵军士兵。

    可是,令众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冲上来的赵军步兵居然在冲到距离城池还有四百米远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后续赶来的士兵不断聚集在了一起,前两排的士兵都手持高达一米半的巨盾,将巨盾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立在了泥土里,而后面的弓箭手、长枪手也都陆续排好了队伍,很快便形成了一堵坚实的人墙。

    城门打开了,胡彧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手持一根狼牙棒,身上披着重铠,带领着一千骑兵鱼贯而出。

    “等等!”林南见胡彧要向前冲击严阵以待的赵军士兵,便急忙喊了出来。

    胡彧听到城楼上传下来的声音,便勒住了马缰,扭头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林南没有回答胡彧,而是转身对另外三名斥候道:“火速奔往其他三门,告知王文君、鲜于辅、田畴三人,暂时停止对敌人的突袭,如敌人不进攻,就按兵不动,如果敌人进攻了,就让他们在城门上守兵的配合下共同打击敌人。”

    三个斥候分别散开,立刻下了城楼。

    胡彧已经止住了部下的一千骑兵,问道:“主公,不出击了吗?”

    林南道:“这里没有护城河,如果采取骑兵在外骚扰,步兵守城的方式,相互配合之下,可以减少伤亡。”

    胡彧明白之后,便转过了身子,目视着前方不远处的赵军士兵,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可他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敌人不进攻。

    城门四周一片静悄悄,可城里却是声音嘈杂,从地道遁入城里的赵军士兵已经多大千人,太史慈带着王门、田楷、单经、邹丹四将在城中迅速采取了反击,并且寻找到了许多地道的出口,太史慈便分兵向聚集在地道出口的赵军士兵发起了进攻。

    太史慈手持一杆大戟,身披重铠的他带着三百穿着沉重钢甲的步兵,一鼓作气的朝一个民宅里冲了过去。他身先士卒,一杆大戟所过之处毫不留情,直接杀出了一条血路,身后重步兵直接冲撞了过来,面对赵军士兵那有些锈迹斑斑的武器,他们毫不畏惧,一个个如同虎狼一样,向着敌人便猛扑了过去。

    正如林南所说的一样,地道的出口比较狭窄,一次只能出一个人,这也就制约了赵军士兵进行奇袭的效果,而赵军士兵刀枪砍在了敌人的身上,竟然被钢甲挡在了外面,还在惊诧之下,人头便已经和身体分离了。

    毫无悬念的厮杀,太史慈带着士兵很快便堵住了地道的出口,三百重步兵毫发无损,弄得地道里面的士兵都不敢露头。

第807章 【血战】

    太史慈环视了民宅院子里的一眼,看见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尊石磨盘,他立刻朝石磨盘跑了过去,将大戟朝地上一插,用力举起了石磨盘,冲部下喊道:“闪开!”

    三百重步兵直接闪出了一条缝隙,只见太史慈举着差不多三百斤重的石磨盘走到了地道的出口,用力的出口的上方砸了下去。

    “轰”的一声闷响,地面为之颤抖,石磨盘在地面上陷入了一个大坑,而躲在地道里的士兵则吃了苦头,泥土开始从上方脱落下来。

    太史慈反复两次的举起了石磨盘,连续两次将石磨盘砸在了同一个位置上,当第二次丢下石磨盘的时候,地道的出口便轰然坍塌了下来,紧接着附带着一条弯曲的地道上面的地面也开始下陷,将不少赵军士兵活埋在了地道里。

    完成这个任务后,太史慈便带着士兵开始在城中寻找其他的出口,只要见到了有地道出口,就立刻堵死,不是放火就是烟熏,或者直接将地道弄塌陷,总之很快便控制住了城内的局势,根本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

    太史慈完成任务后,便立刻跑回了南门,向林南禀告道:“启禀主公,城内已经全部清扫干净!”

    林南听完太史慈的话,心里稍稍有了点安慰,可是望着城外严阵以待的赵军士兵,他的眉头一直在皱着,在思索敌人到底要干什么。

    海东青适时地落在了李玉林的肩膀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叫声。向李玉林诉说着整个战场的情况。

    李玉林听完之后,便将海东青再次放入了高空中,拱手向林南道:“主公。袁绍的赵军已经四面将城池围定,再远点的地方也找不到一个人影。”

    太史慈拱手道:“主公,袁绍围而不攻,是何道理?”

    林南道:“我也正在思索这件事呢,赵军以三万兵力围住了我们两万五千人的兵力,却又不急着进攻……”

    话说到一半,林南的脸上突然变色了。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惊诧,一句令他都感到害怕的话便脱口而出:“遭了,沮授一定是想对我布置在外围的骑兵下手。”

    太史慈道:“主公。那我们杀出去吧。”

    林南摇了摇头,指着已经结成了战阵的赵军士兵道:“你仔细看看,对方巨盾在前,长枪在后。弓弩手布置在左右两翼。这明摆着是等待我们进攻,也难保他们不会设下什么陷阱,咱们都是从北门来的,其他三门的门外到底有没有陷阱,我们都还不得而知,如果我们强攻的话,必然会损兵折将。”

    “那该怎么办?”太史慈问道。

    林南思虑了一会儿后,便急忙道:“现在也只有一条路要走了。就堵一堵了。放狼烟,快放狼烟!”

    一声令下。南栾县城里便升起了滚滚狼烟,狼烟扶摇直上,飘向高空中,弄得整个县城里都弥漫着一种焦糊味。

    “李玉林,让你的海东青飞远一点,跑到十里以外去看看,以海东青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便能飞个来回,我要密切关注敌人的一举一动。”林南在狼烟升起后,便对李玉林道。

    李玉林点了点头,先召唤回海东青,然后用鸟语和海东青说了一番话,紧接着便将海东青重新放回到高空中。海东青拍打着它的翅膀,向着南方便飞翔了过去,用它锐利的目光俯瞰着大地。

    ……

    南栾县城外三十离处的一片密林里,袁绍金盔金甲,骑着一匹栗色的骏马,意气风发的望着南栾县城的方向,脸上还洋溢着喜悦的心情。

    沮授、审配、郭图、辛评、逄纪、辛毗六人一字排开在袁绍的身后,静静地等着消息的传来。

    不多时,一名青衣斥候从远处奔驰了过来,那青衣斥候的面容十分的熟悉,正是沮授之子沮鹄。

    沮鹄一进入南栾县城,便被王门给保护着,他见所有的燕军都在忙活着进行守备城墙的布置,便借尿遁翻墙逃之夭夭,在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条暗道下偷偷溜出了城,之后沿着一条长长的地道爬到了韩猛、高览两位将军的身边,并且告知韩猛、高览两个人林南已到的消息。韩猛、高览这才下令内外夹击,出兵南栾县城,而沮鹄也就此告辞,在一处到已经准备好的地洞里牵出来了一匹骏马,骑上之后便朝回走。

    林南所布置的骑兵位置沮鹄都知道,所以能够轻易地避开燕军骑兵,一路奔了回来。

    沮鹄来到了袁绍的面前,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叩首道:“参见侯爷。”

    袁绍道:“你回来的正好,前面动静如何?”

    “启禀侯爷,一切正常,林南已经彻底中计,刚才我回来的路上还看见了升起的狼烟,看来林南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袁绍哈哈大笑道:“太好了,苍天有眼啊,当年林南这个挨千刀的用一个玉玺挑起了诸侯混战,害得我损兵折将,此时正是报仇之际。”

    审配道:“主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通告全军,斩杀林南者封侯千户的话,必然会有人争先恐后的去杀林南。只要林南一死,主公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袁绍扭头对沮授道:“国相,你父子二人这次替我立了一个大功,事成之后,我必然会重重赏赐你们父子的。”

    沮授道:“属下不敢贪功,此事皆是主公指挥有方,众将士齐心协力的结果,如果要赏赐的话,就赏赐那些一会儿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吧。”

    袁绍脸上突然收起了笑容,轻蔑地道:“国相是说我没有体恤下属吗?”

    沮授急忙道:“属下怎敢如此想?属下只是觉得……”

    “你不用说了,我自然会赏赐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这一份赏赐既然你不要的话,那我就赏给别人好了。到时候,国相可千万别说我没有给你赏赐啊?”袁绍阴阳怪气地道。

    沮授不再说话。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朝沮鹄使了一个眼色,便将沮鹄唤了过来,继续站在袁绍的背后。

    袁绍朗声道:“传令下去,让颜良、文丑、刘备、关羽、张飞、蒋义渠、蒋奇、张南、焦触、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吕旷、吕翔、尹楷、冯礼等人按照原计划进行,务必要配合韩猛、高览二将将燕军杀个片甲不留!”

    三十多名随时待命的斥候听完之后,便齐声“诺”了一声。飞马朝各个不同的方向奔驰了出去。

    沮授见袁绍意气风发,他的心里缓缓地想道:“林南,不知道我的这个十面埋伏之计。你到底能否应付的过来。若是你能侥幸逃出我所布下的重重包围,那就是你命不该绝,如果你逃不出去的话,我也会祈求主公给你一个厚葬的。”

    ……

    南栾县城外八里的一处村庄里。褚燕带着五千骑兵时刻都在注视着远处的天空。埋伏在这里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他和部下一直提高着警惕,生怕会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擅于将自己的部队隐藏在大山深处的他,此时也将部队全部隐匿在了这个不知名的村庄里,从外面看上去,任何人看上去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无人的村庄。

    正当褚燕的目光还在注视着远处的高空时,他突然听到了从背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他立刻提高了警惕,果然过不久一个斥候便奔驰了过来。朝村庄里的一口水井边跑了过去,满头大汗的他已经是渴坏了。

    翻身下马。斥候径直走到了水井边,提起水桶便从水井里打上来了小半桶水,对着水桶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可是,当他刚把水桶放在地上的时候,四周却出现了四个头戴树叶编织成的帽子,带着树叶的藤条缠在了身上,乍一看之下,仿佛是四个树人。

    斥候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叫喊,嘴巴便立刻被后面的人给捂住了,并且整个身体被一起涌上来的士兵给牢牢地控制住了,用藤条将他的身子捆得紧紧的。

    四个汉人抬着斥候,牵着斥候的马匹,朝村庄里走了进去,拐了一个弯之后,便被带到了褚燕的面前。

    褚燕见抓住了这个赵军的斥候,脸上便是一阵欢喜,径直走到了赵军斥候的面前,抬起一只脚便踩在了躺在地上的斥候的胸口上,低下头,怒视着斥候,喝问道:“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爷爷问完之后便会放了你,如果你敢说半个不字的话,爷爷定要教你做人棍!”

    话音一落,褚燕便拿出来了一个像人形的树枝,抽出钢刀将树枝的分岔一个接一个的砍落,嘴里还不断地道:“这是你的胳膊,这是你的腿,当你没有了胳膊也没有了腿的时候,你就剩下一颗头和一个上半身,我把你丢在一个缸里,天天用烈火煮着你,这就叫做烤人棍,是我最爱吃的美味之一。”

    刚说完话,褚燕便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了一番馋色。

    斥候早已经被吓的不轻了,失去四肢已经是很痛苦的事情了,再搁在火上烤,那就是更加痛苦的事情了,他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眼眶里饱含着泪水,由于嘴巴被堵着了,他相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以眼泪来向褚燕求饶。

    褚燕嘿嘿一笑,缓缓地道:“我可以让你说话,如果你敢喊,我就让你做人棍,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人棍了,你可别逼我哦。如果答应的话,就眨一下眼皮,不同意的话就连续眨三下!”

    斥候急忙眨了一下眼皮,表示同意,褚燕这才拿掉了斥候嘴里塞着的布。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说。”斥候的布一被拿开,便急忙叽叽喳喳地道。

    褚燕道:“闭嘴,听我问你!”

    “……”斥候瞪大着眼睛,丝毫不敢有一点懈怠。同时也闭上了他的嘴巴,不再发声。

    褚燕见斥候学乖了,便道:“我问你。袁绍在哪里?”

    斥候道:“离此不足三十里,尚有三万重兵防护……”

    “我没问你这些!”褚燕打断了斥候的话,“我只想问你,你这是前往何处?”

    “南栾,我要去给韩猛、高览传达命令。”

    “什么命令?”

    “主公让……不不不,是袁绍……袁绍让韩猛、高览配合颜良、文丑等将军里外夹击燕军。”

    褚燕狐疑道:“里外夹击?难道说袁绍已经将我们全部包围了?”

    “是被包围了,这一切都是国相大人的计策。听说国相大人说,这巨鹿泽就是燕侯的葬身之地。”

    “遭了,中计了!”褚燕听后。大声地喊道。

    意识到中了沮授之计的褚燕,立刻露出了凶残的一面,手起刀落,便将躺在地上被捆绑的赵军斥候给砍掉了脑袋。

    “全军上马。撤去伪装。都跟随我一起去救主公!”褚燕将带血的钢刀插进了刀鞘,冲隐藏在村庄里的全军将士大声喊道。

    声音迅速传开,只见村庄内外的草丛、树木全部被掀开了,五千全副武装的骑兵登时显现出来,全部上马之后,跟着褚燕便朝南栾县城奔驰而去。

    南栾县城的狼烟燃起了,滚滚的狼烟升入了高空中,早已经埋伏在南栾县城外的卢横看到了这股狼烟。心里立刻油然升起了一股嗜血的冲动,一想起一会儿就要将袁绍的赵军打的大败。他整个人都显得很精神抖擞。

    “全军听令……”卢横的声音刚喊到一半,便立刻听到了背后传来了滚滚的马蹄声,他戛然而止,急忙回头张望,但见从滚滚的烟尘中驶来了一股赵军的骑兵,他心中一惊,立刻转变了话锋,“后队变前队,迎战敌军!”

    部下的将士们纷纷调转了马头,见刘备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身后带着五百名赵军的骑兵。

    卢横看见刘备的一刹那,登时变得眼红了起来,当先驰马到了阵前,看见刘备也停了下来。

    刘备头戴熟铜盔,身披铁甲,手持双股剑,一见到卢横便大声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卢横是个精明的人,一听到刘备的这番话,便立刻明白了起来,登时大怒,将手中长枪举起,喝道:“大耳贼,你休得猖狂,看我卢横取你首级!”

    话音落下,卢横将长枪向前一招,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带着部下的五千士兵,迅速杀向了只有五百骑兵的刘备。

    刘备见卢横杀了过来,掉头就跑,一边跑着,嘴里还一边喊着:“卢横,林南现在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我见你是个人才,我与你又相识已久,你不如就弃暗投明,跟在我身边吧,我刘玄德必然会比林南待你还要好。”

    “大耳贼!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卢横自从跟随燕侯的那天起,这条命就是燕侯的了,你这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贼子,枉我家侯爷对你不薄,你却三番四次和我家侯爷做对,今天我不取你首级,我卢横誓不为人!”卢横一边追着刘备,一边大声骂道。

    刘备冷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而是快马向前跑,任凭卢横带着五千骑兵在后面追击。

    卢横追了差不多两里路,见刘备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既不让他追上,也不甩开他。他心中一惊,立刻止住了身后骑兵,环顾四周是成片的庄稼地,田地里面还生长着金灿灿尚未收割的麦子,微风吹来,麦浪层层,竟然出奇的静。

    “遭了,中了大耳贼的诱敌之计了!”卢横立刻反应了过来,急忙对身后喊道,“快撤退,快撤退,回南栾县城保护主公。”

    “敌将哪里走!”

    一声巨吼,从卢横所在的道路两旁的麦田里浮现出来了数千弓箭手,正北方向驶来了一股骑兵,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一马当先的杀奔而来,而西北方向张飞挺着丈八蛇矛面色阴郁的奔驰过来,麦田两侧的弓箭手在田豫、糜芳的带领下,开始朝道路中央的卢横所部射箭。箭矢不是射人的,而是专门瞄准了骑兵的座下战马。

    箭镞飞来,毫无任何遮挡的战马纷纷中箭。一连串地发出了悲鸣的长嘶,轰然倒地时便将马背上的骑兵给掀翻了下来,一个个燕军的骑兵或被战马压住身体,或翻滚着进入了路边的麦田。

    麦田里早已经准备好的长枪手也突然现身,举着长长的长枪挡在了路边,开始朝在道路中央的骑兵一番乱刺。

    刘备早已经调转了马头,身侧也涌出了糜竺、孙乾、简雍各带的数百步兵。和他的五百骑兵合在了一起。

    “杀!”

    刘备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这种怒火是发自内心的,他还在因为林南拒绝出兵救徐州而介怀。以至于让他丢掉了徐州这块将要到嘴的肥肉,他固执的认为是林南毁了他成为一方霸主的希望,也使得这个希望变得破碎不堪。

    随着刘备的一声令下,五百骑兵和身后的步兵便冲了过去。所有人手中都握着长枪。在接近燕军士兵的时候,便用长枪或刺战马,或刺骑兵的双腿,专门攻击燕军骑兵身上没有披着钢甲的脆弱部分。

    一时间,卢横所部伤亡惨重,他看到关羽、张飞二人正在朝这边回合,想要堵住他的退路,便急忙大声喊道:“不要恋战。全军撤退!”

    燕军的骑兵都为自己身上披着坚硬的钢甲而感到自豪,可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刘备居然会想出这个办法,高昂的士兵在刘备所部的打击下,很快变得低落下来。

    卢横还在奋力的嘶吼着,很快来到了队伍的后列,他命令一部分骑兵向麦田里冲去,企图减轻敌军箭镞的威胁,可是低落的士兵让战斗力变得弱了下来,加上敌军所攻击的地方恰恰都是骑兵的弱点,直接导致了骑兵内心的害怕。

    翻滚下来的骑兵成了步兵,平时训练精良的骑兵在此时却因为腿部受伤而无法战起来,只能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拨开两边射来的箭矢。可是面对密集的、一波接一波的箭雨,许多士兵的面部中箭,或者是颈部中箭,都躺在地上哀叫着,发出了最为凄惨的悲鸣,而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敌军的任意屠杀。

    五千骑兵已经折损了大半,卢横一马当先,带着剩余的两千多骑兵朝后撤退,却遇到了关羽、张飞所带着的一千骑兵挡住了去路,后面刘备指着着士兵杀了过来,糜芳、田豫所部也开始追了过来,企图将卢横彻底封杀在这里。

    卢横看到关羽、张飞二人挡住了去路,便怒气冲天,想想当初林南为了拉拢刘、关、张没少费心思,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无话可说,唯一能做的只有杀出去,直奔林南所在的南栾县城,汇合大军集中突围。

    “卢横,某敬重你是一条汉子,而且和我们兄弟也相识已久,以你的功夫,根本无法和某相提并论,不如早些投降,归顺我大哥麾下。沮授设下了十面埋伏的计策,为的就是将林南置于死地,如今十三万大军将这里团团包围,林南必死无疑,你又何苦跟着林南一起送命呢?”关羽将青龙偃月刀一横,策马而出,苦苦劝道。

    “呸!忘恩负义的小人,枉我家侯爷当初竭力提拔你们,你们却是如此报答侯爷的吗?”卢横大怒道,“卢横的命是侯爷的,就算是死,也要闯一闯。”

    关羽的丹凤眼缓缓睁开,看着卢横一身正气,想起当年他和刘备、张飞三兄弟投靠官军林南对他们三人的林林种种,眉头便皱了起来。他突然策马闪到了一边,对身后的骑兵道:“让开一条路,放卢将军过去!”

    张飞什么都没说,立刻带着部下闪到了一边,心中也带着一丝羞愧。

    卢横见关羽、张飞要放他过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带兵出去,大喝一声道:“关云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你们欠我们家侯爷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驾”的一声大喝,卢横带着残余的两千骑兵便从关羽、张飞让开的一条道路上呼啸而过。

    刘备在后面跟了过来,看到关羽、张飞放走了卢横,一脸的怒意。大声地喝问道:“你们做的好事!卢横是林南手下的一员大将,你们放走了他,对我们以后大大不利。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

    关羽道:“大哥,林南、卢横和我们关系都非同寻常,前者林南放了三弟,这次某放了卢横,也算是多少还了林南的一点恩情。某常以忠义为先,如今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一个‘义’字,何况袁绍和袁绍早有定计。只让我们将燕军驱赶进包围圈,并未下令厮杀,我军现在杀了林南大约三千人。已经报了上次之仇了。大哥若责罚的话,就责罚我吧,关某毫无怨言。”

    刘备向来标榜仁义,可是仁义也是在一定基础上。对于关羽擅自放走卢横。他的内心还是很气氛的。日久见人心,三兄弟自从结拜后,就一直朝夕相处,彼此知心不说,但是磕磕绊绊也不少,性格的炯然,也直接导致了三兄弟在一些事情上的看法。

    “算了!我们的恩情已经报答给林南了,下次在遇到燕军的将领。一定不要手下留情!现在我们速去按照原计划去做,开始封锁此地。孙乾。你跟着云长走,简雍,你跟着翼德走,其他人跟我走,切莫再放过燕军的任何一个人,否则袁绍面前无法交待!”刘备朗声道。

    “诺!”众人齐声道。

    狼烟乍起,八方惊动,整个巨鹿泽东部的平原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平原上到处都是兵,燕、赵两军往来奔驰……

    大地轰鸣,喊声震天,以南栾县城为中心的方圆十里的土地上,埋伏下去的燕军将士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都遭受到了赵军的进攻,除了褚燕首先发现了中计之后早早离开之外,赵云、黄忠、徐晃、庞德、廖化、卢横、林阳七部皆各有损伤,其中以卢横所部伤亡最大。

    颜良、文丑等赵军的将领们分别以众击寡,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将林南布置在八个不同的方向的伏兵给驱赶到了南栾县城附近。

    赵云、黄忠、徐晃、庞德、廖化、卢横、林阳、褚燕八部人马一起朝南栾县城赶了过去,纷纷向林南靠拢,快接近城池时,众人都看见了韩猛、高览所率领的步兵方阵将林南团团围在了城里,八个人本想进行一番突围,岂料韩猛、高览主动撤围,每个方向都各撤开了一个宽阔的口子,并不与这八将交战。

    赵云等人全部驰骋到了南栾县城城下,所有人马都汇聚在了一起,守在城门的陈到、文聘、周仓等人立刻打开了城门,放赵云等人进城。小小的南栾县城里,顿时变得拥挤不堪。

    海东青还在南栾县城上空盘旋着,用它锐利的鹰眼俯瞰着大地,突然发现从四面八方涌来了数不清的大军,海东青惊讶地尖叫了两声,拍打了两下翅膀,缓缓地飞下了低空,最后停落在李玉林的肩膀上,叽里咕噜地叫了一连串的声音。

    李玉林听完之后,便对林南道:“主公,袁绍的赵军已经全部出动了,海东青说它看到了四周人山人海的,正朝这里汇聚。”

    林南等待的这段时间内,一直在闭目养神,听到李玉林的话后,便睁开了眼睛,眺望城外,但见城外的平原上人头触动,马步军一起向南栾县城围了过来,所过之处,平原上田地里被践踏的不成样子。

    赵云、黄忠、徐晃、庞德、褚燕、林阳、廖化、卢横八个人一起登上了城楼,见到林南时,都齐声拜道:“参见主公!”

