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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箫轻宇     人物天赋系统txt下载     人物天赋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83章【士孙】

    许攸听到林南的话后,不禁背脊后面冒出了冷汗,他哪里想得到林南如此心狠手辣,好不容易将luo阳的富商带了过来,这才刚过了半个月,就要对他们下黑手了。

    林南冷笑了一声,见许攸不答,便接着道:“子远兄也是足智多谋的人,难道这点小事就难到子远兄了?”

    “这……主公……我是在想……”许攸吱吱唔唔地道。

    林南呵呵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想我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对不对?”

    “属下万万不敢!”许攸直接跪在了地上,向林南不断叩首,“属下对主公忠心耿耿,绝对不敢如此想主公……”

    “人心隔肚皮,你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既然跟随了我,就不应该有任何的三心二意,意见不合也是常识,大家求同存异就是了。另外我对自己人都很不薄,有什么好处都会恩赏给你们,但是对待敌人,就应该心狠手辣。我的话,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属下明白……”

    “你起来吧……”

    许攸已经战战兢兢的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厉害的主公,居然能把他的心思看穿,可是他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了,想下也下不去了。正如林南向他说明的一样,其中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有人反叛,他的家室还没有接来,独身一人在蓟城,想什么时候走都成。可是这次他算是彻底地打消了东方不亮西方亮的念头,因为他一旦逃跑,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看到许攸已经站了起来,身体有点不由自主的发抖。林南便对许攸道:“子远兄请坐,林阳,看茶!”

    许攸落座,林阳亲自奉送上一碗香茗,热气腾空,正如许攸此时的紊乱心绪一样。

    “子远兄。咱们私下我就这样叫你吧,没有意见吧?”

    “没……没意见……只是主公这样叫属下,倒是让属下无地自容了。”

    林南道:“子远兄的年纪比我长,称呼一声兄长也是理所当然的。子远兄和曹孟德也是故交吧?”

    许攸点了点头:“少时玩伴,袁本初、曹孟德皆和我有总角之交。”

    林南道:“嗯,我和曹操以兄弟相称,自然也和你以兄弟相称了。子远兄,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可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九大富商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吗?”

    许攸道:“只要主公想做。这件事就不难办。九大富商虽然各有私兵,可对他们并非真心相投,只要能给予他们恩惠,就能让这些私兵投靠主公,主公杀九大富商可是为了这九家的财富吗?”

    “聪明!”林南见许攸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便道,“九大富商的财富无论谁拥有了都能富甲一方,其资产总数是luo阳首富士孙瑞的两倍还多。只可惜九大富商并不像士孙瑞那样对我死心塌地,为了防止万一。还是先杀掉为妙。”

    许攸道:“主公,那士孙瑞不杀?”

    “不杀!他我还有用,除了九大富商外,整个幽州的富绅的名单也在我手里,我也想让你进行一番调查,调查他们为非作歹的事情。除了九大富商要秘密进行杀害之外,其余的完全可以依靠大汉律例来执行。”

    许攸想了想,道:“属下明白,主公想让九大富商什么时候死?”

    “越快越好,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你、林阳和我,我不希望这样秘密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你明白吗?”

    许攸道:“属下明白。”

    林南道:“很好,林阳这一段时间会听从你的安排,需要什么尽管对他说,此事完成之后,我定当重重封赏你。一旦翰林院建造完毕了,就会用到很多钱,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翰林院……翰林院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主公会很吃钱?”

    “我不妨告诉你吧,翰林院是研究发明的地方,我从四处召集具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就是要让他们在翰林院里按照我的思路发明出来一些实用的东西,可以用在生活上,军事上的东西,只有掌握了先进的科技,才能减少人员的伤亡,提高粮食的亩产量。”

    许攸“哦”了一声,可是听不懂,也没继续问,他感觉林南说话很深奥。

    林南和许攸又接着聊了一些家常,之后许攸提议去南阳接自己的家室来,林南自然不会拒绝。除此之外,林南还特地派给了许攸一百个人,让他彻底的去做九大富商的事情。

    许攸见林南对自己如此器重,这才真正的安定下来了心,告辞了林南之后,便开始苦思冥想,准备对九大富商下黑手。

    林南见许攸离开之后,也起身离开了,自己一个人去司马懿家。

    司马防去上任了,林南没让他带走自己的儿子,而且在城中给司马懿安排下了一个住处,将他和丘力居的儿子楼班搁在一起住,就住在原来刘虞给他安排的府宅里。

    林南在街上踱着步子,看到城中人来人往的,多是一些九大富商的私兵,不停地搬运着东西,而且时不时会见到九大富商。九大富商不像士孙瑞那样对林南死心塌地,林南进行募捐的时候,九大富商每个人只拿出来了一点点,而士孙瑞则是慷慨解囊,直接把一半的家产都拿了出来,出资六亿五铢钱,作为扩建蓟城的一切花费。

    单从这一点上,林南就对九大富商很不爽。此时走在路上,看到九大富商的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他的心里就更加不平衡,暗暗地想道:“老子拼死拼活的将你们带了出来,一路上还派人保护你们的财产,你们却这样薄情寡义,如果不对你们下手,以后一旦和袁绍爆发了战争,难免你们不会通敌卖国。你们死了以后财富归我所有,用来当作研究费和扩军,以后统一天下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人在史书上写上你们一笔的。”

    其实,九大富商和袁绍之间的关系才是林南最为担心的,本以为将九大富商带到了蓟城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可是袁绍一占领冀州,负责监视这九家富商的人便报告了他们的异常,这能不引起林南的猜忌嘛。

    不知不觉,林南已经来到了一座府宅里,门口只有两个士兵把守,见到林南来了,便急忙行礼。

    林南推门进去之后,便遥见司马懿和楼班在一起玩耍,院子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小马驹。年纪比司马懿大的楼班正在教司马懿骑马。

    司马懿的脸上扬起了极度的喜悦之情,骑在小马驹的背上在楼班的搀扶下缓慢地向前走,嘴里不停地喊着“驾”的声音,可是那小马驹哪里听从司马懿的喊声,一直在楼班的控制下缓慢的迈着马蹄子。

    看到这优雅的一幕,林南咧嘴笑了笑,楼班十二岁,司马懿七岁。一个是乌桓人,另一个是汉人。小孩子的性子在此刻完全绽放了出来。

    “仲达,学多久了?”林南踱步进了院子,朗声问道。

    楼班、司马懿见林南来了,立刻停了下来,楼班力气比司马懿大,身体也比司马懿高。直接将司马懿从小马驹的背上抱了下来,和司马懿一起参拜道:“参见主公!”

    “免礼免礼,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没顾得上来看你们,现在看到你们如此和睦。倒是让我的心里十分的欣慰。”

    司马懿孩子性比楼班大,毕竟年岁小,上前抱住了林南的大腿,问道:“主公,你怎么来了?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

    林南笑道:“你就知道吃,吃的倒是没有带来,好玩的倒是带来了。”

    司马懿瞅了瞅林南,一把松开了林南的大腿,撅着嘴,问道:“上次主公不是说要带好吃的来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大丈夫当一言九鼎不是吗?”

    林南怔了一下,见司马懿年岁虽小,可是那份睿智已经慢慢的彰显出来了,相比他身旁毕竟驽钝的楼班要好多了。不过,楼班倒是比司马懿听话。

    “唉!要是裴元绍在这里就好了,他能够做出许多好吃的……”林南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想起了大光头裴元绍来。

    司马懿问道:“裴元绍是谁?”

    “哦,我以前的一个部下,是最佳的厨子,什么菜都能做的出来,而且味美可口。”

    “看主公如此伤心,那裴元绍一定是早早的就战死了吧?”司马懿妄自猜测道。

    “聪明,他战死也有一年多了,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心痛,还有华雄,死的也太不值得了……”

    司马懿见林南如此伤感,便拍了拍胸脯,朗声道:“主公勿忧,有我司马懿在,以后定能让主公的爱将保全,我现在正在看孙子兵法,等我将兵法完全融会贯通了,我冢虎就能指挥兵马了,替主公横扫六和,席卷八荒。”

    “呵呵,有志气。”林南欣慰地抚摸了一下司马懿的小脑袋,拉着司马懿的手和楼班的手朝府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来,我教你们一项好玩的东西,这叫活字印刷术……”

    进了大厅,林南让司马懿从外面弄了点泥巴过来,然后教司马懿和楼班怎么做反体字,反正小孩子的时间多,他让司马懿和楼班先做一些简单的反体字,然后放在外面晒干,权当实验了。

    教会司马懿和楼班做反体字之后,林南便直接出了府,虽然他知道活字印刷术基本上是这样做出来的,但是真正做的时候还需要很多工序,单凭两个小孩是无法完成的。华夏的汉字太多了,而且还要进行排版,他只是让这两个小孩做个示范,等翰林院建成之后,他就会投入极大的热情去弄一些可以对农业生产、军事战争有帮助的发明出来。

    今天上午忙完了事情,下午就显得清闲多了,蓟城内的各个官员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太史慈、黄忠这些武将已经入驻北武堂,平时没事的时候在那里切磋一下武艺,选拔一下军司马、军侯之类的基础干部。这是很有必要的。

    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蓟城内的一切,不知不觉便已经来到了蓟城的南门。

    林南登上了蓟城的城楼,向外眺望,但见蓟城外面建筑工人们干的热火朝天,低温压不住内心的火热。北风吹不倒矗立在城外的大纛,一派繁忙的景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蓟城扩建完毕之后,会成为什么样子?”林南已经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毕竟这次扩建要比luo阳城还大,虽然没有去刻意的建筑一些宫殿,可是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他的脚下站立的地方是以后的北京城。

    “主公,你怎么在这里啊,让我一阵好找!”贾诩从背后登上了城楼。看到林南手扶城垛,向前眺望,便急忙道。

    林南转过身子,笑着问道:“军师找我何事?”

    “士孙佑已经派人回来了,说已经到达了全州,并且按照主公的指示在全州的海滨建立码头。另外,周仓、廖化也按照主公的指示接管了全州、雍奴一带铁厂和盐厂。”贾诩娓娓道来。

    “很好,你让荀攸去一趟渔阳城。和钟繇见一面,帮助钟繇改造渔阳城的铁厂。我亲自去一趟全州和雍奴,去处理一下铁厂改造和新建码头的事情。”

    “主公要亲自去全州和雍奴吗?”贾诩略感到有些惊奇,“蓟城正处在扩建阶段,主公一走,谁来主持大局?”

    林南笑道:“蓟城是整个幽州的政令中心,同时也是整个广阳郡的政令中心。上有军师、田丰、荀谌、郭嘉、许攸、司马朗在,下有士孙瑞和各级官员在,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

    林南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刻着金色羽毛的纯金令牌,直接递给了贾诩,轻声道:“这个给你。我走之后,整个幽州的军政大权交给你处理。”

    贾诩看到那个令牌,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接住了那个令牌,朗声道:“主公对属下如此信任,属下必当竭尽全力完成主公之所托。”

    林南急忙将贾诩给扶了起来,笑呵呵地道:“你我亦师亦友,已经是彼此知心,我对你自然是十万个放心。我是怕太史慈、黄忠、徐晃、魏延他们这些将军们不听你的话,你有了我的这个令牌,他们必然能够听从你的调度。卞喜、夏侯兰、丘力居、乌力登、难楼、乌力吉都已经被我调回来了,这几日估计就会抵达蓟城,等他们到了,你就让他们全部加入飞羽军,按照我制定出来的方法进行训练。”

    贾诩道:“属下遵命。”

    林南笑道:“如今我军一共八万,一万在乐浪郡,一万在辽东,一万在阳城,一万在范阳,上谷、代郡、右平、北西、昌黎、渔阳各五千人,而广阳郡这里只留了一万人,蓟城光十大富商的私兵就有近一万人,如果没有军队来威慑住他们的话,只怕蓟城会乱。另外,我让许攸和林阳秘密进行对九大富商的铲除,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可,如果九大富商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身亡了,该怎么处理你心里要有个数。”

    “属下明白,主公去全州和雍奴就不带几个随从吗?”

    “呵呵,人选我也已经选好了,就陈到、文聘两个人吧,正好我也想多了解他们一点。”

    “那……主公何时出发?属下好让人准备一下路上必要的东西。”

    “明天吧,你去通知一下陈到和文聘,让他们两个人也准备准备。”

    “诺,属下告退!”

    林南点了点头,看着贾诩离开的背影,心里觉得贾诩真是一个忠实可靠的人,自从跟随他以后,从无任何怨言。他自言自语地道:“或许等我从全州和雍奴回来之后,九大富商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一早,林南带着陈到、文聘便出了蓟城,朝渔阳郡的全州县跑了过去,将整个幽州的军政大权全部交给了贾诩,以田丰、郭嘉、荀谌、许攸、司马朗、太史慈、黄忠、徐晃、魏延等人为辅,而荀攸则带着亲随奔赴渔阳郡的渔阳城,指导渔阳太守将铁厂改造成炼钢厂。

    全州指的是渔阳郡的全州县,全州县是个古县名,西汉时置县。县城的治所在今天的武清区西南城上村,属于渔阳郡管理。全州县靠近渤海,这里的人大多会制盐,所以东汉在这里设立有盐官。只是,盐官早已经淡化了,东汉朝廷不行。盐官跑了,官盐也就成了私盐。

    几个月前,前幽州牧刘虞筹集了整个幽州的富绅共同出资建造铁厂和盐厂,就是想借助渔阳的这两项资源振兴幽州。可惜刘虞的死讯一传到幽州,那些富绅便霸占了全州的铁厂和盐厂,前渔阳太守鲜于辅因为坐镇渔阳城,所以渔阳城的那一座铁厂没有受到影响。

    林南执掌幽州后,听鲜于辅说全州当地的富绅霸占了铁厂和盐厂,他便立刻派士孙佑以及周仓、廖化出兵全州。当地富绅不敢和军队叫板,乖乖地把铁厂和盐厂送了回来。他之所以要亲自去全州,一来是要去改造铁厂,二来是为了铲除当地的富绅,他对周仓、廖化、士孙佑的办事能力不是很放心,又想带着陈到、文聘历练,便决定自己亲赴全州。

    出了蓟城,一路向东南行走。途径安次,便进入了渔阳的地界。再走了不多远,便直接来到了全州。

    全州城不大,百姓却很多,林南带着陈到、文聘两个人进入了全州城,直奔全州县衙。

    刚到县衙的时候,林南、陈到、文聘三个人便翻身下马。陈到、文聘簇拥着林南径直朝县衙里走。

    “站住”守门的衙役立刻将林南、陈到、文聘给拦了下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林南、陈到、文聘三个人都穿着一身布衣,十分的朴素,见被一个衙役给拦了下来,陈到、文聘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狰狞。却被林南给拦了下来。林南一脸笑意地道:“知道,是县衙!”

    “对了,这里是县衙,官字两个口,有理没钱你莫进来……”衙役一边说着话,一边摊开了自己的手掌,一副傲慢的神情。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钱吗?”林南明知故问。

    衙役道:“知道还问?告诉你,没有一百钱,别想进这个门,县令大人正在里面忙公务呢,没时间接待外客。不过要是有钱的话,我就能通融通融。”

    陈到撸起了袖子,指着衙役的鼻子大声喊道:“你知道……”

    “给钱!”林南直接打断了陈到的话,对身后的文聘道。

    文聘、陈到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林南是什么意思,对这衙役更加的生气。文聘十分不情愿的掏出了一百钱,塞进了衙役的手里,嘟囔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衙役拿了钱,欢天喜地的,直接让开了身体,朝县衙里摆摆手,示意林南、陈到、文聘三个人进去。

    进了县衙的大门,林南、陈到、文聘又连续遇到了三重门,每次都是掏钱才让进,而且每进去一个门,就要多掏一倍钱。

    好不容易真正的进入了县衙,县衙的大厅里却没有一个人。这时,三个人同时听见了一阵嬉笑的声音,便顺着声音转入了后面的一个院子。

    一进院子,便看见院子里的一个男人蒙着眼睛,正在和十几个妙龄少女在戏耍。

    陈到、文聘看见之后,都皱起了眉头,两个人看见林南的阴郁着脸,都在暗想一会儿该有火山爆发了。哪知林南的脸上只拉下来了一会儿,便立刻展现出来了和颜悦色,朝院子里的男人喊道:“士孙佑……玩的那么开心,怎么也不叫上我啊?”

    县令不是别人,正是士孙家的大公子士孙佑,他爹当了广阳郡的太守,他也捞了一个县令,被派到了全州来了。

    士孙佑玩的正爽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心中便是一惊,急忙拉下了蒙在双眼的布,定睛看见林南、陈到、文聘三个人站在外面,他急忙过来参拜道:“属下士孙佑,参见主公,属下不知道主公驾到,未能远迎,还请主公恕罪!”

    林南看到士孙佑身后的十多个少女都退到了一边,再看看面前站着的士孙佑有恃无恐,便冷笑了一声:“士孙家贵公子好逍遥自在啊。我让你来当全州令,是让你来这里玩女人的吗?”

    士孙佑这才意识到林南生气了,连忙朝后摆手道:“下去下去,统统都下去,快让管家在大厅备下酒宴……”

    “不用了,士孙大人。我有几句话想说。”

    士孙佑急忙拜道:“主公有话但讲无妨,属下洗耳恭听。”

    “进一次县衙可真不容易啊,每过一道门都要交钱,你的这个衙门是镶金的吗?”

    “主公,属下不明白主公什么意思……”士孙佑一头雾水地看着林南。

    “不明白?”林南朝后看了看陈到,轻声道,“叔至,你说给他听!”

    陈到“诺”了一声,张口便道:“我和仲业护卫主公到此。进你这个衙门,守门的衙役找我们要钱,每进一道门,要的钱也会增长一倍,如果不是你这个县令大人给他们撑腰,他们哪里有这种胆子?”

    “有这回事?”士孙佑脸上一阵惊讶,显得对此事并不知情,他急忙对林南道。“主公到大厅稍歇,属下去让人把那几个看门的人叫进来。咱们当场对质,属下虽然好色,可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请主公明察。”

    “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你去把那四个看门的衙役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收我的过路费。”林南伸手拍在了士孙佑的肩膀上,用力捏了一下,痛的士孙佑呲牙咧嘴。

    “唔……”士孙佑肩膀被林南捏的生疼。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捏他,痛的他脸上一阵铁青,“主公……主公放心,属下……”

    林南突然松开了手,哈哈大笑道:“你的身子骨还是不行,我只轻轻地捏了那么一下,你就痛成这个样子了,好色乃男人本性,只是纵情声色却不好,你身为县令,应该有许多政务等着你去处理,以后还是少在女人的温柔乡里缠绵,多干点实事好,别丢了你老爹的脸。”

    “一定……一定……”士孙佑点头哈腰的。

    林南、陈到、文聘三个人被士孙佑迎入了后院的一座大厅里,大厅里的装饰显得富丽堂皇,从各种家具的摆设和做工上,不难看出士孙佑是一个生活很讲究的人。

    进了大厅,众人坐下没多久,便有四个衙役并排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一丝喜悦,还沉浸在刚才得到钱财的快乐当中,脑海中都在想一会儿该到哪里逍遥自在。

    “参见大人!”四个衙役一进大厅,便直接低头参拜道。

    “跪下!”士孙佑从一旁的座椅上站了起来,指着那四个衙役怒吼道。

    四个衙役还浑然不觉,在士孙佑的一声怒喝之下便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异口同声地问道:“大人,我等犯了何事?”

    “何事?瞎了你们的狗眼,连主公到来都不认识,还敢妄自收钱?”士孙佑气的不轻,快步走上前去,抬起脚便踹倒了一个衙役,大骂道,“说!你们背着我收钱有多长时间了?”

    四个衙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大厅正中央坐着的林南,又见士孙佑一脸的怒气,便急忙求饶。

    士孙佑这时倒显出来了自己的男儿本色,每个人打了好几巴掌,然后又进行一番威逼,终于让那四个衙役说出了收钱的实情。

    原来,这四个衙役虽然是士孙佑的豢养的门客,可是终究还是为了贪财,被县里的李姓财主给收买了过去,让他们逢人便收钱,而且还每个月给他们好几万钱。

    听完四个衙役的供述之后,士孙佑便让人将这四个衙役关入了囚牢,他自己转身下跪,向林南拜道:“主公请恕罪,属下管教无方,冒犯了主公,还请主公责罚。”

    林南这个时候早已经皱起了眉头,朝士孙佑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并且轻声地道:“这李姓的财主叫什么名字?”

    士孙佑道:“一定是李移子干的,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李移子?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林南喃喃自语道。

    士孙佑急忙道:“启禀主公,这李移子是幽州富商,靠贩卖丝绸为生,家资上亿……”

    不等士孙佑说完,林南便恍然大悟,急忙道:“原来是他!刘虞当时宴请幽州富商、豪族的时候我和他见过一面。此人不是在右平吗,什么时候跑到全州来了?”

    士孙佑道:“主公,霸占全州盐厂和铁厂的就是他,属下率兵抵达这里的时候,这李移子因为害怕,便主动让出了铁厂和盐厂。还送给了属下十几个美女,就是刚才主公见到的。他听说我要建造码头,便主动出资、出人替我建造,属下觉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看他也对我军服服帖帖的,便没有动他,没想到他……”

    “仲业、叔至,你们两个立刻去城中打听一下李移子这个人,我要知道他的背景。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林南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便对陈到、文聘道。

    陈到、文聘两个人诺了一声,丢下了包袱,便径直出了大厅。

    士孙佑急忙问道:“主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林南道:“几个月前,刘虞让那些富商出资建造铁厂和盐厂的时候,这个李移子便推三阻四的,怎么这个时候却不惜财力替你建造码头?他先送你美女。后又收买了你的属下,此人很可疑。我刚刚执掌幽州不久,刘虞的旧部、公孙瓒的旧部都暂时没有心悦诚服的归附,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何况袁绍已经占领了冀州,他和我之间有那么一点嫌隙……”

    “遭了!”士孙佑突然大叫道。

    “怎么了?”林南见士孙佑一脸的惊恐,便急忙问道。

    士孙佑道:“前些日子周将军和廖将军分别接管了铁厂和盐厂。李移子便分别给他们两个人送去了几个美女,还每天酒肉不断的送到周将军和廖将军的军营里,我曾经去过一次,看到士兵们都喝的酩酊大醉,便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也一定是李移子在暗中捣鬼,说不定两位将军的部下已经被李移子收买了,如果李移子真的想反叛主公的话,就一定会先控制周将军和廖将军的兵马,那两位将军岂不是……”

    听到士孙佑这么一说,林南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周仓和廖化是他从右平调过来,而全州的兵马只有一千人,分别驻守在铁厂和盐厂那里,士孙佑带来的只有一百个门客,家资过亿的富商一定豢养了不少私兵,如果真的反叛了起来,那还了得。

    林南急忙站起了身子,对士孙佑道:“铁厂和盐厂在什么地方?”

    士孙佑道:“铁厂在县城西北二十里,盐厂在县城东南五十里,周将军在铁厂,廖将军在盐厂,各屯兵五百人。”

    林南道:“你立刻集结你所有的人,陈到、文聘回来以后,你们就死守衙门,不等我回来,任何人也不得外出,如果有什么人敢进攻县衙的话,你们就杀无赦!”

    “诺!那主公呢?”

    “我先去最近的铁厂调集兵马。”

    话音一落,林南便夺门而出,快速地走出了衙门,翻身上马,策马朝西北方向的铁厂而去。

    林南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士孙佑的带来的一千军队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周仓、廖化从右平来全州只不过带了几名亲随而已,万一那个叫什么李移子人将兵马全部收买了过去,周仓、廖化就一定会有危险。他坐镇幽州,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藏杀机,那些幽州的富绅、豪族们以前对刘虞很恭顺,有一部分也和公孙瓒很要好,现在刘虞死了,公孙瓒被赶跑了,可也难保他们不会和冀州的袁绍勾结。

    一路狂奔,林南马不停蹄地朝西北方而去,过了好大一会儿时间,一路上也询问了一些路人,这才总算赶到了铁厂。

    铁厂是个小铁厂,背后靠着一座小山,没有林南在辽东的铁厂大,但是生产兵器、战甲却一点都不含糊。还没有走进铁厂,便能听见铁厂里传来的噪杂声,铁厂自从被周仓接管之后,铁厂里的工人也就全部逃走了,现在处于歇业阶段,没有进行生产。

    铁厂的大门是用铁做的,几名士兵站在望楼上看见林南到来,他们都认识林南,便直接打开了大铁门,放林南进去,几下寒暄过后,便带着林南朝铁厂里面走,去找周仓。

    铁厂里面的士兵大多都抱着一坛子酒,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整个铁厂里都笼罩着一层酒气,有的士兵更是喝的东倒西歪,一点也没有了士兵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林南便忧心忡忡起来,他在士兵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周仓所在的营帐,听见里面有靡靡之音和女人的嬉笑声,而且帐外没有人守护,他打发了那个带他来的士兵,便一把掀开了营帐的卷帘,看到里面有三个女人倒在周仓的怀抱里,几个乐师坐在一边吹奏乐曲,便朗声叫道:“周仓!”

    一声巨吼,打断了营帐中的一切,周仓拨开挡在他面前的美女,赫然看见林南立在营帐门口,脸上大吃一惊,急忙将帐内的乐师、美女都轰了出去。他自己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径直走到了林南的面前,拜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闻到周仓一身的酒气,看到周仓满脸通红,便径直朝营帐里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冷笑道:“周将军好兴致啊,听着美妙的乐曲,怀抱美女,喝着美酒,这种生活倒是逍遥快活啊。”

    周仓一脸的羞愤,听着外面的士兵还在猜拳喝酒嬉笑,他更是无地自容,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林南的眼睛,也不敢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问你,你可知道我让你来此地干什么吗?”

    “启禀主公,属下奉主公之命,前来接管铁厂,并且镇守此地,等待主公到来对铁厂进行一番改造。”

    “嗯……可是你都干了什么?”林南很不满意,但是强压住了内心的怒火,毕竟是人都有弱点,他也不准备责罚周仓,因为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我……属下……属下辜负了主公的厚望,还请主公责罚!”

    “从下曲阳开始,你就一直跟随在我身边了,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是忠实可靠的人,而且没有犯过什么错误,还是个重情重义的铁血汉子。这刀枪箭雨的,水里火里的我们都一起闯了过来,怎么你却抵挡不住这沉迷的生活呢?”

    “……”

    “好了,我话也不多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那三个美女既然你喜欢的话,就给你当妻子好了。不过,现在你要召集所有的人跟我走。”

    “主公让属下去哪里,属下就去哪里,请主公下命令吧!”周仓见林南并没有责罚的他的意思,心里也一阵莫名的感动,便抱拳道。

    林南对周仓道:“你去集结铁厂内所有的人,不论男女,全部带走,跟我回全州城。”

    “铁厂……铁厂不要了?”周仓有些惊诧。

    “要,但不是现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快去执行我的命令,那些喝的烂醉如泥的,如果走不动的话,哪怕是抗,是抬,用尽一切办法也要给我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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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上京】

    “诺!属下明白,请主公稍候!”

    周仓一转身,便出了营帐,没多久帐外便传来了一通鼓声。

    林南站在营帐的边上,看到周仓已经披上了战甲,头上戴着一顶熟铜盔,手中握着一柄大刀,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心中暗暗地叫道:“看来要把周仓带回蓟城才行,留在这里会受到糖衣炮弹的毒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能给他找点事情做。廖化,你颇有智略,希望你别像周仓这样沉迷。”

    铁厂里的所有人都集结完毕,在周仓的一声令下之后,一支醉醺醺的军队,东倒西歪地朝泉州城而去。这五百多人都是步兵,只有周仓和他的几名亲随是骑兵,在林南的带领下,返回了泉州城。

    将近午时的时候,这支队伍才被带回了泉州城,就地留在了泉州城外,继续由周仓带领,林南则只身一人进入泉州城,直奔县衙。

    县衙里一切正常,林南进入县衙之后,陈到、文聘、士孙佑便迎了上来。

    陈到将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娓娓道来:“主公,李移子的背景已经调查清楚了,此人和公孙瓒是把兄弟,一直在财力上给予公孙瓒支持,右北平被我军占领之后,李移子便从右北平搬迁回了老家泉州,并且占领了铁厂和盐厂,和商贾乐何当、卜数师刘纬台准备暗中迎回公孙瓒。”

    林南听后,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果然有阴谋,李移子现在在哪里,又有什么动静?”

    陈到抱拳道:“属下抓来了李府的一个管家,那管家说李移子让他尽量麻痹士孙佑、周仓、廖化三个人,李移子则借修建码头的名义招募了一万民夫。暗中在海边进行训练,听说是由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范带领着。根据那管家的话,说公孙瓒已经被袁绍任命为渤海太守,正带着兵马前往渤海郡上任,说是等公孙瓒的兵马一到渤海,他们便联合起来先占领泉州。然后用泉州的铁厂生产兵器,开始对主公进行反攻。”

    林南冷笑一声:“没想到这几个庸儿竟然计划的如此周详,若不是我亲自到了泉州,恐怕还发现不了这件事。既然这件事被我们撞上了,就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李移子、乐何当、刘纬台三个人现在都在泉州吗?”

    “在,都在泉州的海滨,朝东八十里便是修建码头的地方。”士孙佑道。

    此时,一个斥候疾速奔跑了过来。见到林南时,便抱拳道:“启禀主公,渔阳太守钟繇、长史李铁率三千骑兵正朝泉州城赶来,距离此地不足十里。”

    “钟繇、李铁?他们怎么来了,难道是已经洞悉了李移子等人的计划?”林南略显得有些吃惊,转身朝县衙外面走了过去,对陈到、文聘、士孙佑道,“都跟我来。去北门看看。”

    于是乎,众人便跟着林南一起来到了北门。并且让周仓带人入城,关闭县城的四个城门,不让任何人进出。

    过了一会儿,正北的官道上卷起了一阵尘土,李铁一马当先,背后的乌桓籍骑兵更是一脸的狰狞。

    李铁看到林南等人等候在泉州城门外。便立刻快马加鞭,赶到城门口时,便翻身下马,上前拜道:“属下李铁,参见主公!”

    林南心里很纳闷。便扶起了李铁,问道:“李铁,你怎么会突然带兵到此?”

    李铁急忙答道:“廖将军派人发来密函,说泉州会有公孙瓒的人在此活动,恰好别驾荀先生抵达了渔阳,说起主公来了泉州,便立刻让太守大人和我一起带三千突骑奔赴到此,属下来迟了一步,还请主公恕罪!”

    林南哈哈笑道:“不迟,来的正是时候,我正要准备着手办理此事,你们恰巧到来了,真是雪中送炭啊。钟大人呢?”

    “太守大人在后面,我率领前部五百先来了,太守大人不一会儿便到。”

    又略等了一会儿,钟繇果然率领两千五百骑兵抵达了北门,两下相见,钟繇下马拜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急忙扶起了钟繇,一脸的喜悦,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泉州城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和钟繇,相互寒暄了几句,便让所有人进城,当下吩咐李铁、陈到、文聘、士孙佑带兵将李移子的家人全部抓起来,并且将其家底抄没,他自己则和钟繇进了县衙。

    泉州城顿时乱作一团,士兵开始全城搜捕李移子的家人,以及和李移子有过密切联系的人,这一抓不要紧,倒是让城中的老百姓都拍手称快。

    县衙内,林南、钟繇分别坐定,钟繇首先道:“李移子等人在属下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情来,属下竟然浑然不觉,若不是廖将军派人送来密函,恐怕渔阳就成为公孙瓒的地方了,属下还请主公恕罪!”

    林南道:“这种事情不怪任何人,都怪我,要是我半个月前便下令将像李移子这样的人给全部抓起来了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你带兵来的及时,反而有功。对了,荀攸还留在渔阳吗?”

    “别驾大人尚在渔阳进行铁厂改造,目前已经差不多了,再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将铁厂改造完毕,到时候生产兵器、战甲就能装备我军了。”

    “嗯,很好。煤矿你探查的怎么样了?”

    “按照主公的吩咐,已经基本上探查出来了一些矿产,随时可以进行开采。”

    “此事一了,你就回去让人开采吧,钢厂那边交给荀攸负责,他在辽东掌管过一段时间的钢厂,知道怎么运作,你只需要将煤矿晕倒钢厂里就可以了。另外,你上次建议的屯田,我也给予了批复,你回去之后也可以在全郡推行。”

    “诺!”

    说话间,陈到便径直走了进来,抱拳道:“主公。李移子的家人全部抓住了,一个不漏,除了李移子外,还抓住了在李移子这里做客的乐何当和刘纬台,两个人也已经供认不讳,说是受到李移子的指使。”

    林南笑道:“很好。立刻将乐何当、刘纬台以及李移子的全家处死,其他的家丁、门客、私兵全部放了。你和文聘、周仓、李铁点齐三千骑兵,在东门守候,我一会儿便到。”

    “诺!”

    钟繇,见陈到退了出去,便拱手问道:“主公,你现在是要去攻打李移子在海滨进行训练的部众吗?”

    林南点了点头,道:“正是。”

    “主公,那些人是李移子招募的民夫。肯定是受到李移子蛊惑的,幽州人口少,不宜杀戮,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善之策,属下愿意跟随主公一起去,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李移子前来投降。”钟繇急忙道。

    林南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对钟繇道:“好吧。你跟我走,让士孙佑守城即可!”

    三千骑兵已经点齐。全部集结在了全州城的东门外,陈到、文聘、周仓、李铁四将依次排列,只等林南的到来。

    李铁一身盔甲,看着身旁三位并列为幽州十八骠骑的陈到、文聘、周仓,他略微有点不服气,因为他从凉州开始。便一直跟随着林南了,而且在汜水关的时候还立下过大功,对于林南只给了他一个长史和一个校尉的官职不太满意。

    瞅了瞅黑里透红的周仓,又瞅瞅年轻的陈到和文聘,他再看看自己。觉得自己没有哪一点比他们差的。在他的心里,周仓也就算了,毕竟跟随林南比他还要早,而且武勇也是亲眼见过的,可是新来的陈到、文聘这两个年轻人,他倒是从未见过这两个人出过手。

    “喂!陈将军、文将军,等击退了那些预谋叛变的人,咱们比试比试如何?”

    陈到为人刚毅,勇猛中带着一丝冷静,瞅了李铁一眼,只微微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文聘身体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他扭头看了身材魁梧的李铁一眼,便笑道:“好啊,要怎么比?马战、还是步战?枪法还是箭法?”

    “随便那一项都可以,我奉陪到底。”李铁见文聘应战了,便拍了拍胸脯,显得自信满满的。

    陈到轻声道:“仲业,你忘记老将军的话了吗?”

    文聘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了黄忠的身影里,便嘿嘿一笑,冲李铁道:“李校尉,实在对不住了,我不能和你比试了。”

    李铁很纳闷,听到陈到口中的老将军,想了好久,才想出来是谁,问道:“陈将军,你说的老将军,是指黄老将军吗?”

    “嗯。”陈到轻声答道。

    李铁冷笑一声,问道:“你们两个和黄老将军都并列为十八骠骑,官爵相等,难道你们两个还要听他的吩咐不成?”

    “这个嘛……很难向你解释,如果你真的想比试的话,改日到北武堂,我等兄弟二人定当奉陪。”陈到轻描淡写地道。

    李铁脸上一喜,急忙道:“好!听说北武堂已经建造完毕了,我李铁还从未去看过,有机会我一定去蓟城和你们两个进行比试。”

    陈到道:“到时我一定奉陪到底,李校尉,听说你是凉州人,是跟随主公最早的飞羽军的士兵,我也想领教一下李校尉的高招。”

    文聘插嘴道:“我也是,听说最早的飞羽军士兵个个生龙活虎,出则为将,入则为卫,跟随主公身边没少立下功劳,李校尉在汜水关一役,更是显示了过人的胆识和谋略,确实值得我们好好的学习。”

    李铁已经被夸的上了天,心里美滋滋的,却突然听到了身边的周仓发出了一声闷笑,扭头便问道:“周将军,你笑什么?”

    周仓和李铁早就认识了,第一批的飞羽军人人都相识,而且周仓从一开始就担任飞羽军中的一个首领,当时李铁还在他的手下当过屯长,他对李铁的性格也自然知道。听到陈到、文聘在恭维李铁,看到李铁乐开了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周仓随口答道。

    说话间,林南带着钟繇便到了城门口,老远便见周仓、陈到、文聘、李铁四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的。便道:“好了,该出发了,先去盐厂找廖化,然后再折道去码头。”

    “诺!”

    军队出发,众人全部骑着马匹奔驰,倒是难为坏了钟繇。他骑术不佳,奔跑起来就没有其他人快,幸好林南给了钟繇必要的骑术指导,这才让钟繇保持着匀速前进。

    全州城西南五十里的盐厂里,木栅栏围着盐厂环绕一圈,这里靠近海域,海边的渔民们都会进行对海盐进行晒制,除了海盐之外,他们有的人还掌握住了井盐的制作方法。一些渔民正在盐厂里忙不迭地,士兵则分别驻守在盐厂周围进行护卫。

    廖化一身戎装,嘴唇上方已经出现了黑黑的茸毛,这两年身体也变得较为粗壮了起来,身上透着一股成熟的男子气息,深邃的眼睛里更是透着一股机敏。他手握悬在腰中佩刀的刀柄,巡视在盐厂里,都到哪里。都会听见有人轻声叫一声“廖将军好”。早年在沓氏县当过县令,也和当地的渔民学了不少打渔、制盐的手艺。海风吹的皮肤也变得黑了起来。

    巡视完一圈之后,廖化便走到了整个盐厂的大门口,对一旁驻守的士兵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启禀将军,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如果再看见李移子的人来了,你们还按老样子来。”

    “诺!”

    廖化登上了望楼,眺望着那一望无垠的大海。海风徐徐吹来,倒是让他感到了一丝的凉意。环视整个盐厂,见大家仍在辛勤的工作,他的心里便是一阵欣慰。

    他所指挥的五百步兵是士孙佑的部下,这些曾经在洛阳吃喝惯了的人。身上难免有着一种流气,可一经廖化接受,首先便进行了一番整顿,只用了短短的五天功夫,便将这五百人训练成了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对他是言听计从。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李移子一送来了酒肉,他就会让这些部下演戏给李移子的人看,等李移子的人一走,便立刻恢复了正常。

    同样是他,第一个发现了李移子的异常,亲自去码头探视了一番,发现了李移子正在那里秘密地训练士兵,这才派亲随赶赴渔阳,祈求发兵。他一方面收散百姓进入盐厂工作,一方面将李移子送来的酒肉分给百姓吃,也保证了盐厂的正常运转。

    太阳渐渐地沉入了海平面,天色也渐渐的黯淡了下来,暮色四合之际,天边出现了一道晚霞,这是在海边经常能够见到的景象,对于廖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欣赏完落日的余晖,廖化转身便要下望楼,却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的心中一惊,立刻朝下面的士兵喊道:“全军戒备!”

    一声令下,二百士兵便聚集在了寨门前面,拉起手中的弓箭,紧握手中的刀枪,等待廖化的指挥。

    廖化此时已经下了望楼,但见暮色中驶来了一拨雄壮的骑兵,那骑兵身上穿着的盔甲和服装,都是他所熟悉的,他脸上大喜,便下令解除了戒备,同时打开了寨门,亲自出迎。

    林南带着大军前来,见寨门打开,廖化出迎,便很是欢喜。

    两下相见,廖化便将林南迎入了盐厂中的营寨,让士兵迎接骑兵。

    进入盐厂,林南踩在松软的沙子上,迎面吹来了咸咸的海风,他的心头倍感兴奋。

    到了营帐里,众人分别坐定,廖化便参拜道:“属下不知道主公远道而来,未能出迎,还请主公恕罪!”

    林南一进盐厂便感受到了一种良好的氛围,没有士孙佑和周仓那样的胡来,他的心里也很欣慰,看到外面的士兵也都个个精神抖擞的,更是对廖化欢喜有加。他笑着道:“不必多礼,元检,此地离新建的码头有多远?”

    廖化道:“不足三十里,属下已经派人密切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这些天李移子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据斥候来报,公孙瓒已经带兵入渤海郡了,是去上任的,现在暂时都风平浪静。”

    林南道:“是我太过疏忽了。知道全州这里靠近冀州,应该多派点兵力驻守此地的。元检,你做的不错,比周仓、士孙佑都强太多了,我定要重重的赏你。现在,你跟我说说码头那边的情况吧。”

    “诺!”廖化张嘴便道。“李移子有三千私兵,借助修建码头的名义,招募了一万民夫,并且秘密地接来了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范进行训练,那些民夫知道是让他们参军之后,都不太同意,后来被李移子杀死了五六百人,这才迫使那些民夫进行训练。而李移子的私兵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忧患的。如果我的部下是五百骑兵的话,便足可以攻杀李移子。这次主公带来了三千骑兵,攻杀李移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呵呵,李移子不过是个庸才,如果我是李移子的话,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肯定是先杀了士孙佑、周仓,然后再一起来攻杀你。解决了你们三个人,全州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了。那时候再明目张胆的迎接公孙瓒到全州,必然能够引起公孙瓒旧部的响应。不过幸好李移子是个庸才,否则的话,我们被公孙瓒偷袭了还不知道呢。”

    “主公英明!”众人齐声赞道。

    林南笑道:“大军刚刚到来,先休息一番,等入夜后再行动。集结所有兵马,将李移子包围起来,利用疑兵之计,迫其投降。到时候钟大人再去说服一番,定能兵不血刃。将李移子和公孙范一举擒获。”

    廖化随即拿出了李移子这些天送来的酒肉好好的款待这拨骑兵,又让自己的部下把守寨门,只等林南的令下,便带兵去杀李移子。

    入夜后,林南点齐了所有兵马,三千五百人全部趁着夜色朝正东方向驶去,三十里的路并不远,林南带领骑兵在前,廖化带领步兵在后,在子时的时候,全部到达了新修建的码头附近。

    遥望靠近海边的沙滩上,灯火通明,一座座大营的营寨便立在了那里,周边四个小营寨,中间是一个大营寨,从兵力的分布来看,李移子的私兵在外,那些新招募的民夫在内。

    林南藏在暗处,远远地观察了一会儿,便对身边的几个人道:“看来李移子、公孙范并没有什么警惕性,四周都没有放哨的人。李铁,你带五百人绕到正北方向;周仓,你带五百人到西北方向;文聘,你带五百人到正西方向;廖化,你带五百人到西南方向;其余的人跟我在正南方向。”

    “诺!”众人都异口同声地答道。

    林南紧接着道:“李铁、周仓、文聘、廖化,你们四个人都把路口给我把好了,只需摇旗呐喊,不许主动出击,起到疑兵作用即可,其余的人都跟我走,从正南方向摆开阵势进攻。”

    钟繇急忙道:“主公,如果这样进攻,会不会殃及到那些无辜的百姓?以属下看还是让属下去说服李移子吧。”

    林南道:“就算是要说服,也得有本钱,不让李移子相信我们大军到来,他们怎么可能接受你说服。钟大人体恤百姓的心情我能理解,请你放心,这一次只是佯攻,吓吓李移子而已,并非是真打。”

    钟繇道:“属下懂了,属下一切听从主公安排。”

    商议已定,李铁、周仓、文聘、廖化四个人便各自带领五百骑兵进行迂回,在不知不觉中便将码头那里的五座营寨给包围在了一起。

    林南带着陈到、钟繇和一千五百名马步军则到了正南方向,等到其他四个方向都已经准备稳妥派人来通知林南之后,林南便开始对码头附近的士兵展开了佯攻。

    五座营寨林立,公孙范和李移子正在中间的营寨里欢饮,身边各有两个美女在伺候着饮酒。两个人喝的正高兴的时候,忽然听见正南方向传出来一片噪杂的叫喊声,公孙范为人比较警觉,立刻听出来期间有马蹄声,便立刻跑出了营帐,正好迎面撞上前来报告的士兵,立刻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大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士兵战战兢兢地答道:“启禀将军,是骑兵……林南的骑兵来了……”

    “来了多少人?”

    “夜色难辨,无法看清,只觉得到处都是……”

    公孙范用力推开了那个士兵,冲帐内的李移子道:“出来,林南的兵马到了。率部迎战!”

    李移子始终是一个商人,自己没有什么能耐,收拢的部下对付普通老百姓还行,对付军队从心里就没有那个气势。他一听到林南的兵马到了,整个人就吃了一惊,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无法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孙范进帐取来了自己的铁矛。到帐外唤来了一匹马,便命人点齐营寨中刚训练不到十天的民夫,带领着他们便出了营寨,朝正南方的寨门前去。

    五座营寨联成一体,形成一个大营寨,东边是大海,只朝南开了一个寨门,公孙范一马当先,领着草创而成的兵马拉着李移子和他的私兵全部到了寨门。

    忽然。正北、西北、正西、西南四个方向同时响起了嘹亮的呐喊声,和寨门前陈列着的林南兵马形成一致,共同震慑着营中的士兵。

    营寨中的人都顿时惊慌失措,都以为被团团围住了,就连李移子也吓差点跌落马下,那些本来就不愿意当兵的民夫此时纷纷不战自退,李移子的私兵们也是胆战心惊。

    林南带着军队陈兵在寨门外,看到营寨中的士兵开始慌乱了起来。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对于这些乌合之众来说,在他的眼里甚至连那些闹黄巾的都不如。

    “主公真是神机妙算。只用疑兵之计,便使得敌人人人自危了,营寨里已经开始混乱了,不如就趁现在杀将过去,定然能够将公孙范的人头取来。”陈到立功心切,对林南道。

    林南摆摆手。道:“不,这个对付他们不用动刀动枪的,让士兵们都一起大喊,只要交出公孙范,就可以饶他们不死。”

    陈到、钟繇寻思了一下。都一起拱手道:“主公英明。”

    营寨里,公孙范见士兵已经开始混乱,连续杀了三个人,根本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这时候营外突然传来了阵阵喊声,说他们已经被三万大军包围了,罪只在公孙范一人,交出公孙范所有人免死。

    李移子听的真真切切的,他虽然和公孙瓒是把兄弟,可是他的心里很明白,他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公孙瓒前去会盟的时候,公孙范留守右北平,后来被张郃带兵给攻打了下来,公孙范趁乱逃了出来,躲到了李移子的家里,唆使李移子霸占全州铁厂、盐厂,后又蛊惑李移子以修建码头为名招募民夫训练士兵。他此刻见公孙范的计谋完全败露了,为了活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公孙范骑在马背上,用长矛又连续刺死了两个人,并且大声地喊道:“别乱!谁再乱,下场就和他们……”

    话音突然就中断了,紧接着便传来了一声惨叫,十几个在公孙范身边的民夫都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枪,一起将公孙范给刺死了。

    李移子本来还想杀了公孙范以自保,哪里知道那些民夫会先他一步,他见那些失控的民夫举着手中的兵器露出狰狞的面孔看着他,他急忙翻身下马,大声喊道:“我投降,我投降,我是被逼的,是公孙范挟持我……”

    又是一声惨叫,愤怒的民夫们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刀枪,直接将李移子杀死。私兵们见状,害怕被这些民夫们报复,纷纷丢下手中兵器从营寨里跑了出来,跪在林南等人的面前,高呼投降。

    营寨里的事情已经超乎了林南、陈到、钟繇的想象,他们哪里想到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就杀了公孙范和李移子,见那些私兵前来投降,那些民夫也紧跟着投降,林南便让陈到带人收缴武器。

    林南自言自语地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今天算是亲眼所见了……”

    钟繇听的不太明白,便问道:“主公,这是什么意思?”

    林南解释道:“百姓就如同水一样,而统治他们的人就是舟,如果倒行逆施,反而会遭到百姓的反扑,我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钟繇明白了过来,立刻对林南道:“主公放心,主公既然将渔阳郡交给了属下,属下一定要将渔阳郡治理的好好的,让百姓安居乐业。不会再出现这种类似的事情了。”

    林南听了感到很欣慰,并没有说什么。

    平明时分,昨夜林南兵不血刃地便瓦解了李移子和公孙范,他将收降过来的三千私兵全部交给廖化统领,其余的九千多民夫则全部雇佣起来,用于修建码头。并且发放钱财和粮食。

    大营里,林南聚集了众将,对众将道:“昨夜的事情大家都辛苦了,等我回到蓟城之后,我一定好好的封赏你们。”

    “为主公效力,我等无怨无悔!”众人一起答道。

    林南笑道:“钟大人,雍奴县的人口一直很少,那里以前闹过瘟疫,县城也基本上成为了死城。雍奴和全州都是小县,也都靠近大海,我打算将雍奴和全州合而为一,并且在这里设下一个重镇,以防止渤海郡的公孙瓒对此进行骚扰,就把这里叫做上京吧。”

    钟繇道:“属下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如此一个重镇,必须由重兵把守。还需要有良将镇守,士孙佑并非良将。还祈望主公派遣得力的人在此把守才行。”

    林南道:“人选我早已经选好了,廖化在这次事件中表现的非常出色,不愧是我幽州十八骠骑之一,我打算将上京交给廖化来把守。上京就独立成为一个重镇吧,和范阳一样,直接接受我的管辖。从渔阳郡中划出去。钟大人倾心治理渔阳,廖化镇守上京,一南一北,岂不妙哉?”

    钟繇道:“属下没有任何意见。”

    廖化道:“多谢主公,属下定当紧守上京。”

    林南笑道:“李铁。你这个武卫校尉暂时就听从廖化调遣,三千骑兵也不用带回去了,就加上这里原有的一千士兵和收降的三千私兵,一共七千人,在和渤海郡交界的地方设下关卡,好好的把守这里。”

    “诺!”

    “陈到、文聘、周仓,你们三个人等我改造完铁厂之后,就跟我一起回蓟城。”

    “诺!”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码头在士孙佑的带领下进行修建,廖化、李铁两个人则开始掌管上京,对和渤海郡交界的地方都派出了斥候,林南则带着陈到、文聘、周仓先抄没了李移子的家产,又将李移子的存粮给分给了上京的百姓,得到了百姓的拥护。

    当铁厂改造完毕之后,林南便带着陈到、文聘、周仓回蓟城,将整个上京的军政大权,全部交给了廖化。

    蓟城,北武堂。

    刚刚装饰完毕的北武堂彰显出一番威武的气息,北武堂的大厅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正中央的墙壁上一个“武”字被雕刻的活灵活现,周围站着一群级别为军司马的军官,中间站立着两名穿着劲装的汉子,一老一少,手持兵刃对立在那里。

    老者手持一柄凤嘴刀,少者手持一根大戟,腰间携带的兵器囊中还插着几支小戟,两个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斗了上百招仍然胜负未分。

    突然,老者哈哈大笑了起来,将手中的大刀抛给了身边的一位军司马,朗声说道:“太史将军真的是很了不起,和老夫对战了上百招,居然不分胜负,后生可谓啊。”

    被称作太史将军的不是别人,正是幽州十八骠骑之一的太史慈,而站在他对面的老者则是同为十八骠骑之一的黄忠。两个人在此切磋武艺,引来了不少部下前来观看,部下们如今都是目瞪口呆,对于刚才的一场大战,还记忆犹新。

    太史慈顺势将手中的兵器尽皆抛给了身边的部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径直走到了黄忠的面前,抱拳道:“老将军体力惊人,武艺高强,刀法甚是精湛,竟然让我找不到丝毫破绽,太史慈从未对谁心服口服过,这一次我可是真的佩服老将军了。”

    黄忠出手也是逼不得已,站在他面前的太史慈是个好勇斗狠的人,公然向他挑战,他如果不应战的话,就是不给太史慈面子,无奈之下只能和太史慈进行一番比试。哪知道,他这一战竟然和太史慈打的难解难分,让他不得不重新对林南帐下原来五虎之一的太史慈做出了一番评价。

    太史慈和黄忠经此一番比试,便惺惺相惜起来,年少轻狂的太史慈也似乎对黄忠变得尤为尊重,二人互相吹捧一番,便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原来二位将军在这里,可教我一番好找!”这时,从北武堂的演武大厅外面走进来了一个汉子,身板硬朗,一点也看不出之前他受伤的痕迹。

    太史慈、黄忠两个人了过去,见来人脸上挂着一块青红色的胎记,半边脸是正常的肤色,半边脸是青红色的,双目炯炯有神,额头宽广,本来一个俊朗的少年,却因为那块胎记而变得有些不堪入目。二人看到这个人,便齐声笑了起来,朝来人拱手道:“原来是徐将军,不知道找我们二人有何事?”

