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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箫轻宇     人物天赋系统txt下载     人物天赋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38章【血战】

    “什……什么事情?”

    “大王必须去除自称的峭王称号,继续向汉称臣,并且派遣使者到洛阳去,以表示你对大汉的忠心。这样一来,可以暂时缓解你和大汉朝廷的矛盾,从而使得大汉成为一面强有力的墙壁,挡在了你和丘力居的前面,丘力居现在还未真正的和大汉翻脸,何况幽州境内还驻扎着大批的汉军,可以在大半年内确保辽东属国安然无恙。”

    “好,当初称王也是丘力居蛊惑我们各部的,我们也不想和大汉为敌,一旦和大汉翻脸了,背后有鲜卑,前面有大汉,那我们乌桓人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林将军,我都照你说的办。”

    林南听完苏仆延的话,觉得这个苏仆延虽然欺软怕硬,但至少还有点策略,知道利用外交来保全自己的部众。他当即笑了笑,对苏仆延道:“那我们就去结拜吧!”

    苏仆延很开心,当即拉着林南的手便下了高岗,回到昌黎后,让人杀羊宰猪,和林南用汉人的那一套结义方式进行了结拜之礼。但是,苏仆延却甘愿奉林南为兄,并且又点了两千突骑兵,一并交给林南,助林南去望平击退鲜卑人。

    林南带着从苏仆延那里借来的七千突骑兵,和统兵的乌力登一道越过无虑山,朝张郃驻守的无虑县而去,他要将张郃带上,一起去望平县。

    无虑县城里,县令张郃自从上任之后基本上就很少有事情,因为无虑县的百姓只不过才有一两千人。这日,他登上了城楼,当他眺望城外时,却发现从西方驶过来了大批的乌桓骑兵。

    “关上城门。全城戒备!”张郃看着那一群黑压压的乌桓骑兵,他还不太清楚乌桓人的动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当即冲守卫城门的士兵大声喊道。

    无虑县城城门随即关上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人登上了城楼,手中带着弓箭。纷纷躲藏在城垛的后面,做好了战斗准备,只等张郃的一声令下。

    林南骑着乌龙驹被乌桓突骑当成了极为重要的人物保护了起来,周围是五百名精锐的突骑兵,乌力登骑着马冲在了最前面,身后紧紧跟随着六千五百名突骑兵。七千名装束统一的突骑兵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复制出来的,所有人的身高几乎都在一米八左右,所有的马匹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过的,加上平时用狩猎的方式当作训练的乌桓人。整个部队的默契不言而喻,远远望去犹如一**的海浪,此起彼伏。

    滚雷般的马蹄声渐渐驶进了无虑县城,在离县城还有五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林南看着县城上站着的张郃和严阵以待的士兵,对于他们的警觉性十分的赞赏。

    “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请问你们为何突然带着这么多人马前来?”张郃不卑不亢不惧,扯开嗓子便朝城外停下来的乌桓兵大声喊道。

    乌力登没有理会张郃。而是策马向后,将双手用力的拍了拍。便见五百名护卫着林南的突骑兵列成了两队,留出了一条路来。

    林南骑着乌龙驹急速奔驰而出,径直奔向了无虑县城下面,笑着朝城楼上的张郃喊道:“俊乂,打开城门,都是自己人。”

    张郃看到林南从乌桓人的骑兵队伍中驶出来。当先一个惊诧,再听到林南说自己人的时候,急忙下了城头,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道:“主公不愧是紫薇帝星转世。居然带来了这么多乌桓人。”

    城门打开之后,张郃便带着人策马而出,来到了林南的面前,拱手道:“属下参见主公!”

    “不用多礼,俊乂,这一带可有鲜卑人出没?”林南也不客套,直接说主题。

    张郃道:“前天来了几百骑,绕着县城环视一圈后就走了,也没有在无虑县境进行抢掠,倒是子龙的望平县却出现上万名骑兵。”

    “你马上让部下的一百人护送所有的百姓离开这里,朝襄平去,你跟我走,去望平,支援子龙。”林南急忙吩咐道。

    张郃脸上一喜,当即拱手道:“诺!”

    随后,张郃命令部下的一百骑兵通知全城百姓撤离,他自己则跟随着林南带着乌桓突骑朝望平县奔驰而去。

    此时的望平县北部早已经布满了鲜卑人,漫山遍野的都是鲜卑人的骑兵,少说也有三万多骑。这些鲜卑人徘徊在这里已经长达两天了,为了阻止鲜卑人发动突袭,赵云早在半个月前就派人沿着辽河两岸收缴了船只,将所有的船只全部拉上南岸,埋在了地下,使得在辽河岸边的鲜卑人无法渡河,这两天正在寻找突破口。赵云还派人通知下游驻守辽队县的庞德,让他们小心提防,同时做好退往襄平的准备。

    望平城里,褚燕、卞喜、裴元绍、于毒、管亥和两万五千人的士兵全部到了,褚燕也将兵权交给了赵云,此时的望平城已经充满了战争来临前的紧张气息。

    县衙里,刚刚回来的卞喜还在大骂玄莵太守,兵没有带回来一个,反而跑死了一匹马。

    褚燕、裴元绍、管亥、于毒等人也是刚刚到达,两天的急行军让所有的人都有点疲惫,还好鲜卑人没有攻打望平,否则的话,就算参战了,也会因为疲劳过度而增加伤亡。

    赵云端坐在上首,看着大厅里的人,当即拱手道:“各位兄弟,你们一路上都辛苦了,鲜卑人没有船无法渡过辽河,今天大家都回去好好的休息一番,解解乏。”

    众人都点了点头,纷纷退去。

    第二天一早,赵云刚登上城楼,便见一个斥候从北边快速跑了回来,他急忙下城楼迎接,不等那斥候开口,他便问道:“鲜卑人有什么动静?”

    斥候答道:“鲜卑人……鲜卑人开始渡河了……”

    “渡河?没有船,他们怎么渡河?”赵云吃了一惊,当即大叫道。

    斥候道:“启禀大人。属下看到北岸的大片树林没了,应该是鲜卑人自己制造的船。”

    赵云叹了一口气,道:“疏忽!我的疏忽啊!快传令下去,全城戒备!”

    命令很快便被传达下去了,城中的士兵经过昨夜的休息渐渐舒缓了身体,带上自己的武器。穿上自己的战甲,便从军营里走了出来,急忙地聚集在了北门。

    望平城并不大,只有南、北两个城门,全城不过两千五百米长,宽不过一千五百米,而且城墙也破旧不堪,夯土几乎都要脱落了。

    赵云让卞喜、裴元绍带着五千人守北门,自己则带着褚燕、管亥、于毒和两万多士兵守南门。因为望平北门正对着辽河码头的官道。

    辽河距离望平大约有二十里远,赵云估算了一下时间,几万鲜卑人强渡辽河,再集结队伍,少说也要等到午后了。他只留下了五千人在北门,让褚燕、于毒带着其他的人回营休息,保存体力。

    赵云站在城楼上,望着北方的道路。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如果我有一千骑兵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管亥听到赵云的叹气声,当即问道:“什么机会?”

    “兵法有云,当击敌半渡,只可惜我的手上只有一百骑兵,去了也是白去。”赵云可惜地道。

    管亥道:“子龙,主公让我们坚守。不许出战,今天是第三天了,主公一定会带着大批的骑兵来的,所以,到时候会有我们施展拳脚的时候。”

    “嗯。这个我知道,只是可惜了这个绝佳的机会。”赵云道,“管亥,这一路上确实是褚燕当主将带着军队来的吗?”

    管亥点了点头,道:“这是主公的意思,开始我以为主公会让我当主将,没想到让给了褚燕。我开始还有些不服气,不过一路上走来,褚燕治军严明,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禁有点佩服他了。一个山贼,居然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将军了。”

    赵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暗暗地叫道:“你还不是一样,从一个黄巾贼变成了将军?”

    管亥身为黄巾贼,却看不起褚燕这种山贼,从褚燕入伙一直到现在,他都对褚燕有点不服气。不过,经过这次褚燕带兵,让和他有着一样想法的许多人都改变了看法。或许,这就是林南之前的用意吧。

    当天午后,浮云布满空中,淡一块,浓一块,天空象一幅褪色不匀的灰色布。大气潮湿而燥热,在这八月的天气里像一个蒸笼,秋老虎果然不简单,闷的望平城里的人都心里发慌。再加上战争临近的那种紧张气氛,所有的人都觉得胸中压着一块巨石,险些要透不过气来。

    黑云堆成了一整片,象一块厚铁,渐渐往地面上沉,似乎已经盖到了屋脊上,颇有一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韵味。

    赵云一直站在城楼上,目光时时刻刻的注视着北方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有一点懈怠。对于他来说,这还是头一次指挥军队,所以他也变得尤为谨慎。

    突然,地平线上闪烁出来了大批的骑兵,官道和官道两边的田野里都是骑兵,黑压压的一片人,以推土机式的姿态向着望平城而来。

    “咣”

    望平城上,钟鼓楼里的大钟瞬间被敲响了,发出了极为震撼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望平城。连续三次的撞击过后,望平城里的百姓纷纷都躲在了家里,门窗紧闭,不敢露头,老人抱着孩子,丈夫抱着妻子,全家人都哆嗦的挤在了一起,像是死神即将从他们面前擦过一般。

    城中的士兵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除了那一百骑兵外,其余的两万五千人都头一次参加真正意义上的战争。褚燕、于毒站在城楼上,看到几万骑兵地毯式的推了过来,杂乱的马蹄声不觉在耳边环绕,和汉军打了一年多,在山林里你追我打,他们还似乎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势,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丝惧意。

    “子龙,鲜卑人来了,看这样子绝对不止三万人!”管亥跟随林南在凉州打过羌人。十几万的羌人都见过,对于面前的这几万鲜卑人丝毫没有惧意,反而略显得有些兴奋。

    赵云点了点头,轻声道:“没想到只这短短的几天工夫,鲜卑人就聚集了这么多人,看来这一次是想大举南下了。我们必须在此地挡住他们。否则的话,辽东将受到史无前例的波及!”

    于毒瞎了一只眼,独眼看着那么多骑兵滚滚而来,从未见过这么大场面的他早已经有了一丝惧意,左顾右盼了一番,动了动嘴唇,便略有些慌张地道:“主公不是去辽东属国借兵嘛,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要是主公没来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

    褚燕个头大。胆子却未必见得大,在冀州和汉军在山林里打仗他不怕,可是在这原野上和鲜卑人的骑兵部队较量,他倒是有些底气不足。但是,他却好过于毒,至少没有怕成那个样子,只是被鲜卑人的纯骑兵队伍的阵势给吓到了。他听到于毒的话,伸出长长的手臂。一把将于毒揽在了臂弯里,淡淡地道:“你给我闭嘴!主公说话算话。说今天能到,就今天到。上次在千山主公不是照样来了吗?”

    赵云、管亥回头看了一眼褚燕和于毒,两个人相识而笑,扭过头的时候,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都隐隐觉得林南是故意让褚燕和于毒来见见大场面的。

    鲜卑人还在继续向前推进。从后面的地平线上浮现出来了越来越多的骑兵,整个望平的土地也都在这些骑兵的奔跑下变得颤巍巍的,像是要地震一样。

    “管亥,带领弓箭手准备!褚燕、于毒,下城楼去。各带一千刀盾兵等候在城门口,听到命令行事!”赵云见鲜卑人越来越近,当即吩咐道。

    “诺!”

    吩咐已毕,褚燕、于毒便下了城楼,各自带着一千刀盾兵堵在了城门口,其余的士兵则分散在道路两边,时刻准备着。

    越来越近了,鲜卑人不快不慢的匀速前进,每向前奔驰一段路,就给望平城里的人造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过了一会儿,鲜卑人的前部突然停止了前进,停留在了距离望平城五六百米的地方,而两翼的骑兵则分别从城池的两边迂回了过去。

    “糟糕,看来鲜卑人是想将我们全部包围在里面,想在两个门同时攻打。”赵云的眉头突然皱的更紧了,当即转身对管亥道,“你快去南门,再带五千人去支援卞喜和裴元绍,南门交给你指挥,只许坚守,不许迎战。”

    管亥当即点了点头,快步跑下了城楼,带着五千士兵便朝南门跑了过去。

    赵云看着面前的这些鲜卑人,但见所有的骑兵都披着薄薄的皮甲,手中都挽着一张弓,腰中悬着弯刀,每个人的头发都是只有几寸长,更有甚者将头发大半剃光,只留下中间的长长一片。

    “这些鲜卑人和羌人大有不同,羌人虽然也会射箭,但是却喜欢抡着马刀向前冲。可这些鲜卑人却人人带着弓箭,以弓箭为主导,看来一会儿定有一番遮天蔽日的箭雨。”赵云打量完了这些鲜卑人之后,心里默默地想道。

    “传令下去,让城楼下面的士兵全部退到道路两边的房廊下,尽量不要抛头露面,其余的人堵在门洞里!”赵云扭转了身子,对身后的一个亲随叫道。

    “诺!”

    鲜卑人似乎并不急着进攻,两翼的骑兵还在渐渐地向南门驶去,似乎想等南门的部队集结之后于同一时间发动猛攻。

    自汉朝以来,在匈奴逐渐淡出大草原之后,居住在今天蒙古大草原上的鲜卑人,在“逐水草而居”的同时,时不时高举狼头大纛,啸聚而来,狂风一般地忽然出现在汉族人的北部边地。他们践踏庄稼,洗劫城市,烧毁房屋,杀戮当地居民。大肆劫掠后,他们往往又掳走成千上万的汉人为奴隶。往往未等汉族大军到来,鲜卑人便又鬼魅一般地消失在无尽的大草原中。吃肉喝酒之余,这些野蛮人在朔朔北风中享受他们掠来的女子玉帛,嗷嗷狂叫以示庆贺。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十年二十年。而是长达数个世纪之久。

    看到这些鲜卑人,赵云的心里燃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战争了,而是民族和民族之间的厮杀,鲜卑人想征服汉人,汉人也想征服鲜卑人。在征服和被征服之间你来我往。

    突然,鲜卑人群中,一匹骏马当先驶出,马上的骑士向前奔驰了一段路,朗声喊道:“今我鲜卑大兵压境,你们要是放下手中的武器,出来投降,我们可以饶你们不死。如果执意抵抗,那只有死路一条!”

    “呸!谁死还不知道呢?”赵云回答道。

    那名前来劝降的鲜卑人当即驰马奔回了人群中。只一小会儿功夫,望平城外,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呜咽的号角声,成群的鲜卑人策马狂奔而出,将手中的箭矢向外射了出去……

    “放箭!”看到鲜卑人的弓骑兵如同卷云一般的压了过来,赵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冲守在城楼上满弓待射的一千弓箭手大声吼道。

    一声令下,矢如雨下。两拨不同箭羽的箭矢相向而出,可汉军那一千支箭矢瞬间便被密密麻麻的黑点给淹没了。无数的箭头朝着城楼上飞了过来,划破长空的发出着“嗖”的声音,冰冷锋利的箭头“噗”个不停,陆续射进了守兵的体内。

    “哇……”城楼上的守兵只这一瞬间的交锋便有不少被当场射死,发出了许多声惨叫。

    赵云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拨开了射来的箭矢。回顾左右时,但见将近一百人已经被射穿了心窝,其余尚有三四百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箭伤。他眺望城下,冲过来的鲜卑人只有少数的人坠落马下,而且鲜卑骑兵此时已经拉开了手中的弓箭。准备进行第二波的射击。

    “快躲到城垛后面!”赵云当即大叫了一声,他不得不承认,鲜卑人比羌人要难对付,只这一次交锋,鲜卑人的骑射部队就已经压制住了城楼上的弓箭手,而弓箭手也都纷纷露出了惧意,第一次参战的他们,多少都还有着一丝恐惧。

    赵云靠着城垛,两侧的空隙中飞过来不少箭矢,从他的耳边“嗖”的飞过去,径直射进了面前的城楼上。城楼的木柱和门窗上插满了箭矢,而且一支支箭矢仍然在不断的飞来。

    身边是自己所指挥的弓箭手,眼睛里露出了极大的惊恐,鲜卑人的箭阵太厉害了。

    “可恨!如果这里是陈仓城就好了!”赵云愤恨地自言自语道。

    城外的马蹄声发生了变化,奔雷一般的蹄声渐渐远去,而箭矢也没有再射上来,只两拨箭矢,城楼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了。

    赵云从城垛露出了头,斜眼看了一下城下的鲜卑人,但见这些骑射部队在奔驰到城下五十米左右便掉头分开两列回去了,再次聚集在了五百米外的空旷地带,再次调转马头,将锋芒对准了望平城。

    紧接着,他看见大约五千骑射部队的后面腾起了一阵尘雾,官道中间的队列突然打开,从尘雾中驶出来了十名骑士并排在一起的队伍,而马背上的骑士手中都杵着一根圆锥形的木头,那长度足足有两米五。

    赵云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他打过羌人,可是羌人与鲜卑人有太多不同,羌人虽然悍勇,但是他们却仗着自己的用力抡着马刀冲过来,借助马匹的快速移动力施行突击,想用马蹄踏平前方的一切。可是,在他面前的鲜卑除了用弓箭外,还用上了木头,他想不出来这是要干什么,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了一声疑问:“鲜卑人……这是……这是要干什么?”

    杵着圆木的鲜卑人骑兵越聚越多,他们十个人一排,从尘雾中驶出来,然后聚集在了骑射部队的后面,一字型的铺开,前排和后排之间呈现出了三米的空隙,一排一排的向后排去,在二十米的空地上足足排出了六排,而且每排人数都已经达到了两百人,看上去层次分明,攻击姿态十分强势。

    “呜……呜呜……呜呜呜……”

    鲜卑人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不同的是,这次的号角声与第一次的单一的“呜”声不同,其中充满了不同的变数。

    “伤兵快下城楼,鲜卑人要进行第二波箭阵攻击了!”赵云意识到鲜卑人要进攻了,可是却猜不出鲜卑人的意图。为了减少伤亡,他便急忙下达了命令。

    几百个伤兵陆续下了城楼,城楼上霎时间空荡了下来,等伤兵下了城楼,一些健全的弓箭手再度登上城楼,弥补了城楼上的弓箭手。

    “这一次我们要后发制人。等鲜卑人射箭完了要回去的时候我们再还击,都明白了吗?”赵云见识了鲜卑人第一次的打法,见到鲜卑人撤回的时候是他们最没有防守的时候,便做出了这个大胆的决定。

    “诺!”城楼上所有的士兵都大声回答道。

    城外滚雷般的马蹄声再次响起,鲜卑人的骑射部队犹如层层波浪般向望平城驶来,同时拉开了手中的弓,在冲到射击范围内,便松开手,将箭矢射出去。于是。如蝗般的箭矢再一次铺天盖地的射来,带着划破长空的呼啸声,从城垛两边,城墙上空飞舞着插进了城楼上,将城楼射的如同刺猬一般。

    赵云紧靠着城垛,听到城下马蹄声的变化声,以及马匹的嘶鸣声,当即从身边的死尸手里捡来了一张大弓。搭上箭矢,用力拉开了弓箭。大声喊道:“就是现在,放箭!”

    随着赵云的一声令下,城楼上一千名弓箭手纷纷露出了头,将已经拉满的弓箭朝城下密密麻麻的鲜卑骑射部队中射了出去。鲜卑的骑兵正在从两翼调转马头向后撤退,突然感到背后射来的箭矢,猝不及防。数百名骑兵在这一拨箭矢中坠落马下。

    可是,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鲜卑人都是善射的马上健儿,后面刚冲上来的骑射手一见城楼上有人露头,便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将城楼上射完箭矢没有来得及躲避的一百多人射成了刺猬一样。

    赵云和其他人背靠着城墙,看到身边被箭矢射死的士兵,都是一阵惋惜,可更多的是透着一股子惧意。

    “都打起精神来,如果我们守不住这里,大家全部要死!听我的命令,再来一次,这一次要反应快点,全体准备!”赵云看出来了士兵的惧意,可是现在他也只能说些鼓励的话语了,毕竟都是第一次参加如此战斗的人,就连他对鲜卑人的这种打法也尤为头疼,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对付。

    城下,鲜卑人的骑射部队再一次撤走了,坠落马下的尸体也被马蹄踏的血肉模糊,在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去在意那些死人了。

    “轰!轰!轰……”

    赵云和所有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厚重的马蹄声,马蹄声起落一致,跟刚才的骑射部队有着太多不同。

    “难道这次没撤?”赵云心中泛起了嘀咕,稍微露出了头,朝城下看了一眼,当城下的情景映入眼帘时,他整个人都觉得全身起了一阵激灵,急忙回过头,冲城楼上的弓箭手大声喊道,“快下城楼,快下城楼,快下城楼!”

    士兵们都怔了一下,一时愣在了那里,都还来不及移动身体,便突然听见了城墙下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音。

    “砰!”

    一声巨响回荡在赵云及守卫城楼的弓箭手耳边,他们的身体也同时开始感到了一阵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烈的撞击了城墙一样。

    赵云一脸的惊恐,没想到鲜卑人会如此聪明,居然会想到用圆木来冲撞城墙,他再一次大声喊道:“快下城楼!”

    城墙下面,第一排杵着圆木的鲜卑骑兵借助马匹的冲撞力,举着那长长的圆锥形的木头,硬是将两百根圆木插进了望平城的城墙。城墙是用夯土打造而成的,并不是十分的坚固,一经猛烈的冲撞,便开始摇晃了起来。当第一排鲜卑骑兵撤走之后,第二排紧接着冲了过来,之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一时间,望平城的城墙上插满了这种密密麻麻的圆木,而那些杵着圆木的鲜卑骑兵并未真正的撤走,只是给后面的人让开道路而已。当最后一排骑兵完成任务之后,其余退走的骑兵再次回旋了过来,全部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冲到了城墙下面,每个人都握着一根圆木,一起用力。想推倒这堵已经被冲撞松动的土墙。

    赵云和城楼上的弓箭手在一**的冲撞中下了城楼,他们刚下城楼,赵云便将躲藏在门洞里的褚燕、于毒等人喊了回来。褚燕、于毒等人刚撤回来,便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城墙瞬间坍塌了下来,顿时掀起了一阵土雾。

    就在这时。从南门那边跑来了一个士兵,挤进了人群,来到赵云身边,大声喊道:“大人,南门……南门倒了,砸死了不少人,裴都尉来不及跑,被坍塌的城楼砸死了,管都尉、卞都尉问该怎么办?”

    赵云来不及沉思。当即对那人喊道:“快去告诉管亥、卞喜,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坍塌的城门,绝对不能让鲜卑人冲进来,让盾牌兵堵在最前面,弓箭手在后面掩护!”

    “诺!”

    赵云急忙对身边的褚燕、于毒喊道:“城墙虽然倒了,可是我们还在,城墙尚有两万都将士,我们绝对不能让鲜卑人冲进来。褚燕。带着两千刀盾兵跟我堵在最前面,于毒。你带着弓弩手躲藏在道路两边,爬上房顶,占据有利位置,凡是想逃跑的格杀勿论!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坚持到主公带着援兵来。”

    “诺!”

    命令下达之后,城中的士兵迅速做出了反应。北门这里,赵云、褚燕带着两千刀盾兵堵在了坍塌的城墙那里,于毒指挥着弓箭手占据有利位置,剩余的兵力都时刻做好增援准备。南门那里,战斗已经打响了。鲜卑人骑兵抡着马刀从坍塌的城墙上跨了进来,两边还有骑射部队掩护。管亥领着刀盾兵堵住了冲进来的鲜卑骑兵,卞喜带着弓箭手在后面不停的进行射击,一场血战正式拉开。

    周围呐喊声不断,赵云、褚燕身先士卒,一手持盾,一手握刀,见到从坍塌的城墙上跨上来的骑兵便是一阵猛砍,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已成废墟的城墙上到处都是人畜的肢体,鲜血洒满了这道隆起的土墙。

    整座城池都被鲜卑人给包围了,城中的士兵虽然想到了逃,可是转念一想出去也是死,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躲在城里跟鲜卑人死扛,只要不被鲜卑人越过那倒塌的城墙,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此时,弓弩手才真正的发挥出了威力,倒塌的城墙给予了他们辽阔的视野,许多人不用在挤在小小的城楼上了,躲藏在房屋的后面,或者爬上房顶,见到有骑兵越上城墙便是一箭猛射。

    城墙虽然坍塌了,可是对于城中万众一心的汉军士兵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坍塌的城墙变成了一道隆起的土梁,依然将鲜卑人的骑兵挡在了外面,他们要想进城,就必须越过这道土梁,可每当鲜卑人的骑兵冲上来的时候,不是被箭矢射中,就是被埋伏在土梁下面的刀盾兵给砍死,大大的阻滞了鲜卑人的进攻速度。

    褚燕扔掉了盾牌,手握双刀只要见到有骑兵出现在土梁上,举起手中的双刀便是一阵猛砍,或砍断了马腿,或砍死了马上的骑兵,鲜血早已经染满了他的全身,使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血人,身上充满了腥臭之气。

    赵云和其他刀盾兵也都英勇奋战,这道土梁成了他们的保护墙,简直比当初的城墙还要有作用,每个人都因为这道土梁而重新找回了信心,对鲜卑人的恐惧感也逐渐淡去。

    鲜卑人连续冲击了两次,每次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冲上土梁的三千多骑兵顷刻间便化为了乌有,而他们所杀死的汉军士兵,却只有几百人而已。

    赵云举刀砍死了第二波冲上来的最后一个骑兵,狰狞的面孔上沾满了鲜血,回顾左右,看了看周围犹如血人的士兵,他会心的笑了,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他本以为城墙被推倒之后鲜卑人会进行猛烈的进攻,可是现在看来,是鲜卑人失策了。

    “褚燕!你没有受伤吧?”赵云见褚燕全身是血,面色狰狞,手中的刀也砍卷了,便急忙问道。

    褚燕用力的甩了甩头,随手将砍卷的刀扔到了一边,从土梁上滚落下来的鲜卑人的尸体上捡来了两把弯刀,用力的挥舞了一下,觉得还算趁手,便笑着对赵云道:“放心,这些人还杀不死我!”

    赵云笑了笑,朝后面的士兵喊道:“趁着这会儿鲜卑人没有进攻,赶紧将战死的弟兄全部抬到后面,受伤的也退下去治伤,后面的给我补上来,鲜卑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不再胆怯了,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

    一声令下,士兵们便抬走了战死的士兵,受伤的也退了下去,换来了一批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士兵,有的举着长枪,有的拿着长戟,有的横着长刀,已经不再是单一的刀盾兵了。

    赵云见士兵的原本低落的士兵重新上来了,便大声喊道:“大家都……”

    话只说到一半,但见昏暗的天空中射来了密密麻麻的火星,无数支带着火星的箭矢从天空中越过那道土梁,纷纷落在了城里,一些士兵没有注意,反倒被这些火箭射死。顿时,房顶上、街道上都落满了火箭。

    “糟糕,鲜卑人想用火攻!快……快四散开来,去扑灭那些火星,绝对不能让城中失火,不然的话,对我们极为不利。”赵云看到这一幕,顿时反应了过来,大声叫道,“褚燕,你守带人守好此地,我带人去救火!”