    林南道:“你们回来了就好,这一次是我疏忽了,为了一个沮授,致使我大军被围在此处,实在是后悔不已。沮授的计策大概是将我们围困在此地,围而不攻,慢慢的消磨我们的士气,等到我们粮尽的时候再采取攻击,可真是一条杀人于无形的妙计啊。”

    “那就遭了,我军到此并未带粮草辎重,只是随身携带了一天的干粮和水而已。主公,末将愿意当先锋,率众突围,将主公安全护送着离开这里。”太史慈立刻叫道。

    林南眺望了一下面前的赵军,长长的人墙堵在了第一道防线上,而后面涌现出来的人则结成了第二道防线,尚有第三道防线是由骑兵组成的,后面集结的士兵似乎还在组成第四道、第五道防线。包围的十分紧密,可谓是密不透风。

    “突围,一定要突围。不突围的话,我们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主公,趁着现在赵军尚未集结完毕,我军应该迅速展开突围,否则的话,等赵军集结完毕了,我们再想突围就会变得困难了。”林阳拱手道。

    林南点了点头。吩咐道:“刚才你们八个人是怎么来的,还给我怎么回去,向着不同的方向展开突围。集中攻击敌人一点,突围出去后,再回杀过来,在外围和敌军打游击。赵军的骑兵多用长枪。我军的骑兵多时弓箭和钢刀。一定要利用好弓箭,跟赵军展开厮杀,遵循游击战术,让敌军无法摸清我军到底是何意图!”

    “主公那我们不突围了?”林阳问道。

    林南道:“突围,从来时的路进行突围,但是这件事交给守城的士兵做,你们只需要给我搅乱赵军的布置就可以了,不要让他们形成包围。同时注意不要冲的太猛。”

    众将道:“诺!”

    吩咐完毕,林南叫来了陈到、文聘、周仓、胡彧、鲜于辅、田畴、王文君、施杰等人。让周仓替换下廖化,让陈到替换下卢横、让文聘替换下林阳,重新将他们带回来的三万六千骑兵分成了九队,每队四千人,让太史慈、卢横、林阳、廖化四人共同带领一队,集结在北门。又让胡彧带领鲜于辅、田畴、王文君、蹋顿四人集结城中的五千骑兵,也全部汇集在了北门,准备实施突围计划,而他亲自带领两万步兵和白宇、施杰、李玉林三人坚守城池。

    ……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黯淡了下来,烈日被厚厚的云层给遮挡了起来,那浓墨一般的云越压越底了,似乎只要站在原地伸手轻轻一跃,就能摸着那云端一般。

    云层之中,一条一条犹如银蛇游动的闪电飞快的划过,随即就传来如同叹息声一般的雷鸣。

    旷野之上,袁绍在十骑精甲骑士的簇拥下,急速奔驰而来,路旁有一个约莫两三米高的土坡,袁绍猛然抽了腈下的战马一鞭子,飞奔上土坡来,就朝着远处望去。一看前方阵容强大的士兵将林南团团包围在了南栾县城里,他就显得很兴奋,抬起马鞭指着南栾县城道:“这次我看你怎么逃的出去。”

    袁绍身后的颜良、文丑、刘备、关羽、张飞等十将一字排开,看到前方已经设下了层层堵截,所有的人无不感慨军容的强大。

    张飞皱起了眉头,眺望远处曾经放了他一次的林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不知道林南如果真的被杀了,是该喜,还是该忧。

    突然,南栾县城的大门洞然打开,徐晃率领四千骑兵最先出了城门,带领着军队开始向前冲锋,呼声震天动地。四千名钢甲骑士冲出城门,就像从袋子里滚出许多豆子,在赵军嘶鸣的箭雨中飞奔。

    紧接着文聘也带着四千名钢甲骑兵冲出了城门,和徐晃一左一右,朝着不同的方向冲了过去。

    文聘的胸甲映着闪电的寒光,如同一道流光飞驰而过。守卫在第一道防线的弓箭队刚刚射出两拨箭矢,陈到就已经冲到阵前。白马和他一样瞪圆了眼睛,鼻子里喷着白气,只顾全力冲锋,马尾几乎飘成了横线。

    文聘紧握长枪,跃马向前,长枪所到之处,犹入无人之地,凡是前来阻挡的,都要在身上留下几个窟窿,防守严密的第一道线就这样被文聘不堪一击的冲破了,马蹄践踏着巨盾,长枪刺杀着人群,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条洒满血迹的通路,每隔几尺就有一两个躺倒的士兵,捂着胸口或是小腹,大声哀嚎,在地上翻滚喘息,立即又被后来的骑兵们践踏而过,头颅崩裂,白色的脑浆混着鲜血渗进泥土,立刻变成一片片肮脏的泥浆。

    赵军的阵形迅速混乱,士兵们纷纷在英勇的燕军骑兵面前退却。

    另外一边,徐晃阴郁着脸,手中的鎏金大斧挥舞成团,口中不停地发着呐喊,让这个脸上带有胎记的将军变得如同鬼魅一般。赵军的士兵听到他的如雷的巨吼,都闻风丧胆。徐晃也犹如一把利剑一样,直接刺进了赵军的骨髓,再加上那大斧挥舞的风声,士兵们在几十尺外就开始闪避。即使这样,仍然有几十个跑得慢的士兵死在他的大斧和马蹄下。到后来,徐晃只凭借着这吼声,就在赵军的军队中开出一条路来。

    “这两个人是谁?”站在土坡上的袁绍看到这一幕后,扬鞭指着徐晃、文聘问道。

    “启禀主公,这两个人就是林南帐下十八骠骑之一的徐晃和文聘!”文丑看后很是欣赏地道。

    袁绍道:“何人敢去挡住他们?”

    “末将愿往!”颜良立刻回答道。

    “杀鸡焉用牛刀,你是我军中大将,岂可随意出战?关云长,我听说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你去将徐晃人头提来如何?”

    关羽无法推辞,便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提着青龙偃月刀,便下了土坡。

    赵军防线虽多,可排在第一线的始终是步兵,这些步兵基本上都是去年招募的,论起作战能力,肯定不如燕军久经沙场的精锐士卒,更何况这些燕军骑兵中乌桓人占了绝大一部分,乌桓突骑本来就天下驰名,加上被林南经常训练,就如同一头头猛虎一样。

    徐晃突破了第一道防线,转头望去,赵军的阵形已经被他撕开一个v字形缺口。在它的尖端,那一点银光仍然在急速突进,带着骑兵们向前直冲,就像钢刀砍开肉块。眨眼间,那点银光已经冲到赵军的第二堵防线上,这回徐晃收起了大斧,拴在马项上,取出了弓箭,和所有的部下一起向着赵军射击。

    与众不同的是,徐晃的冲锋变成了队伍的集结,在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迅速集结成了一个骑兵阵形,面向两侧射击,徐晃带领着部下从两道防线之间的缝隙里开始横向奔驰,利用骑兵的机动力,对两侧的敌人进行奔跑射击。

    锋利的箭头穿破了赵军士兵的衣甲,两道防线上的赵军士兵纷纷遭受了打击,很快便从严阵以待变成了一阵慌乱。

    徐晃、文聘如同两只猛虎一样扑入了赵军的羊群,身后各自率领的四千骑兵也都如同一群恶狼,一阵猛打猛冲之后便搅乱了赵军士兵两道都额防线,弄得赵军士兵惊慌不已。

    土坡上,袁绍看着徐晃、文聘这两员猛将带着的士兵犹如进入了无人之地,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滴冷汗,看到这两支骑兵席卷了他的防线,并且任意践踏往来冲突,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不禁失声道:“难道这才是燕军的真正实力吗?实在是太可怕了……”

    “主公勿忧,有末将在此,容不得那些人猖狂,末将请求带领三千骑兵前去支援,否则的话,前面两道防线肯定顶不住了。”颜良一脸的焦急,看到徐晃、文聘两个人正在彰显着个武勇,将赵军的士兵任意践踏,他的心里早已经充满了一腔怒火。

    文丑朝前走了一步,眺望着整个战场,但见西北方向也是一片大乱,他的眉头一皱,似乎能够理解了什么,当即对袁绍拱手道:“主公,请把国相大人叫到这里来吧,如今我军十重之围尚未迅速建立,而在最前面的两道防线显然不是燕军骑兵的对手,如果敌军一旦突围成功,那我军再设下什么十重之围就显得迂腐了。”

第808章 【嗜血】

    袁绍道:“去将沮授叫过来,颜良迎战文聘!”

    “诺!”

    ……

    关羽单刀匹马,抡着青龙偃月刀便朝混战的双方里冲去,发出了低吟的巨吼,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徐晃,大声叫道:“徐晃!”

    徐晃正在开弓射箭,猛然听见了关羽的一声大喝,便回过了头,一看对方是关羽,便寻思道:“关云长有万夫不当之勇,我若击败了他,必然能使得敌军士气大落,而增强我军士气。”

    一想到这里,徐晃便立刻招呼了十余个骑兵和自己一起来会关羽,将自己的部下委托给了手下的几个军司马,让他们继续带着骑兵进行奔射,他自己则弃弓换斧,抡着鎏金大斧和身后的十余名精挑细选的亲随一起迎上了关羽。

    关羽见徐晃带着十余骑冲了过来,只冷笑了一声,将青龙偃月刀在胸前一横,刀头向外,一手拽着马缰,一手举着大刀迎着最先冲来的两名骑兵便是两刀挥砍。刀锋所过,两名骑兵被拦腰砍断,上身从马背上脱落了下来,而下身还紧紧地骑坐在马背上,鲜血喷涌而出,洒满了一地。

    徐晃看见后,心中猛然一惊,他知道关羽厉害,没想到关羽如此厉害,只轻描淡写的两刀,便将两个不同方向冲过去的士兵拦腰砍断,而刀锋划过身体之后,那寒光逼人的冷艳锯上竟然只带着死死血滴,当血滴完全滴落后。刀头便又恢复了寒光闪闪的局面。

    “好快的刀!”徐晃称赞着关羽,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鎏金大斧,一斧头便劈了下去。

    关羽用刀架住。冷笑了一声:“徐晃,你不是某的对手,快去叫林南出来受死,只要他一死,这场仗就用不着打了!”

    徐晃见关羽很是孤傲,心中不服,脸上起了狰狞之色。转动了一下手中大斧,横劈向了林南的肋骨。

    “当”的一声响,青龙偃月刀和鎏金大斧发出了轰鸣般的声音。两把武器上都通身发颤,那强劲的颤抖将二人的手掌都震得微微发麻。

    “好大的力气啊!”关羽暗自赞叹道。

    两马相交后,二人只一个招式的比拼便分开了,而关羽并没有闲着。青龙刀还在不断的挥舞着。连续斩杀了徐晃背后的三名骑兵。

    徐晃的虎口早已经震得发麻了,只一个简单招式的比拼,他便已经知道了关羽的实力,他双手握斧,而关羽还只是单手,实力已经远在他之上。他觉得硬拼下去也不是办法了,唯一的方法就是不理睬关羽,可是凭关羽的武力。如果放任自流只能损失更多的士兵。他寻思了一下,斜眼看到了东南方向来回奔驰的赵云。二话不说,拍马掉头就走。

    关羽见徐晃走了,也不去追赶,只顾着向前冲,单刀、匹马,遇到燕军士兵就杀,一刀一个,像砍瓜切菜般简单,弄得燕军士兵人皆避之。

    徐晃向赵云那边快速奔驰而去,见赵云杀的酣畅淋漓,便急忙对赵云喊道:“赵将军,南门附近遇到了厉害人物,我打不过他,请你去与之一会,否则我军将受到重创。”

    赵云一听这话,那还了得,当即对徐晃道:“你率领我的部下,我和去率领你的部下,务必要拖延下去,给主公充足的时间准备。”

    徐晃点了点头,便和赵云一分为二,替换下了赵云。

    赵云单枪匹马,策马狂奔,来到南门外的时候,正见关羽正在一个人追杀燕军士兵,所到之处犹如无人之境。他更不答话,握紧手中长枪,拍马直取关羽。

    关羽刚刚斩杀一颗人头,只觉得背后一阵凌厉的凉风,他急忙低下了头,一杆长枪从背脊上掠过,当真好险。他一个蹬里藏身,青龙刀刺斜里挥了出去,但见骑在一匹白马上的是赵云,不禁吃了一惊:“子龙?”

    “云长兄,我来会你,请全力出招吧。”赵云掠过关羽的身边,随口说道。

    关羽见赵云铁了心的要和自己打,也抖擞了精神,哈哈笑道:“也好,关某早就想领教子龙高招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此次既然子龙诚信想要,那关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寒暄了两句,当即便拉开了架势,在四周都是短兵相接的燕、赵士兵的阵营里展开了殊死搏斗。

    关羽、赵云两个人一经缠斗,便直接进入了白热化,刀枪往来,杀意逼人,周围十米范围内没有一个人,双方士兵不敢近前,却也不敢围观,生怕被对方偷袭,只能远远离这两人远一些。关羽、赵云你来我往间互斗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负,两个人却越斗越勇,厮杀不止。

    文聘带着四千骑兵在敌阵中往来冲突,将袁绍的士兵践踏的无处藏身,正杀的兴起时,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叫一声,他便扭头看了过去,但见是袁绍帐下的大将颜良。

    颜良持着大刀,带着三千骑兵呼啸而来,拍马直取文聘。

    文聘见颜良来势汹汹,遵循林南的话语,并不与其直接交战,而是带着骑兵边退边打,继续利用他骑兵的优势来和颜良进行军团作战。

    ……

    海东青再一次落在了李玉林的肩膀上,报告了它在空中看到的情况,然后由李玉林转述给了林南。

    林南待在城里,望着南门外的战场,见赵云和关羽正在憨斗,而文聘和颜良正在进行交战,同时也得知了其他六将的兵马也进展顺利,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对身边的斥候道:“吩咐胡彧、太史慈,让他做好准备,随时进行突围。”

    ……

    土坡上,沮授得到了袁绍的命令。快马奔驰了过来,看到自己布置下的十重之围竟然没有成功,颇感到意外。同时也带着一丝惋惜。

    “参见主公!”沮授拱手说道。

    袁绍道:“你来的正好,你看这前方的战场,已经全部混战不堪了,我军该如何是好?”

    沮授大致地扫视了一下战场,对袁绍道:“此时十重之围已经无法结成,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兵压境,利用我军的兵力优势。骑兵和步兵同时攻击南栾县城外的骑兵。林南所依仗的无非是骑兵而已,只要将骑兵牢牢的控制住了,那么林南就等于缺少了走路的双腿。就算他还有步兵,也已经是无法抵挡我军的攻势了。”

    文丑道:“属下觉得国相大人说的有理,应该立刻发兵全力攻打林南,让燕军没有喘息的机会。”

    刘备也随声附和道:“国相大人的话乃是上上之策。而且一定要告诉士兵。专攻击燕军骑兵的下半身,他们上半身披着的都是钢制的战甲,对一般刀剑和弓弩的有着极好的防御效果,只有如此,才可以抑制住燕军骑兵的猛攻。”

    沮授听后,当即道:“主公,应该派遣数员猛将扼守南栾县城的北门,以防止林南趁乱突围。”

    袁绍听后。当即吩咐道:“文丑、张飞、蒋义渠,你们三人迅速带领部下赶赴北门。联合韩猛、高览二将务必死守北门,千万不要放过一兵一卒,否则的话,杀无赦。”

    “诺!”

    张飞有点不太情愿,可是见刘备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便没有反对,和文丑、蒋义渠各自带着部将离开了土坡,每人带领一万马步分别开向了南栾县城的北门。

    ……

    县城里,林南已经下了城楼,带着白宇、李玉林等都聚集在了北门门外。

    太史慈、胡彧、林阳、廖化、卢横五个人各自带着部将等候在这里,一见到林南来了,便齐声道:“参见主公!”

    林南道:“城外什么情况?”

    “启禀主公,陈到已经率领骑兵冲破了第一和第二道防线,并在按照主公的命令,在进行游击战,利用弓箭和骑兵的优势对敌人的防线往来冲突。”林阳回答道。

    林南道:“你们都准备好了,现在是该突围的时候了。”

    众人齐声答道:“请主公下令!”

    林南道:“打开城门,全军开始突围!”

    偌大的南栾县城外面已经乱做一团,赵云和关羽憨斗不下,文聘、徐晃、黄忠、褚燕、陈到、庞德、周仓借用骑兵的优势迅速突破了赵军的第一、二道防线,并且将燕军的威风全部打了出去。

    当南栾县城的北门被打开之后,陈到、褚燕在北门外厮杀不停,骑兵所到之处践踏的赵军士兵无处可躲,城外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而这些尸体又被燕军的骑兵往来冲突的践踏的血肉模糊,地上一片狼藉,血腥味也弥漫着整个大地。

    太史慈、胡彧、林阳、廖化、卢横五个人各自带领着一千骑兵从北门鱼贯而出,林南在白宇、李玉林二人所带着的轻、重步兵的护卫下涌出了城门。

    陈到、褚燕见林南出城了,便将兵马聚集在一起,集中所有骑兵开始猛冲赵军的第三道防线,二人带着七千多人的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驰了出去。

    防守在第三道防线的赵军步兵突然纷纷撤退,一个二个的都不再进行抵抗,大概退了五十米左右,所有人便一起回转了身子,巨盾立在地上,长枪架在巨盾之间的缝隙上,弓箭手、弩手全部分散在两翼,又立刻形成了一个防守严密的阵形。

    严密的阵营里,韩猛提着一把长剑在万军的簇拥下站了出来,见陈到、褚燕的骑兵就要冲到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同时大声喊道:“放箭!”

    “嗖……”箭矢如雨,在灰暗的天空下,看不清楚到底飞出去了多少。

    燕军的骑兵毫不畏惧的向前猛冲,可是没有等到敌军箭矢落下,冲在最前面的陈到、褚燕二人顿时感到马失前蹄,身体连同马的身体一起向下坠落,面前登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深坑。深坑里还插着无数被削尖了的木桩,人畜要是坠落下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陈到、褚燕二人的瞳孔突然放大了。二人都是马上的精英,遇到这种情况,想都没想,立刻用双手撑起了马背,双脚站立了起来,纵身向前一跃,便跃到了深坑对面的土壁上。身体紧紧的贴着土壁,但听见背后人畜尽皆落入深坑的声音,一回过头。便看见燕军骑兵一个个人仰马翻,尖锐的木桩穿透了战马的身体,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一两千骑没有丝毫的防备,也来不及像他们这样反应迅速。子啊落入深坑的一刹那。即使不被木桩插死,也会被后面勒不住马缰的士兵给活活的压死。

    深坑内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染透了整个黄土,很快便形成了一个血色的泥沼,一些还没有死透的人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幸免于难的陈到和褚燕,用尽最后一口气呼喊着“将军快走”的话语。

    太史慈、胡彧、廖化、林阳、卢横五个人见前面负责冲锋的陈到和褚燕掉进了赵军布置的陷马坑里,剩余的五千骑兵面对那一道又长又宽的深坑也无可奈何,他们根本无法纵马向前跳跃过去。见后面太史慈等人跟来了,便合兵一处。一万骑兵排开在一道长长的陷马坑面前,只能望着对面的平地兴叹。

    乌黑的天空中突然射来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一支支箭矢穿透不少士兵没有被钢甲覆盖的要害,立刻又有一片人倒在了敌军的箭雨中。

    林南从后面赶了上来,看到前面的动静,他整个人都懵了。他亲率大军从此地经过,那个时候这北面的地面一切正常,可是为什么出来的时候却突然显现出来了一个弯曲的陷马坑,他百思不得其解。

    弧形的陷马坑形成了一个月牙状,一被陈到、褚燕触发之后,陷马坑便全部塌陷了,围着一南栾县城的北门形成了一个包围状。如果无法突破陷马坑,就无法顺利突围。

    “主公,陈到、褚燕两个人都掉进陷马坑里了,生死未卜!”卢横立刻回来报告道。

    林南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冷静起来,他心里一直在想:“我不能慌,我要冷静,一定有什么办法的,我不应该会被堵在这里的,我要冷静,冷静……”

    “放箭!”陷马坑对面排列着阵形的赵军在韩猛的一声大喊中又密密麻麻的射出了大量的箭矢,从布满密云的天空中飞落下来,又射倒了一片骑兵,想要迫使靠近陷马坑的骑兵后退!