    来人这个是徐晃,他见演武厅里气氛活跃,黄忠、太史慈又是一身臭汗,便道:“哦,打扰了两位将军切磋武艺,实在是抱歉。只是,主公已经回到了蓟城,现在正召集所有文武共聚州牧府的议事厅,说有要事吩咐,魏延和其他将军已经都去了,我是特地来寻找两位将军的。”

    黄忠道:“主公召见,必然有大事要吩咐,子义,我们还是快去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和黄忠并肩向前走去,脸上带着一丝喜悦。

    徐晃看到太史慈和黄忠这两个原本有点水火不容的人,今天居然变得十分亲密,有点不太理解,便摇了摇头,跟在了太史慈和黄忠的身后,朝州牧府走了过去。

    州牧府,刚刚从上京回来的林南,如坐针毡,李移子的事件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异己势力的可怕,如果不及时对幽州进行一番整顿,以后必然会受到牵连。

    聚集所有文武的命令刚刚颁布了下去,议事厅里只有林南和士孙瑞两个人,林南从城外回来的时候,便先找到了士孙瑞,将他带进了城。

    林南端起了身边的一碗热茶,手捧香茗,品尝了两口,紧接着便说道:“士孙大人,现在是非常时期,九大富商我一定要除去,但是他们的家产我做出了合理的分配。如今幽州各地需要一笔很大的开支,我也知道你出巨资扩建蓟城劳苦功高,可是如果幽州不稳定的话,你的钱财再多,也会受到乱兵的波及,所以,我决定抄没九大富商的财产我拿大头,你拿小头,这笔资金将全部用于幽州的各项建设,也算是你对幽州的建设做出了又一次巨大的贡献,你以为如何?”

    士孙瑞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可是他已经买了票,上了船,船不靠岸他若想下去,只就能跳进深不见底的汪洋,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上了船,就要一条路走到底,活命最重要。

    好在他对林南还比较信赖,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跟着林南到幽州来,而且这次林南从上京回来,将他儿子的荒唐事也说给了他听,他觉得林南没有处理他儿子,已经是幸运的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先付出后回报,早已经成为了他独特经商的特点。他当即问道:“一切全凭主公做主,就算是让属下倾家荡产,属下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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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妻来】

    林南就喜欢听这句话,他对士孙瑞是既利用,又防备,当然也要打一棒槌再给个甜头了,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呵呵笑道:“士孙大人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倾家荡产的,这样吧,九大富商的钱财,我八你二,等幽州步入正轨之后,我必然会让你士孙家的商业帝国再次笼罩整个大汉的。”

    士孙瑞唯唯诺诺,一脸的笑意,心中却暗暗地想道:“狮子大开口,总比不给我强,唉,这就是命啊,摊上如此聪明的主公,不知道是我士孙瑞的福气还是晦气啊。”

    说话间,文武便陆续到来了,等到谋士和将军们全员到齐了,林南便环视了一眼众人,见贾诩、田丰、郭嘉、许攸、荀谌、司马朗、太史慈、黄忠、徐晃、魏延、陈到、文聘、周仓、林阳、卞喜、夏侯兰、丘力居、乌力登、难楼等所有在蓟城的心腹们都到齐了,他便朗声道:“我已经废除了渔阳的全州、雍奴二县,将二县合并为一地,称为上京,并且交给了廖化镇守。今日召集你们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你们去做,这件事关系到我们以后幽州的能否稳定,所以我希望你们要不遗余力的去完成。”

    众人齐声道:“但凭主公吩咐。”

    林南道:“我从上京回来,当地富商李移子、乐何当等人秘密打造了一支私兵,准备迎接公孙瓒莅临幽州,偷袭我军,我已经将李移子、乐何当彻底铲除,但是幽州境内尚有一些异己份子,这些人非富即贵,也都是一些当地的恶霸和为富不仁的人,我现在就准备对整个幽州境内的这些人进行打压,将这些人全部羁押起来,抓到后全部问斩,将其家产全部抄没。他们所储存的粮秣分出一半给当地百姓,其余的全部拉回蓟城,你们有异议吗?”

    许攸此时站了出来,朗声道:“启禀主公。九大富商也和此事有联系,他们秘密派人去冀州的袁绍那里,并且结连袁绍,欲图对幽州有不轨的行径,属下以为,应当将九大富商就地正法,家产抄没充公。”

    士孙瑞急忙补充道:“属下也一直在秘密监视这九大富商,确实如同许大人所言,和袁绍有着某种联系。”

    “杀了他们!”丘力居当即朗声大吼,脸上青筋暴起。

    其余众将也都是一致意见。对于林南的话没有一点异议。

    林南当即道:“许攸、林阳、陈到、夏侯兰、丘力居、乌力登、难楼,你们各带一千士兵负责抄没其中七家财产,士孙瑞带两千士兵抄没另外两家。黄忠、太史慈、魏延、徐晃、陈到、文聘、周仓、卞喜,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你们各自带领亲随到当地。调动地方驻军,进行抄没,不得让一人走漏,这八个富绅、豪族都是幽州暗中支持公孙瓒的,抓到全家人后,不问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家里的奴仆全部发给他们路费,让他们各自回乡。”

    “诺!”众将一起答道。

    “好了,从现在开始行动,千万不能走漏风声,都快去吧。”林南让人将名单交给了黄忠等人一人一份,便摆手道。

    一声令下之后。热闹的大厅顿时变得空旷了起来,十几个人一下子便离开了,只剩下贾诩、田丰、郭嘉、荀谌、司马朗五个人。

    “这样做,会不会让幽州陷入恐慌之中?”田丰皱了皱眉头,这会儿才把话说了出来。

    贾诩道:“元皓。你不必多虑,这些人主公早就想铲除了,几个月前主公在蓟城的时候都已经派人在暗中调查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此时李移子的事件一出,正好是彻底整顿这些恶霸的时候了,杀了他们幽州的百姓不但不会感到恐慌,反而会拍手称快,主公杀鸡儆猴,感到恐慌的应该是那些没有被列入这次行动中的人,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主公,再也不会有三心二意了。”

    田丰道:“但愿杀了这些人,能够使得幽州真正的得到稳定,潜心发展一两年,主公便能南下争雄了。”

    林南笑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幽州内部不稳,又如何南下争雄?诸位都暂且退下吧,这几日会很繁忙,各地抄没的家产都要如实进行登记。”

    林南展开的大清除活动从蓟城首先开始,半个时辰内,九大富商的的家人全部被抓了起来,就地问斩,一时间弄得蓟城里满城风雨,而九大富商所豢养的门客也在这时转投到林南帐下。

    随后,黄忠、太史慈等人各自带领亲随赶赴外地,幽州境内,一场较大的清扫活动即将展开。

    林南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伸出双手就那样的盯着,他觉得他的双手上沾满了许多鲜血,可是乱世的生存之道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点心软。

    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了头,他自言自语地道:“我现在已经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喽,不知道结束这个乱世,我还要继续杀多少人?”

    “主公……主公……”司马懿和楼班两个人手里一人拿着一张纸,一脸欢喜地跑进了议事大厅。

    “哦?”林南看见是司马懿和楼班来了,便惊喜道,“是你们啊,你们怎么来了?”

    司马懿将手中的纸张伸开之后,亮在了林南的面前,带着自豪的感觉,用极度喜悦的口气大声地道:“主公请看,这是我印刷出来的,好看吗?”

    “还有我,我也印刷出来了,这是我写的。”楼班也急忙打开了自己手中握着纸张,迫不及待地展示在了林南的面前。

    林南看了一眼司马懿和楼班手中握着纸张,看上面规规矩矩地各印着几个字,便笑了起来,伸手抚摸了一下司马懿和楼班的脑袋,夸奖道:“不错嘛,你们两个看来还有点天份。”

    司马懿一点也不谦虚,自豪地道:“那当然,我司马懿如此聪明的人,这点小事还做不好吗?若不是这几天的太阳不够毒。没把我做成的泥块晒干,我早就做好了送给主公了。”

    林南从司马懿和楼班的手里接过来了那两张纸,分别看了看,见一张上面写着“我要做大单于”。另外一张上则写着“我要当大将军”,都是规规矩矩的汉隶,他笑了笑,不用问就知道那张纸是谁的。

    “坐下!”林南让司马懿和楼班都坐下,轻声问道,“制作的过程难不难?”

    “不算太难,只要用心去做就行了,而且很好玩,比捉泥鳅还好玩。”司马懿道。

    林南寻思了一下,便道:“这样吧。我现在就封你们两个为童子军的将军,司马懿为主将,楼班为副将,你们这些天去召集全城所有的孩子一起做这种泥块。司马懿,你认识的字多。每个人教会那些孩子一个字就够了,让他们帮助你们一起做这些泥块,但是字不能重复,只要是你认识的字,你就照着老样子做出来,晒干之后放在那里,等翰林院建成了。我有用。”

    司马懿看了看楼班,脸上有点不解地问道:“主公,童子军……童子军就是孩子军吗?”

    林南点了点头:“凡是蓟城内小到三岁,大到十三岁的孩子,你们都将他们召集起来,以我的命令进行发布。每人每天发一个钱,至于泥土嘛,城外有的是,你们随便拿,做好的泥土字块都放在你们住的地方。要做的规规矩矩的。”

    司马懿和楼班都点了点头,一起问道:“我们发钱吗?”

    “发!每人每天十钱,怎么样?”

    两个孩子吃喝不愁,又没有买过什么东西,他们一听到玩泥巴还给钱,当然乐的屁颠屁颠的,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林南也让人张贴了告示,准备组建一个童子军,有多少孩子算多少,等管宁、邴原从辽东到来后,他们还能进入学堂,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啊。

    等到司马懿和楼班走了以后,林南便笑了笑,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暗暗地想道:“教育还是得从娃娃抓起,培养人才是必不可少的……”

    告示张贴出去之后,蓟城内的父母们一听说让孩子玩泥巴还给钱,这事情谁都觉得太划算了,都争先恐后的将孩子送了过来。好在林南原来住的府宅够大,容纳一两千个孩子不成问题,林南又派几十个士兵进行看护,权当开幼儿园了。

    蓟城的孩子其实并不多,一天下来,父母们争先恐后的送孩子过来,甚至有的连刚出生的婴儿都送了过来,加一起也就一千三百多人,大大小小的孩子在林南原来住的府宅里挤得满满的,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好在司马懿还有点小聪明,他按照汉军编制,将不同岁的孩子分开,同岁的和同岁的待在一起,选拔出来一个头头带领着,也让他管理的井井有条的。

    林南亲自去看了一眼,看过之后,还真有点佩服小司马懿,七岁大的孩子就如此聪明了,长大了还得了。他忽然有种感觉,感觉自己是在将司马懿当儿子养了,毕竟培养人才重要嘛。

    以后的几天时间里,贾诩、田丰等人则开始对九大富商的财产进行登记,林南看到他们用汉子记账,感觉很不爽,最后干脆亮出了阿拉伯数字,用0、1、2、3……等数字代替了零、一、二、三……等数字,一下子使得林南浏览的时候豁然开朗。几位智囊也都聪明,一教就会,手下的属吏也都是精心挑选的人才,这样简单的数字,很快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推荐。

    阿拉伯数字是三世纪的时候由印度人发明的,但是负责传播的却是阿拉伯人,这种简单一目了然的数字的出现,很快就在世界各地被沿用,传到中国时,大概是在五胡十六国时期,后来南北朝的时候,中国还出现了一个伟大的数学家,叫祖冲之,这是中国人的骄傲,是世界上第一位将圆周率值计算到小数第7位的科学家。

    林南从智囊团开始,自上而下的沿用这一数字体系,并且进行推广,估计以后这种数字就不会叫阿拉伯数字了,而改叫林氏数字了。

    抄没家产是一个很吃力的活,既要核实上报总资产。又要将各种东西分开,所以负责抄没九大富商的人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清点清楚。当然,士孙瑞除外,他根本不用清点。林南直接让他把那两家的财产装进了他的口袋。

    又过了几天,黄忠、太史慈等人的抄家活动也圆满结束,整个幽州的人都极为震惊,百姓对这次事件拍手称快,其余没有被抄没家产的小点的富商、世家和豪族,则纷纷表示支持林南,主动献出了半数家产资以军用。

    十月二十,幽州境内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大雪飘飘扬扬的洒落了下来,覆盖住了整个大地。将整个幽州乃至北方大地都笼罩在了一团白色里。

    寒冷的天气,人心却是暖的,幽州各地的恶霸全部被根除了,震惊了整个幽州,各郡百姓纷纷上了万言书。对新上任刚一个月的幽州牧林南很信赖。

    大地一到了这严寒的季节,一切都变了样,天空是灰色的,好象刮了大风之后,呈着一种混沌沌的气象,而且整天飞着清雪。人们定起路来是快的,嘴里边的呼吸。一遇到了严寒好象冒着烟似的。

    这天,林南带着蓟城里的文武,等待官道上,准备迎接从辽东远道而来的管宁、邴原等一些饱学之士,还有林南许久未见的娇滴滴的美娇娘貂蝉。

    北风呼啸,雪花飞舞。那鹅毛般大小的雪片遮挡住了人的视线。林南站立在那里不停地跺着脚,一股极大的凉意从脚底传遍了全身。他双手揣在袖筒里,冻得发紫的嘴唇还在哆嗦着,双目紧紧地盯着东方的官道上,期望能够看见一丝人影。

    贾诩取下了一个披风。披在了林南的身上,轻声问道:“主公,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会不会是夫人和管宁先生他们在路上耽搁了?”

    林南道:“不会的,卞喜的情报不会错的,他们一会儿就会……”

    不等林南说完,便听见有人高喊道:“主公!车队来了!”

    这时,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看见一辆辆马车从风雪中驶了出来,心中都暗想,终于可以不用再受冻了。

    车队停了下来,卞喜一马当先地朝林南这边驰来,没有下马,在马背上抱拳道:“启禀主公,夫人和管先生、邴先生都已经接到了。”

    林南只应了一声,便见貂蝉从第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他的义妹欧阳茵樱搀扶着貂蝉,随后跟了出来。貂蝉身披一件紫貂皮大衣,脖子上围着一件貂皮围巾,头上戴的也是一件貂皮制成的小帽,那倾国倾城的外貌,高贵的穿着,让他看了长久没有悸动的心再次浮现出来了一丝涟漪。

    他急忙迎上前去,伸出双手一把抱着了貂蝉,紧紧地抱着,贴在耳边喃喃自语地道:“貂蝉,我想死你了……”

    貂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还是古代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脸羞红的如同一个红苹果,急忙轻声道:“夫君,那么多人看着呢……”

    哪里有人看,在林南抱住貂蝉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转过了身子,全部当作没有看见。林南才不管边上有没有人,松开貂蝉后,便给了貂蝉深深的一吻。

    一吻过后,林南这才清了清嗓子,看到管宁、邴原两个在后面站着,便挽着貂蝉的手臂,走到了管宁和邴原的面前,拜道:“让二位先生一路颠簸,我实在过意不去,如今二位先生已经到来,还请随我一同进蓟城吧。”

    迎接到了貂蝉、欧阳茵樱、管宁、邴原一行人,林南便打道回府,自己坐进了貂蝉和欧阳茵樱的马车里,其余人都在外面开道。

    马车里铺着一层被褥,又是相对封闭的场所,使得温度变得高了起来。林南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暖意,搓了搓手以保持恒温,对依偎在身旁的貂蝉道:“我离开辽东之后,你们姐妹过的都还好吧?”

    貂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了林南的怀抱里,尽情地享受许久都没有过的余温。

    欧阳茵樱则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貂蝉和林南,什么话也没说。

    林南道:“小樱,你叹什么气?”

    欧阳茵樱张嘴便回答道:“我是在替姐姐抱不平,兄长一走就是大半年。你可让嫂夫人……”

    “小樱!”貂蝉微微坐起了身子,朝欧阳茵樱使了一个眼色,轻声斥道。

    欧阳茵樱撅着嘴,嘟囔道:“姐姐。我这是为你好,既然兄长问起来了,那我理当如实回答了,你确实是在忍受着相思之苦嘛!每天都在牵挂着兄长,可是兄长却将你抛在辽东不闻不问的,我看不过去。”

    “小樱,夫君公务在身,要忙大事,我能体谅,你快别再乱说了。”貂蝉含情脉脉地看着林南。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愁。

    林南将貂蝉轻揽入怀中,撅起嘴唇在貂蝉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倒是没有顾及对面坐着的欧阳茵樱。

    欧阳茵樱见林南和貂蝉如此亲密,不由得脸上便泛起了一阵微红,扭头看着一边。轻声道:“兄长若是真的心疼姐姐的话,就不会再和别人订下婚约了……”

    “小樱!别说了,大丈夫三妻四妾的很平常,再说夫君对我一向都很好……”

    “姐姐,你为了兄长哭了多少次,夜里又做了多少噩梦,你不说。兄长又怎么知道呢,就这样苦苦的思念着兄长,兄长却和别人订下了婚约,我替姐姐你抱不平啊。”

    “小樱,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只要能一生一世陪在夫君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林南一言不发,听着貂蝉和欧阳茵樱之间的对话,他已经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和蔡琰订下婚约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这一个月来。蔡邕给自己的门生写了不少书信,从其他州郡来了十好几个儒生,基本上都是治理地方的人才,幽州有十一个郡,将近一百个县,现在尚有二十多个县没有县令,只能由太守兼职。

    他叹了一口气,只是紧紧地把貂蝉搂在了怀里,想转变一下这种气氛,便随口问道:“小樱,你跟随管宁、邴原两位先生,学的如何了?”

    欧阳茵樱道:“兄长请放心,我学的很用功,只要是管宁、邴原两位先生教授的,我都能很快学会。”

    林南道:“到了蓟城之后,你再跟着蔡邕学习一段时间吧,有这三大名士教你,你再自己涉猎一些兵法上的东西,不出两年,差不多就可以当一个女军师了。”

    欧阳茵樱道:“兄长放心,小樱不会辜负兄长的一片期望,只是请兄长对姐姐好一点,论相貌,我敢说全天下还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上姐姐的呢,放着如此娇妻不要,兄长岂不觉得可惜吗?”

    “男女之间的事情,你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我是和蔡琰订下了婚约,可那也是为了幽州着想,总之你们以后会明白的我的用意的。”林南轻声斥责了欧阳茵樱。

    欧阳茵樱心中不服气,撅起着嘴,也不再说话。

    貂蝉见气氛紧张,便轻声道:“夫君息怒,小樱还小,不懂事……”

    看着林南一脸的铁青,貂蝉也不再劝慰了,声音也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沉默。

    不大一会儿后,车队便进入了蓟城,蓟城外围的扩建工作也因为风雪而暂时告一段落,民夫们也都拿到了自己的工钱,并且发放了路费和一些干粮回家,等开春之后,再来进行扩建工作。

    林南让人先把管宁、邴原送到聚贤馆,他则带着貂蝉回到了州牧府,其余人也都各自回归各自的府邸,先歇上一歇,等待晚上的酒宴。

    下了马车,林南将貂蝉给抱了下来,牵着貂蝉的手进了府邸,所过之处把守门的士兵都没有一个不对貂蝉的容貌感到惊讶的。

    林南让人给欧阳茵樱安排了房间,他自己则亲自把貂蝉抱进了房中,生气了一堆煤火,房间里不一会儿便变得暖融融的。

    脱去了沉厚的衣衫,貂蝉展现出来的曼妙身材,让林南都有点忍俊不住。此时的貂蝉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瘦弱的南宫宫女了,经过在辽东很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她整个人变得比原来丰满了一些,就连个头也长高了不少。

    “亲爱的,你比以前更加漂亮了。”林南坐在床边,含情脉脉地盯着貂蝉看,他注意到貂蝉的肌肤比以前光滑了。面色比以前红润了,就连胸部也似乎比以前大了一点。

    貂蝉嫣然一笑,问道:“我还不是以前的我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林南笑了笑。他和貂蝉成婚那会儿,貂蝉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如今经过两年的变革,貂蝉已经变得成熟了,没有了少女的青涩,反而多了一份女人味。

    房间里的煤火烧的很旺,暖烘烘的,床上的孤男寡女也是阔别了大半年,一点就着,两个人儿便互相拥抱着。很快便缠绵在了一起。

    临近傍晚的时候,林南和貂蝉还躺在床上互相依偎着,貂蝉的搂着林南的脖子,脸贴在了林南的胸膛上,嘴角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南也是一脸的幸福。他发现貂蝉确实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有女人味了,在嘿咻的时候也知道主动迎合他了,这一点让他觉得很开心。他的手放在貂蝉的胸部,轻轻地抚弄着,心里也突然来了感觉,对身边的貂蝉道:“亲爱的。再来一次吧……”

    貂蝉偷笑着点了点头,满脸的幸福无法言表……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林南全身瘫软地躺在床上,听到了门外林阳的叫声,便问道:“什么事情?”

    林阳在门外道:“主公。酒宴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大人和将军们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只等主公出席了。”

    林南有点恋床,但是大事终究是大事,他挑起了貂蝉的下巴。吻了貂蝉的小嘴一下,对貂蝉道:“亲爱的,我去会见各位大人,一会儿我让人把酒菜端进来,你和小樱就在房间里吃,我让人给你找了几个婢女,她们可以伺候你的起居。”

    貂蝉道:“夫君,我不要婢女,我以前就是宫女,什么事情我都会做,我用不着有人伺候,还是不要了。”

    林南想了想,道:“要,堂堂的侯爷夫人,怎么能没有人伺候呢,既然你知道婢女不好做,你对她们好一点就是了。”

    貂蝉觉得林南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林南下了床,貂蝉披着一件薄纱,给林南穿上衣服,然后自己又躺到了被窝里,冲林南笑了笑,看着林南离去。

    此时的酒宴大厅里,文武都齐聚一堂,负责到外地进行抄家的最后一个人也于今天中午赶了回来,幽州境内残余的异己势力一律被廓清,整个幽州境内的人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富绅、豪族、贵族、世家,全部都凝聚起了力量,心向林南,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反对意见。

    林南虽然采取了高压政策,可是这种高压政策确实很有效,南边设立了范阳、上京两个重镇,北边沿长城一带有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昌黎六郡,东边有庞德、褚燕、于毒镇守的阳城、岭城、顺城三地,东南是胡彧镇守的乐浪郡,国渊、王烈在辽东始终保持着和高句丽的微妙关系,整个幽州这回算是彻底稳定了,剩下的就是各地的发展了。

    对于林南来说,这次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非常成功,他也很高兴,抄没的富商家产更是数以亿计,蓟城一时成为了整个幽州屯积粮草和钱财的重地,下一步就是招兵买马、研究发明、生产武器装备、招纳人才了。

    林南一进入大厅,在座的人都一起站了起来,齐声朝林南拜道:“参见主公。”

    蔡邕、管宁、邴原三个人也都感到了幽州的稳定,不知不觉中,也都已经对林南寄予了厚望,心里也都将他当作了主公,虽然他们三个人只教学,不参政,但是吃人家的嘴软,毕竟他们吃的穿的住的都是在林南的努力下才有的,三个人也就自然不会说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

    “诸位,今天我们欢聚一堂,还请诸位不要客气,今天是入冬一来的第一场大雪。有道是瑞雪兆丰年,希望明年庄稼有个好收成,我们幽州也会更加的安定和繁荣。”林南高举着酒杯,一脸喜悦地道,“来,我们满饮此杯!”

    雪已落了两天。上午刚停止,强烈的冰冻凝固了无限大的积雪面,这道路、墙垣和树木都盖了无限的和唯一的白色。

    偶尔走到城上向外眺望,积雪反而使人们的心灵都冰透了。那整个一片白漫漫的地方,全体是白的,冻结了的,并且象漆一样地发光。

    大雪覆盖住了整个北方,蓟城的扩建工作也都停止了下来,但唯有翰林院在雪停止以后还在继续赶工。从幽州各郡招募的数千名能工巧匠已经齐聚蓟城,住在城北的一排刚修建好的大院里,被林南以最热情的方式进行款待。

    偶尔会看见城外有骡马拉动煤车的痕迹,严冬来了,煤炭成为了取暖的工具。挨家挨户的发放煤炭,比烧柴火要更加节约些。

    自从煤炭在幽州被开采以后,先是辽东的百姓都过上了不再害怕严寒的冬天,随后扩散到整个幽州,为了过冬。林南早早的就令各郡县屯积煤炭,并且进行当地的煤矿勘探工作,成功地发掘了几十处煤矿。

    黑乎乎的煤渣掉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条专业的煤炭运输线就这样横空出世了,每天都会有从四面八方拉着煤炭的车队进入蓟城,以供应整个蓟城里的需求。

    寒风拂面而来,林南的衣摆被风吹的呼呼作响。抬起头仰望天空,看着那纯净的天空,他的心情很是放松。

    忽然,一只奇怪的大鸟从天空中驶过,彻底的吸引了他的视线。大鸟在空中迎风飞翔,自由自在的盘旋在空中。

    林南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天空中飞翔的大鸟。在几百米的高空中,大鸟的身形样貌清晰可见,没有丰厚的羽毛,没有弯曲的利啄,没有锋利的爪子。只有整体红黑相间的框架以及那巨大的翅膀。

    “那是……”注视了那大鸟一会儿,林南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清晰地看到那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大鸟,而是一只木制鸢,在巨大的翅膀、光秃的腹部下,隐藏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空中飞人?”

    “飞……飞人?”林南身后的林阳更是无比的震惊,他还从未见过这种事情,人居然飞上了天空,像鸟一样的翱翔,不禁大跌眼睛。

    惊诧,林南也比林阳更为惊诧,他什么没见过,可是在这个时代突然出现了一个空中飞人,这就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了。他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惊诧和喜悦,目光紧紧地跟着那空中飞人,见那飞人在空中盘旋了好长一段时间,借助风力飞翔,最后慢慢的下降下来。

    “林阳,快备马,跟我一起出城!”林南见那飞人飞到了一处高岗的另外一边,消失在了他的眼中,他急忙对身后的林阳喊道。

    林阳应了一下,急忙先林南一步下了城楼,从城门边的马厩里牵来了两匹马,和林南一起一人骑上一匹,跟着林南便出了城。

    林南快马加鞭,这种借助风力在空中翱翔的事情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古代人已经聪明到了这种地步,而那个驾驶着飞行器械的人也令他同样产生了兴趣。

    快马狂奔,林南、林阳很快便转过了城外的那个高土坡,赫然看见那只大鸟在远处盘旋着,离地面也越来越低,像是要降落的样子。他没有停留,直奔着那个飞人而去。

    风力越来越小,大鸟得不到风力,也变得逐渐沉重起来,在距离地面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大鸟急速落了下来,眼看就要坠落到地面上,哪知那大鸟的翅膀突然收了起来,背部上的凹槽突然弹出来了系着绳索的一张硕大的皮革,皮革瞬间张开,像一个降落伞一样,使得那只大鸟缓缓的飘落下来。

    林南已经是满眼的震惊了,他从未想过会有这等事情,对驾驶这飞行器的人更是充满了兴趣和迷惑,因为他从未在历史上听说过东汉末年出现过飞人。

    大鸟垂直着缓缓地飘落下来,驾驶着大鸟的人看到了两匹快马向他这里快速的行驶过来,整个人没有显得一丝紧张,神情十分的平和,任由自己慢慢的飘落下来。

    林南的马匹奔驰到了大鸟将要降落的位置,他也看清了那个驾驶大鸟的人的面目,居然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白净小生,长的眉清目秀的。

    驾驶大鸟的小白脸身形瘦弱,看了一眼勒住马匹站在他面前的两个身材高大而又面带惊诧的汉子,他没有说一句话,右手轻轻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大鸟的垂直度便变成倾斜度,他整个人面朝雪地,就那样的落了下来。

    “砰”的一声轻响,大鸟落地时向前滑行了几米远,在雪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滑痕,随后那张硕大的皮革也飘落了下来。

    林南急忙跳下了马背,快步地跑到了大鸟边上,刚要伸手去掀开那木制的大鸟,却听见大鸟下面传来了一声闷响:“住手,别乱碰我的东西。”

    林南的手便收了回来,紧接着看大鸟的头部、尾翼都缩进了身体里,露出来了那小白脸的头和脚,见小白脸整个人都面朝下的趴在雪地上,便急忙问道:“小兄弟,你没有事吧?”

    小白脸没有回答,而是双手、双膝撑地,将压在他身上的木鸟掀开了,“砰”的一声闷响,那木鸟便像一扇木门一样跌落在了雪地上,深深地嵌在了雪地里。接着,小白脸便站了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转过身子对林南道:“请问蓟城离这里有多远?”

    林南道:“你刚才飞过去的那座城就是。”

    小白脸“哦”了一声,喃喃自语地道:“看来还要进行一番改进,降落的时候有些吃力……”

    “你……你要去蓟城?”林南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变成一块厚厚木板的大鸟,再看看眼前这个小白脸,便问道。

    小白脸点了点头,开始蹲下身子收拾自己的飞行器,缓缓地道:“我听说幽州牧召集能工巧匠,不仅包吃包住,还有很丰厚的工钱,所以我就来了。”

    林南的目光无意间在小白脸的耳朵上扫了一下,但见小白脸的耳垂上有一个极为细小的孔洞,他的心里立刻震惊了一下,便侧过身子打量起了那个小白脸。他见小白脸虽然穿着一身极为普通的男装,头发也是如同男子一样的在头顶挽起了一个发髻,但是小白脸微微挑起的双眉下,是一双深邃如潭水般的黑色眼眸,鼻子修长而挺直,两瓣樱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再加上肤色白皙细腻,心中便肯定了面前这人是一个女儿身。

    他没有立刻揭穿小白脸的女扮男装,因为刚才他若不是注意到了小白脸的耳垂上有一个孔洞,他也会一直以为小白脸是个帅气清秀的男人。他见小白脸正在把那个皮革降落伞给收起来,便蹲在了她的身边,问道:“你是来应募翰林院院士的?”

    小白脸道:“对,我听说州牧大人征召能工巧匠云集蓟城,我自认为我有一身的好技术,便前来应募。你是蓟城人,能带我进蓟城吗?”

第786章【公输】

    林南道:“可以,不过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小白脸道:“我叫公输非,是非常的非,不是不菲的菲。”

    林南听到公输非刻意地强调了她的名字,心里便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小姑娘的真实姓名应该是公输菲。他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公输菲,便又问道:“姓公输啊,我看你的这个飞行器做的挺精致的,而且通身采用木头制作而成,其中夹带了不少微妙的机关,这些技术实在是匪夷所思。鲁班也姓公输,不知道你和鲁班可有什么关联吗?”

    公输菲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回答道:“实不相瞒,我的先祖就是鲁班……”

    “你……你是鲁班的后代?”林南欣喜地道。

    “正是,我是鲁班的第二十三世传人……”公输菲骄傲地说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南,问道,“你是谁?”

    林南一脸笑意地道:“呵呵,我就是幽州牧。”

    公输菲打量了一下林南,见林南一身布衣,穿着十分朴素,而且看上去也只不过二十出头,有点惊喜地道:“你就是幽州牧?”

    “对,我就是幽州牧,我叫林南,字子羽。”

    公输菲突然笑了起来:“$长$风$文学 ..兄弟,骗人也不能这样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却跟我打哈哈,你年纪轻轻,怎么能够当州牧呢?你的同伴都比你像州牧……”

    “大胆!”林阳不悦地道,“此乃我们州牧大人,如假包换,岂能容你随意放肆?”

    公输菲倒也没有一点惧意,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林南,问道:“你真的是幽州牧林南?”

    “货真价实!”林南站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威武的姿态,朗声道。

    公输菲脸上一喜,急忙跪地拜道:“公输菲拜见州牧大人,刚才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林南笑道:“不碍事,不知者不罪。公输菲。我问你,你的这个大鸟能飞多远,又能飞多久?”

    “只要有风,想飞多远都成,想飞多久都行。”公输菲答道。

    林南亲自将公输菲扶了起来,见公输菲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这才想起来他是个女儿身,便急忙收回了手,有点不自然地问道:“那你……你从哪里来?”

    公输菲道:“我从右北平的无终县一路飞了过来。”

    林南算了算距离。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从蓟城到无终少说也有二三百里路,他没想到那大鸟居然能够飞那么远。他指着地上的大鸟,又问道:“你利用这个大鸟,什么时候从无终县飞过来的?”

    公输菲回答道:“辰时。”

    “辰时?现在是午时,中间隔着巳时,用了两个时辰?”林南心里默默地算道,“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四个小时飞行了三百里,那这飞行器的飞行时速是一小时七十五里路……”

    林南整个人都惊诧了起来。没想到这速度会这么快,比马匹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了。他惊喜之下,不禁失声道:“我靠!真快啊……”

    林阳、公输菲的脸上都大吃一惊,不解地看着林南。

    林南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之后,话音一转,急忙问道:“制造一个这样的飞行器。需要多少时间?”

    公输菲道:“这不叫飞行器,这叫机关鸟!是我们公输家历代相传的宝物,经过先辈们不知道多少代的改良,才有了这一个,其工艺繁杂。制作艰难,没有个两三年的功夫,是制造不出来的。”

    林南听到这话之后,心里的想法便荡然无存了,他本想借助这样的机关鸟进行大批量生产,完全可以装备一个空军,攻城掠地更是非常简单,哪里知道制造一个这样的机关鸟要那么长时间。他叹了一口气,轻声地道:“高技术的东西就是费时费力……”

    “就算制造出来了一个新的机关鸟,不是接受过训练的人,也不可能将机关鸟驾驶的如此随意,而且落地的时候比较危险……”公输菲继续说着机关鸟的操作难处,看到林南的脸上百年的阴沉起来,她便停住了话语。

    林南道:“除了这个机关鸟,你还能制作什么东西?”

    公输菲道:“我能做的东西了多了,除了机关鸟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机关兽,还有一些攻城器械,战船等等,只要是你想得到,我都能做,你想不到我也能做出来,比如这个机关鸟就是我最为得意的作品。”

    林南笑了笑,心里默念道:“好大的口气,火车、飞机、大炮、轮船,这些东西说出来你也不会做。不过公输家能够做出如此精妙的机关鸟也确实是让人匪夷所思,如果能够将此项技术推广开来的话,以后打造一支空军也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林南便道:“走吧,我带你进城,从今天起,你就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了,每月五万钱,吃穿住一切都由我出,怎么样?”

    “大学士……大学士是什么官?”公输菲不解地问道。

    林南道:“额……相当于校尉。”

    公输菲脸上一喜,急忙拜道:“多谢大人。”

    林南让林阳帮助公输菲搬运那个看起来很笨重的机关鸟,林阳以为会很重,哪知道一拎起来却很轻松,他纳闷之下,便摇晃了一下,哪知道公输菲一把将机关鸟夺了过去,她自己一个人抱着机关鸟,用愤恨的目光看着林阳,显得对机关鸟很是爱惜。

    林南看后,笑了笑,对林阳道:“把马让给公输……先生,你步行回蓟城,没有问题吧?”

    不等林阳回答,便听见公输菲道:“不用了,我不会骑马。”

    林南道:“那这样吧,你骑着马,我让林阳给你牵马如何?”

    公输菲道:“不用他牵。我也不骑马,女……我骑马不好看!”

    林南也不勉强,对林阳道:“你先骑马回去,摆下一个小的宴席,我要宴请公输先生。”

    “诺!”林阳骑上马背便快马加鞭的走了。

    林南见林阳走了,便看了一眼公输菲。轻声问道:“像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打扮成男装呢?”

    “你……你胡说什么,我明明就是男人嘛!”公输菲脸上显得很是吃惊,急忙反驳道。

    林南笑道:“哦,男人啊,男人也扎耳洞吗?”

    公输菲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急忙解释道:“我……我自幼体弱多病,父母把我当女孩子养,这样我会活的久一些。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林南见公输菲死不承认,可他明明看见公输菲的胸部比他突出一些,加上说话时的声音也非常女性化,便摇了摇头,道:“既然你那么愿意当男人,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保密的。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男人的世界,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动作有时候会很亲密。搂搂抱抱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夏天的时候还会裸着身体,总之你一切小心一点就是了。至于你为什么不愿意以女人的姿态现身,我也不多问。”

    公输菲听后,心里一阵发毛,她没有想到林南能一眼看出她是个女儿身。可对林南这种不追问的态度也很感激。她是公输家唯一的传人,公输家的机关绝技一向是传男不传女,父母为了让她继承公输家的机关绝技,便自幼让她以男儿形象示人,也因此骗过了同族的人。

    后来。家乡闹黄巾,家里也得了瘟疫,整个村子只活了她一个人,她便借用机关鸟飞行到了幽州右北平郡的无终县的山林里,在那里隐居了起来,一直到最近幽州变得稳定了,他听说幽州牧召集能工巧匠,便想让公输家的机关绝技再一展身手。

    一路上,公输菲和林南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的并肩行走着,不知不觉两个人便到了蓟城的城门边。

    林阳早已经等在了城门那里,士兵也都站立的显得很精神,看到林南回来了,便一起大声喊道:“参见主公!”

    林南将公输菲领入了蓟城,并且在州牧府设下了宴席,宴请了公输菲之后,也从公输菲的口中得知了更多公输家的先进技术。随后,他让公输菲住在州牧府里,让她等到翰林院建成之后,再去一展他的神乎其技。

    与此同时,林南又让人在前来应募的翰林院工匠里选拔出来了两个人,让两个人暂时监管那几千个工匠。

    大雪的天气里,蓟城内一派祥和,建筑翰林院的工人们也是日夜赶工,而另一方面,司马懿、楼班带领的童子军也做出来了不少泥块,都让人运送到了州牧府里,林南一个字一个字的给这些泥块排列顺序,放在一个框架里,然后泼上墨,将白纸拓上去,便出来了一篇他想要的正规的文字。

    可是,泥土不够好,有的只能用一次,储存的时间不够长。他想到了用陶土进行烧制,制出来的陶肯定要比泥土便于保存而且还耐用。于是,他便先行召集制陶的工匠,让他们将这些方块字变成手工艺品。

    聚贤馆也已经正式开馆了,凡是到七岁的孩子都可以进馆入学,按照年龄分成不同的等级,在蔡邕和其弟子以及管宁、邴原等人的共同带领下开始教学。

    北武堂里也是热闹非常,这些平时训练完毕之后精力旺盛的汉子们则在这里切磋武艺,有人来投军,也经过这些将军们进行合理的安排。

    这样的日子变得相对清闲起来,一切事情也都各自进入了正规,林南也能专心去搞翰林院的研究发明了。

    几天后,翰林院正式落成,又经过两天的装修后,林南便按照工匠的不同手艺进行合理的分配,木匠、铁匠、石匠等都有了自己专属的住所,他亲自出任翰林院的院长,设立了大学士、编修、院士三个等级。他让公输菲出任大学士,又亲自选拔了三十个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里比较出类拔萃的匠人担任编修,每个编修带领一百人,三千从幽州各郡前来应募工匠全部担任院士。每个月包吃包住,还有不菲的俸禄,大大的刺激了从事技工类的人才。

    翰林院正式运转之后,林南首先指挥不同院士们开始造纸,又让一部分院士从事他们专业领域的活动,让贾诩、田丰等人通告全州。将所需的材料全部运抵蓟城。

    繁忙的工作开始了,林南一边忙着造纸,一边对公输菲的机关鸟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时不时去公输菲的办公场地进行巡视。

    这天,林南第二次来到公输菲的的办公场地,见偌大的一个空房间里堆积了很多木头,公输菲正熟练里运用木匠的一些器械对木头进行加工,将粗糙的木头刨成了光滑的规则体,便佩服起了公输菲这个女人来。他此次前来。正是想和公输菲再谈谈机关鸟的事情,因为之前他想让公输菲将制作机关鸟的技巧公诸于众,遭到了公输菲的拒绝。

    林南走到正在忙碌的公输菲身边,轻声问道,“我说大学士,你的那个什么机关鸟的技巧,真的不能让别的木匠一窥究竟吗?”

    “机关鸟乃我公输家祖传之物,向来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虽然公输氏如今只有我一人而已。我也要恪守家族的古训,绝对不能让这项技术被人窥探,否则墨家的人就会前来寻仇。”公输菲振振有辞地道。

    林南道:“墨家?现在还有墨家吗?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如今也有二百多年了,墨家的人估计早就死绝了。你们公输家和墨家斗了几百年了。难道就不能歇一歇吗?”

    “不能!我们公输氏的人生下来就是要和墨家对抗的,当年祖师爷败在了墨子的手中,深以为恨,便苦心专研机关术,就是为了能够超越墨家的人。每隔二十年。公输氏和墨家就会在泰山之巅进行比试,如今离二十年之约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我绝对要在泰山之巅彻底击败墨家的传人,给我公输氏扬名。”公输菲的话语变得越来越犀利了,目光中也射出了道道精光。

    林南听完公输菲的这席话,突然明白了公输菲为什么会一直男儿模样的打扮了,也同时明白了公输菲身上所肩负的巨大使命。可是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之后,除了儒家之外,其余的各家倒是很少听说了,当然,道家是一直活跃的,黄巾起义不就是依靠道家思想进行的嘛,还有汉中的五斗米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墨家和你们公输氏一样,都还存在这个世界上?”

    公输菲点了点头,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身看了一眼林南,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前来蓟城吗?”

    林南道:“不是为了那些工钱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公输氏不贪财。”

    “那你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嫁人?”

    “你……”公输菲一听到林南说起这个,就有点火气,环顾了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在,便冷哼了一声,“以后你能不能不提这个?”

    “可以,只不过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女儿身份。我现在也大概猜的**不离十了,你应该是公输氏的宗家,然而作为最有继承公输氏机关术的宗家,你的父母却没有儿子,所以从小就把你当儿子养,甚至瞒骗过了其他分家的人,就是为了让你继承机关术,不至于给宗家的人丢脸,对不对?”

    公输菲见林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说出了她为什么会是男儿身的打扮,感到颇为吃惊,便急忙问道:“你私下派人调查我?”

    林南笑道:“这还用调查?猜都猜的到,电视上经常是这样演的,看的多了,就自然明白了。”

    “什么电视?”

    “额……”林南想了想,解释道,“就是用一个不大的框架,将人的一举一动利用摄像机拍摄进去,然后经过一番后期制作,变成影像记录,再通过一个荧光屏在那个框架内放映出来,这就是电视了。”

    “不懂!”

    “废话,你要是懂了,那我就不是我了。简而言之,就像傀儡戏一样,傀儡戏……你应该看过吧?”

    “嗯……那是傀儡师的把戏。登不上大雅之堂,跟我们公输氏的机关术比起来,相差太远了。傀儡一般是木制的,又称木偶,在木偶的重要关节部位如头、背、腹、手臂、手掌、脚趾等,各缀丝线。傀儡师拉动丝线以操纵木偶,这种江湖小把戏就是你说的电视?看来电视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的玩意呢。要说傀儡戏,我也会,这是公输氏最低级的操纵术,你要不要看看?”公输菲侃侃而谈,话语中也夹带着一丝自豪感。

    林南很佩服古人的一些玩意,小时候看到有人在玩弄木偶戏,他都会凑上去看。可以说。傀儡戏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品种繁多、技艺精湛,是中国艺苑中一枝独秀的奇葩。他也不想跟公输菲扯太多,因为他说的理念公输菲根本理解不了,没有现成的实物,用嘴根本和公输菲说不清楚。

    他嘿嘿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看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既然不是为了钱财。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蓟城的?”

    “就是为了一年多后和墨家的约定,我一个人住在无终县的山林里取材不便。来到蓟城想要什么,你就会给我什么,我做起东西来,也就得心应手了,而且我还要对机关鸟进行一番调整,让它降落的时候更加自然一点。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打击了许多恶霸,还废除了农、工、商的无形等级,让我这样的工匠能够成为普通的老百姓,我觉得你人不错。又能给我一个稳定的修炼机关术的环境,所以我就来了。”

    林南明白了公输菲的来意之后,便问道:“那你和墨家的人比试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胜利了,自然会到公输氏的祖坟去进行祭拜,祭告祖师爷的在天之灵,然后归隐山林。”公输菲说到这里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神情也显得很落寞,继续说道,“如果败了……那只有继续藏在深山中潜心修炼,期待二十年后的再次对决……”

    “靠!无论输赢都要归隐山林,这是哪门子的事情。我好不容易发现了你这样的一个奇才,怎么可能让你归隐山林呢。”林南听后心里默念道。

    “难道你就不想让公输氏的机关术扬名天下吗,总是归隐山林,有什么意思,真正的大师,应该是利用自己所学的东西造福百姓,发明一些实用的东西,然后在你所发明的东西上贴上你公输家的标志,让全天下的人都记住你们公输氏。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就会一辈子默默无闻,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之后,这个世上估计就很少有人听说过其他的诸子百家了,难道你就不想让公输氏的机关术超越儒家吗?”

    公输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轻声说道:“如今公输氏只剩下我一个人,儒家已经彻底成为大汉的根基,其他诸子百家也都各自隐居了起来,要想让公输氏超越儒家,谈何容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如果不去积极的争取,怎么知道不可能?可是你若是轻易放弃了,那就是真的不可能了。公输氏既然剩下你一个人,如果你以后没有子嗣的话,那公输氏的这项机关术的绝技,就只能失传了。你知道古代有多少项绝技都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却又不舍得将本门的技术散播出去,因此而失传的吗?我想帮你,可你也要拿出自己的底气来,你们公输氏就剩下你们一个人了,估计其他诸子百家也都差不多,墨家是否还存在也是个未知之数。光阴如梭,时光飞逝,若是你此时不开始物色自己的传人,万一你死了以后,那你公输氏的机关术可就真的失传了。”

    听完林南的话后,公输菲的心更加纠结了,她阴郁着脸,抬起眼皮,目光中透露着一丝的惊恐,问道:“我不求超越儒家,也不求让机关术发扬光大,但是你真的可以帮我让机关术不再失传?”

    “当然!只要你肯,你可以收个徒弟将机关术传给你的徒弟,然后由你的徒弟……”

    “不行!”公输菲斩钉截铁的道,“公输家祖训在此,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我不能违背祖训,公输家的机关术也不能传给任何一个外姓的人。”

    “可你本身就是女儿身,却学了机关术,要说违背祖训,你的父亲已经违背了,将此项技术传给了你。树挪死。人挪活,祖训都几百年了,也该改改了……”

    “不行不行不行!公输家的机关术绝对不能传给外姓人,我爹虽然将机关术传给了我,可是我终究还是公输家的人,机关术并没有被外人学去。”

    林南叹了一口气,道:“那看来只有你找个人嫁了,然后生儿育女,将机关术传给你的子女了。你自己的子女总不算是外人吧?”

    公输菲没有回答,白净的小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微红,双目看着面前的林南,见林南的脸上有一处明显的伤痕,却始终破坏不了他的一身威武气息,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问道:“那你愿意娶我不?”

    “咳咳咳……”林南听到公输菲的这句话,感到很是意外。不禁被口水噎住了,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当咳嗽声落下的时候,他望着公输菲,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公输菲又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问你,你愿意娶我不?”

    林南见公输菲长的还算清秀,如果恢复了女儿身。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美人胚子。他见公输菲如此大胆的求婚,倒是很意外,哪里想道古代人会如此主动。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了貂蝉,又和蔡琰有了婚约,突然又来了一个公输菲求婚。他有点不知所措,支吾道:“这个嘛……”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的,愿意你就娶我,再说你是第一个摸过我的人,我不嫁你我嫁谁?”公输菲理直气壮地道。

    林南一脸的惊诧,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公输菲,又何谈的摸过她,急忙问道:“我什么时候摸过你了?”

    公输菲脸上一羞,朗声道:“你无耻!”

    “我怎么就无耻了,你倒是说说看,我什么时候摸过你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我也不会去做这种下流的勾当,我要是摸过你了,我能不知道?”

    公输菲气的狠狠地朝地上跺了一脚,转过身子,背对着林南说道:“你好好想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摸到我的手了?”

    “啊?”林南这才想起来几天前的第一次见到公输菲的时候,他将公输菲扶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他现在有口莫辩,问道:“你……那个也叫摸?我只是碰了你一下而已,是完全的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当时也不知道你是女人啊,要是知道了,我就不会那么热情的扶你起来了。”

    “哼!反正我的清白已经被你玷污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摸过我的手,你就要对我负责,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不然传了出去,你一个堂堂的州牧,随意欺凌良家女子,只怕会惹来天下人的唾骂。你要是不娶我,我以后就嫁不出去了,也只有一死而已。”

    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啊,可让林南见识了,比起貂蝉的贤良温柔,蔡琰的知书达礼,公输菲完全是一个喜怒无常的蛮女嘛。

    “既然执意要嫁给我,我也没话说,三妻四妾很平常,多娶几个老婆也无妨,再说她也不丑,娶就娶吧。娶了她,生了儿女之后,公输家的机关术就落到我林家的手里了,到时候再发扬光大,贴上林氏的商标,发明一些好东西,上架销售,那也是一项不错的利益,这个生意可做。”林南心里慢慢地盘算着,完全将婚事当成了生意来做,商人本色也开始逐渐的展露出来。

    良久之后,林南朗声说道:“好吧,既然我摸了你,那就要对你负责,我对你负责就是了,不过我前面还有一个婚约,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等我先娶了前面的那个,过一阵子再娶你,如何?”

    公输菲转过身子,望了望林南,便点了点头,轻声道:“正好现在我也不想嫁,我还要苦心专研机关术,对付墨家的人呢,婚事的事情,等以后再说。既然我现在是你答应娶我了,那以后我需要什么。你这个做夫君的,是不是就该给我什么?”

    林南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上当的感觉,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木头!上等的好木头,无终县的山林里有的上等的好树木,你派人去将砍一些来。运到我这里就成。”

    “好我答应你。”林南走到了公输菲的身边,轻声说道,“我说,既然我是你的夫君了,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

    公输菲脸上一惊,双手护住前胸,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立刻问道:“你想干什么?告诉你,你可别过来。否则伤到了你,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了。”

    林南见公输菲误会了,便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在你没嫁给我前,我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你。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做点东西,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公输菲道:“只要你不对我那个,你想让我做什么都成。反正我是你的人了,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呵呵。说的也是。你今年二十?”