    “诺!”

    赵云举着盾牌,冒着被火矢射中的危险,急忙跑到了后面,当即吩咐着三五百人去各处扑救鲜卑人射进来的火星。

    可是,有些地方堆积了太多的易燃物,一经粘到火星,立刻燃烧了起来,城中已经有好几处民房着了火,房中的百姓都纷纷从房子里跑了出来,自行救火。

    天空中的乌云越聚越多,云层越压越低,将整个天际都笼罩在了其中,使得周围变得黑暗了起来。而鲜卑人的火箭却依然不间断的从土梁外围射了进来,南门、北门顿时火光一片,城中百姓也都乱作一团。

    赵云在北门亲自指挥着士兵救火,待局势稍微稳定了一点,他便让于毒代替他指挥,自己快步跑向南门,想看看南门那边的情况。他一边在城中穿梭,一边大声地对恐慌的百姓喊道:“去县衙,都到县衙去,青壮的人去救火,不要慌乱,我们不会有事!”

    百姓们听到了赵云的指挥,顿时便分成了两列,老人和孩子都向县衙跑去,青壮的汉子和年轻的妇女都开始在城中各地用工具扑救大火。火箭已经不单单从南北两门射进来了,东西两侧也都陆续有火箭飞进城里,将城中多处房屋都烧着了,小小的望平城中,顿时火光一片,在昏暗的天地间特别引人注目。

    好不容易来到了南门,南门喊杀声一片,卞喜领着弓弩手在街道两边不停的放箭,前面的管亥领着人堵在了土梁下正在和鲜卑骑兵血战,而鲜卑骑兵也已经突破了一个小口子,已经是二十多骑兵冲过了土梁。

第739章【千钧】

    赵云庆幸自己来的及时,当即拉住了其中两个军侯,大声道:“你们两个各带五百人去救火,其余的人都跟我来,必须将鲜卑人击退,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城!”

    “诺!”

    一声令下,赵云操起刀盾便带着一千多人冲了上去,朝着被鲜卑骑兵突破的口子支援了上去,举起手中的刀,朝着鲜卑骑兵便是一阵乱砍,连续砍翻了几个骑兵,鲜卑人便被牢牢的压制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半步,其余的士兵纷纷将鲜卑的骑兵从马上拉下来,举起手中的刀、矛便是一阵乱砍乱刺,愣是将鲜卑骑兵又给堵了回去。

    “管亥!你没事吧?”赵云跳起身子,一刀结果了一个鲜卑骑兵,急忙跑到了管亥的身边,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管亥,大声问道。

    “没事!”管亥冷冷地回答着,手中的刀却不停的向前挥砍着,当头一刀便砍在了一个鲜卑人的头颅之上,顺便抬起一脚将那个鲜卑人给踹飞了,他又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弯刀,继续砍杀另外一个鲜卑骑兵。

    赵云见管亥的左臂被划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绽开的皮肉正在向外面冒着鲜红的血,而且在他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根断了箭羽的箭矢,当即叫道:“你受伤了?快去县衙治伤,我顶住这里!”

    管亥突然暴跳如雷,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一边怒吼道:“我说没事就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赵云见管亥不愿意下战场,当即道:“北门有褚燕在,不会出什么事情,我在这里替你挡着,你快去县衙治伤。不能意气用事!”

    “不去!我没事!你再给老子啰嗦,老子就真死给你看!”管亥一刀砍翻了一个鲜卑人骑兵,眼睛里闪过的都是森寒的目光,冲赵云暴喝道,“裴元绍死了,你让我怎么给周仓交待?不杀了这些***鲜卑人。老子以后就无法面对周仓。”

    赵云不再说话了,只举起手中的刀砍向一个接一个冲上来的鲜卑骑兵,心中带着一种极大的忿恨。

    约莫杀了十几分钟,鲜卑人便不再进攻了,算是让管亥、赵云和南门的士兵都喘了一口气。

    卞喜从后面跑了过来,来到了管亥的身边,见管亥身上受了两处伤,想开口劝他回去治伤,可一看到管亥那怒视的眼神。就止住了。他扭脸看了一下赵云,轻声问道:“已经一个时辰了,在这样下去,只怕我们坚守不到明天早上,必须得想想办法。”

    赵云郑重其事的道:“等!我相信主公一定会带着大批的援军来的,就算坚守到最后一刻,也绝对不能退缩,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抵挡不住这次鲜卑人的进攻,整个辽东就会生灵涂炭。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绝对不能让那些鲜卑人来侵犯了我们的家人。”

    卞喜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的火光,见火光变得微弱了,似乎是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他当即坐在了管亥身边。趁管亥不注意,伸手便是一掌,将管亥给打晕了过去,同时对身边的几个士兵喊道:“快,带管都尉去县衙治伤!”

    赵云伸出了手臂。将卞喜搂在了臂弯里,笑道:“咱们跟随主公出生入死,这次就算死,咱们也要死在一起,也不枉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兄弟了。”

    卞喜哈哈笑道:“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还没有想到死呢,主公一定会来的,这些鲜卑人才是真正的该死!”

    “哈哈哈,说的不错,现在就由我和你坚守这里吧,我们要让鲜卑人尝尝我们的厉害!”赵云也大笑了起来。

    其余的士兵听到赵云和卞喜的谈话,都在心里做出了必死之心,而且他们坚信,他们的主公一定会到来的。

    呜咽的号角声又一次响起了,土梁外面是奔腾的马蹄声,鲜卑人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天色越来越暗,密布的乌云紧紧地压着大地,望平城里的火光始终在不间断的亮着,城门附近已经堆积起来了如山的尸体,人和马匹的混合在一起,将那道土梁又堆高了不少。城里城外都充斥着扑鼻的血腥味,城里一片死气沉沉,唯有遇到进攻时才顷刻间爆发出来震天的声音,城外马匹嘶鸣,唯有进攻时马匹才停止长嘶,驮着背上的骑士一个劲的向前冲锋。

    已经战斗一个半时辰了,鲜卑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平时汉人们见到大批的骑兵呼啸而来,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可是这座城里的人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小小的意外。

    城外的一片树林里,一个穿着高贵的青年望着久攻不下的望平城,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怒意。他骑着一匹纯白色的战马上,头上戴着一顶闪耀着金光、倒挂着两只金属羊角的头盔,把他的脸几乎全部的覆盖住了,而一整套同样闪着金色的封闭式铁甲,完美的把这个人那雄壮的身躯给完全的遮挡住了。

    盔甲的两肩高高的耸了起来,接着七八片精心打造出来的,弯曲成合适的弧度的铁片,一片片的堆叠到手肘。这样的叠瓦式的覆盖方式,不但可以完全的保护手臂,更可以最大限度的活动整个手臂,使得这盔甲最大限度的照顾到了防护和关节活动这两大矛盾。

    盔甲也是连着下肢的,腹中的板甲一直连接到了裆部上方,而大腿上也采用了和手臂一样的设计。整体看起来,整套盔甲不但非常的有震撼力,而且还可以让人感受到这盔甲的坚不可摧,以及穿戴这盔甲的人的超强力量。

    青年被盔甲覆盖全身,只露出了一张肤色白皙的脸庞,两道剑眉下方是闪着森寒目光的眼睛,高高隆起的鼻子下面有着一双薄唇,下巴上带着一些黄色的胡须,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高贵。

    这时。从一旁奔跑来了一匹骏马,马背上的鲜卑勇士见到那青年时,便翻身下马,单膝下跪,当即叫道:“大人,南门受阻严重。折损大约两千多骑,始终无法突破汉军防线。”

    青年叫步度根,是东部鲜卑其中一部的大人,此次率三万多骑意图袭取辽东,不想在此遇到了顽强的抵抗。他听到来人的汇报,没有吭声,反而对身边的人问道:“北门这里折损了多少骑?”

    身边的人回答道:“大约有三千多骑。”

    步度根的眉头皱了起来,又问道:“杀死汉军多少?”

    身边的人吱吱唔唔道:“大……大人,这个……暂时无法统计。汉军都躲在了城里,不过……不过应该死伤不下万人。”

    步度根当即怒喝道:“一座小小的望平城,居然阻隔了我这么长时间,还折损了我数千骑兵,传令下去,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战斗,半个时辰内,我要见到城中插满我族的狼头大纛!”

    “诺!”

    随着步度根的一声令下。呜咽的号角声从望平城四周同时响起,包围望平城的三万骑兵都向望平聚拢。准备实施最后的突击。

    望平城里,赵云、卞喜守在南门,褚燕、于毒守在北门,城中的两万五千人的士兵已经死伤过半。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能轻而易举的击退鲜卑人的进攻,可是到后来鲜卑人的骑兵一次比一次攻击猛烈,而且踏上土梁的夹杂着弓骑兵。张开箭矢便朝土梁后面的人群里射去,依靠这种方式愣是射杀了不少汉军士兵。

    如今,汉军战死将近七千多人,受伤的多达八千人,县衙里除了重伤的人外。轻伤的全部退回战场,一方面要扑救城中的大火,另外一方面要迎战鲜卑人的冲击,使得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此时,城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号角声,四面八方的传来,让他们的心里备受煎熬。

    “看来鲜卑人要发动全面进攻了!”赵云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号角声后,当即自言自语地道。

    号角声落下之后,先是东西两侧的城墙轰然坍塌,发出来了两声巨大的轰隆声,紧接着四面都响起了雄浑的马蹄声。

    赵云当即让卞喜带着人去守西墙,并传令于毒带人去守东墙,他隐隐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城中兵力虽足,可大多数都是头一次参加战斗的新兵,第一次就对付如此凶狠的鲜卑人,而且对方的人数还多出城里一倍以上,他担心士气会因此再次陷入低迷。

    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无可奈何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阻挡着鲜卑人的进攻,并且期盼林南带着援军快点到来,不然的话,这一次进攻能否抵挡的住就很难说了。

    战斗开始了,望平城四周全是喊杀声,鲜卑人拼命的想突进城里,汉军却拼命的阻挡,最为血腥的时刻也就此到来。

    就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一道明亮的闪电从昏暗的天空中劈下,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在此刻终于要发泄了。从中午开始,密云就一点点的聚拢,此刻经过闪电、巨雷的一次冲击,无数道闪电和轰隆隆的雷声便一个接一个的打响了,天就像要塌陷下来一样。

    同时,天地间开始刮起了狂风,狂风迅速形成了一股风暴,吹的天地间的树木东倒西歪。不一会儿,大风暴已脱了缰,正在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闪电也一次接着一次,象一条浑身带火的赤链蛇,飞过天空,照亮了那浑沌汹涌的浪潮卷滚着的云层。

    不多时,密云里便落下来了巨大的雨点,大雨点落了下来,淅沥的雨声神秘地响着,好象在发出什么警告似的。在远处雨声已经变成了一片大的声音,好象一把大刷子在干地上擦着一样,雨越下越大了,倾盆大雨从变黑了的天空里,倾泻下来。这不是雨,而是乱响的、叫人站不住脚的倾泻下来的水,是狂暴的充满了旋卷的黑暗的水旋风,从四面八方倾泻下来。

    狂风暴雨摇撼着整个望平城,雷鸣夹着电闪,电闪带着雷鸣。大雨象波浪奔腾似地下着,地上还来不及流淌走的雨水迅速形成了积水,只觉得积水越积越多。整个望平城的地面上形成了一片泥沼,血水混合着雨水,雨水混合着泥水,泥水又掺杂着血水,冲刷着城池四面的土墙。

    土墙被暴风骤雨冲刷的越来越低,渐渐的。土墙被雨水冲刷成了平地,城外的鲜卑人看到这一幕惊现出欢喜的心情,他们在在雨幕下骑马冲击而来,嘴里喊着“感谢天神”的话语,露着狰狞的面孔,抡着手中的马刀毫无畏惧的冲了上去,和守卫在四周的汉军步兵撞在了一起,在城中的那一片泥沼中厮杀着。

    很快,战斗变成了屠杀。这些悍勇的鲜卑骑兵一经冲进城里,便带来了极为恐怖的死亡气息,所过之处汉军的士兵陆续人头落地,喷涌而出的鲜血流淌在雨水里,向四周扩散开来。失去了土梁的防护,城中的汉军士兵顿时失去了底气,而且如此大的暴雨中,箭矢也无法射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举起手中的刀。和鲜卑人厮杀,要想活命,只能战斗。

    雨幕遮挡了许多人的视线,使得可视的程度大大减少,赵云、卞喜、褚燕、于毒带着汉军的士兵都奋力拼杀在四个不同的方向,可是越少人越少。越少鲜卑人的骑兵越多。四个人只能带着士兵边战边退,退到正中间的县衙附近,当退无可退的时候,唯有拼死一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赵云突然想起了这个口号,为了振奋人心。他高声喊了出来。

    于是,剩下的一万多人都大声地喊着这个口号,抱着必死的决心和鲜卑人战斗。

    城外,步度根看不清楚望平城的战况,只听见耳边响起了巨大的雨声,他此时的心情十分的喜悦,当有人告诉他雨水冲刷掉了土墙,骑兵进入城池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乐疯了,那种前所未有的心情无法言表。

    正当他乐的屁颠屁颠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回头看了一下,隔着雨幕无法看见远处,正凝视间,忽然见一团乌黑的卷云席卷了过来,手中的长戟不停的抖动着,只一瞬间便从背后冲进了他的亲卫兵里,五百亲卫骑兵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见一大批骑兵杀了过来,所来的骑兵都是髡头穿着简单板甲的骑兵。

    “乌桓突骑!”步度根大吃了一惊,努力的看清对方的来历之后,急忙策马而走,但见黑色的骑兵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那血盆大口便将他身后的亲卫兵给吞没了进去。他来不及下达任何命令,见对方人多势众,急忙带着身边的五名骑兵仓皇逃走。

    混乱的鲜卑骑兵队伍中,林南一条长戟当先,身后张郃、乌力登两条长戟随后,七千乌桓突骑如同巨兽般猛扑了过来,将那几百骑兵迅速吞没了下去。

    一场厮杀过来,步度根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而被乌桓突骑包围的鲜卑骑兵却全部阵亡。

    “主公,雨下的很大,已经看不到望平城里的情况了。鲜卑骑兵在这里很少,看样子是将全部兵力压了上去。现在雨水大,敌人不一定知道我们的到来,正好可以进行突击,从背后击杀那些鲜卑人!”张郃当即对林南大声喊道。

    林南点了点头,当即吩咐道:“张郃、乌力登,你们各带两千五百人从东西两侧绕到南门,我亲率领剩余的人从北门进行突击!”

    “诺!”

    暴雨还在下着,夹杂着狂风的肆虐,仿佛天地连成了一体。

    张郃、乌力登各率领两千五百乌桓突骑分成左右两边,向着东西两侧便奔驰了过去,而林南则率领剩下的两千名骑兵朝本门急速奔驰。

    越靠近望平城,声音越是嘈杂,外围到处都是马蹄的轰鸣声,一些挤不进城里的鲜卑人骑马来回奔跑在四处,企图能够找到可以突破的路口。

    正当那些鲜卑人都以为此战必胜的时候,背后突然杀出来了一彪骑兵,每个骑兵都使用长达两米的大戟,叫嚣着朝他们冲了过来,说着和他们一样的语言,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战甲。

    “乌桓突骑来了,乌桓突骑来了……”一个鲜卑人的骑兵认出来了这支部队。挥舞着手中的马刀便冲了过去,急忙连喊了两声,第三声还没有喊出来,便被长戟划破了喉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被后面滚滚而来的马蹄踏的血肉模糊。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那个鲜卑人的好心提醒却被隆隆的雷音吞没了,遮盖住了所有鲜卑人的耳朵,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气息没有一点察觉。

    乌桓突骑确实是天下的精兵,他们和鲜卑人同出东胡,无论是习俗还是语言,都不尽相同。突骑兵的骤然奔至,举起手中的长戟以千钧之力冲向了鲜卑人,对付前面那些尚不自知的鲜卑人。他们每个人都如同一头猛虎一样扑了过去。就算鲜卑人察觉了他们的到来,对于这些突骑兵而言,对付鲜卑人简直是小菜一碟,因为他们最熟悉鲜卑人的战斗模式。

    一头头猛虎在林南的带领下瞬间便从背后扑进了鲜卑人的骑兵队伍里,所到之处鲜卑人尽皆落马,一时间地上的尸体不断的增加。

    望平城县衙附近的十字路口上,赵云面向南方,手中的握着的刀早已经砍卷了。已经杀的麻木的他早已经忘却了换掉手中的钝刀,只是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刀。不管来多少鲜卑人,只要见到就杀,身边的积水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一颗颗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鲜卑人倒在了积水当中,慢慢的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尸山。

    北面,褚燕利用他巨大的身躯。以及如飞燕般的轻巧,提着双刀来回穿梭在了骑兵队伍中间,用他巨大的臂力将马上的骑士懒腰砍断,所过之处身后是一片污秽,血色的积水中飘起了无数的肠子。犹如一条条浮动的水蛇,让人看了几乎想作呕。

    东面,瞎眼的于毒一手持盾,一手握枪,和身边的长枪手排成了一排,但凡有奔驰过来的马匹,便用长枪进行招呼,始终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西面,卞喜手持飞刀,在前面盾牌兵的抵挡之下,将手中的飞刀掷了出去,飞刀一经飞出,都准确地插在鲜卑人的心脏里,使得马上的骑士立刻跌落马下。一连掷出了十几把飞刀,当最后一把飞刀掷出去后,他便抽出自己的腰刀,捡起沉在积水下面的盾牌,毅然地冲了上去。

    县衙里,苏醒过来的管亥,缠着绷带带着少许的士兵守在门口,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一张硬弩,虽然在雨天会大大减少弩箭的杀伤力,可是他们还是借此给予周围的士兵以掩护。县衙的墙头上爬满了弩手,他们看见雨幕中的鲜卑人便立刻扣动扳机,射下不少人来。

    正当大家都在浴血奋战之时,忽然听见鲜卑人背后各个人仰马翻,一支相貌相似,装束却并不相同的骑兵队伍从东、西、北三个不同的方向杀了出来。

    “是主公!主公来了,主公来了!”褚燕一个人冲进了鲜卑人的队伍里,一圈鲜卑人将他团团围住,他斜眼瞄见林南策马持戟冲了过来,便大声叫了起来。

    声音迅速被传开了,“主公来了”的话语顿时成了县衙附近所有汉军士兵的最强呼声,偌大的喊声过后,每个汉军士兵都燃起了一种希望,他们的心里受到了鼓舞,低落的士气顿时被激励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变得十分高昂,都告诉呐喊着。

    于是,战场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东、西、北三面的鲜卑人,同时受到了乌桓突骑和汉军的夹击。这支骑兵的突然降临打乱了整个战场,扭转了汉军被动的局面,同时使得鲜卑人陷入了苦战和极度的恐慌之中。巨大的吼声在鲜卑人的耳朵里回响不绝,使得他们心中胆寒,可是前有汉军,后有突骑兵,想跑又跑不掉,想战却又暗自胆怯,无奈之下,只能朝城中的街巷中逃走,一拨人全部蹿向了南面。

    最北面的四五千骑的鲜卑人根本无法逃脱,就算躲进了街巷里也无法穿越过十字路口汉军牢固的防线,在这个滂沱大雨的傍晚,被新加入战斗的乌桓突骑兵给围了过来,瞬间被分割成一个个小的片区,随后再次陷入了汉军步兵和乌桓突骑的合围之中。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被全部击杀。

    东、西两面的鲜卑人有不少顺利的逃到了南面主街道上,南面的鲜卑人背后没有突骑兵的影子,一见到从东、西两面退下来的同伴。都纷纷感应到了一丝不妙,急忙向后撤退。

    赵云带着手下的士兵紧紧相随,趟着快要漫过膝盖的积水,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便冲了出去,将一些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鲜卑人全部斩杀。

    张郃、乌力登二人本来是去迂回到南面进行包抄的,可是当二人围着城转到了东、西两面的时候。却发现两面的城墙已经化为了乌有,而鲜卑人正不停地从这两面向城里攻击,于是,两人想都没想,瞬间便带着各自的突骑兵从背后掩杀了过去。

    此时,北、东、西三面残留着数千骑,而南面的鲜卑人却已经退了出去,在大雨中汇聚成一团,一股脑的向辽河方向跑了过去。

    赵云见南面的鲜卑人逃走了。带着人掉头往回杀,和林南、张郃、乌力登、褚燕、卞喜、于毒以及受伤的管亥等人一起将包围中的鲜卑人杀掉。

    大半个时辰以后,望平城里来不及逃跑的鲜卑人尽数被杀,几千具尸体塞满了城中的街巷。

    整个战斗都结束了,狂风骤雨也稍稍的减弱了,望平城内外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林南策马来到了县衙。看到县衙里的百姓以及缺胳膊少腿的重伤士兵,他的心里十分的难受。转身看到聚拢在县衙附近因浴血奋战而变得一脸疲惫的将士们,他的眼眶里流出来了咸咸的液体,在雨水的拍打下,混合在滴落在了地上。

    “主公!裴光头……裴光头死了,好多弟兄们都死了,如果主公再晚来一会儿。只怕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了。”管亥忍着身上的疼痛,扑通一声跪在了带有积水的地上,双手不断地拍打着地上的积水,带着一丝不能泯灭的恨意,泪流满面的道。

    林南环视了一圈站在雨中的所有人。心中十分的愧疚,大声地道:“我对不起大家,如果我能早点渡过辽河,你们就不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我……”

    “主公!我们没有任何怨言,就算是全军覆没了,也绝对不会对主公有一丝恨意。我们只恨自己无能,不能牢固的守好此城,害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主公已经来了,我们绝对不能就此放过那帮鲜卑人,我们要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请主公带领我们去杀了那些鲜卑人!”赵云一脸忿恨的高声叫道。

    “请主公带领我们去杀鲜卑人,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道。

    林南听到这话后,立刻扭脸对身边的乌力登道:“逃跑的鲜卑人差不多还有一两万骑,他们一定吃了败仗,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向北逃走,逃到草原上去。可是前面有辽河,加上暴雨突降,河水的水位肯定会上涨,鲜卑人这会儿肯定都聚集在河岸上无法渡河,你可愿意带领你的族人继续跟随我去追击鲜卑人吗?”

    乌力登右拳捶胸,低头叫道:“尊敬的神勇天将军,你的武力是我们中间最强的,你就是我们心中的英雄,我们愿意跟随英雄一起出生入死。我们乌桓人从来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请天将军下命令吧!”

    林南大叫道:“好!赵云、张郃、褚燕你们跟我走,其他人全部留下,这一次我们要让鲜卑人见识一下乌桓突骑的真正实力!”

    话音落下,赵云、褚燕重新抖擞了精神,让士兵拿来了他们最拿手的兵器,一个人持枪,另外一个人挥着双刀,从鲜卑人遗留下来的马匹里牵来了两匹,跳上马背之后,便和张郃、乌力登以及七千乌桓突骑跟随着林南朝北急速驰去。

    此时的辽河果然如同林南所预料的那样,河水的水位骤然涨了不少,原先鲜卑人渡河之后留在河岸上的船只全部被上涨的河水给冲的无影无踪了,而且河水滚滚而来,滔滔不绝,水流特别的湍急。

    河岸边,看到波涛汹涌的河水,步度根陷入了极度的迷茫当中。他和手下的五个亲随骑兵在河岸边来回奔跑了一段路,可就是找不到可以渡河的地点以及船只。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大声地叫道:“天神啊,难道您对萨满说的话都是假的吗。为什么我会一败涂地?”

    正当步度根陷入苦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了大批的马蹄声,厚重的马蹄声混合着地上的积水,发出了潺潺的声音。

    “大人,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都退回来了。”

    步度根听到身边的亲随兴奋的叫喊声。他却提不起一点精神来,指着面前的辽河,大声地道:“没有船,我们怎么渡河?快令他们全部下马,到附近的树林里砍伐树木,将树木做成木筏,现在雨小了,天明的时候也许河水会退下去,我们就可以渡河了!”

    “诺!”

    声音下达之后。从望平城逃出来的约有两万骑,刚奔跑到河边,便全体翻身下马了,提着马刀到附近的树林里去砍伐树木。步度根则重新召集了五百个骑兵作为亲随,护卫在他的左右。

    林南带着张郃、赵云、褚燕、乌力登和乌桓突骑从望平城向前奔驰了不到五里,他的脑海中便闪过了一个念头,仰望夜空,感受着越来越小的雨点。当即大声喊道:“停!”

    部队随着一声令下,命令被接力式的向后喊去。随即整支部队便停了下来。

    七千乌桓突骑一个都没少,在从背后杀向鲜卑人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受伤,而那些凶狠的鲜卑人在这些突骑兵的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林南调转马头,看了看身后清一色装束的突骑兵,每个人都因为长途跋涉而变得有一丝疲惫。他朗声叫道:“后队变前队,回望平!”

    “回……回去?难道就这样放走那些鲜卑人吗?”褚燕吃了一惊,失声叫道。

    林南露出了一丝阴笑,拍打了一下身上湿漉漉的衣甲,大声地道:“放心。鲜卑人跑不了,这个时候大河阻断了他们的道路,雨水虽然变小了,可是河水的水位不会在短时间降低,地面上许多积水都没有流淌出去,我们这个时候去追击鲜卑人,他们没有任何退路,就会死战到底,而且对方人数太多,打起来会折损许多兵马,不划算。现在大家都回望平,县衙里地势较高,地面上积水不会太多,我们回去好好的休息一夜,等天明的时候再来攻击鲜卑人不迟。”

    赵云、张郃两人突然异口同声地道:“主公是想击敌半渡?”

    “呵呵,聪明!与其折损兵马全歼那些人,不如保存实力击溃敌军,只要有一个人过河去了,草原上的人就会知道我们辽东郡的厉害,以后再想侵犯的时候就会掂量掂量。如果全歼了敌军,鲜卑人必定会再次大举进犯,到时候对我们来说,必定会是一种灭顶之灾。”

    “主公深谋远虑,想的问题也如此深远,确实是我们不能比拟的。”张郃、赵云溜须拍马了起来。

    林南呵呵地笑道:“如果不是乌力登的那句话,我不会想的那么深远。”

    “我……天将军,你是在说我吗?”乌力登有点受宠若惊地道。

    林南点了点头,道:“你说你们敬重英雄,而且草原上的人也敬畏强者,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应该放一些人回草原,让他们宣扬我们是如何的强大,这样一来,草原上的人就会对这一带有所敬畏。”

    “哦……我懂了。”褚燕恍然大悟地道。

    林南将手一抬,向后传令道:“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回望平休息一夜!”