    太史慈、胡彧、廖化、林阳分开指挥部队,从背上取下弓箭和对面的敌人对射,可是对射的结果确实骑兵弓远不如步兵弓的射程远,何况冀州强弓硬弩也是出了名的,能射出大约二三百步远,而达到同等射程的貊弓在燕军的部队中只配备了极少数人,根本无法和早就准备就绪的赵军弓弩手相抗衡,在敌军强大的箭阵的威胁下,众人只能暂时后撤到了敌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以外。

    燕军的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全部被堵在了北门,面对三面无法跨越的陷马坑,众人都不知所措,开始高昂的冲锋士气此时逐渐开始低落了下来。

    众将全部围在了林南身边,齐声道:“主公,我等无能,请主公责罚!”

    林南的脸上带着一丝悲伤,缓缓地道:“此战的错都在我,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你们拼死护送我,我又怎么会责怪你们呢。这个偌大的陷马坑应该是早已经设置好的,我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官道,官道上都一切正常,可是却忽略了田地下还有可能埋藏着一个秘密。我现在终于知道沮授为什么开始围而不攻了,而是在给挖掘这条陷马坑准备充足的时间。只是…陈到和褚燕他们都……”

    “主公,陈到、褚燕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请主公放心好了。现在最为关键的是护送主公逃出这个险地,这一仗我们虽然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受多大损伤,赵云、黄忠等人还在浴血奋战,我们现在应该立刻返回去,从其他门突围出去。”太史慈朗声道。

    林南道:“撤回城里,从西门突围。”

    话音刚落,数万马步军开始折返回到了南栾县城。大军开始从西门突围。

    西门外,黄忠、周仓两个人正在浴血奋战,袁绍派遣文丑、张飞、蒋义渠增兵北门的兵力在这里被他们两个率部给拦了下来。两个人加一起只有八千骑兵,本来对付西门外陈列着的五万步兵,现在又多了三万马步军,直接导致了两个人被大军包围,八千骑兵经过一番厮杀之后,也已经所剩不多了,只有不到三千人而已。

    黄忠抡着凤嘴刀冲在敌军阵营里疯狂的砍杀。所经过的地方就会有一堆头颅落下,愣是一个人在敌军的阵营里杀出了一番天地。周仓也毫不示弱,摩拳擦掌许久的他开始奋力的砍杀。手中的钢制大刀的刃上已经被砍卷了,可周仓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战斗,利用那把大刀砍死了不少敌人。

    黄忠、周仓和三千骑兵被包围了西门外的一个坎心上,正被文丑、蒋义渠、吕旷、吕翔、韩莒子、吕威璜等袁绍的将领率军围攻。

    林南带着众将一出了西门。看到这一幕。便立刻道:“太史慈、林阳、卢横、胡彧、廖化,火速率领骑兵支援黄忠、周仓!”

    众将齐声答应了一声之后,太史慈带着部下的王门、单经、田楷、邹丹四将便直接扑了上去;胡彧带着部下的王文君、施杰二将领着骑兵也紧随其后。两拨人马一左一右,犹如两把尖锐的利刃,直接从赵军的背后插了进去,太史慈、胡彧两杆大戟开路,王文君、施杰、王门、田楷、单经、邹丹六将紧随其后,后面的数千骑兵也都各个展现出了凶猛的一面。直接扑了过去。卢横、林阳、廖化三人则在左、中、右三面掩护,两戟、三枪。五位十八骠骑的将门在此刻展现出来了从未有过的武勇。

    白宇跟在林南的背后,看到前面混乱的战场,急忙对林南道:“主公,这个时候应该是重步兵参战的时候,请匀速我带着一支重步兵前去支援。”

    林南道:“好,给你五千重步兵,一定要结成一个严密的阵形,以防止敌人入侵。”

    白宇抱了下拳,朝林南道:“主公,我是白起之后,此时正当是表现给主公的时候,我一定会保护好主公的。”

    李玉林一直想上战场,此时也急了,急忙对林南道:“主公,末将也愿意领兵出战。”

    林南道:“不,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了解这周围的形势?迅速传令到东门和南门,让徐晃、文聘、赵云、庞德全部带兵到西门来,我军现在就从这里杀出去,争取一口气突破敌人的防备。”

    李玉林无奈中之下,便立刻去传达了话语了。

    林南这次出来没有携带游龙枪,当即从腰中抽出了钢刀,大喝一声之后,便带着身后的一万五千步兵全部冲了上去,企图减轻黄忠、周仓的压力。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沮授在远处看在了眼里。

    沮授看到林南改变了突围路线,他也随之做出了调整,立刻让所有士兵全部聚集在西门,企图再次将林南围起来,围在平原上。

    整个大地都在咆哮着,燕、赵两军的兵力一下子全部汇聚在了南栾县城的西门,空旷的原野上也显得拥挤不堪,到处都是嘶吼着的士兵,兵器的碰撞声、凄惨的哀叫声,以及那代表着勇气的呐喊声,在这一刻都拧在了一起,乱作一团。

    黄忠、周仓尚在坎心浴血拼杀,太史慈、胡彧、卢横、廖化、林阳带着一万骑兵直接摆出了锥形,从赵军的背后杀进了重围,顺利地和黄忠、周仓会合在了一起。白宇紧随其后,带着五千重步兵结成的方阵,依靠着覆盖全身的钢甲,手持着钢枪、钢刀一起杀了过去,宛如一方滚动的巨石,走到哪里就压到哪里,无论是敌方的骑兵还是步兵,都被这股新上阵的钢铁战士所践踏。

    林南带着另外的五千重步兵开道,一万轻步兵紧随其后,一万五千人宛如一条扭动的巨蟒,扭动着它那巨大的身躯,在林南带领的五千重步兵的开道下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向了赵军进行抵挡的士兵。

    文丑正在指挥士兵厮杀,登时看到燕军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兵力全部压在了这里。他立刻怒吼道:“杀!”

    一声呐喊过后,文丑当先一骑冲了出去,手持一杆精钢长枪。身披连环重铠,领着身后的五千骑兵便冲着燕军的士兵杀了过去。

    从中午起,天气就热得人透不过气来,远处隆隆的雷声不绝;大片浓密的黑云早先就横在远远的天边,象铅色的幕布一样,现在它开始扩大了,而且在树梢上出现了。闷热的空气受到快要到来的大雷雨愈来愈强烈的震动,开始更加显著地颤抖起来了,刮起了风。一下子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后来又停息了,然后又接连地响着,吼着。

    幽暗降临大地了。迅速地赶走了光明。浓密的云仿佛得到自由似的,突然浮动起来,飘过了天空,雨点落下来了,闪电突然间亮起一道红光,雷声沉重地、愤怒地滚滚而来了。

    旷野里一片黑暗,天地溶合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见。辽阔的平原上。没有一星灯光,大地似乎是沉沉地入睡了。然而。雷却在隆隆的滚动着,好象被那密密层层的浓云紧紧地围住挣扎不出来似地,声音沉闷而又迟钝。闪电,在辽远的天空里,在破棉絮似的黑云如呼啦呼啦的燃烧着。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南栾县城的西门外还在不停的厮杀着,东门外的徐晃、庞德接到了李玉林的传话,开始往城里撤,准备穿城而过直出西门。

    负责指挥赵军战斗的眭元进、韩莒子二人看到徐晃、庞德要走,自感来了契机,便用剩下仅有的一万两千人开始猛扑徐晃、庞德。

    眭元进、韩莒子两个人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嘴里大叫着“贼将休走”的话语,直接追了过去。

    徐晃凝视着这两员赵军的战将,心中极大的不忿,冲锋陷阵时远远地躲在后面,可是一到追击了就跑在了前面,他扭头对庞德道:“你先走,追兵我自挡之。”

    庞德只点了点头,便大喝一声带着剩余的三千多骑兵鱼贯入了东门。

    徐晃举着大斧,身后带着三百骑兵,当道堵住了眭元进、韩莒子的去路,见眭元进、韩莒子二人即将靠近,徐晃暴喝一声,率领着三百骑兵便冲了出去。

    眭元进、韩莒子二人见徐晃兵少,不以为然,纷纷操着兵刃要去攻击徐晃。要知道,袁绍不单下了取林南人头封侯千户的奖赏,更下了取燕云十八骠骑人头者的也一并有不菲的封赏,所以眭元进、韩莒子二人才躲在后面指挥士兵围着徐晃、庞德打,想把二人活活累死。

    徐晃更不答话,抡着鎏金大斧在眭元进、韩莒子二人攻击过来的时候,便快速出招,以一击必杀的招式猛然砍出了两斧,可怜眭元进、韩莒子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人头落地,只剩下头部以下的身子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主将一死,其余的追兵都不敢近前,加上前部冲过去的士兵都被徐晃背后的骑兵所斩杀,其余的赵军士兵都急忙停了下来,畏惧的看着徐晃和那三百骑兵。这时一道闪电横空劈下,“哧啦”一声,闪电直接劈在了挡住东门的徐晃和赵军士兵中间的空地上,在地上劈出来了一个大大的深坑,深坑的周围一片焦黑,泥土上还冒着白烟。赵军士兵在闪电劈下的那一刹那都看见了徐晃狰狞而又恐怖的脸庞,那张脸庞犹如鬼魅一样,让人一看就心生畏惧,这些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远,面面相觑之下,谁也不敢贸然进攻。

    徐晃见赵军害怕了,急忙巨吼道:“前进者死!”

    吼声如雷,震耳欲聋,让本来就有了畏惧心里的赵军士兵更加的恐惧起来,虽然还守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敢以身犯险。

    徐晃见状,带着身后的三百骑兵缓缓后退,退入东门之后,便直接将城门紧闭,然后带着三百骑兵朝西门而去。而东门外的士兵却都松了一口气,愣在那里无所作为,也不敢攻击东门。

    南门外,文聘全身是血,说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只能看见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所带着的部下在和颜良带领的赵军骑兵混战,从最开始的拉锯战变成近身搏斗。他的部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四千骑兵所剩无几,而且颜良的勇猛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看到颜良在战场上成为了一个嗜血的狂魔。任何前去攻击的人都丧生在了颜良的刀锋之下,文聘抖擞精神和颜良交手了几个回合,可是却被颜良的刀给砍伤了左臂,使得他无法双手持枪,只能以钢刀代替。

    颜良同样也是血人,只不过他身上的血是敌人的,他自己毫发无损。他手持大刀任意在燕军士兵中挥砍。加上身后还带着一百精锐的亲随骑兵,使得他往来冲突所向无前。每每他砍掉一颗人头的时候,都会亲自纵马到血液喷涌而出的敌军脖颈前。接受着血的洗礼,并且张开嘴巴品尝一个每一个被他斩首的敌军将士的血。

    文聘害怕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手持钢刀率领着五百亲随远远地躲避着颜良。可是颜良却形如鬼魅一般。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他,让他躲都躲不掉,无奈之下只能迎战。

    同样的南门战场,赵云和关羽两个人正在进行着拼死较量,两个人一枪、一刀,往来冲突间已经交手了五六十回合了,却始终胜负未分。但是在交战的过程中,两个人都是惊险万分。因为对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便是克敌制胜的杀招。

    天空中的雨点已经渐渐落了下来。慢慢地由小变大,赵云气喘吁吁的绰枪骑在马背上,望着不远处同样气喘吁吁的关羽,心中暗暗地叫道:“关云长果然名不虚传,刀法精湛毫无任何漏洞,而且尚有几次险些砍到了我,此等厉害人物若是不尽早除去,只怕会危害到主公的性命。”

    关羽也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座下战马也和赵云的一样,都已经累的不行了,他们人倒是还可以进行七八十回合的战斗,可是座下战马早已经吃不消了,也只能暂时歇息一番了。他注视着面前的赵云,心中慨然道:“子龙真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枪法精湛毫无破绽,与三弟不相上下,就是不知道燕云十八骠骑里面如他这等身手的尚有几人?”

    四目相望了许久,任凭雨点滴在两个人的铠甲上,任凭双方士兵在两个人的身边厮打着,两个人就那样的对望着,并且渐渐平复了气促了呼吸。

    突然,两个人共同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中夹杂着惺惺相惜,发自内心的笑容中给予了对方的肯定,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分别转身朝各自的军队中走去。

    李玉林单马出了南门,径直奔到了赵云的身边,急忙喊道:“主公有令,全军移往西门突围。”

    赵云听到这句话后,横扫了一眼整个战场,见文聘被袁绍紧紧相逼,便对李玉林道:“你带着这三千多骑兵先走,我去帮助文聘。”

    李玉林“诺”了一声,便带着赵云所剩下的部下开始退入了城中,赵云则单枪匹马的奔驰到了文聘的军队里,一边奔跑着,一边怒吼道:“颜良,休得猖狂,常山赵子龙前来会你!”

    ……

    关羽单刀、匹马迅速地离开了战场,登上了土坡,翻身下马,来到了刘备的身边,同时向袁绍拱手道:“侯爷,关某无能,未能将敌方大将斩获,赵云有万夫不当之勇,实在是一个劲敌。”

    袁绍没有理会关羽,因为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西门,关羽和赵云的打斗他看都没看。他远远地眺望过去,见燕军已经开始汇聚在一起了,便急忙问道:“国相,林南似乎将所有兵马都汇聚在西门了。”

    沮授道:“一定是韩猛在北门外的陷马坑起到作用了,主公应该火速传令全军,让所有士兵都一起集结到西门,务必将燕军驱赶到靠近巨鹿泽沿岸的地带上。”

    袁绍言听计从,当即吩咐斥候去传令了。

    南栾县城的南门外,赵云单骑奔驰而来,见颜良率部紧逼已经受伤的文聘,他举起手中的望月枪便立刻从侧面杀了出来。枪挑一条线,所过之处凡是抵挡的人都个个被挑死倒在了地上。

    赵云单枪匹马的便杀了过去,直接截住了颜良的追击,横在颜良和文聘之间的空档位置,稍微侧了一下脸,对文聘道:“你快率领部下到西门去!”

    文聘惊诧地道:“赵将军,你想一个人挡住颜良?”

    赵云没有回答,扭头看着颜良,口中喊道:“文聘,速速撤退,迟则生变。我不会有事的,不要为我担心!”

    文聘点了点头,对身后骑兵道:“汝等百骑留下保护赵将军……”

    “全部带走,一个不留,快走,进城时紧闭城门!”赵云直接打断了文聘的话,话语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文聘心中一横,道:“赵将军保重!”

    话音一落,文聘便带着剩下的一千多残余的骑兵开始回到了南门,之后一咬牙,便将南门紧闭了起来。

    颜良立在马背上,举着一把带血的大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边的一滴鲜血,见对面赵云挡住了去路,他也不着急,毕竟文聘对他来说太没有挑战性了。他刚才见关羽和赵云打的难解难分,早就把要杀的目标锁定在了赵云身上。他嘿嘿笑了笑,对赵云道:“你放走了我的猎物,那么,你就要留下性命。”

    赵云见颜良不可一世的神情,早就厌烦了,他冷笑了一声,淡淡地道:“要杀我,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颜良不可置否地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赵云没有回答,“驾”的一声大喝,突然策马狂奔,举着望月枪俯身在马背上,和冲锋的白马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合体,冲着颜良便杀了过去。

    “放……”颜良身后的一个偏将高高抬起了手,手向下一落,便大声地喊道。

    颜良立刻叫道:“放你娘的放!谁敢放箭老子第一个杀了他,这么好的猎物,老子要好好的享受一番,都给我退下!”

    一声令下,颜良背后的大军便都朝后退了两步。

    颜良抖擞了一下精神,扭动了一下脖颈,发出了咔咔的骨脆响的声音,紧握手中的大刀看着朝他冲过来的赵云,便准备迎战。

    哪知,赵云的战马奔驰到一般距离,突然向西而去,赵云贴在马背上,用一种讥讽的眼色望着颜良,同时朗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和你单打独斗,颜良记住我的姓名,我叫赵云。”

    颜良整个人傻眼了,他感觉自己被赵云耍了,心中气血翻涌,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便向后猛然劈了出去,一道血锋飘过,颜良背后的三颗人头落地,喷涌而出的鲜血浇灌着颜良的身躯,使得他的身上变得更加血腥。

    其余的部众都是一脸的惊恐,他们深知颜良的脾气和嗜杀,都纷纷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好几步,远离颜良大刀所能砍到的范围。

    颜良的脸上青筋暴起,狰狞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加上他身上布满了鲜血,使得他整个人犹如地狱来的恶鬼。他调转了马头,看到赵云相去不远,身后的骑兵都惊恐地站在那里,他便大声地吼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快给我追,今天杀不了赵云,你们谁也别想活。”

第809章 【挑斩】

    话音一落,颜良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而他身后的骑兵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争先恐后地跟着颜良向前追击赵云而去。<-》

    此时的战场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围城的兵力此时全部聚集在了西门外,以至于其他地方都是无人之地,只有零星的几个装死的赵军士兵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左顾右盼了一番,便慌忙离开战场。

    赵云是单枪匹马,快速地从城外向西门奔驰而去,见到装死的赵军士兵挡路,他便大声喊道:“不想死的都闪开!”

    挡道的赵军士兵急忙让开了道路,赵云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可是,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赵云的背后居然还跟着已经成为血人的颜良,座下的战马也已经被鲜血染红,面目看起来极为憎恶,当他们看到这个嗜血恶魔时,吓得他们浑身哆嗦了起来。

    颜良追着赵云,横刀而去,见几个装死的士兵站在前面,他便将一腔愤怒发泄到了这几个士兵身上,手起刀落间,便砍掉了几个士兵的头颅,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接受血的洗礼,他认为这样的鲜血会污染他的躯体。

    ……

    雨越下越大了,深深的黑暗笼罩着人声鼎沸的平原,阵阵猛烈的霹雳,有时照亮了黑暗的原野。暴雨的声音,狂风的怒号,这些从大自然中解放出来的元素,在南栾县城头上施威,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雨水冲刷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在地上汇聚成了许多条支流,最后拧成了一股流淌的水流,向着西边的巨鹿泽里流去,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黄色的泥浆,滚滚西去。

    南栾县城的西门外,林南、白宇所指挥的步兵已经全部集结在了一起,重步兵在外,轻步兵在内,两万人的大型方阵逐渐在平原上立住了阵脚,面对不断聚拢和增多的赵军士兵。这个步兵方阵从未退缩。像一块坚硬的铁石一样矗立在那里。

    黄忠、周仓、太史慈、卢横、林阳、廖化、徐晃、庞德、文聘、胡彧等人也已然将所有骑兵汇合在了一起,原本的四万多骑兵现在只剩下两万三千人,分别依附在林南、白宇所指挥的步兵方阵边上,连同步兵方阵一起向被一点一点的挪动。

    可是。北方的大地上韩猛、高览率领的马步军到了。直接堵住了北退的道路上。在强弓硬弩的攻击下,又有许多骑兵被射死。

    赵军士兵似乎是得到了对付燕军骑兵的诀窍,不管是近战还是远程射击。所有的人将目标都瞄准了骑兵的座下战马,一时间许多骑兵尽皆成了步兵,座下战马也倒地身亡。

    文丑带领着张南、焦触、吕威璜、赵睿、吕旷、吕翔、尹楷、冯礼等将以及部下最为精锐的一万骑兵开始猛冲燕军的步兵方阵,可是连续冲了几次,愣是无法将敌军冲散。燕军防守在外围全身覆甲的重装步兵俨然成了一道结实的钢铁之墙。

    ……

    远在土坡上的袁绍、沮授、刘备、关羽等人见了这种阵势,都不禁对燕军的作战实力重新有了一次估算。

    “可恶!没想到除了骑兵,林南的步兵也是同等的厉害,文丑带着众多精英将领冲阵,连续冲了三四次,居然无法冲破敌阵,实在是太可恶了。国相,速速想办法。”袁绍气的直跺脚,看到他的十三万大军如今只剩下八万多了,虽然将林南剩余的四万马步军围在了里面,却无法进行突破,反而被那巨型的方阵一直在牵动着整个战场的局势,他就气忿不已。

    沮授一直在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从中午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两个多时辰了,两个多时辰里,不管是赵军还是燕军,在奋力拼杀的基础上,体力差不多都要到极限了。他见袁绍如此着急,而林南的防守又如此严密,想要把这钢铁组成的墙壁驱赶到巨鹿泽里已经是万万不可能了。他轻轻地道:“是我太低估了燕军的实力,以为燕军只有骑兵才厉害没想到重步兵相互配合的竟然如此默契。主公,属下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进行包围了,不如撤去包围,也省的燕军做困兽之斗。”

    “撤围?你说的轻巧,我军五万将士难道就这样白白阵亡了吗?”袁绍惊讶之中带着一丝愤怒。

    沮授急忙道:“主公勿忧,属下有办法抓到林南。”

    “什么办法?快说!”

    沮授道:“我军颜良、文丑、韩猛、高览四将皆是勇不可挡的猛将,刘备义弟关羽、张飞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主公集结这六人以及张南、焦触等将,在林南向北撤退的路上埋下伏兵,层层堵截,必然能够抓到林南。”

    “一定能?”