    “我有那么老?我才十八岁。”

    “哦,十八的姑娘一枝花,很不错。”林南一边点头,一边斜眼看了一下大厅里陈放的东西,却没有一样他看着能够实用的,也不知道公输菲在捣鼓些什么东西。“我说,你能不能给我做一些连弩?”

    “连弩?”公输菲已经放下了防备,一脸惊奇地道。

    “嗯,连弩。普通的弩机一次只能装一支弩箭,射出去之后。还要进行再次装箭,很麻烦,我想要一个一次能够装许多支弩箭的那种箭匣子,当扣动弩机的扳机时,箭匣子里的弩箭便能自动装进弩机里,省去了人力,提高了射击弩箭的次数和威力。这样可以进行连续射击的弩机,就叫连弩,你能做出来吗?”

    公输菲拖着腮帮子想了想,目光在大厅里四处游动,良久之后,张嘴说道:“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东西,不过我可以试试看,等我做成了,我会叫人通知你的。”

    林南道:“好好,希望你能尽快做成。对了,你需要助手不,你一个人忙活是不是太累了点?”

    “不需要,外人进来会偷师,我不想我的机关术被人偷学走。”

    “我是你的夫君,我可以进来给你当助手不,我脑子里装着许多千奇百怪的东西,就是我自己做不出来,你要是能帮我做出来了,那就真是太好了。”

    公输菲斜眼看了看林南,寻思了一会儿才答道:“好吧,但是只准你一个人进来,别人谁也不准进来。”

    “可以,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扰你了,改天再来看你。”

    公输菲也不留林南,她的心思全在这机关术上,虽然林南答应了要娶她,可是她只觉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归宿,对于他潜心研究机关术有帮助,当然她对林南也有点小心动,毕竟美女爱英雄。可是当务之急是准备应付一年多后的泰山之巅的墨家之约,她见林南离开了,心也就静下来,继续开始她的工作。

    林南弄这个翰林院可不能白弄,他需要很强大的工匠作为班底,首先炼钢是成功了,可还没有进行推广,因为辽东的钢厂产钢量很低,还要不时生产供给高句丽的铁制兵器,占用了资源,所以他的军队现在还没有完全装配上统一的钢制兵器,战甲也只是几个将军才有,还处在良莠不齐的状态。

    于是出了翰林院,林南便给渔阳的两座改造完毕的钢厂发布了命令,让他们统一生产规格一致的钢制兵器和战甲,以长枪、钢刀、箭头为主,渔阳钢厂交给荀攸负责,生产战甲,而上京的钢厂则委托给了廖化,让他监管上京的一切,并且开始生产兵器。此外,林南还从翰林院调去上京三百名铁匠,只留下了五名铁匠在翰林院,随时给他打造他想要的东西,比如轴承、滑轮这些必要的东西。

    为了让军队完全统一起来,他还让荀谌负责都建服装加工厂,由他亲自设计军装,春夏秋冬四季服装都由他亲自设计,并且征召了蓟城里一些女红做的不错的妇女,先给他做出一个样板服装出来。为此,他还专门将九大富商做居住的一处大宅给贡献了出来,美其名曰为织造司,交给荀谌负责。

    这日,林南在蓟城里各处巡视了一番之后,便来到了织造司,想看看军装做的怎么样了。

    一进织造司,林南便看到一些女红的高手正在一针一线的进行工作,他的心里在想:“这样一针一线的靠手工去做,以后要是大批量生产的话,那得需要多少个女工啊,要是能有缝纫机就好了。可惜我不知道那东西的原理,也无法上百度查询,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弄个缝纫机出来。”

    “主公,你怎么来了?”林南一进织造司,便有人急忙去通知了荀谌,这会儿荀谌急忙出迎,来到了林南的身边,很贴心地问道。

    林南道:“闲来无事,来看看军装做的怎么样了,这几名女工看起来还很辛苦,待遇上别亏待了她们,等开春之后,也要大批招募女工进行服装加工。”

    荀谌道:“属下知道了,属下一切按照主公的吩咐去做的。主公请!”

    林南被荀谌迎入了织造司的大厅,两个人主次坐定之后,便听林南道:“先生自来幽州一切还可曾习惯?”

    荀谌还是第一次单独会见林南,便点了点头,客套地道:“习惯,一切都习惯,而且如此寒冬,屋内却暖意融融,也是实属罕见,比之颍川老家的冬天要暖和多了。”

    林南笑道:“以后我会慢慢进行改造的,尽量让家家都用上暖气,到时候就冬天就不会太冷了。”

    “主公英明。”荀谌道,“启禀主公,属下这些日子一直有一个提议,但是主公一直在忙,属下也就没去打扰,今日主公亲自到此,正好可以向主公谈上一谈。”

    “哦,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就请直说,以后无论我是否繁忙,都可以直抒己见。”

    “多谢主公。属下以为,幽州原本是饱受战乱的地方,民众不是很富裕,如今幽州已经日益稳定下来,主公就应该施行仁政,好好的修养两年,两年之后,幽州必然能够一举成为大汉最稳定的地方。”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统治的地方民心不稳,就无法向天下争雄,穷兵黩武只能走上败亡的道路。”

    荀谌道:“九大富商、八大恶霸已经尽皆铲除,州牧府中粮秣充足、钱财广集。属下以为,主公应该轻徭役,薄赋税,高筑墙,广积粮,和蛮夷,联诸侯只要做到了这六项,幽州两年之后,便可横扫中原。”

    林南听完之后,觉得荀谌说的很有道理,幽州的地理位置非常独特,北方是塞外的大草原,东方是广袤的山林,山林里却有高句丽、夫余等一些东夷人,内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就应该潜心发展。他点了点头,道:“先生的提议很不错,我深表赞同。”

第787章【改造】

    荀谌拱手道:“多谢主公夸赞。这六项方针,乃是属下苦思很久的结果,大汉朝廷徭役颇重,赋税也很重,这才导致了百姓流离失所,沦为奴仆的下场。如果主公能够在整个幽州境内将徭役变轻,赋税也象征性的收取一点,百姓进行农事生产的时候也提高了积极性,再施以屯田策略,两年之中必然能够让幽州百姓丰衣足食。”

    林南一边点头,一边聆听。

    荀谌继续道:“幽州北方是大草原,鲜卑人喜好劫掠,南边是袁绍的冀州,西边是吕布的并州,为了防止骚扰,主公可以在北边筑起高墙,将断裂的长城修复,连成一体,在冀州、并州通往幽州的必经道路上设下关卡,再派出使节缓和周边蛮夷的局势,然后积极屯积粮秣,并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和诸侯之间通好,便足以使得幽州在两年之内彻底成为主公争霸天下的坚实后盾。”

    “轻徭役、薄赋税、高筑墙、广积粮、和蛮夷、联诸侯,这六项建议确实是很不错,完全可以当作是施政的六项基本方针。先生的策略确实是高见啊,令我佩服佩服。”

    荀谌道:“这也是主公英明,若非有如此英明的主公,属下这六项建议就算提出来了,也不一定会被人采纳。另外主公也无需担心兵力的问题,只要幽长-风-文学 cfwx. net州稳定下来了,百姓安居乐业之后,一旦主公招募兵勇,百姓自然会趋之若鹜了。有道是兵不再多,贵精,如今我幽州境内八万之众,若能进行两年的演练,再配以精良的武器和装备。必然能够成为席卷天下的雄狮。”

    “说得好,哈哈哈,确实说的好,不过我要追加两万,以十万之众镇守幽州,打造幽州的铁骑和重步兵。以后争霸天下的时候,也省的兵力不足了。”

    荀谌没有反对,自己的建议被接受了,他自然很高兴,对于征兵两万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幽州境内总人口有一百九十多万,以十万之众镇守幽州,不算穷兵黩武。

    林南和荀谌又进行了一番攀谈,荀谌也说出了一些对六项基本方针实施起来可能遇到的难度。并且举荐了一些他的属吏去完成这件事,都深得林南的赞同。

    离开织造司时,军装尚未做成,林南说下次再来,并且对荀谌也重新有了一番认识,对荀氏这个历史上曾经在袁绍手下屈才的人很赏识。他在想,荀谌在给袁绍当谋士的时候,肯定也是提出了这些方针的。如果袁绍采纳了这个六项方针,估计官渡之战也不一定会败给曹操了。

    一回到州牧府。林南便立刻将这六项方针以政令的方式命人颁布到幽州各郡,交给各太守、将军进行实施。

    第二天,从长安到来的大汉朝廷的使节来到了蓟城,宣读了大汉皇帝的圣旨,正式册封林南为骠骑将军、燕侯,并且让林南假节钺。总督幽州。同时,林南也从长安来使的口中打听到了一些朝廷的消息。

    马腾被大汉皇帝封为凉侯,儿子马超以十岁低龄出任太傅,终日陪伴在皇帝的身边,父子收拢了董卓旧部。缓和了和关东诸侯的矛盾,以长安为都,组建了一个马氏控权的新朝廷,皇帝也成为了马腾手里的一张王牌。

    不过,马腾倒真是忠于汉室,将百官都接到了长安,并且减免了凉州的两年赋税,又分封羌人各部族首领为侯,缓和了羌人和汉人在凉州的矛盾,也遣散了羌人的骑兵队伍,自己坐镇凉州,以司空杨赐、司徒许靖为辅政大臣,专心拱卫长安的小朝廷。

    马腾为了表示和关东诸侯的诚意,便奏请皇帝敕封关东诸侯。袁绍被封为了大将军、冀州牧,统领冀州;曹操被封为卫将军、兖州牧,统领兖州;吕布被封为车骑将军、并州牧,统领并州;刘表被封为镇南将军、荆州牧,统领荆州;刘焉被封为安西将军、益州牧,统领益州;袁术被封为镇东将军、汝南侯、豫州牧,统领豫州;陶谦被封为安东将军、琅琊侯、徐州牧,统领徐州。

    除此之外,公孙瓒、刘备被封为左、右将军,而受封为交州牧的孙坚,则辞去了交州牧的职务,率部在扬州和受封为扬州牧的刘繇进行火拼,并且很快占领了三郡之地,和刘繇形成了对峙阶段。

    马腾出于和事佬,派人去解说不成,也只能放任自流,无法顾忌,最后只能静观其变,并且接受群臣举荐,册封士燮为交州牧。

    天下形势基本大定,林南送走长安来的使者之后,便派以卞喜训练出来的侦察兵为首的人当使节,主动和并州的吕布、兖州的曹操、徐州的陶谦、荆州的刘表、长安的马腾、豫州的袁术、扬州的孙坚取得联系,也顺便搜集各地的情报,进一步了解诸侯之间的动态。

    另外,林南还让田丰出使鲜卑,主动和鲜卑各部族取得联系,以白檀、平冈两地作为胡汉贸易之地,彻底关闭上谷的互市,以塞外之城作为互市,约定互不侵犯,并且向鲜卑兜售各种大汉的土特产以及丝绸、瓷器和陶器,从鲜卑那里购买马匹、镔铁、皮革。

    鲜卑各部族势力分散,檀石魁的大联盟早已经瓦解,松散的鲜卑人相互攻伐,幽州的防御又太过强悍,使得鲜卑各部纷纷将攻击的目标转向了并州,并且和幽州纷纷订立盟约,约定互不侵犯。

    田丰的出使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幽州和鲜卑人之间的矛盾,于是林南派遣士孙佑带领商队进驻白檀和平冈,名义上是进行贸易,实际上是暗中调查。并且派遣张郃、庞德带兵化为商人,在两地秘密修建坞堡。因为他知道,鲜卑人一向不太爱履行约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撕破脸,他要在塞外进行防御,将高筑墙的策略放在了塞外。因为比起修复长城,新建坞堡要简单的多。

    几天后,正式的军装被织造司里的女工做了出来,林南首先试穿,他是根据现在的军装进行改良的,虽然暂时还没有对军装进行染色。但是那也是迟早的事。他设想的是飞羽军穿迷彩服,其他部队都统一的穿深蓝色为基调的服装,还要制作贝雷帽,总之能看上去舒服就行。

    穿上新作的军装,林南整个人越来越找到了后世的感觉,觉得自己英气逼人。可是在荀谌等人的眼里,却觉得不伦不类的。春夏秋冬,四套不同的军装,他都一一试穿了。当试穿上的时候,更是让荀谌等人感到很不适应。

    林南笑道:“我这是仿造赵武灵王改穿胡服,这种长袍、衣衫都太累赘了,没有穿着军装看着舒服,行动上也不受约束,以后大家会慢慢习惯的。”

    荀谌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身为古人的他,要接受新的事物。中间肯定是有个过渡阶段的,而这个阶段就还要慢慢适应。服装的改良不是一口能吃下的。所以林南先以军队作为基点,然后向民众慢慢扩散,可以作为区别其他州的一个标识。

    离开织造司,林南只给了荀谌一道命令,在这个冬天里,尽量多招点女工进来。先赶制一批服装出来。

    之后,林南便去了翰林院,要去询问公输菲连弩的事情,已经三四天没有去了,林南的心里还挺惦记的。一旦连弩研发成功了,大批量生产之后,装备到军队里,就可以当手枪用,投入到战斗中也可以增强军事实力。

    进了翰林院,林南没让人进行通报,就直接进了公输菲所在的办公地点。公输菲自从进了翰林院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基本上吃住都在那里,专心当宅女。

    大学士的办公地点里没有见到公输菲,木头倒是玲琅满目的,林南轻声叫了两声,也没有人回答,便转身朝公输菲住的房间而去。

    门窗紧闭,迎面更是有一阵湿气扑来。林南带着一丝惊奇,便推开了门,却看见屋子里充满了水雾。

    “啊”

    水雾中突然传出来了一声尖叫,是公输菲的。她正在一个圆木桶里洗澡,突然见林南闯了进来,便急忙遮住了自己的整个身体,也不知道林南看没看见,她便大声喊了出来,同时转过身子,背对着门口。

    林南哪里知道公输菲在这里洗澡啊,一进门除了一团蒸起的水气,还有一个大木桶,其他的都什么都没看见。他急忙关上门,走出了房间,朗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来问你连弩做好了没有……”

    “连弩已经做出来了,在大厅里的桌子下面,和一头机关兽放在一起,你自己去拿。”房间里传来了带着一丝怨气的女声。

    林南快步离开了公输菲的房间,走到了大厅里,目光四处搜索着连弩,赫然看见一张巨大的弩机靠着一头木头雕刻而成的小狗身边,便欢喜道:“这就是连弩?”

    摆在林南面前的是一张巨大的弩机,弩机长约五十厘米,弩臂约有一米,弩机上方是一个扁状的箭匣子,在弩机中央有一排凹槽。

    林南伸手拿起了这张巨大的弩机,只觉得入手颇为沉重,若不是他臂力大,估计也无法端起来。他将弓弦拉到了后面,立刻就有十支大约二十厘米长的弩箭自动滑出了箭匣子,一根根地立在凹槽上,排成了一排。

    欣喜之下,林南对准了不远处的一块木板,瞄准之后,便扣动了扳机,十支弩机便一起飞了出去,笔直地射入了木板上,却只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张巨弩能够一下子发射十支弩箭,在杀伤力上,要提高了许多倍,印象中的诸葛弩也不会如此。可是……”

    林南的话突然戛然而止,放下了手中的巨弩,叹气道:“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连弩……”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连弩?这可是我花了好几天的心血才做出来的,你一点都不满意?”公输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林南的背后,突然的一句话,倒是吓了林南一跳。

    林南转过身子,当他看到公输菲的一刹那,整个人就目瞪口呆了。

    公输菲虽然穿着厚厚的男装。但是他的头发没有挽起来,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到腰间,那黑色微卷的长发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方式披散着,配上那张清丽脱俗脸庞,给人一种宛诺处子般的纯洁,还有唯美。

    更要命的是。那头秀发还是湿润的,这种湿漉漉的朦胧感让人觉得如梦如幻,如同出水芙蓉。她的领口没有扣好,露出了脖颈到锁骨间的白皙肌肤,而且还能隐约看见她胸前隆起的沟壑。

    公输菲看到林南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胸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领口没有扣好,急忙用手遮住,脸上微怒地道:“你还看?我的清白已经彻底毁在你的手里了……”

    林南听到公输菲这话怒中带喜,只是嘿嘿笑了笑:“你真好看!”

    公输菲不再理睬林南。用眼睛剜了他一眼,心想早晚都是他的人,就算被看到了又有什么关系,身体一转,脸上泛起了微红,轻声问道:“你刚才说这不是你想要的连弩,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连弩?”

    林南言归正传:“这种弩用于守城应该不成问题,一弩十发。杀伤力大,但是这种弩太过笨重。我举起来都有点吃力,别说其他的士兵了,不适合单兵作战,要是能够再小一点的话就好多了。”

    “小的发射不了十支弩箭,最多五支就算了不起了。”

    “不不不……”林南急忙摆手道,“我说的小的不是这种一下子将十支弩箭全部发射出去的。而是那种单发的弩箭,但是每扣动扳机一次,下一支弩箭便会自动滚落到弩机的凹槽上,而且弓弦也不用再行扳倒弩箭的尾部,就自动和弩箭一样填装完毕了。”

    公输菲皱起了眉头。仔细地想了想,人也在思考的时候变得轻松了起来,习惯性地拖着腮帮子,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自言自语地道:“弩箭自行填装倒是不成问题,可是要让弓弦自动拉开,这倒是个极大的问题,除了使用外力,弓弦是不可能自动拉开的,除非……”

    “除非什么?”林南急忙问道。

    “除非在弓弦附近应用机关术,并且采用两根弓弦,一根弓弦弹射出去之后,便能将另外一根弓弦拉开,如此反复,就能够自动填装,也无须人力了。”公输菲解释道。

    林南听明白了公输菲的意思,是想借用循环动力,利用扣动扳机的力道来拉动弓弦。他哈哈笑了起来,欣喜之下,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公输菲的手,十分开心的道:“嗯,只要能够进行连续射击,并且让弩箭自行填装,而且能够让单人使用的话,就算真正的连弩了。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爱死你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把这种连弩制造出来?”

    公输菲的身上感到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心跳的也加快了,脸上也越来越热了,她只觉被林南抓住的手开始变得僵硬起来,整个人也呆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南见公输菲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白里透红的像个红苹果,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不雅行迹,居然握住了公输菲的手。他连忙松开了公输菲的手,朝后退了退,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给公输菲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那个……连弩你什么时候能够制造出来?”

    公输菲双手紧握,手面上上存留着林南的余温,她听到林南说到那句“我爱死你了”的时候,心里就一阵暖烘烘的。她转过身子,支吾道:“没……没什么,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那个……你要的连弩,大概下午就能做出来,材料什么的都准备的好好的,只需将普通的弩机进行改良就可以了。下午的时候,你来这里取吧。”

    林南“嗯”了一声,朝公输菲拜道:“那你就在这里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公输菲点了点头,侧身斜眼看了看林南,见林南走出了大厅,便伸出双手捂住了发烫的小脸蛋,脸上洋溢着一丝笑容,自言自语地道:“他爱死我了,他说他爱死我了……”

    下午的时候,林南再次来到了公输菲的工作场所。这次他没有那么莽撞,现在外面叩门,听到公输菲在里面答应之后,他才进入大厅。

    一进大厅,林南便见公输菲手里端着一张小巧的弩机,比普通的弩机要大上一点点。但是却不影响单兵作战。因为像公输菲这种瘦弱的女子都能端起的弩机,就别说那些打仗的大老爷们了。

    “给,你试试这个,这个应该就是你说的连弩了。”公输菲见林南进来了,脸上便洋溢起了笑容。

    林南还是头一次见公输菲对他笑,也随之还给了公输菲一个笑容,接过公输菲递过来的弩机,握在手里感觉很轻巧。看了看手中的弩机构造,发现弩机的根基和一般的弩没什么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在于弩机上多了一根弓弦,而且两根弓弦之间还有一个小巧的传送器,弩机下方也有一个狭小的箭匣子,他扣动扳机的时候,便见两根弓弦都在移动,而早已经在凹槽中架好的弩箭也蓄势待发,只要一触发扳机,弩箭就会立刻射击出去。

    他试着发射了三支弩箭。都是进行的连续射击,并未出现任何差错。而且方便轻巧,可以随身携带。每发射一次弩箭,从上方的箭匣子里就会有一支弩箭自动装在了凹槽上,而弓弦也会自动拉开,卡在弩箭的尾部。

    “哈哈哈……”林南兴奋的大声笑了起来,“这真是太精妙了。这就是我想要的连弩,完全可以当手枪用。对了,这个箭匣子里一次性能够装多少支弩箭?”

    公输菲不知道手枪是何物,但是听到林南说连弩可以当手枪用,她就猜测手枪大概就是这样的。也没有多问,而是回答道:“每次装十支,发射完毕之后,只要将箭匣子上方的盖子打开,将弩箭一支一支的装进去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是自动的,操作起来十分的简单,只需要用手扣动扳机就可以了。不过……”

    “不过什么?”林南的脸上的喜悦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

    公输菲道:“不过这种连弩的射程没有那种一次发射十支的巨弩远,射程大约在五十步到八十步之间,再远了就射击不到了。”

    林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在五十步到八十步之间,那就是说,最佳距离是六十步左右,超过六十步的话,就会成为强弩之末。这种连弩很适合单兵作战,可以大批量生产装备全军,甚至女人、小孩也可以用。你能否将制造的原理教给其他工匠?”

    公输菲道:“这没问题,这只是很简单的一点东西,是对弩机的一种改良而已,对我们公输家的机关术并没有任何影响。对了,我请你看几样东西,这几样都是我最近制作出来的,可以用来进行城池的防守。”

    “哦,什么东西,快带我去看看。”

    公输菲将林南带到了一个角落里,一块白布盖住了那个角落,她直接将那块白布给掀开了,亮出了三件构造复杂的东西,指着那三件东西,对林南道:“这是我制作的,你可以将这三件东西的制作原理让别的工匠学习,对于以后守城会有很大的帮助。”

    林南见这三件东西中有两件像弩一样的发射器具,另一件像小型投石车一样,便问道:“这三件是什么东西?”

    公输菲道:“这三件都是墨家的机关术所制造出来的,分别是连弩车、转射机、藉车,都是防守城池的必备器械。”

    林南对于墨家没什么研究,只知道墨子是祖师爷,以“兼爱非攻”为理念,也知道墨子擅于守城。当他看到这三件守城器械的时候,便觉得公输菲是用心良苦,虽然不愿意将公输氏的机关术贡献出来,为了不使得林南不高兴,主动制造了墨家的机关术供给他用。

    他心里很感动,扭脸对公输菲道:“谢谢你。”

    公输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便给林南讲解连弩车、转射机、藉车这三种守城的武器该怎么应用,林南也是听的很仔细,听到关键的地方时,也像公输菲请教,两个人畅谈的十分默契。

    据公输菲讲,连弩车、转射机、藉车都是墨家祖师爷墨子的发明,当年墨子“止楚攻宋”的时候,曾经和公输家的祖师爷鲁班在楚国进行了一番城池攻防战的“论战”。最后鲁班败在了墨子的手上,却也因此窥得了墨子发明的一些守城器械,并且经过自己的手制造出来,专门研究如何对付墨子的守城器械,这也是为什么公输菲会墨家机关术的原因。

    所谓的连弩车,是一种置于城墙上可同时放出的大弩箭六十支。小弩箭无数的大型机械装置,需十个人驾驶,最为巧妙的是长为十尺的弩箭的箭尾用绳子系住,射出后能用辘轳迅速卷起收回。

    转射机也是一种置于城墙上的大型发射机,机长六尺,由两人操纵,与连弩车不同的是转射机更为灵活,能够在一人射箭的同时由另一人将机座旋转。

    藉车则是一种外部包铁,一部分埋在地下。是能够投射炭火的机器,由多人操纵用来防备敌方的攻城队。

    当林南听完公输菲的讲解之后,对墨家的机关术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更多的还是对公输菲的佩服,小小年纪就能完全掌握住墨家机关术的精要所在,可以说是知彼知己了。

    关于墨家,林南了解的不算太多,只是知道是一部伟大的著作。其中提出来的许多观点都是世界超前的。

    比如在力学方面,中提出了关于机械运动的定义为:“动。域徙也。”意思是说,机械运动的本质是物体位置的移动,这与后世机械运动的定义完全一致同,时墨家学派掌握杠杆定律比阿基米德早了2个世纪。

    在光学方面,在我国浩如烟海的经史著作中,是唯一一本对我国古代几何光学发展进行系统性论述的典籍。中记载了墨子及其学生做的世界上最早的“小孔成像”实验。并对实验结果作出了精辟的见解,这是对光沿直线传播的第一次科学解释。在数学方面,提出了一些几何学的定义,例如中学数学教材中所举的中对圆的定义:“圆,一中同长也。”这与近代数学中圆的定义“对中心一点等距离的点的轨迹”是完全一致的。

    浩瀚的宇宙。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林南虽然不太懂一些东西的制作原理,但是通过和公输菲的交往,让他了解到了机关术的精妙之处,他也对墨家这个充满神秘感的学派产生了兴趣。他在暗想,公输菲一年多以后大战墨家机关术的时候,他一定要去。

    带着公输菲制造守城器械的精妙技术,林南离开了公输菲的大学士府,立刻让人去把连弩、连弩车、转射机、籍车这些东西带走,让工匠们加以制造。

    至于他自己,则经常来向公输菲请教一些原理,两人这样一来二去的,倒是显得熟悉了不少。

    时光如梭,整个冬天林南都在忙着在翰林院里进行必要的研究,通过公输菲,他弄来了不少墨家的发明,虽然大多是守城方面的东西,林南还是欢喜的不得了。

    冬去春来,转眼间便进入了公元187年。这一年,汉少帝正式启用年号,改中平为太平,是为太平元年。

    太平元年春三月,幽州境内积雪消融,百姓进入春忙时期,林南在整个幽州境内推行屯田,扩建蓟城的工作虽然还在进行中,但是为了不妨碍农业生产,便让士孙瑞放慢了扩建的进程,将原先招募的八万民夫缩减到两万。

    在招募兵勇方面,幽州境内新添了两万新兵,林南分别交给黄忠、徐晃、魏延、陈到、文聘、周仓、林阳等人进行训练,训练的模式完全按照已经推广开来的飞羽军的训练模式进行。

    聚贤馆的教学工作一直没有停止,加上依靠蔡邕、管宁、邴原、荀攸、钟繇、荀谌等人的名声,整个冬天又新来了不少饱学之士,在没有进行从政的时候,大多都会担任聚贤馆的教学,为培养下一代做出不少贡献。在聚贤馆外围的墙壁上,林南甚至让人扯出了标语,赫然写着“再穷也不能穷了教育”,让蓟城的百姓感触颇深,有的孩子他爸都会偷偷地去聚贤馆学习认识一些文字。

    北武堂里选拔出来了不少中下层军官,都是作战勇猛的汉子,大多从士兵里进行选拔,然后任命为军司马、军侯等官职。分别给各个将军做部将。

    另外一方面,连弩已经批量生产出了一万多张,钢制的兵器和战甲也生产出来了,上京的大沽码头正在打造海船,士孙佑、张郃、庞德也在白檀、平冈两地修建了大型坞堡数座,并且正式屯兵在那里。将两地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一边和鲜卑人进行贸易,一边防备着鲜卑人。

    林南于是将平冈、白檀两地合而为一,直接划到幽州境内进行统治,命名为云州,而幽州十八骠骑也在这时候改称为燕云十八骠骑。辽西走廊也在这个时候彻底修通,一条宽阔的大道,从蓟城可以直接抵达昌黎郡,而昌黎郡到辽东、阳城、顺城、岭城的道路也在进行修建。所有新修的道路,均以水泥为基底,以后基本上不会出现泥泞的道路。要想富,先修路,他将这句话全部贯彻到了幽州境内。

    三月初七,这天十分的暖和,林南坐在翰林院的大学士厅里,正在研究公输菲的机关鸟。却见卞喜从外走了进来,直接禀告道:“启禀主公。扬州有消息了,孙坚已经彻底占领了江东六郡。”

    林南笑道:“江东猛虎,前途不可限量,徐州局势如何?”

    “徐州局势十分的紧张,兖州牧曹操已经彻底占领了兖州全境,听说他的父亲曹嵩避难琅琊。曹操写信让他父亲前往兖州享福。徐州牧陶谦巴结曹操,派部下张闿护送曹嵩到兖州,哪知张闿那厮竟然起了歹心,图财害命之后,便遁迹江湖。曹操将此事怨到了陶谦的头上。并且招兵买马,训练士卒,近期内将有大动静。”卞喜将自己探听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林南道:“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曹操必然会借此机会兵指徐州,不知道刘备是否能够挡得住曹操的攻击。”

    “据属下所知,徐州兵自从会盟之后,便一直在加强训练,而且接连青州的孔融、龚景以及豫州的袁术,既然他们早有准备,如果三州联合起来的话,曹操也未必是对手。”卞喜道。

    林南笑了笑,淡淡地道:“孔融、龚景碌碌之辈,一战可擒,袁术不是还在和刘表争夺南阳吗,而且冀州的袁绍和曹操又如此要好,此次徐州的土地上,必然会横尸遍野。曹操这只狡猾的狐狸,必然会大肆屠城,以震慑徐州百姓的人心。”

    “主公和刘备不是暗中结盟了嘛,如果刘备派人前来求救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幽州和徐州相差太远,中间还有袁绍,如果曹操真的要打徐州的话,必然会派遣使节到冀州和幽州,以切断徐州可能有的外援。”

    “启禀主公,兖州牧曹操派遣的使节到了,正在州牧府候着,军师请主公速回。”一名士兵在大厅门口抱拳朗声道。

    “说曹操,曹操到,这只狐狸的动作还真快!卞喜,备马。”林南站起了身子,冷笑了一声道。

    卞喜应声而出,去准备马匹不提。

    林南扭脸对身边的公输菲道:“我走了,下次再来。”

    公输菲停下了手里的活,对林南道:“那个,你说的热气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了许多天都没有想出来。”

    林南知道公输菲的求知欲很强,他笑道:“下次来的时候再告诉你,我先走了。”

    转身出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到了翰林院外,卞喜早已经准备好了马匹,林南翻身上马,和卞喜一道直奔州牧府。

    蓟城里最近开设了许多家店面,服装店、饭店、酒楼、钱庄、歌舞厅应有尽有,为了活跃城中的气氛,以及吸引扩建后的百姓来蓟城居住,林南特地打造了一条中心商业街,首次推出了钱庄业务,并且将改良后的服装也摆设到了店面上,还营造了一个纯属娱乐场所的歌舞厅,其中没有什么特别服务,只是一个单纯的歌舞厅而已。

    林南骑着高头大马,从中心商业街穿行而过,除了见到一些粮油店、布匹店还有一些人外,其余的店面前面都门可罗雀,一点也没有他想要的那种门庭若市的感觉。他不仅叹了一口气,叹息自己太操之过急了。总之城市的框架已经被拉出来了,剩下的就是以后吸引百姓来居住的问题了。

    不知不觉,林南便到了州牧府,下了马,便径直朝议事大厅里走去。

    州牧府的议事大厅里,贾诩正在和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谈话,时不时会发出一两声爽朗的笑声。

    贾诩大老远便看见林南走了过来,便对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身体偏胖,慈眉善目的人道:“伯宁,我家主公到了,一切事情,还得我家主公做主才是,请你直接表明来意即可。”

    那人姓满名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现任曹操帐下从事中郎。他见林南穿着奇怪的服装从外面走了过来,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站了起来,朝林南行礼道:“在下乃兖州牧帐下从事中郎满伯宁,见过骠骑将军、燕侯、州牧大人。”

    “哦,原来你就是满宠啊,失敬失敬,快请坐,不必客气。”林南一边朝大厅里走,一边打量着满宠,然后随口回答道。

    宾主坐定之后,林南见满宠的长相有点像十八罗汉里的长眉罗汉,慈眉善目的,而且眉毛又弯又长,都垂到了颧骨下面了。他刚一坐下,开口便问道:“孟德最近还好吧?”

    满宠听林南直呼曹操为孟德,他听说过林南和曹操关系非同一般,见喊得如此亲昵,便急忙道:“哦,我家主公一切安好,多谢林将军惦记。我家主公也同样惦记着林将军,所以派遣我来询问一下将军的近况。去年冬天将军帐下卞喜曾经到过兖州,说起了将军的一些状况,我家主公深感幽州苦寒,今年一开春,便立刻派我前来问候,顺便表达一下我家主公和将军之间的友好。”

    林南一边点头,一边道:“嗯,得知孟德安然无恙,我就心安了。不过,我听说曹老爷子在徐州被奸人所害,不知道是否有这回事?”

    “曹老爷子?”满宠还是头一次听人如此形容曹操他爹,不过听着似乎比曹老太公更加入耳一些。他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此事确实属实,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我家主公想兴兵讨伐徐州的陶谦,以报杀父之仇。可是我家主公得知陶谦帐下的刘备和将军关系匪浅,怕将军会出兵救徐州,特地派我前来蓟城,希望将军能看在昔日和我家主公兄弟一场的份上,不要出兵。”

    林南道:“先生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实在是太劳师动众了,其实只需孟德一封书信就可以了,何必如此麻烦?你回去之后请孟德宽心,我和刘备虽然有点交情,可是和孟德也是亲密无间,而且罪只在陶谦一人,跟刘备无关,他要是帮助陶谦的话,那只能是他在助纣为虐,我是不会出兵相助的。”

第788章【溪城】

    “将军大义,实乃我家主公之福。为了表示我军的诚意,我家主公特地让我献上黄金三百斤,还请将军务必收下。”满宠欢喜地道。

    林南道:“哈哈哈,孟德好大方啊,居然一出手就是三百斤黄金。好,那这礼我就收下了,请你回去转告孟德我的意思,让他好好的为老爷子报仇。”

    “一定一定……我的使命已经完成,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满宠起身拱手道。

    林南也不挽留,对站在厅外的士兵道:“送满先生出城。”

    满宠走出大厅之后,贾诩便拱手道:“主公,徐州的使节也到了,这会儿正在驿馆歇息,属下没有让他和满宠见面。主公要不要接见一下?”

    “见!人家大老远的跑来了,就是为了要见我一面,我怎么会不见呢,去让徐州的使节来州牧府,我在这里等着。”

    “诺!”

    贾诩转身走出了大厅,过了很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林南也认识,正是陶谦帐下的糜竺。

    糜竺跟着贾诩进了大厅,脸上显得很着急,率先拜道:“在下糜竺,参见林将军。”

    林南摆摆手,示意糜竺坐下,朗声道:“先生从徐州不远千里的到了蓟城,不知道:长:风:文学 fw.所谓何事?”

    糜竺当下将来意表明,说徐州遭逢大难,曹嵩之死是张闿所为,和陶谦无关,又说曹操借着报仇的幌子,意在侵吞徐州。种种原因表明之后,便又拱手道:“这次是刘将军派我来的,希望林将军能够施以援手,只要击退了曹操。刘将军必定有重谢。”

    贾诩早就窥探了林南的心意,此时正好出来打个掩护:“糜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家主公自从坐镇幽州之后,屯兵在冀州的袁绍、公孙瓒都在虎视眈眈,而且北方的鲜卑人也不停的袭扰幽州。甚至连东夷都想要分一杯羹。我家主公已经接到消息,高句丽准备联合乐浪郡东南的三韩意图谋划辽东和乐浪郡,如今幽州处处吃紧,已经是无病可调了。”

    糜竺看了看林南,见林南轻微地点了点头,态度并不怎么好,便问道:“林将军之前不是和刘将军约好了吗?两家相互联手,共同抵制曹操吗?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了?林将军出尔反尔,将置信义为何地?”

    林南冷笑了一声。道:“我是说过和刘将军联手共同抵制曹操,可是现在徐州之主是陶谦,并非刘备。如果现在的徐州之主是刘备的话,我会义不容辞的出兵相助。可陶谦杀了曹操的老子,这杀父之仇曹操是必报不可。而且曹操的兵锋是指向了陶谦,并不干刘备的事情,我师出无名,如何去救?再说。冀州的袁绍对我一直虎视眈眈,更有公孙瓒屯兵在渤海。这两个人一直想吞并幽州,我和冀州不和,就算想救,也无法到达徐州啊。”

    糜竺道:“将军是执意不肯相救?”

    “不是不救,是无法去救。幽州的局势十分独特,北有鲜卑。东有东夷,南有袁绍、公孙瓒,你让我如何出兵?你可回去转告刘备,让他速速将陶谦交给曹操,曹操要杀的只有陶谦一个人。陶谦一死,徐州之危便可迎刃而解。”林南道。

    糜竺见林南是不愿意出兵了,也不强求,便拱手道:“林将军,那在下就此告辞了。”

    满宠和糜竺都被送出了蓟城,议事厅里,贾诩朝林南拱手道:“主公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林南道:“算是吧,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初在汜水关的时候和刘备确实私下订立了盟约,不过那是建立在刘备为徐州之主的基础上,如今陶谦还是名义上的徐州之主,曹操讨伐的是陶谦,再说从幽州到徐州,中间还隔着冀州和青州,出兵对我们不利。”

    “以刘备的为人,应该不会把陶谦交出去,看来徐州之战在所难免,就是不知道徐州的兵将能不能抵挡住曹操的攻势了。”贾诩道。

    “军师,你之前所说的高句丽准备联合三韩的事情,是糊弄糜竺的,还是真有其事?”林南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便急忙问道。

    贾诩举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了一声“该打”,便急忙道:“启禀主公,此事千真万确,属下刚刚接到乐浪太守胡彧的书信,他在乐浪郡境内抓到了几个高句丽人,是派往三韩的,说高句丽欲联合三韩共同对辽东、乐浪两地发动攻击。同时,属下也接到了辽东太守国渊的书信,声称高句丽王在辽东和高句丽的边境上调集了大军,意图不轨。”

    “高句丽……又是高句丽!这个弹丸小国,竟然如此猖狂!”林南大怒道。

    贾诩道:“主公,属下以为,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周边局势不稳定,以后就算南下争雄,也必然会受到后方牵制。如今曹操攻打徐州,必然会请袁绍攻击青州,如此一来,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契机,借助这个机会,先平灭高句丽和三韩等东夷。昔日主动向高句丽示好,那是因为我军不够强大,如今我军兵强马壮,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

    林南道:“好,柿子要捡软的捏,那就先从三韩开刀,先让半岛上的东夷全部臣服,再挥师向北,直捣高句丽的丸都城。”

    “主公,夫余人不喜寇抄,又和高句丽一向不和,属下以为,应当派遣使节到夫余,联合夫余王一起牵扯高句丽。”贾诩补充道。

    林南点了点头,道:“很好,以你看,派何人去夫余合适?”

    “校尉公孙康最为合适,听说夫余王当年和公孙度有过交情,如果派遣公孙康前去夫余,夫余王或许会答应联盟。”

    “嗯,就按照你的意思,派遣公孙康为使节,出使夫余。另外。为了以防万一,让郭嘉出使冀州,他和袁绍帐下的诸多谋士都是好友,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诺!主动还有何吩咐?”

    “即刻令黄忠、魏延、徐晃、陈到、文聘、卞喜、夏侯兰集结五千飞羽军,再让许攸、司马朗跟我一起到辽东。你坐镇蓟城,新兵交给太史慈、周仓、林阳等人进行训练,其余的政务你全权负责。”

    “诺!”

    命令颁下之后,所有将领都在积极执行,林南又让人从翰林院装上了两万张新做的连弩,和老婆貂蝉和两个未婚妻交待了一番之后,便带着五千飞羽军,拉着连弩和一些必要的粮草,朝辽东而去。

    赵云屯兵代郡。卢横屯兵范阳,廖化屯兵上京,庞德屯兵阳城,张郃屯兵云州,五处兵马都守备森严,除此之外太史慈、周仓、林阳、乌力登、丘力居、难楼等人则屯兵在蓟城,负责蓟城的新兵训练和治安工作。

    林南此次选择带走的部下,除了卞喜、夏侯兰两个人外。其余的都是来到帐下寸功未立的人,他为了让功劳平衡下来。便挑选了这些人,准备用他们对付东夷人。

    东夷是华夏人对东方民族的泛称,非特定的一个民族。夷又有诸夷、四夷、东夷、西夷、南夷、九夷等称。随着东夷与华夏的融合,秦汉以后的东夷,主要是指先秦的辽东夷,又将倭人列于其中。是泛指东方的民族和国家,与先秦东夷在地区与民族等方面,都有明显的区别。

    这个时候所指的东夷,则是高句丽、夫余、挹娄、东沃沮、秽陌、马韩、辰韩、牟韩等人,其中马韩、辰韩、牟韩合称三韩。居住在朝鲜半岛的东南部,高句丽、夫余、挹娄、则居住在辽东辽东的大片土地上,东沃沮、秽陌则居住在乐浪郡的东面,和马韩、辰韩、牟韩彼此相接壤。

    这些东夷之间的语言有的基本相似,偶尔有不同之处也只存在口音上,其中以夫余人口最多,占地面积也最广,但是在军事实力上,则以高句丽人最强。

    高句丽人在其成立的初期可能是由秽陌人和部分迁移到这一地区的夫余人组成的,“秽陌人”这一词语最初并非指一个确定的民族实体,而仅仅是中原古代史家对出现在辽东这一特定地区的一些古代部族的泛指。

    在高句丽建立之初,就与夫余长期处于军事对抗中。夫余和中原王朝关系十分友好,为了扼制处于成长期而十分具有侵略性的高句丽政权,中原与夫余在军事上常常协同打击高句丽。高句丽人好勇斗狠,十分具有侵略性,其民大约有七八万人,可不论男女,皆可为兵,闲时猎户,战时为兵。

    所谓的三韩只不过是一种统称,韩民分三种而已,其中又有大小国数十家,大国万户,小国千户,皆互不相统,彼此之间尚有相互攻伐,是最为混乱的地方。但是一旦三韩联合起来,那军事的实力,连高句丽都自愧不如。其余的诸如挹娄、东沃沮、秽陌等,都是对大汉相对稳定的,并不具备侵略性。

    纵观历史,辽东的少数民族都以彪悍著称,以后的契丹、女真等都是出自辽东,辽东也是历史上最为混乱的地区。如何对付东夷,林南早就胸有成竹,早在他到辽东的时候,就计划着将整个辽东地区全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只是当时军事实力不够,这次他可要在辽东大干一场了。

    沿着辽西走廊,由于所有人都骑着马匹,道路也都修的十分平整,可谓是一路畅通,十几天的时间,几千人便进入了昌黎郡。在昌黎郡稍微歇了一天,重新换了一匹战马,和昌黎太守盖勋话别之后,便折道向辽东而去。

    三月底,林南再次回到了辽东,辽东太守国渊、长史王烈将林南迎入了辽东城。

    刚一进城,国渊便将高句丽在边境增兵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同时也将这些天和乐浪郡太守胡彧商量的事情也告诉给了林南。

    林南听完国渊的禀告之后,便问道:“这是胡彧的意思?”

    国渊点了点头:“胡次越特地派人到辽东来,希望主公能够批准他的建议。”

    林南道:“胡彧久守乐浪郡,对当地的风俗习惯也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既然这是他的提议,那我就尊重他的意见。”

    国渊道:“胡次越前日刚派人来过。说他已经成功说服三韩诸国,请主公勿以东南为念,并且主动央求带兵出击高句丽,和主公一同夹击高句丽。”

    林南笑道:“三韩诸国林立,胡彧仅凭借一张嘴便说服了三韩诸国臣服于我,这份才能确实不可小觑。钟离昧之后果然非同小可。看来,我把让留在乐浪郡是屈才了。只是,他若带兵北上,乐浪郡谁人看守?”

    王烈抱拳道:“启禀主公,属下愿意留守乐浪郡,以镇三韩之民。”

    “报”一名斥候拉长了声音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启禀主公,高句丽王又朝边境增兵五千。”

    林南听后。觉得高句丽实在是得寸进尺,而三韩道路遥远,如果去攻打三韩的话,可能会让相互不和的三韩拧成一股绳,如今胡彧竟然说服三韩之民臣服于他,他也就不必去费这个兵力了,再说三韩那里也没什么资源,只要三韩作为附属国臣服于他就行。以后再对三韩慢慢进行分化。

    他猛然站起了身子,当即吩咐道:“王烈。你换马不换人,即刻亲自赶赴乐浪郡,就任乐浪太守一职,让胡彧带兵五千精锐北击高句丽,我亲自率领大军进攻丸都城。”

    “诺!”

    “国渊,你再派出斥候。火速去通报褚燕、于毒,让他们两个带兵向东进攻高句丽,伙同夫余人进行夹击。一个月后,我在丸都城上等着他们。”

    “诺!”

    命令颁布下来之后,林南便将所带来的连弩分发给辽东驻军。自己带着五千飞羽军和八千辽东驻军,迅速赶赴辽东和高句丽的边境,顺着大梁河一路向东,准备和高句丽军在溪城大战。

    溪城属于襄平县,林南曾经沿着大梁河向东抵达了辽东和高句丽的边境,而他记得这个位置是溪城市,便直接在那里设下了一座巨大的坞堡,命名为溪城。

    此时林南和高句丽剑拔弩张,林南也是有恃无恐,新做出来的连弩正好派上用场,加上他还拉来了守城用的连弩车、转射机、籍车等器械,以少数兵力守卫溪城,然后再进行反击的计划就此定下了,而一场大战也即将拉开……

    溪城旧名“溪城湖”,这里矿藏丰富,被誉为“地质博物馆”,以产优质焦煤、低磷铁、特种钢而著称。而此时的溪城,还是一片荒山野岭,因为和高句丽接壤,这里常常受到高句丽人的袭扰,所以百姓不多,只有少数的猎户。

    溪城的山属于白山余脉、尾脉,既有山之隐,又有原之阔,溪城的巨大坞堡就建筑在坪山上。

    坪山是一座山,并非后世的坪山市。坪山位于溪城南,海拔六百五十七公尺,山势巍峨,是溪城擎天之石。顶部平坦,面积有二百五十余亩,故名“坪山”。

    山顶四周有绝壁围绕,似刀削斧劈,峥嵘俊秀。置身北端崖上,偌大山城,一览无余,实为观赏山城绝佳之地。而坪山是溪城的卫士,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捍卫辽东的东大门。

    一进了溪城坞堡,负责驻守此地的校尉孙轻便将林南等人迎接进了坞堡内,立刻向林南汇报高句丽人的动向。

    “启禀主公,高句丽王一共派遣了三万大军充塞在溪城以东的山林里,从五女山到关门山、九顶铁刹山、庙后山高句丽的勇士前后相连,在各个山谷中流动,属下也难以摸清高句丽的主力何在,只好死守此坞堡,以待援军。”孙轻拱手道。

    林南听完孙轻的汇报,便道:“你做的很好,这两年来你立了不少功劳,从县尉做到校尉,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你的手下也都是在当地征召的熟悉地势的人吧?”

    “是,属下在一年前奉命在此地建造坞堡,坞堡建成之后,便在这里征召了一千名熟悉地形的猎户,按照主公的训练方法加以训练,已经成为了一支可以独当一面的军队,虽然高句丽军有三万人,但是只要属下死守此地。他们也休想从这里进入辽东。”

    林南见孙轻已经比以前成熟了不少,没有了那种浮躁,便感到很欣慰。他想起了褚燕、于毒、孙轻刚加入他的军队时,孙轻还是一个只会发牢骚的山贼,全无军人的气质可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在想褚燕、于毒、胡彧这些他大概有一年多没有见到面的手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于孙轻所提到的五女山、关门山、九顶铁刹山、庙后山林南都很熟悉。这些山都是溪城市的旅游胜地,基本上是由远及近的成为一个弧形,除此之外,尚有溪城水洞、汤沟、南天门、大石湖等旅游的地方,可是在公元高句丽87年,这里却都是荒山野岭,自然条件十分的恶劣,不仅可以藏兵,还可以设下埋伏。这就给林南攻打高句丽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不知道对方主力藏匿在哪座山哪座洞又或是哪个湖附近,这样漫无目的进行山地争夺战,会很困难,山中猛兽毒蛇不用说,就怕遇到的都是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一点一点的打过去,太费力,也迁延时日。虽说他的部下都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但是在兵力上他不占优势,兵力太过分散的话。只会削弱自己的战斗力。

    想了好大一会儿,林南再开口说道:“孙轻,你的部下之中可有通晓高句丽语言的人吗?”

    孙轻道:“有,但是不多。不知道主公有何吩咐?”

    “将那些人全部聚集起来,然后让他们换上和高句丽人一样的服装,让他们打扮的也和高句丽人一样。分别派往周围的山林里,只要发现了高句丽主力大军的所在,就立刻回来报告,我从未和高句丽人交过手,不知道高句丽人的战斗力如何。为了以防万一,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们先采取守势,等知道了高句丽的一些消息后,再行主动进攻。”

    孙轻“诺”了一声,转身便朝外面走了出去。

    大厅里,许攸、司马朗都皱着眉头,黄忠、徐晃、魏延、陈到、文聘、卞喜、夏侯兰也都忧心忡忡。

    突然,卞喜站了出来,朝林南拱手道:“主公,属下曾经去过高句丽,一路上对地形也都默记于心了,这一带地形险要,处处可以藏兵,属下以为,当分派兵力,对关门山、九顶铁刹山、庙后山、汤沟、南天门、大石湖等地区进行各个击破,然后再兵指五女山,五女山里辽东最远,和高句丽人的纥升骨城接邻,如果能够占领五女山,就可以顺势攻占纥升骨城,给高句丽一个下马威。”

    许攸道:“此法不妥,我军兵力不足,应当找寻敌军主力,与其决战,如果各个击破的话,会迁徙时日,还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司马朗道:“高句丽人既然增兵到了三万,必然对辽东有所图谋,不如静观其变,等他们自行来攻击,后发制人。”

    “为何不诱敌深入,扮猪吃虎?”一个细腻的女声突然在大厅中间传了出来。

    林南环视一圈,见大厅里并无女人,当目光扫视到大厅门口时,却见一个亲随的身形瘦弱,背影熟悉,他当即指着门外的那个人道:“既然悄悄的跟来了,那就进来吧,也不必躲躲闪闪的,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你总是要露面的嘛。”

    大厅里的众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林南所指何人,回头看了看大厅外面,也是一切正常。突然,大厅门外一个收拄钢枪的士兵转过了身子,露出了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庞,众人看后,都不禁吃了一惊,心中均想,原来是她。

    “嘿嘿……兄长好眼力,没想到我藏的那么隐秘,还是被你给发现了,小樱佩服。”站在厅外的士兵不是别人,正是林南的义妹欧阳茵樱。

    欧阳茵樱略微吃力的举着手中的钢枪,将钢枪靠墙放着,然后径直走进了大厅,先朝林南拜了一拜,接着又向在大厅里的文武拜了一拜,随即朗声道:“诸位大人,小樱这厢有礼了。”

    话音一落,诸位文武都表示出了一番客套,再怎么说,面前这人也是主公的义妹,不能不给面子。

    “小樱。你是从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林南没有责备欧阳茵樱的意思,因为临走前貂蝉向他举荐了欧阳茵樱,而欧阳茵樱也进行了自荐,无非是说她学业有成,也是该一展身手的时候,不妨拿东夷作为一次试炼。不过。当时就被林南给否决了,他还没有带着女人上战场的习惯。

    “从兄长你一出蓟城就开始跟随了,为了不让你发现我,一路上我都没有在你面前露面,直到到了这里,我才感露面,想聆听一下兄长怎么对付高句丽人。”欧阳茵樱也是一脸真诚地道。

    林南道:“既然来了,我也不再赶走你了。你刚才说诱敌深入、扮猪吃虎,是什么意思?”