    “后队变前队,回望平……”

    声音再一次被接龙式的传达了下去,一时间,几千骑兵纷纷调转了马头,朝望平城折返了回去。

    回到望平之后,林南让人给这几千突骑兵腾出了一个地方,让他们可以脱去身上的衣服进行烘干,可以睡在舒适的床上,让他们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另一方面,林南亲自视察了一番伤兵,对伤兵都嘘寒问暖的。

    夜渐渐的深了,可是林南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火,他在桌子上用细小的绳子摆放出了弯曲的样子,而用茶杯放在了绳子附近,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桌面上的物品,同时在茶杯周围摆放上了几个石子。

    林南托着下巴,眼睛紧紧地盯着桌面上的物品,另外一只手却不停地来回摆放几颗石子。他用绳子当作辽河,用茶杯比喻成鲜卑骑兵,用石子表示乌桓突骑,正在苦思冥想,想想明天该用什么战术来击溃大约两万人的鲜卑骑兵。

    经过今天一战之后,他的汉军步兵一共战死了一万多人,几乎和鲜卑骑兵的阵亡人数形成了一比一的正比。本来手下的军队就不多,一下子没有了一万多人,对于他来说确实是痛心的事情,而且战死的那些都是鲜活的生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列入了自己的考虑范围里。

    又思虑了一会儿,他的嘴角上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便吹灭了蜡烛,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天晴了,骄阳一早便出来了,用它那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可大地上那座望平城却成为了一堆废墟。

    太阳底下,汉军的士兵并没有因为这场战斗的胜利而感到开心,反而多了更多的悲愤,以及对死去的弟兄们的缅怀,所有的人心情都是沉重的。

    士兵还在搬运着地上的尸体、残肢,他们将汉人和鲜卑人的尸体分开,将鲜卑人的尸体全部抛在一起进行焚化,而在远处的树林里挖坑埋掉汉军的士兵。

    林南、赵云、张郃、乌力登、褚燕带着七千乌桓突骑天一亮就走了,美美的休息了一夜,缓解了他们的疲劳,使得所有人的精神就十分的好。

    辽河边,步度根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看到自己部下的族人还在努力的扎着木筏,而且已经扎出来许多了,他的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

    骑上马,步度根来到了河岸边,看到水流已经不是那么湍急了,河水的水位也下降了,心里简直是无比的高兴。可正当他还在高兴的时候,忽然一个鲜卑骑兵来报,说发现大批乌桓突骑。

    步度根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惊,当即吩咐道:“快渡河,快渡河。”

    这边声音刚落,那边便听到了滚雷般的马蹄声,林南一马当先,身后张郃、赵云、褚燕、乌力登紧紧尾随,再后面便是七千雄壮的突骑兵。

    “乌桓突骑来了,乌桓突骑来了!”

    鲜卑人经历过昨天的战斗,再加上一夜砍伐树木,扎木筏的体力劳动,早已经身心疲惫,此时见到他们的劲敌来了,都奔走相告。一时间,河岸边散布的两万骑鲜卑人都顿时陷入了慌乱,纷纷将已经扎好的木筏放入了水中。

    可是,树木经过昨夜的雨水冲刷,砍掉的木头也都沾满了水,湿漉漉木头组成的木筏一经放入水中不但没有飘起来,反而沉了下去,被河水给卷走了。

第740章【比试】

    步度根看到这种情况,急中生智,当即指着两个小帅大声喊道:“你带着人去堵住乌桓人……你带着人快将马鞍卸下来,绑在木筏下面,快,快!”

    小帅不敢违抗步度根的命令,当即跳上了马背,招呼了一群人策马来到了最前面,并且大声喊道:“前有大河,后有追兵,我们就拼死一战,护送大人过河!”

    鲜卑人不愧是马上的民族,草原上的健儿,一听到那小帅的呼喊声,陆续有人跳上马背,报着必死的决心汇聚在了一起,将他们身上最后的一点血性全部施展出来。

    一时间,鲜卑人的骑兵迅速聚拢在一起,本来散乱毫无队形可言的他们纷纷操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弓箭、马刀都准备的好好的,跟着那个小帅挡在了最前面。

    林南看到远处鲜卑人采取了防守策略,散乱的人迅速聚拢,当即勒住了马匹,同时将手高高举起,大声叫道:“停止前进!”

    赵云、张郃策马来到了林南的身侧,定睛向前看了看,只听张郃道:“主公,看来鲜卑人是要背水一战了。”

    这是林南最为担心的一件事,如果鲜卑人背水一战的话,对于他而言,可能会陷入一番苦战,而且从兵力上鲜卑人也多过他们。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昨天夜晚他想了一夜,此时看着越聚越多的鲜卑骑兵,不禁失声笑了出来,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再聚拢多一点。”

    赵云、张郃都吃了一惊,用极为惊奇的目光看着林南,都搞不清楚林南的话语里有什么含义。

    “褚燕。你带一千突骑兵到左翼去。乌力登,你带着一千突骑到右翼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攻!”林南登时下达了命令,大声地喊道。

    褚燕、乌力登齐声“诺”了一声,便各自带着一千突骑分散在左右两翼。

    鲜卑人越聚越多,漫长的河岸上鲜卑人顿时组成了一堵人墙。一匹匹战马嘶鸣,一个个马上的健儿都面色狰狞。在他们的身后,步度根却将绑好马鞍的木筏放进了水里,见第一个木筏在水面沉了下去,不一会儿又浮起来了,心中那叫一个高兴。

    “快将木筏全部放进水里,陆续撤退!”步度根牵着自己的战马踏上了木筏,在身边几个鲜卑勇士的护卫下撑着篙顺着和缓的水流便朝下游慢慢飘了过去,再也不管河岸上的人了。

    河岸边上的鲜卑人见自己的大人走了。心里都生起了极大的求生念头,纷纷效仿步度根,将木筏放入河水中,牵着自己的战马跳了上去,顺流而下,逐渐向河对面飘了过去。

    鲜卑人本来已经聚集在一起了,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迎战乌桓突骑,可是追击而来的乌桓突骑停在了那里。似乎并不急着进攻,而他们的背后的族人陆续依靠木筏渡河而去。心里都感到了一丝的不平衡。

    “主公,好像有一两百个鲜卑人撑着木筏走了,现在不进攻的话,只怕鲜卑人会越走越多了。”赵云眺望了一下远处的河岸,见河中心飘走了十几个木筏,逐渐向河对面飘过去。当即对林南道。

    “主公,进攻吧,鲜卑人一夜没有休息,加上身上湿漉漉的,此时进攻的话。定然能够将鲜卑人击垮!”张郃看了一眼对面的鲜卑人,怕一会儿人都跑光了,他就捞不到什么功劳了,当即大声喊道。

    林南的嘴角阴笑了一下,淡淡地道:“再等等,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时候。俊乂,你放心,我会给你立功的机会,一会儿就看你和子龙的了。”

    赵云、张郃两个人面面相觑,听到林南如此说话,都抖擞了一下精神,绰了绰手中的长枪,都准备去大展身手。

    又过了十几分钟,林南看到越来越多的鲜卑人借助木筏飘走了,而原本集结成一线的人墙也逐渐开始有点松动了,他笑了笑,当即大声喊道:“褚燕、乌力登,两翼迂回,左右夹击!”

    “诺!”褚燕、乌力登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此时听到林南的命令,都十分欢喜的答道。

    “赵云、张郃,命你们二人率领四千五百骑猛攻敌军正中央,务必要一口气冲过去,将鲜卑人拦腰截断。突破之后,立刻分成一百人一队,从不同方向杀进鲜卑人的队伍里,从内部将其搅乱。”林南紧接着对身边的赵云、张郃道。

    张郃、赵云同时大喊了一声“诺”,便共同带着四千五百骑冲了过去。

    林南回头看了一下余下的五百骑兵,对他们道:“你们都做好准备,一会儿就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天将军威武!”五百乌桓突骑都亲眼见到林南打败了乌力登,心中也都视他为神威天将军,当即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鲜卑骑兵聚集在了河岸边的空地上,看到乌桓突骑从三面攻击而来,当即做出了反应,纷纷利用手中的弓箭朝冲过来的骑兵射箭。

    林南注视着整个战场,但见无数的箭矢飞向了进行冲击的乌桓突骑,他的心里不免为其担心。可正当他担心的时候,突然看见所有的乌桓突骑都一个个翻身躲在了马肚子下面,利用他们娴熟的骑术避过了头上飞来的箭矢,好一个蹬里藏身。而且马匹也不断的向前冲,胳肢窝里夹着一杆长戟,将长戟的戟头越过马头,犹如给马匹戴上了一把利刃,借助马匹的冲撞力迅速朝鲜卑人组成的人墙中冲了过去。

    两军相距太近,加上马匹的速度过快,当鲜卑人放完第一波箭矢之后,还来不及放第二波箭矢,面对急速冲撞而来的突骑兵,不得不急忙换上近战用的马刀,双腿一夹马肚,便策马而出。

    与此同时,张郃、赵云、褚燕、乌力登等人率领的乌桓突骑同时从马肚子下面翻上了马背。手中的长戟猛然向前刺出,将前来迎击的鲜卑人直接从马背上突刺了下来,鲜卑人一个个人仰马翻的。

    鲜卑人的阵后弓箭手还在不停的放箭掩护,这次乌桓突骑倒没有那么幸运了,一拨箭矢射过来,立刻有人从马背上被射翻在地。有的直接摔在了地上。被后面奔跑而来的马匹踩死了,有的则拉着缰绳被马匹拖着走,有的直接被射穿了身体一命呜呼了,瞬间便被夺去了几百人的生命。

    “砰”的一声巨响,两拨人便撞在了一起,马头和马头碰撞在一起,背上的骑士被掀翻了过去,直接飞入了对方的阵里,被对方的士兵乱刀砍死。或者是被乱戟刺死。

    赵云、张郃两个人双枪并举,一左一右冲进了鲜卑人的阵里,长枪所过之处前来阻挡的鲜卑人个个丧命其枪下,一股股鲜血不断的喷涌而出,愣是以一人之力杀出了一条血路。赵云、张郃击溃了前来阻挡他们的鲜卑人,看见在中央指挥的鲜卑小帅,两个人一左一右迅速冲了过去,将鲜卑小帅给刺穿了身体。他们身后的突骑兵紧紧尾随。裂开的口子还没有合上,就被这些突骑兵给扯的更大了。犹如两把利剑直接插入了鲜卑人的心脏。两翼的褚燕和乌力登也都和鲜卑人冲撞在了一起,一经近身,就开始了混战。

    林南注视着前面的战场,鲜卑人失去了指挥作战的小帅,都陷入了各自为战当中,他见赵云、张郃带着四千多突骑兵经过一番血战终于成功地将鲜卑人拦腰截断。而河岸边的鲜卑人见到赵云、张郃等人的到来,纷纷作鸟兽散,有的还来不及推木筏下河,他们自己就先跳入了河水里,背后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赵云、张郃按照林南的指示。先带人驱散了河边准备渡河的鲜卑人,紧接着一百人为一队,分别向着被切割成两半的鲜卑人冲了过去。每一队人都犹如一把匕首,恶狠狠地插进了鲜卑人的身体里,而且迅速取得了良好的反应,原本视死如归的鲜卑人顿时失去了底气,整个战场开始乱作一团。

    “好!大家都准备好了,把你们的武器全部举起来,该我们登场了。”林南冲身后的五百突骑兵大声喊道。

    “天将军威武!”

    河岸边的战场已经是一团糟了,原本规整集结的鲜卑人,此时被乌桓突骑冲到了正中央,看似将他们包围在了里面,其实却搅乱了鲜卑人整个的部署,加上两翼褚燕、乌力登等人的并力向前,失去了指挥的鲜卑人顿时陷入了大乱。

    林南带着五百突骑兵最后登场,看着前面混乱的局面,这五百人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铁锤一样狠狠的砸了下去,从鲜卑人的边缘砸开了一个口子,将那个口子撕裂的越来越大。

    血战正式进入到了**阶段,大约一万八千人的鲜卑人被数千突骑兵给彻底搅乱了,鲜卑人只觉得前后左右都有突骑兵,只咬着牙混战了一会儿,却赫然看见步度根等人登上了对岸,心里的那最后一点底气全部丧失殆尽。

    “杀!”

    随着林南的一声怒吼,乌桓突骑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在鲜卑人中间穿梭,长戟所过之处,地上便会多出许多尸体。

    林南、张郃、乌力登、赵云、褚燕带着突骑兵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了鲜卑人,那些鲜卑人在这支乌桓突骑的手里显得不堪一击,攻打望平城时那种锐气已经烟消云散,换来的只是临近死亡的恐惧……

    一个时辰以后,整个战斗都结束了,狂风骤雨辽河沿岸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两万人的鲜卑骑兵只跑走了一千多人,几百人被河水淹死,剩余的全部死在了河岸上。可是,突骑兵在混战中也折损了一千五百人,虽然赢得了战斗,却没有人因此而感到开心。

    林南凝视辽河对岸,步度根和渡过河的鲜卑人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看来是对他们产生了畏惧。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一年之内,辽东可以安然无恙了!”

    余下的人开始清扫战场,将鲜卑人的一万八千多具尸体挖了一个大坑用火进行焚化,而将战死的突骑兵则掩埋在了附近的树林里。这一仗收缴了不少鲜卑人的马匹,差不多有一万多匹。弓箭、战甲、武器都不等,对于林南来说,也算弥补了一些损失。

    他命人将死去的战马也一并掩埋了,将人畜的尸体都远离河岸掩埋,以免污染了辽河,给下游带来潜在的威胁。

    回到望平时。城外树林附近的丘陵上挖了许多坑,漫山遍野的都是新埋下的汉军士兵,足足有一万三千人,这一次望平之战居然死了那么多人。

    林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放眼看了一下漫山遍野的坟墓,他的心里是无比的痛苦。山风吹起,吹的人感到一丝的凉意。

    林南在祭拜过战死的士兵之后,便带着人下了斜坡。百姓和汉军都聚集在望平城南的空地上,望平城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林南让赵云带着三千没有受伤的士兵留守望平,向南后撤二十里重新建立一座新城。

    乌力登站在乌桓突骑的最前面,聚集在城东,看到林南从远处的斜坡上下来了,当即翻身下马,径直走了过去,右手捶胸,弯身道:“神勇无敌的天将军。如今鲜卑人已经撤退了,步度根的三万多骑在此地化为了乌有。相信其他各部也不会再侵犯辽东了。以我对鲜卑人的了解,一年之内他们绝对不会再来骚扰将军了。如今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要赶回去向我们的大王复命,天将军,欢迎你以后来昌黎!”

    林南拱手道:“还请你回去转告你们家大人,就说一个月后我定当会派人送上厚礼,以作为这次出兵的酬谢。另外。告诉他,我想从他那里购进一匹良马,请他好好为我挑选一些,大约五千匹左右。”

    “好的,尊敬的天将军。那我就此告辞了,还请天将军一路上多多保重。”乌力登又向林南施了一礼,缓缓地道。

    看着乌力登和七千乌桓突骑离开的背影,林南情不自禁地道:“乌桓突骑果然是天下精骑!”

    随后,林南带着残余的大军和百姓离开了望平旧城……

    林南带着部队走在回襄平的路上,望平城则全权委托给了赵云,同时他将褚燕、于毒和三千士兵也一并留在了那里,一方面帮助当地百姓建立新城,另外一方面也将那里作为了防守鲜卑人入侵的一个军事重地。

    在八月冷漠的天空下,辽阔的田野寂静无声。炎夏已经悄悄地溜走了,农忙后的田野,留下一片凄凉的景象。一眼望去,道路两边全是光秃秃的麦茬地,看不见麦捆和麦垛。收割过的牧草地里,牲口垂头丧气地在来回走动,成熟了的玉米忧郁地发出沙沙的响声。成群的灰雀不时象一片乌云似地从玉米地里腾空而起,又象下雹子似地纷纷散落在满是尘土的道路上,百舌鸟在割过的牧草地上空低飞盘旋。突然,在众人头顶的上方,一只乌鸦绝望地叫了一声飞走了。

    林南抬头看着冷漠的天空,回头看着身后的受着不同伤的士兵,一种凋怅的感觉向他的心头袭来,勾起他无限的愁绪,心中缓缓地想道:“鲜卑人退了,高句丽也和辽东和平相处了,辽东属国的乌桓人大人苏仆延也和我结拜了,没有了周围少数民族的骚扰,我也该安心的发展自己的实力了。回到襄平以后,我就招兵买马,开采金矿、煤矿、铁矿,打造属于自己的骑兵部队,以迎接日后到来的群雄争霸。”

    几天后,林南终于带着虽胜犹败的军队回到了襄平,田丰、荀攸两个人带着一些百姓列队在襄平城门口,欢迎得胜而还的军队。林南打败了鲜卑人,这件事对于每一个辽东人来说,都是无比的喜悦,使得百姓对他更加信任了。

    襄平城外,林南从官道上策马而来,来到了早早就等候在城门口的荀攸和田丰的面前,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身后站着二三十个穿着长袍的文士,便翻身跳下了马背。

    “恭迎主公凯旋!”田丰、荀攸二人一见林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便走向前去,同时拜道。

    林南说了一声免礼,再次看了一眼田丰身后的那些生面孔,便问道:“二位先生,你们身后的这些都是什么人?”

    田丰笑了笑。走到林南身边,小声地道:“启禀主公,这几日来从青州东渡了不少百姓,其中不乏有齐地名士,其中几位更是海内知名的大儒,因为感激主公在此地建立了一座先贤馆。得知主公今天凯旋而归,特地在此相迎。主公,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

    林南听了以后,一路上不愉快的心情便去了三分,冲田丰笑道:“还请田先生引荐。”

    就在这时,但见三位面容和善的长者来到了林南的面前,三个人一起拱手道:“久闻林将军大名,自平黄巾之后,屡立大功。又治理地方有方,铲除郡中恶霸,造访于百姓,我等特来拜会。”

    “先生,这三位是?”林南看着这三位都极有涵养,而且行为举止也都透着一股子文气,而他却不认识,当即扭头向田丰问道。

    田丰道:“主公。这三位都是海内知名的名士,左边这位是国渊国子尼。右边这位是邴原邴根矩,中间这位是管宁管幼安,三位先生都是因为青州有黄巾之乱而东渡辽东避乱的。”

    “国渊、邴原、管宁,这三位不都是三国当中知名的大儒吗?既然他们来到了辽东,我就理应利用这个机会,招揽更多的名士。让他们这些人帮我治理地方。”林南分别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个人,心中暗暗地想道。

    “三位先生都是海内知名的名士,如今避乱辽东,我作为辽东太守,理应设宴款待一番。”林南说完这句话。便扭脸对田丰道,“田先生,麻烦你带三位先生以及众位名士先回太守府,我安排下一些军务之后,便即刻回府。”

    “诺!”

    田丰随即对国渊、邴原、管宁和众多齐地名士道:“诸位先生,请随在下来!”

    看到这些人跟着田丰走后,他便对身边的荀攸道:“荀先生,这几天一切正常吧?”

    荀攸点了点头,对林南道:“嗯,整个辽东已经趋于了稳定,因为主公任命各县县令和县尉得当,所以地方上都平安无事。不过管宁、邴原、国渊三位当世大儒来到了辽东,却出乎属下的意料,如果不是田丰及时发现,并且积极拜会他们,他们也绝对不会来襄平居住的。”

    “田丰的这个人才策略确实挺不错的,不仅吸引来了管宁。邴原、国渊三位名士,还有齐地的那么多名士也一并吸引了过来,既然如此,我准备在襄平建立一座聚贤馆,将这些名士全部请到聚贤馆里,如果愿意出仕的,就分派到各县去处理政务,如果不愿意出仕的,就留在聚贤馆里好好治学,平常的时候也好教导民化,传授道业。”

    荀攸笑道:“主公英明。”

    “这一次和鲜卑人打仗虽然胜利了,可是却战死了一万三千人,兵力减少了一半,你准备起草一份招兵的告示,派人分发到各个县里去,凡是前来应征入伍的,每个人奖赏一百钱,弓马娴熟者可直接在军中担任各级职务。另外,从府库中支出一千五百斤黄金,我要将这批黄金运送到昌黎去,其中一千斤作为苏仆延借兵给我的酬劳,五百斤用来个购买五千匹良马。”

    荀攸听到林南又是招兵,又是买马的,心里也隐隐燃起了一股子斗志,再回答了林南的安排后,便默默地想道:“已经开始招兵买马了,看来主公是准备奋发图强了,这样一来,我的作用才会逐渐的显露出来。”

    林南回头大声叫道:“张郃!”

    张郃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抱拳道:“属下在,主公有何吩咐。”

    “无虑县的百姓都应该回来了,无虑县也成了一座空城,你这个县令也不用当了,继续回来担任辽东长史,给我好好的训练军队。让卞喜准备一下,带一百骑兵护送黄金去昌黎,明天一早就出发,出发的时候不用再向我禀告了,现在你带着部队回军营去,让伤兵好好的养伤。另外,扩建军营,并且设立一个招兵处,这次招兵的事情由你全权处理。”

    “诺!属下遵命!”

    安排完这些事情后,林南便跟荀攸一同进了城,让荀攸从府库向军营运出一些酒肉。犒劳所有士兵,并且额外支出一笔款项,作为战死沙场的抚恤金。一切都吩咐完毕之后,他这才回到太守府。

    太守府的大厅里早已经是宾客满堂,林南大踏步的走进了大厅,一边拱手。一边笑着说道:“诸位先生,让你们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人军务繁忙,还能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宴请我们,对于我们这些背井离乡、流落至此的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宽慰了。”管宁颇有长者之风,长相俊朗的他当即拱手寒暄道。

    林南走到了座位上,他对于管宁这个人很了解,管宁是一个清高的名士。并且是管仲后人。管宁在魏国是高士,自幼好学,饱读经书,一生不慕名利。与平原华歆、同县邴原号为一龙,宁为龙头,后来因厌恶华歆的为人,便割席绝交,在当时传成了一段佳话。管宁一生讲学。居辽东。魏国曾经多次征召,委以太中大夫、太尉、光禄勋等重职。管宁都坚决不受,被后人誉为一代“高士”。

    他看着面前的管宁,加上历史上对管宁的了解,心中默默地想道:“历史上的管宁都不做官,估计我也请不动他,而且如此清高的人确实天下少有。不如就让他留居辽东,当个传播文化的教授也不错,至少可以使得辽东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普及一下文化。”

    “先生太过客气了,诸位先生都是名动天下的高士,我林南今天能有幸结识诸位。实在是三生有幸。辽东虽然地处偏远,可民风淳朴,而且郡中的恶霸也已经被我铲除了,已经趋于稳定了,诸位若不嫌弃的话,可以将此地当成第二故乡,只要有我在,就会以国士之礼厚待诸位。”

    “大人礼贤下士,我谨代表众人谢过大人了!”邴原拱手道。

    林南同样也知道邴原这个人,和管宁齐名,加上华歆三个人便是一龙,华歆称龙头,邴原称龙腹,而管宁则称龙尾,是这个时候全国闻名的高士,在齐地这些名士里,他的话当然具有代表性。他当即呵呵笑道:“诸位先生,我是武人出身,如果有所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先生见谅。我准备在襄平建立一座聚贤馆,想请诸位先生全部到馆中居住,也算是我对诸位先生的一点心意了,还请诸位先生不要推辞。”

    “这个嘛……”管宁迟疑了一下,随即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呵呵,另外,还有一件事,我的手底下大多都是粗人,对于治理地方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辽东郡下辖十一个县,除去无虑县已经荒无人烟外,其余尚有十个县需要一个称职的县令,我想请征召诸位先生为郡吏和各县的县令,不知道诸位先生可否愿意?”林南见这个时候是个良机,当即便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二三十位名士脸上的表情都各不一样,有的显得很兴奋,有的却无动于衷,但是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大厅里的静悄悄的。

    良久,管宁、邴原一同拱手道:“我等都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只不过是偶尔舞文弄墨,研究经学的学士而已,至于治理地方的事情,恐怕我等二人无法胜任,还请大人见谅。”

    林南笑了笑,管宁、邴原的拒绝早在他意料当中,他当即道:“无妨,二位先生都是当世高士,既然想一心研究经学,我也不强求,但还有一事希望二位先生能够同意。”

    管宁道:“大人请讲!”

    “辽东地处偏远,民风虽然淳朴,然而却远离王化,百姓对于许多先贤经典之学不甚了解,我想请二位先生待聚贤馆建立而成之后,留居聚贤馆教授辽东好学之士,以弘扬经典之学。一旦中原稳定,如果二位先生想离开辽东的话,我必定会亲自护送二位先生离开,而只要先生在辽东一天,我都会好好的照顾好二位先生极其家人。不知道我的这个小小的要求,二位先生能否同意?”

    邴原、管宁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中迸发出来了一致意见,当即一起拱手道:“如果我等二人再拒绝大人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了。大人能对百姓如此的厚爱,确实是辽东百姓之福。我等二人也甘愿留在聚贤馆,教授辽东好学之士。”

    “哈哈,太好了。”林南笑道。

    国渊此时拱手道:“子尼来辽东虽然只有数日,可在所过之处都能听到百姓对大人的传颂,大人如此爱戴百姓,子尼实在是佩服不已。子尼不才。愿意用毕生所学替大人治理地方,使得辽东百姓安居乐业。”

    林南听后,哈哈笑道:“真是太好了,有国子尼挺身襄助,想必辽东日后必然会繁荣昌盛。”

    “大人,我也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

    “我也愿意!”

    ……

    在国渊之后,紧接着有二十多位齐地名士同意了林南的出仕,对于林南来说,这是一个无比欣慰的事情。

    林南端起了面前的酒爵。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田丰,他不得不佩服田丰的这种招揽人才的能力,一下子解决了县令的空缺,而剩下的人也可以在太守府里担任各级文职,这样一来,辽东的文职系统就算是正式建立了。

    “诸位先生,今日请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林南将酒爵向前一举。高兴地叫道。

    第二天,林南从田丰那里得知。从青州避难而来的百姓多达三万多人,三万多人在沓氏县令廖化的合理安排下,分别屯驻在了沓氏县境内,一下充实了沓氏县的人口。另外,他让田丰具体负责建立聚贤馆的事情,并且重新选址。雇佣已经处在农闲的百姓做建筑工。同时,太守府里的招兵告示也命人派发到了各个县里去了。

    林南忙完这些事情之后,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城外的军营,走到城门时,看到许多人在围观城墙上贴着招兵的告示。他的心里感到很欣慰。

    刚想迈开腿继续向前走,却听见背后传来了一个粗声:“凡是来参军的,每个人都奖励一百钱,而且弓马娴熟者还能直接就任军中各级职务,天底下能有这等好事?哼!我看这些都是骗人的,你们都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百姓也都开始一阵唏嘘,似乎对这招兵告示都有点不太相信,陆续开始散开了。

    林南转过身子,见一个大汉正在驱赶着围观的百姓,他立刻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打量了一下眼前正在驱赶百姓的那个大汉,直接问道:“刚才那话是你说的吗?”

    那大汉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脸部棱角分明得有若刀削斧刻,两条又粗又重,斜斜上挑带出一种如剑锋锐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略略下陷的眶,眼睛里射出了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他中等身材,和林南差不多高,他那匀称纤细的躯干和宽阔的肩膀表明他生有一副强健的体格,能经受流浪生活的种种艰苦和气候的变化。他那件沾满尘土的短衫上衣只扣住底下两个钮扣,露出宽阔而又结实的胸膛。他看了一眼林南,没好气的道:“是又怎么样?”