    “我军将士多数的体力还很充沛,而敌军已经进入了困兽之斗,加上这大雨滂沱的夜里,道路泥泞,骑兵也无法迅速奔跑,与其在这里和林南硬拼,不如在撤围之前抽调一部分兵力在林南北退的路上沿途拦截,就算林南侥幸逃跑,也必然能够重创林南军,亦或是斩杀掉林南数员大将。”

    袁绍听后,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了,哈哈大笑道:“如此妙计,为何国相不早说?早知道能这样,我军还包围林南干什么?”

    沮授的脸上一阵苦笑,心中想道:“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全歼林南的军队,我早就说出这个计策了。”

    袁绍猛然扭头,对刘备道:“玄德,你来我帐下也有些时日了吧,这次和林南的战斗,就看你的了,你带领关羽、张飞听从国相安排,并且去通知众将进行埋伏,杀掉林南之后。我必然重重赏赐于你。”

    刘备“诺”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而是看着沮授。

    沮授随即吩咐了一番话,然后刘备带着关羽骑着上马便朝战场上奔去。

    滚雷隆隆,闪电道道,滂沱的雨夜里厮杀一直在延续。

    南栾县城西门外的土地上,袁绍的赵军将林南的燕军围的水泄不通,已经厮杀了一个下午的士兵尽皆显露了一点疲惫之状,尤其是骑兵,连续的奔驰和马背上的人儿已经让许多人的体力透支了。

    赵军步兵居多。弓弩手、长枪手、刀盾手都一拥而上。将林南的燕军围在了偌大的一个地带上,并且专门对付燕军的骑兵,用手中的兵刃以屠杀战马为任务,企图彻底的摧毁燕军的骑兵。

    燕军的骑兵也毫不示弱。林南在指挥步兵方阵的同时还不忘记给带领骑兵的将军们下达命令。让他们集中一点。向北猛攻。

    韩猛、高览带领的马步军堵在了燕军北归的路线上,起初的强弓硬弩还能压制住燕军的骑兵,可是燕军骑兵在黄忠、太史慈、徐晃、庞德等人的带领下。一阵猛冲便直接突破了韩猛、高览的防线。防线一被撕裂出来了一个口子,燕军的骑兵就如同一个切割机一样,将堵在北归道路上的防线给切开了,燕军骑兵开始肆无忌惮的践踏赵军。

    韩猛、高览一见情况不妙,便立刻带兵撤开了包围,任由燕军骑兵向北逃遁。

    林南还在指挥步兵方阵组成严密的防守,盾牌架在前方,其余的兵种相互配合,愣是又一次抵挡住了文丑率领的骑兵的冲锋。

    李玉林单马奔驰到了林南的身边,立刻汇报道:“主公,已经成功突破了防线,黄将军、太史慈将军正在维持退路的畅通,请主公火速离开此地。”

    林南遥望见前方人山人海的赵军,他很明白,如果组成严密防守的步兵方阵一撤退的话,赵军的洪流就无法阻挡了,而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殿后的大将。他没有立刻回答,正在思索该如何处理此事的时候,却见胡彧带着一小股骑兵奔驰了过来。

    胡彧手持一杆大戟,策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来不及下马,就子啊马背上抱拳道:“请主公速速离开此地,黄忠、太史慈、徐晃、庞德四位将军正在浴血奋战,卢横、林阳、廖化、文聘、周仓等人正在维持退路,末将愿意留下来殿后!”

    林南看了一眼胡彧,眼睛里多出了一份哀伤,他知道,殿后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胡彧似乎看出了林南的担忧,急忙道:“主公快走,晚了只怕来不及了。”

    林南心中一横,直接道:“请多保重!”

    “王文君、施杰、白宇、李玉林,保护主公走!”胡彧当即大声喊道。

    “诺!将军保重!”四个人齐声回答道。

    话音一落,林南留下了胡彧从东夷带过来的两千士兵以及一千重步兵和三百骑兵归胡彧指挥,其他的步兵都跟随着林南一起徐徐撤退。

    胡彧带领着王门、田楷、单经、邹丹四将,以及三百骑兵,迅速拉开了架势。在一声尖锐的哨声之后,不再坚守,而是以攻代守,向前攻击文丑所部的骑兵。

    三千三百名马步兵,在胡彧的一声令下后,顿时加快速度向前奔驰。

    文丑见林南撤退了,正准备追赶,却见一名斥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对他耳语几句之后,他的脸上便变了颜色,扭头对斥候道:“请你回去转告主公,我军已经提前被林南的部下突破,我等已经无法再去设伏,就请交给刘备吧。”

    斥候听后,转身便走,却遇到了张飞带领着一千骑兵挡住了去路。

    张飞急忙询问了那斥候:“你刚才说我大哥、二哥去哪里?”

    斥候急忙将沮授的计谋说给了张飞听。

    张飞听后脸上一阵阴郁,二话不说,骑着他座下的乌云踏雪便急速离开了战场,在人群中往来穿梭一番后,便从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夜色的掩护下,只能看见四个发白的蹄子在地上移动,却无法看清白蹄子上面的是什么东西。

    文丑率领着张南、焦触、吕旷、吕翔等人一起迎上了胡彧杀来的兵马。不过一箭的距离,双方的骑兵又是在对冲,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旷野之上,两股铁流就迎面冲撞在了一起。两道钢铁洪流,在前端交错的地方,顿时激荡起一片耀眼的金属光巷来,如雷的马蹄声,将所有的惨叫惊呼全部压了下去,只听见一片片让人惊心动魄的闷响声。那跑在最前面的骑兵们在撞在一起的第一波里。就有无数人落马。

    胡彧的骑兵虽然少,可是队列依然那样的密集,先头的队列,依然保持了完整。即便是落马。也是赵军的骑兵从马背上被他们砍了下来。

    此时。从东南方向杀出来了一个单骑,那人长枪钢甲,胯下是一匹白马。就连长相也是一等的一的美男子,正手握长枪从外围杀进来。

    胡彧一看那将军模样,虽然夜色难辨,但是那功夫他认识,除了赵云别人无法将枪法耍的如此精湛,更不会有如此神勇。他一面迎战,一边大叫道:“子龙!”

    赵云单枪匹马,从文丑带领的骑兵背后杀来,而且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颜良,他用最迅猛的攻击杀出了文丑的阵营,直接朝胡彧那边跑了过去,一到胡彧跟前,便大声喝问道:“主公何在?”

    胡彧道:“主公已经撤退了,黄忠、太史慈等人在前,主公率部步兵在后,正在返回瘿陶城的路上。”

    赵云一看胡彧带领少数的几千士兵在这里奋战,就明白了一切,对胡彧道:“胡将军,一切拜托你了,千万别让赵军突破了防线,小心颜良、文丑。”

    胡彧嘿嘿笑道:“赵将军多保重!”

    赵云立刻离开了这里,朝后面赶了过去。

    胡彧带领着骑兵,紧紧的伏在马背上,握着兵刃,红着眼睛朝着前方奔驰,身后的重步兵防护着轻步兵。

    文丑看见胡彧正在进行拼死抵抗,而林南所带领的步兵则越走越远,他心中气忿不过,正准备亲手结果了胡彧的性命,哪知道颜良突然从背后冒了出来,先他一步冲了上去。

    胡彧带领小股骑兵在步兵方阵周围往来冲突,逼迫的赵军士兵不敢近前,突然见到颜良舞着大刀一人冲了过来,拨开了一些箭矢后,面色狰狞的朝他杀了过来,便抖擞了一下精神。他料自己一个人无法战胜颜良,便带着身后的骑兵向颜良冲杀了过去。

    文丑怕颜良有失,也迅速带领众将冲了过去。

    颜良冲到胡彧面前时,突然大喝一声,大刀猛然劈了出去,直接朝胡彧的脑门砍去。胡彧急忙用大戟架住,却发现颜良的力道灌输在了他的大戟上面,一下子击的他的大戟不住的颤抖,震发着麻意。

    一个回合过去,颜良手中大刀乱舞,接二连三地砍翻了胡彧身后数名骑兵,和胡彧分开。

    可是胡彧没有停留,他看见文丑率领张南、焦触、吕旷、吕翔等将领和百余名骑兵一起冲杀过来,他便大声喊道:“杀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在两军刚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最前排还勉强保持了完整冲锋队列的燕军骑兵,还勉强把赵军骑兵的冲锋势头挡了一下,可不过就是在这股铁流之中丢下了一块石子,无非就是溅起了一点儿浪花而已。

    文丑冷不丁的一枪便刺伤了胡彧的胳膊,嘴角上带着一丝笑意,随后刺死了胡彧背后部的王门。

    胡彧和文丑分开之后,大戟一挥,便自己刺死了吕威璜,算是扯平了。

    可是胡彧却已经掉入了文丑的圈套当中,当他突破了文丑的前部后,后面严阵以待的马步军便迅速将胡彧包围了起来。

    蒋义渠、赵睿、尹楷、冯礼四将一同涌出,朝着胡彧便冲了过去。

    胡彧迎战蒋义渠,田楷、邹丹、单经迎战赵睿、尹楷、冯礼三将,八个人转圈的厮打,同时赵军的弓箭手开始瞄准骑兵射击,只一通乱箭,胡彧背后的骑兵全部轰然倒地,发出了悲惨的叫声,战马也发出了悲壮的嘶鸣。

    胡彧见状,舍弃蒋义渠,挥着大戟便朝赵睿、尹楷、冯礼三将冲了过去,三个人正和田楷、邹丹、单经打斗。突然见胡彧冲杀过来,猝不及防之下,便接二连三的被胡彧给刺落马下。

    “啊——”

    随着连续三声惨叫,赵睿、尹楷、冯礼尽皆身亡,蒋义渠也突然从田楷、邹丹、单经背后杀出,收起一枪便刺死了田楷,邹丹、单经二人皆惊,迅速朝一边跑开,岂料颜良、文丑一起杀到,直接结果了邹丹、单经。

    胡彧所带的骑兵都死光了。遥望张南、焦触、吕旷、吕翔四将正在带着士兵围攻他带领的步兵。而自己又被颜良、文丑、蒋义渠给包围住了,他已经猜测到了自己将要面临的结局。愤然挺戟,他纵马狂奔,欲和颜良、文丑一较高下。

    哪知道未等他座下的马匹奔驰到。便立刻从四面八方射来了一拨拨的乱箭。他的大腿上、小腿上尽皆中箭。就连座下马匹也都中箭身亡轰然倒地。

    胡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条腿被马匹压着,他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将腿硬拉了出来,勉强站了起来,挥舞着大戟刺杀围上来的长枪手,奈何寡不敌众,被乱枪插死,临死前还不忘记将大戟掷出,又杀了一个士兵。

    大雨滂沱,地上的积水冲刷着血腥的大地,南栾县城北门外,雨水已经将整个陷马坑填满,尸体漂浮在水面上,逐渐从深坑里随着水位的升高而漂起。

    陈到、褚燕两个人借着水的浮力,逐渐浮了上来,两个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地面上,整个人就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陈到干咳了两声,刚才在深坑里不小心喝了两口污水,呛的他十分的难受。

    褚燕喘着粗气,看到四周一片黑暗,静寂异常,两边除了尸体还是尸体,那些浮上来的尸体被冲刷到了地面上,有的则一直在水面上飘荡。他双手撑地,缓缓地坐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到,重重地道:“我们两个作为先锋大将,居然轻易的掉入了别人布置好的陷马坑里,如果就这样死了,实在太不值了。现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也不知道主公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应该尽快去寻找主公才是。”

    陈到点了点头,撑地而起,脱去了身上披着的沉重钢甲,取出背上所背负的鸳鸯双刀,对褚燕道:“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主公救出去。这一次我们都太大意了,我们也都太低估赵军的实力了。”

    褚燕没有什么惯用兵器,随手在地上抓起了数把长枪,直接插在了后腰带上,手中还随便抄起了两把长刀,对陈到道:“主公有太史慈等人保护,绝对不会有事情,现在四周都静下来了,主公一定是杀出重围了,我们现在就回瘿陶城,兴许能够赶上主公。”

    陈到扭头看了看从陷马坑里漂起来的众多尸体,当即跪在了地上,朝着陷马坑里的尸体拜道:“你们等着,这个仇我一定要给你们报,不把袁绍杀了,我陈到就自刎谢罪!”

    褚燕抹了一下不住打向脸上的雨水,对陈到道:“走,此地不可久留。”

    陈到重新站起了身子,和褚燕一起快速离开了这里,朝瘿陶城方向跑去。

    ……

    燕军已经成功突破了重围,黄忠、太史慈、徐晃、庞德四将在前开道,卢横、周仓、廖化、林阳、鲜于辅、田畴、蹋顿等人紧随其后,林南在文聘、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等人的保护下带着数十骑兵和步兵随后奔驰。

    韩猛、高览虽然因为抵挡不足燕军的攻势而撤开了包围,但是二人并未就此放弃,步兵列在两边,继续刺杀着从中间穿梭的战马,使得燕军的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变成了步兵,从马鞍上滚落下来之后,赵军的士兵立刻举枪一阵乱刺,大多刺在没有覆甲的面门和下身,一个个燕军的士兵哀叫着痛苦的死去。

    高览率领千余骑兵挺枪奔驰到了燕军撤退的道路上,韩猛也带着千余骑兵从另外一边奔驰过来,两个人率领着从未参战的骑兵开始逐渐地合围在一起,在燕军冲出五六里后又再次挡住了燕军的去路。

    黄忠冲在最前面,一马当先。紧握着的凤嘴刀向前一招,身后的百骑亲随便随他一同向韩猛、高览冲了过去,那布满沧桑的脸上变得扭曲起来,被雨水打湿的胡须紧紧地贴在胸前,嘴巴张的硕大,从口腔里发出了一声声大喝,暴喝声夹杂天空中的滚雷,每暴喝一声,滚雷就会随之而起,让人不由得觉得这个人正在操控着雷声。一些赵军的骑兵也开始不自觉地发怵起来。

    高览看见一个老将冲了过来。撇了撇嘴,绰枪向前冲去,大声叫道:“兀那老卒,大将高览特来取你首级!”

    黄忠更不答话。在和高览两马相交的时候。举起凤嘴刀便朝高览的肩膀上砍去。

    高览没想到黄忠出手是如此的快。急忙举枪招架,哪知枪是举起来了,可是他那铁质的长枪竟然一刀被黄忠以满贯的力道活生生地劈断了。他脸上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到冰冷透骨的刀锋直接从左肩劈了下去,左臂上的骨头、筋肉都硬生生地被刀锋劈断,一条手臂就此脱落了高览的身体,从臂膀上喷涌而出许多鲜血来。

    “啊——”高览惨叫了一声,右手急忙去捂受伤的左臂,可是令他感到更意外的是黄忠的刀没有顺势而下,而是突然停在了他的腰间,刀口猛然一转,便对准了他的腰部,但听见黄忠一声暴喝,一声滚雷在天空中响起,锋利冰冷的刀锋从他的腰部直接划过,将他整个身体拦腰截断,上身从马背上脱落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身骑坐在马背上奔跑了出去。

    黄忠的刀还是没有停留,一气呵成的动作开始再次展现神威,刀锋突然插进了高览的上半身里,然后将高览的上半身挑了起来,抛入高空中之后,刀锋迅速从高览的身体中抽出来,然后以极大的猛力劈向了上半身还在半空中飘荡没有坠地的高览的头颅上,同时大喝道:“挑斩!”

    “啊——”

    高览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刀锋直接从他的头颅劈下,仿佛钢刀切入了柔软的黄油一般,顺势直如,势如破竹,他的身体再次被劈成了两半,直接坠落在了地上,被黄忠带来的骑兵践踏的成为了糜烂的一堆血肉。

    跟随高览冲出去的骑兵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同时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影,脸上展露出来了极大的恐惧,看到黄忠向他们冲来,每个人都急忙勒住了马匹,掉头就跑,向四周散开。

    韩猛看到黄忠在一个回合内一招三式以一记漂亮的“挑斩”将高览斩杀,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惧意,他剑法虽然超群,可惜马战不行,在和长兵器的交战中肯定会吃亏,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被黄忠斩杀,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阵铁青,对于急速向他冲来的黄忠,他感到这不是人,而是一个来自九幽的厉鬼,是索取性命的厉鬼。

    “撤!快撤!”韩猛双腿一夹马肚,同时将缰绳一转,便立刻朝一边的田野里跑去,而他身后的骑兵都还来不及撤走,便黄忠带领的百骑直接冲撞了过去,不是人头落地,就是人仰马翻。

    赵军的骑兵很快就崩溃了,被黄忠带领的百骑直接凿穿了队伍之后,黄忠带领的骑兵那冷酷凶狠的眼神,挥舞起来的马刀,尽情的收割着赵军骑兵的头颀,那些第一波就被从马上撞下去的赵军骑兵,根本连翻身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随后冲过来的太史慈带领的大队骑兵的无数马蹄践踏成了肉泥!

    人命,在这一刻,不值钱!队伍崩溃之中,赵军的骑兵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勇气,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了一声喊,无数人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溃散开来,甚至还有的直接丢弃了兵器翻身下马跪地求饶,反而被后面冲上来的不知情的己方骑兵给践踏而死。

    黄忠、太史慈带领的燕军骑兵们轻易的将敌人的队列凿穿之后,立刻灵巧的从两翼分开,骑兵们挥舞着马刀尽情的驱赶着溃散的敌骑,惨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头颅滚滚,断裂的肢体飞舞。一时间韩猛、高览带领的两千骑兵不但没有堵住燕军,反而尽皆丧命,并且致使整个士气低落不堪,同样影响到了步兵,剩余的八千多赵军马步军仿佛失去了主将一样。纷纷四散逃窜,却被林南带领的轻重步兵冲了过来,给任意斩杀。

    韩猛带着十几个骑兵跑到了路边,一道道闪电在天空中发亮,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他的内心里感到了极大的恐惧。当又一道闪电短暂的照亮了大地时,他赫然看见正在重重人群保护下的林南,他的心中一惊,不禁失声道:“他不是奉高县里遇到的那个小子嘛?难道他就是燕侯林南?”

    身后的一个骑兵立刻回答了韩猛的疑问:“启禀将军,那人正是燕侯林南。”

    韩猛注视着林南。见他手持钢刀骑在一匹战马上。周围是受伤的文聘和十余名骑兵以及那全身裹着钢甲的重装步兵,他的心里缓缓地道:“连败退都如此神勇,燕侯果然不愧是一方霸主……”

    包围圈已经彻底被燕军冲开了,高览战死。韩猛逃遁。余下的八千马步在燕军的快速冲击下慌不择路。能逃走的都散开,没逃走的顿时成了燕军的刀下亡魂,众位燕军的将士们保护着林南向北迅速撤去。

    韩猛见燕军一下子逃走了差不多四万人。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国相计谋虽好,奈何燕军实力太强,身陷重围之中士气还不见低落,阵形还能保持正常,燕军真冀州雄狮也!”

    突然,一匹白马从黑夜中闪过,顺着林南向北撤退的路线追了过去,马上的人儿英姿飒爽,在闪电的照亮下显得异常神骏。

    韩猛等候在路边,看着自己残余四散的士兵,开始下令将其聚拢并且准备打扫战场。

    这时,南方的道路上突然传来了一片喊声声,燕军大约两千余的步兵正在急速后退,一员身披重甲的小将正在率领千余重步兵抵挡住后面颜良、文丑带领的追兵。

    韩猛已经没有了战心,士兵也都对燕军感到一阵阵恐惧,一见到又有燕军出现,刚聚拢在一起的士兵又四散开来。他无奈之下,只有待在旷野上观看。

    “撤!快撤!趁现在没人,你们火速后撤,追兵我自挡之!”那员身披重铠的小将手持长枪、盾牌一面抵挡赵军骑兵的攻杀,一面冲后面的轻步兵大声喊道。

    文丑、颜良、蒋义渠、张南、焦触、吕旷、吕翔等将率领着数百骑兵为前部,后面数万马步军紧紧跟随,妄图将这一支由胡彧指挥殿后的军队给侵吞掉。然而当胡彧被杀的那一刹那,胡彧的侄子钟离牧便以都尉的身份担起了这支军队的指挥。钟离牧见势不妙,迅速撤退。以重步兵为墙,依靠全身厚重的战甲抵挡住了赵军的骑兵,却掩护着轻步兵撤退。

    “杀,给我杀!”颜良这个嗜血的汉子发出了声声暴喝,面对这支刀砍不动,枪刺不穿,箭射不进的重装步兵,他恼火的不得了,除了刚开始骑兵冲刺时践踏了百余个重步兵外,其余的都毫发无损,近战之后,死的最多的反而是赵军的骑兵了。

    文丑也是一阵恼羞成怒,见重步兵在前为墙,轻步兵在后为剑,相互配合之下,他们带来的两千骑兵经过五六里的追赶竟然只剩下数百骑兵,真是伤亡惨重。

    钟离牧是胡彧本家的侄子,胡彧本是钟离昧之后,后来为了避乱便改姓胡,但尚有一脉依然以钟离为姓。胡彧为乐浪太守时,便写信给自己本家的分支,邀请到幽州共谋大业,于是钟离氏趋之若鹜,纷纷渡海到了乐浪郡,加入了胡彧的军队,在征讨东夷的战争中钟离氏没少抛头颅洒热血,最后钟离氏只剩下钟离牧一人。林南知道后,便提拔钟离牧为都尉,从胡彧手下调离到了蓟城,成为了军队在一员小将,归属在重步兵里面。

    钟离牧正指挥着重步兵抵挡住了颜良、文丑等人的去路,而轻步兵则在后面配合着利用弓箭射杀赵军,显得十分默契。

    颜良看到韩猛停靠在路边,旷野上散布着许多士兵,便大声地冲韩猛喊道:“快带兵从背后掩杀!”