    欧阳茵樱笑了笑。学着诸位文武抱拳道:“启禀主公,小樱的意思是,向高句丽人示弱,首先放弃溪城这座坞堡,让给高句丽人,这样一来,高句丽人就会全部从山林里涌现出来。让他们误以为我军害怕高句丽人,不战自退。”

    “放弃?这座坞堡易守难攻。如果放弃的话,再攻回来那可就难了。”夏侯兰急忙说道。

    欧阳茵樱道:“我又没说真个放弃了?我的意思是。佯装撤离这座坞堡,装个样子给高句丽人看,然后偃旗息鼓,在坞堡内部设下伏兵,只要他们一进来,我们就关门打狗。坞堡内的伏兵再配合外面的假意撤离的军队,就能将高句丽人包围起来,先歼灭一部分高句丽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再直接进军五女山。兵临纥升骨城城下,定然能够让高句丽人闻风丧胆。”

    众人听后,都觉得此法可行,可是他们却很惊讶,一个小姑娘竟然能想出如此好的计策来,实在让他们感到震惊。

    林南对欧阳茵樱的精彩演讲很赞赏,心想欧阳氏之后,确实不是浪得虚名,一个小女子刚读了没多久的兵法,竟然想出来了这样的策略。他点了点头,对欧阳茵樱表示肯定,问道:“小樱,你可愿意入列我的智囊?”

    欧阳茵樱听后欢喜地道:“愿意愿意,我老早就想让主公把我列入智囊之中了。”

    “那好吧,那你从此以后就入列我的智囊团中,当个女参军吧,以后多像智囊团中的前辈们学习学习,知道了吗?”

    “知道了。”

    林南随即言归正传,吩咐道:“魏延、陈到、文聘你们三个人各自带领两千连弩兵埋伏在坞堡之内,我带着其余人佯装撤退,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夹击高句丽人,也让高句丽人尝尝我们新式武器的厉害。”

    “诺!”

    吩咐完毕之后,黄忠、徐晃、孙轻则开始着手布置撤离的样子,还要大造声势,而那些本来要派出去的士兵,也都被紧急召回。

    大厅里,就只剩下林南和欧阳茵樱两个人,只听林南对欧阳茵樱道:“小樱,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的攻进丸都城,擒获了高句丽王,你以为我们当如何对待高句丽王,又该如何处理这辽东广大土地上的东夷人呢?”

    “我曾经出使过高句丽,见过高句丽王伯固的嘴脸,此人生性贪婪,嚣张跋扈,更有点夜郎自大。高句丽的百姓因为连年征战,而变得不堪重负,虽然他们生性好勇斗狠,但是也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如果这次兄长能够一举攻克丸都城的话,完全可以将高句丽百姓全部迁徙到辽东,设立一县进行管理。”欧阳茵樱答道。

    林南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该如何处理东夷诸国人的问题?”

    欧阳茵樱道:“高句丽一旦被灭,其余东夷都会尽皆臣服于兄长,兄长只需设立一位东夷校尉进行管辖,留下一部分军队驻军此地即可,一方面和东夷保持友好往来,一方面也可以稳固兄长在辽东的根基。东夷人多民杂,人口过百万,若是将这百万人口纳入到兄长的治下,就必须要慢慢来。敲山震虎,出兵高句丽也是在震慑东夷。”

    “说的好,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的脑瓜子里,还有这份智慧,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林南笑道。

    欧阳茵樱道:“兄长经常在外征战,连蝉姐姐都顾不上了,哪里还能想的到我这个妹妹呢?”

    林南站了起来,走到了欧阳茵樱的身边,笑着拍了下她的小脑瓜子。缓缓地道:“好了,我的女参军,咱们也该收拾收拾离开此地了,一会儿这里可是一个大战场啊。”

    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就绪,魏延、陈到、文聘每个人率领着两千手持连弩,腰中悬着钢刀的士兵。士兵们的身上都披着一层锁甲,头上戴着一顶钢盔,全部埋伏在了坞堡内的隐秘位置。

    林南带着黄忠、徐晃、许攸、司马朗、孙轻、欧阳茵樱等五千步骑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溪城坞堡,为了迷惑高句丽人,所有人都锣鼓喧天、旌旗招展,还一起拉出了存放在坞堡内的粮草辎重。

    一路后撤三十里,林南便让大军偃旗息鼓,然后带着军队又重新慢慢返回到溪城坞堡外二里处,人衔枚、马裹蹄。全部五千马步全部隐藏在附近的山林里,并且派出斥候监视溪城坞堡外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变化,这边就立刻扑上去。

    时值四月,山林里,百鸟悠徐地发出婉丽的啼声,而泥土的潮气,混和着野草和树叶的芳香。蓝湛湛的天空象空阔安静的人海一样。没有一丝云彩。空气湿润润的,呼吸起来感到格外清新爽快。在阳光下。周围远山就象洗过一样,历历在目,青翠欲流,它看去好象离眼前挪近了许多,也陡峭了许多。

    高句丽人大多以狩猎为生,对山林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为了能够彻底的埋伏下来,林南遵循孙轻的建议,利用草木遮掩,抓来一些鸟类放在山林里,并且还弄了一些动物的粪便进行掩饰。

    春日里阳光明媚。气温的升高让埋伏下来的人都不由得有点难受,每个人都掩住了口鼻,因为许多猛兽的粪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实在是太过熏人,弄得周围的山林里一片臭烘烘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以后,林南已经无法忍受,便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见高句丽人还没有来,不由得心乱如麻。

    孙轻看出了林南的急躁,便急忙道:“主公,高句丽人都是擅长使用弓箭的猎户,他们对森林和山地十分的熟悉,而且对于捕猎也十分在行,他们的鼻子甚至和狗的鼻子一样灵敏,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加以掩盖住人的气味,如果高句丽的斥候到来之后,鼻子一嗅就知道有埋伏了。所以,还请主公忍耐一下。”

    林南点了点头,双目注视着不远处山顶上的坞堡,自言自语地道:“但愿魏延、陈到、文聘他们能够忍受住那股恶臭味。”

    孙轻道:“主公请放心,临走前属下已经将坞堡内的一切都安置妥当,那些动物的粪便,足够遮掩住他们身上的气味。”

    林南还没有回答,便老远看见一个穿着兽皮,手里握着羽箭的强壮汉子从远处的密林里露出了脸,他急忙对身边的人小声道:“注意隐蔽!”

    只见那个高句丽人身材魁梧,先是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见四周都没有人,便整个人跳了出来,向前快步跑了过去,站在一块大岩石上来了一阵清啸,一连喊了三次,见没有人理会他之后,他便欢喜地用手超后面招了招,只一瞬间便从密林里涌出来了两千多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

    欧阳茵樱曾经出使过高句丽,见林南对高句丽人有一丝好奇,便伏耳在旁,小声说道:“兄长,高句丽人有五个部族,分别是涓奴部、绝奴部、顺奴部、灌奴部、桂娄部,其官有相加、对卢、沛者、古雏加、主簿、优台丞、使者、皁衣先人,尊卑各有等级。大加乃王之宗族,也一并称古雏加。诸大加亦自置使者、皁衣先人,就像卿大夫之家臣一样。要是遇到和国王的官吏一起高座,大加所置的官员就不得和国王家的使者、皁衣先人同列。其民喜歌舞,暮夜男女群聚,相就歌戏。跪拜之礼向前伸一脚,其他的和乌桓人差不多。”

    林南听完之后,便问道:“这次是谁前来领军?”

    孙轻道:“领军主将是高句丽王伯固的长子拔奇,副将是大加优居、主簿然人,三人分别统领一万士兵,但仍以拔奇为主,随时听从拔奇的命令。”

    “来的人是拔奇?小樱,拔奇这个人怎么样?”林南问道。

    欧阳茵樱道:“拔奇是伯固的长子,好勇斗狠,性格刚强,而且生性残忍,兄长若是能把他给杀了,对高句丽而言,实在是莫大的幸福。”

    荀攸、司马朗、黄忠、徐晃对此地不太熟悉,除了聆听欧阳茵樱和孙轻进行口述之外,便是用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高句丽士兵。

    林南“嘘”了一下,众人便安静了下来,注视着高句丽人涌出来的越来越多,前部已经开始沿着平顺的大道攀登溪城坞堡了。

    溪城坞堡里面的藏兵也是极度的忍受着那难闻的臭气,就当他们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发现有敌人出现,使得他们的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变得尤为开心起来,除了加强隐秘之外,就是握紧手中的连弩了。

    坞堡的大门是虚掩着的,高句丽人确实很小心翼翼,他们的前部走到了大门口,从门缝里朝坞堡内部望了一眼,然后就等候在了城门边,转身朝后面报告军情去了。

    一道不算太陡峭的斜坡上,五千高句丽人都手持藤牌、腰缠长弓、箭囊的站在那里,队形保持的都很稳定,每个人的身上都披着一张兽皮,头发也都梳着两个小辫,兽皮下面是光着的膀子,而兽皮也只是斜披着,其中有四五个披的是虎皮围裙,弄得跟孙悟空一样,其余的大多是围着狼皮。

    队伍的正中间,一个人的身影显得尤为注目,注目的不是他的身材,也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打扮。那人也是披着一张兽皮,而这张兽皮是白色的虎皮,这种白虎皮显示出来了他身份的高贵,在五千人的队伍中,格外的显眼。

    所有人都是步兵,没有骑马,脚上穿着的是粗布鞋,兽皮裙下面露着两条光秃秃的腿,每个人的大腿和小腿都显示出他们腿上的肌肉,每个人也都面色狰狞,手握兵器,等待着围着白色虎皮的那个年轻汉子的命令。

    “那人是谁?”林南指着那围着白色虎皮的汉子,便小声对欧阳茵樱道。

    欧阳茵樱仔细地看了看,便对林南道:“启禀主公,那人是拔奇,在他身边的那个披着虎皮的人是大加优居,身后披着灰狼皮的人是主簿然人。”

    “奇怪……”林南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声地道,“拔奇、优居、然人三个人都来了,可开始带出来的兵力却只有五千人,不是说有三万大军嘛,为什么不见另外两万五千的士兵,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诈?”

    就在这时,埋伏在坞堡外面的林南等人都同时听到了一声狼嚎,紧接着正对着坞堡大门的密林里跑出来了一只拥有着白色毛发的郎。那头银狼迈着高贵的蹄子,高昂着头,双眼里散发出来的是吃人的眼神,让人看了也由不得生畏。

    银狼扭扭头,看了看四周,和平的狼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露出了两颗白森森的尖锐獠牙,目光凶狠地等着林南这边藏身的树林里。

第789章【拔奇】

    “这狼……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林南的心里打起了一个问号。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头银狼便发出了一声巨吼,然后张牙舞爪地便朝林南隐藏的地方扑了上去,速度快的出奇。

    与此同时,但听见拔奇一声令下,五千已经到达了坞堡门边的士兵也纷纷退下,以最快恶毒速度退了出去,但是队形却一直保持着不乱。

    眼看那穷凶极恶的银狼就要冲向了林南,密林中传出了一声弦响,一支黑羽射了出去,朝着急速飞来的银狼射去。

    “嗷”

    黑羽射中了银狼的左目,那银狼惨叫了一声,立刻止住了前进的道路,忍痛掉头就跑。

    银狼的一声惨叫,立刻让所有的高句丽人都感到无比的恐慌。银狼的眼睛里插着一支黑色的羽箭,鲜血染红了它的半边狼头,拔腿就跑,慌不择路,遇到阻挡它去路的人,便扑上去或抓或咬,只为了能够活命离开。

    “白狼王受伤了,天神的保佑消失了,快撤退……”

    高句丽人不战自退,那头白色的狼一受伤跑开,所有的人也都纷纷后退,起初的队形还保持着整齐,可到后来已经开始变的一片混乱,甚至发生了踩踏事件,争先恐后地从山坡上向密林里跑。长-风-文学 cfwx. net

    林南已经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唰”的一声便抽出了自己腰中系着钢刀,将刀锋朝前方一挥,大声喊道:“就是现在,冲过去,斩杀拔奇!”

    一声令下,徐晃拍马便出。一抡鎏金大斧在阳光下显得金光闪闪。黄忠也并不落后,收起了刚才射中白狼的弓箭,将凤嘴刀向前一招,大喊一声“杀”,便带着身后的骑兵一起冲杀了出去。

    骑兵打头,狭窄的道路上挤满了骑兵。林南还没有来得及冲出去,前方便已经被马匹塞满了道路。

    与此同时,隐匿在坞堡中的魏延、陈到、文聘见高句丽人不战自退,而退的如此慌乱,立刻纷纷出击。

    陈到的部队就埋伏在城门边上,他第一个冲出了堡门,一手握着连弩,一手握着钢刀,快步地向前跑去。边跑边射箭,利用手中的连弩朝前方混乱的队伍中射去。

    高句丽人突然见到有伏兵杀了出来,变得更加慌乱了,也开始慌不择路的逃遁。

    黄忠、徐晃带着骑兵队伍先用连弩进行射杀,等到近时,便举起手中的兵器对高句丽人进行一番砍杀,前部直接将高句丽人从中间一分为二。

    拔奇、优居、然人早已经逃之夭夭,在亲随的护卫下跑进了密林。黄忠舞着大刀去追,却发现密林中射出了许多箭矢。他纷纷拨开之后,已经寻不见拔奇等人。

    高句丽人被截断下来了大约两千人,坞堡里的陈到、文聘、魏延一起杀了出来,逃命的道路又被徐晃、黄忠的骑兵截住,众人的精神支柱也早已经坍塌了,此时只不过是待死的羔羊而已。被黄忠、徐晃、魏延、陈到、文聘五个人带的兵前后夹击,最后全部死在了那块巴掌大的地方上。

    林南这一次没有参战,而是站在后面观看,当他看到五个将军带着士兵很快杀死了两千人之后,心中便一阵高兴。

    道路虽然窄小。可是林南的军队手里人人有一把连弩,只要在六十步以内的人就可以进行射击,看见高句丽人有准备开弓射箭的,便连续扣动扳机数次,将一支支弩箭射进了高句丽人的胸膛里。

    战斗结束之后,黄忠等人便立刻开始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并且收集了死去人的所有兵器。

    林南在远处看着战场,他想起刚才那一头白狼了,扭头对站在自己身边背对着战场的欧阳茵樱道:“是不是太过血腥了,影响了你的视觉?”

    欧阳茵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冷酷的战场,当她第一眼看到鲜血狂飙,肢体乱飞的时候,她的视觉神经大大地受到了刺激,猛然转身便不再观看了。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她的耳边是无数的惨叫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也很快传到了她的面前,让他闻了之后,几欲作呕。

    林南伸出手,放在了欧阳茵樱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道:“以后你会习惯的,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小樱,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高句丽人是不是把白狼当作神物来供奉?”

    欧阳茵樱点了点头,小声地道:“是的,白狼是很稀少的狼种,高句丽人虽然并不以狼作为图腾,但是却以白狼、白狐、白虎当作他们的三大神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准伤害的。拔奇身上的白色虎皮也是意外猎杀的,穿在身上是身份的象征。从刚才的情况看来,一定是高句丽在出征的时候利用萨满向天神求助过,他们以为带着白狼上阵就能所向披靡了。”

    林南道:“我有对付高句丽人的办法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彻底攻克丸都城,把我的大旗插遍整个高句丽……不,应该是插遍整个辽东的土地上。”

    这是一场小战,因为白狼的突然出现,使得林南的计划有了变动,扮猪吃虎、诱敌深入、瓮中捉鳖的策略失效了,但是能够在节骨眼上斩杀了高句丽人两千余人,也算是个胜利。

    焚毁了死者的尸体后,大军再次回到了坞堡。

    大厅里,林南受到了白狼的启发,立刻吩咐道:“黄忠、魏延、徐晃、陈到、文聘,你们各自带领五百士兵在三天之内,在山林中找寻白狼、白虎、白狐,能活抓的尽量活抓,不能活抓了死的也成。”

    黄忠、魏延、徐晃、陈到、文聘五个人都点了点头,转身便朝外面走去了。

    许攸听后,急忙拱手问道:“主公,抓白狼、白虎、白狐,莫非是为了对付高句丽人?”

    林南笑道:“正是。既然一头白狼就能影响到高句丽人的大局,那我们去多抓一些来。上战场的时候可以也可以派上用场,让高句丽人不战自退。”

    欧阳茵樱、司马朗、孙轻等都齐声道:“主公英明。”

    今天一战,并没有人阵亡,只有三两个人在冲锋的时候受了点皮外伤,确实是一个小胜利,但是还不够。因为高句丽仍然健在,如果不攻克了高句丽的国都,让百姓臣服的话,高句丽以后必然会成为一个后患。

    黄忠、徐晃、魏延、陈到、文聘五个人各自带着五百部下分别在周围的山林里追逐了两天两夜,始终没有看到有什么白狼、白虎、白狐,杂色的倒是见了不少。正当大家都快绝望的时候,突然一头白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挽回了他们破碎的心。

    不过对付白虎没有那么容易,何况他们所遇到的又是极为罕见的吊睛白虎。为了要活抓这头猛虎,五个将军带着两千五百士兵愣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将白虎围在了一个乱石堆里,然后利用猎人的工具,将网撒了进去,彻底将猛虎给活抓了,并且捆绑了一番,给运回了溪城的坞堡内。

    白老虎一被运回了坞堡内,林南立刻将老虎关押在了一个大铁笼子里。每天喂老虎一些野味,然后坐等斥候的回报。

    又过了一天。斥候终于打听到了高句丽人的所在,高句丽人因为上次白狼受伤的事情,认为这是天神在责罚他们,他们便秘密地撤军了,全部回到了纥升骨城,扼守各处险要。

    与此同时。褚燕、于毒联合夫余王一起辽东进攻高句丽,已经深入高句丽境内八十里。而胡彧也率部渡过了鸭绿江,直接北上,利用他在乐浪郡所招募的东夷兵,横扫了鸭绿江沿岸的高句丽人。俘获高句丽人两千户,并且继续向丸都城急进。

    得到这三个消息之后,林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低落,论进兵的速度他赶不上褚燕、于毒和夫余王的联军,论战绩都赶不上胡彧的军队。他随即聚集了众将,朗声说道:“褚燕、胡彧两军都已经是战绩辉煌了,我军是主力军,却迟迟不能有所行动,实在是我军的一大耻辱。这次是我的不对,没有让你们充分得到大展拳脚的时候,所以,我决定,今天连夜出发,直逼纥升骨城。”

    孙轻急忙道:“启禀主公,出了溪城,再向东的话,一路都是难行的山路,马匹无法通过……”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们要轻装上阵,只带必要的干粮和水,每个人都带着一张连弩,二十支弩箭,再带一把钢刀,所有人不披甲,不骑马,徒步前进,一定要在一天后抵达纥升骨城。”林南朗声说道。

    欧阳茵樱急忙问道:“主公,那吊睛白虎怎么办?如果带着的话会很麻烦。”

    “杀掉,把老虎皮给扒下来,清洗干净之后我自有妙用。小樱,这次徒步距离太远,你的身体吃不消,我看你就和许攸、司马朗、孙轻留在这里吧。”

    欧阳茵樱反驳道:“可是我还有许多计谋没有用上呢……”

    “主公,我看这样吧,属下和司马伯达、欧阳姑娘、孙校尉跟在主公的后面,等主公攻下纥升骨城的时候,我们也应该到了。到时候再一起去丸都城,不知道主公以为如何?”许攸也想立功,便拱手道。

    “对,对对,主公现在,我们在后面尾随。”欧阳茵樱欢喜地道。

    林南道:“那好吧,留下两百个人看守坞堡,其余的人全部到纥升骨城聚集。孙轻,一路上你要多多保护许攸、司马朗和小樱。”

    孙轻抱拳道:“请主公放心,属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林南一拍大腿,立刻叫道:“好,那就这样定了,黄忠、徐晃、魏延,调集兵马,准备干粮和水,陈到、文聘,你们两个去杀白虎,记得把皮整张扒下来再洗干净,未时的时候,握在城门口等你们!”

    “诺!”

    林南带着五千飞羽军徒步前行,每个人均各自带着一张连弩,二室支弩箭,外带近战用的腰刀一把。飞羽军的兵器都是钢铁厂生产出来的精良钢制腰刀。所有的腰刀都长三尺三寸,刀锋锋利无比,虽然不能达到吹毛即断的效果,但是砍杀敌人时绝对能够将敌人的四肢一刀斩断。

    五千个人都穿着一层皮甲,在胸前的皮甲下方都垫着一块木板,护住自己的前胸和后背。头上带着斗笠,在山中行走如履平地,很快便远离了溪城坞堡,将后面的许攸、欧阳茵樱等人都撇的远远的。

    纥升骨城就座落在五女山之上,是守丸都城的必经之地,也是整个高句丽的西方门户。据出使过高句丽的卞喜和欧阳茵樱讲,纥升骨城地势平坦,座落在五女山顶。

    高句丽,一个曾称雄于华夏北部、存世长达705年的华夏少数民族地方政权。其肇端就在辽东的山区当中。史料记载,公元前37年,华夏辽东的夫余国王子为避免兄弟迫害,逃离夫余国南下,抵达五女山后,便在原有山城的基础上加以扩建,命名为“纥升骨城”,并且正式作为了高句丽王国的都城。从此。高句丽政权逐步扩大了活动领域,创造了高句丽文化。为华夏文化史增添了光辉的一笔。

    公元3年,高句丽第二位王“琉璃明王”将王城由五女山山城迁到“国内城”(即丸都城),但五女山山城作为高句丽早期王城和发祥之地仍然倍受重视。此后数百年,山城不断续建,一直是高句丽重镇和交通要冲。在高句丽时期,这座山城从未被敌人攻占。

    高句丽是华夏历史上一个古老的国家。从大汉开始,中原就曾经多次攻打高句丽,一直到唐朝的时候,高句丽才被唐军所灭。

    熟悉历史的林南很清楚,这次出兵夹击高句丽。就一定要彻底让高句丽灭亡,否则的话,高句丽以后会成为他在辽东的最大隐患。同时,灭掉高句丽之后,其他东夷肯定会受到震撼,不需要出兵,便能使其臣服,对于他来说这是百利而无一害。

    五女山山峰酷似玲珑翠屏,四周悬崖峭壁,巍峨险峻。山顶地势平坦,土质肥活,草木茂盛。浑江从山中穿过,烟波浩渺,云天山水,浑然一体,让五女山更彰显了一份独特的美丽。

    走了许久路,林南等人终于在第二天正午赶到了五女山中,在卞喜的带领下,所有的士兵都在远离五女山城还有五里的地方休息。

    仰望远处的山峰,但见一座巍峨的山城座落在山顶上,城墙上的大旗飘动,彰显着它的威武。

    时值四月天气,树林中不冷不热,显得格外惬意,许多士兵都席地而坐。

    林南和卞喜站在山道和丛林的交界处,大致看了一番山顶上的山城之后,便随口问道:“这里已经离纥升骨城很近了,为什么还看不到一个高句丽人的影子?“

    卞喜道:“主公有所不知,纥升骨城易守难攻,整个城池只有东、西两门,而若要去丸都城,就必须要从纥升骨城穿行而过,高句丽人向来不惧怕有人来攻城,因为纥升骨城至今为止,除了高句丽人外,尚未被攻占过。”

    林南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高句丽人不仅好勇斗狠,还很自大,再坚固的城池,也总有被攻破的时候,我就要让他们看看,这次我是怎么将纥升骨城给攻占的。”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一声刺耳的鸣笛,原地待命的大军纷纷紧张起来,手中都紧紧地握着兵器,目光注视着四周。

    “什么声音?”林南急忙问道。

    周围的人都摇了摇头,所有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突然,鸣笛声再一次想起,那刺耳的声音像是草笛,弄得分散在各处的五千士兵都变得尤为紧张,一种不详的预感也随之向所有人袭来。

    “啊”

    军队的最边缘,一个士兵传来了一声惨叫,声音还没有落下,紧接着又有十好几个士兵发出了同样的叫声,弄得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心里产生了一丝的恐惧。

    恐惧,不是因为看见了什么而害怕,相反,正是因为不知道害怕的是什么,而兀自猜测而变得恐惧。

    突然。从最边缘的草丛中窜出许多条蛇来,张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从颚上喷出了毒液,扑向了惊慌的士兵。

    一声悠扬而又不间断的笛子声再次响起,草丛中的毒蛇都露出一条条青色的蛇头。正在吐着长长地信子,随后便纷纷跳跃了起来,朝士兵当中扑了过去。

    士兵纷纷叫喊起来:“有蛇!有蛇……”

    林南看见一条长长的花蛇扑向了自己,他本能地避开了,却不想自己身后的士兵却叫了起来,他急忙回头,但见那条蛇盘旋在了身后士兵的脸上,张开嘴便咬了那士兵一口。那士兵丢下兵器,急忙用手望脸上抓去。用力将那条蛇从自己的脸上抓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士兵赶紧拿起兵器,想刺杀那条蛇,没想到那条蛇一经着地便四处窜开,扭动着身体朝汉军中间钻去,而那名士兵的脸上已经出现了青色的瘀痕,一丝丝的黑色液体正流了出来。

    大军中乱做一团,士兵们纷纷不停地喊着。

    “别慌。保持阵脚……”

    毒蛇越来越多,大约有成千上万条。而那悠扬的笛音一直久久不散,许多士兵都被毒蛇咬到了。

    “凡是被毒蛇咬到的,原地待命,千万别随意走动,就算毒蛇爬到了你的身上也不能动,否则的话。毒性一旦扩散开来,随时就会死。”林南已经拔出了钢刀,挥刀斩断了几条蛇,并且大声地喊道。

    一时间,飞羽军的士兵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有一大半儿。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青色的瘀痕。

    “没有被蛇咬到的,全部分散开来,用刀斩蛇头!”林南一边高声叫道,一边砍死了一条来袭击他的蛇。

    林南抬头望向前方的草丛中,但见草丛中蛇头林立,多不胜数。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的蛇,细小灵活的蛇,穿梭在人群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蛇给咬到了。他站在最前面,面对着庞大的蛇群,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忽然,林南看见了不远处的大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正在吹奏着一根草笛,他立刻明白了过来,是笛音在控制着这些毒蛇。

    “黄汉升!”林南扭头朝队伍中间喊了一嗓子。

    “末将在!”黄忠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朝林南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林南在黄忠耳边小声说道:“看见那边树上坐着的人了嘛,把他给射下来,只要那人一死,毒蛇就会立刻停止攻击。”

    “诺!”黄忠应了一声后,立刻取出了自己背上背着的大弓,从箭囊中取出箭矢来,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连瞄都没有瞄,开弓便是一箭,一支黑色的羽箭便划破长空的飞了出去,直接将大约一百五十步开外的那个吹奏草笛的人射翻了下来。

    那人从树上跌落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一块岩石上,头部完全迸裂开来,脑浆、鲜血混合在了一起。长长的笛音停了下来,蛇群都不再有任何动静,大约停了短暂的几秒后,一大群毒蛇从士兵的身上和周围的地上纷纷散去,再次藏身在了草丛中。

    蛇群一退,又有不少人瘫坐在了地上,身上都出现了各种不同程度的伤痕,而能够站立在那里毫发未损的,只有不到五百人。

    蛇群虽然退了,可是蛇毒还在士兵的身上残留着,如果不加以救治的话,恐怕毒性会很快扩散开来,到时候毒血攻心,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治不了啦。

    林南怒火攻心,急的也是团团转,自己最为得意的飞羽军,也是最为精良的部队,用不了多久,就会统统死在蛇毒之下。他张开了嗓子,大声地喊叫道:“军医……军医……军医何在?”

    立刻有人报告道:“启禀主公,军医第一个被毒蛇咬到了,如今已经毒发身亡了,在他携带的草药里也没有找到解毒的药物。”

    “这仗打的真他娘的窝囊,连个高句丽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自己都快要死了。”魏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有不甘地道,“我还没有立功呢,就这样死了,上天对我真是不公平啊!”

    林南眉头紧皱,重重地道:“该死的高句丽人。居然用这种诡计来对付我们,我一定要将所有抵抗的高句丽人全部屠杀……”

    话虽如此的说,可是现在看着五千人里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没有被毒蛇咬到,这个伤亡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林南的心里在滴血,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悲愤。

    “主公。属下跟着主公这么长时间以来,能够死在主公的身边,也是我的福分。我只求主公在我死了以后,好好的照顾我的家人……”夏侯兰身中蛇毒,胳膊上、腿上、脖子上都有毒蛇的咬痕,整个人变得麻木了,全身都笼罩上了青色,有气无力地道。

    “夏侯兰……”林南蹲下身子,眼眶里流下了滚烫的热泪。他再看看身边的魏延,心中更是十分的沉重,如果没有办法医治蛇毒的话,一下子就会有两员大将丧失,还有四千五百名飞羽军的将士阵亡。

    “我有办法救你们……”从一棵大树后面突然涌出了一个年轻的汉子,高声叫道。

    林南和所有的人都扭过了头,看着那个从树后面转出来的汉子,每个人都剑拔弩张。显得很是紧张。

    那汉子面相冷峻,身体健壮。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虎皮围裙,头上梳着两根小辫,一左一右的垂在了肩膀上,手中握着一柄铁叉,腰中悬着箭囊,背上背着一张大弓。整个人显得英武不凡。

    他看了一下林南等人如此紧张的神情,还有地上躺着四千多的奄奄一息中了蛇毒的人,便冷笑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四千多号人死去了。忘了告诉你们了。这里的毒蛇是出名的,如果半个时辰内还没有得到救治的话,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南缓缓地站起了身子,看了看这个披着白色虎皮的汉子,穿着打扮都和高句丽人差不多,可是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他便觉得好奇,于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汉子道:“一个能救你们,并且帮助你们杀掉拔奇、夺取纥升骨城的人。”

    “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能救活我的这些弟兄们,我一定会给你重重的赏赐。”林南眼看自己的兄弟们就要死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汉子随即弯下腰,从草丛里拔出来了一根青青的小草,高高的举在了手中,朗声说道:“看见这样的草了吗?这里到处都是,凡是中了蛇毒的人,没个人吃下这样的草,便能活命。”

    “主公,此人来历十分可疑,而且穿着打扮和高句丽人也都没有什么两样,他身上披的是白色的虎皮,身份一定极为尊贵,一定是高句丽人怕我们还死的不快,特地派来想让我军的士兵快点死的。”卞喜看了一眼那汉子,急忙道。

    林南道:“中了蛇毒的人,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一样会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话音一落,林南立刻从地上拔起了一根和那汉子手中一模一样的野草,张嘴便要吃。

    “等等……”那汉子见了,立刻大声叫道,“这叫断肠草,凡是中了蛇毒的人,吃了之后能够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救他们的命。可是你并没有中毒,如果将这断肠草吃了下去,不出七日,你必然会肠胃溃烂、七窍流血而死。”

    林南皱起了眉头,正在犹豫该不该相信那个汉子的时候,却见那汉子突然从背后的一个小皮袋里掏出了一条蛇。

    那汉子将蛇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那蛇立刻咬了他一口,他的伤口处立刻涌现出了一团青色。他随即将手中的草给塞进了嘴里咀嚼,然后咽下了肚子里,对林南轻声道:“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林南见这汉子以身试法,便道:“好,我相信你。”

    转身便要将手里的断肠草塞进中毒很深的夏侯兰的嘴里,却忽然听到那人在背后惨叫起来,捂着肚子在草地上胡乱打转。他的神经立刻紧绷,大声喊道:“有毒!”

    可是,那汉子只受了几十秒的腹痛之苦,便重新站了起来,一脸汗水地道:“这是断肠草的副作用,虽然可以解毒,但是也要经受过一点疼痛。请相信我,我真的是来救你们的。”

    林南见那汉子十分的诚恳。便点了点头,直接将断肠草塞进了夏侯兰的嘴里。

    夏侯兰咀嚼了一番之后,便吞下了肚子,没多久,他的腹部就开始疼痛起来,整个人的面部一阵抽搐。没过多久。他脸上的青色便淡去了许多,额头上挂满了汗水,而且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也变成了红色。他朝林南道:“主公,属下没事了,手脚能动了,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魏延见后,二话不说,立刻效仿。其余中了蛇毒的人也都纷纷效仿,一时间在他们周围的草丛里的断肠草都被拔的一干二净。有的则散开了一百多米才找到断肠草。

    蛇毒解去之后,林南亲自走了上去,朝那个汉子拱手道:“在下骠骑将军、燕侯、幽州牧林南,多谢这位兄弟的救命之恩,不知道如何称呼?”

    那汉子听后,脸上一喜,急忙下跪道:“在下白宇,字成业。会稽人士,今日能够遇到鼎鼎大名的林将军。实在是三生有幸,将军如蒙不弃,白宇愿意就此跟随将军身边。”

    林南突然见到有人来投靠他,本来是应该欢喜的,但是人心隔肚皮,他对白宇又不了解。谁知道是不是高句丽人派来的人。他的表情显得很冷淡,语气也很冷,轻声地道:“哦,你一个会稽人,怎么跑到高句丽来了?”

    白宇道:“将军有所不知。在下乃白起之后,本来迁徙到会稽郡,可谁想前几年中原闹黄巾之时,会稽也有人造反,我拼死得逃,乘船漂浮大海,便来到了这块土地上,也从此在这里过上了狩猎的生活。前几日听见有人说起将军要来攻打高句丽,我是特地再次久候将军的,为的就是投靠将军。”

    林南道:“原来是名将之后,那倒是失敬了,既然是你救了我这四千多部下的性命,那你从此以后就跟着我吧,先从一个屯长干起,怎么样?”

    “屯长?”白宇惊诧地道。

    林南道:“怎么?你不愿意?我的这些部下都是精良的士卒,每一个官职都是杀敌立功得来的,你刚加入进来,我就让你当屯长,已经是很大的官了。”

    白宇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让我从士卒做起呢,既然让我当屯长的话,那我以后会好好的立功劳的,用功劳让这个屯长变得实至名归。”

    林南笑了笑,转身对卞喜道:“卞将军,这个人就暂时归到你的部下了。”

    卞喜道:“诺!”

    白宇的出现解除了林南所面临的危机,可是如何攻打纥升骨城,就成了眼前最紧急的事情。

    林南让士兵好好的在原地休息了一下,召集了黄忠、魏延、徐晃、陈到、文聘、卞喜、夏侯兰一起商议。

    “纥升骨城座落在五女山上,这五女山地势险要,如果要登上山城的话,也要费去不少时间,该如何攻打,我想听他你们的意思。”

    黄忠道:“启禀主公,属下以为,高句丽人以为用毒蛇便把我们全部咬死了,不如我们再次采取诱敌深入的方法,我们只需装出一番损失惨重的样子,高句丽人必然会再次前来追击,那时候纥升骨城就成了一座空城,就算留有兵力,也不一定多了,只要发动突然袭击,就能让其陷入混乱,迫使高句丽人不战而退。”

    林南看了看徐晃、魏延等人一眼,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启禀主公,我们的意见和黄将军的意见一致。”其余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拔奇是不会上当的……”刚刚加入林南军的白宇,站在卞喜身后,突然说道。

    众人都了过去,林南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启禀主公,刚才属下妄语了,还请主公恕罪。”白宇自觉失语,急忙拜道。

    林南道:“不不,你刚才说拔奇不会上当,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

    白宇点了点头道:“拔奇是纥升骨城的城主,为人也比较凶残,而且特别听信萨满的意见,上次由于白狼王受伤军队而遭到惨败,这次萨满已经替他请示了天神,说高句丽大难临头,唯有固守为佳。拔奇那么听从萨满的话,是不会出城的,除非……”

    “除非什么?”林南问道。

    “除非能有什么稀罕的猎物引诱了拔奇的内心,否则的话,拔奇宁愿老死在城里,也不会再出来了。”白宇答道。

    “什么稀有的猎物?”林南急忙问道。

    白宇道:“吊睛白虎乃是森林之王,这头猛虎极其罕见,而且还很难抓到,拔奇一直想亲手射杀一只吊睛白虎,如果能够抓来一头吊睛白虎的话,或许拔奇就会出城狩猎。”

    “哈哈哈!天助我也!”林南听后,大声地笑了起来。

    其余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拱手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天使主公成功也!”

    白宇听了是一头雾水。

    林南站起了身子,拍了拍白宇的肩膀,朗声道:“白宇,从今天起,你就担任军侯吧,暂时跟随黄老将军身边,等再立了什么功劳,我再封赏你。”

    白宇拜道:“请主公收回成命,白宇万万不能受此封赏。”

    “哦,给你升官你还不做?”林南奇怪地道。

    白宇道:“白宇做事,但求无愧于心,这官升的糊里糊涂,再说白宇这里寸功未立,怎么能再升官呢?”

    “嗯,你整个人还不错,到是有几分个性。这样吧,从今以后你还当你的屯长,就跟随在我的身边吧给我当一个亲兵屯长。这次你的吊睛白虎的话已经让我深受启发了,剩下的时间,就等到今天晚上看场好戏吧。”林南满心得意地道。

    “可是主公,我们上哪里去找吊睛白虎呢?”白宇不解地问道。

    林南伏在了白宇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白虎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现在只需……”

    白宇听后,脸上大喜,当即辞别了林南,飞奔似得朝纥升骨城跑了出去。

    夕阳掠过五女山陡峭的山岩,从山岩狭窄的缝隙间把最后一线余晖洒在浑江湍急的的江面上,跳跃起万点碎金。

    沙滩上一长串尖头牛皮靴的靴印,靴印的尽头是逆光的夕阳下一个长长的身影。黑色的身影在江边徘徊,浮光跃金,万点华贵的金色洒在黑影长长的白色披风上,黑影融在太阳里。山寒水瘦,林密草丰。五女山顶峰**的山岩如峭壁,峭壁环山一周,峰顶上腾起一座城堡。江雾渐起,城堡如在天上。

    那壮硕的黑色人影突然伏地三叩,双手高擎,低沉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啸声,啸声在山谷间回荡,随着升腾的江雾攀上山顶,惊醒了岩缝间栖息的山鹰,山鹰振翅,在雾里盘旋。

    汉子名叫拔奇,自命不凡,常常自诩自己是太阳神的儿子,河伯神的外孙。他站在河滩的夕阳里看着五女山,感觉祖先在瞬间给了他一种启示,他感谢上苍的恩赐,由不得伏地三叩,一声长啸。

    拔奇拜完之后,起身回城,从城的东面很快便回到了城里。

    纥升骨城怎么看都想一只靴子,在半山腰处突兀而起的主峰,断壁悬崖刀削斧劈,如靴筒,靴底桀骜地伸向天空,高空俯瞰,南北两端向东部凸出,中部内凹,一个清晰的脚印,印在这块辽东大地上。

第790章【骠骑】

    纥升骨城的城垣天作人合,一边是天然墙,利用山间陡峭的悬崖或凸起的山脊直接作为屏障,分成峭壁墙和脊墙两种。另一边是人工墙采用石材筑成,墙外壁用大石条起基,上用楔形石逐层叠加垒筑,墙内以楔形石错缝叠压,与外墙犬牙交错相互咬合,石与石之间形成巧妙的力学制约关系。

    有城必有门,城以据险,门以通达。纥升骨城有三座城门。西门位于山城西南角,宽约2米,南侧为楔形石铺砌就的城墙垛头。北侧断崖,下临深谷,一条羊肠小道如攀附山岩的古藤,自山顶垂到谷底,山岚雾气间时隐时现,即使千军万马,要想破城,只能沿小道依次而上,南门就成为一处险要关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至此非妄语,天险助人,非人力可为。

    东门砌于两墙之间,仅有豁口,门已无存,依稀遗迹,遍布苔草之间。两门位于主峰西部,筑于一条山谷的上口,山谷底宽上窄,两侧山崖壁立,门借山势,天然关隘。门道宽3米,尚存有门阶,枢础石,门内左右两个警卫室,门与崖缝隙处以楔形石封堵。三门三势,纯天然,半人公半天然,纯人工,凭山拒险,在冷兵器时代,门和墙的位势与牢固程度决定了山城的防御能力。

    纥升骨城的城垣隐在疏落的柞树林中长风文学 .net,城墙上的苔藓已是斑驳的褐黄,如沧桑农夫脸上的老人癍。环山巡逻的道上落叶婆娑,风吹过,飒飒的响声坠落山谷,山谷间迷蒙的雾气托住这苍穹幽淡,一脉肃穆旷远的意境。

    天地寂寂,古风悠悠。极目山下,拔奇站在西门的城楼上,俯瞰着这座美丽的大山,脑海中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当初高句丽的第二代国王琉璃明王会迁都至丸都城,在他的心里。只有这纥升骨城才是最完美、最安全的城池。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在上山的道路上,拔奇看到了一位穿着白色虎皮的青年,正迈着矫健的步子,朝纥升骨城赶来。

    守城的士兵早已经架起了弓箭,只待看清来人的面目之后,便开弓射箭。

    “哦,是白宇回来了。你们不用惊慌,快打开城门,让他进来。”拔奇随即微笑着对士兵说道。

    城门打开之后,白宇只身如了纥升骨城,见到拔奇后,便向前一拜,朗声道:“尊敬的王子殿下,白宇幸不辱命。终于回来了。”

    拔奇笑了笑,拉住了白宇的手。将白宇拉了起来,问道:“你一走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可是想死你了。你可曾找到吊睛白虎的踪迹吗?”

    白宇道:“启禀王子殿下,白宇已经找到了,并且将白虎引到了这一带来。就在山下的树林里。”

    拔奇显得很开心,但是笑容转瞬即逝,随即问道:“你可曾见到有汉军的尸体吗?”

    “见到了,横尸遍野,大约有四千多人。都是被黑龙潭里的毒蛇咬死的,不过,饲养毒蛇的人好像已经死了。”白宇在黄巾之乱时流落到了高句丽,很快便适应了这里,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拔奇,拔奇很想知道中原人的动静,便留下了白宇在身边,经常带着他进出,所以他才可以完全可以自由出入纥升骨城。

    拔奇摆手道:“以一人之命,换取汉军四千多人的命,他死的也算是值得了。只是,你可曾还看到其他人汉军?”

    “除了死人外,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汉军似乎已经狼狈败退了。试想一下,有谁能够抵挡住的黑龙潭的毒蛇而不死呢?”白宇道。

    拔奇对白宇很满意,因为他只要想要的猎物,白宇都会给他弄来,但是他对吊睛白虎很感兴趣,他要亲自射杀它,所以才在一个月钱让白宇进山寻找吊睛白虎。此时他听到汉军以退,吊睛白虎也被找到了,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开心,于是一把将白宇抱在了怀里,哈哈大笑着对身后的人道:“传令下去,集合队伍,随我一同下山打猎。”

    “王子殿下,现在已经临近天黑,此时下山,只怕会遇到什么毒虫猛兽……”主簿然人急忙劝解道。

    拔奇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在这里嘛,吊睛白虎必须用大批的人力,剩下给我调集两万七千人,跟我下山,要将周围都围成一个圈,只有如此,才是真正的打猎。”

    然人也知道拔奇的脾气,知道不好规劝,但是不劝也不行,便急忙对拔奇道:“王子殿下,不如请萨满算一算?”

    拔奇道:“也好,请萨满!”

    萨满很快便被请来了,但是白宇并不好奇,也不忧心,对于他来说,萨满就是一个墙头草,只会顺着拔奇的意思来办事。

    萨满一到,先走到了拔奇的身边,他带着面具,手中拿着两个手铃,直接问道:“拔奇王子有什么事情吗?”

    拔奇欢喜地道:“萨满,你快给我算算,我现在想下山去打猎,去打我梦寐以求的吊睛白虎,不知道去得去不得?”

    萨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拔奇兴奋不已,便已经了解了意思,于是开始跳起了大神,口中还振振有词的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舞动着手中的手铃,蹦蹦跳跳的开始张罗着。与此同时,他的手下也开始在一旁助阵,装模作样的跳了起来,围着萨满一起在火堆上跨来跨去,有的则口吐烈火。

    “分明是一个卖杂耍的人嘛,来到这里就当起了萨满,还暗中指使拔奇做一些坏事,等纥升骨城被攻下之后,我第一个要杀了你。”白宇一边在一旁看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萨满差不多跳了好大一会儿,累的是满头大汗的,他这时才缓缓地道:“天神旨意,那吊睛白虎就在山下森林里,王子尽管去抓那孽畜便是。”

    拔奇一听这话,便来了精神。立刻吩咐道:“传令下去,集结两万六千人,我要在夜间打猎!”

    然人听后,急忙劝阻道:“王子殿下,纥升骨城里总共就两万七千人,殿下一下子带走了两万六千人。万一……”

    “大胆然人,这是天神的旨意,你难道想违抗天神的旨意吗?你别忘记了,王子殿下可是太阳神的儿子!”萨满立刻叫道。

    然人支吾道:“我不敢,还请王子恕罪!”

    拔奇一心扑在了打猎上,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拉着白宇便走到了一边,欢喜地道:“你带路,这次要是能够打到吊睛白虎。我就任命你为主簿,然人太不开窍了,萨满也对然人有意见,等我回来了,一定以天神的名义处死他。”

    白宇道:“王子圣明。”

    高句丽人很快就集结完毕了,这次是去狩猎,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张弓和一壶箭而已,其余的什么都不带。对于将猎物围起来,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招数。

    夜幕拉下。纥升骨城里的军队在拔奇、白宇的带领下,打着火把,迈着大步,朝山下走去。

    夜幕里,密林深处,藏身在那里的林南等人早已经将那火龙看的清清楚楚。他不仅为之感到了一次震撼,没想道拔奇这小子对打猎痴狂到如此地步,居然用那么多人来设立围圈。

    看着那长长排成的火龙,林南的心里变得欢喜起来,淡淡地道:“白天你们放毒蛇咬我们。这次我也让你们尝尝被毒蛇咬的滋味。黄忠,人都准备好了吗?”

    黄忠点了点头:“放心吧主公,所有的人都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拔奇一到,好戏就立刻开锣。”

    众人听后,心里都浮出了一丝喜悦的笑容……

    夜已经将它那漆黑的翅子,展在五女山上面了。阴郁的沉默在昏暗的天空下,河流在深处单调的呻吟的作响,想带着沉重的澎湃,扑到高高在上的悬崖。森林里的灌木丛里,屹立着一排排乌黑的影子,他们荒凉的站着,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远处明亮的灯火。

    夜色的昏沉黑暗,和举行葬礼的时侯一样地凄惨,整个的自然界都好象穿着丧服。月亮和星星,都叫乌云和密雨遮得一点儿也不漏,好象它们都完全消失了的一般。

    大山呈现出来两种不同的色彩,一边是昏暗寂静的,另外一边则是由火把映照的昏黄以及噪杂的人声。

    拔奇手持一张三百石的黄金大弓,整张弓都是经过精心制作的,边缘上都陇上了一层金黄,在弓的弓弦两端,各自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这张弓的射程也很远,拉满弓后,可以射出三百步远,而整个高句丽内,尚且只有拔奇一人能够拉开此弓。

    拔奇和白宇兴奋的走在一起,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无比的喜悦,他宽大的身材在岩石上健步如飞,那杂乱的乱石堆仿佛就是平地一样,丝毫也影响不到他的脚步。

    “还有多远?”拔奇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兴奋的问道。

    白宇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幽暗的山谷,立刻回答道:“王子殿下,已经不远了,前方不远就是。”

    拔奇兴奋之余,还不忘记保持作为一个出色猎人加战士的敏锐,他的目光在四处搜索着,扫视一番周边的环境之后,立刻明白了要去的地方是何处。他一下子停止了脚步,扭头对白宇道:“你要带我去黑龙潭?”

    白宇点了点头,解释道:“不是我要带王子去,而是我已经将吊睛白虎引到了黑龙潭里,让那群毒蛇替王子看住那头白虎,否则的话,白虎跑了,就无法寻找了。”

    拔奇觉得白宇说的有理,吊睛白虎他只小时候见过一次,他曾经听老猎人提起过这头白虎,说这样的猛虎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谁要是能够抓到他,谁就是当之无愧的神勇之士。他对吊睛白虎的痴迷程度已经接近了疯狂,为了寻找这种白虎,他甚至耗费巨资请人去查询下落,可是派出去的人基本上都被白虎杀死,却没有一个能够回来。当然,除了白宇。

    他的心里对这个汉人的智慧很佩服。才来纥升骨城没有几年,就已经靠实力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猎手了,如果他不是汉人的话,完全可以在高句丽当上一位对卢,统帅整个高句丽的军队。他点了点头,问道:“你会操控黑龙潭里的毒蛇?”

    白宇摇了摇头:“如果会的话。我就不用找吊睛白虎那么辛苦了,但是那里的毒蛇怕我,他们不敢接近我。”

    黑龙潭是一处幽深的山谷,那里的环境很适合毒蛇居住,除了训蛇人之外,一般没有人敢接近那里,整日被瘴气笼罩,还没有进入黑龙潭就能闻见一股毒蛇的腥臭,使得黑龙潭也成为了高句丽人的禁忌之地。

    一旦高句丽进入战争阶段。训蛇人就会用一种秘术操控着黑龙潭里的毒蛇参加战斗,成千上万只毒蛇就会成为高句丽军队在一支庞大的外援。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当人们面对凶残的敌人会变得更加凶残,面对猛兽也会变得更加凶猛,可是总是会有许多人对于毒蛇产生畏惧,一只两只可能不会,但是当毒蛇成群结队的出现,人无法拥有立锥之地的时候。就不可能再冷静下来了。

    高句丽之所以会如此强悍,除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外。还拥有许多常人想不到的东西,操控毒蛇、猛兽是高句丽人一个鲜明的特征。训蛇人、驯兽师都是从小就开始接触这些东西,一旦有了战争,他们就会驱使毒蛇猛兽加入战斗。

    拔奇很奇怪,他自己对黑龙潭都有三分惧意,而站在他身边的白宇却说毒蛇怕他。他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问道:“黑龙潭里的毒蛇真的怕你?我们现在进入黑龙潭,真的没有一点事情吗?”