    林南呵呵笑了笑,问道:“这可是太守府张贴的告示,你说出那样的话,不是明摆着不相信太守大人吗?”

    “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凡是参军的都先给一百钱,而且弓马娴熟的还可以担任军职,这样好的事情,我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碰到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不定是太守大人想招收奴隶了,想着法骗大家的,这种好事,打死我都不相信。”那大汉双臂环保在胸前,趾高气扬的仰着脸,一副很傲慢的样子,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放在眼里。

    林南环顾四周,见围观者越聚越多,而且脸上也充满了疑惑,他听那大汉的口音不是辽东本地的,便问道:“听你口音,不是辽东人吧?”

    “当然不是,我是从青州避难来的。”

    “哦,是青州人。”林南看了看四周,见大多数人都带着行礼,而且身上落满了尘土,一脸疲惫的样子,便问道,“你们都是从青州来避难的吗?”

    众人都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林南伸出手指着城门边一根长一丈,粗大约五十公分的横梁,扭脸对那个大汉道:“告示上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言。如果你能将这根横梁从这边的城门举到西门,再从西门举着回到这里的话,我就赏赐你一万钱,怎么样?”

    那大汉打量了一下身穿劲装的林南,见林南神采奕奕,面容冷峻,身上带着一股子罡气,便问道:“你……你莫非是太守大人?”

    林南重重地点了点头,朗声道:“不错,我就是辽东太守、安北将军、襄平侯林南,我说话算话,如果你能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定然会赏赐你一万钱,也让你们这些前来避难的青州人看看,我辽东太守府发出的公文,到底是骗人的还是真有其事。”

    未等那大汉回答,林南便转身挤出了人群,对守卫在城门口的士兵大声喊道:“你去军营一趟,让长史张郃把招募处搬到东门来,再让他把准备好的钱全部运过来,只要是参军的,参加一个发一个人的钱!”

    “诺!”

    那大汉和周围的人听到林南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们对林南的名声也略有耳闻,只是未能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太守大人,眼睛里都露出了钦佩之情。

    “好!那我让你看看我的本事,看我能不能将那横梁在城中运个来回,也见证一下你是否诚信!”那大汉撸起了袖子,露出两只浑然有力的手臂来,挤出了人群。

    林南见那大汉朝横梁那里走了过去,然后用双手将横梁给抱了起来,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默默地想道:“看来我没看错他,果然是一个大力士,军队里要是多一些这样的人,那该有多好啊。”

    那大汉抱起了那根差不多三百斤重的横梁,将横梁给放在了肩膀上扛着,没向前走一步,地面上就会被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可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吃力的模样,反而冲林南笑道:“太守大人,如果我能将这横梁举个来回,你又真的给我一万钱的话,那我就参加你的军队,不光是我,还有我的这些同乡,他们都参加。但是,你必须让我做个军司马或者都尉,以我的能力,就算做个将军都是绰绰有余的!”

    “呵呵,好大的口气,这根横梁少说也有三百来斤,就算你将横梁举了一个来回,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大力士罢了。如果想做都尉的话,就必须要拥有过人的武力,而且弓马娴熟,否则的话,就算是个屯长我也不让你当!”林南早看出来了这大汉身上的有种傲骨,同时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他去让人叫张郃,目的之一就是一会儿让这大汉和张郃比试比试。

第741章【神力】

    那大汉冷哼了一声,大声地叫道:“你别小看人,等我回来,我定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做将军的料!”

    声音一落,他将头一甩,扛着那根粗大的横梁便朝襄平西门跑了过去,而且速度上也比一般人要快,围观的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大约二十分钟后,那个大汉便大汗淋漓的扛着横梁回到了原地,略有点气喘的他,将横梁放回了原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边,却发现林南身边多了一群人,背后一员穿戴盔甲的人正用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盯着他看,而旁边摆着一张桌子,还插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招募处”三个字。

    大汉做了一下深呼吸,将手向前一摊,对林南大叫道:“给钱!一万!”

    林南让张郃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万钱给了那个大汉,满眼的欣赏,不禁赞叹道:“真力士也!”

    那大汉听到林南如此夸赞他,非但没有喜悦,反而一脸的怒意,一把接过了张郃手中递过来的一万钱,冷冷地道:“我不光是力士,我还是一员猛将!”

    林南的眼角里流露出来了无比的欣赏,当即笑道:“是不是猛将,你自己说的不算,我说的算。我身边这位是辽东郡的长史,论武力,他也可以算是我帐下出类拔萃的人了,如果你能在箭术和马上对决中胜过他,我让你和他一同做郡中长史,分掌兵事,你可愿意?”

    那大汉瞄了一眼张郃,见张郃的眼睛里射出了道道森寒,而且带着几分杀气。面色尤为冷俊,心中暗暗一禀:“这人的武力应该不弱,如果我能打败他的话,不仅可以证明我是一员猛将。还能当上郡中长史。那我和母亲在辽东就有了立足之处了。”

    林南见那大汉正在思虑中,当即笑了笑。问道:“你考虑怎么样?”

    那大汉斩钉截铁地道:“好,比就比,不过如果我要是打赢了他,还请大人在辽东为我安排下一个住处。”

    “可以。如果你真是猛将,我自然不会吝啬。”

    张郃冷笑了一声,看着那大汉,冷冷地道:“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你见识见识,我张郃并非浪得虚名!”

    林南笑道:“好吧,为了公平期间。你先休息休息,等你休息过来了,再和张郃比试比试,马匹、弓箭、兵器我都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就在大家的眼前比试。让大家给你们做个见证!”

    谁知,那大汉一摆手,大喝一声:“不用歇息了,何必浪费时间,要比的话,现在就比,正好我也好久没有和人比试过了!”

    林南呵呵笑道:“好,你们两个跟我来!”

    那大汉和张郃一道跟随林南来到了早已经布置好的临时靶场,箭靶摆在了一百步开外的书上,士兵给他们两个人各送来了一张大弓,以及三支羽箭。围观的人都一起跟了过来,也想见识见识这场比试。

    林南指着百步开外的箭靶朗声说道:“那箭靶离这里尚有一百步远,平常人很难在百步之外射中靶心,张郃的箭术虽然说不上最好的,但是亦可百步穿杨。不过,对于你我却一无所知,所以能不能成为长史,到底是平常的力士还是猛将,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实力了。”

    那大汉经受不起林南这种激将法,冷冷地哼道:“区区箭术,有何难的?长史大人,你先射箭,我倒要看看长史大人的箭术如何了得!”

    张郃见那大汉对他十分的不屑,当即拉开了手中大弓,松动了一下弓弦,一支羽箭便径直飞了出去,连起初的瞄准都不用。紧接着,又连续开弓两次,一口气将三支箭矢全部射了出去。

    “噗!噗!噗!”

    三支箭矢一个接一个的定在了箭靶上,在红心位置呈现出一个品字型。

    在百步开外的士兵检测了一下箭靶,随即朗声叫道:“启禀主公,长史大人三箭皆中靶心,长史大人威武!”

    张郃将手中的长弓抛到了身后的士兵手中,环抱着双臂,斜眼看了那大汉一下,冷声说道:“怎么样?要是不行的话,就赶紧认输,一会儿要是射不中箭靶的话,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吗?”

    那大汉的脸上也是一脸的不屑,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而已,何足挂齿!”

    转过身子,大汉朝林南抱拳道:“大人,请大人给我一匹马,我要在马上射箭,站在平地上射箭对我来说太过儿戏了!”

    林南听到以后,哈哈笑了一声,随后对身后的士兵做了一个手势,同时对那个大汉道:“有意思,如果你能在骑马奔跑中将三支箭全部射中靶心,那就能证明你的箭术比张郃的要略微高出一点。好,那我就成全你!”

    士兵牵来了马匹,那大汉从士兵手中接过了马匹和弓箭,策马向南直行了一段路,然后调转马头,大喝一声,便策马狂奔而来,依然直行向前,而他骑在马背上却将三支箭矢全部搭在了弓弦上。他见箭靶那边的士兵准备拔去张郃射中靶心的箭,便大声喊道:“闪开,不许拔!”

    士兵见林南做了一个手势,便闪到一边去了,而心里却对这个来路不明的汉子有点轻蔑的味道,暗暗地想,他怎么可能是长史大人的对手。

    那大汉策马而来,在颠簸的马背上突然扭转了身子,一个蹬里藏身便悬浮在了马的一侧,同时将手中的弓箭拉的满满的,然后从马脖子下面一起放出了三支箭矢,他才重新翻身骑在了马背上,并且勒住了马匹,停在了那里,嘴角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三支箭矢同时飞了出去,朝着箭靶飞了过去,紧接着只听见三声脆响和三声闷响。箭靶上原先张郃射中的箭矢被那大汉射出来的箭矢给分成了两瓣,从箭靶上脱落了下来,而那大汉的三支箭矢却硬生生地定在了箭靶上,而且箭矢的一部分射穿了箭靶。牢牢的钉在了箭靶后面的树桩上。

    众人看了以后都惊讶不已。林南、张郃更是惊讶,没有想到这外表看起来粗犷力大的汉子居然箭术如此高超。

    林南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三国武将中箭术惊人的名将。可想来想去,都无法辨认出来眼前这位大汉,也不知道是被那大汉惊人的箭术震惊了,还是一时忘记了。脑海中除了想起黄忠、吕布之外,别的谁也记不起来了。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面前这人绝对不会是黄忠和吕布,那两个人绝对不会在青州。

    那大汉策马慢跑到了张郃的身边,用极具挑衅的话语说道:“怎么样长史大人?还要和我比试马战吗?”

    张郃本身就很好胜,此时听到那大汉的挑衅。当即翻身上了马背,大声地道:“比!怎么不比?就算你箭术好,也不见得能够打得我!我在马上十个回合……不!五个……三个回合就能将你击败!”

    那大汉冷哼了一声,脸上略带着点轻蔑。同时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朗声对张郃说道:“一个回合!一个回合之内,我便能娶你首级!”

    张郃怒道:“大言不惭,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那大汉扭头对一个手持长戟的人大声喊道:“喂!把你手中的兵器借我用下,等打败了长史大人我再还给你!”

    士兵刚才见识了那大汉的箭术,对那种技艺惊为天人,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当即将手中的长戟奉上。

    “拿枪来!”张郃将手一伸,大声喊道。

    身边的士兵自然不敢违抗张郃的命令,主动奉送上了一杆长枪。

    正当张郃和那大汉就要策马而动的时候,林南却突然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大声喊道:“刀剑无眼,点到即止,为了安全期间,我建议你们将枪头和戟头去掉,以免误伤。”

    张郃狂笑道:“好,免得一会有人死在了我的枪下!”

    话音一落,张郃便用力将枪头掰断,只留下一杆木棒。

    那大汉也随即笑了笑,掰断了长戟的戟头,朝张郃喊道:“放马过来吧!”

    林南走了回来,他又仔细地想了想三国中的数得上来的名将,心中一惊,失声叫道:“难道这人是太史慈?”

    话音还在空气中打转,张郃和那大汉的马蹄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只见两匹快马相向而行,在两马相交的时候,两个人手中的木棒便开始了变化,虽然没有枪头和戟头,可是还能让人看出来,两个人所施展的招式各不相同。

    “托!托!托!托!托!托!”

    两匹马相交的一瞬间,张郃和那大汉便各自向对方攻击了三招,两根木棒击撞在一起,你来我往之后,便发出了六声木棒产生的交响乐。

    就在两匹马分开的一瞬间,无论是张郃还是那个大汉,两个人的心里都暗自佩服起了对方。

    旁观的林南看到这一幕,已经学全整套游龙枪法的他不禁吃了一惊,心中暗暗地想道:“这两个人能在一个回合之内连续都攻击三招,确实是马战的高手,而那个大汉无论是箭术还是武艺,应该都不在张郃之下,和赵云倒有一拼。”

    紧接着,张郃和那个大汉便激斗在了一起,但见空旷的地上两匹骏马驮着两个健儿互相缠斗,一连十个回合过去了,胜负依然未分。

    林南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对于那个大汉越来越喜欢了,当即叫道:“真猛将也!”

    转过身子,林南走入到了那群围观的青州避难者中,指着那个大汉问道:“你们可有谁知道他的姓名吗?知道的话说出来我赏钱一百!”

    人群中,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走了出来,当即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就是东莱太史慈!”

    林南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百钱,塞给了那个年轻人的手里,脸上喜悦无比,自言自语地道:“果然是太史慈,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我真是个榆木脑袋。”

    再转过身子的时候。林南便见张郃和太史慈缠斗到了一起,大声喊道:“俊乂,子义,都住手。不要再打了。你们两个都是猛将!”

    “胜负未分,岂能就此罢手?”太史慈听到林南终于承认他是猛将了。心里不免有几分高兴,但是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了,好不容易憨斗起来了,就绝对不会罢手。

    张郃倒是很听话。“诺”了一声后,准备策马回来,可是太史慈却咄咄相逼,一杆木棒当先阻断了他的去路,颇有横扫千军之势,逼的他怒意大起,当即暴喝道:“欺人太甚!”

    无奈之下。张郃只能接着应战,二人不但没有分开,反而争斗的比之前更加激烈了。

    林南见张郃和太史慈你来我去的,幸亏他们手中都是木棒。要是换成了真刀真枪,指不定二人会受到一点小伤。他看着争斗中的两个人,自言自语地道:“这二人武力上都不弱,这样打下去,没有百八十回合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一想到这里,林南伸出了两根手指,在嘴里吹出了一个响哨。哨音落下,但见从远处奔跑来了一匹全身都乌黑亮丽的骏马,在阳光下显得十分神骏,正是林南座下宝马乌龙驹。

    乌龙驹飒爽英姿地奔跑了过来,在地上卷起了一阵风,只短短的时间便奔跑到了林南的面前。

    林南从士兵手中取来了一杆长枪,用力掰断了枪头,见乌龙驹奔驰而来,纵身一跳,便骑在了正在奔跑中的乌龙驹背上,同时大喝一声,朝着正在憨斗的张郃、太史慈冲了过去。

    张郃、太史慈正转着圈的厮打,木棒相互碰撞发出了许多声闷响,忽然看见一团犹如乌云般的黑马驮着一个人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二人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便猝不及防的被马背上的林南当先一棒给分开了。

    林南急忙勒住了马匹,身体向前倾倒,同时扭身向后,一个漂亮的回马枪用没有枪头的木棒连续刺出了两招,将左边的张郃、右边的太史慈全部扫落马下。

    两声闷响过后,太史慈、张郃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等二人刚翻身站了起来,林南已经策马来到了两个人的身边,手中各拿着一根木棒,同时顶住了两个人的胸口,大声叫道:“我让你们停下来,你们都没有听到吗?”

    张郃狠狠地瞪了太史慈一眼,对林南刚才那一招漂亮的回马枪十分的佩服,他只知道林南武力不弱,但从未比试过,今日一见,对林南就更加尊敬了。他急忙向林南抱拳道:“属下本想住手,可是这汉子却咄咄逼人,属下不得不全力应战。属下违抗了主公的命令,请主公责罚!”

    太史慈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林南,完全不相信这个人居然有如此能力,但是他从来都不认输,加上刚才林南因为马快,又是突然杀出,让他猝不及防才被刺落马下。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林南大叫道:“你的武力不弱,只是刚才是你的马太快了,又是趁我不备杀出来的,我不服气,有本事你和我公平的决斗一下,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此简单的将我刺落马下的。”

    张郃听到太史慈公然朝林南叫嚣,一扭脸,显现出来了一脸的怒气,指着太史慈大叫道:“你这个汉子好不识抬举,居然敢对我家主公如此说话?”

    “哼!他是你家主公,又不是我的主公,我凭什么说不得?如果不是你家主公突然出手,我早就把你一戟挥落马下了。”太史慈双眼中露出了些许怒火,冲张郃大声喊道。

    “你这个贼汉子,你胡说什么,分明是我快把你刺落马下了,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咱们再来比过,看我怎么样收拾你!”

    “什么?你居然敢叫我贼汉子?你……你……你个死鱼眼,咱们再来比一回,看我不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死鱼眼?你居然叫我死鱼眼?你这个挨千刀的贼汉子,比就比,谁怕谁?”

    “死鱼眼!”

    “贼汉子!”

    林南骑在马背上听着张郃和太史慈两个人之间突然对骂了起来,当即将两根木棒扔在了地上,暴喝道:“够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像你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做独当一面的将军?”

    太史慈、张郃听到这声暴喝。都立刻停止了争吵,但是目光中却彼此充满了怒意,都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另外一侧。

    林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了两个人的中间。一手抓住了张郃,另外一个人抓住了太史慈。朗声说道:“你们不用比了,张郃是猛将,太史慈也是猛将,从今以后。你们两个人就是辽东郡的左右长史了,分掌郡中兵事。”

    张郃听到这话,急忙扭头问道:“主公,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让我跟这个贼汉子一起当长史?”

    “俊乂,太史慈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猛将,你应该对自己有了一个这样的好兄弟而感到庆幸才对。你的心胸不至于那么窄小吧?”林南笑道。

    张郃道:“我的心胸宽广的很。但是要我跟这个贼汉子一起共事,那我情愿不当这个长史!”

    “哼!要我和这个死鱼眼天天见面,还不如杀了我!”太史慈心里是想参军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急着表现,可是一看到张郃那双冷漠的死鱼眼,他就来气,而且张郃还当众羞辱他,骂他是贼汉子,士可杀不可辱,他一把甩开了林南的手,环抱着双臂,冷声地道。

    林南见张郃、太史慈二人如此模样,心中也极为不舒服,本来是叫张郃来试试太史慈的身手,哪知会闹出这档子事情来。他见张郃、太史慈两个人都争强好胜,当即灵机一动,扭脸对太史慈道:“太史子义,你想不想参加我的军队?”

    太史慈冷冷地道:“想是想,不过有这个死鱼眼在这里,我就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林南又扭头对张郃道:“俊乂,如果我让太史慈和你共同担任长史,你是不是就甘愿不做长史了?”

    “是,如果主公让他当长史的话,我情愿不做长史,到外地去当一个县令!”

    林南“嗯”了一声,缓缓地道:“这事情很麻烦啊,你们两个我都看中,都想让你们做领兵的长史,可是长史之位只有一个,我分出左右长史的话,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太公平。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现在是安北将军,完全可以自己设立手底下的偏将,这些天来正是新兵招募的时候,以一个月为期限,一个月内所招募到的新兵我会将他们一分为二,分别交给你们两个人统领,让你们负责训练新军。一个人的勇猛不足以彰显你们的实力,如果你们真的是猛将,就给我训练出来一支真正勇猛的军队。然后再以一个月为期限,一个月以后,我要举行一次军演,看看你们两个人训练出来的军队到底谁更厉害,厉害的直接当将军,那弱小的就只能从小卒开始做起。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可否愿意接受这次真正的比试?”

    太史慈听了以后心动不已,当即扭头看着林南,充满疑惑地道:“大人说的可都是真的吗?获胜者真的可以直接当将军?”

    林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林南说一不二,决不食言。”

    太史慈当即道:“好,那我就接受这次挑战,看我怎么将那个死鱼眼打败。”

    张郃一心相当将军,既然有了这次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重重地点了点头,指着太史慈说道:“贼汉子,看我怎么样打败你!”

    林南见张郃、太史慈两个人的斗志都被激发出来了,当即再次握住两个人的手,哈哈笑道:“对手归对手,但是对手可不能成为仇人,你们都是一流的猛将,如果真要想赢过对方的话,那就在实力上胜过对方,别整天在嘴上骂来骂去的,以后要是当了将军,再这样的话,岂不是让手底下的人耻笑吗?”

    张郃、太史慈两个人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却燃烧起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斗志,当即对林南道:“主公,属下知错了!”

    林南听到太史慈也喊他主公了,当即哈哈大笑道:“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太史子义彰显了箭术神威,我辽东从此以后又多了一员猛将。如果不一醉方休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这种欢愉吗?走,太守府里我让人设宴款待……”

    “主公,请恕属下不能从命。属下的母亲还在十里之外的路上。属下绝对不能在此逍遥快活。而将母亲留在路边风餐露宿。”太史慈道。

    林南听后,当即道:“嗯。子义真孝子也!这样吧,我派一辆马车跟你一道去将你的母亲接来,然后在太守府里,我亲自为你们接风洗尘。”

    “多谢主公。子义感激不尽!”

    林南笑了笑,随即让人驾着马车跟随太史慈去接人,又让人先回太守府准备酒宴。

    城门边,围观的百姓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见林南重用了前来避难的太史慈,他们背井离乡,在辽东也没有田地。冲着凡参军者赏一百钱的奖励政策,纷纷踊跃参军。

    太史慈将他的母亲接到襄平之后,林南设宴款待了他们,并且在城中给太史慈找了一处住处。暂时让太史慈在襄平当个县尉,准备在招兵满一个月后再正式分给他一半的新兵。

    这几天襄平城里的气氛十分的热闹,林南的心情也十分的舒畅,从望平城回来之后,陆续有齐地的名士前来投效,又有太史慈这样的猛将加入,对于他来说,可谓是人才济济的。

    于是,林南重新任命了各县县令,召回了庞德、华雄、周仓、廖化、夏侯兰、公孙康五个人,并且让赵云、胡彧继续担任望平和番汉的县令,全权处理当地的军政事物,而褚燕、于毒带着的三千军队继续留守望平,由赵云统一指挥。田丰负责建造的聚贤馆选在了襄平城南三里的一片风景优美的丘陵上,并且开始正式施工。

    太守府里,林南、荀攸、国渊三个人正在凝视着辽东地图,只见林南指着地图上的新昌到平郭一带的四个县的地方缓缓地道:“从这里到这里,这四个县都是多山少田的地带,然而,在这些山里却埋藏着丰富的资源,早在一个多月前,我就亲自去勘探过,也已经在当地做出了标识,这里有煤矿、铁矿、金矿等资源,四个县的百姓差不多有六万人,青壮年的应该有两万多人,这样一来,开采这些资源的工人就有了。”

    荀攸点了点头,道:“平郭有金矿,也是时候动用起来了,如今我们招兵买马,府库里的钱财动用了不少,加上主公又免除了辽东郡一年的赋税,这样一来,府库根本不会有收入,属下建议应该县开采金矿,有了钱财之后,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国渊这几天一直在接受林南对矿产方面的解说,已经对各种矿产相对了解了,但是他的思想毕竟是老一套的,想了想,随即说道:“主公,中原刚刚经历了黄巾之乱,而且如今黄巾余党也尤为猖獗,致使田地荒芜,百姓罹难,有些地方都已经饿死人了。正所为民以食为天,如果没有粮食的话,就算有再多的黄金也无济于事。辽东一带缺少良田,而府库中的存粮虽然尚可够辽东全郡人口支持两年,但如果不重视生产的话,两年之后辽东就会陷入饥荒。属下不才,想请主公在辽东开垦荒地,鼓励百姓多多从事生产,兴修水利灌溉良田,这才是民之根本啊。”

    林南听完国渊的话,便欢喜地笑了笑,道:“子尼先生说的不错,不过我也没有忘记这事。我之所以今天让子尼先生来,就是为了此事。除了那四个县以外,襄平的地底下也有不少矿产,但是我不打算在襄平开采,襄平一带有着辽阔的平原,相对那四个县而言,很适合发展成辽东的粮仓,而且这一带水资源丰富,兴修水利的话也极为容易。子尼先生,我希望由你出任典农校尉一职,专门负责在襄平一带开垦荒田、兴修水利一事,不知道先生可否愿意?”

    国渊现在算是林南的幕僚,听完这话之后,当即拱手道:“主公既然如此器重子尼,子尼又怎么会推辞呢,子尼必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主公所交托的任务。”

    林南笑道:“很好,子尼先生,我再给你二十名齐地名士作为属吏,由子尼先生带领着他们,相信必定能够事半功倍。另外。我再派遣一百亲卫护卫在子尼先生左右,保护子尼先生等人的安全。”

    国渊感激地道:“多谢主公厚爱,属下一定不会辜负主公的厚望,将襄平开发成辽东的粮仓。”

    林南随即叫进来了二十名幕僚。让他们跟随国渊一起去从事开垦荒地、兴修水利、鼓励百姓生产的事情。并且派遣一百名士兵担当国渊等人的属下,还特地让荀攸起草了一份告示。让国渊可以公开招募民夫,进行一系列的事情,而一切花费都由太守府一力承担。

    送走国渊之后,林南便对荀攸道:“荀先生。开采矿产的事情,就先从金矿入手,煤矿、铁矿也可以同时进行,征召民夫进行开采,工钱按月结算,至于工钱多少嘛,就按照每个人每个月开采出来的数量计算。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刺激工人的劳动性。”

    “诺!”

    “平郭那里有一座铁厂,暂时先不开放,等到了冬季的时候。煤、铁都开采的差不多了,就一起运过去,这些天里,我会再去一趟平郭,将铁厂进行改造一下,变成一座炼钢厂。”

    “炼钢厂?”荀攸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当即不解地问了出来。

    林南笑了笑,道:“对,就是炼钢厂,生铁百炼成钢,在坚硬度上要远远高出生铁许多倍。如果能够建成了炼钢厂,用所锻造出来的钢打造成兵器和装备的话,可以大大减少在战斗中的伤亡。”

    荀攸对于林南的头脑十分佩服,经常会从林南这里学来不少东西,对于他而言,林南就如同一个先知一样,对于许多事情的预料都远远超过任何人。他听完林南的解释之后,便道:“诺,属下明白了,那属下明天就去平郭,先从开采金矿入手。同时传令各县县令征召民夫,到当地进行煤矿和铁矿的开采。”

    林南点了点头,同时拿出来了一个卷轴,交给了荀攸,对荀攸道:“这件事是重中之重,就拜托荀先生了。这是矿洞搭建的示意图,我已经画下来了,如果进行矿洞搭建上面已经画的很清楚了。除了露天的矿产之外,其他的都需要凿开山洞进行开采,这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所以开凿山洞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每开凿一部分,都要用架子支撑起来,以避免发生矿难。”

    荀攸对于这些未知的东西都很好奇,接过那卷轴之后,打开看了看,见卷轴上面画的步骤十分清晰,而且边上还有文字解说,该用什么材料,都写的一清二楚。他合上卷轴之后,当即拱手对林南道:“主公放心,属下必定全力完成这个任务。”

    “嗯,公孙康、夏侯兰都已经回来了,我让他们带着两百人和你一起去,路上要是遇到廖化的话,让他也跟着你,这件事关系重大,先是一个人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多给你一些人作为下手,也方便先生行事了。”

    “属下明白。”

    话音刚落,但见孙轻从门外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身穿官服的黄门侍郎。

    一进大厅,孙轻便拱手道:“启禀主公,朝廷来圣旨了。”

    那黄门侍郎一身灰土,一脸的疲惫,显然是经过许多时间才走来的,当即将圣旨从宽大的袍袖里取了出来,朗声叫道:“安北将军、辽东太守、襄平侯林南接旨!”