    韩猛不理睬颜良,看着自己部下的士兵都惊魂未定,文丑、颜良等人又无法突破那钢铁打造的墙壁,他也无心恋战,竟然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了,同时下令军士撤退。

    颜良看到后,心中怒气冲天,大骂道:“韩猛这个王八蛋,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颜良正在谩骂,不料从黑暗的旷野上先后飞来了数根长枪,直接插死了他身侧的六名骑兵,他惊恐之下,扭头看到从黑暗中杀出一个人来。

    那人有着巨型的身高,手持两把长刀,轻身跃便跳的老高,直接砍死了两个骑兵,同时一脚踹下去了一个骑兵,他自己竟然骑坐在了马背上,长臂一挥,双刀看走,所过之处人头尽皆落地。

    颜良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两道凌厉的力道从战马下面传来,他心中大叫不好,便立刻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在空中保持着一个后空翻,竟然落在了背后的一名骑兵的马背上,而他也意外地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持一长一短的鸳鸯双刀跳上了马背。

    文丑也是大吃一惊,颜良本来和他并肩策马慢行,突然见身边换了一个满脸狰狞的汉子,他一惊之下急忙挺出了长枪,虚晃了一枪。

    那人手持双刀直接架住,同时顺势平削了过去,想要沿着长枪的枪杆削掉文丑握着长枪的手。

    文丑大惊,立刻抖动了一下长枪,宛如一条长蛇向陈到喉头探去,力求以攻为守化解那人的刀法。

    那人冷笑一声,只将头颅微微一侧,避过了文丑的一枪,双刀丝毫不减力道,向文丑硬生生地砍了过去。

    文丑急忙丢下长枪,同时勒住了马匹,停在了路边,这才算安全了下来。

    钟离牧定睛看到了这两个刚出现的身影,脸上一阵大喜,大声喊道:“陈将军、褚将军,原来你们没死?”

    这两个汉子正是陈到和褚燕,二人一路向北赶去,行走了三四里路后,便听见前方人声鼎沸,打斗声不绝于耳,便小心翼翼的潜伏了过去。哪知道他们到的时候人声以散,而正好看见颜良、文丑在追逐钟离牧率领的步兵,两个人计议已定,便决定偷袭颜良、文丑,就算不成功,也能夺下几匹战马。

    陈到策马向前,见钟离牧放开了一个口子,便直接挺了进去,而褚燕则大喝一声,驱赶着几匹驮着死尸的战马也奔驰了进去,而马背上的死尸也纷纷坠地。

    钟离牧见陈到、褚燕都进来了,立刻合上缺口,朝陈到、褚燕二人拜道:“参见二位将军!”

    陈到急忙问道:“主公何在?”

    钟离牧回答道:“主公已经安全离开,请二位将军勿忧。”

    陈到、褚燕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定睛看见赵军骑兵因为颜良、文丑二人的举动而停止了前进,对视了一眼,便互相朝对方点了点头。

    “钟离牧,你带轻步兵先行离开,剩余的重步兵全部留下,不把这伙追兵杀散,主公无法安全离开。”陈到厉声吩咐道。

    钟离牧“诺”了一声,便立刻带领轻步兵先行离开,骑上了一匹褚燕掠来的马匹,便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810章 【身死】

    到了后半夜时,大营一切无事,而公孙越率领的两万步军,也终于抵达了这里。;

    两军遂合兵一处,那两万步兵比起公孙瓒的骑兵来,要困乏许多,一路上长途跋涉奔跑了七八十里地,从昨天下午从南皮城出发,到现在的后半夜,他们一顿饭没吃,一口水没喝,更是累的不行,心里对公孙瓒更是怨声载道。

    这件事也早已经超出了公孙瓒的预料,他本以为林南会进行一番抵抗,哪知道一连退了七八十里地,仿佛是在退避三舍一样。他出城的时候没有让士兵带干粮和水,以至于现在肚子饿了都得忍着……

    平明时分,公孙瓒的大军都东倒西歪地躺在营地里睡觉,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就连巡逻的士兵也都睡着了,整座军营里,除了呼噜声外,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忽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走水了”,紧接着慌乱便从整座营寨里一波接一波的传开了。

    公孙瓒还在熟睡,正梦见自己抱着两名美女,美女一个倒酒,一个给他夹菜,正美滋滋的。

    “主公……主公……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公孙越一把掀开了公孙瓒大帐的卷帘,进门便大声喊道。

    公孙瓒从梦惊醒,一下子便闻见了浓厚的烧焦的味道,一个不留神,便被烟呛着了,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怎么……怎么回事?”

    公孙越道:“我们上当了,我们已经被燕军全部包围了,营寨里还着了火,许多士兵都争先恐后的出寨投降燕军了……”

    公孙瓒急忙走出了营帐,看见大营的左、右两边都是火,虽然火势不大。但是足以让整个军营里的士兵陷入慌乱。他还看见士兵纷纷朝寨门口跑去,跑到寨门外,便将手的武器全部丢在了地上,举着双手走到了燕军的面前,然后燕军在那里发放食物和水。

    “主公,整个大军都乱了。我亲手杀了三个士兵,根本就止不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严刚提着一把带血的钢刀从一旁跑了过来,冲公孙瓒道。

    公孙瓒整个人都懵了,他哪里想得到自己的两万多大军就这样被林南打垮了,一半的士兵争先恐后的逃出了大营,潘宫、穆顺、陈适、郭英也都主动带着士兵去投降了,大营的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都是穿着统一军装。披着战甲的士兵,看上去足足有五万人。

    火势逐渐朝军大帐这里蔓延,除了公孙瓒亲随的百余人聚集在一起外,其他人都纷纷逃出了营寨,而被火烧伤的,也不过才十几个人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苍天啊,你对我公孙伯珪为何会如此的薄情?”公孙瓒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又累又饿。体力已经虚弱到了极读,他看到慌乱的大营仍旧在不断的慌乱。他却无能为力。

    大营外,林南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诸位将领的陪同下向前奔驰了一段路,定睛从辕门那里看见里面的公孙瓒,便冲里面喊道:“公孙瓒,你已经被包围了。你的军团也已经彻底瓦解了,识相的话,就自刎而死,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公孙瓒看着林南的眼神十分的恶毒,他当下抽出了钢刀。对严刚、公孙越道:“林南只是要杀我一个人,你们出去投降,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大哥!”公孙越一把抓住了公孙瓒的手,大声叫道,“大哥不可气馁,我率领亲随杀出一条血路,大哥回到南皮之后,便带着续儿去邺城,借助袁绍的力量再卷土重来。”

    严刚急忙抱拳道:“主公,末将愿意誓死护卫主公逃离此地,如今关靖去河间了,刘备和主公是同窗好友,主公可以暂时到刘备处躲避,再联合袁绍一起对林南发动攻击,必然能够一雪前耻。”

    公孙瓒握着钢刀的手颤巍巍地抖了起来,看着混乱的军营,外面严阵以待气势雄浑的燕军,他整个人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公孙越和严刚道:“如今我大军被围,士兵军心涣散,就凭借着这百余人,如何能够冲的出去?”

    “大哥……”

    “主公……”

    公孙瓒抬起了左手,右手紧握钢刀,对公孙越和严刚道:“如果你们还拿我当大哥,当主公,我就给你们下最后一道命令,你们带着这一百多人投降林南去吧,他要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投降林南之后,就去劝降续儿,让续儿出城投降,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想我们公孙家绝后。”

    话音一落,公孙瓒手提钢刀,径直走到了辕门附近,冲对面的林南喊道:“燕侯,你要的只不过是我公孙瓒的一颗头颅而已,刘虞之死,确实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我就用这颗人头来祭奠刘虞的冤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林南突然打断了公孙瓒的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你看看你身边的士卒,你的大军已经全部土崩瓦解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如今只有一死而已!”

    公孙瓒突然哈哈笑道:“林南,我公孙瓒好歹也是白马将军,如今能败在你的手上,我也无话可说,只怪我手下没有强兵良将,否则的话你也无法打败我……不过,你可别忘记了,冀州并不光有我一个人,袁绍才是堂堂正正的冀州之主。袁本初拥兵二十万,依然成为了冀州之雄,你擅自攻打渤海郡,必然会惹来袁本初的攻击,他一心向夺取幽州,这个时候正好是个契机。你带领这么多大军来攻打渤海郡,并非只是那么简单只为了给刘虞报仇吧?”

    林南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公孙瓒道:“如果你想和袁绍争夺冀州,那你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帮助你成为冀州之主!”

    “哦?”林南觉得有一读诧异,“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能力可以帮助我?”

    公孙瓒道:“你别忘记了。在河间还有刘备的一万兵马,虽然他的兵力少了读,可是他的帐下有关羽、张飞这样的虎将,更有糜竺、孙乾、简雍为其谋划,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写封信。让刘备归顺于你,转而对付袁绍,这样一来,你就会多了一份胜算……”

    林南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筹码呢,原来是刘大耳朵。不过你不用费尽心机了,刘大耳朵如果愿意投靠我的话,他早就投靠了。说你的条件吧,兴许我心情一好,就答应你了呢。”

    公孙瓒见刘备这个重要的筹码丢失了。心很不满意,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也不必顾忌了,朗声说道:“我死之后,请你放过我的弟弟公孙越、儿子公孙续,给我公孙家留上一读血脉,我是自刎而死,与你无关。他们绝对不会找你报仇的……”

    林南冷笑了一声,将手向前一招。便见胡彧从人群推搡出来了一个青年,那青年正是公孙续,他一见到对面的公孙瓒,便急忙喊道:“父亲大人……”

    公孙瓒急忙道:“续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彧松开了公孙续,公孙续朝着公孙瓒那边便跑了过去,一边叫着“父亲大人”。一边快速地跑着……

    当公孙续奔跑到了公孙瓒的身边时,父子二人便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

    公孙瓒急忙问道:“续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南皮城呢?”

    公孙续道:“父亲大人带领大军出战不久,便从西南奔驰来了一队骑兵。打着袁绍的旗帜,穿着袁绍军的服装,孩儿以为是袁绍的援军来了,便放入了城,哪知道那队人是林南的燕军乔装打扮的,领头的胡彧直接将孩儿抓了起来,城内士兵对父亲早有怨言,根本没有做任何抵抗,便全体投降了……南皮城……南皮城就这样丢了。”

    公孙瓒紧紧地抱着公孙续,心充满了悔恨。

    此时,公孙越、严刚带着一百多亲随来到了辕门外,大营里的火也越烧越旺,逐渐向军大帐蔓延,而公孙瓒的两万多大军,在潘宫、穆顺、陈适、郭英四将的带领下,集体向林南的燕军投降了。

    “大哥,我和严刚保护着你冲出去,请大哥跟随在我们的后面。”公孙越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朝严刚使了一个眼色,举着刀,带着部下的一百多个亲随便朝林南冲了过去……

    林南连动都没有动,便见胡彧带着王君、白宇、施杰、李玉林四将和五百东夷籍的弓箭手挡在了林南的前面,一通箭矢射了过去,公孙越、严刚和那一百多个人都一命呜呼了。

    公孙瓒见人都死光了,他丢下了手的钢刀,对公孙续道:“续儿,你怕死吗?”

    公孙续摇了摇头,道:“父亲不怕,孩儿就不怕!”

    公孙瓒笑道:“不愧是我公孙伯珪的儿子,倘若再多给你几年光阴,或许我公孙氏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续儿,我们不能被人杀死,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你和我一起走进军营里。”

    公孙续很明白,公孙瓒这是要**,但是他没有拒绝,而是紧紧地握着公孙瓒的手,跟着公孙瓒一起转身,向火势已经蔓延开来的大营里走去……

    林南见公孙瓒要**,也不拦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心也多了几分惆怅。

    公孙瓒牵着公孙续的手,径直朝火堆里走,走了几步路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着辕门外的林南,朗声叫道:“林子羽,我先走一步了,等袁绍的大军一到,你也就快到尽头了,我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

    话音一落,公孙瓒和公孙续便一同走进了火堆里,熊熊的烈火燃烧着公孙瓒和公孙续的身体,将他们的皮肤都烧焦了,可是两个人在火堆里连叫都没有叫一声,这种忍耐疼痛的毅力,让在场的人看见了,都吃惊不已,也都暗自感慨公孙瓒不愧是一条硬汉……

    “昔日威风凛凛的白马将军。不想今日竟然落得这种田地,公孙瓒是一条汉子,可也是一个蠢才。”林南看到公孙瓒被活活的烧死后,便自言自语地道。

    公孙瓒死了,公孙瓒的部下几乎都投降了林南,加上南皮城里的部队。足足有三万多人。

    林南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反而多了几分惆怅,因为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就不会是像对付公孙瓒这样简单了。他调转马头,对身后的诸将道:“黄忠、徐晃、庞德,你们三人立刻率领三千轻骑奔赴南皮……”

    黄忠、徐晃、庞德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诺!”

    林南接着道:“臧霸!”

    臧霸拱手道:“末将在!”

    “渤海郡南有一城,名乐陵,那里城池虽小,却是青州入渤海的必经之路。命你率领三千骑兵火速奔驰到乐陵,明日我再给你调去一万步兵,务必要紧守乐陵,不要让青州的袁绍军驰入到渤海境内。”

    臧霸道:“末将领命。”

    林南继续吩咐道:“廖化打扫战场,负责押运粮草辎重,其余人全部向南皮进发。”

    “诺!”

    吩咐完毕之后,各部开始有序的离开此地,胡彧负责押送降兵。太史慈带领骑兵在前面开道,陈到、聘、褚燕、周仓四将率领重步兵、重骑兵跟在后面。廖化带领部下清理战场,并且将浮阳县城的粮草辎重全部押送到南皮城。

    ……

    邺城,赵侯府。

    “报——”斥候习惯性的拉着长腔,从赵侯府的大门外快速地朝大厅里奔跑过去,待见到袁绍时,便立刻说道。“启禀侯爷,渤海太守公孙瓒遭受燕军袭击,请求援军。”

    袁绍感到颇为吃惊,他正在筹集粮草、军饷,准备攻打范阳。然后长驱直入占领蓟城,哪知道林南竟然先下手了,对于这件事他还一读不知情。可是,没等他开口说话,但见门外又来了一名斥候。

    “报——”斥候进入大厅后,立刻拜道,“启禀侯爷,燕军将领赵云、卢横于昨夜突然向山、河间发动攻击,并且击败了两地的驻军,兵锋直指巨鹿郡。”

    在场的谋士有审配、郭图、辛评、辛毗、逄纪五个人,武将有丑、颜良、高览、韩猛四人,连同袁绍在内,听到燕军的突然攻击,没有一个人不感到惊讶的。

    袁绍愤怒之下,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怒道:“林南小子安敢如此猖狂,全军迎战,定要将林南的人头砍下来……”

    袁绍这边话音一落,那边审配便直接进言道:“主公,林南不宣而战,此等做法已经必然会被天下人所不耻,属下以为,应当立刻派出所有精兵良将,将林南扼杀在冀州境内,让他和他的数万兵马有来无回!”

    “主公,只需给我三万骑兵,我定能将林南的首级取来献给主公。”丑早就想和林南一战了,当年他护送刘虞去幽州上任的时候就和林南认识了,心眼里对林南还是挺敬佩的,可是他现在是袁绍的部下,就该为主尽忠,当即抱拳喊道。

    袁绍道:“壮哉!我有颜良、丑在,区区一个林南何足道哉?”

    高览、韩猛二人也不服气,听袁绍只提颜良、丑的名字,对于他们只字不提,便一同站了出来,抱拳道:“主公,冀州并非只有颜良、丑,还有我们二人,我们二人愿意率领大军去把林南的人头取回来,还望主公成全。”

    袁绍哈哈笑道:“好!你们是我帐下最强的四员大将,有你们在,量那一个小小的林南何足道哉?颜良、丑,你二人率领三万骑兵前往渤海支援公孙瓒,高览、韩猛,你二人率领两万骑兵前往巨鹿郡抵挡赵云。”

    颜良、丑、高览、韩猛四将齐声答道:“诺!”

    “主公且慢!”国相沮授一听说林南率军南下攻打冀州了,便急忙从国相府跑了过来,一进门便听见袁绍的吩咐,便立刻喊道。

    “沮授!你莫非要阻止主公出兵不成?如果不是你去年阻止主公出兵的话,现在的这个时候,主公早已经踩在了蓟城的土地上了。”审配对沮授很有怨气,毕竟沮授是后来投靠袁绍的,而且一来就被任命为了国相,官职在他和袁绍旧部之上。让他的心里很不平衡。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国相大人去年阻止了你的计策,冀州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变得如此欣欣向荣?”郭图斜眼看了审配一眼,讥讽地道。

    辛评是个和事佬,见郭图和审配又杠上了,怕愈演愈烈。便急忙趁此时制止道:“两位大人切勿动怒,一切事情还请主公做主。”

    辛毗冷笑了一声,看到审配和郭图两个人一张嘴便斗上了,不住地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地想道:“兄长也真是的,这两个人想斗就斗吧,干什么要阻止他们,最好斗个鱼死网破才好。”

    坐在最末尾的逄纪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既不愿卷入到了审配和郭图的争斗。也不愿意像辛评那样去当和事佬,更不会像辛毗那样幸灾乐祸,总之他一直信奉“无为”。他本来喜爱的是道家的思想,可是道士在这个以名声和出身标榜的年代不吃香,甚至连商人都不如,所以他后来舍弃道家的思想,去拜名师学起了儒家的化。成名之后,他受到了袁绍的征召。便在袁绍的府里当起了门客,衣食无忧之外。也能在暗潜心修道,所以一般事情不轮到他的头上,他基本上不会说一句话,是袁绍整个智囊团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可是往往只要一开口就会语出惊人。

    袁绍这个人,外表宽厚,内心里却很狭窄。加上他喜欢听别人出谋划策,也喜欢自己谋划策略,可是真要让他拿主意的时候,他就会左右摇摆不定。他见审配、郭图要斗嘴,沮授又持有不同意见。便朗声道:“肃静!国相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不同的意见?”

    沮授身为国相,虽然投靠袁绍的时间没有审配、郭图他们早,但是在处理政务和出谋划策上却是袁绍的诸多谋士里最强的一个,所谋划的事情也深得袁绍的心思,逐渐得到了袁绍的依赖。他挺袁绍问起,便拱手道:“主公,属下以为,此时出兵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林南的燕军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难道要等到林南的燕军兵临城下了,我才出兵吗?”袁绍略带着一丝怒意,冷冷地道。

    沮授道:“如今林南的燕军兵分两路,一路从范阳直接南下,另一路从上京南下,从斥候汇报的时间来计算,只怕林南的两路大军已经纵深到冀州腹地了。渤海的公孙瓒向来很是骄狂,虽然兵马不少,但是和林南比起来,只怕要逊色许多,而且公孙瓒也绝非林南的对手,以属下的推算,公孙瓒很有可能已经被林南杀死了。而赵云也是林南军的一位得力大将,突破山、河间的防线后,恐怕现在已经到了巨鹿郡。属下以为,与其分兵进行抵抗,不如就让林南的两处兵马在巨鹿郡合在一起,然后我军再在巨鹿郡里布下重围,将林南南侵的所有大军全部包围起来,只需一战即可。”

    “说的轻巧,林南智勇双全,擅于设伏,我军要是去设伏,何以瞒骗过他的眼睛?而且,我军又采用何策将林南诱入伏击圈?”审配冷冷地问道。

    沮授瞥了审配一眼,并不搭理审配,而是朝袁绍拱手道:“主公,属下虽然和林南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从这几年对于他的了解并不亚于任何一个人。不过,他有一个致命的弱读,属下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弱读将林南引入到伏击圈,围而歼之。”

    袁绍听后,脸上的怒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急忙问道:“什么致命的弱读?”

    沮授只淡淡地一笑,指了指自己,朗声道:“林南的致命弱读就是我。”

    “你?”审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声地道,“你把自己抬的也太高了吧,你怎么可能会是林南的致命弱读?”

    沮授不气,也不怒,只是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对袁绍继续道:“启禀主公,属下自投主公以来,一直感念主公的知遇之恩,此次林南大兵压境,如果派兵四处堵截的话,整个冀州的百姓都会饱受战祸之苦。为了不使得冀州百姓再受到战祸之苦。属下斗胆向主公建议,请主公将冀州境内的所有大军全部撤到巨鹿泽一带,主公驻扎薄落津即可,我军就在巨鹿泽和林南军展开决战。”

    袁绍皱起了眉头,略微思虑了一下,问道:“国相。你可有一战而定胜负的把握吗?”

    “只要林南一到巨鹿泽,那巨鹿泽就是林南的葬身之地,那里是决战的最佳地方,根本不会影响到冀州百姓,只要林南一死,主公再派骑兵一路北上,整个幽州便可以尽数归到主公手。”沮授信誓旦旦地道。

    “主公,既然国相大人已经胸有成竹,末将以为。不妨一试!”丑也是晓畅兵法的人,他也能够体会到沮授的别有用心,对沮授爱护百姓的做法很是感动。

    丑生怕袁绍不同意,又对颜良使了一个眼色。颜良会意之后,便立刻抱拳道:“启禀主公,国相大人言之有理,末将深表赞同。”

    袁绍扭头看了一眼诸位谋士,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郭图抢先说道:“国相大人的谋划可以说是深谋远虑。属下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真不要脸!”审配在内心里暗暗地骂道。

    久不发话的逄纪突然开口道:“决战巨鹿泽。此乃天意,主公当遵循天意才是。”

    袁绍见逄纪都发话了,也就不再迟疑了,当即下令道:“审配,给你留下两万精兵守备邺城,其余所有在冀州的军队全部到巨鹿泽一带。郭图。你速速去薄落津准备营寨。”

    “诺!”众人齐声答道。

    沮授再次拱手道:“主公,属下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主公能够对外宣布一道命令。”

    “什么命令?”袁绍问道。

    “请将沮授斩首不日内斩首的命令公布出去,属下自有办法诱使林南到巨鹿泽一带。”

    袁绍听后感到一丝惊诧,急忙问道:“国相。你这是何意?”