    白宇点了点头:“王子请放心,黑龙潭里的毒蛇都是受过训练的,他们和一般的毒蛇不同,没有训蛇人的操控。他们不会随意攻击任何人,这是我前几日从训蛇人那里学来的,所以,我才敢将吊睛白虎引入黑龙潭,让万千的毒蛇来看守它。”

    拔奇很痛恨毒蛇,也很鄙视训蛇人,在他的眼里,那些天天和毒蛇猛兽在一起的人都是天神所遗弃的异类,他甚至下令所有的训蛇人、驯兽师不得出现在正常的城池里。可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一旦高句丽有了战争,他们就会自动加入战斗的行列,驱使他们所饲养或者驯服的毒蛇、猛兽加入战斗。

    “还好这里只有一个黑龙潭,比起国内城那里来,要安全了许多。”拔奇自言自语地道。

    继续前行,拔奇和两万多人组成的长龙跟着白宇到了黑龙潭的入口。

    除了白宇外,其他人都遮掩起口鼻,以掩饰从黑龙潭里发出来的那股腥臭,他们均在想,黑龙潭里的毒蛇到底有多少,每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丧生在此地,沦为毒蛇的美餐。

    “王子殿下,请你下令所有人都排成五列,然后跟随我一起进入黑龙潭。”白宇看出了拔奇和其他人内心的恐惧,便急忙道,“请王子殿下放心,有我在,毒蛇不会伤害任何人的。为了吊睛白虎,王子也应该振作起来,千万不能当懦夫。”

    “我不是懦夫!”拔奇瞪大了眼睛,大声吼道。

    白宇道:“王子殿下是英勇无比,神勇无敌的太阳神之子,绝对不是懦夫。”

    拔奇略定了一下内心的恐惧,扭头对身后的人喊道:“全军排成五列,跟随我一起进入黑龙潭,违令者斩!”

    高句丽人的勇士们平时都很无所畏惧,可是这会儿到了黑龙潭,他们的心里还不免有些发怵。不过,他们知道违抗命令的结果,既然王子都不怕,他们也就不会再害怕。

    一声令下之后,高句丽人迅速排成了五列,跟随着白宇、拔奇一起进入了黑龙潭。

    黑龙潭十分的幽深,只是一处低洼阴暗潮湿的山谷而已,由于四周被大山阻隔,谷底又有许多高耸入云的大树,茂密的树林的枝叶层层交织,将太阳的光线完全遮挡了起来,即使是在白天,黑龙潭里也是一片昏暗。

    谷底有乱世丛生的石堆,有一潭宽阔浅显的溪水,原本是一处很优美的原始森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高句丽的训蛇人便看中了这里的养蛇的环境,便将此处变成了豢养毒蛇的胜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经年累月下来。毒蛇也越来越多,加上训蛇人独特的养蛇方法,山林里的瘴气也随之产生,使得旁人不敢接近这里,也让这处山谷变得阴森和恐怖起来,渐渐的人畜罕至,飞鸟从上空经过都要被谷底的臭气熏晕,逐渐成就了黑龙潭的恶名。

    排成队伍的长长火龙已经进入了黑龙潭,沿着山谷入口的道路一个不剩的进入了山谷。

    这时。在黑龙潭外山谷入口处两边不远的地方,涌动的黑影逐渐从密林里走了出来,是林南和他的飞羽军。他们按照原计划,一路小心翼翼的跟随着高句丽人走了过来,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进入了黑龙潭,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

    “主公的计策可真是高啊,如此一来,我们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了这两万多的高句丽人了。”魏延的眼睛里对林南产生了无比的敬佩,在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林南道:“如果不是白宇的出现。只怕也不会能够如此顺利。既然白宇深得拔奇的信赖,那只能利用这个计策了。白天咱们被毒蛇咬了,这次也该轮到高句丽人自己了。夏侯兰,你被毒蛇咬的最多,还差点丧命,我给你留下五百人。这里就交给你把守,除了白宇外,只要其他人出谷,一律格杀勿论。”

    夏侯兰道:“诺!主公请见好吧,我一定要让高句丽人血债血还。为死去的军医和几名兄弟报仇!”

    林南点了点头:“现在纥升骨城的兵力已经不多了,我们就趁现在,一鼓作气的攻上去,定然能够将纥升骨城攻占下来。所有人都注意了,全部跟我一起去进攻纥升骨城!”

    “诺!”

    黑龙潭里,白宇带着拔奇等人已经进入到了谷底,身边到处都能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恶臭也是扑面而来,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突然,拔奇松开了捂住鼻子的手,眼睛里闪出来了道道精光,他看见远方一处大石上卧着一头吊睛白虎,他惊喜之下,便大声叫了出来:“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所有人都跟我来!”

    拔奇第一个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生怕惊动了那头猛虎,同时早已经拉满了弓箭,一箭便朝那头猛虎射去。

    白虎中箭,滚落到了大石后面,连叫都没叫一声。

    “什么狗屁猛虎,不过是人们瞎吹嘘出来的,遇到我太阳之子拔奇,还不是一样被射杀?”

    拔奇带着喜悦的心情跑了过去,当到了大石身边时,在火光的映照下,却看见那白虎居然只是一张皮。就在这时,一声草笛声响了起来,身边的白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无数条毒蛇从四面八方朝拔奇和在场的高句丽士兵扑了过去。

    一声声惨叫顿时响起,黑龙潭的谷底传出了悲惨的叫声。

    “白宇……白宇……我以太阳之子的名义诅咒……”拔奇的身上被许多条毒蛇爬满,身上到处被咬的不成样子,意识到是白宇出卖了他之后,他便大声喊了出来,可是不等他喊完,一条毒蛇便钻入了他的口中……

    其余的高句丽人早已经乱作一团了,这些人平时对付猛兽什么的都很在行,可是遇到这么多毒蛇,而且还是到了毒蛇的老巢里,他们就变得十分害怕。回去的道路已经被毒蛇封住,士兵们只要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借机驱散蛇群,这招确实很管用,蛇群一见到火光就立刻散开,不知不觉便让开了一条道路。

    士兵们见到道路打开了,都疯狂地朝外走,大家背靠背,围成一团,举着火把驱散身边的毒蛇。士兵们越聚越多,很快便聚拢在了一起,形成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火圈,正挪着步子,朝外面缓慢的走去。

    白宇吹奏着草笛,隐匿在一个山洞里,他看的十分的清楚,于是改变了吹奏草笛的节奏,使得声音变得轻快起来。

    声音一变,毒蛇们都从地上跳起,以无畏的精神跳入了火光围绕的光圈里,张开血盆大口。喷洒出它们的毒液,立刻将已经固定在一起的高句丽的勇士们弄得乱哄哄的。许多人都开始拔刀斩断毒蛇,可是刚斩断一条,就有十几条向他们扑去,很快身上都缠满了毒蛇。

    黑龙潭里的毒蛇多不胜数,足足有十万条之多。其中还有许多巨型的大蟒,这时只不过是一两万条毒蛇在舞动,更厉害的还没有出现。

    白宇庆幸自己在一个月前接受了拔奇交托的去寻找吊睛白虎的任务,他知道吊睛白虎不好对付,索性就到黑龙潭里和训蛇人为伍,并且从训蛇人那里学来了训蛇的秘术,这次正好派人用场。

    笛音再次变动,沉闷的音符响起,侵入高句丽人群中的无数条毒蛇开始缓缓撤退。换来的确实一条条巨型大蟒,每条大蟒的身躯都几乎有一头猛虎那么粗,张开血盆大口,舞动着长长的蛇身便扑入了高句丽人的人群中间,一口便活吞下了一个人,什么火光在它们面前都变得渺小了。

    黑龙潭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让守在外面的夏侯兰等人听了都觉得有点胆战心惊,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谷底突然燃起了大火。

    火光冲天,只有白宇一个人从烧着的谷底里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张黄金大弓,面带笑容……

    夜幕下的纥升骨城变得格外引人注目,城中灯火通明,城墙上的黑影也随之走动。

    突然,在不远处的西北方,一处山谷里升起了熊熊的烈火。烈火焚天,照的整个西北方如果白昼。

    “快去禀告大加大人和主簿大人,西北方的黑龙潭里突然失火!”负责巡逻的士兵立刻将自己所见到的情形朝下面喊道。

    喊声刚落,一支带着火星的箭矢便贯穿了他的胸膛,箭矢直接插入了心脏。并且透出了胸廓,整个人被一箭穿心,直接身亡,并且从城楼上坠落了下来。

    其余守城的士兵还来不及反应,便见无数支带着火星的箭矢从外面射了进来,站在城墙上的一排士兵都尽皆坠落城下,一个个摔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哨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划破了纥升骨城里寂静的深夜,将那些尚刚刚入眠的人们给唤醒过来。

    大加优居、主簿然人都慌忙从官邸走了出来,带着自己的部下,汇聚在了城主府外,两下相见,优居当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人指着东城门说道:“东门传来的哨音,有人从纥升骨城的背后袭来……”

    话没说完,立刻有人前来禀告:“启禀两位大人,黑龙潭燃起了隆隆大火,整个谷地被烈火焚烧的如同白昼。”

    “黑……黑龙潭?那不是王子殿下去的方向嘛?”然人惊呼道。

    优居道:“王子殿下出城了?”

    “出城了,去寻找吊睛白虎了,还带走了两万六千名勇士。”然人急忙道。

    “胡闹!这个该死的拔奇,等回到了国内城,看我不好好的在大王面前参他一本!”优居气归气,可是头脑还很清醒,立刻吩咐道:“火速支援东门,敌人一定是绕到背后了,如果被敌人截断了归路,那我们就无法回到国内城了!”

    然人道:“那王子殿下他……”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本来就不适合当储君,现在一定是落入到汉人的手里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突围,不然的话,西门再被汉人攻打,我们就腹背受敌了。”优居是王室,对于伯固的立嗣人选一直持有异议,一直建议伯固立次子伊夷模为储君,因为伊夷模的性子随和,待人宽厚,不像拔奇那样的凶残和不可一世。

    然人的官职比优居低很多,加上优居又是王室,他也不敢违抗,只能随声附和。

    优居、然人带着城内所有的士兵一起来到了东门,刚到东门便见有几个黑影在门洞里,紧接着东门立刻被打开了,从外面涌出来了一些十分彪悍的人来,领头一个人左手持着藤牌,右手持着一把钢刀,腰中缠着弓箭,头上带着钢盔,身上披着铁甲,脸上一道极细的剑痕让他看起来显得极为狰狞。

    优居、然人都愣了一下。看到这身装束,他们立刻明白过来了,这是乐浪郡的兵马。

    “撤!快撤!”优居见敌人势大,一股脑的从外面冲了进来,而且领头的一个人他曾经在乐浪郡见过一次,正是乐浪太守胡彧。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汉子正是胡彧。他带着五千名士兵从乐浪郡出发,先跨过鸭绿江,横扫了鸭绿江沿岸的高句丽人,俘获了两千户百姓。之后继续北上,本想进攻国内城,可是他听闻纥升骨城正在发生战斗,便在军师王文君的建议之下率部前来攻打纥升骨城,与林南汇合。

    胡彧手舞着长刀,身先士卒。凡是挡在他身前的高句丽人,全部被砍翻在地,鲜血溅的他全身都是。他的目光流转,快速地锁定着前方的敌人,左手的藤牌也随之扬起,挡住了射来的弓箭。

    “放箭!”胡彧带着二百刀手冲在最前面,对身后的跟随的弓箭手大声喊道。

    胡彧身后的弓箭手都是从乐浪郡以及周围的三韩、秽陌、东沃沮选拔出来的,箭法精准不说。人人都能连开三箭,和好战的高句丽人比起来。也毫不逊色。这些弓箭手一听到胡彧的命令,立刻便拉开了手中的弓箭,将箭矢通通射了出去,将对面的高句丽人射倒一大片。

    对于这些弓箭手来说,高句丽人就是天生的敌人,除了乐浪郡南部的三韩之外。乐浪郡人、秽陌人、东沃沮人都曾经受到高句丽的侵犯,此番见到了自己的仇人,那真是分外的眼红,怒火夹杂着报仇,他们将愤怒的箭矢射到了高句丽人的人群中。

    胡彧带领着二百刀手在前开道。以猛烈的攻势对优居、然人进行攻击。

    优居、然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都显得措手不及,何况在兵力上他们也不占优势,刚一开战,便有三百多名高句丽人倒下去了,而敌人却涌出来的越来越多。

    “大加大人,现在该怎么办?”然人已经乱了方寸,急忙对身边的优居问道。

    优居想都没想,急忙道:“唯有一死而已,但是死也要死的其所,所有人全部不许后退,和敌人拼了。”

    一声令下,纥升骨城的大道上便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两边的弓箭你来我往,双方士兵也在短兵交接,很快便上演了血腥的一幕。

    胡彧举刀便砍,看了看身边的王文君,见王文君作战勇猛,已经砍杀了好几个人,他的脸上便浮现了一丝笑容,一边砍杀,一边对王文君道:“羽璐,等见到了主公,我一定要竭力的引荐你,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王文君,字羽璐,颍川人,年纪也就十七八。他身高八尺,面若傅粉,星目剑眉,长相那叫一个俊朗。此人因黄巾之乱,从颍川随祖父避乱到乐浪郡,在祖父的悉心教导下,谋的权术,亦舞得枪棒,可谓是文武双全。两年前胡彧按照林南吩咐,在乐浪郡招兵买马时,便毅然加入了军队,才能逐渐彰显出来,被胡彧迅速提拔为军师兼校尉,两人一路上配合默契,从乐浪郡一路打到了这里,可谓是一帆风顺。

    听到胡彧的话语,王文君只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只是一味的杀敌。

    “嘿嘿,擒贼先擒王,左边的那个是优居,右边的那个是然人,我们一人一个。”胡彧见王文君不答话,便笑道。

    王文君的目光里充满了怒火,紧紧地盯着优居,对胡彧道:“将军,优居我来杀,你来杀然人!”

    商议已定,二人便各自率领一部分人冲了上去,经过一番厮杀之后,终于将优居、然人都杀死了,每个人手里提着一颗人头,相视而笑。

    其余的士兵也都将高句丽人尽皆屠戮,并且在城中搜索了所有的人高句丽人,将藏身在角落里的萨满等人也一并杀死。

    ……

    林南从黑龙潭带着士兵跑了回来,到了纥升骨城的脚下,遥望城楼上没有一个人影。他当即带领着士兵小心翼翼地开始登山,准备进攻纥升骨城。

    到了纥升骨城下面,林南整个人有点惊奇了,居然没有一个人防守他们。

    “主公,好奇怪啊,为什么城里没有一点动静?”黄忠也心下生疑,不禁问道。

    陈到、文聘、魏延、徐晃、卞喜五个人都都随声附和,都觉得这城太过安静了。

    一阵微风飘过,风中夹带着丝丝的血腥味,立刻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是血的味道……”陈到的眼睛里迸发出来了一丝精光,立刻叫道。

    正当大家都在疑虑的时候,纥升骨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了,胡彧带着王文君从门洞里走了出来。

    林南看见胡彧的身影后,心中的疑惑便瞬间解除了,他没想到胡彧的速度会这么快,已经先他一步攻下纥升骨城了。

    “属下参见主公!”胡彧走到林南面前,抱拳拜道。

    林南哈哈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比我先攻下了纥升骨城,真是神速啊。”

    胡彧道:“主公过奖了,属下能攻下纥升骨城,也是托主公的洪福,如果不是主公将城中的士兵诱出了城,属下也无法攻破此城。”

    “你都知道了?”林南问道。

    胡彧点了点头,道:“其实属下一直在纥升骨城的另一侧,藏身在密林里,面对纥升骨城两万多高句丽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攻打,只能静观其变。”

    林南叹道:“我们两军相近咫尺,却无法相见,这纥升骨城阻断了我们的路,确实是一个战略要地。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我还以为你去攻打国内城了呢。”

    胡彧道:“丸都城也是一座坚城,而且城防要比纥升骨城还厚,兵力也多,若不是王文君的建议,属下还真去啃丸都城了。”

    “国内丸都城确实是一座坚城,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林南淡淡地道,“你刚才说的王文君是谁?”

    胡彧一把将身后的王文君拉了过来,抱拳道:“启禀主公,此人便是王文君,现任属下帐下校尉,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属下王文君,参见主公!”王文君还是头一次见到林南,见林南英武非常,威武非凡,不禁被林南的那种气势所折服。

    林南听胡彧力荐王文君,说王文君文武双全,心中便暗暗地想道:“三国类的游戏里倒是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文武双全的人,武力值和智力值一般都很均等,在八十五左右就算高的了。但是不知道这王文君是怎么样的人?”

    “主公,这位是……”黄忠见林南和胡彧侃侃而谈,而且胡彧又带兵攻下了此城,不由得来了一丝兴趣,便问道。

    林南急忙介绍道:“哈哈,你们同为燕云十八骠骑,其中有许多人却不相识,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乐浪郡太守胡彧,乃名将钟离昧之后。胡彧,这几位你没有见过,分别死黄忠、徐晃、魏延、陈到、文聘,你们好好的亲近一下。”

第791章【侦查】

    胡彧、黄忠、徐晃、魏延、陈到、文聘六人都相互寒暄几句,大家互报姓名,显得一派祥和。

    林南则走到了王文君的面前,见王文君长相很俊朗,便问道:“你叫王文君?”

    王文君道:“是的主公,属下王文君,颍川人士,因黄巾之乱,避乱到了乐浪郡,后来胡太守招兵买马、招贤纳士之时,属下才投靠主公麾下。”

    “嗯……颍川多俊才,不知道你认识多少人?”林南问道。

    王文君道:“大凡名士,属下都曾经略有所识。颍川荀彧、荀攸、郭嘉、钟繇等皆是属下旧识。”

    听完王文君的话之后,林南便道:“哦,这些人你都认识?那倒是很好,除了荀彧之外,其余三个人现在都在我的帐下,这下你们倒是可以聚集在一起了。”

    王文君道:“属下已经听说了,确实是可喜可贺。”

    林南见王文君性行淑均,倒也有几分欢喜,加上胡彧鼎立推荐,自然也就接纳了。

    进入纥升骨城里时,大军暂时在城中休息,等待援兵抵达。林南单独会见了王文君,和王文君聊了一些事情,见王文君对事情的看法都有独特之处,便有纳入智囊的意思。随后又进行了一番畅谈,才知道王文君乃是东汉开国功臣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王霸之后,他对这个将门之后,也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时候,夏侯兰、白宇两个人便回来了,一起参拜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急忙道:“黑龙潭是谁放的火?”

    白宇挺身而出,直接道:“启禀主公,是属下放的火。”

    林南感到很奇怪,白宇既然能够控制毒蛇,为什么要放火烧毁黑龙潭,他便问道:“你为什么要放火烧黑龙潭?”

    白宇答道:“黑龙潭罪孽之地,里面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汉人。我虽然能够用秘术操控毒蛇,如果我一旦离开这里,黑龙潭里的毒蛇没有人操控的话,就会随意走动。黑龙潭里毒蛇众多,更有上千条巨蟒,如果不趁此机会铲除这群毒蛇的话,以后肯定会危及周围的百姓。”

    林南见白宇行为坦率,便点了点头,道:“很好,你们坐下吧,我军到此,伤亡很小,又主得两员大将。确实是不小的收获。但是高句丽的国内城就在眼前,我们不能有丝毫的怠慢,暂时在此地休整一番,等待许攸、孙轻、司马朗、欧阳茵樱以及褚燕、于毒和夫余王的联军到此,再一起进攻丸都城。”

    “诺!”

    林南随后道:“这次白宇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我现在就任命白宇为校尉,留在我身边听用,其余诸将都奋力杀贼不少,等平定了高句丽,缓和了东夷之后,回到蓟城时,再另行封赏。”

    “多谢主公!”众人齐声喊道。

    这次的功劳。白宇确实立功不少,虽然是在林南的授意下智摆毒蛇阵,但是操控毒蛇的是他,一个人便解决了两万六千人,这份功劳实在是太大了,若不是燕云十八骠骑已经封赏完毕。短时间内不会再增加将军职位,林南倒是想将白宇、王文君一起提拔为将军,一个是拥有秘术的人,另外一个是文武全才的大将之才,两个新来的人倒是让他显得逊色了许多。

    白宇将拔奇的黄金大弓献给了林南。林南对弓箭没什么兴趣,便赏赐给了黄忠,黄忠拿着那黄金镶边,宝石内嵌的大弓,当真是欢天喜地的,对林南谢了又谢。

    休息了两天时间,许攸、司马朗、欧阳茵樱、孙轻一行人才赶了过来,徒步行走对于他们来说,倒是累的不轻。而下午的时候,褚燕、于毒和夫余王派遣的部下也一起到来了,立刻便云集了四万大军,其中夫余军两万,林南军两万。

    夫余在辽东之北,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广袤二千里。有八万户人,其民土著,有宫室、仓库、牢狱。多山陵、广泽,於东夷之域最平敞,所居住的地方就是现在的辽东一带。

    夫余国之主称为王,王之下设立七大官职,所有官职皆以六畜的名字为官,有马加、牛加、猪加、狗加、大使、大使者、使者七种常设官职。其中马加相当于丞相,治理夫余国的政务;牛加相当于大将军,统领夫余国的军务;而猪加则相当于地方太守,管理国内日常的正常政务;狗加则相当于长史,带领地方的驻军,并且掌管牢狱。另外夫余国特别重视外交,专门设立大使来主管外交,并且将马加、牛加、大使的官职并列,出使外国常由大使率领诸位大使者一同出行,而使者是国内传递信令用的。

    这次夫余王尉仇台应林南之邀,一起进攻高句丽,便派出牛加统帅两万大军和褚燕、于毒一起东进。夫余的牛加是尉仇台的弟弟呼仇台,呼仇台一路上和褚燕、于毒一起进兵,并未遇到什么阻碍,因为高句丽的兵力大多在西线,集结在了纥升骨城一带,高句丽王错误的估计了夫余不敢进攻高句丽。

    四月十一,纥升骨城内一派祥和,林南在褚燕的引荐下结识了夫余国的牛加呼仇台,并且举行了一次盛宴,款待夫余国的牛加呼仇台。

    夫余国以牲畜为官,并且以马、牛、猪、狗四种牲畜为神明,不杀这四种牲畜,更不能见得别人吃这四种牲畜的肉。除此之外,夫余国的各级官吏,还都以这四种牲畜的形象做头盔、官帽。所以,呼仇台所戴的头盔上面,会有一对铁打的牛犄角,而他的下属所戴的则是绣着狗头的帽子,看上去很是滑稽。

    林南从褚燕的口中了解到这些事情之后,便吩咐了后厨,不准做猪肉、狗肉、牛肉、马肉之类的菜肴,让他们从黑龙潭里弄来了一些毒蛇,除去了毒液和蛇胆后,将蛇做成蛇羹,这种美味一出锅,立刻引来了夫余人的夸赞。他们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争相高呼着不太纯熟的汉话“再来一碗”,弄得在座的林南等汉人都是一阵哄笑。

    夫余人确实很喜欢结交朋友,对人也很实诚。听说林南是紫薇帝星转世,呼仇台便带领所有的狗加一起跪倒在林南的面前,用他们的语言给林南祈福。

    林南对夫余人倒是很客套,虽然夫余人和高句丽人在语言上和行为习惯上基本相同,但是夫余人很爱好和平,从不随意抄寇别国。在宴会上,林南也了解到了夫余人对畜牧业的重视,同时也得知夫余人对驯服野兽有一手。夫余人也打猎,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注重农业生产。也种植五谷,算是一个以农耕、畜牧为主,狩猎为辅的国家。

    酒喝到其乐融融的时候,林南突然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倒是愿意邀请牛加大人和夫余王一同到蓟城走一遭。让你们看看我们汉人是如何从事农业生产的。牛加大人,既然贵国如此重视农耕和畜牧的话,为什么不开垦荒地进行种植、组建牧场进行饲养呢?”

    呼仇台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夫余人口虽多,可多是些女人,青壮的汉子少,无法从事过多的劳动生产。也就无法进行大规模的种植和组建牧场了。”

    林南想了想,急忙问道:“牛加大人,我幽州人口接近两百万,可是耕地面积并不理想,贵国的黑土地上如果加以开垦的话,定然能够成为一个鱼米之乡。我想迁徙一部分人到贵国进行屯田和饲养,不知道牛加大人觉得如何?”

    呼仇台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这得问我们的大王和马加大人,我只管军务,别的管不了。”

    林南笑道:“呵呵。那此事结束之后,请牛加大人回去转告贵国的国王,我也会派遣使节出使贵国,希望能够友好相处下去。”

    呼仇台道:“将军的意思我一定会转告给大王,并且极力在大王面前替将军美言,我们夫余人也很希望和大汉永久的盟好下去。”

    林南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只要我在世一天,我们就永远不会发生战争,只有盟好,牛加大人,干杯。”

    “干杯。”

    黎明,太阳刚从苍苍的山巅后面露出来,它那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黑夜的清凉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

    欢乐的曙光还没有照射到峡谷里,但它已经把两边峭壁的顶端染上黄澄澄的颜色,长在岩壁深罅里的叶子稠密的灌木,只要一阵微风吹过,就把一阵银雨撒在我们身上。

    浑江的江面上浮漾着一江的朝雾,减薄了几分浓味。澄蓝的天上疏疏落落,有几处只淡洒着数方极薄的晴云。一缕寒风,把江心的雾网吹开,白茫茫的水面上,便露显出许多只各种各样的渔船来。

    四万名林南军和夫余国的战士都忙不迭地的登上了船,沿着浑江而下,开向了高句丽人的国内城。

    国内城地处鹭江中游右岸的通沟平原上,是高句丽的第二个都城,也是高句丽政治、文化、经济和军事的中心,对于高句丽人来说,意义非凡。

    林南站在船首,看着两岸青峰耸立,风光旖旎,江水蜿蜒曲折,心中不胜欢喜。

    在他的身后,分别站立着黄忠、欧阳茵樱、胡彧、许攸四个人,大家着不大的渔船沿着江水飘动,心里都很激动。

    “如果路上不遇到什么阻击的话,明天的这个时候,就应该可以到达国内城了。”欧阳茵樱对林南轻声说道。

    林南转过身子,看到身后成百上千的船只漂浮在江面上,他不禁对夫余人起了一丝敬意,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弄来了这么多条船。他在幻想,如果这些船都是远洋巨轮的话,他完全可以去开发澳洲、美洲、非洲等地,也像英吉利一样,弄出来一个日不落帝国。

    迎面吹来了丝丝的凉风,抚乱了林南的一头短发,他的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一件大事,灭了高句丽之后,该如何治理偌大的辽东。想着想着,眉头便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主公,你在想什么?”欧阳茵樱心比较细。看到林南愁容满面,便问了出来,“是不是在想如何攻取国内城?”

    林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国内城弹丸之地,高句丽人虽然作战勇猛,可是从这两次的交战情况来看,对付他们只要略施小计,便足可以攻取下国内城。我是在想,灭了高句丽之后,该如何治理高句丽和周围的许多将要臣服于我军的东夷。”

    许攸听到之后,便拱手回答道:“启禀主公,属下以为,东夷所居住的乃蛮荒之地。毒蛇猛兽多不胜数,不适合人居住,不如将所降百姓全部迁徙到幽州境内,以充实幽州户口。”

    林南不太喜欢许攸说的话,许攸根本不知道在这所谓的蛮荒之地的地底下埋藏着多少无形的宝藏。他只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看向了胡彧。

    胡彧急忙道:“东夷各国的总人口超过一百五十多万,如果要迁徙的话,会很麻烦,而且东夷各国都祖祖辈辈的居住在这块土地上已经很久了,强行迁徙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属下以为。只需留下合适的人选坐镇东夷即可,不必那么劳师动众。”

    黄忠点了点头,也很赞同胡彧的观点,却没有说话。

    欧阳茵樱此时插话道:“东夷之地广袤数千里,虽然有很多崇山峻岭,可也有许多富饶的地方。比如国内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兄长真的灭了高句丽,想要留下人治理东夷广袤的土地的话,应该在此地设立郡县,派遣熟悉东夷各国风俗习惯的人担任各郡的太守,并且以当地的东夷人为辅。以夷制夷,慢慢的让东夷人接受我们大汉的文化和习俗。”

    林南听后,觉得欧阳茵樱说的非常好,以夷制夷的方案,确实很和他的思想,或者再整个一国两制也可以。他只微微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悦之色,对面前的四个人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清楚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好好想想该用谁的建议。”

    “诺!”

    众人散后,林南看着许攸离去的背影,便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地想道:“南阳许攸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比较杰出的人才了,为什么每次献策都不太符合我的意思?”

    渔船还在江心中飘行,林南坐在船头上,看着乘风破浪的渔船,便长叹了一口气。

    大军一路上没有受到阻隔,也没有受到阻击,沿途的码头也都空无一人,高句丽人就像消失了一样。

    第二天天色微明的时候,行驶了一天一夜的船队终于抵达了岸边,数千条大大小小的渔船纷纷靠岸,联军的士兵们都纷纷将船上装载的粮草、兵器等辎重卸下船来。

    林南派出斥候到周围进行打探,并且选择了一处开阔地作为安营扎寨的地方,做为联军的总指挥,他的命令一下达之后,四万联军便一起忙个不停。

    正午时分,几座大营便已经扎好了,四万联军全部进驻大营休息。

    林南军的中军主帐里,刚刚打探到消息的卞喜从外回来,一进大帐便欢喜地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高句丽王因为害怕主公而龟缩在了都城里。”

    林南喜忧参半,喜的是高句丽王终于认识到他的实力了,忧的是高句丽人一旦龟缩在都城里,那打起来就有一定的难度了。他随口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卞喜道:“高句丽人里的涓奴部、绝奴部、顺奴部、灌奴部的古雏加已经开始反对身为王室的桂娄部了,前日高句丽的王城里还爆发了一次暴乱,最后被伯固给镇压下去了,死了不少人呢。”

    “这个消息可靠吗?”

    卞喜道:“绝对可靠,是属下亲自去国内城里面打听的,现在城中的高句丽人百姓都人心惶惶,身为国王的伯固居然将涓奴部、绝奴部、顺奴部、灌奴部四个部族的古雏加给关了起来,这事情已经在王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了。”

    “涓奴部、绝奴部、顺奴部、灌奴部和桂娄部本是同宗,第一代高句丽王是涓奴部的,传至三代之后,涓奴部的势力稍弱,桂娄部的势力逐渐强大起来,于是桂娄部的古雏加便夺了国王的位置,一跃而成为整个高句丽里最为华贵的部族。高句丽没有牢狱,要是有人犯了法。诸位五个部族的古雏加便在一起商议,认定有罪的,便直接杀了。如今伯固不惜和同宗的部族翻脸,看来高句丽就要发生内乱了。”欧阳茵樱到过一次高句丽之后。将高句丽的背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此时听到卞喜的话,便侃侃而谈。

    林南道:“小樱,你是说国内城里要发生内乱了?”

    欧阳茵樱道:“我是按照卞将军得到的消息而推测出来的,如果伯固真的把其他四个部族的古雏加给关了起来,那其他四个部族的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桂娄部在高句丽人一直都很强势,经常欺压其他四部,正所谓物极必反,如果其他四部都联合起来的话,一定能够废除桂娄部的国王。”

    林南寻思了一下。看了一眼许攸,问道:“你怎么看?”

    许攸道:“启禀主公,属下以为,此事有点蹊跷……”

    “但说无妨。”

    许攸这才敢放开胆子,他朗声说道:“我军一路攻来。所听到的都是高句丽人如何团结,纵观高句丽的以往,除了欧阳姑娘说的桂娄部替代了涓奴部的事情外,似乎还没听说过高句丽发生过内乱。我军刚到这里,立足未稳,卞将军虽然说能够飞檐走壁,翻越城墙进入王城里。可也难免不会受到蒙骗。属下认为这是高句丽人暗中使计,只是为了迷惑我军,又或是另有什么阴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难道我连真假都分不清楚吗?”卞喜听完许攸的话,立刻便叫了起来。

    许攸急忙道:“卞将军。马匹也有失蹄的时候,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也许高句丽人就是利用了卞将军的优点布置下的圈套呢。别忘记了,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一路上走过来,我军从未遇到过什么阻挡,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卞喜的脸上已经怒了,整个人气的火冒三丈,正要发喊,却听林南道:“好了,都坐下,别动怒,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国内城里的情况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有动乱的话,耐心的等上几天,就会有结果的。我军初到生地,对周围的环境还不熟悉,暂且休息三天,静观其变。”

    “诺!”

    林南摆摆手,示意卞喜、许攸都下去,只将欧阳茵樱留了下来。

    欧阳茵樱脑瓜子十分灵光,一见大帐里就只剩下她和林南两个人,便急忙问道:“主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林南道:“私下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哥哥吧,我确实有事要问你。伯固的小儿子伊夷模为人怎么样?”

    “伊夷模和他的父亲和兄长有所不同,此人曾经跟我父亲学习过一段时间,深受我们大汉文化的熏陶,可以说性格脾气都十分的温和,而且他因为不喜欢父兄对别国进行吞占,所以也不过问高句丽的国事。”欧阳茵樱侃侃而谈,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便问道,“哥哥,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林南道:“许攸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真是高句丽人在暗中设计的话,那唯一能够用计谋来对付敌人的,就只有接受过汉文化熏陶的伊夷模了。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欧阳茵樱看着林南那一番认真的样子,便格格地笑了起来,缓缓地道:“哥哥认真的样子倒是挺迷人的,怪不得蝉姐姐那么喜欢哥哥。”

    “哦,是吗,呵呵。”林南爽朗地笑了起来,“小樱,你有喜欢的人没?”

    欧阳茵樱喜悦的脸上突然变得有点愁容,垂下了头,却并不言语。

    林南见到欧阳茵樱的伤神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垂怜,走到欧阳茵樱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低声道:“自古多情空遗恨,此恨绵绵无绝期。看你如此伤神的样子,应该是为情所困,你是不是喜欢上我部下的哪个将军了?让我猜猜……将军中以赵云最帅气,你是不是喜欢上子龙了?”

    “哥哥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喜欢赵云呢,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奇怪。想起一个人就能如此黯然伤神,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你喜欢的人,快告诉我,你喜欢谁。哥哥帮你。”

    “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哥哥又怎么能帮得了呢。”

    “天南地北?”林南很少过问过欧阳茵樱的事情,除了最开始在辽东接纳她为义妹之后,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貂蝉和她为伴,他见欧阳茵樱独自伤神,心里也有点伤感,他随即问道,“你的那个他在南方?”

    欧阳茵樱点了点头:“庐江舒城人。和我是同乡,小时候就认识的……”

    “呵呵,还是青梅竹马啊。那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等我回到蓟城之后。就派人到庐江把他给接到蓟城来,让你们两个再续前缘,你觉得怎么样?”

    欧阳茵樱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来了一丝的喜悦,猛地抬起了头,问道:“真的吗?”

    “我似乎还没有骗过你吧?”

    欧阳茵樱慌忙说道:“他叫周瑜,字……”

    “字公瑾,对不对?”林南听到欧阳茵樱说出来的名字。倒是也有几分意外,随即抢话说道。

    “哥哥怎么知道?”欧阳茵樱不禁吃了一惊,她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一直将他默默地放在心里,突然听到林南如此快速准确的说出了周瑜的字,她很意外。“哥哥也认识周瑜吗?”

    林南笑道:“不认识,不过我听说过。既然你的意中人是周瑜,那就好办了,正好我也想将这个大才给网罗过来,到时候你们两个成婚了。那以后小乔就归我了。”

    “小乔?小乔是谁?”欧阳茵樱不解地问道。

    林南哈哈笑道:“没谁,一个江南的美女,只怕现在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

    欧阳茵樱一听说是个美女,便拉长了脸,略带怒意地问道:“哥哥已经有了貂蝉姐姐,又和蔡琰、公输菲有了婚约,难道这还不够吗,还想要再多娶几个?”

    林南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哼!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子,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都是好色之徒。我不理你了,我走了,等回到蓟城之后,看我不将此事告诉给貂蝉姐姐!”

    欧阳茵樱生气了,一气之下小女孩的任性便出来了,拂袖而去,直接出了大帐。

    林南也不去理会,毕竟他确实是随口一说,因为人生充满着变数,你根本无法预料到以后的人生会是怎么样的。他看着欧阳茵樱离去,面前却浮现出来了周瑜伟岸的形象来,自言自语地道:“周瑜,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

    “卞兄,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刚刚急冲冲进入卞喜营帐里的夏侯兰,张嘴便问道。

    卞喜脱去了军装和战甲,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正坐在临时的卧榻上擦拭着身边摆放整齐的飞刀,一把把锋利的飞刀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他见夏侯兰来了,一边将擦拭完毕的飞刀插进了腰中缠着的刀囊里,一边缓缓地道:“夏侯老弟,我们两个算是老朋友了,从主公当初攻打下曲阳时,我就投靠了主公,毅然决定不再做贼寇了。如今算来,也有三年了吧?”

    夏侯兰点了点头,缓缓地走到了卞喜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卧榻上,压得卧榻格格直响,他一进帐看到卞喜的穿着打扮,心里便明白了,轻声问道:“你准备再去一次国内城吗?”

    卞喜呵呵笑道:“还是老兄弟比较贴心啊,主公这次带来的人都是去讨伐董卓的时候新收的人才,只有你和我是主公的最忠实的旧部,这个时候我能信赖的,也只有你而已。”

    夏侯兰道:“卞兄,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小弟我自当竭力相助。”

    卞喜将最后一把飞刀插入了刀囊里,缓缓地道:“今天在主公的大帐中,许攸说我探听到的消息可能有误,我想今晚再进入国内城一次,彻底的打听一下里面的动静。不过,我需要有一个帮手,而且此事也不能声张,我想来想去,军中除了你之外。就别无其他人选了。所以,我想……”

    夏侯兰不等卞喜说完,便打断了卞喜将要说的话:“卞兄,你不用说了。该怎么做,就请卞兄直接吩咐我,我愿意协助卞兄。”

    卞喜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夏侯兰的对面,毕恭毕敬地拜道:“夏侯老弟,请受为兄一拜!”

    夏侯兰急忙搀扶道:“卞兄,你这是干什么?我的年龄没有你大,江湖经验也没有你丰富,就连武艺也是平平,若非主公看在我和赵云是同乡的份上。只怕我连个都尉都当不上。我自从跟随主公以来,一直没有立过什么大功,这次攻打国内城主公不带赵云、张郃、太史慈、庞德等人到此,而是独独选了我,这是主公在给我立功的机会。我绝对不能白白浪费掉了这次机会。”

    卞喜非常了解夏侯兰的心情,但是他和夏侯兰不同,他有一身飞檐走壁的本领,加上不错的飞刀绝技,常常去敌区执行一些别的斥候难以完成的任务,探听到十分有用的消息。而他也看的出来,林南对他是非常器重的。不仅让他单独训练出一支斥候队伍,还把他入列为燕云十八骠骑,就冲这一点,他的内心就对林南充满了无比的感激,这叫知遇之恩。

    “夏侯老弟,我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极大的危险。今日听许攸那么一说,我确实也觉得有点蹊跷,因为我进入国内城的时候,实在是太容易了。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今日在城中的所见所闻,仿佛一切都像是在演戏一样。为了能够获得高句丽人的第一手消息。我必须在今夜再去国内城走一遭。”

    “好,我跟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进入国内城之后,我会按照你的吩咐行事,不会暴露行踪的。”

    卞喜道:“不,我一个人去,我只让你帮我进入国内城,你等在城外即可。刚刚我又去国内城观察了一下,城墙上的防守力量明显的增加了,你的箭法不错,可以帮助我引开一部分防守兵力,我就趁机进入城中刺探消息。”

    夏侯兰道:“卞兄,你一个人进入太危险了吧,还是我和你一起进去吧,或者我们多带一些亲随……”

    “人多了反而坏事,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也没有培养过什么亲随,那些斥候也都被我训练成了和我一个样子。再说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了,自己也容易脱困,你在外面等着就可以了。”

    夏侯兰道:“那好吧,那我现在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们在营寨外面的树林里见。”

    卞喜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感激,见夏侯兰走了出去,自己又准备了四个刀囊。他分别将四个刀囊绑在双臂和双腿上,每个刀囊里各有九把锋利的飞刀,加上腰间缠着的那个刀囊,他的身上一共带了四十五把飞刀,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出了营帐,卞喜便很快出了大营。很快,夏侯兰也出了大营,两个人一道沿着密林向前走,刚走了每一里路,便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巨吼。

    “站住!”

    卞喜、夏侯兰被这一声大喝给叫住了,紧接着从密林的四面八方都涌现出来了二三十个身披铠甲的士兵。

    卞喜、夏侯兰一起回过头,看到陈到头戴钢盔,身披重铠,一脸阴郁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周围的士兵更是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卞喜不禁有点吃惊,暗想自己闯荡江湖这么久,还从未踩进过别人撒下的大网,这是头一次。

    映着月光,陈到看清了卞喜、夏侯兰的面容,阴郁的脸也随即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朝卞喜拱拱手,轻声地道:“原来是卞将军、夏侯将军啊,实在对不住了,我还以为是敌人的斥候呢。两位将军如此打扮,不知道意欲何为?”

    陈到摆了摆手,撤去了自己的部下,三十名手持钢刀的士兵便各自退入了黑暗的密林里,一晃眼间便隐藏了起来,再也看不到任何踪迹。

    卞喜见到这番举动,不禁对陈到起了一丝敬佩,竟然将士兵藏匿的无处可寻,这份隐藏士兵的本领,倒是一种非凡的能力。朝陈到拱拱手,他一脸笑意地道:“没想到陈将军的藏匿之术如此了得,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卞将军过奖了,如今主公已经颁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营,两位将军这一身劲装打扮,不知道要去哪里?”陈到也客气地回应道。

    夏侯兰蠕动了嘴唇,刚想发话,衣角却被卞喜给拉了一下,他立即会意,便道:“闲来无事,出来溜达溜达,怕遇到猛兽,所以才这身打扮。”

    陈到目光如炬,见卞喜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四肢和腰间都绑着一个刀囊,里面各插着九把飞刀,又见夏侯兰也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背上背着一张大弓,腰的右边悬着一壶箭,腰的左边悬着一口钢刀,他便有所察觉,随即道:“两位将军莫非是要在夜间打猎?”

    卞喜道:“对,是去打猎。”

    “呵呵,这猎物恐怕不在这附近的山林里吧?”陈到阴笑道。

    卞喜道:“不在这附近,那还能在哪里?”

    “依我看,两位将军是要去国内城里狩猎吧?”

    卞喜、夏侯兰心中都是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

    “白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许攸先生否决了卞将军刺探来的消息,现在卞将军又一身劲装打扮,应该是去国内城再行刺探虚实吧?”陈到将双臂抱在胸前,轻声说道。

    卞喜见陈到一句话便点明了他想要干什么,对陈到更多了几分看重,他见陈到背着双刀,身材魁梧,一身盔甲也彰显着武勇,便直接说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和夏侯将军正是要去国内城再行刺探实情。”

    陈到见卞喜承认了,便放下了双臂,问道:“主公知道吗?”

    卞喜摇了摇头,朝陈到拱手道:“陈将军,这次是我的疏忽,耽误了军机,我的错误我自己来纠正。主公虽然已经下令封锁了全军,可是对于我来说,可以自由出入。夏侯将军是我请来帮我进城的,他不会入城,而且很快就会回来,所以请陈将军高抬贵手,放夏侯将军过去,片刻就回。”

    陈到看了一眼卞喜和夏侯兰,垂下了眼皮,默默地想了一番,随后说道:“这样吧,我和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

    这话倒是让卞喜吃了一惊,他和陈到没什么交情,也没说过几句话,一时间他竟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

    夏侯兰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卞喜的答复。

    陈到看出了卞喜的担心,便直接说道:“卞将军请放心,我自认为武艺不错,以前也是独来独往惯了,而且攀爬城墙对于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万一有什么危险了,大家也可以互相照顾。”

第792章【阴谋】

    夏侯兰扭过头,对卞喜道:“卞兄,陈将军说的有道理,你一个人进城,我不太放心,听说陈将军武艺超群,刀法精湛,你们两个一起进城的话,互相之间还能有个照顾。”

    卞喜点了点头:“好吧,陈将军,进去之后,你要听从我的安排,国内城里的形势我比较熟悉。”

    “可以!”

    三人商议完毕之后,陈到唤来了自己手下的几名亲随,让他们继续在此地严加防范,他自己则脱去了盔甲,一身轻装,带着自己的双刀便跟着卞喜、夏侯兰上路了。

    国内城距离他们三个人所在的地方只有不到十里的地方,三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人,走起路来也很快。越过一片乱世丛生的山林之后,便进入了平原地带,趁着夜色,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国内城。

    高句丽人没有设下斥候的习惯,他们喜欢直来直去,说打就打,说撤就撤,所以一路上卞喜、夏侯兰、陈到三个人都没有遇到阻碍,很快便来到了国内城外。

    巍峨的白山的山脉下,波澜的鹭江的江岸上,一座雄伟壮观的城池便展现了出来。

    国内城外的一棵参天大树上,卞喜、陈到、夏侯兰高坐在树干上,双目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城池,观察着城中的一举一动。

    陈到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他之所以跟来,也是为了想单独立下一次功勋。他一来到幽州就官封将军,这件事在林南旧部的眼里是十分罕见的,更何况他还很年轻,没有立过什么功勋,觉得受之有愧。为了能对得起自己的将军称号,也为了能在林南旧部面前一展自己的雄风,他就跟来了。

    摆在陈到眼前的是一座雄伟的城池,这种城池和他在中原平时所见到的城池大不相同。中原的城池大多是长方形有棱有角的。可是他面前的这座城池却是圆形的,城池呈现出椭圆状,环绕着大半圈之后没入了黑暗。

    “这城……怎么进的去?”陈到看到环形的城墙上到处站满了高句丽的士兵,处处灯火通明。心中便起了一丝的疑问。

    夏侯兰的心里也是同样充满了疑问,环形的城墙几乎没有死角,只要城墙上面站满了人,一旦一个地方发生了异常,就会引来周围的人,很难找到可以攀爬的地方。

    卞喜似乎能够体会到陈到和夏侯兰此时的心情,恰到好处地说道:“高句丽人的城池和中原的不同,这座城是椭圆的,很难找到攀爬的死角,而且这座城和后面的丸都山上的城是连在一体的。国内城地处平原,背靠丸都山,整个城池从这堵城墙算起,一直延伸到后面的丸都山。高句丽人在丸都山上还有一座城,和平地上的国内城相辅相成。两者互为一体,城中可容纳五六万人,算是东夷最大的一座城了。如果没有攻城器械的话,只怕很难展开攻击。”

    陈到、夏侯兰听后,便问道:“那该怎么进入城里?”

    “高句丽人的都城以平原的国内城为主,丸都山城为辅,也正因为如此。看似环形的城墙带上没有任何死角,却也成为了这城池的最大缺点。丸都山城环山为屏,山腹为宫,谷口为门,但是在修建城墙时,却有始终有几段险要之处无法和国内城紧密地连接在一起。这就成为了都城的死角,从那里便可以攀爬进去。只是,那里地处险要之处,悬崖峭壁不容易攀爬,所以除了我之外。也没人能够从那里进去。”卞喜又解释道。

    陈到脸上一怔:“你是说,我也无法从那里攀爬进去?”

    卞喜点了点头:“不过我们今天不走那条路,那里费时费力,没有走城墙来的方便。”

    陈到看了看面前毫无任何死角的环形城墙,便问道:“这里的士兵巡逻的非常严密,若想从正面登上城墙,恐怕有点难度。”

    卞喜嘿嘿一笑:“对于我来说,轻而易举,咱们在这里已经观察有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你们注意到没有,城墙上的士兵每隔一刻钟的时间便会进行一次交接,而交接的时候中间会有那么一小会的空当,我们就利用这段时间攀爬进去。”

    面对高墙和紧迫的时间,陈到的脸上有点抽搐,在他看来,要用一盏茶的时间攀爬上大约两丈高的城墙,而且没有任何棱角供他踩,简直是太难了。可是他看到卞喜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很容易做到,便问道:“你要如何登城?”

    卞喜道:“很简单,直接沿着墙面爬上去。你放心,我上去之后,还会有一点时间来将你带上去。”

    陈到的武艺那是没得说,可是飞檐走壁却不擅长,若是在中原那种城池,中间的墙面上有棱有角,只需要找一个棱角比较小的,用双手、双脚撑起身子就可以上去了。可是对环形的墙面,他却没有一丝把握,不由得在卞喜面前矮了三分。

    三个人又等了一会儿,见到城墙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空洞的时间。

    卞喜在这时急忙叫道:“夏侯老弟,你留在此地,一个时辰后我们就会回来,陈将军,跟我走!”

    话音一落,卞喜纵身跳了下去,借力在几个树干上弹跳了几下,便落在了地上。

    陈到也不甘示弱,直接纵身跳了下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之后,便跟在了卞喜的身后朝前面的城墙上跑了过去。

    卞喜争分夺秒地跑到了墙面的边上,加上此时月亮被乌云遮挡住了,他的身体又轻,没有弄出什么声响,而且周围的人都在进行交接,对于他来说,这城墙就像无人之地。

    他借着助跑的力度踩上了墙壁,登上了一半城墙之后,身体便有了下坠的感觉。他的双手毅然抽出两把飞刀,用力插进了墙面,那飞刀的刀刃便直接没入了墙壁,利用手的臂力,将自己的身体向上带,举着飞刀一点一点的爬了上去。整个人就像一只蜘蛛一样。

    陈到看到卞喜的做法,眼前一亮,立刻抽出背后的双刀,在接近墙面的时候便用力掷了出去。两把刀一高一低的插进了墙面,只露出一个长长的刀柄。

    他这时开始借助快速的跑步的惯力踩上了墙壁,好不容易爬到了一半,快要下坠的时候,他伸出长臂便抓住了自己刚才插进墙壁的刀柄。只见他借用臂力将自己的身体做出来了一个回旋状,整个人便向上飞了起来,他顺势拔出了那把刀,急忙收入了刀鞘,然后腾空而起的身体又抓住了第二把刀柄,再用同样的方法将身子向上腾起。顺势拔出刀收入刀鞘,他整个人便跃上了城墙。

    卞喜先登上了城墙,转身准备去接应陈到,哪知道看见陈到也很巧妙地登了上来,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

    陈到也笑了。一登上城墙,便立刻对卞喜小声说道:“现在去哪里?”

    卞喜道:“跟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迅速沿着城墙滑下了城里,刚一落地,便直接朝黑暗中跑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城外坐在树上的夏侯兰看见了,早已经是目瞪口呆。若说卞喜能登上城墙他一点都觉得不足为奇,可是看到陈到似乎用更省力的方法也登上了城墙,他就有点吃惊了,万万没想道陈到还有这番本领。

    “若非他们手中的兵刃都是钢制的,他们也无法顺利的攀上城墙……”

    他自言自语地话音一落,便注意到高句丽的巡逻队伍到来了。补充了刚才的时间差,心里也不禁为卞喜、陈到捏了一把汗。

    进城之后的卞喜带着陈到穿梭在城中的街巷里,卞喜十分娴熟的将陈到带到了一处大宅那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巡逻的队伍。高句丽人属于外强中干的类型,只重视外部的防御工作。却不注重城中的防御,因为他们始终认为如此坚城,根本不会有人攀爬的进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到看到前面是一处豪华的大宅,看那府宅就知道,绝非一般人所能居住的,而且宅子外面还站着一群高句丽人的勇士。

    卞喜道:“这就是关押高句丽其他四部首领的地方,只要我们进去一探究竟,就能搞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陈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进去吧,迟则生变。”

    卞喜“嗯”了一声,对陈到道:“跟我来!”