    林南没有站起来,见那黄门侍郎风尘仆仆的,当即对孙轻道:“将圣旨拿过来我看,送这位大人去驿站休息,好生款待。”

    孙轻“诺”了一声,从那黄门侍郎的手里接过圣旨,径直走到林南身前,递给了林南,回头走到那黄门侍郎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嘿嘿笑道:“大人,请吧!”

    那黄门侍郎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惊诧,万万没有想到林南会这样对待他,但他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跟着孙轻走了。

    林南见那黄门侍郎跟孙轻走了以后,便打开了圣旨,匆匆浏览完毕之后,哈哈笑道:“好家伙,看来何进是下了血本了,哈哈哈!”

    荀攸听后,好奇地道:“主公,圣旨上写的什么?”

    林南将圣旨递给了荀攸,轻声道:“你自己看看。”

    荀攸接过圣旨看了一遍,不禁赞叹道:“骠骑将军,这可是个高官啊,而且还封侯万户,哈哈哈,看来主公在大将军的心中尤为重要啊。”

    “重要不重要我不管,但是要我去京师,我绝对不干。先生,你就看着以我的名义写一道奏折吧,尽量委婉一点。”

    “属下明白,主公放心。”

    “另外,再起草一份公文,在辽东各县境内公开招募铁匠,并且将这道公文和招兵公文尽量散布的远一点,辽东加上东青州东渡的数万百姓,总共还不到二十万人口,兵员上要少了许多。这次我们大肆扩军,就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段短暂的和平时间,争取训练出来一支强大的军队来。”

    “诺!”

    几天后,荀攸和国渊的这两支分遣队同时进行着一系列活动,一方面是为开采矿产做准备工作;一方面则是动员襄平一带的百姓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工业、农业都在悄然改变辽东的新格局。另外,襄平城的招兵也进行的如火如荼,每天都差不多有两三百人前来应募,而所新招的士兵都暂且被安置在了襄平城外的新兵营。

    从青州东渡的百姓也陆续来到了襄平一带,在良好的环境下选择在襄平落户,襄平城外突然多出了许多村落。于是,林南决定推倒襄平城墙,将整个襄平城向外扩建十里,在十里之外建立城墙,从附近山里运送石头,建立以石头为主体的城墙。并且将原先的田家堡重新建立成一座新城,正式命名为襄平县城,而将原来的襄平城更名为辽东城。

    半个月后,聚贤馆正式建立完毕,管宁、邴原等一帮子名士正式入住聚贤馆,公开收徒,开始授业。

    在辽东城的扩建工作还在进行的时候,林南将辽东城的事情全部交给田丰负责,军队方面的事情暂时交给张郃处理,他自己带着太史慈、庞德、华雄等人亲赴平郭铁厂,准备进行铁厂改造……

    平郭,铁厂。

    林南来这里已经差不多五天了,五天的时间里为了改造这座铁厂费了不少功夫。他在不改变原有铁厂的机能上,让人另外建立了起来了一座炼钢炉。

    炼钢炉的建成后,林南早让人从铁矿和煤矿那里运来了所需要的少量铁矿和煤矿,开始进行实验性的冶炼。

    这天,太阳当空高悬,铁厂附近都站满了人,大多是重新回到铁厂工作的工人,以及来围观的当地百姓。

    荀攸按照当地规矩,在炼钢炉周围摆了祀台,祭祀鬼神,以祈求神明保佑。

    林南对祭祀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种祭祀对当地人很有作用,至少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相信神明,就像所有的百姓都相信他是紫薇帝星转世一样。

第742章【紫貂】

    他一直在检查各个关节,看还有疏漏没有。这炼钢炉是他亲自设计的,炼钢炉的下面是一个诺大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易燃的木材和荒草,同时还铺垫上了一些煤。在房间的上面是一个长长的烟囱,整体有三层楼那么高。

    在炼钢炉的外围还有四个大型鼓风箱,庞德、华雄、太史慈等人都守在风箱周围,只等着点燃炼钢炉了。

    炼钢炉也经过了长时间低温烘烤,现在就等着点火了,旁边上料口处站着许多拿着铁锹的士兵,随时准备将煤和铁厂里已经冶炼出来的生铁塞进去。

    当祭祀完成的时候,荀攸走到了林南的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公,万事已经俱备,就等着点火了。”

    林南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士兵喊道:“拿火把来!”

    傍边的士兵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把递给了林南,林南亲自点燃了火把,并且走到了炼钢炉的进料口那里,将点着的火把给扔了进去。

    炼钢炉内都是易燃之物,一碰到火星,便立刻燃了起来。

    火势渐渐地开始蔓延,将炼钢炉内所有的易燃物吞噬。

    不一会,熊熊的火焰便燃烧了起来,也将里面的煤给烧着了。随着炉子里面的炉火越来越旺,慢慢的炉顶上冒出了一阵黑烟。

    黑烟越来越浓,林南一挥手,当即喊道:“华雄、庞德、太史慈、周仓,拉风箱。”

    “好咧!”华雄等人同时叫道。

    华雄、庞德、太史慈、周仓四个人同时拉开了鼓风箱,催动着炼钢炉内的煤火越来越旺,不大一会儿,所有的黑色的煤都开始变得通红。

    此时,烟囱里冒出来的烟越来越大。很快就又变成越来越小,而通红的火光开始从里面冒了出来,带出来的还有漫天飞舞的灰烬。

    随着风箱越拉越快,炉顶的火焰也越来越高。林南估摸着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对站在上料处的廖化等人喊道:“可以了,上料!”

    廖化答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开始朝炼钢炉内添置煤炭。

    加完煤炭,又开始添加堆放在旁边的铁矿石和石灰石。铁矿石和石灰石都被砸成了核桃大小的小块,连续装了有12石的矿石和若干石灰石以后,这才停了下来。

    如此反复的上料作业连续进行了好几个小时。人累了就换人,轮番上阵。

    “可惜这里没有水源,不然的话,可以借用水利进行一些繁琐的工作,也可以省去很多人力。不过这是第一次试炼,等一炉钢炼成之后,或许就能省去不少人力了。”林南看到这种情况后。自言自语地道。

    荀攸对林南的这种炼钢炉的建造感到颇为新颖,他一直觉得林南身上有某种超越前人的东西,可又猜测不透,注视了林南一会儿之后。心中便缓缓地道:“主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知道的东西那么多,而且似乎什么事情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迎刃而解了?”

    “主公,照这样的烧法,得烧到什么时候?”荀攸扭过头,看了一眼炼钢炉,便问道。

    林南道:“这炼钢需要的就是时间,可能需要很久,何况咱们这是第一次炼钢呢。这样吧,你让人都回去休息吧,我留下二百个士兵,驻守在这里,明天一早你们来看成果就可以了。”

    荀攸点了点头,轻微地说道:“主公,这些天你一直忙着建造炼钢炉,都好好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不如由属下在这里看着,主公回县衙休息休息吧。”

    “不,这些东西你们暂时都不懂,我得亲自看着,万一出了差错,那我这几天的时间都白费了。”林南说道。

    “可是主公,你是万民之主,身上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万一……”荀攸劝慰道。

    “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辛苦就辛苦这几天,只要第一炉钢材冶炼出来以后,后面的就轻松了。另外,将铁匠直接叫过来,一旦钢材冶炼出来了,就地取材进行锻造,趁热打铁锻造兵器。”

    “诺!”

    炼钢炉一直燃烧了整整接近第二天一早,荀攸带着人又来了,来看看这炼钢炉里的所出的成果。

    林南就让人把搅炼炉给生了起来,并加热了一个多小时,他看着搅炼炉的温度已经升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林南把堵在出铁口的挡口石挪走,用长长的铁钎把封堵出铁口的黏土捣开,一股橘红色的铁水顺着地上开的沟槽通过预热室,进入到了搅炼炉内。

    周围响起了一片欢呼声,这连续几天的艰苦劳作终于得到了回报。

    林南可没有时间欢呼,他眼看差不多了,赶紧又用石头和黏土把出铁口给堵住。搅炼炉内一次容纳不了那么多生铁水,生铁水进入搅炼炉后,林南打开了搅炼炉的炉门。由于高高的烟囱抽风的作用,火焰望外只是喷了一下就又缩了回去,从燃烧室卷过来的高温空气经过炉顶的反射,直接的打到了位于炉床上生铁水的表面上,泛起点点光亮。

    林南拿起由熟铁打制的长长的搅炼棍从搅炼炉炉口伸了进去,搅动着里面的生铁水。生铁水受到搅动,和高温的新鲜空气接触,里面的碳和空气中的氧气迅速反应放出巨大的热量,冒出气泡。

    铁水变得沸腾起来,到处滚动着,和豆腐渣一样的铁渣从铁水中分离出来,堆积到了一旁。由于铁的纯度逐渐变高,熔点也随之生高,慢慢的铁水滚动着形成一块块的半固体胶状物,而后在凝结成团,并在上面形成熟铁斑点。

    林南用搅炼棒把那些铁团钩到炉口,并且大声喊道:“铁匠们!是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一直守在炼钢炉附近的铁匠们听到林南的叫喊,连忙用铁钳把铁团夹出来,直接放到正在轰轰做响的大型锻锤上。随着锻锤的高速锤击,铁团火花四冒,里面的渣滓很快的被挤压出来。变成火星飞走,体积逐渐缩小,颜色也有橘红逐渐变暗,形成一个铁棒。

    铁匠们把铁棒放到一旁的锻炉上加热。准备再次锻打。并从搅炼炉内再次夹出了一个铁块反复操作。

    太史慈在旁边看着,他见林南累的不行。赶紧上去接过林南手中的搅炼棒,大声地说道:“主公!你太累了,去休息一会吧,这里让我来!”

    “你要和铁匠们多多配合!”林南大声地喊了出来。并且将手中的搅炼棒交给了太史慈。

    林南走到了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便再也不想起来了。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眼睛紧紧地盯着太史慈和那些铁匠们。

    林南坐在一边,看见太史慈在那里照葫芦画瓢的操作,他便不停地冲他喊话,加以指点。好大一会儿。太史慈也累了,庞德便接过了太史慈手中的活,大家轮流着干。铁匠们则负责把放到锻炉中的铁块,进行再次锤炼。已达到他心目中的要求。

    林南则定时的让人放铁水,补充搅炼炉。

    华雄带着几个人还在根据时间,逐次的向高炉里面加着木炭铁矿和石灰石,并在林南的吆喝下,定时出渣。不大一会儿,在众人的积极配合之下,地上已经堆满了纯钢制成的长戟。

    “真快啊!”林南一边擦汗,一边兴奋地说道。

    地上的长戟足足有半吨多,到了中午,负责炼钢炉的士兵基本上掌握了搅炼和锻钢的技术。几个人在高炉旁边休息,互相轮换着继续干。一天下来,炼钢炉边上堆放的原料少了下去,堆放的钢戟却越来越多。

    傍晚的时候,看着将近三百来根钢戟,林南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顺手握起了一个冷却多时的钢戟,便兴奋地舞动了起来。

    第一炉试炼成功之后,林南又照样子在铁厂附近搭建了好几座炼钢炉,让那些铁匠全部都有活做,按照他的意愿锻造出来钢枪、钢剑、钢刀、钢戟以及钢制的箭头,并且让公孙康、夏侯兰负责从各处运来煤矿和铁矿,暂时以平郭钢厂为锻造基地,而让廖化负责钢厂的日常事情。

    另外一方面,荀攸则负责金矿的开采工作,这一带的工业事情解决之后,林南便带着太史慈、华雄、庞德、周仓等人回辽东城,准备开始训练招募来的新军。

    离开平郭后,林南等人原路返回了辽东城,为了将新昌到平郭一带建设成为一个重工业基地,他下令将当地的百姓全部迁徙到了辽东城和襄平城附近,准备在那里集中建设粮食生产基地。

    回到辽东城后,已经是九月初十了,为期一个月的募兵就此完结,所招募到的新兵人数以辽东当地人居多,其中一部分为青州东渡避难的,加一起一共有两万三千人。他挑选出来最为精壮的三千人交给华雄、庞德训练,剩下两万人一分为二,分别交给太史慈和张郃训练。

    另一方面,辽东城的扩建工作正在火热进行中,暂时交给田丰全权负责。聚贤馆也正式开课了,管宁、邴原负责馆中所有的事物,林南下令,只要是想学习的,不论男女都可入馆学习。可是,饶是有了这道命令,男尊女卑的思想还是没能完全打开,真正去学习的女人,只有欧阳茵樱一个人而已,而且还是管宁、邴原看在林南的面子上才肯亲自教授的。

    太守府的后堂里,林南正在用自己的学识来制作灌溉农田用的翻车,这个工具在后世早已经失去了作用,可是在三国这个农业并不发达的时候,这样的灌溉工具还是很有作用的,只不过,林南是偷借了马均的发明提前将翻车发明出来而已。

    没有农药,没有化肥,也没有上好的种子,古时候的农业,只能靠天吃饭,每亩地的产量很低,遇到一些自然灾害的话,庄稼就可能是颗粒无收。林南不是万能的,他不懂得如何生产农药、化肥,也不懂得如何培育种子,他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一些超前的知识。来规避和减少自然灾害对农业所造成的伤害。

    “呼!好累啊!”林南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自己已经制作而成的翻车模型,心里颇感欣慰。

    “郎君,国渊大人来了。正在大厅等候呢。”貂蝉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对林南说道。

    “嗯。我这就出去。貂蝉,小樱已经在聚贤馆学习了,你在家里要是一个人闷的发慌的话,不如也去学习吧。学习写字、认字、看书,怎么样?”林南站了起来,拿起刚刚做好的翻车模型,便走到了貂蝉的身边,笑着说道。

    貂蝉脸上怔了一下,目光微微迟疑了一下,问道:“郎君。贱妾……贱妾……也能去学习吗?”

    “当然,我不是已经发布了告示了吗,在辽东不论男女,人人平等。虽然这道告示未必能引起什么变化。可至少人的思想应该有所过度,一下子是不可能扭转过来的。但是我坚信,只要我们一起朝这方面努力,一定会让人们的思想慢慢的转变过来的。貂蝉,你要是不想去聚贤馆的话,那就让小樱回来以后教你吧,你教小樱音律和舞蹈,让小樱教你识字读书,算是技能互换,这样以后你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也可以没事的时候看看书啊。”

    貂蝉点了点头,欠身道:“郎君的话贱妾记下了……”

    “还有,以后别贱妾贱妾的了,既然平等的话,那我们就应该给别人做个表率,以后你就直接称呼自己‘我’,再说,你是我的正妻,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妾,更不贫贱,知道了吗?”

    “是,郎君的话贱妾……不,我铭记在心。”

    “好了,我去前厅了,怕国渊大人等的急了。”

    “郎君慢走!”

    来到了前厅,国渊正等候在那里,林南一进门便急忙客气地道:“让子尼先生久等了,还请子尼先生海涵。”

    国渊急忙拜道:“属下也只是刚刚到来而已。”

    “子尼先生,请坐吧,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交托你去做,还请子尼先生不要推辞。”林南打了一个手势,一脸笑意地道。

    国渊道:“主公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子尼必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

    “这里有个翻车模型,是用来灌溉农田的工具,我已经画出了一副图纸,并且详细地写上了安装的步骤,你且拿去,在兴修水利的同时,大批量的制作这种灌溉工具,遇到大旱之年的时候也好派上用场。”

    “诺!主公,属下有一友人,避乱来到了辽东,颇有商贾之才,属下知道主公帐下缺少能人志士,所以属下斗胆推荐一下友人。”

    “商贾之才?嗯,辽东城正在扩建当中,然而多年来街市俱废,若是能够繁荣一下这里的街市,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先生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姓王名烈,字彦考。”

    “王烈?”林南仔细地回想起这个人物,似乎在史书上看到过,随即回答道,“既然是先生的好友,而又有才华,那我就不再过问了,直接让先生的好友来太守府便是,先跟随先生一起治理处理农业方面的事情,作为先生的副贰,每月俸禄与先生均等。”

    国渊听后,当即欢喜地拜道:“多谢主公,属下替彦考谢过主公了。”

    林南呵呵笑道:“不必多礼,以后要是还有可用的人才,先生不必吝啬,尽管推荐过来,只要确有才华,我自当委以重任。”

    “诺!主公今天所交托的事情,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的。如今荒地已经开垦出来了五百多亩,用不了多久,辽东城一带就会成为大片良田,在主公的带领下也必定会成为整个辽东的粮仓。”

    “嗯,先生公务在身,我就不打扰先生了,还请先生多多用心。”

    “诺!属下就此告退,主公保重!”

    林南看到国渊拿着翻车和示意图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照这样下去,不出两年,辽东不仅是农业基地,也会成为最大的兵器生产基地。只不过,贾诩已经离开好几个月了。一直杳无音信,也不知道颍川之行的收获如何?”

    “启禀主公,卞司马已经回来了,还从辽东属国带回来了大批良马。”一个亲卫走了进来。拱手道。

    林南道:“哦?让他快进来。”

    “诺!”

    随后。卞喜风尘仆仆地走了回来,脸上带着极大的欢喜。手中还捧着一件被布遮挡的物品,一进大厅,便拜道:“属下幸不辱命,从辽东属国乌桓人那里购买了五千匹良马。特来复命。”

    林南道:“免礼,卞喜,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哦,这是辽东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献给主公的一件礼物。”卞喜一边说着,一边将布给掀开了,露出了那礼物的本来面目。

    林南看了一眼卞喜手中捧着的礼物,惊奇地道:“这是……这是……”

    “启禀主公。这是紫貂衣,苏仆延大人听说夫人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便特别命人将这件贵重的礼物献给主公,以表达苏仆延和主公结义友好的一番心意。”

    “靠!这玩意真名贵。可都是貂皮制成的,而且还是极为稀少的紫貂,如果放在后世,绝对是十分名贵的华服。”林南看到那件紫貂衣以后,心里默默地想道,“我老婆叫貂蝉,苏仆延又送上这件紫貂衣,可真是完美啊。”

    “拿来我看!”林南一伸手,便冲卞喜喊道。

    卞喜一脸欢喜地走了上去,将那件紫貂衣递给了林南之后,又缓缓退了回去。

    林南亲手抚摸着那件紫貂衣,手感真不错,他从未见过如此名贵的东西,心中也是欢喜不少,颇有点爱不释手的味道。他把玩完紫貂衣,便抬头问道:“嗯,苏仆延那边还有什么情况吗?”

    卞喜急忙回答道:“苏仆延十分感谢主公送去的酬金,并且十分感谢主公将无虑县让给了他,为了表达友好和感激,苏仆延除了送上这件紫貂衣外,还让属下从辽东属国带回来了三千乌桓突骑兵。他说主公缺少骑兵,便专门将这三千乌桓突骑兵作为礼物送给主公,喜欢以后和主公能够世代友好,共同进退,而他也会以主公马首是瞻。”

    林南笑道:“无虑县靠近辽东属国,西北和辽西接壤,北部临近鲜卑人,如果我不放弃的话,对辽东十分的不利,所以我才会转手送给苏仆延,让他暂时替我统治那里,等到辽东的整体实力上来之后,我将会吞并整个幽州。”

    “主公的这招以退为进,确实是个妙招,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是属下沿途经过辽东属国所绘制的大致兵力分布图,还请主公过目。”

    “呵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也渐渐的开窍了。你也辛苦了,暂时县休息几天,几天后正式入驻军营,如今庞德、华雄、太史慈、张郃正在训练新招募的两万三千新兵,军营里尚有一万老兵,从望平回来之后,他们的伤势也都养的差不多了,你和周仓、管亥就负责训练那一万军队吧。至于那三千乌桓突骑兵嘛,因为风俗习惯和我们汉人都不相同,就暂时在城北建立一座军营,让他们居住。”

    “诺!”

    之后的日子就这样平凡的过着,辽东的局势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林南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要去视察国渊、王烈所进行的开垦荒地的成果,一方面要去巡视军队的训练成果,另外一方面还要密切注意各种矿产的开采工作,基本上就没有多少时间休息。

    越是繁忙,林南越觉得开心,这就是在说辽东正在一点一点的发展中。但是他现在最思念的就是贾诩和卢横了,为了去颍川,贾诩和卢横已经离开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来,除了有寥寥一封报平安的书信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像一个聋子一样,对于中原的局势也毫不知情,除了从青州东渡的百姓那里得知青州闹黄巾,朝廷征召良将进行讨伐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不过,最值得欣慰的是,新招募的那两万三千人的军队,经过大半个月的训练,在纪律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天气也随着时间的变化一天比一天凉了,转眼便进入了十月份。

    秋深了。太阳黯淡了,自然界萎谢了。

    在十月的云雾之下,颜色慢慢的褪了,高峰上已经盖了初雪。平原上已经罩了浓雾。潮湿的树林缄默无声。仿佛在悄悄的哭,林木深处。一头孤单的鸟温和的怯生生的叫着,它也觉得冬天快来了。

    轻绡似的雾里,远远传来军队高亢的呼喊声。紧接着,传来了“咚咚咚”的隆隆战鼓声。期间混杂着杂乱的马蹄声,将声音传到了远处的山谷、平原,使得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这里。

    辽东城西南五里外的丘陵上,当阳光穿透薄雾,使得薄雾逐渐消散的时候,才将丘陵上的景象展现了出来。丘陵上一道隆起的高岗上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辽东城的百姓。而在高岗下面则陈列着两个一万人整齐排列的方阵,每个人都握着兵器,穿着盔甲,在两个方阵的最前面。两名战将面目狰狞的针锋相对。

    “得得得……”

    从高岗上飞驰下来了一匹乌黑色的骏马,马背上驮着整个辽东近二十万人口的统治者,他就是林南。林南一身劲装,全身上下没有一件武器,策马狂奔,来到了两个方阵的中间,朝那两员针锋相对的战将招了招手。

    两员战将一个手持一杆大戟,背后插着十把小戟,另外一个则手持一杆大枪,两个人在林南的招呼之下,便相向而前,径直来到了林南的身边,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抱拳道:“主公!”

    “子义、俊乂,一月期限已到,今天是你们正式比赛的日子,为了这次你们的对抗,我可费了不少功夫。你们每个人领着一万人,今天将在这里展开真正的较量,我不光要看看你训练出来的士兵如何,还要看看你们指挥军队作战的能力如何,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现在可以提出来。”林南看了看持戟的太史慈,又看了看持枪的张郃,朗声说道。

    太史慈道:“主公,开始吧,我等这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今天过后,我就是将军了。”

    “哼,你少说大话,有我在,这将军绝对不会让你当成呢。”张郃冷声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差不多都认识两个月了吧,怎么还是见面就吵?就不能互相让一步吗?你们是不是都没有要求?”

    “没有!”张郃、太史慈异口同声地道。

    “那好,那就开始吧,看到红旗飘动就开始进行作战,看到白旗飘动就全部停止下来。”林南再一次嘱咐道。

    “诺!”

    林南策马上了高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来到了华雄、庞德、周仓、卞喜、管亥等人所站在了地上,回头看了看身后左边的三千乌桓突骑,右边的三千经过华雄、庞德亲自训练的新的飞羽军,便笑了笑,扭转身子,对身边的人喊道:“红旗!”

    旗手立刻挥动了红旗,紧接着两边的战鼓开始被擂响了,一通鼓过后,但见下面张郃、太史慈的两支部队瞬间展开了阵势。

    林南坐在一个木桩上,看到张郃军正中间的两千刀盾兵迅速冲了上去,两翼的弓箭手紧随其后,而长枪手、弩手则在原地待命,他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看来张郃挺着急的吗?”

    再看太史慈军,但见太史慈的军队突然阵形散开,整个军队形成了一个雁行,刀盾兵散在两边,长枪手护卫在队伍的最后面,中间的弩手半蹲在第一排,身后的弓手拉满了弓箭,在太史慈的一声令下之后,便将箭矢全部射了出去。

    战斗一触即发,空中飞舞而出的箭矢立刻射倒了张郃军冲在最前面的几百刀盾兵,紧接着开始放出第二波箭矢。

    这是林南精心准备的一次军事演习,士兵所拿的武器均是木刻的,而箭矢也是木刻的,但是其中有规则,只要是被箭头射中身体的,就算死亡,只要是被对方的木刻武器碰到的,也同样算死亡,就必须立刻躺在地上装死。所以,战场上只有生或死。为了鼓励士兵的作战的激情,林南制定了一个奖励政策,每个士兵的身上都有一个木牌,凡杀死一个敌人,并且取得这个木牌的。就奖励一百钱。但为了规避作弊行为,他还令所有的士兵互相监督,凡是发现有作弊行为的,也同样奖励一百钱。而作弊的。就只能挨十军棍。战斗的结束由一方主动投降,或者由林南视情况而喊结束。

    战斗一经开始。华雄、庞德、周仓、管亥、卞喜等人都有点热血沸腾,看着这场军事演习,所有的人都有点按耐不住了。

    “主公这次只设立了一个将军,太史慈和张郃为了抢到这个头衔。这一月没少下功夫。看来主公这种激励政策,还是十分管用的。”田丰走到了林南的身边,看了一眼高岗下面已经打响的战斗,便笑着说道。

    林南呵呵笑道:“他们两个都想当将军,但是他们两个都互不服气,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真正的在战场上对决一次。这是军事演习,可以算作战争的一种演练。虽然不太真实,但可以从中看出他们两个人的不同之处。”

    田丰笑道:“主公英明!”

    林南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华雄、庞德、周仓、管亥、卞喜五个人,对他们道:“仔细看清楚了。以后我还会举行同样的军事演习,到时候可轮到你们上场了。”

    “诺!”五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了出来,眼睛里却紧紧地盯着高岗下面的战斗。

    两万人的部队里没有骑兵,这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受伤而安排的,再说两万新兵都不太会骑马,就算会的也不是很纯熟,所以只能全部用步兵代替。

    此时,张郃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快速的冲了上去,太史慈的散在两翼的士兵则迅速包围了过去,雁行阵的两支翅膀立刻将张郃的先头部队包围在了里面,而此时,太史慈的弓弩手纷纷后撤,待在最后面的长枪手则迅速冲了上去。

    张郃军的弓箭手开始朝混战中的人群乱射,弩手也紧接着冲了上去,长枪手则在张郃的带领下迂回绕过战场,朝太史慈所在的后军冲了过去。

    下面打的如火如荼,虽然只是演习,但是士兵为了能够拿到奖赏的钱财,都拼命地厮杀,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什么兵器碰撞到身体,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先碰到敌人的身体,混战变得十分的激烈。

    高岗上,管亥看着下面的战场,当即喊道:“糟糕,太史慈把全部近战的兵都压了上去,后方空虚了,而张郃却带着长枪手冲过去了,看来太史慈有点危险了。”

    “未必!弓弩手的杀伤力在真正的战斗中绝对是出人意料的,就算是张郃带着士兵冲了过来,如果被弓弩手包围的话,也是死路一条。以我看,太史慈之所以这样做,是故意在诱敌。张郃求胜心切,中了太史慈的计策了。”华雄看着整个战场,一手拖着下巴,反驳管亥道。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张郃似乎知道太史慈要用这种计策,你看,他的刀盾兵虽然已经被太史慈的包围了,可是在包围中仍然能够守御的十分严密,看来是经受了严格的训练所造成的。张郃只用了两千刀盾兵便搅混了太史慈的所有部队,要说引诱的话,张郃才是真正的引诱,你看,他已经带着长枪手变方向了,去解救被围的刀盾兵了。”庞德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

    林南听着背后几个人的分析,心中不胜欣慰,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这几个人在背后观战的原因,所为旁观者清,这也是培养他们以后对战场上变化的一种方式。他看了一下战场,太史慈和张郃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是他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张郃用兵老道,远远高出太史慈一筹,或许太史慈在箭术和武力上高出张郃,但是他要的是真正的指挥作战的将军。

    他斜眼看了一下田丰,问道:“先生以为如何?”