    “为了能让主公成为冀州霸主,沮授也只有出此下策了,还望主公成全。”沮授摆到。

    袁绍道:“国相,真是委屈你了。可是此等苦肉计,只怕林南不会上当吧?”

    沮授嘿嘿笑道:“主公放心,属下自有诱使林南进入伏击圈的办法。如果被林南看破的话,也无妨,只要我大军紧守巨鹿泽,林南的燕军就无法向前雷池一步,属下更会有其他方法来对付林南。”

    袁绍欢喜地道:“我有国相,天下何愁不定?”

    沮授从赵侯府出来之后,便直接回到了住宅,命老仆唤来了他的儿子沮鹄,暗吩咐了一些话语后,便问道:“你去到林南那里,一切就按照我告诉你的话去做。林南帐下谋士众多,贾诩、荀攸、荀谌、许攸皆智能之士,如果要瞒骗过他们,也唯有出此下策了。”

    沮鹄重重地读了读头,抱拳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重托。”

    沮授爱惜地抚摸了一下沮鹄的头,眼睛里流露出来了无比的关怀,安慰道:“这一次的成败,就看你的表现了。”

    沮鹄再次抱拳,和沮授话别之后,便背上包袱,骑上一匹快马,奔驰出了邺城。

    早晨的太阳刚刚从云层里爬出来,大地便陷入了一片闷热。

    南皮的城楼上,黑底金字的燕军大旗垂头丧气地裹在旗杆上,像是害怕太阳的暴晒一样,始终不愿意张开。

    林南登上城楼,眺望南皮城内外,对于刚刚占领的这座重城来说,他还是显得颇为高兴。

    公孙瓒平时横征暴敛,聚集了不少钱粮,林南兵不血刃地拿下南皮城之后,把公孙瓒的新娶的几个妻妾全部赏赐给了作战比较勇猛的士兵,并且开仓放粮,将公孙瓒平时横征暴敛搜刮来的粮食拿出一半还给了城百姓,其余的留给自己当作军用。

    “主公,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将带到。”林阳从城楼下面走了上来,见林南在远眺西方,便拱手道。

    林南道:“让他们四人全部过来吧。”

    林阳“诺”了一声便下了城楼,将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将一起带到之后,便侍立在林南的身边。

    “末将等参见主公!”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将齐声拜道。

    林南道:“四位将军不必多礼,我叫四位将军过来,也是有重要事情吩咐。希望四位将军不要推辞。”

    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将虽然是势穷才投靠林南的,但是他们对公孙瓒没什么情感,在公孙瓒手下为将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跟着谁都是一样的。四将听到林南说有重要事情要吩咐,便一起道:“单凭主公吩咐。”

    林南朗声道:“我知道。你们投降我也是不得已,只是为了活命而已,并非是真的死心塌地要跟随我。如果这时候袁绍带兵打过来了,而恰好我又被袁绍打败了,你们或许就会转投袁绍,对不对?”

    潘宫、郭英、陈适、穆顺四人听后面面相觑,几乎同一时间都跪在了地上,齐声道:“我等绝无此意,我等仰慕主公大名已久。早有投靠之心,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要怪罪你们。有时候人为了活命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投降。降一次情有可原,降两次就会受到唾骂,降三次那就是彻彻底底的不忠不义之人了。我只想让你们知道,在我手底下为将。就不能背叛我。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在公孙瓒军当上将军的,但是既然投降给了我。那以后除非是我死了,否则的话,你们绝对不能有二心,一旦我发现了什么端倪,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潘宫等四将听的是颤颤巍巍,心里面也很胆寒。遇到这样一眼就看透他们的主子,他们也只有死心塌地的跟随了。四将一起叩拜道:“主公在上,末将等从此以后对主公一定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二心。”

    林南笑道:“我丑话已经说在了前头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们就不能有丝毫的反叛之心,如果我死了,你们可以另投他主,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

    潘宫等人齐声道:“末将不敢。”

    林南弯下腰,亲自就爱那个潘宫等人给扶了起来,笑呵呵地道:“既然是我的部下了,就要听从我的安排。今天我们刚刚夺取南皮,你们都是公孙瓒的旧部,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燕军的一部分了。我现在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还请你们务必接受。”

    “主公请讲,我等定当万死不辞!”

    林南道:“横野将军臧霸已经带着三千骑兵奔赴乐陵去了,乐陵是青州进入渤海的必经之地,我想让你们四个人的两个带一万兵去乐陵,不知道你们谁愿意去?”

    陈适、郭英二将对视了一眼,一起拜道:“末将愿往。”

    林南道:“好,你们二人即刻带领一万步兵前去乐陵,将兵马全部交给臧霸,你们二人也归属到臧霸部下,听候臧霸的调遣,替我好好的防守乐陵。”

    陈适、郭英道:“末将遵命。”

    潘宫、穆顺拱手道:“主公,那我们两个?”

    林南笑道:“你们两个留在南皮,另有他用。斥候来报,刘备带领一万大军正朝这里开过来,你们两个就留下对付刘备。”

    “对付……对付刘备?”潘宫、穆顺惊诧地道,“可是刘备帐下有关羽、张飞,末将怕不是对手!”

    林南道:“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我自有妙计,可让你们在和刘备军的对战大获全胜。”

    潘宫、穆顺听后,便壮着胆子,齐声答道:“诺!属下遵命!”

    ……

    宽阔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刘”字大旗高高竖起。

    刘备、关羽、张飞各自骑着一匹快马奔驰在最前面,身后是一千骑兵和千步兵。田豫、糜芳、孙乾、简雍、糜竺、关靖散布在人群,各自指挥着那千步兵,浩浩荡荡地朝南皮城而去。

    “大哥,林南为了给刘虞报仇,发兵攻打公孙瓒,咱们去瞎掺和什么,还一下子带走了这么多兵马,这一路上长途跋涉的,可把俺给累坏了。以俺看,咱们还是暂时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吧?”张飞擦拭了一下脸上挂着的汗珠,对刘备道。

    刘备道:“三弟,给刘虞报仇这只是林南的一个借口,夺取冀州才是事实,何况公孙瓒是我旧友,不得不带兵去救。如果公孙瓒一死,袁绍就等于断掉了一臂,我们必须快读赶到南皮城才行,你就忍忍吧。”

    “话虽如此,可赵云不是正在带兵攻打山吗,大哥为什么不带兵去救山,反而舍近求远来救公孙瓒?”张飞对刘备脑袋瓜子里想的事情感到很奇怪,便接着问道。

    关羽道:“三弟,大哥这样做,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

    关羽笑道:“赵云的兵马不过是一支疑兵罢了,真正的主力在林南的手里控制着,灭公孙瓒才是林南要走的第一步。”

    张飞道:“那第二步是不是该轮到咱们了?”

    关羽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林南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咱们兄弟。”

    “那怎么可能?林南和咱们好兄弟,怎么可能会攻击咱们,俺不信,俺绝对不能相信。”张飞不断地摇头道。

    刘备道:“三弟,你就是太单纯了,早跟你说过,不要和林南来往过密,你就是不听。如今咱们寄人篱下,虽然屈尊袁绍帐下,但好歹也有个落脚读,林南不宣而战,公然打着给刘虞报仇的幌子进攻渤海郡,首先挑起了战端。这战端一开,只怕又有无数黎民会受到战乱波及了。如果百姓流离失所的话,那林南就是罪魁祸首。”

    张飞撅着嘴,他自从在虎牢关和林南分别之后,就经常写信给林南,主要是想让林南给他买一匹好马骑骑,单从个人的私人感情上,张飞和林南还是不错的。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低着头,心暗自地问道:“林南,果真如同俺大哥所说的那样吗?”

    关羽夹在刘备和张飞之间,见张飞一脸的阴郁,而刘备也面无表情,他便急忙出来圆场,大声地道:“大哥、三弟,不管怎么样,咱们兄弟三人是桃园结义的生死兄弟,都不该为了一个林南而伤了和气。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奔驰到南皮才行。不过,我军一直没有歇息,导致人困马乏,不如就在这里暂时休息片刻,等到了南皮也好有精力打仗不是?”

    “二哥说的对,俺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表达清楚。”张飞听到要休息,便立刻叫道。

    刘备回头看了一眼疲惫的士兵,便道:“好,那就休息片刻。”

    命令下达之后,所有马步便都停在了路边进行休息,张飞独自一人坐在一棵大树下面,将丈八蛇矛挥舞了两下,目光露着一种凶光,心里还在默默地念道:“林南,如果你胆敢伤害我大哥,我一定会要了你的脑袋。”

    闷热的天气,骑兵们暂时脱去了战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步兵们则更累,他们从河间的乐成一路走了过来,虽然说骑兵放慢了脚步,始终保持着和步兵之间的距离,但是步兵们要远比骑兵累的多,一经停了下来,就东倒西歪的坐在官道两旁的地上。(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by:da3369893844|793 -->

第811章 【拉拢】

    “挡住!挡住!绝对不能放跑了刘备的残军!”颜良在一边大声地喊道。

    关羽、张飞一同冲阵,两个人都是世之猛将,两头愤怒的猛虎扑进了一群孱弱的羊群里,羊群也只有被猎杀的份。赵军之中谁不知道关羽、张飞的武力过人,一见到这两个人冲了过来,连他们的将军颜良、文丑都没有打的过,那些赵军的士兵自然只有逃的份了。

    关羽、张飞二人声声暴喝,吓的拦住去路的士兵都心惊胆颤,没有一个不让路的。于是,一条通道就此被打开了,关羽、张飞在前,田豫、糜芳护送刘备尸体带着三百残余骑兵在后,一股脑的从赵军士兵让出的道路上奔驰了过去。

    “追!不可放过关羽、张飞!”文丑这会儿来了精神,从后面弄来了一匹战马,重新骑了上去,将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招,便大声喊道。

    颜良也在呼啸着,刘备已死,关羽、张飞二人心碎,认为此时正是斩杀他们的时候,便一起带着士兵向前冲去,也不顾自己左臂受伤的事情。

    颜良、文丑带着蒋义渠、张南、焦触以及万余骑兵在前,余下的步兵在后,大军迤逦而进,很快骑兵和步兵便拉开了距离,骑兵紧紧追着关羽、张飞不放,步兵却越撇越远。

    关羽在前奔走,见后面追兵咬的很紧,便对张飞道:“三弟,我去挡住追兵,你带着其他人去瘿陶城投靠林南吧。”

    张飞怔了一下,急忙道:“二哥,你若不去,俺也不去。”

    关羽道:“三弟,如果没有人断后的话。我们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到时候别说给大哥报仇了,就连自身都难保。赵云有万余骑兵。就算我们再怎么厉害,也有力气用尽的时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二哥,我明白,俺还是那句话,要去一起去!俺就不信,颜良、文丑还真敢踏进瘿陶城。”

    关羽皱起了眉头,他和张飞的心里很清楚,虽然刘备生前对林南颇有微词,但是论交情。论现在的形势,能够帮助他们给刘备报仇的,也就只有林南了,至少林南没有公然和他们为敌,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为他们处在袁绍的阵营里而已。

    “好吧,那咱们一起去,到了瘿陶,暂时拜入到林南的帐下听用,替大哥报完仇之后,我们再自尽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关羽道。

    张飞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紧紧跟着的颜良、文丑,内心里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狠狠地啐了一口,再次扭过头看着前方的时候。却见黑暗中驶来了一堵厚厚的墙。他好奇之下,急忙勒住了马匹,对关羽道:“二哥,前面有埋伏!”

    关羽也早已经注意到了,也急时停了下来,和张飞一起向前看去。映着闪电的光亮,两个人终于看清楚了对面驶来的并不是一堵墙,而是全身都裹着铠甲的骑士,所有的骑士都我拄着长达三米的武器。那武器前面呈现出尖形,后面越来越粗。而骑士所握着的武器也只是一大半距离,后面还有长长的一截出了肘部。不仅如此。就连骑士的座下马也都是裹着一层铠甲,只露出两只马眼,和马上武装到牙齿的骑士一样,已经完全被钢铁覆盖住了。

    关羽、张飞还从未见过这种骑兵,也想不出到底是谁的兵马。当又一道闪电劈下的时候,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同时看到并排的战马是用铁链锁起来的,而并排的十匹战马之间都插着一根根长枪,长头超出马头半米,锋利而尖锐。

    “这是……这是什么?”关羽、张飞惊奇地问道。

    这时,走在第一排的一个人大声喝令道:“全军停止前进!”

    轰鸣般的步伐声顿时停止了下来,所有的马匹的步调都起落有致,看来是没少下一番功夫进行训练,一排排被铁链锁起来的战马向后不断地排开,整个队形都是一条直线。

    “关将军、张将军!”刚才下令停止前进的汉子突然掀开了头盔上的面甲,露出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庞。

    “管亥?”关羽、张飞惊呼道。

    来人正是管亥,当南栾县城的战斗打响之后,斥候就已经将林南被围的消息火速传到了瘿陶城。远在瘿陶城的贾诩、荀攸、郭嘉、欧阳茵樱、管亥等人便立刻做出了决定,出兵解救林南。

    贾诩以全军总军师的名义做出了迅疾的部署,他让李铁带领两万降兵鼓噪而进,一路上锣鼓喧天,声称要攻打邺城,偷袭袁绍老窝,另一方面让管亥火速率领仅有的五千连环马军驰援林南,而他则和荀攸、郭嘉、欧阳茵樱等候在瘿陶城里。

    管亥接到命令后,便随即出发,怎奈连环马军太过笨重,人、马全身覆甲,行走缓慢,直到入夜才赶到了这里,并且遇到了安全归来的林南。

    林南让担心残部不能无法退回来,便让管亥带领着连环马军一路向前。

    管亥率领着五千连环马军徐徐而进,一路上匀速行驶,路上没有遇到残军败回,正在向前搜寻,却不想遇到了关羽、张飞带着两三百骑兵甚是狼狈的奔来,便立刻下令停了下来。他见关羽、张飞一脸的惊诧,目光朝后面望了一眼,但见田豫、糜芳的两匹马中间驮着一个人,那人背上插着箭矢毫无生气,看起来像是一具尸体,再自己看了看众人的表情,便立刻有了一丝惊喜,心中暗暗地想道:“莫非刘备死了?”

    “管亥,燕侯在哪里,我们要见燕侯。”关羽既然要暂时投靠林南替刘备报仇,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管亥问道:“关将军,燕侯现在也应该到了瘿陶城了,不知道关将军见燕侯有何要事?”

    张飞朗声道:“俺们要投靠燕侯,和燕侯一起打袁绍,替俺大哥报仇!”

    “刘备果然死了……”管亥的内心里浮现出来了极大的喜悦。暗暗地想道,“关羽、张飞一直是主公朝思暮想的万人敌,如果能够得到他们两个人的投靠。那主公就是如虎添翼了,实在是太好了。”

    张飞见管亥不回答。便怒道:“管亥,你到底听见俺二哥的话没,俺们要见燕侯。”

    管亥欢喜道:“主公这会儿应该到了瘿陶城,你们火速从道路两旁过去,我还要去支援胡彧,寻找陈到、褚燕,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请!”

    关羽朝管亥抱了一下拳。朗声道:“管将军,多谢了!后面颜良、文丑紧紧相逼,还请管将军挡下来。”

    管亥将面甲合上了,只从两个空空的黑洞里射出了两道锐利的目光,朗声道:“关将军、张将军,你们赶紧走吧,追兵就交给我管亥对付吧,正好我也想砍掉颜良、文丑的脑袋。”

    关羽、张飞二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若是以前,他们或许会讥笑管亥大言不惭。但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钢铁军团,他们见识过林南的重步兵的威力,现在又来了奇形怪状的重骑兵。自然能够想象到颜良、文丑就算人再多,也绝对不是这支骑兵队伍的对手。

    两个人大喝一声,便带着残余的三百多骑兵走了,从路旁的麦田里穿梭而去。

    管亥见关羽、张飞等人走了以后,便下令道:“全军散开,排开一字长蛇阵,横向前行,不得放过任何一个赵军士兵,势必要将所有的追兵全部挡下!”

    “诺!”

    一声令下。只见五千连人带马都被包裹在钢铁之内的重骑兵以十人一队横向排开,从以官道为中心。排成了一个长长的队形,绵延出好远。形成了一堵真正的钢铁之墙。

    “前进!”管亥见阵形排好后,便大声地道。

    “前进……前进……前进……”声音不断地被从中间向两边传开了,五千连环马军迈着统一的马蹄向前开道,每匹战马头部两侧都插着两根长枪,乍一看之下,仿佛是钢铁之墙上长出了如林的利刃,开始慢慢地向前奔跑。

    颜良、文丑率领着万余骑兵蜂拥而至,在闪电的映照下,突然看见对面驶来了一排奇形怪状的骑兵队伍,骑士、马匹全身覆甲,枪林如海,正以匀速向他们冲了过来。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颜良看了以后,心中惊慌地问道。

    文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定睛仔细看了看,便急忙道:“是燕军,是和重步兵一样的燕军重骑兵,他娘的,真棘手,都是一些钢铁疙瘩,根本砍不动他们……”

    不等文丑的话语说完,燕军连环马军突然加快了速度,朝着颜良、文丑便冲了过来,管亥从连环马军里喊话道:“来人可是颜良、文丑吗?”

    颜良、文丑面面相觑,刚才他们两个被关羽、张飞吓怕了,这个时候又遇到了这样的骑兵队伍,虽然有点胆怯,可是也不能失了面子,便异口同声地答道:“正是,来者何人?”

    管亥朗声答道:“我乃燕侯帐下,燕云十八骠骑之一的威远将军管亥,今日特来取汝等的项上人头。”

    颜良、文丑再次面面相觑,二人压根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他们只听过赵云、太史慈、庞德、黄忠、徐晃、陈到之流,管亥之名还是头一次听说。但是二人也没有大意,看着管亥驱动重骑兵来了,而且还排开了长长的一排,都抖擞了一下精神,同声叫道:“大言不惭!”

    管亥没有回答,而是吹响了一个响哨,哨音响起,只见连环马军有了微妙的变动,原本一字型散开的骑兵,两翼开始逐渐合围,缓缓地形成了一个弧形,一起向着赵军骑兵冲了过去。

    颜良、文丑二将根本不知道管亥带了多少人,只知道看见的是一排插着长枪,身披重甲一字排开的骑兵,可到底排多远,他们谁都不知道,加上黑夜难辨,四周都是平原,就能无法估算敌人的战力了。

    “放箭!”文丑看了之后。立刻下达了命令。

    无数的箭矢从骑兵的队伍里放了出去,可是那铁质的箭头碰到了钢制的战甲,除了发出声声脆响之外。根本伤害不了任何人,就连马匹也是一样。

    文丑的眼睛瞪得贼大。脑海中忽然联想起他让吕旷、吕翔拖住的陈到、褚燕的重步兵来,同样也是箭射不穿的钢甲。

    “杀啊!”管亥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笑容,他的整个身体都被钢甲裹着,可算是密不透风,除非是箭法精准之人才能通过面甲上的两个洞射进人的眼睛,但是这样的箭神就算有,遇到了这样的雨夜,就会大打一个折扣。

    “撤!撤!快撤!”颜良急忙大声喊道。

    可是撤退已经是来不及了。就在赵军试图放出第二波箭矢的时候,分散在两翼的连环马军早已经形成了合围,愣是用五千人将这万余骑兵包围在了一个狭长的地带内,一经接触便猛撞了上去。

    燕军连环马军的一双双凌厉的眼睛里,仿佛瞬间就爆发出了光彩一般,看到在冲撞的瞬间便已经被连环马撞飞或者长枪给插死了,心里面都是开心不已。

    “杀啊!”所有的连环马军都爆发着同样的呐喊声,这呐喊声是为了死去的人报仇的。

    “啊——”

    一声声呐喊斩断了一声声的惨叫,赵军的骑兵人仰马翻,死的死。伤的伤,在燕军连环马军的浪潮席卷下,只能任意被屠杀。

    管亥指挥着连环马军。所有的士兵配合的都很默契,这里既不需要逞英雄,也不需要展现个人能力,唯一需要的就是配合,因为十匹战马是锁在一起的,共同前进,共同后退,加上马背上的人举着的都是长达三米的标枪,所以所有人只管让座下马前进。举枪刺杀即可,稳抓稳打才能彻底地消灭敌军。

    颜良、文丑二人早已经退入了人群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死去,只短短的一个冲锋。便阵亡了一大半人,心中对这种奇形怪状的骑兵队伍很是恐惧。

    文丑见对方是十匹马锁在一起的,就算他手中的钢枪能够刺死一匹战马,可是另外九匹战马也会肆无忌惮地拉着向前跑,并不能从根本是解决问题。惨叫声不绝于耳,文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他惊恐之下,唯一想得到的就是赶紧逃走,不能死在这里,而且燕军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颜良一向勇猛,从未有过什么惧意,可是今天例外,他先是被张飞连续刺了两次,若不是他身上的银甲的帮助,他就死了两次了。他见这股钢铁洪流势不可挡,便急忙对文丑道:“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文丑道:“你以为我不想撤?可是也要撤的出去啊。”