    两个人一起迂回到了宅子的后门,见把守后门的人只有两个,卞喜便射出了两把飞刀,直接贯穿了那两个士兵的喉部,让他们无法叫喊。

    两个守门的人死了之后,卞喜、陈到将两具死尸拖入了一个黑暗的墙角里,然后两个人从后门进入了院子里。

    一进了院子,卞喜便发现这院子里的防御十分的薄弱,还来不及欢喜,便见四处火光突起,从房廊下、院门外都涌出来了许多高句丽人的勇士,将他和陈到团团围住。

    “哈哈哈,我等候你们多时了。卞将军,别来无恙啊?”一个身穿汉人服装的汉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爽朗地笑道。

    卞喜和陈到早已经抽出了手中的兵刃,背靠背站着,他们心知肚明,是中了高句丽人的圈套了。

    “是你?”卞喜见说话之人的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华贵的墨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王冠,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的身体变得极为肥胖,惦着个大肚皮,愣是将那华贵的长袍给撑的变了形,正是高句丽王伯固。

    伯固的肥嘟嘟的脸膛上一笑起来显得十分的难看,两个腮帮子被挤成了肉团一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根本看不见他是在睁着还是在闭着。他哈哈地大声笑过之后,便朗声道:“卞将军,我知道你有一手飞刀绝技,可是面对我高句丽最为精锐的一百名弓箭手,我想你的飞刀没有出手,就已经被射成刺猬了。所以,请你自动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吧,我和你差不多有一年多没见了,也该叙叙旧了吧?”

    陈到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他环视了一圈,见房廊下和房顶上站满了满弓待射的弓箭手,只要他和卞喜有任何异常举动的话。四面八方的箭矢就会立刻朝他们射过来,就算侥幸没有变成刺猬,也一定会深受重伤。他紧握手中的一长一短两把钢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犀利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处角落,企图寻找突围的机会。

    卞喜的双手里也已经取出来了两把飞刀,紧紧地扣在手里,随时寻找机会将飞刀射出去。可是,伯固只露了一下脸,立刻就有十名高大的壮汉组成了人墙,将伯固肥胖而又矮小的身躯挡在了后面,密不透风的,丝毫没有给他一丝出手的机会。

    气氛异常的紧张,空气好像是静止的。卞喜只觉得头皮发麻,顺着伯固的话说道:“我和你没什么话说,是你先违反盟约在先。如今我家主公带领四万大军正驻扎在城外十五里处,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开城投降吧。省的到时候生灵涂炭。”

    伯固只嘿嘿一笑,便没了下文,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答道:“别逞强了,如今你身陷困境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和你的同伴都必须得死。不过。我高句丽人一向宽宏大量,如果你们两个能够投降我的话,我或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陈到在决定跟随卞喜一起到国内城的一刹那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听到伯固在劝降他们,便立刻喊道:“该投降的应该是你们,我军已经兵临城下了。我家主公还带来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只要一开战,一个时辰内你们的城池就会被攻破。如果你们投降的话,我可以劝说主公留你们一条活路。”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啊,卞将军。你也同伴似乎很想让你死嘛,可是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咱们之前还算是朋友吧?”伯固从人缝里探出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陈到之后,便立刻将头给缩了回去,仿佛一个缩头乌龟一般。

    卞喜也早已经将生死看的很淡了,他想都没想,立刻答道:“你把我们汉人当成什么了,我们汉人是有气节的,怎么可以随便投降你们蛮夷?”

    “看不出来,卞将军倒也是一条汉子啊。我伯固最欣赏这样的硬汉,可是今天例外,我的部下都已经箭在弦上了,如果不把箭矢射出去的话,他们会很难受的。两位既然不愿意投降给我高句丽,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我身为高句丽的国王,对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我会给你们留个全尸的。”

    卞喜看不到伯固的脸,只能听到伯固的声音,从说话的声音来看,似乎很生气。他见周围的弓箭手又将弓朝后面拉了一下,依然保持在待射的姿势,似乎在等待伯固的一声令下。他小声对身后的陈到说道:“陈将军,我连累你了,一会儿我跳起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就趁机从地上翻滚过去,然后杀出一条血路。高句丽人近战的战士的少,只有远程的弓箭手,只要你能贴近他们的身体,他们便没有用武之地,以你的武艺要逃出这里应该不成问题。”

    “一起来的就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跑的,你把我陈叔至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陈到低声吼道。

    “你们不用吵了,今天夜里你们谁也别想逃走,都要死在这里,否则的话,伊夷模的妙计岂不是白设下了?”伯固道。

    卞喜、陈到没有吭声,而是观察着自己的周围,在伯固下达命令之前,他们必须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来。

    伯固藏匿在十名壮汉的后面,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在观察着陈到和卞喜,见他们两个人的神情很紧张,便笑了笑,张嘴便喊道:“所有人……”

    “且慢!”一个身体瘦弱的年轻汉子突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了几个弓箭手前面,大声地喊道,“父王且慢动手!”

    “伊夷模,你干什么?”伯固定睛看见自己的儿子伊夷模突然闯了进来,便立刻大声喊道。

    跑来的那个汉子正是高句丽的小王子,叫伊夷模,也是伯固现在唯一的儿子。伯固的长子拔奇在纥升骨城阵亡之后,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国内城,可让最疼爱拔奇的伯固一阵伤心,并且发誓要为拔奇报仇。伊夷模是伯固的小儿子,也是唯一的一个了,自小就有点懦弱的伊夷模并不受伯固的喜爱。可是被立为王世子的拔奇一死。伊夷模就成了高句丽王唯一的继承人了。

    伊夷模穿着一件蓝色长袍,张开双臂挡在了许多弓箭手的面前,朗声道:“父王,这两个人不能杀。杀了以后,高句丽就会彻底成为林南的死敌,国内城也会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卞喜感激伊夷模,心中升起了一丝敬意。在他的眼里,伊夷模虽然是个高句丽人,可实际上却和汉人没什么区别,已经是完全受到汉文化熏陶的人了。他见伊夷模挡在了他的面前,便急忙道:“小王子,多谢你的好意了,我卞喜没有白结识你一场。你赶紧让开吧。我怕一会儿手中的飞刀会误伤了你。”

    “卞兄说的哪里话,当初你出使高句丽的时候,我还向你请教过一些问题呢。分别了一年多之后,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形势见面……”伊夷模说完这句话后,便停了下来。目光中顿时充满了怒火,大声喊道,“父王!这两个人不能杀!”

    伯固已经是恼羞成怒了,这计策是伊夷模献的,本来打算引诱林南带着大军来攻城,然后在城里进行伏击。可是林南没来,却来了一个卞喜。他愤怒地道:“伊夷模!你给我滚回来。今天这两个人,我非杀不可!”

    “今天这两个人我是救定了,父王也绝对不能杀。不但不能杀,还应该立刻放了他们。”伊夷模瘦小的身躯站在众人面前,说话的底气也越来越足了,倒给了人一种气势。

    “放了他们?你开什么玩笑?”伯固道。“来人,将伊夷模给我拉下去,全军准备……”

    “不能杀!要杀他们的话,就先杀我!”伊夷模向后靠了靠,整个身体。完全地挡在了卞喜的面前。

    所有的高句丽弓箭手都面面相觑,加上拉满弓保持一种姿势的时间有点长,手臂上的力道有点吃不消了,便缓缓地松下了手中的弓箭。

    伯固还从未没有见过伊夷模如此勇敢过,但是勇敢的不是地方,居然帮着敌人来威胁自己。可是他也很清楚,伊夷模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了,当初立王世子的时候,其余四部的首领都反对立好斗的拔奇,而一直公推伊夷模当王世子,他力排众议,才立了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拔奇。如今拔奇已经死了,伊夷模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如果伊夷模死了,那他百年之后,桂娄部里就不可能再选出第二个王了,因为高句丽王是世袭罔替的,必须是王的儿子,才能挑起大任。

    “你……你气死我了!”伯固气的不轻,可他不会笨到真的去杀自己的儿子,为了桂娄部,也为了他的家族,这个王位不能丢,“你到底想怎么样?”

    伊夷模见伯固动心了,便道:“放了他们!”

    “不行,我可以不杀他们,但是他们必须留下当人质。卞喜,你快点放下手中的武器,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林南能够攻破国内城的话,你自然会得救。如果攻破不了的话,那只有对不起你了。”

    卞喜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陈到,问道:“该怎么办?”

    陈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答应下来再说。”

    卞喜点了点头,随之将手中的五个刀囊放在了地上,而他不饿后的陈到也丢下了自己手中握着的双刀。

    “伊夷模,这下你满意了吗?”伯固道。

    伊夷模道:“我们的国家里面没有牢房,就由我看管他们两个人吧。”

    说话这句话,也不管伯固同意不同意,他便一左一右的拉着卞喜和陈到的手离开了。

    出了院子的后门,门外两个身穿虎皮裘衣的壮汉等候在那里,看到伊夷模出来了,便立刻拱手道:“参见王子殿下。”

    伊夷模道:“不必客气,人我已经救出来了,你们两个趁现在快带着他们两个走吧,再也别回来了。这是我的信物,到了城门那里,守卫城门的人自然会放你们出城。”

    卞喜、陈到都大吃一惊,还来不及开口问话,便见等候在那里的两个人牵来了马匹,让卞喜、陈到骑上。并且大声道:“两位将军快上马,城里险象环生,请速速出城,迟则生变。”

    伊夷模道:“施杰。李玉林,好好的保护好两位将军!”

    被唤作施杰和李玉林的两个汉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根本不给卞喜、陈到搞清楚问题的时间,四个人四匹马,便飞一般的朝城门方向驶去。

    “再见了施杰,李玉林,希望你们能有个好的归宿……”伊夷模看到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地想道。

    卞喜、陈到两个人在施杰、李玉林的带领下,迅速来到了城门边,施杰拿出腰牌之后。守卫城门的人便放其通过了,四个人就这样一起出了国内城。

    城外的一棵参天大树上,夏侯兰还坐在苦等着卞喜和陈到,心里也很着急。正当他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却突然见到卞喜、陈到和另外两个人从高句丽城的正门策马而出。便有了一丝惊奇,很快便下了大树的树干,朝卞喜、陈到迎了过去。

    两下相见,卞喜来不及细说,便让夏侯兰和他同乘一匹马,五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向远处奔去,离国内城也越来越远了。

    十五里的路途不算遥远。五个人一路赶来,只感觉没有用多少时间,便看到了大营。

    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之后,卞喜、陈到、夏侯兰、施杰、李玉林五个人便在大营的边缘稍微休息了一下。

    五个人坐在一起,陈到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便对施杰、李玉林道:“你们两个是汉人。还是高句丽人?”

    施杰身体健壮,魁梧有力,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拥有力量的人。他听到陈到的问话,便立刻回答道:“我们两兄弟都是汉人,是辽东西安平人。”

    陈到打量了一下施杰。便问道:“既然是汉人,为什么跑到伊夷模的手下了?你能解释一下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李玉林也是个身体健壮的汉子,相貌英武不凡,看上去极有威严。他随即回答道:“这事说来话长了,总之我们兄弟是被高句丽人虏劫过去的,幸有小王子殿下的照顾,才一直没有成为奴隶。”

    施杰接着道:“刚才的事情是我们兄弟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出两位将军。”

    “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卞喜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们?”

    李玉林和施杰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道:“我们想投靠骠骑将军的麾下……”

    林南独自一人端坐在中军大帐里,面前摊开着一张高句丽国内城的城防图,尚在思虑该用什么方法攻下这座城池。

    “启禀主公,卞将军、陈将军、夏侯将军求见。”卷帘被掀开了,新任的中军校尉白宇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大帐,便抱拳道。

    林南没有抬头,随口说道:“都这么晚了,他们三个人怎么会一起到来?让他们都进来吧。”

    “诺!”白宇答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出了大帐。

    大帐的卷帘再次被掀开,卞喜、夏侯兰、陈到三个人便走进了大帐,三个人一进大帐,便立刻异口同声地抱拳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抬起了头,双手按在了面前的一张木雕的小桌子上,定睛看见卞喜、夏侯兰一人夜行衣打扮,而陈到则是脱去了厚重的盔甲。他看着这三个人的穿着,便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咦……叔至,你的鸳鸯刀呢?”

    陈到、卞喜、夏侯兰三个人都面面相觑,脸上也浮现出来了一丝羞愧,三人同时跪在了地上,向林南拜道:“属下违抗了主公的军令,请主公予以责罚!”

    “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南站了起来,看到面前这三个人同时跪在了地上,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凝重的神情。

    卞喜当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林南说了一番,陈到、夏侯兰也随声附和,说到最后,三个人便一起拜伏在地上,祈求林南给予惩罚。

    林南听完之后,又坐了下来,朗声道:“行了,你们这次也是为了弄清敌军的虚实而犯下的错误,这次你们贸然的行动算是有惊无险。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你们也该长个记性了。你们不用去抢着争功,功劳我自然会给你们机会去立,这次讨伐高句丽就是为了给你们立功的机会。都起来吧。下次如果再敢有违抗军令的事情,定斩不赦。”

    陈到、卞喜、夏侯兰心里都充满了感激,朝林南拜谢完毕之后,便站了起来。

    “你们带回来的人现在在哪里?”林南合起了面前的城防图,轻描淡写地道。

    卞喜道:“启禀主公,施杰、李玉林就在帐外等候。”

    林南道:“你们三个都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至于你们的鸳鸯刀和飞刀,等以后攻占了国内城,定然能够找回。去吧,把施杰、李玉林两个人叫进来。我有事情要问他们。”

    “诺!”

    陈到、卞喜、夏侯兰缓缓地退出了帐外,紧接着施杰、李玉林便走了进来,见到林南便立刻行了跪拜之礼,朗声道:“我等拜见骠骑将军!”

    “免礼,起来说话。请坐!”林南见施杰、李玉林都是魁梧的汉子,看上去应该是力士之类的人,便直接说道。

    施杰、李玉林拜谢之后,便在大帐中坐了下来,两个人丝毫不敢抬头看林南,因为从一进大帐,两个人瞄了林南一眼之后。便被林南那威武的气息所折服。

    “听卞喜说,你们两个救了卞喜、陈到、夏侯兰三人?”

    施杰道:“启禀将军,救人的是高句丽的小王子伊夷模,我们兄弟二人只不过是略尽点绵力罢了。”

    “你们是伊夷模的门客?”

    李玉林答道:“朋友,我和施杰是伊夷模的朋友,本来都是辽东西安平人。大约八年前高句丽人入侵了辽东郡,俘虏了一大批汉人,并且带回了国内城,我们两个就是那时候成为高句丽人的俘虏的。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兄弟结识了伊夷模。便相互为友,到现在已经有七年了。”

    “嗯……伊夷模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从各个方面了解到的信息都是在称赞他,看来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林南默默地说了一番话,随后便问道,“你们是来投靠我的?”

    施杰、李玉林再次站了起来,并列在一起,抱拳道:“我等兄弟仰慕将军大名已久,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将军若不嫌弃,我等兄弟愿意给将军做牛做马,从此任由将军随意驱策。”

    有人来投靠固然是好事,而且林南也缺少人才,但是他不太清楚面前这两个人的能力,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安排。于是,他张嘴问道:“嗯,你们来投靠我,也是我的福气,只是我对你们两个人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你们的能力如何。这样吧,你们两个进行一番自我介绍吧,我听完之后,自然会合理的给你们官职。”

    施杰、李玉林相互对视了一眼,齐声道:“我等都是出身低微的粗鄙之人,能力或许入不了将军的法眼……”

    “你们这话我不爱听,我朝高祖皇帝不也是一个市井无赖吗,他经过自己的努力,终究成为了一代帝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以出身论高低,在我的眼里,只要是人,都是平等的。英雄莫问出处,我不管你们出身如何,只想知道你们最擅长干什么。”林南当即打断了施杰、李玉林的话,朗声说道。

    施杰、李玉林两个人听完这番话,再也无所顾忌了,他们两个都是平民百姓出身,被高句丽人俘虏过去又做了一年的奴隶,后来遇到了伊夷模他们的生活才出现了转机。但是,二人深以这种奴隶身份为耻,也经常有点不自信。

    “将军深明大义,实在是我等之福。在下施杰,箭法平平、武艺也很一般,除了水性比别人好点,能够在大江大河中操控船只而不被大浪掀翻外,别的什么优点都没有了。”

    李玉林随后说道:“在下李玉林,没什么武艺,箭法也很普通,只懂得如何驯服山林之中的野兽……”

    听完施杰、李玉林的自我介绍之后,林南算是对施杰和李玉林有了初步的了解,缓缓地说道:“嗯,你们的能力我大致清楚了,施杰熟悉水性,驾船十分娴熟,李玉林是个能够驯服野兽的驯兽师……”

    施杰、李玉林听完之后便点了点头。

    林南心中寻思道:“这两个人都有不同的能力,如果以后组建水军的话,施杰就可以担当水军将领,李玉林能够驯服山林野兽,也必然熟悉山地,要是和褚燕、于毒、孙轻他们相互配合的话,完全可以组建成为一支擅于山战的军团。对了,还有白宇,他能够驱使毒蛇,又是白起之后,智谋上应该不差,把他们五个人拧在一起,必然可以完成一些非常的任务。”

    他想完了一番之后,便对施杰、李玉林道:“这样吧,你们两个人暂时在我的帐下担任校尉,等平定了高句丽之后,我必然会有重用。”

    施杰、李玉林一听说林南给了这么大的官职,便十分的高兴,当即拜道:“多谢将军……不,多谢主公厚爱!”

    林南道:“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们两个……”

    “主公尽管问,我们兄弟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伯固被我杀死了,伊夷模会给伯固报仇吗?”

    施杰道:“主公请放心,伊夷模和伯固虽然是父子,可是之间的情谊很淡,更何况伊夷模的母亲是被伯固活活掐死的,而且伊夷模从小就不受伯固喜爱,因此伊夷模打心眼里很希望他的这个父亲早早的死掉。这次伊夷模给伯固献计,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主公要攻打国内城的话,还希望主公不要杀死伊夷模,伊夷模反而会因此投靠主公,为主公所用。”

    李玉林随声附和道:“是啊主公,伊夷模确实是一个好人,他在自己的封地上收拢了不少被高句丽人俘虏来的汉人,让咱们汉人自己生活在一起,对咱们汉人也是一视同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林南也越发觉得伊夷模是个可用的人才,便又问道:“伊夷模在高句丽人的心中形象如何?”

    李玉林道:“在伯固和拔奇的眼里伊夷模是个懦夫,可是在其他四部首领的眼里,他是继承高句丽王最合适的人选。高句丽这几年连年征战,和北沃沮、东沃沮、夫余、挹娄、濊南等争抢地盘,弄得许多高句丽人妻离子散。现在高句丽人都在渴求一份和平,希望能够暂时停止无休止的厮杀,而伊夷模弘扬了我们大汉儒学的思想,得到了高句丽人的认同,也成为了高句丽人心中的继承王位的最佳人选。”

    “原来如此,这个伊夷模果然不简单,如果能够好好的利用的话,或许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就不必在损兵折将攻打国内城了,只需要略施小计,让伊夷模继承王位即可。”林南的心里缓缓地想道,“看来这次根本用不着攻打国内城了……”

    林南随后让人给李玉林、施杰安排了营帐,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策,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林南将所有的将领、谋士全部叫到了中军大帐里,包括从夫余来的牛加呼仇台,开始谋划实施对国内城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

第793章【千钧】

    大帐内文武齐聚,林南坐在上首位置,环视一圈后,见人全部到齐了,便朗声道:“昨日我已经接到了密报,高句丽人的动乱确实是个圈套,饶是如此,高句丽的内部也并不稳定,许多人都屈服在高句丽王的虎威之下,是敢怒不敢言。为此,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还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心协力,一举攻克国内城!”

    “诺!”众人齐声答道。

    “呼仇台大人,请你率领夫余的两万勇士绕到丸都山后,彻底从丸都山的背后封锁住所有的出口,不管遇到什么人,只要是高句丽人,就格杀勿论!”林南当即吩咐道。

    夫余国的牛加呼仇台奉了夫余王尉仇台的命令,以两万大军支援林南讨伐高句丽,并且接受林南的调遣。此时呼仇台听到林南的吩咐,便立刻答应了下来,并且朝林南拜了一拜,然后便和自己手下的十几名狗加一起出了营帐,开始调遣夫余人的部队。

    林南见呼仇台领着夫余国的人走了以后,便喊了一连串将领的名字:“黄忠、徐晃、魏延、褚燕、陈到、胡彧、文聘、夏侯兰……”

    “末将在!”被喊到的八个人一起站了出来,同时应声道。

    “你们各自点齐本部兵马,迅速向国内城进发,在城墙外面一里文学 的地方挖掘深沟,筑起一道土墙,国内城的城墙有多远,你们就深沟高垒到多远,务必做到彻底将国内城包围起来。另外在深沟的后面设下鹿角、拒马等障碍物,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包围圈内一步。”

    八个人一起“诺”了一声,便出了大帐,各自点齐本部兵马。执行林南的命令去了。

    大帐内顿时空荡了下来,只有许攸、司马朗、欧阳茵樱、卞喜、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于毒、孙轻十个人。

    林南吩咐完毕之后,便垂下了头,一心观察着摊在面前的城防图,并不说话。

    大帐内顿时变得寂静异常,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彼此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主公。如此深沟高垒,难道主公想进行围城?”许攸始终没有想明白林南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强攻国内城的话,日夜不停的攻打,不出三天必然能够攻下来,可是他见林南采取的是围困的办法,便不解地问道。

    林南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国内城是一座坚城,我军此次前来并未携带攻城器械。甚至连马匹都丢在了纥升骨城里,如果强行攻打国内城的话,必然会伤亡惨重。不若以守为攻,不出半月,必然能够让高句丽人主动开城投降。”

    许攸哑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林南的话语,紧接着道:“主公,国内城是高句丽人的都城。也是整个高句丽的钱粮重地,城内必然是粮秣充足。如果我军采取围城的话。只怕半年也未必攻下此城。这附近有不少树木,只要砍伐下来做成攻城器械就可以了,属下以为,兵贵神速,如今我军四万,高句丽人不过才两万。应该采取强攻。国内城的城墙是环形的,这对于我们来说十分有利,先派出两支兵马佯攻,以作声东击西之状,让城内敌人疲于奔命。等敌人累了,我主力大军再一起集中一点进行猛攻,三天之内,必然能够夺取此城。”

    林南见许攸持有不同意见,而且就许攸的意见而言,确实是攻城的良策。可是自从昨夜知道了伊夷模和高句丽人的真实情况后,他便改变了思路,想给高句丽人打一场心理战,让高句丽人迫于压力之下,主动出来投降。

    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随便攻城。毕竟一场攻城战下来,就会有很多士兵因此丧命。别忘记了,高句丽人是十分骁勇的,他们擅于弓术,又有坚城可受,强攻的话只会让我军伤亡累累。对付高句丽人我已经有了作战部署,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许攸的智谋还算不错,不过为人有点急功近利,一听林南说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法,便急忙道:“属下愿闻其详……”

    林南嘿嘿笑了笑,将面前的地图给合拢了,缓缓地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到了明天,军师自然会知道的。”

    许攸见林南卖了一个关子,心中虽然有点不爽,可也无可奈何,再说他已经将家人全部接到了蓟城,也打算一直跟着林南了,毕竟面对如此聪明的一个主子,他不能说错一句话,更不能再有三心二意了。

    “军师放心,明日之后,有你立功的时候。”林南早就看出来了许攸有急功近利的毛病,但是他既然敢接纳许攸为自己的谋士,就有办法对付许攸,有时候打一棒槌再给个糖豆,这样的方法很适合管理许攸这号的人物。

    许攸默然点首,不再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卞喜,你将你手下的两百名斥候全部散开,每隔一段距离设立一个斥候,负责从在黄忠等八位将军之间来回传递信息。”林南站了起来,和蔼的目光变得有点凶悍了,朗声道。

    卞喜“诺”了一声,便出了营帐。

    “于毒、孙轻、白宇、施杰、李玉林,你们带领剩余的中军四千人负责拆迁营寨,将大营向前推进十三里,在国内城的眼皮底下扎营。许攸、司马朗、王文君、欧阳茵樱,你们四个人跟在我的身边,随时听后调遣。”

    “诺!”

    四万大军分开行动,呼仇台带着两万夫余国的士兵开始进行迂回,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直接从丸都山脚下行走,另外一路则乘船走水路,两路兵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开始实行包围丸都山的计划。

    黄忠、徐晃、魏延、胡彧、褚燕、陈到、文聘、夏侯兰八个人各自率领两千人马开始执行林南的深沟高垒的策略。八部兵马一股脑的涌到了国内城下。把兵器做成工具,每部分出一千人手持连弩进行防御,另外一千人则开始挖掘深沟,构建土墙,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大动作。

    ……

    “你这个孽畜!给我跪下!”国内城的王宫里,伯固端坐在大王的宝座上。当着涓奴部、绝奴部、顺奴部、灌奴部四位古雏加和桂娄部诸位王室大加的面,恶狠狠地指着站在大殿中央的伊夷模,用极其愤怒的话语喊道。

    伊夷模面对伯固的暴怒,整个人显得很是冷漠,他面不改色,冷峻的脸上扬起了一丝不屑的目光,没好气地道:“我为什么要跪下?我没有错!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高句丽着想。”

    伯固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了,怒吼道:“你这个懦夫!敌人兵临城下。你不但不帮助我们自己人,反而放走了敌人。卞喜两年前来过一次这座城,对城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你把他给放走了,这就是通敌卖国,你还敢说没有错?”

    伊夷模的腰板一直挺得很直,朗声道:“我说过,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高句丽人着想。父王倘若真杀了卞喜,或是将其囚禁了起来。必然会惹来林南的报复。林南这个人不是好惹的,几十万在塞外纵横的乌桓人都向他臣服了,何况我们高句丽人还不到十万?如果父王一直保持着和林南的友好往来,不向溪城坞堡附近增兵,企图趁着林南的大军不在意图夺取辽东的话,那三万勇士又怎么会变成了一堆白骨?”

    “你……你这个孽畜。哪里轮到你教训我来了?你左一句林南,右一句林南,林南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高句丽人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如果不是先辈们在战场上洒下了鲜血,又怎么会有如今的高句丽?诸位古雏加。你们倒是说句话啊,伊夷模的做法已经触犯了本国的利益,你们说该如何定罪?”

    在场的古雏加都面面相觑,四个人都默不作声,心里面却对伯固充满了怒意。

    “王兄!伊夷模的做法已经彻底违背了作为一个高句丽人的生存法则,我请求立刻处死伊夷模,以以儆效尤!”说话的人是桂娄部的大加仲羽,也是伯固的胞弟。

    伯固怒归怒,可是并不希望伊夷模死,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他能做的只是暂时将伊夷模关起来。当他听到仲羽的话之后,心中便是一惊,暗暗地想道:“你好歹毒的心,让我杀了伊夷模,等我死了以后,你就可以继承王位了,你休想。”

    高句丽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王位继承人不一定是长子,但必须是王室嫡子,如果大王没有儿子的话,就由大王的胞弟继承,总之不能传到别人的手上。

    仲羽的野心昭然若揭,其余的古雏加立刻做出了反对,认为伊夷模罪不至死,纷纷求情。仲羽则硬要将伊夷模置之死地,几个人便在大殿上争吵了起来。

    “报”一个人飞奔跑进了大殿,大声地道,“启禀大王,汉军……大批汉军出现在了城外。”

    争吵瞬间停止了下来,伯固站了起来,对殿外站着的勇士大声喊道:“来人,将伊夷模暂时看押起来,不得让他迈出房门半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接近他。诸位古雏加、大加,请你们都跟我到城墙上走一遭!”

    伯固、仲羽和诸位古雏加、大加、相者、对卢等高句丽的王公大臣一起登上了城楼,所有人看到城外的一幕,都是无比的震惊。

    国内城外,汉军士兵手持连弩一字排开,和城墙一样,形成了一个环形,一直沿着城墙绵延出去。在汉军弩兵的背后,则是干的热火朝天的汉子,他们都脱光了上衣,光着膀子,手持各种兵刃进行挖掘工作,另外还有一些士兵在两里外的平地上筑起了营寨。

    “太猖狂了,汉军太不把我们高句丽人当回事了,我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伯固看到这一幕,立刻动了怒气,年轻时他也是个好勇斗狠的勇士,可自从继承了王位之后,便再也没有上过战场了。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让他的身体变得肥胖不堪,可是他那颗好斗的心还依然健在。

    “对,王兄,应该派人出去给那些汉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高句丽人不是好欺负的。”仲羽随声附和道。

    “嗯。说的好!”伯固的目光里突然闪过了一丝邪念,朗声道,“仲羽,你是我桂娄部的第一勇士,就请你带领一千骑兵出城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

    “什么?”仲羽大惊失色,立刻叫道,“你让我去?”

    伯固道:“难道还有别人叫仲羽吗?”

    仲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来了一丝难色,心想:“我刚才一心要将伊夷模置于死地,这会儿伯固如此对我。一定是在报复我。不管我能否打败汉军,我都不能去,以伯固的性格,一旦我打败了,那就绝无活路了。汉军能够在纥升骨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拔奇、优居、然人的三万大军尽皆屠戮,连拔奇都不是对手,我这把老骨头又怎么能经得起折腾?”

    “仲羽!”伯固见仲羽不回答,便朗声道。“你还不快去?”

    仲羽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古雏加,见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也没什么指望。当他的目光扫过身边的对卢时,心中便捞起了一丝希冀,当即道:“王兄,最近我的旧疾犯了,骑不了马,我看就让对卢大人领兵出战吧。对卢大人可是整个高句丽的第一勇士。就连拔奇王子都要打不过他,他去最合适。”

    对卢是高句丽的武职,是统领全国兵马的大将军,只有作战勇猛、又立下过不少功勋的人才配的上对卢这个职位。

    伯固扭头看了身为对卢的麻强一眼,见麻强一脸的冷峻。便问道:“你可有把握?”

    麻强看都没看城外的汉军,立刻答道:“大王请放心,我只需五百骑兵便可以让汉军四处逃窜。”

    伯固道:“拔奇就是死在这伙汉军的手上,你一定要小心,五百太少,我给你一千。另外,让仲羽率领两千弓箭手掩护你。”

    “王兄,这……这不太好吧?”仲羽道。

    伯固冷笑道:“你不能骑马,难道还不能走路吗?难道连你的双手都不能用了?”

    仲羽无法再进行辩解,立刻道:“那好吧,我去就是了。”

    麻强、仲羽两个人下了城楼,点齐兵马之后,便汇聚在了城门边。麻强也不等仲羽,命人打开了城门之后,率领一千骑兵便朝城外奔驰而出,而仲羽则率领两千弓箭手紧随其后。

    国内城外的平地上,离城墙还有五百米的距离上,汉军士兵手持连弩、握着悬在腰中的佩刀严阵以待,而他们的背后则是正在进行挖掘工作的人。

    胡彧的部下正对着国内城的城门,他正在指挥着部下干活,突然看见城门被打开了,从城里涌现出来了一队骑兵,他立刻大叫道:“敌人出城了,迅速备战!”

    一声令下,一千名正在干活的士兵纷纷爬出了土沟,拿着武器集结在了一起,而前面的一千名严阵以待的弩手则躲在了鹿角和拒马的后面,迅速远离鹿角和拒马大概五十步远。

    与此同时,早已经观察到高句丽人动静的斥候则将消息迅速报告给了在后面安营扎寨的林南。

    林南早就做好了防备工作,也猜测到高句丽人随时有出城捣乱的事情,他已经安排下了计策,见到高句丽人冲了过来,他的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道:“我正愁你不出来呢,来的正好,来的正好,哈哈哈!”

    “咚咚咚……”

    战鼓迅速被擂响了,沉闷的鼓声在平原上传开了,敲响了这个清晨的宁静。

    只见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了许多手持弓箭、长标的士兵,白宇、施杰、李玉林、于毒各自带着五百步兵一股脑的涌向了胡彧那里,前去支援。除此之外,和胡彧相邻的文聘、褚燕带着自己的部下迅速从两翼围了过来,很快部队便形成了一个“门”字形形。

    麻强没有想到汉军的应变能力会如此的迅速,见汉军在前方摆开了阵势,他立刻勒住了座下马匹,并且让所有的骑兵停了下来。立在了和汉军相隔三百米的空地上。

    仲羽带领的两千弓箭手随后赶到,他径直走到了麻强的身边。看到前方汉军的阵势,显然是早有防御,便对麻强道:“汉军早有防备,我们还是别去送死了,赶紧回城里要紧。”

    麻强从不贪生怕死,听到仲羽的话。便怒道:“要回你回,这是大王的命令,我必须执行!”

    仲羽也不勉强,他可不想送死,便朝后面跑了过去。

    麻强手挽长弓,胯下骑得是一匹负重耐力强、身材却矮小的果下马,是高句丽人饲养的马匹,和草原上的人所牧羊的高头大马不一样。他背后的骑兵都是清一色的弓骑兵,骑得也是青栗色的果下马。他见汉军摆开了阵势。当即对身后的士兵喊道:“你们是整个高句丽最强的勇士,生来就是要在刀口上舔血的,现在敌人就在你们的面前,跟我一起冲上去,让他们尝尝我们高句丽勇士的厉害!”

    “诺!”一千名骑兵一起回答道。

    此时的仲羽已经退到了城门边,城楼上的伯固看到后,便立刻让人关上了城门,不准仲羽进城。逼着仲羽迎战。仲羽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两千弓箭手跟在麻强的骑兵后面奔跑。

    麻强一声令下。带领一千弓骑兵便朝汉军的阵地冲了过去,用他们手中特制的貊弓,从左翼招呼汉军的士兵。

    貊弓是高句丽人最好的弓箭,也是最强硬的弓箭,射程可达四百步远,比一般的草原上的鲜卑人、乌桓、匈奴的短弓要射出的远了许多。

    林南站在刚刚筑造好的望楼上。身后跟着许攸、司马朗、王文君、欧阳茵樱四个人,一同眺望着整个战场。

    许攸见到高句丽的弓骑兵冲了过来,心里也起了一丝疑惑,便问道:“主公,你真的不去前线指挥战斗吗?”

    林南点了点头:“大致方阵我已经定下来了。该怎么迎战都是将军们的事情,此时正是锻炼他们在战场上相互配合和指挥战斗的能力,区区一千弓骑兵和两千步弓手何足挂齿,胡彧是个将才,能从乐浪郡一路打到纥升骨城,说明他非常有本事,我已经将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他了,就应该充分的相信他的能力。”

    许攸见林南对部下如此放心,便道:“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说一不二,军师就请看胡彧如何立功吧。”林南打断了许攸的话,“哦,明天就该军师上场了,我也会充分相信军师的能力的。”

    许攸听到后半句话,到现在还没有猜出林南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见林南如此放心,也就不再担心了,安心地站在那里看着前面的战场。

    司马朗、欧阳茵樱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许攸那么多话,只是静静地跟着。

    王文君皱着眉头,在担心着胡彧的处境,因为他看到带兵出来的是高句丽的首席大将麻强,这个杀人如麻,冷血残酷的高句丽人在以前林南没有占领乐浪郡的时候经常前来侵扰,在乐浪郡多次烧杀抢掠,令乐浪郡的百姓一听到麻强的名字就害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的心里不觉为胡彧担心,不知道胡彧能够抵挡的住麻强。

    林南看出了王文君脸上的一丝不安,便问道:“你是在担心胡彧吗?”

    王文君道:“麻强是高句丽的第一大将,统领全部的王城卫队,他的部下都是骑着果下马手持貊弓的高句丽最为勇猛的战士,他的部下可谓是整个高句丽最为精良的,属下从未和麻强交战过,胡将军也没有,所以属下有点担心。”

    “麻强?我似乎听卞喜说起过这个人,他真的有那么强悍吗?”

    王文君点了点头,立刻答道:“确实很强,征服北沃沮、东沃沮、驱逐夫余人的就是他,光说起他的名字就能让整个辽东的百姓人人自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林南笑道:“很好,胡彧也不差,好歹也是一代名将钟离昧之后,我想他在带兵攻打高句丽的时候,就已经很期待于麻强一战了。你不用那么担心了,好好的看着。我也想看看,没有你在身边,胡彧到底能否胜任先锋大将的职位!”

    “诺!”王文君见林南很器重胡彧,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反而替胡彧感到高兴和开心。

    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胡彧得到了林南的授权。负责指挥这次战斗,当他看到来的人是整个东夷都为之丧胆的麻强时,心里忍不住悸动了两下,说不出的兴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木讷了起来。

    战场上陈列着六千汉军步兵,文聘、褚燕各带一千弓弩手从左右两翼前来支援,胡彧原本就指挥着本部的两千部下,加上白宇、于毒、施杰、李玉林所带领的两千人,便融合成了一个门的形状。一致躲在了鹿角和拒马的后面,保护着尚未挖掘成功的深沟。

    胡彧所指挥的是自己在乐浪郡训练的士兵,虽然谈不上精锐,但是长处就是都擅于箭术,他们的手中每个人都握着一张连弩,背上背着一张大弓,腰中悬着佩刀和箭囊,其中还有五百名长枪手。

    看到麻强带着一千弓骑兵冲了过来。胡彧立刻下达了命令:“文聘、褚燕,你们都且退下。白宇、于毒、施杰、李玉林压住阵脚,这个人交给我来收拾。”

    这是一次典型的以步兵对付骑兵的战斗,胡彧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会越发的觉得兴奋了。他一声令下之后,身在左翼的文聘立刻带兵后撤,褚燕也不向后撤去。两支部队只严阵以待恶毒站在那里观望。

    “兄弟们,是时候向主公表现了,拿出你们的勇气来,高句丽人是如何欺凌你们的,你们就应当加倍的让他们偿还回来。”胡彧大声地吼着。鼓舞着自己部下的士气,“全军戒备!”

    一声令下,两千名士兵立刻变成了一个战阵,五百名长枪手将长枪竖立了起来,架在了鹿角后面,像一根根尖利的锥子一样立在那里。而那些原本握着连弩的士兵也有五百人换上了弓箭,纷纷拉满了弓,搭上了箭,满弓待射。五百名连弩手则分布在弓手的后面,另外的五百名刀手也都从背后取下了背着的圆形藤牌,握在了手里,一对一的护卫着排列在最前面的长枪手。战阵已经结成,就等着麻强带领的骑兵攻过来了,胡彧的心里也是无比的兴奋。

    麻强带着一千名弓骑兵向前慢跑,本来向左翼冲去,哪知道左翼竟然自动撤离了,而且还撤退到了射程之外,右翼的动作也是如此,只有中间挺出来了一个小型战阵,他只能招呼自己的部下朝中间冲了过去。

    “放箭!”

    几乎是同一时间,胡彧和麻强同时喊出了这两个字眼,一支支羽箭腾空飞起,像漫天飞舞的蝗虫一般,遮盖住了小半个天空。

    胡彧的部下所用的大弓也是貊弓,射程和麻强所带恶毒弓骑兵的射程是一样的,所以他和麻强一看见对方进入射程范围里的时候,便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噗、噗……”高句丽人射来的成片的箭矢落了下来,落在了胡彧的部队中间,索性有五百名握着藤牌的刀手进行护卫,五百名长枪手才没有受到损伤,只有极个别的受了点轻伤而已。

    而五百名弓手在射完箭矢之后,立刻散开到了两边,从左右两侧迂回到了后面,后面的连弩手便直接填补了空缺,士兵们端着连弩瞄准着驶近的弓骑兵便是一通乱射。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麻强的弓骑兵在有一百多人受了箭伤却像没事人一样,依然我行我素的跟着麻强冲过去,同时拉开了弓箭,射出了第二波箭矢。第二波箭矢的射速非常快,这一拨箭矢直接朝连弩手的阵形里射了过去,然后整个骑兵队伍立刻一分为二,又跑了回去。

    “啊……”

    胡彧的面前立刻倒下了一派连弩手,大约折损了两百多人。他本来想等对方靠近,然后用长枪手直接冲上去,哪里想道对方竟然半道折回去了,而且马匹的速度也明显的比进攻时提高了两倍还多。

    “他娘的,真窝心,没有马匹还真不习惯!”胡彧虽然指挥的都是步兵,可是他本人是喜欢骑马的,而且在他的部队里本来也有五百名骑兵,只不过他从乐浪郡一路打到纥升骨城的时候。骑兵大多跟着他战死了,剩余的马匹也少之又少,加上从纥升骨城坐船到国内城,马匹受不了水面上的颠簸,只能将所有的马匹留在了纥升骨城里。

    胡彧和麻强的第一次交锋算是完成了,可对于站在望楼上观望的林南来说。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林南的眉头上皱了起来,看到麻强指挥弓骑兵十分的迅速,而且那支骑兵队伍在进攻时速度很慢,可是一到了逃跑时速度却快的异常。他知道自古步兵对付骑兵一直都很吃亏,也没有责怪胡彧,毕竟胡彧自己能搞出来一个四个兵种相互配合的战阵,确实不错,用于对付攻击型的骑兵来说,或许能够取胜。可是对付擅于游击的弓骑兵就有点吃亏了。

    胡彧立刻让人将阵亡的士兵拉了下去,并且让伤兵也下了战场,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居然只剩下一千五百人了。

    文聘、褚燕、白宇、于毒、施杰、李玉林等人都在观望着,都纷纷央求参战,却被胡彧婉言拒绝了。

    胡彧刚才吃了亏,见麻强在跟他打游击,索性不再搞什么战阵了。他将部下的几个司马唤到了跟前,当即道:“一会儿骑兵再冲过来。你们就跟我一起冲过去,他们现在还剩下不到一千人,只要我们展开猛烈的攻击,定然能够搅乱对方的布局。刚才我看到了,这拨骑兵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与我们之前见到的高句丽的军队不一样。他们遵循着一些经验,马匹跑到哪里开始放箭,什么时候该撤退,根本就没见麻强说过一句话,他们已经约定成俗了。只要将其搅乱就可以了。”

    几名军司马都是被胡彧一手提拔起来,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胡彧也不多说废话,立刻让几个军司马散开,准备向前冲阵。

    麻强回到了城墙下面,他刚才小试牛刀了一样,实在试探汉军的实力,见汉军虽然人数多,却拘泥于步兵战阵的演变,便笑道:“汉军也不过如此嘛,看我这次不把他们彻底打垮!仲羽大人,请你带领所有的弓箭手在后面掩护我,一起冲上去,先消灭那支最中间的军队。”

    仲羽见麻强洋洋得意,心里很不爽,但是毕竟人家是麻强,是高句丽第一的勇士,也是令整个东夷都闻风丧胆的人,再怎么不平衡,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了。他只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麻强也不在乎仲羽有什么想法,他也不需要在乎,他只需要看清楚敌人的一举一动就可以了。

    “好,再来一次,这一次要使出全部的力量,彻底将汉军的前部打垮!”

    “诺!”

    随着麻强的一声令下,剩余的八百多骑兵便一起冲了上去,但是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所有的骑兵是全力冲刺,座下的果下马也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驮着马背上的骑士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冲阵。

    胡彧皱着眉头,见麻强的骑兵队伍冲上来了,他便笑了笑,从一个士兵的手里接过藤牌,大声地道:“刀牌手在前,长枪手和弩手在中,弓箭手在后,一起冲过去,一定要彻底打乱敌人的阵形!”

    话音一落,胡彧手握钢刀和藤牌,第一个便冲了上去,身后的一千五百名士兵便紧紧跟随。

    双方的同时猛冲都让观战的人吃了一惊,只见麻强部下的弓骑兵早早的便将手中的箭矢给射了出去,但是没有装备过马刀或者长枪等近战武器的他们,见到对方不要命的冲了上来,只能迅速折道返回。

    胡彧的目光确实很犀利,立刻便洞察了麻强的作战方法,他快速地向前奔跑着,一边用藤牌挡住射来的箭矢,一边大声喊着“杀啊”的话语。

    很快,后面的弓骑兵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被汉军的步兵给冲撞了上来,汉军士兵刀锋所过之处鲜血喷洒而出,高句丽人一个接一个的坠落马下。

    胡彧更是率先夺下来了一匹马,他对自己后面的部下没有一丝的担心,该怎么打他完全可以交给军司马指挥,他们都是配合默契的兄弟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追赶麻强,斩下麻强的脑袋。

    他翻身跃上了马背,轻喝一声“驾”,便混杂在了高句丽人的弓骑兵里,跟着后面向后撤退。

    仲羽的弓箭手刚刚跟上来,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见到麻强带着骑兵在半道退了回来,一边后退,一边放箭。当所有的骑兵都在他面前消失的时候,他这才看清楚前方的情景,居然是一拨汉军的步兵不要命的冲了上来。他见麻强都跑了,自己也没有了底气,便立刻不战自退,情急之下也忘记去下撤退的命令了,只顾着自己逃跑。

    高句丽人的弓箭手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只一味向前冲了过去,很快便和汉军的刀牌兵混战在了一起。不善于近战的弓箭手一碰到这些手握钢刀的战士,便立刻陷入了劣势,根本来不及拉开弓箭,手脚便被砍成了两截。

    胡彧一马当先,提着钢刀所过之处尽皆屠戮,忽然他看见仲羽从不远处经过,见仲羽穿着十分的考究,便快马赶了过去,举着钢刀,一声大喝之后,便将仲羽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高句丽的士兵已经乱作一团,被胡彧带着部下一经冲撞了过去,立刻陷入了劣势,成群结队的弓箭手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大弓抵挡汉军士兵的刀枪,许多大弓都被汉军的士兵砍成了两截。

    汉军的阵营里,林南看着一幕,皱起的眉头也随之松开,嘴角上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夸赞道:“胡次越,真将军也!”

    文聘、褚燕、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六人都维持着自己的阵形,看到胡彧带着部下在高句丽的士兵中往来冲突,刀锋所过之处便是鲜血喷涌,许多高句丽强壮的勇士前来进行阻挡,却被胡彧的刀一个接一个的削掉了脑袋。

    麻强已经回到了城门下面,掉转马头时,看到胡彧骑着一匹果下马举着钢刀在慌乱的阵营里冲突,马项上还拴着仲羽的人头,让他大吃一惊,不禁失声道:“汉军中竟然还有如此人物?”

    “那个脸上有伤疤的人是谁?”麻强指着胡彧立刻问道。

    有人立刻回答道:“启禀对卢大人,他就是乐浪郡太守胡彧。”

    “是他?”麻强抖擞了一下精神,紧握着手中的大弓,随手取出三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瞄准了正在混战中的胡彧,怒吼道,“胡彧,你受死吧,今天我就要给我的弟弟报仇!”

    只听得一声弦响,三支箭矢便划破了长空,朝着胡彧笔直的飞了过去。

    “胡将军小心冷箭”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大声喊了出来,声音便传入了胡彧的耳朵里。

    胡彧刚刚砍掉了一个高句丽勇士的胳膊,一听到有人提示自己,一扭头便看见三支箭矢朝着自己的身体便飞了过来,他的眼睛瞪得贼大,已经是满脸鲜血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眼看那三支箭矢就要射进了自己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胡彧将钢刀一转,横在了胸前,只听见“当”的一声响,一支箭矢便被他用刀挡了下来。

第794章【暴君】

    就在胡彧挡下一支当胸飞来的箭矢时,他的左臂和右腿上几乎同时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两支箭矢直接射进了他左边的肩膀和右边的大腿上。

    胡彧没有叫,而是咬紧了牙关,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犀利的目光横扫过混乱恶毒战场,他定睛看见麻强手持一张大弓,骑在一匹果下马上满弓待射,脸上也浮现促回来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便知道刚才的冷箭是麻强射的。他左边的肩膀受了箭伤,鲜血如同泉涌,顺着手臂向下流,不一会儿便染红了他的整条手臂。

    箭矢插在了他的肩窝里,让他的左臂无法动弹,他松开了马缰,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大喝一声“驾”,右手抡着钢刀便向麻强冲了过去。

    本以为能够一箭射穿胡彧心窝的麻强,看到那最为致命的一箭被胡彧给挡了下来,他满是欢喜的脸上,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起来,略有点吃惊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看到胡彧抡着钢刀冲了过来,麻强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大声地对后面的士兵喊道:“放箭!快放箭,千万别让那人冲过来!”

    “大人……我们的人还在前面呢?”一个骑兵对于麻强的命令有些惊愕。

    麻强什么话都没说,将大弓的反拿在自己的手?长?风?文学 cfwx. net里,直接用弓弦勒住了他身边那个骑兵的脖子,猛地的用了一下力,强劲有力、细如铁丝的弓弦直接将那个骑兵的喉咙给勒断了。他瞪大了凶恶的眼睛,厉声道:“谁敢违抗命令,下场就如同他一样。放箭!”

    其余的人都害怕了起来,对麻强的话不敢违抗,纷纷拉开了弓箭。朝前方不远处的人群里射出了一拨强劲的箭矢。

    高句丽的步弓手在仲羽死后便失去了指挥,被胡彧带着的人贴近了身体,也只有死路一条的份,没有携带任何近身武器的他们只剩下了唯一的希望,那就是赶紧向回跑。

    可是,胡彧带领的汉军士兵紧紧地咬住了这些步弓手。根本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汉军的步兵势如破竹似得将这些高句丽的步弓手分成了好几块,一时间混战在一起,乱成了一团,从外围很难将两拨士兵分开。

    胡彧是整个汉军里唯一一个骑马的人,他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正朝着麻强所在的位置冲过去,却因为前面有许多高句丽的弓箭手挡道,无法进行快速的冲刺。只能一路杀过去。当他差不多快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突然见到从天空中飞来了许多箭矢,心中一惊,忍着身上箭伤带来的疼痛,立刻做了一个蹬里藏身,同时大声朝后面吼道:“小心箭矢!”

    “啊……”

    一通箭矢落下,混乱的战场上立刻传来了许多声惨叫,不管是汉人还是高句丽人。都有不少人中箭身亡。

    “真他娘的狠,连自己人都杀……”

    胡彧的话音还没落下。第二波箭矢又从空中飞来,这一次似乎较之上次还要密集,他也不敢从马肚子下面翻身上去。

    当箭簇再次落下的时候,又有一两百人被乱箭射杀,同时胡彧的耳边也传来了他所骑乘的果下马的悲惨叫声,跟着马匹便朝地上倾倒。重重地侧翻在地,将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胡彧也一并甩在了地上。

    胡彧趴在地上,看着自己所乘坐的马匹身中数十箭,整个马背上都是鲜血,马匹更是奄奄一息的哀叫着。马眼的泪槽里泛着血光,一支羽箭正插在马的眼窝里。他刚一抬头,便看见周围的地上倒下了一大片人,不管是汉人还是高句丽人死的死,伤的伤,更多的是身上各处中了箭之后,躺在那里不住哀嚎的人。

    “畜生!老子不杀了你,誓不为人!”胡彧紧咬牙关,忍着身上的巨痛,抬起了左手硬生生地将插在自己身体上的两支箭矢给拔了出来。

    箭矢拔出的时候,胡彧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后怖紧紧地咬住,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叫声。他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左手从地上的汉军士兵的死尸上捡起了一杆钢枪,右手紧握着钢刀,朝后面大声招呼道:“能喘气的都跟我来,并肩子上,砍了麻强那个大魔头!”