    田丰注视着战场,他同样也听到了背后华雄、庞德、管亥等人议论,只淡淡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战斗仍在继续,胜负犹未可知也!”

    林南听完田丰的话语,看了一眼混乱的战场,见不断有人倒地,张郃军也大致压了过来,以绝对性的优势击溃了太史慈的刀盾兵和长枪手,使得一部分人纷纷后退。他还在寻思田丰的话,希望能在战场上找到一丝变数,可是看到太史慈军前部士兵溃败,张郃一马当先领着所有士兵开始从后掩杀,他似乎找不到任何变数。

    突然,就在他将要认定是张郃要打败太史慈的时候,只见太史慈和所有的部队全部后撤,以最快的速度撤退到了丘陵上面,余下的一千刀盾兵挡在第一排,长枪手堵在了盾牌兵的缝隙处,弩手分散在防御线的两翼,弓箭手在后面仰天拉满了弓箭,防御顿时变得密不透风。

    张郃军的士气正盛,看到太史慈的军队退到了丘陵上,只剩下不多的人数,当即绰枪策马,领着背后的士兵,大叫一声“杀”,便朝丘陵上面冲了上去。

    太史慈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喜悦,目光中闪过一丝希冀,大声喊了一声“放箭”,但见弓箭手每个人都抽出来了三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将箭矢射了出去,在两翼弩手的配合下,立刻将冲上来的张郃军士兵射倒一大片。

    张郃的座下马中了十几支箭矢,他为了不违反规则,当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却见又是一拨遮天蔽日的箭矢射了过来,他急忙用手中的长枪挥舞遮挡,却不料还是有一根木箭射到了他的前胸。他脸上一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乱箭之中,带着一丝不服气,他无奈地趴在了地上。

    而这时,太史慈暴喝了一声,指挥着剩下的军队全部冲了下去……

    林南看到这一幕,突然从木桩上站了起来,看到这场持续不到半个时辰的战斗就此结束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诧。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认定在历史上身为魏国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会获胜,他虽然也很爱惜太史慈,却只爱惜他的武力和箭术,从未想过太史慈能够打败张郃。他不禁地鼓起了掌,赞叹地道:“太史慈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

    “张郃也是一员良将,只是求胜心切,太过大意了,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透太史慈一直是以退为近。而且这些天来太史慈不训练近战步卒,却严加训练弓弩手,使得他部下的弓弩手都各个箭法精准,也是一员大将。不过属下有件事必须要向主公说明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田丰躬身对林南道。

    “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林南道。

    田丰缓缓地道:“主公,张郃一开始就是郡中长史,太史慈初来乍道,又在这场战斗中赢了他,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如果再让他当小卒的话,只怕张郃会以为这是对他的一种羞辱。属下以为,主公应该设立两位将军,让张郃、太史慈仍处在一个官阶上,虽然以后两个人还会相互不服气,但至少不会因此互相仇恨。有的只是单纯意义上的争强好胜而已,对于主公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第743章【安抚】

    “嗯,先生说的很对。就连我都为张合输掉这场战斗而感到惋惜,别说别人了,更别说是他自己了。我想,现在张合的心里十分的难受,先生愿意代替我去安抚安抚他吗?”林南道。

    田丰笑道:“主公放心,就算主公不说,属下也会如此做的,为主公分忧解难是属下的应该做的。只是,现在还请主公将太史慈、张合迅速招来,并且当众赐予将军号,以免二人之间生出嫌隙。”

    林南点了点头,扭脸对身边的旗手道:“打白旗!”

    白旗晃动,战斗停止,装死的人也都纷纷起来了。

    张合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的丧气,慢悠悠的来到了林南身边。

    太史慈则是心情十分的喜悦,策马上了高岗,一见林南,当即翻身下马,抱拳道:“主公,我赢了!”

    林南笑道:“嗯,很好,不愧是个大将。”

    等到张合上来之后,太史慈看了张合一眼,趾高气扬的道:“长史大人,怎么样啊?要是不服气的话,咱们再来比过!”

    张合垂头丧气的,什么话也没说,他来到林南身边,抱拳道:“启禀主公,我……我……”

    “好了,我都看见了。你前面用兵不错,以两千士兵搅乱了太史慈的一万人。可是到了后来,你就有点轻敌了,一见太史慈撤退,想都没想便冲了上去了,结果中箭落马。今天的这一场比试我心里都有底了,太史慈以退为进,后发制人,确实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而张合也不错。如果不是求胜心切的话,也不会一个人冒失的冲了上去。所以,我宣布,今天的这种比试是平局。”

    “平……平局?可是主公。分明是我赢了他吗。我已经将他射下马来了,他已经死了!”太史慈颇为诧异地道。

    “听说我!这是军事演习。如果是真正的战都的话,估计张合不会给你半点喘息的机会,两千士兵搅乱了你一万士兵,这种能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们两个人都各有所长。张合训练的两千刀盾兵无疑是整个军队的主力,而你训练的那三千弓箭手也是整个军队的主力,更何况我判定兵器碰到身上便意味着死亡,真正的战斗中,强者身上中了十几支箭矢也绝对不会轻易死亡,所以,这次我判定你们两个平局。不过。为了公平期间,我让你们两个同为将军。”

    太史慈倒是个直肠子,也没有什么坏心眼,一听说能当将军了。他便道:“我打这仗就是为了当将军,既然能当上将军,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我听从主公安排……”张合还带着一丝羞愧,淡淡地道。

    林南哈哈笑道:“那好吧,从今以后,太史慈为偏将军,张合为裨将军,你们两个人继续带领手下的一万新兵,争取在其他方面都要优秀起来。张合精通兵法,太史慈精通箭术,你们两个人以后不要一见面就像个仇敌似的,从今以后就以兄弟想称,两个人互相帮助,而且你们两个人手中的两万军队也要在一起训练。太史慈部队的近战能力不足,张合就给予帮助,张合那边的弓弩手射击的并不精准,太史慈就去指导一下,争取要让这两万新军在你们的手中变成一支精锐之师。另外,要增加一下士兵体能上的训练,我见许多士兵都有点力不从心。”

    “诺!”太史慈、张合两个人同时答道。

    “报——”一个斥候从远处策马而来,拉着极大的长腔。

    林南从斥候手中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以后,脸上浮现出来了一阵极大的喜悦,登时喊道:“太好了,看来乐浪郡要落入我的手中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听林南吩咐道:“太史慈、张合,你们带着部队统计士兵杀敌数量,然后将人数如数报到田主簿那里,让田主簿从府库支出钱财,奖赏给士兵,你们两个人每个人奖赏一万钱。以后要多多合作,别整天跟见了死敌一样,你们是朋友,是兄弟,懂了吗?”

    太史慈、张合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的仇视和怒火也渐渐的散去,同时答道:“诺!”

    林南紧接着道:“华雄、庞德、周仓、卞喜,你们四个跟我走,带着三千乌桓突骑回去收拾一番。管亥,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就暂时留在辽东城,按照飞羽军的训练模式,继续训练那三千人。田先生,事情紧急,我必须急忙赶往番汉城,如今荀公达在负责开矿、国子尼在负责农业,这政务方面的事情,就暂时交给田先生了,快则一月,慢则两月,我必定会赶回辽东,这段时间就请诸位各司其职吧。”

    “诺!”众人一起回答道。

    田丰急忙问道:“主公走的如此匆忙,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林南点了点头,道:“乐浪太守欺压当地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激起了民变,番汉令胡彧特派人加急送来了密报。我必须趁此机会亲赴乐浪郡,将乐浪郡收到我的治下。”

    田丰没有说什么,只抱拳道:“主公尽管放心离开,辽东这里有我和荀先生,而且局势已经稳定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林南笑了笑,对华雄、庞德、周仓、卞喜道:“快点回去收拾一下,午饭过后我们便出发。”

    回到太守府后,林南简单的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带上了自己的游龙枪,和貂蝉、欧阳茵樱一起吃过午饭之后,便离开了太守府。临行前,他还亲笔给赵云写了一封信,让赵云密切注视玄莵郡的动向,他对上一次玄莵郡没有出兵相助望平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准备等到占领了乐浪郡之后,回来便对玄莵郡展开行动,先一步步的蚕食辽东周围的郡县,扩大自己的地盘和人口。

    午饭过后,林南骑着乌龙驹。带着华雄、庞德、周仓、卞喜四人,和三千乌桓突骑浩浩荡荡的向辽东郡最东南的番汉城而去,带着一丝喜悦,带着一丝扩张的激动。他开始迈出了作为一方霸主的第一步。

    “属下参见主公!”番汉城的县衙里。县令胡彧站在大厅里朗声拜道。

    林南带着三千乌桓突骑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番汉城。一进城也来不及休息,便立刻迫不及待的召见了胡彧。他坐在大厅的上首位置,看了一眼大厅里站立的胡彧,急忙道:“不用多礼了。胡彧,你快将乐浪郡的情报详细的做一番说明。”

    胡彧“诺”了一声,随即朗声道:“乐浪太守纵容手下欺凌当地百姓,并且加重了赋税,直接导致了民变。如今,民变已经持续差不多二十天了,乐浪郡大部分城池均被叛民攻陷。如今只剩下乐浪太守的治所朝鲜城还有些许兵力,不过也撑不了几天了。”

    “从番汉城到朝鲜城最快要几天?”林南皱起了眉头,带着一丝忧愁问道。

    胡彧答道:“启禀主公,乐浪郡一带的地形比较难走。就算是纯骑兵队伍,要从番汉到朝鲜城的话,最快也要五天。”

    “五天?要那么久?”林南吃惊地道。

    “是的主公,因为沿途要经过增地、浑弥、冉邯三县,这三个县都已经被叛民占领了,要想去朝鲜城的话,就必须呀突破这三个县。”胡彧道。

    林南沉思了一下,双目微微闭起,随后缓缓张开,轻声地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一早集结所有人马向乐浪郡进发。”

    胡彧“诺”了一声,紧接着献策道:“主公,如今乐浪郡已经乱作一团了,如果我们要以救援为理由进兵乐浪郡的话,只怕会遭遇到叛民更加强烈的阻挡。属下以为,辽东、乐浪都属于偏远地区,就算主公将乐浪郡占领了,要传到朝廷那边至少也是大半年以后了的事情了,何况现在中原的局面并不稳定,属下建议这次主公不要以支援乐浪太守为名出兵,而应该以有道伐无道为名出兵乐浪郡,这样一来,我们的军队所到之处,就必然会受到当地老百姓的欢迎,也可以一鼓作气直接攻下朝鲜城。朝鲜城是乐浪郡钱粮广集的地方,只要攻破了那里,主公就可以控制住整个乐浪郡。”

    林南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胡彧道:“很好,如今东面的高句丽、西面的乌桓都和我们友好和睦的相处,只要在这个时候吞并乐浪郡、玄莵郡,不仅可以扩大所控制的领土,还可以增加所统治的人口,只要将这三郡牢牢的握在手中,用心治理的话,不出两年必然能够奠定下坚实的基础。胡彧,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明日你随同我一起出征,番汉城的事情,就暂且交给县尉处理。”

    “诺!”

    第二天早上,林南集结了番汉城内的四千兵马,一千是飞羽军,三千是乌桓突骑,为了让所有的骑兵都看起来装束一致,他让乌桓突骑穿上了汉军的衣服,在武器装备上也几乎都配置的一模一样。而且,他还正式将这三千乌桓突骑并入飞羽军,作为他的主力部队。

    番汉城外,林南一马当先,身后华雄、庞德、周仓、卞喜、胡彧五个人带领着四千骑兵等候在那里,随着林南的一声“出发”之后,大军便开始急速向前行驶。

    胡彧在番汉城没有白呆这几个月,几个月来,他一直在秘密收集乐浪郡的情报,并且时常以游侠的身份混入乐浪郡,探查当地地形,并且绘制成图,加上他对当地风情民俗的了解,一路上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林南按照胡彧所提出来的“以有道伐无道”的策略起到了明显的作用,在经过增地、浑弥、冉邯三县时,基本上都是用怀柔政策来安抚当地叛变的百姓。他以辽东太守的名义对当地的百姓许诺,不仅免除当地赋税,还答应他们要除去乐浪太守,

    所以,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朝鲜城。

    朝鲜城外,到处都是被烧焦的村庄和树林。大地上披着被烈火焚烧的痕迹,还有许多被烧焦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林南勒住了马匹,登上一个高岗。放眼望去。朝鲜城上守卫森严,可是城外差不多五里的地方都成了一片焦土。不禁问道:“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这烈火焚烧过的痕迹,差不多有一两天时间了,属下听说乐浪太守心狠手辣,常常做出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看着眼前这个样子。应该是乐浪太守施行的坚壁清野策略。”胡彧听到林南的发问,便急忙回答道。

    此时,从山坡下面飞驰而来了一匹健马,马背上驮着的人是卞喜,只见他来到林南的面前,急忙抱拳道:“主公,已经问出来了。属下在方圆数里内搜寻了一番,在朝鲜城西那里终于遇到了一个活着的人,属下从他的口中得知,两天前叛民围攻朝鲜城。结果被城中的官军设下了埋伏,在城外四周都放起了大火,将朝鲜城外方圆三里内的人烧的干干净净。”

    林南听到卞喜的话后,整个人都觉得十分的不爽,当即抬起手,怒道:“该死,真该死!”

    “主公,下命令吧,只要主公一道命令下达,我们便带着人将朝鲜城四面围定,不出半日,必定能够攻克朝鲜城。”华雄迫不及待的道。

    林南凝视着远方的朝鲜城,仔细地观察了一阵,调转了马头看了一眼华雄、庞德、周仓、卞喜、胡彧五个人,当即道:“乐浪太守进行了坚壁清野的策略,也就是说,他不准备走出来了。如今我们刚刚到来,并未接近朝鲜城,朝鲜城内肯定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到来,而且我们是汉军,城内也是汉军,我们为什么要攻打自己的部队?要夺取城池的话,不一定非要攻城。”

    庞德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光芒,当即道:“主公是想以援军的身份赚开城门吗?”

    “呵呵,聪明。不过,并不是只有这样而已。既然是以援军的身份入城,那就要将这个身份利用的到位一些,进入城中之后,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只要杀了太守和太守的亲随,其他的就好办多了。”林南道。

    众人听后,都面面相觑,当即齐声道:“请主公下令吧!”

    林南道:“很好,一会儿只要赚开了城门,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华雄、庞德二人压住阵脚,周仓、卞喜、胡彧三个人跟我一起去太守府,就在太守府里将乐浪太守给杀掉,而华雄、庞德则兵分两路,一路抢夺粮仓,一路抢夺武库,只要控制住了城中的这两个地方,再加上太守一死,必然能够使得城中的士兵群龙无首,到时候我们再施加压力,就能控制住整个城池,这是速战速决的策略,也是对我们最有利的策略。”

    “诺!”

    林南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跟我来吧,传令全军,没有我的命令随便乱动的人,便格杀勿论!”

    “诺!”

    商议完毕,林南一马当先,身后周仓、卞喜、胡彧三人紧紧尾随,而华雄、庞德二人则各自率领两千骑兵跟在背后。

    四千多人快马狂奔而去,在到处都烧焦的土地上奔跑,朝着朝鲜城的北门奔驰而去。

    朝鲜城的城楼上,负责守卫的士兵远远地听到了一拨骑兵的到来,定睛看见是汉军的骑兵,旗手打着“安北将军林”的旗帜,每个人都欢喜不已,急忙让人去通报乐浪太守。

    杂乱的马蹄声在大地上响起,林南的马快,最先奔驰到了城下,扬起马鞭指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声喊道:“我乃安北将军、辽东太守、襄平侯,听闻乐浪郡发生叛乱,特率领兵马前来平乱,快快打开城门。”

    在古代,每个人都有一串长长的官职,而往往说出这些官职也是很有必要的,可以让对方一开始便知道你的身份。林南已经厌倦了这样喊姓名,可是却又不得不喊。

    声音落下不多时,城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一个身穿长袍的胖子从门洞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从属官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欢喜的表情。

    “未知林将军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林将军恕罪恕罪!”那胖子太守一走到林南面前。当即拱手道。

    林南笑了笑,见那太守红光满面的,也不怎么理会,当即道:“太守大人。我在辽东一听闻乐浪发生了民变。立刻就带着部队赶来增援,沿途路过增地、浑弥、冉邯三县。已经将三地的叛乱平定了,听闻太守大人被困在此地,特地领四千骑兵日夜奔驰而来。”

    “林将军辛苦了,请入城吧。本官已经让人备下了薄酒,以款待林将军的远道而来。如今乐浪郡能够得到林将军的襄助,那么乐浪郡的叛乱看来也是指日可定了。林将军,请!”乐浪太守一脸和气地道。

    林南“嗯”了一声,拱手道:“还请太守大人准备一些营房,这些士兵已经是身心疲惫了,需要好好的休息。只要休息一天,明天就可以去其他县平定叛乱了。”

    乐浪太守道:“是是是,这个是必然的,林将军尽管放心。到了朝鲜城,一定上好的酒肉伺候着,林将军请入城吧!”

    后面的骑兵陆续赶到,林南朝身后的卞喜使了一个眼色,随即朝乐浪太守拱手道:“有劳太守大人了!”

    乐浪太守带着属吏在前带路,林南和他的部下则从城门鱼贯入城。一进入城里,林南便带着周仓、胡彧二人跟随乐浪太守去了太守府,其余士兵则被安排到了兵营。

    一进入太守府,林南便闻到了浓郁的酒香,看到大厅里摆设着各色菜肴,他的嘴角上便涌现出来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乐浪太守道:“在下久闻林将军大名,本想去辽东亲自拜访,只是公务缠身,未能亲去。如今乐浪郡发生民变,林将军以仁义之师出兵援助,确实让在下感激不尽,今日设宴款待林将军,还请林将军不要见外,只要民变平定了,在下必当以厚礼相赠。”

    林南笑道:“太守大人太客气了,辽东和乐浪郡唇齿相依,唇亡则齿寒,如果我不出兵相救,恐怕这场民变会殃及到辽东。”

    “呵呵,林将军一到辽东便在短短的时间内除去了当地恶霸田氏,又倾力于治理百姓,我听说辽东局势稳定,就算乐浪郡被变民攻占,这场民变也绝对不会殃及到辽东的。等到平定了这场民变之后,在下一定亲赴辽东,跟林将军学习学习治理地方的才能,将乐浪郡治理成一个安定的地方。”乐浪太守端起了酒爵,笑眯眯地道,“林将军,话不多说了,请满饮此杯!”

    林南同样端起了酒爵,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大厅里的人,粗略地数了数,大厅外面站着两名士兵,大厅里面坐着乐浪太守和四名乐浪郡的属吏,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朝坐在对面的周仓、胡彧各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将手中的酒爵一饮而尽。

    周仓、胡彧会意,略微地点了点头,两个人随即做好了准备,只待林南一声令下,便立刻动手。

    林南和乐浪太守相互攀谈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并且有说有笑的,整个大厅的气氛十分的融洽。

    过不多久,但听见太守府外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起,卞喜从太守府外慌忙地冲了进来,一进大厅,便急忙拜道:“主公,城内发生了兵变,粮仓、武库均已经被占领了。”

    乐浪太守手持酒爵,一听到这话,吓得面如土色,手中的酒爵也立刻坠落在地,摔得粉碎,急忙问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对那些士兵都不薄,怎么会……快,快传令下去……”

    “太守大人!”林南突然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来了一些狰狞,低声吼叫了一声,打断了乐浪太守的话语,“要平息这场兵变和民变,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借太守大人的头颅一用了!”

    “什……什么……你……”乐浪太守吃惊不已,见在座的林南、周仓、胡彧以及后面赶到的卞喜同时拔出了利剑,吓得连连后退,说不出话来。

    守在门口的士兵持着兵器便要冲进来,却被早已经准备好的卞喜给杀死了,而周仓、胡彧也一拥而上,将四名准备攻击的属吏给杀了。

    林南提着长剑走向惊恐不已的乐浪太守,二话不说,便一剑刺穿了乐浪太守的心窝,紧接着斩下了乐浪太守的头颅。将头颅抛给了周仓,大声叫道:“是时候动手了,卞喜传令华雄、庞德,接管城门。以乐浪太守的命令将士兵全部聚集在校场。”

    “诺!”卞喜答应了一声。转身便朝太守府外走了出去。

    随后,一百骑兵冲进了太守府。杀死了几个反抗的士兵,其余的全部跪地投降。林南带着周仓、胡彧也一起走出了太守府,见太守府已经被控制住了,便对胡彧道:“你带着这一百个留守在太守府。不许任何人进出。”

    “诺!”胡彧答道。

    “周仓,你跟我走,到校场去!”林南转身对周仓喊道。

    周仓“诺”了一声,拿着乐浪太守的人头,牵来了他们的座下马匹,便跟随着林南一起向校场方向走去。

    两个人穿街过巷,街巷里看不到百姓的身影。但是当他们两个穿过街巷的时候,总是会感到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主公,属下总觉得有许多人在注视着我们,而且我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周仓只觉得一股毛骨悚然。便对林南说道。

    林南笑了笑,道:“没什么好害怕的,城中的百姓应该是因为害怕乐浪太守所以闭门不出,加上刚才华雄、庞德带领的骑兵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夺取了粮仓和武库,可能会给城中百姓造成不必要的恐惧感。我们现在要做,就是赶紧到校场。刚才乐浪太守也说了,城中大约还有两千士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将其收编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诺!属下明白了!”

    很快,两个人便奔驰到了校场上,此时的校场还没有一个人,两个人便一起上了点将台,在点将台上等候着士兵的到来。

    不多时,守卫朝鲜城的士兵陆续赶了过来,等到两千个人都进入校场的时候,华雄带着一千骑兵堵住了校场的出口。

    点将台上,林南看着校场中一脸迷茫的站立着的士兵,便朗声道:“我是安北将军、辽东太守、襄平侯林南,你们的太守大人荼毒百姓,以至于惹起了民变,要平息这场民变,只有用你们太守大人的人头,所以,我已经将你们的太守大人杀了。”

    话音一落,周仓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人头高高举起,大声吼道:“这就是你们太守大人的人头,你们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的,就放下手中的武器,从此以后跟随我家主公,洗心革面,好好的在乐浪郡驻守,为百姓造福!”

    校场上的两千士兵纷纷起了议论,可是没有一个人对太守大人的死做出惋惜,而且眼睛里都涌现出来了极为痛恨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嘈杂的声音便消失了,两千士兵就像约定好了一样,纷纷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之后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地道:“我等愿意投降将军,誓死效忠将军!”

    林南笑了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你们从此以后就是我林南的部下了,你们将继续驻守朝鲜城,并且维持乐浪郡的安全,都起来吧。”

    “诺!”

    林南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当地的入伍的百姓,今天将你们全部叫到这里来,就是想借助你们的力量,去各县平息这场民变。从现在起,乐浪郡由我接管,我要废除这里的一年的赋税,同时减免各项税收,并且开仓放粮。你们已经被压迫的够久了,也是时候从黑暗的角落里被解放出来了,所以,你们今天就各自会本县,告诉你们的亲朋好友,只要放下手中的武器,回到各自的家乡,我就一概不究,而且在一个月内,向各县发放粮食。你们可愿意为我办理好这件事情吗?”

    两千士兵异口同声地道:“我等愿意!”

    林南欢喜道:“好,那你们先回兵营收拾行礼,吃饱了中午饭后,便各自回乡通告全郡。”

    “诺!”

    随后,林南解散了这两千士兵,士兵们的脸上都显现出来了极大的喜悦。

    回到太守府后,林南令庞德带兵防守城池,让华雄、卞喜开仓放粮,将粮仓里的粮食平均发放给城中的百姓,然后又让原来乐浪郡的属吏写好告示,让士兵们每人携带着一份告示回乡。除此之外。林南在听到城中百姓对乐浪太守全家恶行的不满之后,下令将乐浪太守一家十三口人全部腰斩在街市,使得城中百姓从对乐浪太守的恐惧中解放了出来。

    半个月后,乐浪郡的这次大规模民变逐渐得到了平息。林南让各县用推举的方法选择他们心中的官吏。并且正式任命成各县的各级官员。两千名士兵也都回到了朝鲜城,带回来了乐浪郡百姓对林南的歌颂。

    这一次乐浪之行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不仅平息了民变,还让林南占领了乐浪郡,可谓是大功一件。虽然乐浪郡比辽东还偏远,而且全境都在现在的朝鲜境内。但是全郡人口高达二十多万人,远远超过了辽东的人口,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林南所控制下的人口,让他欢喜不已。

    又过了半个月,乐浪郡因为林南的处理方式得当,民变全部平息,百姓也回归到了土地上。不再发生叛乱。

    太守府里,林南凝视着阴霾的天空,看着从空中落下来的雪花,心里也是一阵的欢愉。

    “主公!”胡彧从一边走了过来。对林南拜道。

    林南扭转过了身子,对胡彧道:“从辽东到乐浪,前后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看乐浪郡的局势也差不多了,我准备回辽东着手准备下一步计划了。”

    胡彧当即问道:“是玄莵郡吗?”

    “呵呵,你很聪明,下一个目标就是玄莵郡。玄莵郡的太守苏正手中握着一万人马,上次望平城一战,我让他出兵相助,却遭到了拒绝,以至于害的我们战死了一万多兄弟,如果当时他肯出兵襄助的话,或许我们就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而且,与辽西太守比起来,苏正一直卧在我们的身边,对以后的发展很不利,必须尽快除去这个威胁,否则后患无穷。”

    “主公一走,那乐浪郡怎么办?难不成要交给当地的百姓来治理吗?”胡彧问道。

    林南笑道:“所以我今天才把你叫来了。”

    胡彧脸上一惊,急忙问道:“主公的意思是……”

    “没错,由你出任乐浪太守一职,代替我全权处理好乐浪郡的事物,乐浪郡东南是三韩之地,北边是高句丽,这种局面,由你这个熟悉当地风俗习惯的人来镇守,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林南笑道。

    胡彧惊喜道:“多谢主公厚爱,属下必定竭尽全力代替主公处理好乐浪郡的事情。”

    “嗯,我相信你。我已经写好了一系列的政务处理策略,只要在半年内使得乐浪郡彻底稳定下来,你就是大功一件。我回到辽东之后,便给你派遣过来一部分文士做属吏,帮助你处理好日常的政务。不过,在军备上你也要好好的处理,夹在三韩和高句丽之间,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为了不引起当地人的反感,我只能将四千骑兵全部带回,留给你的也只有那两千当地降兵了,希望你好好的治理乐浪郡,你这里安定了,辽东才能安定下来。”

    “主公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主公的厚望。”

    林南哈哈笑道:“很好,我已经让华雄、庞德、周仓、卞喜等人做好了准备,今日就回辽东。这是委任状和乐浪太守的印绶,我现在亲自交给你,希望你好好的治理乐浪郡。”

    “诺!”