    蒋义渠、张南、焦触三将也一起汇聚了过来,都来央求文丑赶紧想办法。

    文丑左思右想,可是现在哪里是想办法的时候,正踌躇间,突然看到燕军骑兵的马腿上尚有一截在外面露着,他灵机一动,便立刻喊道:“砍马腿!砍马腿!快砍马腿……”

    赵军士兵受到了启发,立刻按照吩咐去做。可是要砍马腿谈何容易,马背上的骑士都举着长长的标枪,没等你靠近就把人给刺死了。

    不过还真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跑到了马腿前,挥刀砍下来了一条马腿。连环马的战马突然断掉了一条马腿,发出了一声长嘶,直接侧翻在地,连带着将马背上的骑士也摔了下来。可是连环马并未停止进攻,其他九匹战马一直在拖拽着那匹断腿的战马向前走。

    文丑见收效甚微,灵机一动,便对颜良、蒋义渠、张南、焦触四将道:“命令全军,一起朝一个方向冲撞,一定要撞出一条路来,不然我们要全军覆没的。”

    颜良等人都立刻吩咐了下来,于是赵军士兵一起向南展开猛撞,在最前面的不是被刺死就是被后面的踩踏而死。

    这是一股流淌的洪流,这也是连环马军的第一次冲锋,骑兵们都是从身经百战的士卒里精挑细选的,也是以飞羽军为主要成员,这些人一见到赵军的异常举动,便立刻明白过来了,他们无需太多的指挥。便已经更换了阵形,主动撤开了一个口子,不给赵军骑兵做困兽之斗的机会。

    口子一经打开。所有赵军将士便立刻涌了过去,争先恐后的出去。却又不得不面对口子两边胡乱刺杀的标枪,但是为了活命,也只好豁出去了。

    颜良、文丑比谁跑的都快,他们一见有了一个口子,便一马当先地飞驰了出去,凭借着自身的武艺,躲避过了如林的标枪。蒋义渠、张南也跟着颜良、文丑一起逃了出去,连带着他们的数百亲随。

    可是焦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个不经意,便被长标刺穿了心脏,直接从马背上给挑了下来。

    赵军溃败,冲出的的骑兵所剩无几,刚才还是雄壮的一万多骑的赵军,如今只狼狈的逃走了一千多骑,迎着后面追击来的步兵,便合兵一处,直接向南退走,不敢在向北追击。

    管亥收拾了一下部众。只不过损失了五匹战马而已,骑兵倒是一个没伤,而且斩杀了赵军九千多的骑兵。已经是连环马军出战的第一次大胜利了。他没有高兴,而是继续带着连环马军向前搜索,还要继续寻找残军。

    ……

    袁绍在土坡上搭起了一个大帐,算是有了遮风挡雨的场所,看到外面风雨飘摇,电闪雷鸣,他也不知道到底抓到没抓到林南,但是他对燕军的实力实在是不敢小觑了,这一战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沮授、沮鹄立在大帐里。看着袁绍坐立不安,也不敢多说。

    “国相。你说真的能够抓住林南吗?”袁绍问道。

    沮授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的,关羽、张飞都是万人敌。又有颜良、文丑率领重兵追击,想跑是几乎不可能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要是有人故意放走林南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报——”沮授的话还没说完,斥候便进了大帐,“启禀主公,文将军说刘备、关羽、张飞放走了林南,还准备去投靠曹操,被文将军给包围住了。”

    “大耳贼怎敢如此?”袁绍大怒道,“我一定要杀了大耳贼!”

    “报——”又一个斥候跑了进来,“刘备已经被蒋义渠将军一枪刺死,文将军正带领军队追击关羽、张飞等人。”

    “太好了,大耳贼死有余辜!”袁绍高兴地道。

    “报……主公……燕军大将张郃……张郃……”第三个斥候气喘吁吁地道,“张郃已经攻入了左营,正迅速向主公这里移动。”

    “你说什么?张郃……张郃从哪里冒出来的?”袁绍震惊不已。

    袁绍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大帐外一阵噪杂的声音,惨叫声也夹杂其中。他惊慌之下,急忙走到了大帐的出口,定睛看见大约五百骑兵在一员燕军将领的带领下在帐外往来冲突,那些守营的士兵在燕军骑兵的铁蹄之下简直是不堪一击。

    沮授适时来到了袁绍的身边,朝营寨中望了一眼,急忙拱手道:“主公,领头的大将便是张郃,此人武艺超群,谙晓兵法,确实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如果能够就此活抓的话,再加上属下的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张郃或许能够归顺到主公帐下。”

    袁绍听后,立刻便问道:“比之高览如何?”

    “远在高览之上,若论用兵,不亚于主公帐下任何一员良将!”沮授称赞道。

    袁绍帐下五大虎将之一的高览已经死了,冀州五虎少了一虎总是不太完美。他寻思了一下,又问道:“国相,张郃之才真的远高出颜良、文丑、韩猛、鞠义等将?”

    沮授重重地点了点头,拱手道:“当初林南到辽东赴任经过冀州时,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张郃是员得力的大将,便竭力的拉拢张郃,使得冀州失去了一员良将。今日张郃只率领了五百骑兵杀来,想必是林南差遣他从背后来袭击营寨,趁乱营救走属下,此时对我军有利,只要将大军围住张郃,慢慢地就可以将张郃逼降,还请主公早早定夺。”

    袁绍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国相如此推崇张郃,想必张郃必然有其大将之才。来人啊,传令下去,生擒张郃。不许放冷箭!”

    沮授看着张郃在浴血拼杀,心中缓缓地想道:“数年不见,张俊乂竟然成长为一员虎将了。如果果真抓到了张郃,或许说服他归降就应该不成问题了。”

    中军的营地里。张郃手持一杆钢枪,率领着五百精锐的轻骑兵在赵军的重围之下往来冲突,所过之处无人敢当,简直像一头猛虎跳进了羊圈。

    张郃手起一枪便刺死了一员都尉,紧接着枪法抖动,若舞梨花,那三寸长的银色枪尖在黑夜中极为的耀眼,接二连三地刺死了前来阻挡他的赵军士兵。

    他老远便望见了袁绍的中军主帐。见沮授站在袁绍身边,他便已经清楚了一切。他暗暗地想道:“既然来了,就要带点什么回去,主公面前,也好有个交待。”

    “兄弟们,袁绍就在那边不远,跟我一起冲过去,斩杀袁绍者,主公必然重重有赏,跟我一起杀啊!”张郃将长枪向前一招。大声地对身后的骑兵喊道。

    五百骑兵跟随着张郃长途跋涉的从瘿陶城绕道而来,本来是要救沮授出去的,可是现在计划有变。五百骑兵也就自然听从张郃的命令了。

    张郃的一声令下,五百骑兵便纷纷跟了过去,直接排开了锥形,纵马向在土坡上的袁绍营帐攻了过去。

    袁绍早已经将精兵强将全部派到了前线去了,此时留下来保护他的都是一些最为普通的士兵。他一见到张郃改变了攻击的方向,朝他这边攻了过来,脸上立刻浮现出来了一丝惊恐,急忙喊道:“拦住张郃,快拦住张郃……”

    士兵都是弱兵。在张郃率军突入左营肆无忌惮的时候,他们的威风早就烟消云散。此时听到袁绍的大声喊。除了临近的数百步兵要去阻挡外,其余的都显得麻木不仁。连动都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郃带着五百骑兵朝袁绍奔驰而去。

    张郃一马当先,见有步兵前来阻挡,便大声喝道:“挡我者死,快快闪开!”

    他一边暴喝着,一边举起手中钢枪,若舞梨花般的出招,凡是挡在他面前的人,不管是谁,他都尽皆杀之。

    赵军的步兵面对张郃的猛攻,根本挡不住,加上张郃身后还有五百骑兵,让他显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张郃就如同一把利刃,一个人杀出一条血路后,背后五百骑兵就把那条血路扩大,整个击垮了赵军的步兵。

    惨叫声不绝于耳,看到张郃如同猛虎出笼一般朝自己杀来,袁绍第一个想到到的就是逃跑。他急忙让人弄来了自己平时穿戴的金盔、金甲,穿戴上以后,便慌忙出了大帐,翻身骑上了一匹青栗色战马,在几十个亲随的骑兵护卫下朝帐后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杀了张郃,杀了他!”

    沮鹄来到了沮授的面前,他见袁绍惊慌失措地逃跑了,便对沮授道:“父亲,我们也走吧,张郃一会儿就会杀到的。”

    沮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可惜了一员良将啊!”

    话音一落,沮授便在沮鹄的护卫下骑着马朝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走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还是对张郃的依依不舍。

    张郃遥见袁绍、沮授都跑了,他将马头一转,朝着袁绍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支守护在中军主帐两翼的强弩兵突然出现在张郃的面前,一个个端着弩机的士兵将目标全部锁定在了张郃身上,开始对张郃执行射杀。

    张郃见状,立刻来了一个蹬里藏身,但见无数弩箭从自己的头顶上飞过,心中便是一阵窃喜。可是跟随张郃的五百骑兵并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有的躲闪不及,直接中箭身亡,纷纷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却被后面赶来的自家骑兵给践踏的血肉模糊。

    也只是一通箭矢的距离,张郃便一马当先地奔驰了过来,从马肚子下面挺身上了马背上,手中钢枪立刻刺了出去,借助马匹的冲撞力,张郃成功地冲进了强弩兵的阵营,长枪所到之处,士兵尽皆被刺死。

    张郃身后的骑兵也一起冲撞了上来,以千钧之势猛烈地向前冲去,直接将强弩兵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燕军的骑兵在张郃的带领下停都没有停,而是直接穿梭过去。朝着袁绍逃跑的方向追击了过去。

    袁绍和张郃没有隔太远,张郃能在黑夜中看见前面袁绍戴着的金盔,他便大声喊道:“袁绍休走!”

    张郃快马加鞭。见袁绍只带了数十骑仓皇逃窜,便决心一定要抓到袁绍。

    袁绍此时心惊胆战。面对张郃的苦苦追击,他身边连一员可以阻挡的将领都没有,他后悔自己没有把鞠义一起带过来了,他现在连喘口气的机会就没有。情急之下,立刻让部下挡在他背后,然后他脱去了金甲、金盔,让一个士兵穿着骑在马背上向别的地方跑去,并且让所有的骑兵都跟随着那个士兵跑。他则一个人朝其他地方跑。

    很快,袁绍便独自一人穿着一个普通士兵的衣服,策马离开了本队。

    “将军,跑了一个!”士兵对张郃喊道。

    张郃见是一个杂兵逃走了,便没有在意,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戴着金盔的那个人,见他还留在骑兵队伍里,便对部下道:“不要管其他人,只要跟着袁绍跑,抓住以后我们便是大功一件。”

    “诺!”

    继续向前追了不到三里路。张郃便带着部队超越了赵军的士兵,从赵军士兵的前面截住了他们的归路,大声喝道:“袁绍哪里逃?”

    戴着金盔穿着金甲的骑兵突然取下了头上的金盔。朝地上一扔,便翻身下马,大声地道:“将军饶命啊……”

    张郃定睛一看,登时傻眼了,四下巡视了一番,见被他们包围住的骑兵里,压根就没有袁绍的影子,这才想起来那个逃走的士兵。他后悔地道:“唉!到嘴的鸭子也让它给跑了,真是遗憾!”

    几十个赵军的骑兵都滚在了地上。跪地求饶,嚷着要投降。

    张郃准其降。带上袁绍的金盔金甲和降兵,便一起朝瘿陶城而去。

    数百名骑兵在官道上奔驰。经过南栾县城的时候,张郃看到地上一片死尸,其中以燕军较多,心中十分的难受。

    张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发现胡彧倒在地上,便急忙走了过去,伸手一探胡彧的鼻息,感觉不到有一丝微弱的呼吸,而且脸色惨败,看上去已经是死去多时了。

    “将胡将军的尸体抬走!”张郃站起了身子,当即吩咐道。

    忙完这件事后,张郃再次翻身上马,带着骑兵向前走。走不到二里,便遇到了从前方退下来的赵军士兵,他带着骑兵就是一阵冲杀。原本就对燕军有恐惧感的赵军士兵,此时一遇到燕军的士兵,都“轰”的一声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朝田野中跑了过去。

    张郃也不恋战,直接带着骑兵向北退,接二连三地遇到赵军退下来的士兵,他都是领着骑兵一阵冲杀,那些惊慌失措的赵军都是慌不择路,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而且他所做的似乎都是扫尾的工作。

    越往前走,张郃带领的骑兵遇到的残兵越多,此时风停雨住,而东方也渐渐地出现了鱼肚白。

    张郃又向前走了不到两里路,便赫然看见前方有己方的重装步兵正迤逦而退,他定睛看见带领着重步兵的两员大将是陈到和褚燕,欢喜之下,便朝着陈到、褚燕高声喊道:“陈将军、褚将军!”

    与此同时,从正北方向奔驰来了一支重装骑兵,管亥带领着五千连环马军浩浩荡荡地奔驰了过来,看见张郃、陈到、褚燕都在,心里无限的欢喜,便朗声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他们了。”

    天亮了,太阳也从云层里爬了出来,伸了一个懒腰,抖擞了一下精神,将它那万丈的光芒照射到了大地上,使得整个大地变得一片光明。昨夜的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已经不在了,换来的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雾气在阳光的穿透下渐渐的淡化开来,整个大地一片祥和的气氛。

    瘿陶城东南五十里外官道的路边上,关羽、张飞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身后站着的是糜芳、田豫等三百多骑兵,脸上都是一阵的阴郁。

    一棵大树下,刘备的尸体平躺在地上,身上插着六支箭矢,而且腹部上还一片血红,面色十分的苍白。

    “大哥,我们桃园结义,共立盟约,就是想在这乱世中创出一番天地来,为什么大哥会先我和三弟而去?”关羽满脸的哀伤,眼眶中饱含着泪水,声嘶力竭地道。

    张飞也是一脸的哀伤,他的内心里一很自责,如果他不放走林南的话,或许就不会牵连关羽和刘备了。可是如果他不放走林南,他又是个没有义气的人,自责、彷徨。他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眼睛里也浸满了晶莹的眼泪,听到关羽的话后,他便将手伸了出去,一把抱起了刘备的尸体,双手按在刘备的肩膀上,他不断地地摇曳着刘备的双肩,弄得刘备的头跟个蝌蚪一样点来点去,他大声地道:“大哥……是俺害了你啊……俺对不起你啊……”

    突然,刘备的尸体张开了双眼,发出了一阵轻咳,声音极为细弱地道:“咳咳咳……三弟,你要是再这样晃下去,大哥可就真的要没命了……”

    “大……大哥?”

    张飞吓的不轻,急忙停住了自己摇晃刘备的力道,定睛一看,刘备正一脸苍白地看着他,而眼睛却是一样的炯炯有神。

    关羽见刘备死而复活了,脸上大喜,急忙一把抱住了刘备,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欢喜地道:“大哥,原来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

    张飞也是喜极而泣,一把将刘备、关羽都抱住了,欢喜地道:“大哥没死,大哥没死,实在是太好了……”

    在场的糜芳和其他三百多骑兵都异常的兴奋,可是兴奋之余所有人都也感到震惊,他们是亲眼看见刘备先是身中六箭,后来又被蒋义渠一枪捅死的,而且临死前刘备那悲壮的场面也足以让任何人相信他是死了的。

    “主公……”糜芳等人全部跪了下来,周围的人看着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紧紧抱成一团哭泣,都深受感动,纷纷垂泪。

    片刻之后,刘备推开了关羽和张飞,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他将身上所中的六根箭矢一根一根的拔除了下来。

    众人看到刘备拔掉的箭矢都感到很意外,每支箭矢都是断成两截的,绑缚在了刘备的战甲上面,而六支箭矢所中箭的位置几乎都在心脏那一片,中间被铁丝所牵动,被刘备牢牢地夹在腋下。

    当刘备去除所有的箭矢后,整个人便觉得轻松多了,就连他被蒋义渠刺中的那一枪,也是他刻意去演绎的,当时蒋义渠一枪向他刺来,虽然刺穿了他的战甲,却并未伤着皮肉,而他早就绑缚在战甲上的血囊被刺破了,所以乍一看之下流了许多血,却都是他骗人的把戏,很容易地便蒙骗过了蒋义渠的眼睛,使得蒋义渠没有继续将长枪刺进去,而是停留了下来,这才给他装死带来了绝好的良机。

    田豫走到了刘备的身后,对着所有人道:“其实主公早知道袁绍迟早要杀他,这身行头也早就准备好了的,为的就是能够在合适的时机装死,给人以假乱真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812章 【探望】

    关羽、张飞是刘备的结拜兄弟,可是如此机密的事情他们居然一点不知道,看到这个站在他们面前的人,两个人突然觉得刘备的城府很深,深得他们兄弟两个人都无法预计。二人缓缓想来,想起了田豫突然一反常态制止他们自刎的事情,此时真相大白之后,两个人才知道田豫是唯一知道刘备诈死的知情人。

    糜芳是刘备的小舅子,他的哥哥糜竺将他的妹妹嫁给了刘备,怎么说也都是亲戚了,看到自己的妹夫用了诈死之计,而他却毫不知情,心中竟然有着一丝不被刘备所信任的念想,看了一眼经常待在刘备身边的田豫,心里起了嫉妒之心。

    刘备脱去了战甲,看到众人都从悲伤中缓解了过来了,便亲手扶起了关羽、张飞,同时对其他人道:“大家都起来吧,今天我大难不死,以后必定会有后福。你们都是在危急关头和我患难与共的人,从今天起,我刘备对天发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一定会拥有一片属于我刘备的天地。现在燕、赵交兵,冀州局势不稳,而我又无立锥之地,不如暂时离开这里,向南方发展。兖州曹操正在招贤纳士,我准备带领你们去投靠曹操,愿意跟我走的就跟着我,不愿意跟着我走的可以选择另投他处,我刘备绝不强人所难!”

    关羽、张飞、糜芳、田豫等人都异口同声地道:“我等誓死追随主公左右!”

    刘备听后心里感动不已,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他仰望苍天,但见天空中白云朵朵,蔚蓝而又深邃,他的心里再次燃起了斗志。发誓一定要打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低下头,刘备深深地朝着众人鞠躬:“我刘备不才,没什么大韬略。可能够有你们这帮忠心耿耿的人追随,我刘备何愁不能一展宏图。等待时机一到,我刘备必然会一鸣惊人,成为匡扶这大汉天下的唯一一人。”

    激动的话说完之后,刘备向西北看了看离他们不远的瘿陶城,又向西南看了看邺城方向,燕赵之地已经不是他久留的地方了,他翻身上马,从田豫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双股剑。心中那不屈的意志一直驱动着他,将手一招,便大声喝道:“上马,离开冀州,去兖州!”

    关羽、张飞等人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刘备一定要去投靠把他们从徐州赶跑的曹操,但是他们不会拒绝刘备的意思,他们坚信,这个带领着他们一直到处流浪的大耳朵,迟早有一天会实现心中的愿望,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匡扶汉室的最佳人选。并且会带领他们傲立在这天地之间。

    三百多骑兵跟着刘备走了,沿着巨鹿泽的边缘向南前行,而且尽量走人烟稀少的地带。生怕遇到了燕赵两军的任何一方。

    天色大亮,金灿灿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巨鹿泽方圆百里内毫无生气,到处都是战死的士兵和马匹,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巨鹿泽东部的南栾县城一带,迤逦数十里,任谁也不会想到昨天的一场大战到底有多么的激烈。

    张飞跟着刘备走了不到十里,脸上就越发显得阴郁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瘿陶城方向。心中默默地想道:“林南,俺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希望我们不会再是敌人了……”

    刘备的心里很清楚。他夹在袁绍和林南之间没有好处,而且自己的两位结拜兄弟也都是情深义重的人,他们两个和林南之间都存在着一丝的羁绊,他必须无情地斩断这种羁绊,而这次他的假死足可以证明关羽、张飞的心还是向着他的。

    他的心里默默地念道:“南皮城中林南放走了三弟,为的就是无形中拆散我们三兄弟,如果我不是及时的看出了一些门道,或许我就真的已经死了。林南,咱们早晚有一天会在战场上见面的,到时候我一定会以一方霸主的身份和你进行对决,你等着,我刘备迟早会亲手宰了你的。”

    “大哥……”张飞回过头,一脸的哀伤,突然叫道。

    刘备没有回头,只轻轻地问道:“三弟,有什么事情吗?”

    张飞道:“大哥,俺对不起你,差点害死了你……林南……林南以后我会亲手替大哥杀掉的。”

    刘备没有吭声,见张飞突然说出了这番话,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安慰,扭头看了一眼张飞,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的笑容。

    关羽的嘴角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可是他心里明白,张飞虽然如此说了,可未必能够真的下得了手,在他看来,张飞和林南之间的羁绊从未真正的解除过,却反而因为一次又一次的交往正在逐渐的加深。他心里默默地想道:“三弟,林南实在太可怕了,差一点就拆散了我们兄弟三人……”

    ……

    瘿陶城。

    昨天的一场激战使得士兵疲惫不堪,林南虽然回到了瘿陶城,可是心情却从未好过,他的心里一直很自责,也很内疚,同时也在回忆着整个事件的林林种种。

    林南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手里抱着一坛美酒,喝了两口之后,便气的将酒摔得粉碎,目光中露出了极大的凶光。

    贾诩从外赶来,看到地上被摔得粉碎的美酒,他没有说任何话,而是转身便走。

    “既然来了,又何以要走?”林南见贾诩转身离开,便朗声喊道。

    贾诩再次转身,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前,拱手道:“属下怕打扰了主公。”

    林南冷笑了一声:“军师,我有一句话想问问你,不知道你能否回答我心中的疑问?”