    一声巨吼之后,原本在地上倒着的汉军士兵都纷纷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或手持弓箭,或手拿钢枪,或紧握钢刀,一瞬间便聚集了五百多人,加上后面还有五百多人没有受到伤害的,一千多汉军士兵也不再理会自己周围的这些高句丽的步弓手了,直接跟着胡彧向前冲了过去,但要是遇到还想抵抗的高句丽的步弓手,便直接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一时间群情激奋,两通箭矢射爬下的人中绝大一部分都是后退的高句丽人,只有胡彧和冲在最前面的一百多人被乱箭射中,在阵亡了九十多人后,其余的人见胡彧又站起来了,便立刻有了主心骨,跟着胡彧向着国内城下的麻强冲了过去。

    麻强见刚才射死的大部分是自己人,心里不禁没有一点难过,反而显得兴奋起来,自言自语地道:“这样才对,只有这样我才能亲手杀了你……”

    “出击!”麻强见胡彧带着人冲了过来,而且都是汉军的士兵,便毫无顾忌地道,“杀无赦!”

    一声令下,八百多弓骑兵便跟着麻强一起迎了上去,在马匹奔跑的时候进行射击,企图将胡彧等人一举杀死在他们的乱箭之下。

    箭矢如雨,胡彧用钢刀拨开了十几支箭矢,当他看到快要和骑兵接近,而骑兵也开始拐弯的时候,便举起了左手中握着的钢枪,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尚未对他形成包围的骑兵前部投了过去。

    钢枪笔直的飞了出去,只听见一声闷响后,钢枪便贯穿了一个骑兵的身体,那个骑兵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给带了起来,直接从马背上向后飞去。撞在了后面的骑兵,一连撞了两个人后,一杆钢枪上便贯穿了三个骑兵的身体,一起侧翻在了地上,轰然倒地,口吐鲜血。被后面向前涌来的马匹给乱蹄践踏的血肉模糊。

    汉军里有握着钢枪的士兵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空中便飞出了三百多钢枪,巨大的惯力之下,弄的高句丽的骑兵人仰马翻。

    麻强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敌人,他看见一杆钢枪迎面刺来,惊愕之下,便立刻低下了头,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可是在他的背后却传来了一声惨叫。以及战马长嘶悲鸣的声音。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背后的一名骑兵连人带马都被钢枪刺中,人畜连成了一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惊恐,心里也莫名地出现了一种对死亡的恐惧……

    “麻强!”

    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吓得麻强心中一惊,刚回过头时,他的瞳孔立刻便放大了。只看见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向自己的头颅砍来,那锋利的刀锋所带来的寒气。以及从未有过的死亡气息,都在这一刻向他袭来。

    冰冷的刀锋划过了麻强的脖颈,一颗人头直接滚落在地,粘稠的红色液体也随之从被砍断的脖颈里喷涌而出,无头的身体也从奔跑的马匹上坠落在地。

    胡彧喘着粗气,瞪大着恶狠狠的眼睛。看着后面的高句丽骑兵纷纷勒住了马匹,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他的身边也立刻跟来了自己的部下,他将钢刀向前一举,怒吼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杀”

    看到胡彧在前线浴血奋战,愣是以少胜多,并且打败了高句丽的骑兵,斩杀了麻强、仲羽的林南,忍受不住内心的兴奋,便朗声对站在望楼下面的卞喜喊道:“传令下去,让文聘、褚燕、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带领部下全部出击!”

    卞喜“诺”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的战场跑了过去。

    文聘、褚燕、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对作战勇猛的胡彧也由心的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情,六个人都摩拳擦掌,期待着胡彧下达命令让他们也一起冲上去杀敌。

    “主公有令,让汝等迅速带领全军出击!”卞喜从新下的营寨那里快速的跑了过来,立刻将林南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太好了,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褚燕撸起了袖子,露出了两条粗壮的手臂,立刻拔出了腰中的钢刀,冲自己的部下喊道,“兄弟们,都跟我并肩子上啊,莫要让胡次越一个人把功劳给吞了!”

    文聘一直在揪着心,当他看到胡彧身中两箭之后,便想带着部下一拥而上,可是他又怕违抗了命令,一直没有动弹。此时听到林南让卞喜下达了命令,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钢枪向前一招,低吼了一声“出击”,便带着部下向前冲了过去。

    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也都不甘落后,各自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向战场上冲了过去。

    褚燕、于毒一直守在岭城和顺城,一方面防着夫余人、高句丽,另外一方面也从侧面拱卫着阳城,许久以来都处在和平阶段,没有仗打的日子里两个人也过的很清闲。当他们两个一接到和夫余国的军队联合讨伐高句丽的时候,都兴奋不已。可是,由于高句丽王将大半数的兵力都布置在了溪城附近,直接导致褚燕、于毒和夫余军一路上长驱直入。所以,褚燕、于毒一路上没有打过仗,即使遇到了零星的高句丽的小股部队,看见大军到来,也都纷纷逃走了。此时,两个人一听到要出击了,跑的比谁都快。

    文聘、白宇、施杰、李玉林四个人都是先后投靠林南的,从未立过什么功劳,这次一听说要他们进兵,还不都争着抢着向前杀敌。

    一时间,汉军严阵以待的四千步兵都一股脑的冲了上去,刀枪林立,弓弩齐射,以极大的声势横扫着胡彧遗留下来的战场。

    战场上那些因为受伤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高句丽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被这群为了争抢功劳而红眼的汉军将士扑上来就砍成了一堆肉泥,连给他们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一些尚有行动能力的高句丽人见到数倍于自己的汉军士兵冲了过来,那滔天的声势,早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心中不禁胆寒,各个吓得都朝后跑,不是被汉军士兵追上来杀了,就是死在了前面和高句丽骑兵迎战的胡彧部下的手里。

    兵败如山倒,高句丽原本嚣张的气焰,那些自诩为最精良的勇士。在这些如狼似虎的汉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高句丽的骑兵队伍也因为麻强被胡彧斩杀了而变得异常混乱,加上胡彧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将能扔的兵器都扔了出去,弄得骑兵队伍都伤痕累累,许多骑兵都人仰马翻,一经落地,便被汉军士兵围了上来,群殴致死。

    “开门!快开城门!”十几名高句丽的骑兵为了活命奔驰到了城门下面,高声朝城楼上喊道。

    国内城的城楼上。伯固阴郁着脸,本来还在洋洋得意的为麻强射伤了地方大将而自豪,哪知道情况突然转变了过来,先是自己的弟弟仲羽死了,后来连让整个东夷都闻风丧胆的麻强也被人砍掉了脑袋,他的主心骨彻底没了。

    此时,伯固看到城门下面不住叫喊的骑兵,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汉军的士兵追赶着朝城门迤逦逃回来的士兵。他担心城门一经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他将心一横,决定舍弃这些被打败的士兵。朗声对守卫城门的官员喊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打开城门,违令者斩!弓箭手全体戒备,不要让汉军靠近城墙边,将这些贪生怕死的人全部射死!”

    伯固的一声令下,守在城楼上的弓箭手便朝城墙下面的败军开射。箭矢如雨,逃回城门边的士兵都一个个的惨叫着死了。

    向前是死,退后也是死,可怜这些高句丽的败兵在前后夹击中消亡殆尽。

    伯固早已经下了城楼,吩咐一位大加守卫城门。自己便带着一腔愤怒溜回了王宫。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一向被他极为信赖的麻强被人斩杀了,那支战无不胜的高句丽弓骑兵也随着麻强的死而消失了,城外是数万汉朝和夫余国的联军,城内是对他一直持有反对意见的四部首领,还有一个一直和自己做对的儿子,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艳阳高照,血染大地,国内城的城门外面尸横遍野,浓郁的血腥味久久未能散去,到处都是断裂的兵器和人的肢体。

    国内城的城墙上,高句丽的士兵都防守严密,对于刚刚的那一场血战,所有的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最为恐惧的麻强被汉军杀死了,他们纷纷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原本那个经常被他们欺负的汉军已经烟消云散了,换来的却是一支带给他们死亡气息的军队,他们不得不承认,汉军比以前强大的不知道多少倍了。

    城外,白宇、于毒、施杰、李玉林带着士兵在打扫战场,文聘、褚燕则接下了胡彧负责挖掘深沟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

    汉军的大营里,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一千多名伤兵在军医的治疗下伤势有所好转,都一个个的躺在各自的军营里,痛着并快乐着。因为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杀的最痛苦的一仗,他们不少人都和高句丽人有仇,这下子总算报仇了,一想起杀了自己的仇人,他们的脸上便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大帐里,胡彧平躺在卧榻上,肩膀上、大腿上缠着被绷带,绷带被鲜血染透,看着让人便生出了怜悯之心。胡彧的右臂上也受了一处轻微的刀伤,是被一个高句丽人捡起了钢刀给砍伤的,同样也缠着绷带。

    “主公,胡将军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调养一些日子就可以了。”军医给胡彧治理完伤势之后,见一旁的林南皱着眉头,便急忙道。

    林南看了一眼躺在卧榻上已经昏迷的胡彧,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胡彧这一次算是重创了高句丽人的锐气,我听说那个被他斩杀的麻强是整个东夷都闻风丧胆的人物,此次被胡彧斩杀了,高句丽人短时间内必然会人人都感到害怕。”

    整个大帐里除了林南、胡彧和军医外,尚有司马朗、王文君两个人,两个人听完林南的话后。便异口同声地道:“胡将军骁勇善战,确实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若非主公指挥有方,胡将军也不会建立如此奇功。”

    林南笑了笑,轻声道:“军医,我看胡彧短时间内不醒来了,既然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也不必留在这里了,去照看其他的伤者吧。”

    军医“诺”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大帐。

    林南见军医走后,扭头望着王文君,问道:“我听说你们在从乐浪郡渡河进攻高句丽的时候,胡彧杀了麻强的弟弟是吗?”

    王文君点了点头:“麻强的弟弟也是一个有名的恶汉,我们刚刚渡过江时,麻强的弟弟便率兵袭击了我们,是胡将军指挥有方。才稳定了军心,并且亲手斩杀了麻强的弟弟。所以麻强对胡将军很怨恨,刚才在战场上,麻强曾经放冷箭要杀胡将军,幸亏没有得逞,反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林南道:“麻强兄弟算是整个高句丽里最为骁勇的人了,居然全部死在了胡彧的手里,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了。等高句丽投降之后。我想胡彧应该可以留在东夷进行镇守,以便稳定整个东夷。”

    司马朗道:“主公高见。只是……高句丽的国内城十分坚固。城中的粮秣也很充足,我军虽然将国内城全部包围了起来,但是高句丽人未必会肯投降,属下认为,应该趁着高句丽人现在丧胆的时候,加紧打造攻城器械。以备不时之虞。”

    林南笑道:“不用,经过这一仗后,高句丽人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再次出城,但是他们一定会投降,我已经让许攸去做准备了。不出三天,高句丽王必然会是一个年轻的俊才担任。”

    王文君寻思了一下,问道:“主公说的可是高句丽的小王子伊夷模吗?”

    “正是此人,我已经定好了计策,这几天你们两个好好的管好钱粮,并且保持和夫余人的联系,我可不想呼仇台那边出现什么岔子。”林南一脸自信地道。

    王文君道:“启禀主公,如果主公对夫余人不放心的话,不如让属下去一趟呼仇台那里吧,帮助夫余人做好防备工作。”

    林南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道:“好,那我就派你去到呼仇台那里,如果高句丽人投降了,我就会派人前去通知你们撤围。”

    “诺!”

    中午很热,天上一片云彩也没有。太阳一动不动地高悬在当顶,烧灼着青草。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不动地凝滞着。枝头没有一声悉索,水面没有一丝涟漪,打不破的寂静笼罩着四野和国内城,仿佛万物都死尽了。

    城外干了大半天活的汉军士兵也都暂时停了下来,三五成群地围坐在附近的树荫下面,一些士兵负责放哨,其余的人都安静地坐了下来,竖起耳朵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将军所讲的故事,不时传来一两声哄笑,让树林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祥和。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该笑的也笑了,你们休息一会儿之后,可都要给老夫好好的干,争取到今天日落的时候把深沟给我挖好,把土墙给我构筑起来。”黄忠背靠着一棵大树,一脸和蔼的说道。

    “将军,再讲一个故事吧,刚才还没听过瘾呢,那孙悟空后来怎么样了?”一个士兵贪婪地祈求道。

    “对啊对啊,孙悟空被太上老君放进炼丹炉里面到底死没死啊,将军每次只讲那么一点点,听的属下一直很揪心。现在天热,将军就再多讲一点吧?”另一个士兵随声附和道。

    一时间,其余的士兵也都开始起哄了,一致要求黄忠继续讲下去,宁静的田野迅速被一片噪杂声给打破了。

    黄忠只是和蔼的笑着,心里颇有几分成就感。孙悟空的故事还是他在蓟城的时候,和管亥切磋武艺时听管亥讲的。结果他一听就入迷了,什么神魔鬼怪的事情也是他年轻时一直所纠结的问题,突然听到这么好听的一个故事,自然不会放过了。所以他常常拉着管亥,借切磋武艺为名,让管亥给他讲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他完全听完之后。便讲这个故事给吸收了,然后讲给他的部下听。

    此时,黄忠见众多士兵都央求着他再多讲一点,他只是一味的摇头,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之吧,人不能太贪心,知足者常乐。至于孙悟空到底死没死,要知后事如何,还听老夫下回分解。都散了,都散了,等你们下午完成了老夫交给你们的任务之后,老夫就一次性的将故事讲完,怎么样?”

    众多士兵都纷纷表示赞同。对于面前的老将军也都敬爱有加,不再多说些什么了,纷纷四散开来,开始讲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都拿了出来,进行午餐。

    黄忠取出了一个水囊,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中的太阳,自言自语地道:“这才四月的天,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热,难道今年又是将是一个大旱之年嘛?”

    他摇了摇头。也搞不懂天文气象,索性咕嘟咕嘟的喝起了水囊里的水来。

    一口凉水下肚,顿时让他觉得很是舒服,靠着大树,将双腿并拢伸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想进行一番小憩,然后迎接下午的体力活。

    “黄老将军好雅致啊……”

    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的黄忠,耳边听到了一个声音,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许攸站在自己的身边。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双手拍打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灰尘之后,便拱手问道:“原来是许参军啊,不知道……”

    “是军师,不是参军!”许攸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不爽,立刻打断了黄忠将要说的话,“主公任命我为讨伐高句丽大军的军师,你应该叫我军师才对!”

    黄忠的性格比较敦厚,颇有长者之风,也不爱和人计较,见许攸拿着鸡毛当令箭,便随声附和道:“哦,许军师,可是主公让你来找我吗?”

    许攸点了点头道:“正是。黄老将军,还请你跟我来,我有要事要和你们商量。”

    “你们?”黄忠不解地问道,“还有谁?”

    “还有徐晃、魏延、陈到这三位将军,如今他们三个人都已经聚在了一起,我是专门来请黄老将军的。”许攸答道。

    黄忠也不多问,知道许攸是跟在林南身边的智囊,参赞一切军政事情,又是这支讨伐军的军师,他也不好怠慢,便点了点头,跟着许攸走了。

    许攸带着黄忠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树林里,林子外围有十几个士兵把守,徐晃、魏延、陈到三个人都坐在林子里面的树荫下面,看到许攸和黄忠到来,便都站了起来,相互之间寒暄了一阵。

    五个人坐定之后,性格直爽的魏延便朗声道:“许参军……”

    “是军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现在是军师,是这支军队的军师,是主公亲自任命的军师,不是参军!”许攸对于称谓很在意,听魏延又喊他参军,便微怒道。

    魏延急忙道:“好好好,许军师,你叫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吗?”

    许攸面带喜悦,眉扬起,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缓缓地道:“主公有令,让四位将军在以后的三天内务必听从我的调遣,共同谋划国内城的事情。”

    黄忠、徐晃、魏延、陈到四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林南为什么会这样做,可他们还是表现的很客气,毕竟军令如山,又是林南亲自下达的命令,就不能违抗命令了。

    “军师,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徐晃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丝光芒,便问道。

    许攸笑道:“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是不知道四位将军可否尽心尽力的配合我完成此事呢?”

    黄忠道:“既然是主公的命令,那我们就应该竭尽全力。许军师,有什么话,就请快说吧!”

    许攸嘿嘿笑了笑,缓缓地道:“主公有令,让我在这三天之内不断的骚扰国内城里的高句丽百姓,并且让四位将军这三天要听从我的指挥,所以你们要服从我的调遣。”

    “嗯……这个是自然,我们都会听从军师的调遣。只是,不知道军师要我们去做什么事情?”陈到道。

    许攸从身边的地上捡起了一根小树枝,然后在地上画了一个类似月牙形状的弧线。又对弧线后面进行了一番修饰,不一会儿一个城防图便被画了出来。他指着地上的图画问道:“你们有谁知道我画的是什么图?”

    黄忠见多识广,一眼便看了出来,朗声答道:“这图应该是城防图吧,而且这座城池就在我们身后。”

    魏延、陈到一起扭头看了过去,又看了看地上城防图。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惊奇,异口同声地问道:“军师,主公是不是让我们去进攻国内城?”

    许攸摇了摇头:“不是进攻,是佯攻。”

    他从地上捡起了四颗小石子,分别在不同的四个方位上放下了一颗小石子,然后道:“你们看,这是你们所集结部队的地方,从城防图书来看,你们四个人相当于讲国内城的城墙围了半圈。所以这件事由你们四个人来做最好不过了。”

    “佯攻?为什么是佯攻?胡彧、文聘、褚燕他们早上不是和高句丽人在城门外面激战了。这会儿怎么让我们佯攻了?难道主公不想攻取国内城了吗?”魏延不解地道。

    许攸道:“主公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只要我们日夜不停的从四面八方对国内城做出一番攻击的姿态,让高句丽人疲于奔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了。”

    文聘问道:“军师,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只需要声东击西就可以了。表面上佯攻北方,实际上可以从另外一侧展开攻击,让高句丽人摸不清我们是在那边。让他们守城的部队疲于奔命。”许攸回答道。

    “嗯,佯攻之计确实不错。可是我们要是佯攻的话。就必须做出个样子来,没有云梯、井阑等攻城器械,我们根本无法向让敌人信任我们是在展开攻击。”黄忠纠结道。

    许攸笑道:“这个问题我早已经想好了,所以我们要在夜间展开攻击,我也让人制作了一些云梯,只要装装样子就可以了。不过。既然是佯攻,就一定要做到三分实,七分虚,让实中带虚,虚中带实。”

    “军师。既然主公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那么你就一定有好主意,就请吩咐吧,我们必然会遵照军师的意思去办的。”徐晃接住了话,朝在座的各位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许攸对徐晃倒是很喜欢,喜欢徐晃的性格,当即问道:“陈将军、魏将军、黄将军,你们觉得徐将军的话你们能够接受吗?”

    魏延、陈到都是和黄忠关系比较铁的人,一听到许攸问话,立刻讲目光移到了黄忠的身上,只要黄忠答应,他们就答应。

    黄忠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军师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吧,我们必然会尽力去做好的。”

    许攸道:“好,那从今晚开始,你们四个人各自带领自己的两千名部下,每隔半个时辰就佯攻一次国内城,白天的时候轮番挑衅。”

    黄忠、魏延、陈到、徐晃四个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许攸的心里也洋洋得意,随即又交待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便各自散去,张罗着晚上的佯攻去了。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黄忠、徐晃、魏延、陈到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已经全副武装了起来,藏匿在国内城外的树林或者草丛里,只等着夜幕降临。

    不多时,夜幕便降临了,给大地笼罩上了一层黑暗。没有月亮,也看不见繁星,有的只是天空中阴霾的乌云,笼罩在国内城的上空,给即将行动的汉军士兵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密林里,黄忠看了看周围的士兵,见士兵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便问道:“你们是不是很期待?”

    士兵都点了点头,白天胡彧带领两千步兵打败了高句丽军队的消息已经在整个汉军的大营里传开了,所有人都卯足了劲,也准备和高句丽人大干一场。

    黄忠只和蔼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斜靠在一棵树上,用手爱抚着他的那口凤嘴刀,目光中流露出来了一丝凶光。

    “将军,时候到了。”站在黄忠身边的一个军司马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黄忠“嗯”了一声,站直了身子,朗声道:“所有人都跟我一起冲过去,把你们的劲都使出来,给我大声地喊,喊得越大声越好,要让城里的那帮高句丽的兔崽子们赶到害怕!”

    “诺!”

    “进攻!”黄忠提着凤嘴刀,将凤嘴刀向前一招,第一个便冲了上去。

    其余早已经准备好的士兵也都跟着黄忠朝国内城冲了过去,一经出了树林,士兵都打出了旗帜,开始摇旗呐喊。

    国内城的城墙上,负责站岗的高句丽士兵正在打盹,忽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了巨大的喊声,便立刻惊醒了过来,朝城下眺望了一眼,便见有无数的士兵从黑暗中杀了出来,他们立刻变得十分的警觉,开始手持弓箭,满弓待射,并且立刻通知他们的上司。

    高句丽的王宫里,伯固的寝宫里灯火通明,平常这个时候伯固是早早的就睡下的,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是最不平凡的一天,他的心腹大将麻强被人斩杀了,这个打击对他太大了,以至于让他一闭上眼睛,便能看见伯固的那张血淋淋的脸。

    伯固喝着闷酒,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人影都是已经死去的人,他的长子拔奇,弟弟仲羽,还有麻强、优居、然人等文武大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这几个已经死去的人,只感觉这几个人都在他的面前晃动,一个个鲜血淋淋的站在他的面前,伸出那同样血淋淋的手在召唤他,召唤他向死神一步步逼近。

    “不好了大王,汉军开始攻城了!”一个皂衣使者从寝宫外面慌张的闯了进来,一进大殿便大惊失色地喊道。

    声音将伯固带回到了现实中,他看见自己的周围站着十好几个男女侍从,一个皂衣使者半跪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丝惊恐。他的脸红通通的,眼睛也有点恍惚,略微支吾地道:“你……你刚才说什么?谁来了?”

    “汉军……是汉军来了,大王,汉军正在进攻城池,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弄得守城的士兵都搞不清楚汉军到底在哪里了,相加大人派我来请大王亲自登城督战。”

    “可恶的汉军……看我不亲自率领大军击垮你们……”伯固站了起来,东倒西歪地朝殿外走去,推开了前来扶他的侍从。

    “砰”的一声闷响,伯固在经过大殿的门槛时,一个步子没有迈好,便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痛叫之后,身体竟然在地上向前滚了好几步路。他肥胖的身躯在翻滚的时间简直就像是一个皮球,跌跌撞撞的翻滚之后,额头上、膝盖上、胳膊肘上都是伤痕。

    “哎呦,痛死我了,是谁敢这样给我使绊子,本王定要斩杀他全家……”伯固被侍从扶了起来之后,嘴里恨恨地说着,当他一眼看见那名皂衣使者的时候,便指着那人道,“是你……你一定是你刚才绊了本王一下,来人啊,拉出去砍喽!”

第795章【收复】

    “大王……不是我,我冤枉啊,是大王自己不小心……不管我的事情啊,请大王饶命!”皂衣使者急忙跪在了地上,脸上现出了一阵惊恐,连忙辩解道。

    伯固正在气头上,他可管不了别人是怎么回事,直接下令讲皂衣使者处死,可怜那皂衣使者便成了刀下亡魂。

    手起刀落,伯固杀了皂衣使者之后,一名穿着华丽的中年汉子便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后,脸上只浮现出来了一丝恐惧,随即便恢复了平静,直接走到了伯固的面前,参拜道:“参见大王,汉军已经开始攻城了,四面八方都有,我搞不清楚敌人到底有多少,特来请大王亲临城门指挥。”

    伯固道:“让城中所有的士兵……哎呦……”

    “大王,你怎么了?”来的这个人是高句丽的相加,就是丞相的官职,他见伯固龇牙咧嘴的,头上还有一处青淤,便急忙问道。

    “大王刚才摔倒了……”一个侍从急忙回答了一下,下面的话却不敢再说。

    相加闻见伯固身上一身酒气,心想伯固已经喝醉了,又怎么能指挥战斗呢。于是,他壮着胆子,朗声道:“大王的身体重要,可如今汉军攻城虚虚实实,属下也弄不清汉军主力到底在何处,属下斗胆请求大王放出伊夷模王子文学 ,让小王子登城指挥战斗……”

    伯固一向比较喜欢相加说话,见相加主动提出来了,他便点了点头,道:“一切就拜托相加大人了,快去放出伊夷模,让他登城指挥战斗。”

    相加道:“诺!”

    与此同时的国内城的城外。林南带着许攸、司马朗、欧阳茵樱三个人登上了望楼,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国内城,张嘴问道:“军师的计策倒是很高明,现在高句丽人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了。”

    许攸道:“主公,属下以为,趁热打铁。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增加兵力,集中一点进行攻城的话,今夜必然能够攻克国内城。”

    林南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想要的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让高句丽人投降。”

    “主公仁心宅厚,若能就此降服高句丽人,整个东夷莫敢所向。”司马朗趁机拍起了林南的马屁。

    许攸狠狠地瞪了司马朗一眼,心中暗想道:“你这个黄毛小子。平常不怎么说话,关键时刻却拍起了主公的马屁来……”

    林南一心注视着前方的形势,见黄忠、徐晃、魏延、陈到四支军队配合默契,这边进攻,那边撤退,那边一撤退,另外一边又及时开始进攻,将进行防守的高句丽人弄得晕头转向。城内的增援兵力也累的气喘吁吁,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进行增援了。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被放出来的伊夷模便登上了城楼,他询问了一番守城的士兵后,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议,当即对站在他身边的相加道:“相加大人,请即刻下令所有的士兵放下防备,汉军这是在佯攻。意在让我们自行疲惫,实际上是一种骚扰策略。”

    相加是高句丽的智者,可是和受过汉文化熏陶的伊夷模比起来,智力就显得低下了。他听完伊夷模的话后,仔细寻思一下。觉得伊夷模分析的很有道理,于是转身对身后的几名皂衣使者道:“传令全军,原地待命!”

    “另外……让士兵打开城门!”伊夷模补充道。

    “打……打开城门?”相加感到很惊奇,急忙问道,“王子殿下,这……这恐怕不妥吧?”

    伊夷模道:“相加大人,你是我高句丽的智者,正所谓智者见智,难道你还看不清楚现在高句丽所面临的形势吗?自从林南到了幽州之后,整个辽东的局势就变了,先是乌桓归附了林南,后是他执掌幽州,接着鲜卑、夫余都和林南交好,我们高句丽的时代已经不再了,国中的百姓也渴求一个和平的时段,父王和先祖们征战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我们应该顺应民心,成为大势所趋之下的顺应者,只有这样,我们高句丽人才能得意保全。”

    相加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伊夷模的话外之音,试探性地问道:“王子殿下,你是想开城投降?”

    伊夷模点了点头:“投降是高句丽现在唯一的出路,或许高句丽国不会再存在了,但是高句丽的百姓还依然健在。我听人说林南有一颗极大的包容心,如果我们高句丽能够顺应大势,他必然会给予我们高句丽人一块赖以生存的土地。”

    相加听完伊夷模的话后,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高句丽可是我们先辈多少代努力的结果啊,难道就这样向汉人屈服了嘛,彪悍、善战、骁勇的高句丽人,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结束了,只有顺应时势的人,才能得以长久,我们和大汉之间百余年的征战也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伊夷模语重心长地说道。

    相加道:“可是大王……”

    “父王一生残暴,他能有这样的一个结局,也是对他的一种福气。”伊夷模扭头看着相加,轻声说道,“相加大人,打开城门,开城投降吧!”

    相加无奈地道:“诺!”

    这是一个明媚清新的早晨,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莹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茎和树叶上,润湿的黑土地上已经看不见昨夜混乱的痕迹,国内城的城墙上,插满了“高”字大旗,汉军的士兵笔直地站在城楼上,显得是那样的威武。

    王宫里,林南端坐在高句丽王的宝座上,看着这座气派宏伟的大殿,倒是比他在蓟城的州牧府豪华不知道多少倍了。

    “带伯固!”林南环视了一圈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便正色地喊道。

    声音一落,但见两名壮汉推搡着伯固走进了大殿,大殿的两边站满了人。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那肥胖身躯的伯固,有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仇恨……

    “你就是伯固?”林南看了一眼肥胖的伯固,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的意思,他本以为高句丽王是什么粗犷有型的壮汉,哪想道居然只是一个浑身是伤的胖子。

    伯固已经沦为了阶下囚,环视了一圈大殿内站着的人。除了看到林南带来的汉人外,还看见了夫余人,以及伊夷模等几个高句丽人。他冷哼了一声,大声地道:“本王就是伯固,我要是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打开了城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父亲,打开城门的人是我!”伊夷模挺身而出,毫不掩饰的道……

    伯固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想道伊夷模会公然叛变。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指着伊夷模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大势所趋,我们不能够违背大势,不管你心里怎么看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保全我们高句丽人。”说完这句话,伊夷模便退回了原位。再也不说半句话。

    “伯固!你应该庆幸你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如果不是伊夷模的话。此刻的国内城就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林南朗声说道。

    伯固没有回答,只是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眼睛却不时瞥见和伊夷模站在一起的高句丽其他四个部族的古雏加,以及他最值得信赖的相加……良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林南,用汉人的礼节拜道:“既然我已经成为了林将军的阶下之囚,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但求一死。”

    “好,我成全你。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林南的目光斜视到了伊夷模的身上,见伊夷模一脸的冷漠,似乎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的生死并不关心,便问道,“伊夷模,伯固是你的亲生父亲,你难道就不替他求情吗?”

    伊夷模站了出来,抱拳道:“伯固一生残暴,能够有个全尸,已经是将军给的最大荣幸了。更何况伯固的所作所为,也唯有死亡才能够进行惩罚……”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伊夷模,那我就不多问了。来人,将伯固带下去,明日行刑!”

    “诺!”

    士兵将伯固带了下去,伯固却哈哈大笑个不停,他的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而他所嘲讽的对象就是他自己。

    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林南端坐在宝座上,朗声说道:“如今战事已了,剩下的就是战后的事情了,高句丽已经彻底投降,此后高句丽的领土全部并入幽州,接受幽州的直接管制,从此以后高句丽也不能以国自称,只能作为一个部族存在,百姓也全部并入到幽州,和汉人的百姓一样享受平等的权益。以我看,高句丽就更名为高俪族吧,伊夷模王子,各位古雏加,你们觉得?”

    伊夷模早在投降之初便预料到了会有这种结果,他没有任何意见,而其他几位古雏加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意见,两下都异口同声地道:“谨遵将军吩咐……”

    “不行不行……”呼仇台突然站了出来,朗声大叫道,“这不公平,这次讨伐高句丽,我们夫余人也有份,将军应该把高句丽以前抢夺我们的辽山一带的土地归还给我们。”

    林南见呼仇台向他索要领土,心中便很是不爽。这一路上夫余人基本上没参加战斗,都是给他壮声势的,一让呼仇台带兵上阵,呼仇台便因为害怕高句丽人而推脱了,所以林南对呼仇台嗤之以鼻……

    他心中不爽,脸上却是很和蔼,笑道:“这件事好说,只是不知道辽山一带是几时被高句丽给夺过去的?”

    呼仇台想都没想,张嘴便答道:“大约十年前……”

    “哦,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十年之中似乎你们也没有向高句丽讨要吧?我这里有一份高句丽的地图,地图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辽山一带是高句丽人的领土。现在高句丽人向我投降,祈求归附,那他的领土自然就全部归我所有。不过,我不会让你们白来一趟的,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三车礼物。希望你回去带给夫余王,也算是我对你们夫余出兵相助的一份答谢。”

    呼仇台一听说有礼物,整个人便变得喜出望外,他这次带兵来,是亲自接受了身为夫余王的哥哥的命令,就是尽量避免伤亡。不许随便迎敌……他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喜悦,便道:“我先替我家大王谢过将军了,以后将军若是还有什么用的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必然会从旁协助的。”

    林南很清楚呼仇台的想法,呼仇台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什么狗屁领土上,区区辽山一带,他们早就不在意了,对于他们夫余来说,现有的土地都让他们的百姓难以完全居住。实在是地广人稀,只不过是想从中取些好处罢了。

    之后林南又和呼仇台说了一番客套话,便让卞喜先行送呼仇台离开,并且附赠上三车银子……另外,林南让司马朗、陈到、文聘一起去安排伊夷模和诸位高句丽人的进行交接工作,大厅内一下子便空当了许多。

    “主公,如今高俪投降了,我们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撤兵回蓟城?”黄忠对孙悟空的故事魂牵梦绕,很希望尽快回去听管亥讲故事。他所知道的故事都一起讲给属下听了,以后就没有可讲的了。可是,他并不知道管亥所讲的故事其实是来自于林南。

    林南道:“不急,善后的事情一定要做好,我要讲高俪人的五个部族分别迁徙到五个不同的地方,这件事还要由你们去监督着他们完成。等完成了这些善后的事情,我们就回蓟城。”

    “也不知道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后事情会有什么发展……”黄忠的脑海里缓缓地想道……

    散会之后,林南和众人一起忙着善后的事情,并且将高俪的四个部族全部进行了一番统计,然后派遣黄忠、徐晃、魏延、褚燕各自带着两千士兵护送高俪人离开国内城。远赴云州,让这些熟悉山林的高俪人去过草原生活,并且接受张郃的直接管辖。林南还特意留下了伊夷模和他的桂娄部,让他们继续待在国内城,并且选拔伊夷模担任城主。

    同时,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林南特地留下了正在养伤的胡彧,让熟悉东夷人生活习惯的他担任安东将军之职,并且让王文君、伊夷模辅佐胡彧,还特别留下了白宇、施杰、李玉林孙轻等人作为他的部将……

    这些善后的事情都需要林南亲自的进行处理,不知不觉便在国内城渡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得知高俪正式依附林南的东夷人都纷纷派遣使节前来和林南进行联络,献上珍惜的礼物,作为通好的象征。

    林南直接拒绝了这些东夷人示好的礼物,并且明确地告诉他们来的使者,要么向他臣服彻底并入幽州境内,要么他就兵临城下。

    态度坚决的林南立刻引来了东夷人的人人自危,北沃沮、东沃沮、挹娄这些原本附属高句丽的人纷纷表示愿意接受林南的建议,将领土彻底并入幽州。除此之外,一直处于分裂状态的三韩也纷纷向林南表示依附,如此一来,整个朝鲜半岛和辽东的大片土地上的少数民族除了夫余外,全部向林南归附,并且将表示愿意讲土地并入大汉的幽州治下,接受幽州牧的统治。

    于是,林南在朝鲜半岛增设了韩城郡,将三韩之民全部纳入韩城郡治下,让三韩各个分裂的小国推选出郡县的官吏,上报给安东将军胡彧裁决。他将高句丽的原来领土划成通化郡,在纥升骨城一带设立桓仁县,在国内城一带设立集安县,在辽山一带设立海龙县。

    此外,增设浑江郡治理高句丽以北和北沃沮的民众,增设延吉郡管理在乌苏里江附近生活的挹娄人,讲势力范围直接扩展到了松花江和长白山一带。由于挹娄地处偏远,林南让挹娄人在延吉郡实行自治,自行设立各县,并且让这些久居于山林之间的挹娄人自己建造城池。

    一个月后,所有的善后工作都已经做完,林南只带着飞羽军的将士班师回蓟城,而将整个辽东托付给了胡彧,并且特地派人从蓟城要来了一批擅长内政的儒生,给胡彧担任各县县长。

    由此。整个东夷被全部平定,整个辽东局势暂时恢复了平静,林南也在六月底带着疲惫的军队回到了蓟城,并且对所有参加东夷之战的将士进行了封赏,整个幽州彻底平静了下来。

    蓟城的东门外,贾诩带领在蓟城的各级文武列队欢迎林南归来。炎炎夏日之下,所有人的衣衫都被汗湿了,可他们还在翘首以盼,遥望东方的官道,期待着能够看到近三个月没有见到的主公。

    林南于三月底带领军队赶赴辽东,在六月底回来,一别三月,终于使得幽州的大后方彻底平静了下来,虽然夫余国还存在。但是面对如日中天的林南,也只能作为附属国依附着林南,在林南的庇护下得以免受鲜卑人的铁蹄践踏。

    贾诩皱着眉头,一脸的阴郁,这三个月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面对屯兵在冀州渤海郡虎视眈眈的公孙瓒,以及冀州牧袁绍的咄咄逼人。他为了解决这些挑衅的事情费了不少脑力。

    地平线上腾起了一层层热浪,贾诩的双眼也有些迷离了。他站在烈日底下一动不动,坚定的信心撑着他的这具躯体。

    “军师,都站在这里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了,是不是到路边的树荫下休息一下?”林阳站在贾诩的身后,小声问道。

    “不用了,主公就快回来了。我怎么能让主公看见我失礼呢?”贾诩没有回头,蠕动了一下将要干裂的嘴唇,缓缓地道,“范阳、上京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林阳道:“暂时没有。太史慈、荀谌已经带兵去上京了,管亥、周仓、郭嘉也带着军队去范阳了。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卢横、廖化都是主公亲点的大将,必然能够看清形势的。”

    贾诩道:“话虽如此,但是袁绍帐下谋士众多,既然他想对幽州下手,就一定会不断的制造摩擦,这一个月可难为卢横和廖化了,两座重镇刚刚新建完毕,又地处和冀州的交界处,民心肯定会浮动不少,对我军极为不利。但只要主公一回来,必然能够威慑住袁绍,再为幽州构建一段和平的日子,只有这样,幽州才可能在实力上翻上一倍。”

    听完贾诩的这番话,林阳的心中也渐渐地燃起了斗志,暗暗地想道:“主公说的没错,贾诩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主公走的这三个月时间里,幽州变化很大,这一切都得利于贾诩的功劳,真是一个良相啊。”

    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地平线上腾起的热浪里浮现出来了林南精壮的身影,后面则是层出不穷的汉军骑兵,一队队排列整齐的骑兵队伍正缓缓地驱马向蓟城走来。

    “终于回来了……”贾诩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弛了下来,脸上也扬起了一丝喜悦,将手高高抬起,大声喊道,“奏乐!”

    顶受不住烈日煎熬的鼓吹队,纷纷从路旁的树荫下走了出来,先行排列成队形,开始吹奏着得胜归来的欢快乐曲,也使得沉闷的天气变得欢快起来。

    贾诩带着林阳、士孙瑞等在蓟城的文武官员,一起向前迎接林南的归来,同时参拜道:“属下等恭迎主公凯旋归来!”

    林南骑着一匹骏马上,看了一下前来迎接的文武官员,发现少了不少本来应该在蓟城的人。翻身下马,他径直走到了贾诩的面前,亲自讲贾诩给搀扶了起来,并且拉着贾诩的手并肩向着城中走去。

    三个月的时间里,蓟城的扩建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如今摆在林南和凯旋归来的士兵面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巨大城池,笔直的水泥铺就的宽阔街道,巨大的城门,以及城中各种各样的建筑设施,还有活跃在城门门口前来围观的百姓,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军师,这三个月辛苦你了,如此大的一座城池,没有想到会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就完工了,真是太让我吃惊了。”林南一边缓慢的向前行走,一边对看到新的蓟城之后发出了感慨。

    贾诩道:“属下不敢贪功,这个功劳都是士孙瑞的,属下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嗯,我都听卞喜说了,你为了加快建造的工程。不惜动用了十五万民夫一起来修建此城,如果不是因为人数多的话,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呢,军师就不要谦虚了。”

    贾诩也不再客气,话音一转,对林南低声说道:“主公走的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中原的局势发生了巨变……”

    “对了,曹操攻打徐州到底有什么结果?”林南听到贾诩说起中原,便立刻想起了他之所以去讨伐高句丽、平定东夷,完全是因为曹操兵发徐州的缘故,此时刚好想迫切的知道中原局势,便打断了贾诩的话。

    “启禀主公,曹操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率领大军直扑徐州,一路上烧杀抢掠。屠杀徐州百姓几十万,弄得徐州成为了阴魂聚集的地方。后来陶谦突然暴病身亡,刘备便继任了徐州牧,本来想和曹操议和,哪知道曹操根本不领情,兵锋依然指向了徐州。两军在小沛进行了一个月的战争,最后以刘备的失败而告终,徐州便就此落入了曹操之手。而刘备则带领残部投靠袁绍去了。”

    “投靠袁绍?刘大耳朵投靠袁绍了?”林南略感惊诧地道。

    贾诩点了点头,道:“是的主公。刘备带着残余的三千士兵被曹操打败以后,本想南入淮南投靠袁术,却遭到了曹操的堵截。道路不通之下,刘备只能投靠已经占领青州的袁绍以寻求庇护。”

    林南皱起了眉头,他深深地感到袁绍的实力,公孙瓒、刘备的加入。必然会使得袁绍的野心膨胀。公孙瓒、刘备都是幽州人,他和公孙瓒还处于敌对阶段,还曾经拒刘备绝救援徐州,如果这三个人同心协力,一起窥视幽州的话。那幽州将会陷入危险。

    贾诩见林南陷入了沉思,随即说道:“最近一个月来,范阳、上京两地时常会出现一些可疑人,并且在不停的收集幽州的情况。在得知主公去平定东夷的时候,袁绍军的颜良曾经率部突入了范阳境内,若非卢横看破了袁绍的挑衅,加以化解的话,只怕这一个月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幽州就会再次陷入兵荒马乱之中。”

    林南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皱着眉头,和贾诩并肩走在蓟城新建成的街道上,身后跟着凯旋而归的士兵和前来迎接的文武官员。

    一进入蓟城,蓟城的百姓都站在街道的两旁夹道欢迎,扩建后的蓟城吸引了不少百姓,逐渐充实了蓟城的人口。

    面对百姓的欢呼,百官的朝贺,林南的内心依然是平静的,只是必要的做了一下摆手的动作,给予百姓微笑,仅此而已。

    不知不觉,林南竟然和贾诩一路步行到了内城。内城就是原来的蓟城,在整个扩建后的蓟城里,独立成为了一座小城,分明是一座城中城,而且经过一番修葺,原本比较残破的内城如今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焕然一新的城池,就连城门上的字也更换了,换成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燕国。

    林南看到这燕城时,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惊喜,之后便烟消云散,换来的还是无尽的惆怅。

    “主公身为燕侯,统领所有古燕国的土地,甚至连东夷都臣服在了主公治下,纷纷率土归降,这是前所未有的功绩,身为数百万民众的统治者,如果不开国的话,很难使得众人信服。”贾诩在林南身边解释道。

    “受封为赵侯的袁绍,在冀州开国了吗?”林南问道。

    贾诩道:“袁绍那种人,一受封为赵侯之后,便立刻讲邺城定为了都城,并且开设赵国,统领着整个冀州,非但如此,天下很可能会呈现出先秦诸国纷争的局面……”

    “诸国纷争?此话怎讲?”林南突然来了兴趣,直接问道。

    贾诩急忙解释道:“主公走的这三个月里,天下没少变动。马腾为了笼络关东诸侯的心,不惜大肆封侯,而且缩封的侯都是可以统领地方,成为一方霸主的古国侯。吕布受封为晋侯,刘表受封为楚侯,孙坚受封为吴侯,曹操受封为魏侯,袁术受封为宋侯,刘焉受封为蜀侯。加上主公的燕侯、袁绍的赵侯、以及马腾的凉侯,天下就有九个古国侯,而且各个受封为古国侯的人都纷纷开国,如此一来,就会呈现出来了九国纷争的局面。”

    “唉!”林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马腾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他这样大肆封侯,虽然出于缓解关东诸侯的的矛盾,但是却也整个大汉王朝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其他侯国的人都会以此为基石,想攀登上九五之尊。”

    贾诩道:“马腾的无心插柳之举,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这可以说明汉帝在马腾的手中完全被忽略了,因为他没有没有施政的才能,也没有什么政治眼光。只注重眼前的利益,不晓得挟天子以令天下的妙用。不过,这样一来,对于主公来说,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行争霸了,再也不用受到大汉圣旨的约束了。”

    “只怕如你这样想法的人不再少数。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无需再打着拱卫汉室的幌子了,直接开国。既然我是燕侯,那国号就叫燕。等平定了天下之后,我在取个古人从未有过的国号。”林南的内心立刻燃起了斗志,眼睛里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贾诩阴笑道:“属下已经讲所有事情都办妥了,就等主公此次回来了。主公,我们现在就进燕侯府吧,属下还有一些重要的政事要和主公商议。”

    林南点了点头。迈着大步,便走进了蓟城的内城。

    燕侯府在州牧府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和装修,变得比以前大了,也壮观了,更加的有“侯”应该有的威严了。

    燕侯府的大厅里。贾诩向林南述说了这三个月来在他的管理下的变化,算是一种工作汇报。

    林南听完了贾诩的季度工作汇报之后,对贾诩处理军政上的事情是十分满意,也从贾诩的口中得知,云州在张郃、士孙佑的共同努力下,已然成为了一个对外开放的商贸重地,那些鲜卑人、匈奴人,都会跑到云州来进行贸易。

    士孙佑也在这方面发挥了他们士孙家独到的经商才能,将廉价的丝绸高价卖给鲜卑人、匈奴人,却从鲜卑人、匈奴人那里低价收购马匹、皮毛,镔铁等一些物品。张郃负责整个云州的安危,还就地招募了一支流散的胡人,讲这支约有三千人的胡人训练成为了一支在塞外驰骋的游骑兵。

    此外,钢铁厂的产钢量也在节节攀升,武器装备的大量生产,给装备所有军队带来了可能性。今年百姓还获得了一次大丰收,贾诩还让人彻底兴修水利,鼓励百姓进行屯田,还鼓励百姓进行生儿育女。

    了解到这三个月发生的变化之后,林南对贾诩也更加信赖了。于是问道:“军师,再过十天,等田丰、荀攸从各郡巡视归来后,我就开国,由你出任国相之职,你觉得怎么样?”

    贾诩连忙道:“主公,属下三个月来处理政务差点心力交瘁,属下擅于谋划大略,国相一职是侯的左右手,替侯处理繁琐的政务,属下觉得田丰在处理政务上远远高出属下,属下觉得田丰更加适合担任国相之职。”

    林南笑道:“军师的举荐我会遵从的,只是如此一来,军师的官位岂不是要在田丰之下了吗?”

    “只要主公心中讲属下放在首位,官位高低对于属下来说并不重要,属下倒是宁愿不要官职,只专心在主公身边辅佐即可。”

    “那不成,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你身为我智囊团的首席军师,岂能不要任何官职?”

    “那……那就请主公给属下一个虚职吧,把那些有才能的才俊放在适合他们的位置上,听说蔡邕又招揽了一批饱学之士。主公为了发展辽东从幽州抽调走了一批人,使得幽州的各个要职变得空缺了,属下以为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林南道:“那好吧,那就以你的意思,至于虚职吗,让我想想,等十天后再决定。”

    “诺!”贾诩答道,“那属下就不打扰主公了,主公一路鞍马劳顿,还是好好歇息的好。”

    “嗯,你去吧,多留意一下冀州方面的动向,密切关注袁绍的一举一动。”

    公元高句丽87年,七月初十。

    明媚的仲夏照耀着幽州的大地,天空是如此的明净,太阳是如此的灿烂。

    大概十点钟的样子,整个蓟城里万人空巷,所有的官员、军队、百姓都齐聚在蓟城南端的一处高台附近,幽州牧林南祭拜天地,告慰神明,正式以大汉所册封的燕侯爵位开国。

    一切仪式做完之后,林南便在蓟城设下了盛大无比的欢宴,邀请所有蓟城的百姓都来参加,并且将蓟城定为燕国的国都,拜贾诩为军师将军,职位在所有将军之上,拜田丰为国相,其余文武的官职不变,俸禄却都提高一个档次。

    燕国即立,林南便偕同所有部下联名给在长安的天子上表,正式以燕国之侯的身份在大汉登记在册。

    这天,整个蓟城里“燕”字的大旗遮天蔽日,所有的百姓都庆祝林南开设燕国,林南也在这天和百姓一起普天同庆。

    半个月后,消息传遍了整个燕国境内,这一个新兴的侯国里,无论是谁都觉得自己像是有了归宿,对身为燕侯的林南也有了更多的凝聚力。

    北方的鲜卑各部族纷纷派遣使者到蓟城表示祝贺,也纷纷表示愿意和燕国友好相处,于是北方边疆上兴起了一股贸易狂潮,塞外的云州也变得相对活跃了起来,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商贸之地。

    ……

    冀州,邺城,赵侯府。

    “主公,林南开立燕国,声势如日中天,又加上他平定了东夷,缓和了和北方鲜卑人的矛盾,以至于幽州日益稳定,属下以为此时若不发兵攻打幽州,等以后林南在幽州彻底站稳了脚跟,那主公后悔就来不及了。”

    身为赵侯的袁绍,端坐在侯府的大厅里,听到审配的话,便点了点头:“我早有夺取幽州之意,当初就不应该和林南修好,都怪我听信了郭嘉那厮的花言巧语,以至于错失良机。”

    审配急忙道:“主公,此时发兵不算太晚,何况当时我们应曹操之邀,东进青州,如今已经拥有两州之地,如果在攻下了幽州,那整个冀州就是主公的天下了,到时候以冀州之雄,西进并州,坐拥青、并、幽、冀四州之地,天下谁人莫敢不从?”

    袁绍对审配的为人很欣赏,对审配的话也听着比别人舒服,当即问道:“林南在冀州和幽州的交界处上设立了范阳、上京两处均是重镇,前些日子太史慈、管亥、周仓等人又带兵增援了两处重镇,如果要进攻幽州的话,一定要先攻下这两座重镇,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审配道:“渤海太守公孙瓒一直对林南占据幽州耿耿于怀,现在虽然依附主公,可是内心里却时刻想夺取幽州,而且他对主公来说也是一种障碍。属下以为,不如让公孙瓒出兵攻打上京,一方面消耗林南的兵力,另一方面主公也可以借助林南的手来铲除公孙瓒,将渤海郡重新收回到自己的怀抱里。”

第796章【心事】

    “哈哈,好一个坐山观虎斗,我忍公孙伯珪很久了,本来看他可怜收留了他,还让他担任渤海太守,没想到他居然讲渤海据为己有,名义上是我的部将,实际上却很少听我号令。上次进攻青州时,他得到的好处比我的还多,实在让我难以忍受,如果不拔除这个眼中钉,我赵国境内,就永远不得安宁。就照你的意思办,立刻给公孙瓒写封书信,告诉公孙瓒,让他攻打上京。”

    “诺!属下这就……”

    “主公不可!”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沮授听到了袁绍的最后一句话,一进门便大声叫道,“主公,千万不能做出自损实力的事情啊。”

    袁绍见沮授来了,便问道:“哦,是你啊,你说我是在自损实力,这是什么意思?”