    随后林南又安排了一些事情给胡彧,大多是处理民政上好实行一些宽松政策,并且对待百姓要友好之类的话语。吩咐完毕之后,林南便带着华雄、庞德、周仓、卞喜和四千飞羽军一起顶着风雪开始返回辽东。

    在回辽东的路上,风雪无疑成了最大的阻碍。大地一到了这严寒的季节,一切都变了样,天空是灰色的,好像刮了大风之后,呈着一种混沌沌的气象,而且整天飞着清雪。士兵们虽然骑在马背上,但是嘴里边的呼吸,一遇到了严寒好象冒着烟似的。

    卞喜带着人在前面开道,周仓带着两百骑兵随后,林南走在最中间,华雄、庞德押后,四千匹马踩在雪地上,将雪和泥土混成了泥浆,马蹄在泥浆里滑来滑去,走起来十分的不稳。

    林南穿着从乐浪府库里找出来的狼皮大氅,狼皮大氅宽大领子把他的身子缩在大氅里,饶是如此,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天气的寒冷。其他人也都做了一些准备,每个人都从乐浪的府库换上了棉衣,至少可以抵挡些严寒。

    一只乌鸦落在路旁一棵孤零零的树上,张开翅膀,在枯树枝上摇晃了一下,凄凉地叫了两声,一片愁惨的冬天景象。

    一团团阴惨惨的冬天的乌云,在天空中沉重地、徐徐地移动,一小块一小块也好象是在沉思的冷冷的晴空,不时从乌云缝里向下窥视。大地沉没在泥泞和潮湿的空气里。散落在各处的村落、河谷、远方的森林和高山,象死人一般苍白,显得十分悲惨。一些象死人眼睛般的光滑如镜的黑黝黝的大水塘,在田野里闪闪发光。

    这就是十一月的天气,寒冷而又孤寂,路上除了林南等人的四千骑兵外,再也找不到在这个时候行走的人。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几天,当林南带着部队抵达辽东城时,每个人的脸色都铁青铁青的。

    辽东城南门,贾诩、田丰率领着所有的官员等候在那里,看到从官道上徐徐驶来的部队,每个人的心里总算稍微安宁了许多。

    林南骑着乌龙驹走在最前面,看到雪地上站着的两个排头的人,隐隐约约看见了贾诩的面容,他的心里突然扬起了一丝喜悦,大喝一声便策马而出。

    翻身下马,林南未等贾诩等人前来参拜,便一把握住了贾诩的手,一脸喜悦地道:“贾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贾诩笑了笑,道:“主公不必担忧,属下临走前曾经说过,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属下必定会从中原归来。属下在半个月前便回来了,听说主公去了乐浪郡,所以便和田主簿一起在辽东处理政务,未及通报主公,还请主公见谅。”

    林南欢喜地道:“无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正好我也是缺少人手的时候,先生回来了,我们早晚也可以有个商量。对了,先生此去可曾将荀先生的家眷接回?”

    “嗯,荀先生的家眷如数接回,只不过……属下有负主公的厚望,未能接回颍川士族,还请主公责罚。”贾诩略微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

    林南也不在乎这些,颍川士族出名的也就那几个,估计早已经被别人聘用了,只要贾诩归来了,他就心满意足了。他朗声笑道:“不妨事,只要贾先生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事情。”

    接着田丰等人也互相和林南寒暄了几句,众人便一同进了城。

    此时的辽东城已经扩建完毕,除了城墙的建设只完成了一半之外,其余的各种设施都应有尽有,从城的南门到太守府足足有十三里路,一条主干道贯穿了辽东城南北的城门,和太守府门前的东西主干道交叉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十字形的四方城池,而其余的各种街巷也都贯穿其中。

第744章【攻城】

    主干道两边都建立起来了房屋,多是给百姓居住的,除了入城门时有两里路是负责驻守城池的士兵兵营,其余的都是民房,而且也都住满了人,整个城池方圆十三里,四四方方的,十三里内的百姓全部居住在此,使得辽东城一举成为了整个辽东,乃至整个幽州最大的城池。

    回到太守府后,林南来不及休息,便急忙召见了贾诩,和贾诩促膝长谈。

    “启禀主公,这一次中原之行,可谓是收获不小。自大将军何进掌权之后,先后在京城进行了三次清除异己的活动,并且大肆任命亲信担任重要职务。其中,袁氏是最大的受益着,袁绍成为了太尉,袁术成为了骠骑将军,而且在何进所任命的大批官员中,半数以上都是袁氏的门生故吏,现在的朝廷里面,袁氏的风头依然盖过了何进。只是,何进被袁绍、袁术的花言巧语所蒙蔽,没有觉察到任何异状。以属下看,不出一年,大将军何进就会被袁氏取而代之,到时候京城也会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天下大乱也是迟早的事情。”贾诩一坐下之后,便将他在中原所打听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林南听后,眉头便皱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袁绍会如此厉害,居然将何进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表面上为何进工作,实际上却暗中谋私。他缓缓地道:“袁绍?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挺和蔼的,实际上心胸比较狭窄,他居然能够有如此成就,看来是我小看他了。”

    贾诩嘿嘿笑道:“启禀主公,袁绍不足为虑,就算他窃取了大汉权柄。到最后也终究会被迫离京。虽然袁绍的帐下有不少谋士,可是以袁绍的那种性格,成不了多大气候。主公应该忧虑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曹操。另外一个是董卓。”

    “嗯。董卓这头西北狼确实需要提防,不过他在西北。我在辽东,风马牛不相及,暂时可以放下不管。至于曹操嘛,这个人确实是需要提防。不过他现在不是辞官回家了吗,看来段时间内不会有所作为,等我占领了整个北方的时候,或许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太守呢,哈哈哈!”

    贾诩当即皱起了眉头,冷冷地道:“主公恐怕还不知道曹操近况吧?难怪主公会说出如此话语……”

    林南脸色一沉,急忙问道:“先生是不是知道曹操的近况?”

    贾诩点了点头。道:“属下在卢横等人的护卫下到达兖州的时候,突然遇到了黄巾余党发生了叛乱,黄巾余党的这次叛乱波及到了整个豫州和青州,成为了继凉州之乱之后最大的一次动乱。朝廷为了平息这次叛乱。重新启用了曹操,让曹操以讨逆将军的身份在乡里进行募兵,配合兖州官军作战。曹操在得到当地富绅卫兹的资助下公开在谯县募兵,招揽了许多谋士和将领,并且带着得到的五千精兵,先击败了豫州的黄巾贼,接着驰入了兖州,并且迫使兖州的黄巾贼流入了青州。曹操如今声名大振,又继续招揽了不少兵将,紧接着进军济南、济北、北海等地,连续击败了青州以南的大片郡县内的黄巾贼,并且将黄巾贼收编,选出了三万精锐编入军队,号称青州军,作为他部队的中流砥柱。”

    “曹孟德这个家伙,居然能够如此迅速的发展起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林南听完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只和曹操阔别一年,他就在中原迅速崛起了。

    “曹操平息了青州南部的黄巾贼,加上一连串的战斗下来,使得他在兖州、豫州、青州一带名声大噪,朝廷中的袁绍又是极力拉拢,便任命他为镇东将军,兖州刺史,率部驻守在兖州。”

    “可恶!曹操的运气为什么那么好?老子才刚刚攻下了乐浪郡,他就成了兖州刺史,再进一步就可能成为兖州牧,一旦他成为了兖州牧,那整个兖州就会在他的控制之中了。可恶!早知道他发展的如此厉害,当初在洛阳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他!”

    “主公不必动怒,曹操虽然是兖州刺史了,但是中原一带刚刚经受了黄巾叛乱,人口大量流失,土地荒芜,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恐怕无法迅速恢复过来。如今我们虽然在辽东这个偏远的地方,却是一方净土,只要使得周边稳定下来,广集钱粮,招兵买马,必定会成为争霸天下的雄厚资本。”

    听完贾诩的这番安慰的话语,林南便笑了笑,道:“先生说的不错,曹操虽然迅速崛起,可是如果没有钱粮的话,实力上就会显得很弱小。如今辽东日益稳定,百姓都安居乐业,只要我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必然能够在实力上超越过曹操。”

    贾诩呵呵笑道:“主公说的不错。不过,属下这次颍川之行也确实是徒劳无功,因为没有走到那里便遇到了黄巾余党的叛乱,曹操起兵,先在颍川一带招募谋士,那些士族大部分都被曹操给网罗走了。最可庆的是,属下接回了荀攸的家眷,这样一来,荀攸便可以安心在辽东辅佐主公了。”

    “先生这次不算无功,辽东消息闭塞,先生从中原带来了关键的消息,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多谢主公赞赏,不过未能接到颍川士族,确实是一大遗憾。主公,要夺天下,必先占领整个幽州,然要占领整个幽州,主公必须得提防一个人,这个人将会是主公最大的障碍。”

    “你是说……公孙瓒吗?”林南想了想,缓缓地道。

    贾诩道:“不错,公孙瓒十分的骁勇,这次青州黄巾叛乱,就是他带着自己部下的三千骑兵平定了青州北部的叛乱,并且收降了大批民众,被朝廷任命为右北平太守。加上乌桓人对他有着极大的恐惧感,这个人要是不尽早除去,幽州将无法完全落入主公手中。”

    林南点了点头,道:“公孙瓒我是一定要将他除去的。不光是他,还有他手下的刘备,这个大耳贼也是一个祸害。我曾经三番四次的想招揽他,他却不领情。那我也只能将他一并除去了。省的他以后会成为我的麻烦。”

    贾诩并未见过刘备,但是听到林南对这个人十分的忌惮。便肯定这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对林南的野心很是欣赏,当即笑道:“主公已经占领了乐浪郡,下一步就应该占领玄莵郡。玄莵郡内尚有一万士兵,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必须要将玄莵郡占领,只有这样,才可以北御鲜卑,东备高句丽。”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正值冬季,出兵不便。我想等明年开春之后再进攻玄莵郡。先生,你觉得这样做如何?”

    贾诩笑着点了点头,道:“主公英明。”

    北国的冬季十分的寒冷,被大雪覆盖的辽东一些事情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矿产被一点一点的开采出来,士兵也在积极的训练着,并且装备上了从炼钢厂生产出来的武器。

    林南将荀攸、廖化招了回来,让公孙康、夏侯兰两个人主要负责开采矿产和钢铁的生产,并且定期举行军演,加强军事实力,为明年开春以后将要发生的战斗做准备。长达几个月的寒冷天气里,太守府里由贾诩、荀攸、田丰三大谋士坐镇,又有国渊、王烈等处理政务的高手,林南的日子算是比较清闲的。

    军队里,驻守在辽东城的三万七千人部队也在加强训练,太史慈和张郃各自统领着一万五千人的步兵,两个人一个驻扎在城南,一个驻扎在城北,守卫着辽东城的安全。

    另一方面,赵云的望平城新建完毕,其部下三千士兵也在加强训练,并且秘密打造攻城武器,以及收集玄莵郡的情报。

    日复一日,日子就这样清闲的过着,林南有事没事会亲自去聚贤馆,视察一下管宁、邴原等人教授的学业,顺便跟管宁和邴原套套近乎。

    就这样,时间转眼便过了三个半月。

    辽东城,太守府。

    “启禀主公,属下已经按照主公的吩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贾诩站在大厅里,向着林南拱手道。

    林南点了点头,当即走到了荀攸和田丰的身边,笑道:“两位先生,我走之后,辽东的一切都拜托给两位先生主持了。”

    荀攸、田丰二人一起回答道:“诺!”

    林南笑了笑,冲贾诩道:“贾先生,我们走吧,别让那些将士们等太久。”

    “是,主公。”

    话音落下,林南在前走着,贾诩跟随在后面,两个人走到太守府门口的时候,便同时骑上了各自的马匹,朝北门奔驰而去。

    辽东城北门外,张郃、太史慈各带着一万士兵列阵在那里,队伍都排成了长长的队形,刀枪林立,旌旗飘扬。所有的士兵都拿着钢制的兵器,身上披着铁甲将所有的威武都彰显了出来。

    张郃、太史慈都头戴钢盔,身披钢甲,各自骑在一匹骏马上等候在城门边,目光眺望着城中的主干道。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幅冷冰冰的表情,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谁也不再理谁。

    这半年来,张郃、太史慈成了最强有力的对手,在曾经举办过的三次军演当中,张郃以两胜一负的战绩略胜太史慈一筹,而且军演也让两个人互相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增加了他们指挥部队作战的能力。两个人不但从军演中指出对方的不足之处,也会在军演之后相互请教,既是朋友,又是对手。

    “来了来了,主公来了!”太史慈看到林南、贾诩策马从城中驶出来,便欢喜地叫道。

    城中的主干道上,林南一马当先,贾诩紧随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北门。

    “参见主公,所有部队全部集结完毕,只等主公一声令下。”张郃抢先说道。

    林南微微笑了笑,道:“嗯,那就出发吧,我想赵云此时也应该已经带着部队出发了,我们必须尽快到达侯城与其会合。”

    “主公放心,我的部下有的是力气。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大部队就会一鼓作气的直达侯城。”太史慈拍着胸脯,大胆的夸赞道。

    林南道:“好了,传令出发吧!”

    “诺!”

    一声令下之后。大军便开始向玄莵郡的侯城进发。

    侯城是玄莵郡的一个县。在辽东城的北端,为了占领玄莵郡。林南做了一番精致的部署。早在半个月前,林南便命令华雄、庞德、周仓、管亥、卞喜五个人带着了七千飞羽军到望平,接受赵云指挥。他将留守在望平归赵云统领的三千士兵全部培养成了骑兵,这次特地命令赵云带着望平的一万骑兵对玄莵郡展开速攻。先攻击与望平县接壤的县,然后再越过小辽水和林南会和在侯城,一起对玄莵郡的郡城高句骊城进行围攻。

    大军出发,林南、贾诩二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的张郃、太史慈带着两万步骑兵紧紧相随,官道上都扬起了土尘,遮天蔽日的。

    “这个时候差不多赵云的军队已经展开攻击了吧?”林南一边走着。一边对身边的贾诩道。

    贾诩道:“嗯,望平和玄莵郡接壤,而且和最边缘的属县辽阳也相距很近,赵云的部队都是骑兵。按照速度的话,半天就应该跑到了,如今正午刚过,我看差不多已经展开对辽阳县的攻击了,而且他的手上还有卞喜曾经带回来的兵力分布图,相信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林南道:“这场战争是我们主公发起的,而且师出无名,必须以闪电战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如果时间拖久的话,只怕会遇到抵抗。”

    “呵呵,主公这次带了三倍于敌人的兵力,目的不就是要一举占领玄莵郡吗?加上有赵云的那一万精锐飞羽军在,以属下看,我们到达侯城的时候,他们也早已经将侯城给占领了。”

    “这是当然,为了这次行动,我足足等待了好几个月,无论是士兵的训练度和作战技巧,都经过了严加的训练,我这次要想在玄莵郡立足,就必须派遣驻军,所以我才会带着这么多部队去,别忘记了,玄莵郡的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辽东是夫余,东面是高句丽,西北是鲜卑常常出没的地方,如果不留大量的驻军的话,很可能会受到别人的攻击。”

    “主公想的很全面,属下十分的佩服。”贾诩称赞道。

    林南没有说什么,只是下令加速前进。

    二月底的辽东大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未消融的积雪,使得官道上积雪和尘沙混在一起,被践踏成坚实的硬块。由于气温上升的缘故,这些雪堆渐渐变成灰色,松软起来,表面也溶成一道道的小沟。头顶上的天空是蔚蓝的,没有一丝云影,空气里好象有千百万个发光的原子,象水晶似的闪烁、舞蹈。周围的树木也开始渐渐发芽,田野里也经常看到一些雀跃的动物,将这个早春烘托的十分美妙。

    两天后,林南带着大军便到了侯城。正如他之前所预料的一样,侯城的城楼上已经插满了“林”字的大旗。

    “哈哈,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看来赵云的部队已经将这座城池给占领了。”林南看到城楼上飘扬着他的大旗,心中十分的喜悦。

    靠近城池时,赵云带着华雄、庞德、周仓、管亥四个人等候在城门口,见到林南来了之后,便齐声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道:“免礼,子龙,你们做的非常好,这两天可有什么伤亡吗?”

    赵云全身披挂,当即抱拳道:“启禀主公,属下带着人马先攻辽阳,后克侯城,果然如同主公所预料的一样,玄莵郡的太守苏正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不过,现在苏正已经在高句骊集结了所有兵马,企图进行抵抗。”

    林南摆摆手翻身下马,当即道:“已经无关紧要了,这次之所以用三倍于敌人的兵力,就足以证明我很看的起他,而且玄莵郡也是一个重要的位置,我不能掉以轻心。”

    此时,贾诩、张郃、太史慈策马跟了过来,三个人一来到林南身后,便一起朝赵云等人拱拱手,却并不说话。

    赵云看了看林南身后出现了一张生面孔。便对林南询问道:“主公,这位就是太史慈将军吧?”

    未等林南回答,太史慈便主动站了起来,一脸笑意地道:“对。我就是太史慈。你就是赵云吗?”

    赵云呵呵笑道:“正是我,我听华雄、庞德他们都说了。说你很厉害,只是我一直在望平驻守,并未回辽东城,所以无法与你见面。今日一见,果然是威风凛凛。”

    太史慈听到赵云夸赞他,当即也笑了起来,道:“你的事情我也听他们说起过,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不同凡响。”

    贾诩道:“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就进城吧,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赵云反应了过来,急忙做了一个手势。对林南道:“主公,请进吧!”

    林南“嗯”了一声,便进入了城池,后面的部队也都鱼贯而入。进入城池之后,林南注意到城中百姓并未出现惊恐的面孔,似乎还很欢迎林南等人的到来。

    太守府的大厅里,林南坐在上首位置,环视了一下下面站立的众人,便问道:“子龙,怎么不见褚燕、于毒和卞喜?”

    赵云急忙回答道:“启禀主公,卞喜、褚燕、于毒三个人都去打探消息去了,还差不多要晚上才能回来。如今苏正将所有的额兵力全部集结在了高句骊城,属下想确切的了解一下城中的情况,所以派遣卞喜他们去打探一下虚实。”

    林南道:“嗯,做的不错。那我们就开始说正题吧,贾先生,你就讲讲这次的作战计划吧!”

    林南命人打开了地图,将地图高高的挂了起来,冲贾诩使了一个眼色,道:“可以开始了。”

    贾诩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到了挂起的地图边上,朗声说道:“据卞喜之前带回来的情报,苏正将全部的兵力集中在了郡城里面,郡城是钱粮广集的地方,而且城墙的防御也十分的坚固,如果强攻的话,只会拖延时间而已。所以,只能用智取的方法,争取速战速决。”

    在场的众人听后,都点了点头,脸上也都充满了自信,等待聆听着贾诩的话语。

    贾诩继续道:“我军三万,敌军一万,以三倍于敌人的兵力展开进攻,对苏正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压力。所以,在增加这种压力的同时,也要让苏正产生轻敌的心里。我和主公都已经商量好了,准备在三天内结束战斗。赵云!”

    赵云当即抱拳道:“末将在,军师有何吩咐?”

    贾诩道:“你带领所部一万骑兵今天便出发,先行在高句骊城外扎下营寨,休息一夜之后,于第二天早上发动进攻,但是你要让部队表现出散漫的迹象来,让苏正认为你所带领的骑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然后展开诱敌,将苏正诱出城池。”

    赵云答道:“诺!”

    贾诩接着道:“张郃你带本部一万马步军今晚出发,日夜兼程直达高句骊城外五十里的上马岭,在那里设下埋伏,等到赵云将苏正诱出城池之后,你们便合力将其击溃!”

    张郃道:“诺,末将明白。”

    贾诩吩咐完毕之后,朝林南拱手道:“主公,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了。”

    “等等……军师,为什么不让我出兵?”太史慈听到贾诩没有叫他的名字,当即便站了出来,大叫道。

    贾诩笑了笑,道:“哦,这个嘛,主公会对你讲的。”

    林南当先道:“好了,赵云,你现在就带着一万飞羽军出发吧,张郃所部等到用过晚饭后再出发,你们都可以下去准备了。”

    “诺!”众人齐声答道。

    赵云、张郃、华雄、庞德等人都陆续离开了大厅,只见太史慈还一直矗立在那里。

    “嗯?子义,你怎么还不下去准备?”林南见太史慈并未离开,当即问道。

    太史慈道:“主公,我还在等着你给我下命令呢?”

    林南笑了笑,道:“呵呵,没有什么命令了,你现在就下去准备吧,一个时辰之后跟随我一起去高句骊。”

    太史慈好奇的看了看林南和贾诩,拱手道:“主公,军师。他们都有单独行动的任务,为什么不给我下达命令?主公和军师是不是认为我无法攻取高句骊?主公只需要给我两千骑兵,我就可以在明天午时攻下高句骊。”

    贾诩笑了笑,道:“太史将军。高句骊城墙高厚。而且戒备森严,如果没有攻城器械的话。就算赵云诱敌成功,城内也留有相对数量的军队,只要闭门不出,你根本无法攻取。”

    太史慈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声道:“军师太看不起我太史慈了吧?就算是城墙在怎么坚固,只要我部下的两千弓骑兵跟随我一起出击,末将定教那些人乖乖的打开城门。”

    林南阴笑道:“此话当真?”

    “末将甘愿立下军令状,如果在明日午后无法攻取高句骊城献给主公,末将愿意将这颗人头献给主公。”太史慈拍着胸脯,大声地道。

    林南笑道:“我要你的人头有什么用?如果你真的要出兵的话,我可以给你兵马。但是如果在时限之内你无法攻取高句骊城的话,你这个裨将军也就不用做,以后天天去照顾我的那匹乌龙驹,怎么样?”

    太史慈脸上怔了一下。稍微想了想,当即道:“好,就这样说定了,请主公给我两千骑兵,明日午后,我必定将主公的大旗插在高句骊的城楼之上。”

    贾诩道:“主公,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高句骊城墙十分的坚固,而且……”

    太史慈急忙打断了贾诩的话,大声地道:“军师!主公都已经答应我了,你就别在那里婆婆妈妈的了。主公,我这就走……”

    “等等,口说无凭,如果太史将军执意要出征的话,就必须立下军令状!”贾诩突然扯过来了一张纸,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支笔,对太史慈道。

    太史慈当即走到贾诩面前,挥笔便在纸上写下了军令状,并且署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写完之后,一脸怒气的对贾诩道:“军师,我太史慈向来以信义为先,说到做到,绝不反悔,这样总可以了吧?”

    贾诩装出很仔细浏览的样子,对太史慈道:“嗯,这样就行了。”

    “子义!”

    太史慈转身便走,却听见林南突然叫他,他便转过了身子,问道:“主公唤我还有什么命令吗?”

    林南摇了摇头,道:“你将本部的三千骑兵全部带走吧,既然要出兵的话,就必须要增加一些实力,剩下的七千步兵我亲自带领着,到明天午后去高句骊,希望到时候你不至于去给我喂马。”

    太史慈双眼里冒出了精光,当即抱拳道:“诺,末将一定要将高句骊城攻下来献给主公,请主公放心!”

    “嗯,你一会儿就出发吧,暂时埋伏在城北,与赵云的部队错开,必须等到明日赵云将城内士兵成功诱出之后,再发动进攻。”林南道。

    太史慈道:“诺!”

    话音一落,太史慈转身便走,一副雄赳赳的样子,连头也不回。

    看着太史慈离开的身影,贾诩拱手道:“主公,这样真的可以吗?”

    林南笑道:“军师最擅于识人,难道还看不出太史慈的实力吗?就算这次没有赵云、张郃的帮助,他也有用三千骑兵攻下一座城池的实力。之所以让赵云和张郃进行掩护,目的就是想尽量减少伤亡,而且这也是速战速决唯一可行的办法。军师可别忘记了,在辽东四万的军队里,只有他部下的那三千精骑是箭法最为精准的。就连那一万飞羽军,单凭箭术的话,也比不上太史慈的那三千精骑,他就是有这个实力。”

    贾诩听完之后,呵呵笑道:“主公的话属下明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南道:“剩下的都是步兵了,要想在明日正午之前到达高句骊,必须在入夜后就出发,军师,咱们也该做做准备了。”

    “诺!”

    众将从太守府里出来之后,赵云率领着华雄、庞德、周仓和一万骑兵即刻便离开了城池,朝玄莵郡的郡城高句骊而去。除此之外,太史慈也带着本部三千箭术精准的弓骑兵离开了城池,剩下的兵马则全部在侯城里休息,准备在入夜后开拔。

    这几个月来,林南不断的招兵买马,将军队扩至了四万人。并且大肆发展骑兵,军队中的骑兵数量已经达到了一万八千人,而所购的马匹足足有三万匹,一些骑术还不够精良的士兵。只能暂时沦为步兵。

    这次为了攻打玄莵郡。林南动用了三万装备精良武器的军队,留在辽东城的那一万人则是新招的士兵。训练上还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为了提升自己军队的战斗力,他不仅将当初在陈仓训练飞羽军士兵的方法加以推广,并且从军队中选出优秀的士兵,由专人负责加强训练。在整体战斗力的基础上加强部队里的精兵化。

    太史慈所训练的那三千弓骑兵,单论骑射技术来说,已经远远超越了整体战斗力非常凶悍的飞羽军,一举成为了林南部队里最为精良的军队。除此之外,张郃所训练的步兵也是相对优秀的,在战斗中实力也是首屈一指的。但是若要论整体战斗实力的话,还是飞羽军最强。箭术、骑术、战斗技巧以及士兵的体能,他们在各方面都能胜任,而且部队里还有乌桓突骑,林南从凉州带来的那些健儿。还有褚燕的那批山贼,算是精兵中的精兵了。

    兵不在多,在于精。林南将这句话很好的运用到自己的军队中,但是在突显精兵的同时,还不忘记提高军队的整体战斗能力。他虽然喜欢精兵,但是如果能将全军精兵化,那无疑就能让他在军事上拥有一支十分强悍的实力。所以,他不仅喜欢精兵,更喜欢增加自己的军队数量,只有如此,才能避免在凉州时遇到大批敌军围攻而陷入的苦战。

    入夜后,林南带着贾诩、张郃等人一起出发,小小的侯城一下子便空荡了起来。辽东被林南治理的井井有条,而且民心所向,紫薇帝星转世的说法也逐渐向四周的郡县传开,使得林南在辽西、辽东、玄莵、乐浪一带威望极高。

    高句骊城外,赵云、太史慈的军队经过一下午的疾速狂奔已经到达了,赵云在高句骊城外十里下寨,太史慈则绕到高句骊城北隐藏起来,所有的工作都基本上做好了,只等着明天的一场战斗。

    同时,林南带着部队正在拼命的行军中……

    高句骊城,太守府。

    玄莵郡太守苏正坐在太守府的大厅里,正捧着斥候送来的密报,匆匆浏览完毕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发表任何意见,便见又一名斥候从大厅外面走了出来。

    “启禀大人,辽东太守林南的部下,由一个叫赵云的人带领着一万骑兵已经抵达了高句骊,并且在城外十里外扎起了营寨。”

    苏正中等身材,年纪大约三十多岁,下巴上挂着一部山羊胡,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怒意,将手中的密报撕得粉碎,然后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子,暴喝道:“这个林南,反了天了,居然敢擅自对我发动攻击?短短的两天时间,便先后攻击了辽阳、侯城,现在直接冲着高句骊来了,传令下去,全城严加防范,并且派出斥候将此事禀告给刺史大人,让刺史大人发兵平叛!”