    贾诩目光转动,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林南,俯身道:“主公有何疑问尽管问便是,属下一定会尽量解答主公心中疑问。”

    林南抬起手示意贾诩坐下,缓缓地道:“军师。沮授父子的计策到底有没有瞒骗的过你?”

    贾诩心中感到一阵震惊,可是脸上却依然没有一点起伏,拱手问道:“主公何出此言?”

    林南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贾诩的面前,两只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贾诩的那张略带阴险的老脸上。看着贾诩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丝汗水,而且深邃的目光中也开始有点闪躲,便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贾诩的后脖梗,稍微用了一下力,嘴角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贾诩已经是心惊胆寒了,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大量的汗水,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流淌到鼻尖上时,汇聚成一点,正一滴一滴的向下滴淌,而他被林南紧紧抓住的后脖梗也开始隐隐作痛。他的额头被林南的额头顶着,那一双如同蛇蝎一般的眼神正在他的眼睛里肆虐,似乎要透过他深邃的眼睛窥探到他的内心。

    这一刻,大厅里静谧异常,林南和贾诩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一直保持着那种姿势,两双眼睛互相对视着。

    片刻之后。贾诩垂着的双手开始微微的颤抖,面部上也开始出现了一阵微妙的抽搐,内心里的恐惧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致使他对近在眼前的林南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那双眼睛盯得他的心里发毛,那双比他还要深邃的眼睛里映着他面部僵硬的倒影,可是他能够看到的只有黑暗无边的深邃。

    林南冷笑了一声,一把松开了抓住贾诩后脖梗的手,脸上那道细微的伤痕开始皱巴巴地浮现了出来,让他看起来面部狰狞不堪。他转过身子,径直走回了座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下之后。便朗声道:“军师,我林南对你不薄吧?”

    贾诩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俯首叩头,全身发抖,汗如雨下,嘴里颤巍巍地道:“主公对属下一直都很好,好过任何一个人……”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做出如此事情?”林南突然暴喝道。

    贾诩整个人已经不敢再说话了,全身颤抖不已,他还是第一次从林南的身上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郭嘉、欧阳茵樱年纪尚轻,也缺少历练,沮授之谋或许真的未能看出端倪。荀攸的谋略多在军事上,就算能看出一丝端倪,也可能被沮授的计中计所瞒骗过去。这三个人和你比起来,都不够阴毒狠辣,你的阅历丰富,智略过人,当在沮授之上,我不信你看不出一点端倪来。贾诩!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林南回到瘿陶城后,仔细回想了这两天来的一些事情,发现贾诩的行为有些怪异。

    贾诩没想到林南会看出他的内心,更没想到林南会是如此的可怕,几年来他一直跟随在林南的身边,从凉州开始,就至死不渝的跟着,出谋划策都是他一人做主,他也习惯了林南事事都与他商量的生活,才让他的内心里体现出来了自我价值的存在。

    可是,当后来林南的智谋之士逐渐增多时,他的价值也就逐渐变得弱小起来,虽然一直稳坐智囊团里的第一个位置,也成为了军师将军,但是当他听到林南对沮授还有所牵绊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价值又在进一步减弱,同时也觉得他应该让林南做出一些改变,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异常的决定,愣是忍着没有戳破沮授的计策。

    贾诩不住地叩头,额头上早已经被磕破了,口中郎朗地说道:“请主公责罚,请主公责罚!”

    林南再次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贾诩的面前,见地上已经被磕出了血迹,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直接伸出了一只脚,挡在了贾诩将要和地面接触的额头上,然后蹲下身子,一把提起了贾诩的后背,盯着贾诩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冷冷地问道:“军师,自打你跟随我以后,我就以你为师,以你为友,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可谓是非同寻常。你不好色,也不贪财,我实在想不出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军师,我只想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让你做出了这个狠毒的决定?”

    贾诩吞了一口口水。他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再是当初那个林南了,如今的林南身上到处散发着一个雄主所具备的所有的条件,坚毅、狠毒、阴险、狡诈似乎都能在林南的身上看到。可是让人感到不同的是,林南往往又以正面的形象出现在百姓的面前。使得人心汇聚,民心所向,他替自己感到庆幸。

    他见林南炙热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脸上,而且林南那深邃的目光中也闪现出来了一丝不解,他也决定说出自己心中隐藏的秘密,缓缓地道:“主公,属下确实看出来了沮授的计谋……”

    林南松开了贾诩,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贾诩,冷冷地道:“我果然没有猜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信都城我决定出兵前,你问过一句话,你当时问我,巨鹿泽是不是非去不可,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看穿了沮授的计谋?”

    贾诩重重地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明明看穿了沮授的计谋。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你可知道这一战我军损失了两万多的将士吗?你可知道我那些训练出来的精锐士卒就在你的一句话中被抹杀掉了吗?”林南实在想不通为何贾诩要这样做,愤怒地喊道。

    贾诩伏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林南。直接道:“事到如今,我贾诩也就坦诚布公地告诉主公好了,我之所以做出了这个决定,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为了我自己,另一个则是为了主公。我从凉州开始跟随主公,早已经将主公作为我唯一侍奉的人了,主公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而且对我也很厚重。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不在乎主公有多少谋士。但是我只在乎的是,主公是否将我放在首位……”

    “我让你做了军师将军。作为我的副贰,所有军政大权你也可以一手操办。难道这点还不够让你满足的吗?”林南打断了贾诩的话。

    贾诩冷笑了一声:“主公,看来你没弄明白我贾诩想要的是什么,我要的不是权力,我只在乎我在主公的心中是否是首位。主公这两年来招揽了不少人才,我也为主公感到高兴,并且随时举荐有能力的人给主公,可是主公却忘记了当初和我立下的约定,遇到事情后首先来问我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林南终于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了,他曾经的确和贾诩有过这样的约定,无论以后的谋士有多少,他遇到事情都会第一个问贾诩,可是随着他的谋士越来越多,他询问贾诩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他没有动声色,而是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是为了我,是什么意思?”

    贾诩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大概主公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当初主公没有说服沮授投靠,这时知道沮授被抓,心中肯定会有所牵绊,沮授虽然是个大才,可是他始终是袁绍的人,如果他真的想跟着主公的话,早在三年前就跟主公走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荀攸为黄门侍郎,荀谌为议郎,钟繇为中散大夫,这几人都是在朝廷中有官职的人,可是他们为了跟随主公,都放弃了原有的官职,尤其是荀攸,当初主公还算是一穷二白,他就对主公不离不弃了。可是,主公却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而冷落了自家众位将士的心。如果以两万多将士的代价换取主公以后对自家人的信任,属下认为这是值得的。属下也早已经做过估算,以我军的战力,就算中了沮授的圈套,也绝对不会全军覆没,更不会大败,两万多人也是所估算出来的人数,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听完贾诩的这番话,林南这才知道贾诩是用心良苦,他平息了内心里的怒火,亲手将贾诩拉了起来,深深地鞠躬道:“军师在上,请受我林南一拜!”

    贾诩急忙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主公现在是万金之躯,只要主公能够理解属下的良苦用心就可以了。其实,属下这招确实是毒辣了点,一下子葬送掉了自家两万多兵马,就连属下也觉得有些后悔。可是如果不让主公自己亲身去经历,主公是无法体会到的。天下之大,人才更是多不胜数。如果现在不能让主公吃一次亏,那以后或许主公会在人才上吃更大的亏。”

    林南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发话。便见门外林阳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主公。管亥、张郃、陈到、褚燕都回来了,并且从战场上带回来了所有阵亡将士的尸体,其中安东将军胡彧他……”

    “胡彧怎么了?”林南急忙问道。

    林阳叹了一口气,道:“胡彧已经阵亡了……”

    听到胡彧阵亡的消息,林南的心里一阵悲伤,他斜眼看了贾诩一眼,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神情,既有愤怒。也有惋惜,更有对贾诩的一丝尊敬。

    贾诩被林南的目光盯着的有点难受,一扭脸急忙对林阳道:“将所有阵亡将士的名单汇报上来,凡是阵亡的人员,都给予三倍的军饷,以安抚阵亡将士的家属。”

    林阳看了一眼林南,见林南轻轻地点了点头,便抱拳道:“诺!”

    贾诩见林阳退出大厅,他便拱手对林南道:“主公,属下有罪。这军师将军之职已经无法再度担任,请主公免去属下所有职务,以示惩戒。属下也甘愿拿出所有家产献给阵亡将士的家属。”

    林南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罢了!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就将这件事永远的埋葬掉吧,这个黑锅,由我来背。你去给我拟定一份罪己状,另外连同荀攸、郭嘉等人在瘿陶城东立下一块烈士纪念碑,刻上所有阵亡将士的名字,然后全军戴孝,降半旗。为死者默哀,并且着手准备一个追悼会。祭奠在这场战斗中枉死的冤魂!”

    贾诩皱起了眉头,什么纪念碑、追悼会、降半旗、默哀之类的话语他似懂非懂。可是又不敢问林南,毕竟导致这次战斗惨败的人是他。他什么都没说,看着林南一脸的哀伤,便拱手道:“请主公节哀顺变,属下告退!”

    林南见贾诩转身,便朗声道:“将荀攸、郭嘉、欧阳茵樱叫来!”

    “诺!”

    贾诩退出大厅后,林南叫人进来把地上摔碎的酒坛子给清扫了一遍,之后没多久,荀攸、郭嘉、欧阳茵樱便进了大厅。

    “参见主公!”荀攸、郭嘉、欧阳茵樱三个人齐声道。

    林南摆摆手道:“免礼,坐!”

    三人落座之后,林南便开门见山地道:“胡彧为了掩护我军主力撤退,壮烈牺牲了,作为镇守东夷的最佳人选,他一旦死了,东夷之地就无人镇守了。东夷情况复杂,必须要有一位熟悉东夷风俗民情的人前去镇守,我一时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你们心中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郭嘉拱手道:“胡彧帐下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四将都是久待东夷的人,主公应该从这四人中挑选。”

    荀攸道:“主公,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都各有所长,东夷暂时由伊夷模管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夺取冀州,至于选择镇守东夷的人,属下以为可让钟离牧担任。钟离牧是胡彧的侄子,久随胡彧在乐浪郡,而且我还听说胡彧曾经撰写了一卷东夷的风土民情的书,上面记载了整个东夷的风俗习惯。不如就由钟离牧和伊夷模共同去掌管东夷,主公设立东夷校尉,让钟离牧掌兵,让伊夷模掌政,有这两个人在,东夷方面应该可以无虞。”

    林南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就这样定了。奉孝,你拟定任命状,就让钟离牧出任东夷校尉,让伊夷模担任治中,让他们两个人替我镇守东夷。”

    “诺!”

    欧阳茵樱拱手道:“主公,这次战斗我军阵亡不少将士,锋芒也已经渐渐地弱了,如何攻取冀州还请主公早日定夺。”

    “这正是我叫你们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我军这次虽然损失惨重,可是袁绍的赵军也是折损大半,照此情况来看,我军必然会和袁绍的赵军形成对峙,南皮有两万降兵,臧霸带领一万三千人去攻取青州的平原郡,瘿陶城内也有三万降兵,而我军主力还剩下五万人,单从兵力上来看。我军已经多出了袁绍的赵军。以我推算,这次袁绍偷鸡不成蚀把米,致使大军损伤过半。必然会退回邺城,固守城池。邺城已经被袁绍发展成为冀州的第一大城。是一座坚城,如果要攻取这座城池,必然会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林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

    郭嘉急忙道:“主公,若是长久的拖延下去,对我军十分的不利。并州这两年在吕布的带领下,成长显著,常常屈兵到塞外。纵横草原、大漠,鲜卑人送其‘飞将军’的称号,敬而远之。我军这两年来在代郡一带和晋军多少有点摩擦,虽然当时都被赵云将军一一化解了,可一旦吕布得知我军后方空虚,很有可能会率部攻击我军。”

    荀攸补充道:“代郡虽然有盖勋担任太守,以及丘力居、难楼、乌力登的三万乌桓突骑防守,可是面对吕布或许会略显不足。我军现在不能两线作战,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法设法让吕布将攻击的目标转化到其他方向。”

    林南听完之后,便道:“你们的顾忌也正是我的顾忌。我军的闪电战只对公孙瓒起了作用,袁绍兵多将广,突入冀州之后必然会陷入攻城战。也会迁延时日。那么,以你们的意见,该如何应对吕布的潜在威胁呢?”

    “吕布好色贪财之徒,只要主公能够诱之以利,让吕布率军和我军一起攻打袁绍,吕布好战,必然会欣然接受。”欧阳茵樱这两天也从许多地方了解到了吕布这个人,当即回答道。

    林南想了想,对荀攸道:“即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到晋阳,请吕布带兵来冀州。与我军一起攻击袁绍,事成之后。以常山郡、赵郡、魏郡作为答谢之礼,奉送给他。”

    荀攸、郭嘉、欧阳茵樱听完之后,都愣在了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齐声道:“主公三思,我军攻打袁绍为的就是夺取冀州,如今主公将三郡送给了吕布,那就等于是引狼入室,将冀州一分为二了。”

    林南嘿嘿地笑了笑,朗声道:“要想取之,必先予之。我现在开始放长线,钓大鱼,我以三郡之地换取吕布的整个并州,这孰轻孰重,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荀攸听林南这么一说,脑筋急忙开动,迅速地转了好几圈,思来想去了一番,便捋了捋下颌上的青须,会心地笑了笑。

    林南见荀攸笑了,便对荀攸道:“参军既然已经会意,就赶紧修书吧,最迟两年,我要将整个黄河以北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郭嘉、欧阳茵樱还不太懂,两个年轻的男女目光始终没有经历过大事的林南和荀攸所看的远,当即问道:“主公,可否示下?”

    林南笑而不答,转身离开了大厅。

    荀攸见林南离开了,便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主公是放眼天下的人,这个策略要是成功了,必然会成为冀州之雄。”

    郭嘉、欧阳茵樱两个人面面相觑,问道:“到底是什么策略?”

    “屈狼吞虎!”荀攸答道。

    “屈狼吞虎?”郭嘉、欧阳茵樱齐声问道。

    荀攸见他们两个不太理解,便解释道:“主公的意思我已经大致明了,让吕布来攻击冀州,为的是不让他对幽州下手,并且诱之以利,吕布必然会欣然接受。然而,晋军都是好勇斗狠的恶狼,这两年并州在吕布的掌管下虽然军事实力增强了不少,但是在内政上却弄得民不聊生,不然的话,也不会多次出塞去抢夺鲜卑人的牛羊。一旦吕布带着晋军进到了冀州,就算给了他三郡之地,他也不会好好利用,反而会激起冀州之民的反感。到时候,只要主公再唆使吕布去占领司隶,一旦吕布远离了冀州,并州兵力空虚,我军只需封锁黄河沿岸的各个渡口,不让吕布北归,以主公在冀州的声望和在百姓心中的民望,只需派遣一支偏军进入并州,并州自然就会归附到主公的手里。”

    郭嘉、欧阳茵樱听完之后,都是一阵兴奋,当即道:“主公英明神武,实在是天下少有的雄主。”

    荀攸笑了笑,走出了大厅,心里暗暗地想道:“主公。我猜测的应该不会有错。看来,问鼎中原的日子也不远了。”

    林南回到住处之后,接到了斥候的汇报。说刘备以诈死之计骗过了燕、赵两军,正带着关羽、张飞等人前往兖州。他听了以后。不得不感叹刘备的韬晦,生命力居然是如此的顽强。

    之后的两天时间内,瘿陶城里全军戴孝,军旗也将至到了一半,当纪念碑日夜赶工的完成并且竖立起来后,胡彧连同那两万三千六百一十七个燕军将士的英魂得到了全体燕军的告慰,一致默哀了三分钟,开创了追掉死者的先例。也使得阵亡成为了一种荣耀。

    钟离牧携带任命状和胡彧所撰写的书离开了冀州,赶赴东夷上任,而携带书信前往晋阳的斥候,也在马不停蹄的奔跑中,臧霸也传来了好消息,他已经攻取了平原郡,并且封锁了高唐渡口,使得在南岸的袁谭无法渡河。

    林南暂时进入了军队的休养阶段,等待兖州的曹操和并州的吕布的回音,而袁绍也从巨鹿泽退兵。龟缩到了邺城里,燕、赵两军在冀州形成了对峙。

    兖州。

    昌邑城的北门外,行人络绎不绝。宽阔的大道上,站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身形瘦弱,穿着一件长袍,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仰望昌邑的城墙上挂着“曹”和“魏”字的大旗迎风飘展,他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喜悦,长叹一声。缓缓地道:“终于到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燕侯林南帐下谋士许攸。许攸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那汉子也是一脸的疲惫,可却不像许攸那样喘着粗气。胸口起伏有致,额头上只挂着丝丝汗珠,背上背着两个包袱,遥望前方的偌大的昌邑城,什么表情都没有。

    许攸直起了腰杆,扭头对身边的人道:“文长,我们历尽千辛万苦,今日总算抵达昌邑了,进城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好好的吃上一顿,好好的……”

    站在许攸身边的人是魏延,他不等许攸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许攸的话:“我们哪里来的钱?盘缠都没了,进城之后拿什么吃喝?”

    “哼,这还不都怪你嘛,谁让你去赌钱来着的,害的我们从濮阳一路风餐露宿,最后不得不把马匹也卖掉,这件事你得负全责!”许攸没好气的对魏延道。

    魏延眼睛一瞪,张嘴便道:“怪我?怎么都怪到我的头上了,是你先赌的,钱都是你输掉的,我只是赌了一把而已。”

    “不怪你怪谁,你不懂就别赌,上去就把全部的盘缠押上去了,赌桌上讲究下定离手,结果倒好,你一把输的比我玩了一天输的还要多。这一路上要不是看着你对我照顾有加,我早就在起夜的时候一把掐死你了。”许攸一想起那天刚到濮阳城的事情就来气,恨不得把魏延的皮给扒掉三层。

    魏延挠了挠头,底气略显不足,吱吱唔唔地道:“这个……这个也不能怪我啊,我看你老是赢钱,我以为很容易的,哪知道轮到我了,一把就输光了。可是后来我不是有向他们要嘛,为什么你却制止了我?”

    “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你不懂哇啊?何况我们所在的地方是魏国,万一事情闹大了,我们怎么对得起主公的重托?”

    “额……那我们现在别争了,反正这一路上没少折腾,既然到了昌邑城,就应该赶紧办正事,正事办完了,我们赶紧回去就是了。”魏延也不想再争执了,反正这一路上和许攸待在一起没少吃苦头。

    许攸“嗯”了一声,拍打了一下身上灰尘,整理了一下衣衫,径直朝城门口走了过去,也不管魏延了。

    魏延没有许攸那么讲究,直接跟了上去,反正这一路上他是来监视许攸的,明面上是跟班,实际上是想知道许攸有没有异常的举动,因为许攸和曹操是发小,林南担心许攸会转投曹操,并且说出燕军的一些机密。

    许攸径直来到了城门口,走到了一个守门的士兵面前,朗声道:“请你速速去转告曹孟德,就说南阳许攸来了,让他出来接我……”

    “你说什么?”士兵突然抓住了许攸的衣襟,暴喝道,“我家主公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吗?”

    士兵举拳便要打,魏延看见了,急忙一个箭步跳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个士兵的拳头,用力一捏,捏的那士兵痛苦不堪,哇哇乱叫,随手抬起一脚便踹向了那士兵的腹部,直接将那士兵给踢飞了。

    “有奸细……有奸细……”周围的士兵开始大叫了起来。

    城门附近的行人立刻闪到了一边,从城门的门洞里面涌出来了一小队士兵,在一个屯长的带领下迅速将许攸和魏延给包围了起来。

    魏延横眉怒对,环视一圈,丝毫不为这些魏军的士兵所动容,只把许攸挡在身后。

    “怎么回事?”城门口的骚动引起了城楼上守将的注意,守将看到治安一向很好的昌邑城出现了骚乱,便急忙从城墙上探下头张望,并且大声喊道。

    被魏延打倒的那个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叫道:“启禀将军,这两个人藐视主公,那个汉子还动手打我,他们一定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守将戴着头盔,身上披着铠甲,探头看了魏延一眼,见魏延身材魁梧,相貌不俗,便道:“等着,都别动,我就下来。”

    不大一会儿,守将便从门洞里走了出来,他面部的棱角分明,两道重眉之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脸上有着短须,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身形不算魁梧,但看上去却很结实。他左手握着悬在腰间的剑柄,正大步走了过去。

    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之后,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魏延和许攸,便朝那个被打的士兵招招手,问道:“他们是怎样藐视主公的?”

    那士兵指着许攸便道:“那人直呼主公姓名,还大言不惭地让主公出来迎接他……”

    那守将的目光凌厉,一脸的坚毅,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见他动了动两片嘴唇,抱拳问道:“在下乐进,请问两位姓名?”

    许攸一听说对方叫乐进,便直接从魏延的背后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久闻孟德帐下乐进将军的大名,在下南阳许攸,这位是……我的仆人,刚才多有冒犯。我现在只想见曹孟德,还请乐将军去通报一下,就说我南阳许攸来了,让孟德亲自出来迎接我。”

    乐进心中暗暗地叫道:“燕国的谋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冀州有什么变故?”

    一想到这里,乐进便道:“许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家主公公务缠身,甚是繁忙,一刻也离不开侯府。这样吧,就由我来带领先生去侯府见我家主公如何?”

    许攸脸上不喜,想想自己和曹操是从小玩到大的,这等总角之交,关系绝非寻常,既然他来了,曹操就应该以礼相待。他没有回答,只是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心中透着诸多不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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