    沮授本来就是冀州的别驾,韩馥在位时,他的许多项建议都被韩馥否决了,一直闷闷不乐。后来袁绍劝说韩馥把冀州让给了自己,又主动向沮授求计,询问如何治理冀州的韬略,沮授深受感动,便决定为袁绍效力,并且帮助袁绍说服了对袁绍还存在敌意的冀州官员,现在官拜赵国的国相,官职在袁绍所有谋士之上。

    “主公,公孙瓒虽然窃据渤海郡,但是他名义上还是在依附主公,虽然对主公的政令多有不从,但是公孙长风文学 .net瓒手握三万大军,他的白马义从更是骁勇善战,是主公可以依赖的一支军事力量,如果主公不能隐忍一时之不快,用审配之谋,就在无形中断掉了主公一个臂膀。新来投靠的刘备和公孙瓒是好友,此人势穷才来投靠,并非真心。虽然担任信都令,却和公孙瓒尚来往不断。如果主公此时让公孙瓒去送死,那刘备必然会另谋他处,刘备手下的关羽、张飞两员大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以后必然能够成为主公的两把利剑。”

    袁绍听完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便直接道:“国相言之有理……”

    “可是主公,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发兵攻打幽州的话,等以后林南日益壮大起来了,就再难收拾了。”审配又急忙劝道。

    袁绍随即指着审配道:“审配亦言之有理……”

    沮授道:“主公,我如今赵国境内带甲二十万,兵力达各国之最,主公帐下能征善战的大将何止千员,若是专注军事一年,严加训练士卒。一年之后,必然会实力大增。属下恳求主公要以大局为重,暂时和林南保持均势,并且不断地向林南示弱,以迷惑林南。”

    “主公,沮授和林南曾经有过私交,他这样极力拖延时间,是在为林南争取时间。属下以为,应该尽快出兵才是。”审配也急了。自从袁绍得到了沮授,大多都采用了沮授的谋略,而将他的谋略放在一边,让他的心里倍受打击。

    “我沮授对主公的心天日可见,若有半点私心,便让我沮授天打五雷轰!”沮授恶狠狠地发下了一个毒誓。

    袁绍听着沮授、审配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的他头都大了,他只觉得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个人的谋略,竟然愣在了那里。

    这时候。郭图从外面走了进来,立刻感觉到了大厅里的气氛异常,便急忙拜道:“参见主公!”

    袁绍看见郭图来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朗声道:“你来的正好,你快给我说说,我该用哪个人的建议。审配劝我出兵幽州,沮授劝我暂缓一年,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郭图是个老阴蛋,一肚子坏水。他先瞅了瞅自己的死对头审配,又瞅了瞅沮授,嘴角上笑了笑,当即道:“启禀主公,国相之谋乃长远之计,是以大局为重的大谋略,属下以为,主公应该听从国相的建议,暂缓一年出兵。”

    从郭图进来的一刹那审配就知道自己的谋略不会被采用了,他和袁绍的小儿子袁尚十分友好,而郭图则和袁绍的长子袁谭关系密切,这两个人都是袁绍以后选拔嗣子的人选,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私下里却暗中较劲,一个给袁尚当老师,另一个给袁谭出鬼主意,两个人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死对头。

    袁绍听完郭图的话后,便拍了一下大腿,道:“好,非常好,那就依照国相大人的话去办,暂缓一年出兵。”

    沮授急忙补充道:“主公,另外属下还希望派遣一名使者赶赴蓟城,恭贺林南开国,一方面向林南示好,另一方面则暗中打探幽州的具体情况。”

    袁绍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以为何人出使为好?”

    沮授道:“审配审正南正是合适人选,他的胸中藏有韬略,目光也很犀利,而且和林南手中的谋士郭嘉交情匪浅,利用这层关系,应该极易得到信任。”

    审配道:“我和郭嘉不过是泛泛之交,谈不上什么交情,属下以为郭图郭大人才是最合适的人选,郭图的辩才十分出色,主公不如就派遣郭图去吧。”

    郭图狠狠地瞪了审配一眼,刚想张口说话,却听见袁绍道:“好,郭图,你就替我去一趟幽州,探听一下林南的实力。”

    “诺!”郭图无奈地回答道。

    几天后,幽州,燕侯府。

    大厅里,林南仔细地将郭图打量了一番,他从郭图的身上除了看出有一点小聪明外,却看不到什么大智慧,再说他对袁绍手下的谋士没几个能看的上眼的,便冷言冷语地道:“郭先生一路辛苦,不知道赵侯派你到蓟城来所为何事?”

    郭图逢场作戏,拜道:“赵侯派我来向侯爷庆祝,另外也让我向侯爷示好,以表达赵侯对侯爷的一番诚意。”

    林南笑道:“明白了,是想和我不再发生战场了是吧,好,我接受。不过……”

    “主公,万万不能接受此事。我幽州铁骑所向披靡,主公又平定了东夷,此时正是南下之计,应该率领所有的铁骑一扫而下。”

    郭图听后整个人便倒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生子,便问道:“未请教阁下姓名?”

    “郭嘉!”

    郭图始料未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体格健壮的青年,他第一眼倒是没有认出来,和一年多前他在洛阳见到的那个瘦弱的小子完全判若两人。再看看那青年的容貌,还真的是郭嘉。

    郭嘉曾经做过袁绍的门客,和袁绍帐下的谋士关系都差不多,可唯独和郭图这个人关系僵硬。他见郭图没有认出来他,也吃了一惊。

    一时间,大厅内鸦雀无言,郭图一直在打量着郭嘉。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郭嘉竟然成长到这种地步了。良久,他终于蠕动了一下嘴唇,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侯爷,赵侯是很有诚意的,如果侯爷同意继续和睦下去的话,赵侯一定会有所表示的。”

    林南笑道:“杀害刘虞的凶手还在赵侯辖下的渤海郡。如果赵侯真的愿意表示诚意的话,那就请讲公孙瓒给交出来。任由我处置……”

    “这个……侯爷,这件事在下也做不了主,只能先回去禀告给赵侯……”

    “嗯,我也没有让你立刻答复。其实我和赵侯还是很合得来的,虽然当初在洛阳时我们之间有点不愉快,但是赵侯也是一个大人大量的真英雄。应该能够和我屏弃前嫌的。如今我幽州的北部边疆不太稳定,鲜卑人开始蠢蠢欲动了,估计这以后的大半年时间里我都会亲自率领大军北击鲜卑,到时候还希望能够得到赵侯的支持,我们联手共同击敌。”

    郭图脸上依然是十分的和蔼。道:“侯爷尽管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将侯爷的话转告给赵侯,赵侯也一样期待着和侯爷合作……”

    “呵呵,好说好说。林阳,送郭先生去驿馆休息!”

    林阳“诺”了一声,便护送郭图一起出了燕侯府,朝驿馆去了。

    郭图走后,林南和颜悦色的脸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地道:“奉孝,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郭嘉拱手道:“按照袁绍的为人,他绝对不会主动向主公示好,这次却一反常态,并且郭图的话语中处处透着几分卑微,似乎是故意在掩盖袁绍的实力……”

    “你是说,袁绍在向我们示弱?”

    郭嘉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主公,审配、辛评、逄纪、辛吡等辈皆是好战的人,绝对不可能给袁绍出此策略……属下以为,给袁绍出此策略的必然是一个能够看清整个形势的智者,但是上次属下出使邺城时,并未注意到什么异常的能人,所以我很费解……”

    林南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一个人,张嘴说道:“不用想了,那个人一定是沮授。他想用这个策略给冀州内部不太稳定的制造一段时间。不过,就眼下来看,我们也是急需要这份和平的时间的。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郭嘉抱拳道:“是,主公。”

    林南笑道:“钢铁厂里生产出来的兵器和战甲都已经齐备了吗?”

    “有荀攸先生亲自管理钢铁厂,必然能够事半功倍,昨天已经有另外一批战甲被运送到了蓟城,现在已经收入府库,只等给士兵进行装备了……”郭嘉如实回答道,“不过……属下不明白主公要那么多铁链锁上门用?”

    林南邪笑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等以后进行大阅兵时,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林南的军队是具备钢铁意志的军队,要用他们手中的利器开辟出一片全新的天地。”

    郭嘉被林南的豪言壮语深深的感动着,拜别林南之后,便离开了燕侯府,着手准备林南所吩咐的士气去了。

    林南也离开了燕侯府的大厅,径直朝翰林院走去。

    推开门,林南便看见房间里放着玲琅满目的机关兽,什么猫啊,狗啊,猪啊等动物都摆放在地上,像展览一样……

    公输菲独自一人枯坐在地上,看着面前已经完全伸展开来的机关鸟。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你在想什么?”林南径直走到了公输菲的身边,一脸的容光焕发。

    公输菲看都没有看林南一眼,目光一直很专注的盯着机关鸟。

    林南见公输菲不理自己,便道:“你是不是在生我气,我这几天没有来看你了,还真是挺想你的。你想我吗?”

    “……”公输菲还是一脸的专注,对林南的话罔若无闻。

    林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便躺在了铺满草席的地上,将双手放在头下面,仰望着天花板,不痛不痒地道:“你公输氏和墨家的约定快到了吧?”

    “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必须尽快对机关鸟进行一番改造,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输给墨家的赤练蛇……”公输菲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林南听见。

    林南见公输菲一心扑在了机关术上,便对症下药,缓缓地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飞机吗?”

    公输菲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身子,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林南,问道:“就是那种可以带着几百个人一起在天上飞的巨大的机关鸟?”

    “严格来说,那不是机关术,是科技的产物。我知道。制作机关兽是很高深的一门学问,牵涉到工程学、动力学、物理学等各方面的知识。而且恰恰你所掌握的这些知识也只是局限于对机关术上……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公输菲见林南吱吱唔唔的,便急忙问道:“什么事情?”

    林南坐了起来,眼睛里饱含着期待,看着公输菲,缓缓地道:“无论你在机关术上有多么高深的造诣,到头来只是一个会摆弄木头的木匠而已。凡是木头做的东西。遇到火都会化为灰烬,而且你做的这些东西也都不太符合这个社会,使得一些东西做起来很困难,做出来之后却又发现根本没有这种东西的用武之地。那你有没有想过不再摆弄这些木头,用你的聪明智慧让钢铁组成起来。用钢铁的机关兽取代你的木制的机关兽,这样一来,就算是在战场上,你所创造出来的东西也会变得弥足珍贵……”

    “你让我放弃机关术?我办不到!”

    “不是让你放弃,而是让你学习新的科技,在这些方面,我可以帮助你。同样,我也需要你这样心灵手巧的人来帮我营造。难道你不希望用你的双手做出一件巨大的铁翼鸟,带着一两百个人在空中自有翱翔?”

    “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事情要等到我和墨家的人决战之后,到时候无论输赢,我会帮你做出你心中最想要的东西。”

    “嗯,明年的二月初十,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去泰山之巅,我也向见识一下墨家的人和墨家的机关术。”

    公输菲没有说话,将头一转,良久才问道:“听说你明天就要和蔡琰成婚了……”

    “嗯,我和蔡琰有婚约,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就必须履行……”

    “那你……你成婚以后还会来我这里吗?”

    “当然会,我会天天来,只要没事情我就来,你做的那些守城武器我已经让人全部仿制了,并且送到了范阳、上京两地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公输菲垂下了头,淡淡地道,“你之所以愿意娶我,是不是因为我身上有公输氏的机关术,可以帮你在军事上取得一些成果?”

    林南想都没想,一把讲公输菲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低声耳语道:“菲菲,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嘛,这种傻问题以后就别问了……”

    公输菲点了点头,静静地依偎在林南的怀里,贪婪的享受着林南心口的跳动,脸上也浮现出来了一丝幸福的喜悦。

    ……

    第二天,林南再次接见了郭图,并且答应了袁绍表示友好的善意,郭图也幸不辱命的离开了蓟城。

    几天后,郭图回到邺城时,受到了袁绍的接待。

    “主公,林南外强中干,将一半的兵力都布置在了范阳、上京两地,如果能够攻下范阳,就能立刻长驱直入,并且一口气攻下蓟城。”刚刚回到邺城的郭图,将自己在蓟城里所见所闻都简要的向袁绍说明了一下。并且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袁绍捋了捋胡须,安详地道:“你是向让我出兵幽州?”

    郭图点了点头:“如果现在不攻打幽州的话,以后等林南在幽州发展起来了,那就更加可怕了。属下以为,能尽早的攻下幽州,主公就能尽早的登上天下霸主的宝座。”

    袁绍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赞同审配的意见。而是选择了沮授?”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是我对敌人不太了解。此刻我已经从幽州出使归来,在幽州我亲眼确定了林南的军事实力。如果这时候开始攻打幽州的话,必然能够给林南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妙计。只是我已经决定了沮授实施屯田的计划,再说现在我军刚刚占领青州,民心不稳,如果贸然进攻林南的话,不但会让自己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更会让我们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郭图心中一惊,直接问道:“主公是在担心曹操吗?”

    袁绍道:“不错,曹操已经占领了徐州,拥有两州之地,纵观天下,能够拥有两州之地的人屈指可数,曹操、马腾都是其中之一。不过马腾离我们甚远,可以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并且我也很担心曹操和林南联手夹击我。所以此事暂且作罢,等明年秋收之后。我军再发兵幽州不迟。”

    郭图拱手道:“主公英明!”

    七月,热情似火,正如即将要举行婚礼的林南一样,内心里总是充满了躁动。

    蓟城里到处张灯结彩,所有文武都欢聚一堂,作为岳父的蔡邕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这正是他期待了许久的结果。

    燕侯府的后院里,貂蝉一脸的沮丧,她虽然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但是当她用心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发现自己原来可以爱的那么深。

    “姐姐。你在这里啊,可叫我一番好找。”欧阳茵樱喘着粗气,额头上挂着一些汗水,快步走到了貂蝉的面前,一**坐在了貂蝉身边凉飕飕的石凳上。

    貂蝉神情恍惚,问道:“你找我做什么,现在应该是侯爷大宴众位大人的时刻吧?”

    “哼!那个没良心的侯爷,还提他做什么……姐姐,我带你出城去玩,我刚刚学会了骑马,咱们带上连弩,去打猎如何?”欧阳茵樱在军营里待久了,男儿性子也渐渐地展露了出来,她个性好强,总是对各种知识有着很强烈的求知欲,甚至骑马、射箭他都已经学的略有小成了。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但是女孩子家不应该太野,否则以后会嫁不出去的。”貂蝉说话时,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腹部上,轻轻地摩挲着,嘴角上也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里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欧阳茵樱看到貂蝉一瞬间便从沮丧变成了欣喜,有点搞不明白,可也没有去追问,而是得意洋洋地道:“姐姐放心,妹妹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而且那个没良心的侯爷也答应过我了,一定要让我和他成婚,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我相信没良心的侯爷会说话算话的……”

    貂蝉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微怒:“小樱,好歹侯爷也是你的哥哥,你左一个没良心的,右一个没良心的,要是侯爷真的没有良心的话,当初在辽东就不会救你了。”

    欧阳茵樱吐了吐舌头,直接站了起来,朝貂蝉拜道:“姐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姐姐的眼里,哥哥什么都是对的,我什么都是错的,那从今以后我就不再管姐姐和哥哥之间的事情了……这样姐姐就满意了吗?”

    貂蝉笑了笑,道:“你呀……怎么说呢……算了,你自己去玩吧……等你以后嫁人了,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欧阳茵樱没有说什么,只是呵呵笑了几声,道了一声“姐姐珍重”,便跑走了。

    貂蝉捂着腹部,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也越来越强烈了,自言自语地道:“从今以后,有你陪伴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你的父亲志在天下,我不能有抱有太多的奢求,只要他的心里还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

    翰林院。

    公输菲今天心神不宁的,做什么事情都丢三落四的,从昨天林南离开她开始,她的心就无法宁静下来,夜里睡觉的时候居然还梦见了林南……可是,当今日全城的人都在庆祝侯爷大婚的时候。她的心却是痛着的。

    身为女儿身的她,从小就背负着家族的命运,不得不以男儿身示人,长久以来,她只专注于机关术的研究,从未和外界的人接触过。知道来到了蓟城,她的心弦却被一个叫林南的男人拨动着,让她有时候显得很开心,有时候又会显得很沮丧。

    公输菲爬上了翰林院的最高楼层。站立在高达四层的顶端,眺望着辽东方向的燕侯府,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几欲掉落下来:“林子羽,你这个大坏蛋,你这个偷心贼……”

    ……

    燕侯府的洞房里,红色的绫罗绸缎布满了整间屋子,刚刚拜完天地穿着大红色的新娘妆的蔡琰头顶着一个火红的红盖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她的夫君到来……

    盖头下面,是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同时也拥有着一颗聪明智慧的脑袋,可以称得上是秀外慧中了。

    蔡琰这张红彤彤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害羞,还是因为红色盖头的映照,总之脸上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第一次在黄河岸边见到林南时的情景,当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那个有着深邃双眸的汉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南时。她的芳心便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所牵动着……

    第二次是在雨中,同样也是这个男人,居然莽撞地掀开了她马车的卷帘,将她因划破衣衫而露出来的肌肤全部尽收眼底,从那一刻起。她就认定了他,不管他是否是有意,她就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蔡琰内心一阵莫名的欢喜,一想到即将要成为她心目中那个男人的女人,她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和不安。

    “为什么……你的补偿到现在才到来,你可知道我一直在苦苦的等着你吗?”

    ……

    燕侯府的宴会大厅里,高朋满座,文武齐聚,所有的人都在庆祝着这场婚礼,所有的人也都看好这桩婚事……一个是整个大汉德高望重的蔡邕,另一个是年轻有为,浑身充满无尽魅力的林南,两个人的联姻势必会给幽州带来一番新的气象。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愿主公和蔡夫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任何华丽尊贵的辞藻用在这场婚礼上都不显得过分,林南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蔡邕只是一个诱饵,他要的是整个天下的才俊。和蔡邕联姻,娶了蔡邕的女儿,无疑会给幽州带来更多的儒生。更何况除了蔡邕之外,他的治下还有管宁、邴原、国渊等人,聚贤馆的开设也更加说明了他对人才的渴望。

    光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幽州便涌来了十三批形形色色的儒生,从聚贤馆里走出来之后,便被任命为各县的县令、县尉或者是太守的属官,大大地补充了幽州缺乏才俊的局面……

    ……

    夜晚,林南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头脑,他在酒宴上没有喝太多酒,酒后乱性可不好,他不想那样。

    推开了洞房的门,林南看到蔡琰端坐在床边,嘴角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笑道:“你坐在那里一天了吗?”

    蔡琰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

    “算辛苦你了,你吃饭了吗?”

    蔡琰又点了点头。

    紧接着两人就就寝去了。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幽州也在林南的治下一点一点的稳步发展,将军们负责训练士兵、守备城池,官吏们则负责处理政务,百姓们则忙着农事,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幽州也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太平。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187年的太平元年很快便走到了尽头,转眼便迎来了太平二年的春节。

    冬去春来,新年伊始,路上还残留着许多积雪,整个北方还尚处在天寒地冻的局面,翰林院里却温暖如春。

    “菲菲,你准备好了吗?”林南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衣服。肩膀上背着一个包袱,冲还在屋里的公输菲喊道。

    公输菲依旧是一身男儿装,看上去很是俊朗,她挎着一个包袱,手抱机关鸟,冲林南笑了笑。问道:“你还真要跟我一道去?”

    “当然,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再说,我也想见见墨家的人。”

    公输菲感到一阵欣慰,问道:“蝉夫人不是有身孕了吗,还有,你的新婚妻子怎么办?”

    “她们自会有人照顾,不用你担心。你要是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按照路程来算,二月初九便能到泰山了……”

    公输菲点了点头,会心地笑了笑,和林南一起走出了翰林院。

    翰林院外,林阳早已经准备好了两匹快马,见林南和公输菲一起出来了,便参拜道:“主公,马匹都已经备好了。真的不用属下一起跟着吗?”

    林南道:“不用了,我们又不是去打仗。用不着那么多人,你就好好的留在蓟城,好好的训练好你的部下就是了。”

    “诺!”

    林南和公输菲一人骑上了一匹马,便出了蓟城。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林南虽然是新婚,可是也没有太多的留恋女色。而是潜心发展内政,兴修水利,开垦农田,修葺城墙,训练士卒。选拔官吏等等,在贾诩、田丰、荀攸、荀谌、郭嘉、许攸等人的辅佐下,他渐渐地掌握住了从政的诀窍,并大胆的对军装进行了改革,开设染坊、布坊、制衣厂等,使得幽州境内的军队大大地区别于其他各州的军队……

    公输菲也没有闲着,为了到泰山,他几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在学骑马,算是略有小成。

    幽州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各个职能部门也都建设完毕了,他的智囊团会处理一些日常政务,林南讲整个燕国委托给了贾诩和田丰,让贾诩掌兵,田丰主政,便和公输菲一起向南而行,去泰山。

    一路上林南和公输菲相互依偎,两个小情侣就像旅游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便到了幽州和冀州的交界处上京……

    上京在一年多的建设当中,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军事重镇,廖化身为太守,功不可没。

    驻守上京的太史慈和廖化一听说林南来了,都慌忙的讲林南迎入了上京城。

    上京城是一座新城,是在原有泉州城的基础上进行扩建的,而上京城向南八十里和冀州的交界处上,廖化还专门设下了好几座关卡,凡是进出幽州的人,都要严加排查,以防止在渤海的公孙瓒派奸细混进幽州。

    上京城的太守府里,林南端坐在大位上,看着面前站着的太史慈和廖化,便朗声道:“两位将军这一年多来镇守上京,实在是辛苦了……”

    “为主公效力,末将万死不辞。”太史慈和廖化齐声回答道。

    林南笑道:“今日这里没有外人,都是兄弟,没有主公。自打成立上京以后,我还是头一次到这里来,这里的氛围被你们弄得很好,我所过之处,经常能够听到百姓称赞你们,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诺!”

    太史慈斜眼看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公输菲,见公输菲很面生,他这个人非常喜欢交友,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他都能和其成为忘年交,黄忠、司马懿就是最好的例子。在蓟城的那一段时间里,太史慈闲不住,没少进行走动,凡是林南手底下的人,他都去拜访了一遍……可以说,蓟城里没有他不认识的。

    “主公,这位小兄弟可是主公新招揽的人才吗?”太史慈终于忍不住了,便问了起来。

    林南笑道:“哦,她可是老人了,一年多前就到了蓟城了,她就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公输菲。”

    太史慈“哦”了一声,便道:“原来公输菲如此年轻,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只是我一直未曾拜会,今日一见,确实是让人大开眼界。”

    公输菲“噗哧”一笑,拱手道:“太史将军的大名我也久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廖化倒是沉默寡言,年岁越大,心里就越加的成熟了,和太史慈刚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只是在一味的微笑……

    “最近公孙瓒有什么动向?”林南即将踏入冀州的地盘,必须得对前面的道路进行一番了解。

    “启禀主公,公孙瓒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据派往渤海郡的斥候回报,公孙瓒似乎一直在厉兵秣马。自从主公和袁绍表示友好相处之后,整个冀州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了。”廖化作为上京的太守,便主动回答道。

    “哦,对了,听说信都令刘备带兵进了河间,除此之外,冀州就没有什么兵员调动了。”太史慈补充道。

    林南冷笑了一声,道:“这个刘大耳朵还真没用,连个徐州都守不住,才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就把徐州给丢了……现在他又投靠到了袁绍的帐下,一旦我军和袁绍开战了,刘备必然也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只是他的两位兄弟跟着他没有跟我,倒是可惜了。”

    “主公要是欣赏关羽和张飞的话,把他们抓来让他们投降就是了。”太史慈道。

    林南只嘿嘿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却在暗自寻思该怎么对付刘备这一拨人。

    在上京逗留了一天,林南和公输菲得到了极好的休息,然后在太史慈的护卫之下,只身和公输菲再次踏上了去泰山的行程。

    临走时,太史慈非要跟着林南走,林南没让,而是让太史慈继续和廖化驻守上京……

    进入冀州地界,林南和公输菲就显得有点精敏多了,毕竟他和公孙瓒之间是敌人,万一在渤海被抓了,那就糟糕了。所以,林南和公输菲都进行了易容。林南化妆成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公输菲无需打扮,本身就没几个人认识,权当给林南当随从了。

    两个人尽量选人多的道路走,每经过一处城池,都要进去,所以并没有让人感到一丝的怀疑。估计谁都想不到,身为燕侯、幽州牧、骠骑将军的林南会独自一人进入到敌人的地盘上。

    渤海郡是整个冀州最大的郡,人口超过百万,但是由于之前青州的黄巾军驰入渤海郡大肆洗劫了一番,使得渤海郡的人口锐减,大部分都流入到了邺城,剩余的百姓还有二三十万,其中光渤海郡的郡城南皮就有十万人口……

    南皮城是仅此于邺城的一座冀州大城,袁绍让公孙瓒做了渤海太守,主要是利用公孙瓒白马将军的名声震慑渤海郡潜在的黄巾余党。可是让袁绍没想到的是,公孙瓒一到任,便收编了黄巾余党,直接编入了军队,军队数量一下子激增了到了三万。公孙瓒随即开始对袁绍的命令罔若无闻,他丢了人口稀少的右北平郡,却得到了渤海郡,也算是因祸得福。

    袁绍却不那么想,他起初认为公孙瓒走投无路,给他一郡太守他会心系感恩,可是他没想到公孙瓒是个记过忘善的人,认为这是他应该得到的……二人表面上和睦,实际上也是勾心斗角,外加上后来又来了一个刘备,冀州随即呈现出三雄并立的局面。袁绍一家独大,实力远远超过刘备和公孙瓒,所以袁绍总想借刀杀人,除去公孙瓒,收服刘备。可是袁绍又怕刘备和公孙瓒联合,所以经常调动刘备去各县当县令,最长的信都令也不过是三个月任期,便直接调到河间的县里去当县令了。

第797章【再收】

    酒馆里,林南和公输菲在南皮打听到了冀州的一些基本状况后,林南已经大致清楚了该怎么占领冀州了,便和公输菲一起出了南皮城,继续向南而去。

    二月的泰山依然披着萧索的冬装,疏虬的枯枝、苍翠的青松、枯黄的灌木、**的岩石构成了一幅苍朗的山景。残雪被封干了,或斑斑驳驳地铺撒在山坡上,或如银瀑倒挂在跌宕的涧溪中。岩石毫不掩饰地坦裸着奇丽,整座山像是由大大小小的乱石堆成,或突兀涌出于山坡峰腰,或壁立千仞如斧劈刀割。

    泰山的玉皇顶上,林南和公输菲相互依偎在一起,环视这美不胜收的泰山,有着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可是,两个人却也很迷茫,因为他们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

    今天是二月初十,是墨家和公输菲二十年相约的进行机关术的比拼的日子,可是林南和公输菲整整等了一个上午,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寒风呼啸,吹的人透入骨髓的冷,林南讲公输菲抱在怀中,依靠在玉皇顶附近的岩石上,躲避着大风。

    林南和公输菲的脸色都已经被冷风吹的铁青了,两个人紧紧地依靠在一起,用两个人的体温给彼此带去温暖,使得两个人的心里都是暖烘烘的。

    “菲菲,墨家的人是不》长>风》文学 是都死绝了,我看都这个时候了,墨家的人是不会来了。”林南讲公输菲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朝公输菲的手上哈着气,并且揉搓了一番,以便取暖。

    公输菲还没有回答,她和林南就同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让各位久等了,黄某诚惶诚恐!”

    林南和公输菲一起站了起来。转过身子,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立着以为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身如枯蒿,瘦的皮包骨头,双眼深深地陷了进去,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极为普通。

    “在下公输氏第二十二代玄孙公输菲。见过墨家前辈。”公输菲当下抱拳,朗声说道。

    那中年汉子道:“公输氏的才俊竟然如此年轻,倒是很让人激赏。不过,我并非墨家弟子……”

    “你不是墨家弟子?那你怎么知道今天的约定?”公输菲惊诧地道。

    那中年汉子看了一眼公输菲身后的林南,见林南的脸上有着一道伤疤,穿着老百姓的衣服,饶是如此,却也掩盖不住身上的那股子英武,他暗想林南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他不做声响。只是朝着公输菲抱拳道:“在下黄承彦,荆州襄阳沔南人,我之所以知道这个约定,是因为有人托付给了我这件事。”

    “黄承彦不是诸葛亮的岳父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又和墨家又什么关联?”林南站在公输菲的身边,一边打量着黄承彦,一边在心里暗想道。“哦,对了。他女儿黄月英是个才女,听说诸葛亮造木牛流马、诸葛连弩都是得益于黄月英对机关术的造诣。难道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才是墨家的弟子?”

    公输菲道:“你既然不是墨家人,又何以来赴约。墨家名满天下,约定了几百年的规矩难道也想就此改变吗?”

    黄承彦笑道:“小兄弟莫要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这其中的原委……”

    “说,你一定得说。不说清楚今天你还真别想走……”公输菲突然怒道。

    林南很清楚公输菲因何发怒,想她从小就学习机关术,自幼身上就背负着打败墨家的使命,可到赴约的时候,却没有等到墨家的人。这就说明她的十几年就等于白白的背负了沉重的负担了。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墨家的人没来赴约,因为他对墨家这个学派一直有着很浓厚的兴趣,而此时,也可以让他多一点的了解到墨家的信息。

    黄承彦道:“此处寒风刺骨,不是说话之地,而且墨家的人也不会来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墨家的前因后果的话,不如我们找个山洞,生堆篝火,也好边暖和边聊?”

    林南觉得黄承彦的提议很不错,便对公输菲道:“黄先生说的没错……”

    公输菲道:“那好吧。”

    于是,三个人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生了一堆篝火,然后促膝长谈。

    “公输公子,黄某先替墨家的人向公子说声抱歉。自从墨子和鲁班暗中订下了永久的二十年之约后,墨家和公输氏就形同水火,互相不能相容。如今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墨家和公输氏也斗了几百年了,虽然公输氏一直没有胜过,但是公输氏这种永不服输,锲而不舍的精神很值得黄某敬佩……”

    公输菲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墨家的人没有来?”

    林南也是满脸的期待,山洞内顿时静寂了下来,除了洞外呼啸的寒风,就是洞内烈火焚烧木柴发出的噼啪声了。

    火光忽明忽暗,昏黄的火光映照在山洞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是那样的温暖和惬意。

    “唉!”黄承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山洞里林南和公输菲洗耳恭听,黄承彦则是侃侃而谈,讲述他关于墨家的故事。

    原来,黄承彦的一位好友是墨家最后一名弟子,十五年前染上了一场瘟疫,他知道自己将死,便写了一封书信,将墨家和公输氏的原委都在信中一一说明,并且将墨家最为得意的机关术的心得和图纸都一起给了黄承彦,让黄承彦继承墨家的机关术……

    可是,黄承彦对于这些手工技艺不太精通,根本没有摆弄机关术的天份,索性他就不学了。于是,他决定在泰山之约时终结这场墨家和公输氏斗了几百年的约定。哪知,当她的女儿黄月英出世之后,聪明伶俐的黄月英无意间看到了墨家记载关于机关术的图纸,竟然自己造出来了墨家机关术里最为复杂的赤练蛇,让黄承彦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过。黄月英才不过五岁的孩子,虽然有这个天赋,黄承彦却不想让女儿陷入永久争斗的局面里,直到今年才再次下定决心,决定彻底结束墨家和公输氏的争斗,也不准备让女儿入墨家。因为墨家的最后一个弟子死了,这也就代表着墨家已经绝迹了……

    听完黄承彦的讲的故事之后,林南和公输菲都被黄承彦的这种大义而感动,可是公输菲却同时感到了一股失落感。

    “菲菲,你怎么了?”林南看到公输菲的脸上变了表情,便直接问道。

    公输菲摇了摇头,双眼迷茫地盯着火堆上的火苗,轻轻地道:“我自小开始学习机关术,从小身上就背负着家族的使命。那就是打败墨家的弟子,让公输氏扬眉吐气。可是墨家却绝迹了,而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能够自己做出来赤练蛇,这种天份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我在十二岁那年才自己做成了机关鸟……”

    林南体会到了公输菲内心深处的空洞和失落,不由得讲公输菲轻揽入怀,让公输菲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爱抚地说道:“菲菲,墨家已经绝迹了。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墨家了,黄月英虽然很有天份。但是她不是墨家的人,这样一来,你公输氏和墨家的约定就可以终结了。”

    “可是我……我一生下来就背负着打败墨家机关术的使命,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公输菲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林南的肩膀上,缓缓地道。

    “别怕。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林南安慰地道。

    公输菲没有吭声,只是伸出手臂将林南环腰抱住,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惊情地享受着林南给她带来的温暖。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坐在林南和公输菲对面的黄承彦看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在他的眼里,林南和公输菲都是男儿打扮,可男人抱着男人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倒让他无法接受这超越世俗的观念,不禁失声道:“龙阳之癖……”

    林南听到黄承彦的话后,这才意识到黄承彦的反应,便嘿嘿一笑,轻声道:“黄先生,你莫要误会,其实菲菲是女扮男装的。”

    黄承彦“哦”了一声,这才稍稍释怀……

    林南的行囊中带着一个酒囊,他将酒囊取了出来,递给了黄承彦,笑着说道:“黄先生,我请你喝酒。”

    黄承彦也不客气,接过酒囊之后,说了一声“谢了”,便打开了酒囊,朝肚子里灌酒。哪知道,酒刚一入口,他就感到了一股辛辣,呛得他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直接道:“这酒好烈啊。”

    “燕赵之地多烈酒,我就好这口,比不上南方的酒那样绵绵入口。”林南笑道。

    黄承彦惊奇道:“壮士来自燕赵之地?”

    “正是,幽州,蓟城。”林南简短地答道。

    黄承彦道:“听说骠骑将军、幽州牧、燕侯林南已经正式开国,在幽州建立了燕国,都城就在蓟城,壮士是燕国人?”

    “嗯,是燕国人,怎么了?”

    “我听人说燕国被燕侯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蛮夷尽皆畏服,所以想到燕国走一遭,亲眼看看燕侯的功绩……”

    “呵呵,没想到燕侯的名声竟然那么响亮,居然都传到荆楚大地上了。”林南笑过之后,脑海中灵机一动,便问道,“先生来自襄阳,荆楚一带多名士,不知道那些名士是怎么看待燕侯的?”

    黄承彦道:“燕侯虽然名声响亮,但是在荆楚一带名士并不怎么喜欢北方的汉子。最近吴侯孙坚正在江东招贤纳士,南方士人尽皆前去依附,楚侯刘表虽然治理荆楚有方,使得荆楚日益稳定,可是荆楚一带的士人还是有不少沿江东下到了吴国投靠吴侯孙坚了。孙坚在短短的一年内以三千士兵起家,攻占江东六郡,这份功绩,赢得了不少南人的依附,看来以后吴国在以后数年内必然会成为南方最为稳定地方。”

    “哦……那先生是如何看待刘表和孙坚的呢?”林南想尽可能多的知道一些南方的事情,因为他很少派遣斥候到淮水以南进行调查。

    “如今大汉的朝纲已经败坏了。天子迁都到了长安,被马氏父子控制,虽然说马氏父子对大汉忠心,但是掌控权力的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出现什么乱子。以我看,以后这天下必然会陷入群雄争霸的局面。刘表自守之徒。才力都及不上孙坚,如果真的到了天下大乱的局面,孙坚必然能够吞并荆楚,成为南方的雄主。”

    “孙坚是头猛虎,若江南之地尽皆属之于他,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黄承彦见林南谈吐不凡,事事关心的都是诸侯之间的事情,便问道:“请黄某冒昧,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林南哈哈笑了笑。抱拳道:“在下林南,字子羽。”

    黄承彦大跌眼睛,一脸的惊诧:“你……你就是燕侯?”

    林南点了点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却并未多做解释。

    黄承彦道:“原来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燕侯,今日一见,实乃是黄某三生有幸。”

    林南道:“黄兄不必多礼,这里只有林南。没有什么燕侯。”

    黄承彦爽朗地笑了,他还从未见过哪个侯爷如此打扮。他从林南的身上感受到的不是高贵,而是随和,以及林南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的人格魅力。这这样一个以声望、身份的年代里,他能够看到这样一个抛下自己身份的人,确实很难得。

    他从背后掏出来了一个卷轴,缓缓地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林南,朗声道:“侯爷,这卷卷轴上面记载了墨家机关术的精要,以及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这卷卷轴交给公输氏的传人。这也是我的好友临死前的愿望,他希望看到墨家和公输氏不要再斗下去,而是彼此和睦相处。我现在把这卷卷轴交给侯爷和公输姑娘,希望侯爷能够收下。”

    公输菲已经坐了起来,看着黄承彦送上了墨家的机关术的卷轴,她便问道:“我公输氏和墨家斗了几百年,难道到头来就是以这种结局收场吗?那我从小就开始苦练的机关术,岂不是白练了?”

    林南道:“不!我想,墨家的人之所以要把这份记载了机关术的重要卷轴交给公输氏,就是希望公输氏能够中和两家之间的技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共同开发出更高级的机关技艺……”

    黄承彦点了点头,对林南的话也很欣赏,当即说道:“墨家学派不仅是学术上独树一帜的派别,而且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体。其具体表现是,以‘矩子’为首领,徒众的进退出处,都听命于他,不得违反。墨子是墨家的第一代矩子,据称,‘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旋踵’。这种为实现学派宗旨而义无返顾的精神,是墨派显著的特点。然而,墨家本身并非人人可达的艰苦训练、严厉规则及高尚思想,所以墨家的弟子一向都很少……”

    林南从黄承彦的手中接过来了那份卷轴,他很敬佩墨家的人,但是墨家由于汉武帝的独尊儒术政策以及未能及时适应社会的变化,逐渐淡出历史舞台也很正常……

    孔子的儒家文化,在西汉时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就是因为适应了时代的潮流变化而逐渐兴盛。还有老子的道家文化,在中国的各朝各代上,均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变则通,顺着生。人的思想是与时俱进的,墨家子弟的消失,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不过,能够有墨家的学说和墨家的机关术流传下去,也算是对墨家的一个延续,虽然没有了墨家,但是墨家的精神会永存下去的。”林南不禁发出了一阵感慨。

    黄承彦听到之后,不由得从心眼里佩服林南,本以为他是一个只会打仗的武人,可是听到刚才对墨家的一番分析和赞扬,倒是让他另眼相看……

    公输菲从林南的手中拿过了卷轴,打开之后刚看了一眼,便让她大吃一惊,不由得对墨家机关术的高深莫测而感到震惊,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公输氏就算再和墨家斗上个几百年,也未必是墨家的对手。这卷轴上记载的东西,远远超越了我们公输氏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林南瞄了一眼卷轴,看见卷轴上画的一样东西让他感到很震惊,不禁指着卷轴失声叫道:“这不是飞艇吗……”

    “什么飞艇?你不认识字吗,不是明明写着浮云两个字吗?”公输菲瞅了林南一眼,用手指指着那图形的左上角的两个小字说道……

    林南一脸的兴奋。他看到那卷轴上画着的东西都奇形怪状的,什么类似飞艇、飞机的图形,还有类似汽车、坦克、火车形状的东西,以及能够在江河里航行的许多不同的船只,总之画了很多东西,让他看的目不暇接。

    “这是墨家的祖师爷留下来的遗物,也是墨家世世代代祖传的至宝,只是上面的东西画的太奇形怪状了,许多墨家的弟子都看不懂。甚至有些东西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其实墨家代代相传的机关术只是在最开始的一小部分,后面的长长的一大部分墨家弟子的聪明智慧有限,根本无法做出那么精妙的东西……”黄承彦见林南看的入迷,便急忙解释道。

    林南确实看的很痴迷,这简单的草图怎么看怎么像后世的东西,可是除了记载一些普通的东西该怎么做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只摆放着一个草图而已。他脑子一转,不禁心中暗暗地道:“墨子的思想能有这么超前?两千多年的人就知道像飞机、飞艇、汽车、轮船等东西了?难道……难道墨子也是个穿越者?”

    “你看的那么认真。还是头一次见到。”公输菲道。

    林南道:“你不懂,我在研究这卷轴上的东西,这思想简直快赶上我的思想了,墨子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公输菲直接合上了卷轴,道:“这是墨家的至宝,对于我们公输氏来说。确实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东西,黄先生,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黄承彦道:“不必客气,我留着也没用,而且我也不想我女儿天天沉迷在这些木头上。女人应该是琴棋书画……”

    话说到一半,黄承彦便突然止住了,他这才想起来,对面的公输菲正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很会玩木头的女人。他急忙对公输菲道:“公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明白。”公输菲笑了笑。

    “一定是的,错不了,墨子一定是个穿越者!”林南突然大声吼叫了出来,脸上也带着极大的兴奋……

    公输菲和黄承彦都一愣一愣的看着林南,互相对视一眼后,也不知道林南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说出了什么穿越者的话,让他们听的云山雾海的。

    林南失态,很快就意识过了,急忙拱手道:“抱歉,刚才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瞎说的。”

    公输菲和黄承彦根本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垂下头,只是看着火光,并不怎么说话。

    林南顺手讲公输菲手上的卷轴再次拿了过来,笑呵呵地道:“菲菲,再借我看看,兴许我能找出一些好的东西让你回去以后造呢……”

    公输菲直接讲卷轴给了林南,他如获至宝似得抱着卷轴便坐在了地上,映着火光,手开始一点一点的将卷轴给翻开,看着那上面的类似飞机啊、汽车等形状的画,便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这玩意这是和飞机一个样子,还有汽车、坦克……可是墨子如果真是个穿越者,他不会就此结束诸侯纷争吗,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实现统一了。可如果不是,那墨子的智慧也太超前了吧?”

    林南心里一直很纠结,不断地问自己:“墨子到底是不是一个穿越者?”

    公输菲和黄承彦在闲聊着,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了,然后就一直在围绕着黄月英说事……

    林南则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卷轴卷首记载着详细怎么制作机关兽的文字,当他看到一个叫木牛流马的东西时,又是吃了一惊。

    夜深了,黄承彦独自一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林南则抱着公输菲,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靠着墙睡着了。林南的手中还抱着那卷墨家的卷轴,梦里说梦话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叫着:“墨子是个穿越者……”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林南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肉香,直接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刚刚睡醒,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公输菲正在山洞里烤肉,而黄承彦已经不见了踪迹。

    “菲菲。黄承彦呢?”一**坐了起来,林南便喊道。

    “哦,他已经走了,本想和你告别的,见你睡的那么香,便没有打搅你。”公输菲一边烤肉,一边对林南说道。

    “他怎么走了,我还想问他关于刘表的一些事情呢。”林南很奇怪地看着会烤肉的公输菲,问道:“你这烤的肉是哪里来的?”

    “腿长在别人的身上。他要走,我能拦得住吗,再说你也没说要留他啊。这猎物是打猎打来的,黄承彦上山打了一头野猪,并且将野猪给杀了,这才把肉给了我们。”

    “唉,错过了一个机会,黄承彦可以带动荆楚一带的文士来投靠我们的。”

    “你不早说?”

    “算了。走就走了,这次泰山也算不虚此行。你也总算了却了心结,回去之后咱们就成婚吧?”

    公输菲笑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一切你做主。”

    林南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径直走到了公输菲的身边。将公输菲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道:“行,我做主。等回到蓟城,就立刻恢复你的女儿身。你就好好的在燕侯府里过日子。”

    “诺,侯爷!”公输菲笑道。

    林南和公输菲在山洞里一边吃着烤好的野猪肉,一边有说有笑的,显得很是惬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南对公输菲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他在貂蝉和蔡琰身上所感受不到的,他觉得和公输菲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有肉无酒显得有点枯燥,幸好林南随身携带的有个酒囊,取出来以后,刚把酒囊放到嘴边,还没有来得及喝,林南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了山洞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南耳聪目明,加上这几年来总是在战场上厮杀,他整个人的神经也变得很敏感,对于任何异常的举动,他都能立刻做出反应。

    “有人!”

    话音一落,林南一个箭步便跳到了公输菲的身旁,一把将公输菲抱住,原地转了一圈之后,便贴在了山洞里的洞壁内,犀利的目光凝视着山洞的门口……

    公输菲小鸟依人般的紧紧抱住林南的腰,把脸贴在林南的背上,脸上却洋溢起了一丝幸福的笑容,心中暗暗地道:“他还是很在乎我的嘛……”

    杂乱的脚步声踩着积雪格格的响,林南在洞内变得十分的警觉,心中暗暗地想道:“泰山地处青州,青州如今已经是袁绍的地盘,莫不是袁绍发现了我的踪迹,派人来杀我?”

    林南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了一下,见洞外的脚步声大约只有十几个人,他没有放下一丝的松懈,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公输菲环扣在他腹部的手,眉头紧紧地皱起,心想如果打起来了,可能就顾不上公输菲了……他目光犀利,感受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暗暗地屏住了呼吸。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可是却明显地放慢了速度,最后直接停止了,再也听不见任何人的脚步声。

    正在林南纳闷的时候,忽然听到洞外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吼声,激荡的山洞内回音不断。紧接着,那巨吼的人便喊话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给我乖乖的出来,否则老子进去了,定要将你们砍成肉泥!”

    公输菲倒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还尚自沉浸在喜悦当中,似乎对于外面的喊声罔若无闻。

    林南扭头对公输菲道:“你在这里等着,别出来,我去洞外看看……”

    公输菲双手紧扣倒是没有放林南走的意思,反而撅着嘴道:“我不……要去咱们一起去,我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不行,外面情况不明,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这里是袁绍的地盘,万一来的是袁绍的人。那就糟糕了。你在这里等着,就算真是袁绍的人,十几个人也奈何不了我。等我收拾完了外面的那群人之后,再进来接你。”

    公输菲道:“我不怕,我就要跟你一起去,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咱们两个,我有……”

    “我知道你有机关鸟,可是你的机关鸟现在派不上用场,你就留在这里,听话,等着我回来接你就是了……”林南轻轻地掰开了公输菲扣着他腰部的手,话音一落,便径直朝山洞外面走了出去。

    公输菲见林南走,也跟了过去。可刚走两步,便见林南突然回过头冲她低吼道:“留在山洞里,别出来,一会儿我来接你,相信我!”

    公输菲见林南的脸上变得狰狞起来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林南如此的模样,加上林南脸上还带着一道伤疤,看上去略微有点恐怖。倒是将她吓了一跳。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点了点头。便目送着林南出了山洞。

    山洞外面的雪地上,站着十三四个手持长刀,头裹黄巾的壮汉,一见到林南从山洞里赤手空拳出来了,便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刀,摆开了将要进攻的架势。站在等着头目的一声令下……

    林南一出山洞,便看见了是一拨裹着黄巾的、手持长刀的汉子,便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原来是黄巾贼啊……”

    从十几个头裹黄巾的汉子里涌出来了一个虬髯大汉,一脸的横肉。打量了林南一眼,便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闯入我们的地盘,今天算你倒霉。兄弟们,把这家伙拉下去剁了喂狼!”

    领头的贼人话音一落,便有两个壮汉笑吟吟地朝林南走了过去,眼神里充满了轻蔑的味道。

    林南的身体比这十几个大汉的要显得单薄点,何况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对方十四个人,在人数上占有绝对大的优势,也难怪对方会只派两个人来抓他……他冷笑了一声,见那两个贼人向他走了过来,他便先发制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此举令所有的贼人都吃了一惊,他们见林南不退反进,而且身影也很快,只在他们的眼前晃动了一下,便出现在了那两个去抓林南的面前,紧接着那两个粗壮汉子手里的长刀便落在了雪地上,两个人则捂着腹部瘫软在了雪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林南从地上捡起了那两把长刀,握在了手里,指着那个领头的汉子道:“你们这些贼人,不想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你们,今天如果不把你们给除掉了,只怕日后会祸害其他的人。你们一起上吧!”

    领头的头目见林南还有两下子,便舞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冷笑道:“小子,看来还有两下子,不过你可别太狂妄,这偌大的泰山,方圆百里内都是我们的人,你就算能从这里逃走,也绝对逃不掉我们大当家的手掌心……如果你识相的话,就跟我乖乖的回山寨,你既然有两下子,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可以向大当家的举荐你,担任个小头目也不成问题。”

    “哦,方圆百里之内?你的话才是说大了呢,我上山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其他人。我也奉劝你们一句,如果你们识相的话,就请让开一条道,否则的话,就让你们血溅当场!”林南面色凝重地道。

    那头目只嘿嘿笑了两声,见林南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便讲手一招,大声喊道:“兄弟们,一起上,他就一个人,我们有十好几个,一人一刀将这个说大话的人给剁成肉泥……”

    “喔!”十几个人在那头目的声音下,一拥而上。

    林南早就做好了准备,紧握手中的长刀,见十几个人扑了过来,便沉着应战,讲手中的长刀舞动的像花朵般漂亮,只听见“当当当”三声兵器的碰撞声后,林南便从那十几个人中间穿了过去,他的刀口上也沾满了血丝,正在向下一滴一滴的滴着鲜血。

    这时,九个人同时丢下了手中的兵器,用手捂着喉头,鲜血不断的从破裂的喉咙里向外喷涌,他们却连喊都喊不出来,陆续瘫倒在地,眼睛里对林南充满了怨恨和惊恐,身体也抽搐了一会儿便停止了动弹……

    “好……好厉害……”头目和另外两个人握着手中颤巍巍的长刀,看到自己的兄弟在一瞬间被林南用刀划破了喉咙,而且还是一刀封喉的那种,对面前站着人都感到了一丝惧意。

    林南握着两把带血的长刀,犀利的目光紧盯着那个头目,恶狠狠地道:“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头目吞了一口口水,见林南刚迈出了一个步子,他灵机一动,便大声喊道:“等等,你不想要你同伴的性命了吗?”

    林南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山洞,见公输菲露头看着他,他心中一惊,便直接问道:“你们抓了黄承彦?”

    头目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抓到的人确实是个瘦子……”

    “他在哪里?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在山寨,你要是想见他的话,就放下武器,跟我们回山寨!”

    林南冷笑道:“你威胁我?我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了,我先杀了你们几个人,再去你们的山寨把人救出来。”

    “说的倒是轻巧,山寨易守难攻……”

    头目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个汉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四当家的,袁绍的军队打过来了,大当家的让你赶紧回去商议事情。”

    “什么?袁绍的军队打来了?那还得了?”头目并未显得吃惊,而是十分的心平气和,对林南道:“小子,今天我暂且放过你,等我击退了袁绍的军队再回来收拾你。记住,我叫吴敦,你的性命我定下了。”

    林南见吴敦转身便走,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便急忙叫道:“吴敦,你们的大当家是不是叫臧霸?”

    “嗯?”吴敦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林南,便问道,“你到底是谁,居然知道我们大当家的名字?”

    林南嘿嘿一笑,惊喜道:“没想到还真是臧霸……”

    吴敦担心林南是袁绍的奸细,脸上便露出了狰狞,手握长刀,另一只手撤下了头上裹着的黄巾,怒吼道:“你果真是袁绍派来的奸细,兄弟们把这个人给我砍了!”

    “等等,我认识你们大当家的,不是奸细。快带我去见你们的大当家的,我有击退袁兵的计策。”林南急忙叫道。

    吴敦皱了一下眉头,看林南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可是林南杀了他的部下,他也有点畏惧了,见林南还拿着刀,便道:“你必须让我们把你给绑起来才可以,你这个人太危险了!”

    “啪”的两声闷响,林南便讲手中的长刀丢到了雪地上,朗声道:“可以,只要让我见到臧霸就行!”

    吴敦见林南真的束手就擒了,反而感到了一丝意外,但是事情迫在眉睫,他也只能先讲林南给绑回去了,至于怎么处置,就要看大当家的了。他朝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又朝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踢了两脚,朗声道:“起来,把人给绑了。”

    原先那两个被林南击倒在地的两个汉子这会儿爬了起来,和另外两个手持长刀的汉子一起向林南走了过去,从背后掏出来了一条早已经准备好的麻绳,就要去绑林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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