    “诺!”

    高句骊城外,赵云在十里铺扎营完毕,连续的快速疾奔,让他的部队疲劳不堪,两天的时间里连克两县,又都是疾速行驶,休息的时间很少,就算人不累,马也该累了。

    大营外围旌旗密布,负责守卫的士兵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守营寨,而大帐内却聚集了许多人。赵云端坐正中,华雄、庞德、周仓、褚燕、于毒、卞喜环坐四周,一帮子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比的兴奋。

    “明天早上就可以行动了,大家今天晚上就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虽然我们只是前来诱敌的,但是也不能被其他人瞧不起,我们是主公帐下最精锐的飞羽军,是从四万人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明天就拜托大家了。”赵云当即拱手,朝众人说道。

    华雄道:“大人请放心,我们都绝对不会给主公丢脸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凉州一直跟随主公到此的人。只是,我有点想不通……”

    赵云急忙问道:“想不通的事情就别再想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这次主公为什么要动用如此多的兵力,对不对?”

    华雄点了点头,道:“对,论战斗的实力,我们飞羽军要攻下整个玄莵郡都可以,我只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主公还要派遣太史慈、张郃的部队参战,这样一来,不是明白着来抢我们飞羽军的功劳吗?而且主公还派遣太史慈在城北埋伏,看样子这次是准备让太史慈大显身手了。”

    褚燕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道:“说到这里,我也有点疑惑,就算不用攻城武器,凭借我的身上,我也可以很轻松的爬上城墙的,可是……”

    赵云急忙打断了褚燕的话,大声地道:“别可是了,主公这样做,自然有主公的目的。以我看,主公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试试太史慈的实力,你们别可忘记了,太史慈手下的那三千精骑,单论箭术的话,远远超越过我们飞羽军。再说,以数倍于敌人的兵力攻击敌人,这也是十分稳妥的办法。你们要知道,我们都是飞羽军的人,都是主公帐下直属的最精锐部队,无论如何都要无条件服从主公的命令。我话就说到这里,明日该怎么做,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和你们说过了,请你们现在都回去休息休息吧。”

    “诺!大人也早点休息,我等告退!”在坐的众人都异口同声地道。

    赵云看着众人陆续走出了营帐,当即冲门外喊来了一个人,吩咐道:“你速去城北和太史将军取得联系,告诉他们,明日辰时我会发动对高句骊的进攻,一个时辰内,我会尽可能多的诱出敌军。”

    “诺,属下这就去太史将军所潜藏的地方。”

    “嗯,去吧,行动的时候谨慎一点,别让人给发现了。”

    “诺!”

    第二天辰时,赵云率领大军将简易的大营遗留在那里,带着一万骑兵直扑高句骊城下。

    过不多时,赵云和一万骑兵来到了高句骊的城下,望着城墙上守卫森严的城池,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高句骊南门的城楼上,苏正从城里赶了过来。他站在城墙上面,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骑兵,骑兵毫无队形可言,散乱地分布在城外的官道和官道两边,一个白袍小将持着一杆长枪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站着几员战将,表情都十分的嚣张。

    城楼上一个身穿长袍的主簿指着城下的白袍小将道:“大人,那个人就是赵云,听说是林南帐下的第一大将,这次攻克辽阳和侯城的人就是他。不过,这次他胆敢前来攻击这里,而且还全都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我看他们根本无法攻克此城。属下以为,大人只管坚守城池便是,只要敌人靠近这里,就用乱箭射之,不出三天,这拨人必定会撤退的。”

    苏正打量了一下赵云,见赵云长相十分的俊美,又看了看城下的骑兵都显得十分的散乱,除了前排还像点样子之外,其余的都称不上是骑兵所组成的队形,倒像是一盘散沙一样。

第745章【定名】

    他听完主簿的话语,笑了笑,道:“林南这家伙不就是那个参加平定凉州叛乱的人吗?这头西北狼,居然敢打起我玄莵郡的主意了,不过这次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一落,苏正当即转身下了城楼,绰枪上马,朝城门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步骑兵吼道:“跟我出城迎敌,一定要将来犯之敌消灭掉。”

    城楼上站着的主簿见苏正下了城楼,只是摇了摇头,再也没有说什么话,因为他知道,只要是太守大人所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劝解。

    南门的城门在苏正的一声令下后便打开了,苏正一马当先地驰出了城门,身后的几员战将随后而出,骑兵、步兵也都鱼贯出来了,足足有三千人,在城门下面摆开了阵势。

    苏正是幽州人,常年在北方待着,可谓是弓马娴熟的那种。他见赵云所部的骑兵都十分的散乱,而且似乎从脸上都能看出一些疲惫,便决定带兵出来和赵云的兵一决胜负。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苏正将长枪向前一指,对赵云大声喊道。

    赵云更不答话,驾的一声大喝,便策马而出,举着长枪直逼向苏正。

    苏正冷哼了一声,见赵云单马前来,便想在自己部下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也想亲自会会林南帐下的第一大将,当即朗声道:“狂徒休得猖狂,有我苏正在此,必定要取你首级。”

    话音一落,苏正便策马而出,和赵云双枪并举,相向而行。

    “铮”的一声响,两个人便分开了。苏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感受到赵云的力道之后,心想道:“什么第一大将,也不过如此嘛。”

    赵云的脸上故意表现出吃惊的表情。心中却暗暗地笑着。随即又和苏正进行了十个回合的对决,逐渐让自己的力道一个回合小过一个回合。并且大口大口的喘气。

    第十一个回合过后,苏正的长枪险些刺到了赵云,两马分开之后,苏正便暗叫道:“不愧是第一大将。确实有些本领。不过,饶是如此,也无法胜的了我。”

    第十二个回合过后,苏正一枪将赵云的手中的兵器挑到了地上,他的脸上大喜,同时见赵云调转马头便逃,而赵云所带领的士兵都大声喊叫着丧气的话。结果不战自退。

    苏正不知是计,杀的正兴起的时候,当即冲城楼上的主簿喊道:“给你留下三千兵马守城,其余人全部跟随我追击敌军!”

    “大人。穷寇莫追啊,再说刚才……”站在城楼上的主簿看出了一丝端倪,正在大声朝苏正喊话,却见苏正带着骑兵追了出去,杂乱的马蹄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后面奔跑出去的步兵也卷起了一阵阵烟尘,“晚了,一切都晚了,这必定是敌人的诱敌之计。”

    此时,一直潜藏在高句骊城北门的密林里的太史慈显得尤为焦急,双手摩拳擦掌了一番,一边在地上踱着步子,一边低声地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回来?赵云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诱敌也要那么长时间?”

    太史慈的话音刚落,但见一匹快马奔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走进了密林,来到太史慈身边,抱拳便说道:“启禀将军,赵大人已经将敌人成功诱出……”

    “全军上马,要一鼓作气攻下高句骊城!”太史慈未等那人说完,翻身便跳上了马背,将手中的弓箭准备好,冲背后的士兵大声喊了出来。

    紧接着,三千全部背负着硬弓和许多箭矢的骑兵跟随着太史慈从密林中杀了出去,走到了官道上,快速地向高句骊城而去。

    另一方面,张郃所部一万人于今天早上到达了埋伏地点,并且积极地布置了一番,只等着赵云带着苏正等人到来。而在张郃所埋伏的地点后方,林南、贾诩则带着七千步兵等候在那里,并且派遣人密切关注前方战场的状况。

    不多时,从不同方向奔驰来了两匹快马,两名骑士先后下马,一个将赵云成功诱敌的消息带来,另外一个则将太史慈进攻高句骊城的消息带了过来。

    林南听到这两个消息,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扭脸对贾诩道:“军师,看来我们也该行动了。”

    贾诩听到林南的话后,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为了以防万一,也只有如此了。”

    林南扭脸朝后面的传令兵喊道:“传令下去,全军绕道前进!”

    传令兵随即将林南所下达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全军七千将士全都跟随着林南开始绕开官道,从官道边上的密林里向前缓缓穿行,就连林南自己也都牵着乌龙驹步行前进。

    大约半个小时后,林南所带领的部队已经从张郃埋伏的上马岭穿越过去,并且绕到了上马岭入口的两侧密林里,加以隐藏。

    上马岭是高句骊城南五十里的一处狭长的丘陵,官道从丘陵中间的洼地穿过,两边都是高地,高地上有着大片密林,是埋伏的绝佳地点。

    “全军注意隐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备擅自发动攻击!”林南带着七千将士全员埋伏在了距离上马岭大约一千米远的秘密里,对埋伏下来的士兵大声喊叫到。

    声音一落,但见所有的士兵都将事前编制好的草帽戴在了头上,或者用灌木之类的东西进行遮挡,以达到隐蔽自己的目的。

    一时间,密林中变得更加郁郁葱葱起来,在这初春的季节里,彰显着绿色的盎然生机。

    贾诩扭头看了看背后的士兵,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南在路上便让士兵沿途扯下树枝、藤草之类的植物进行编制了。他和林南紧挨着,当即叫道:“主公的这个方法真是有效,一下子便让人潜藏的十分隐蔽了。”

    林南笑了笑,并未说什么话。一切都弄好以后,上马岭的官道两侧就足足埋伏下一万七千人的马步军。如果再加上赵云诱敌的一万骑兵,那么这里就足足要有两万七的军队将要投入战斗,以如此重兵设下埋伏,不管是谁。都无法逃脱。为了以防万一。林南更是将本来在后面等候消息的士兵带到了上马岭的入口处来,就是要切断苏正的归路。

    上马岭地形较为复杂。丘陵连绵不绝,官道从中穿过大约有五里路,在这里藏下一万七千人的兵力,绝对不成问题。

    上马岭的最南端。张郃带着部下的三千骑兵守候在那里,他将七千步兵埋伏在了官道的两侧,自己在这里等着赵云的部队归来,只要诱敌成功,官道两侧的高岗上便会立刻做出反应。

    又等了好大一会儿,杂乱的马蹄声便从官道上传了过来,华雄、庞德率先带着三千骑兵奔驰过来。一口气奔驰到了张郃所在的位置。

    张郃见华雄、庞德归来了,便急忙问道:“怎么样?成功了没有?”

    华雄笑道:“那还用说?赵大人亲自出马,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我们提前回来埋伏的。张将军。我和庞德要兵分两路,从这里迂回到高句骊城下,赵大人吩咐过,让我们挑选出来三千擅于射箭的士兵,协助太史将军一起攻打高句骊城。张将军,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话音一落,未等张郃回答,便见华雄、庞德各带一千五百名骑兵分散在官道两侧,向东、西两方的岔路奔驰而去。

    “攻城的事情主公明摆着已经让太史慈去处理了,为什么赵云还要横加一杠?难道是因为他们都是飞羽军的成员吗?”张郃看着华雄、庞德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缓缓地想道。

    来不及细想,但见褚燕、周仓、于毒、卞喜露出带着六千骑兵回来了,一回来便立刻分散在了张郃的周围,将道路两边的空地挤占的满满的。

    “还没有到吗?”张郃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急忙问道。

    周仓答道:“快了,赵大人为了诱敌,一路上且战且退,这才使得敌人信服。张将军再耐心等待一下,很快便会到来的。”

    张郃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赵云带着六七百骑兵从上马岭的入口飞驰进去了,而后面则跟着苏正的军队,官道上扬起的土雾里不断地涌现出来了士兵。

    苏正率军追至上马岭的入口处,遥见赵云带着残兵进了上马岭,他的目光环顾了左右的地形,当即命令道:“停!”

    苏正的军队一时间都停了下来,他自己则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自言自语地道:“这里的地形十分的复杂,赵云带领的骑兵只顾着逃,和之前连克两县的军队大有不同,如果敌人在这里设下埋伏的话,我要是贸然进去的,只怕会全军覆没。难道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吗?”

    还来不及细想,苏正便见赵云带着几百残兵转身回杀,他急忙对周围的弓箭手道:“放箭,别让他们靠近!”

    一通箭矢放过,赵云无奈之下,只能将军队后撤,朝苏正喊话道:“苏太守,你一直追了我这么多里路,我的兄弟也都畏惧太守大人的军队,我为了掩护自己的部队撤退,只能选择断后。但是这里已经被我设下了埋伏,如果太守大人敢轻易冒进的话,我就只能将你们全部射杀。不过,我这个人一向仁慈,不如这样吧,我们在此罢兵……”

    苏正看着四周的环境,对于地形十分了解的他,当即便起了疑心,所以不敢轻易冒进,眉头上也皱了起来。可当他听到赵云的这番话后,反而舒缓了眉头,大声笑了起来。

    离入口还有一千米的地方,林南、贾诩两个人密切的注视着苏正的行动,见苏正在那里停了下来,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失落感。

    苏正的笑声刚刚散去,只见他将手中的长枪向前一举,大声地对赵云道:“好一个虚张声势的策略,真不愧是林南手下的第一大将。不过,这种把戏能骗的了别人,却骗不过我。如果真的有伏兵的话,你绝对不会说出来。”

    赵云故作惊诧,道:“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但是我希望你考虑考虑我刚才的提议。”

    苏正哈哈笑道:“笑话。我从来不像任何人妥协。赵云。这一路上和你交战的十分不错,不过要我就此罢兵。那是万万不能的,我要一鼓作气,在追赶你们的同时把侯城给抢回来。全军听令,冲过去。一口气歼灭这些敌人。”

    赵云调转马头便朝里面跑了过去,身后跟着的苏正一声令下,只见他所带的所有士兵全部追着赵云跑了过去。

    隐蔽在密林里的林南看到这一幕,当即在心中大叫道:“真是太好了,赵云果然将苏正成功的引入了埋伏地带。从苏正这次带的士兵来看,并不多,而且因为追逐赵云等人变得相对疲劳了起来。对于这次伏击来说,是相当不错的。”

    贾诩听后,笑道:“主公,赵子龙确实有指挥大军的能力。这两天利用骑兵连克两县,如此快速的攻击,使得人防不胜防,看来他指挥骑兵的作战能力十分的卓越。”

    林南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不过赵云这个人他很了解,不论武力优秀,指挥军队作战的话,也都会彰显出应有的实力。

    就在这时,苏正的部队已经完全进入了上马岭地带。紧接着,林南等人都听到了一片惨叫声。

    “就是现在,全部冲出去,将入口给堵住,绝对不能放过一个人。”林南急忙下令道。

    命令下达的一瞬间,先是林南所在的左侧士兵冲了出去,紧接着右侧的士兵也都冲了出来,七千人的步兵在官道上死死地堵住了入口处。

    上马岭已经成了一个人间炼狱,官道两侧的高岗上突然浮现出许多弓箭手,弓箭手居高临下,不停地朝官道上进行射击,射倒了一大片敌人。紧接着,赵云率部回杀,张郃紧随其后,在后面便是周仓、褚燕等人。

    苏正的军队由于中了埋伏而陷入混乱之中,苏正也被当先冲来的赵云一枪刺死,群龙无首的士兵显得更加惊恐了。就在这时,所有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给苏正带出来的七千人马步军一个重创。

    这边战斗还在继续,高句骊城下的战斗也早已经打响了多时。太史慈带着三千弓骑兵突然杀奔到了北门,由于都是汉军,装束上看着都一样,以至于让城中的士兵误以为是援军来了。

    太史慈索性也以援军为名,想赚开城门,却不想城门还没有打开,那边就被守城的人发现了端倪。他大喝一声,靠近城门的弓骑兵一起射出了箭矢,将城楼上的士兵射死一大半,没死的也都躲起来不敢露头。

    “好!都跟我来,去西门!”太史慈见压制住了北门的守城士兵,也不恋战,直接带着士兵朝西门奔驰而去。

    紧接着,太史慈利用同样的方式带着三千弓骑兵朝城楼上放箭,游走于四个城门之间,弄得看守四个城门的士兵都不敢擅自离开。

    绕城转了两圈之后,守城的士兵有了明显的害怕迹象。

    太史慈瞅准了时机,再一次带着士兵来到了北门,冲城楼上的士兵大声喊道:“不想死的赶快打开城门,否则的话,我家主公大军到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城楼上的士兵显得很恐惧,他们知道城下的那些弓骑兵箭法精准,都躲在城垛后面,不敢露头,生怕被射死了。

    一个守城门的军司马背靠着城墙,看着同样带着恐惧表情的士兵,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他还在思虑的时候,突然看见从城楼的阶梯上弯身跑上来了一个士兵,他认识那个士兵,是他的亲兵。他急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那亲兵迅速来到了那军司马的面前,小声地道:“大人,南门……南门和东门突然出现了大批骑兵,是辽东郡的兵马。”

    那军司马仔细地想了想,缓缓地道:“事到如今,只有开城投降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太守和辽东太守有点嫌隙。上次鲜卑人攻打望平的时候辽东太守派人来请求支援,遭到了太守大人的拒绝。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辽东郡的兵马会来攻打我们的缘故。传令下去,打开城门!”

    “诺!”

    太史慈还在城下叫嚣。以极其威胁的口吻大声地朝城楼上喊道:“我数十个数。再不打开城门,等到我大军到来。定要将你们全部诛杀!一……二……三……”

    就在太史慈大喊的时候,北门的城门便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军司马,带着残余的数百人列队在城门两侧。将手中的兵器全部放在了地上。

    太史慈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声,道:“算你们识相!”

    那军司马带着数百残兵全部跪倒在道路两边,一起高声呼喊道:“将军饶命,我等愿意誓死效忠将军。”

    太史慈没有理会,只将手向前一招,他自己策马驰入了城门。身后的三千弓骑兵紧随其后。当他进入城池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拔出腰中的佩剑便朝跪倒在道路两边的士兵一阵砍杀。

    随着一声惨叫之后,太史慈所带领的部下也纷纷效仿。将那些跪倒在道路两边的降兵杀的一个不留。城门血流成河,几百颗人头滚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跟我来,去西门!”太史慈握着一把血淋淋的佩剑,朝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

    一声令下之后,太史慈带着部下的三千骑兵开始在高句骊城中的街道中奔驰,城中居民都因为害怕而闭门不出。

    太史慈进城之后,利用快速的移动力,很快便冲到了西门。西门的士兵完全没有注意到会有辽东郡的兵马从背后杀来,何况所穿着的军装也都是一样的。等到太史慈带着士兵下了马,登上城楼的那一刹那,这些驻守西门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太史慈等人全部砍死,整个过程十分的干脆利落,手起刀落间,一颗颗人头滚落下来。

    接着,太史慈又用同样方法奔驰到了南门,将南门的守兵全部杀尽,并且打开了城门,将城外的华雄给放了进来。两人合兵一处,一起冲向东门,只用了一小会的时间,便将东门守兵杀的一个不留。

    太史慈此时满身是血,在他打开东城门放入庞德的一霎那,整个人显得很是高兴。他对华雄、庞德道:“你们既然来了,就负责驻守城池吧,我带着人去支援张郃,以免有漏网之鱼。”

    话音一落,太史慈带着本部三千兵马便驰出了城门。

    华雄看着太史慈走远的身影,对身边的庞德道:“这个太史慈,也太乱来了吧?许多敌兵明明都喊投降了,他还是一样把他们全部杀了,照这样看来,其他城门的守兵估计也不例外,这件事一定要禀告主公才行。”

    庞德点了点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迅速占领城池,太史慈嗜杀的事情等主公到来之后再说。”

    “嗯,我分兵占领东、北二门,南、西两门就交给你了。”华雄道。

    两个人商议完毕,当即带着士兵分开,将兵力分散在城中的四个城门。

    与此同时,上马岭的战斗犹为激烈,苏正的兵马完全陷入了苦战,被四面而来的林南军围攻,在苏正被杀后,所有的士兵都失去了主心骨。可是,这些士兵并没有投降,而是选择了坚持战斗。

    厮杀还在继续,在林南的兵马解决掉了大约三千人之后,所有的士兵都停止了进攻,将剩下的四千人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林南带着贾诩登上了高岗,指着高岗下面被包围的士兵大声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苏正也死了,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投降,我可以免你们一死!”

    士兵们面面相觑,好大一会儿后,却没有人喊“愿意投降”之类的话语,反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涌现出来了一种愤怒,对林南的愤怒。

    “兄弟们一起杀啊,给太守大人报仇!”

    随着一个士兵的高声大喊,其余的士兵也都抖擞了精神,军队的士气突然增加了不少。士兵们都纷纷朝四面八方冲了出去,一时间,被包围的士兵发出了困兽之斗的咆哮。

    林南看到这一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眼睛闭上了。却并不说话。

    贾诩就站在林南的身边,体会到了林南此时的心情,将手一举,大声喊道:“放箭!”

    高岗两边的弓箭手早已经严阵以待。听到贾诩的一声令下之后。便万箭齐发,将包围的士兵全部射杀在了包围圈里。此时。两侧高岗的中间传出了悲鸣般的叫声,中间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有的身中数箭之后还用最后的一点力气举着手中的兵器……

    赵云、张郃等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对这些士兵感到了一丝的尊敬。所有的人看着那些士兵一个个哀嚎着死去,心里也都不好受。

    当林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高岗下面的士兵全部倒在了地上,尚有数百名身中箭伤的士兵还在垂死挣扎,可是他们眼中的怒意却十分的凝重。

    “唉,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林南又再次叹了一口气,朝赵云、张郃打了一个手势。轻声地道。

    赵云、张郃在林南示意之后,便带着士兵走到了战场中间,将那些还在哀嚎的士兵一个一个全部杀死,算是给了那些士兵一个痛快。

    贾诩似乎看出了林南心软的弱点。便在一旁劝慰道:“启禀主公,这些苏正在玄莵郡还有一定的威名,曾经多次和鲜卑人作战,这些士兵也对他很敬仰。不过,正因为如此,苏正才成为了必须除去的潜在威胁。所以,请主公不必忧伤。这些战死的士兵属下会做出妥善安排的,毕竟他们都是英勇的人。可是,有战争就有死亡,如果主公以后不能狠下心的话,只怕会成为主公最致命的弱点。”

    林南听后,点了点头,道:“军师的话我明白了,这次攻打玄莵郡和占领乐浪郡不一样,苏正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了,苏正对玄莵郡的百姓多少有些恩惠,我只是在担心以后玄莵郡该如何治理的问题。”

    贾诩笑道:“主公尽管放心,苏正是武人出身,就算对玄莵郡的百姓有些恩惠,也只不过是在保护城池和鲜卑人作战上,至于政务方面,以属下的猜测,估计苏正做的不会太好。占领玄莵郡之后,属下愿意留守玄莵郡半年,全心治理玄莵郡的政务,使得主公对百姓的恩惠大过苏正,这样一来,玄莵郡便可以稳定下来。”

    “嗯,也只有如此了。”林南道,“传令张郃打扫战场,其余人全部去高句骊,这个时候太史慈应该已经攻克了高句骊城了吧?”

    命令下达之后,张郃负责清理战场,并且将所有尸体就地掩埋在丘陵上。林南则带着贾诩、赵云、周仓、褚燕、于毒、卞喜等人前往高句骊城。

    在去高句骊城的路上,林南遇到了前来支援的太史慈,两下相见,太史慈便欢喜地下了马。

    “启禀主公,末将幸不辱命,已经将高句骊城攻下了。”太史慈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边,拱手说道。

    林南笑道:“不错,这次你可是大功一件。不过,你带着兵马来了,那谁守城?”

    “启禀主公,属下为了以防万一,特别命令华雄、庞德去支援太史将军了。”赵云急忙插话道。

    林南点了点头,道:“做的好,那一起进城吧,等张郃清扫完战场后,我们就在城里举办一个庆功宴。”

    “诺!”

    大军进入高句骊城之后,城中的百姓都不敢出门,林南命令大军不得骚扰城中百姓,并且留了一万军队驻扎在城外,他自己带着贾诩、赵云、太史慈、庞德一起进了太守府。

    刚进太守府的时候,突然从门里面冲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那妇女揪着林南的领子便是一记耳光,脸上还挂着泪水。

    士兵急忙将那妇女拉到了一边,那妇女指着林南大声地喊道:“你这个奸贼,还我的丈夫来,我今天要为我的丈夫报仇!”

    紧接着,又冲出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那少年手持长剑冲了过来,口中大骂林南,并且喊着要报仇。

    好在有赵云等人将其制服,林南才没有什么事情。

    庞德急忙跪倒在林南的面前,大声喊道:“请主公恕罪,属下办事不利,让主公……”

    “令明,你起来吧。”贾诩轻声道。“主公,斩草除根啊!”

    林南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耳边是那妇女和那少年骂的污言秽语,他对庞德道:“你确实办事不利。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诺。属下明白!”庞德抱拳道。

    林南不再理睬,径直朝太守府的大厅里走了进去。身后却传来了两声惨叫……

    进了太守府,林南端坐在上首,贾诩、赵云、太史慈、庞德随后走了进来,他环视了一圈。对众人道:“这次都辛苦你们了,赵云、太史慈,你们两个人都有大功,等张郃回来了,我一并封赏,你们都累了,下去休息休息吧。”

    “诺!”太史慈、赵云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大厅。

    庞德的脸上有着一丝忧虑,转身朝大厅外走了两步,突然回过了头,稍微抱了一下拳。却又再次转过了身子,朝外面大步跨出。

    “令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林南看出了庞德的异常,当即问道。

    庞德转过身子,急忙抱拳道:“主公,有件事属下思虑了很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南道:“但说无妨。”

    庞德道:“启禀主公,太史将军这次确实是有攻城的大功,可是他在攻城的时候,杀了不少投降的士兵,这件事……这件事属下……”

    “哦?你去将太史慈喊回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林南朗声道。

    “诺!”庞德应了一声,便转身朝大厅外面跑了过去,急忙追太史慈去了。

    过不多久,太史慈便进了大厅,抱拳道:“主公唤我何事?”

    林南开门见山地问道:“子义,你今天攻城的时候,听说你杀了不少降兵,这事是真是假?”

    太史慈也不否认,当即点了点头,如实地道:“确有其事。”

    林南见太史慈不否认,对于他而言,有降兵就意味着可以增加自己的实力,当即疑惑不解地问道:“既然那些士兵愿意投降了,你为什么还要杀那些降兵?”

    “启禀主公,那些士兵虽然投降了,可是并不是真心投降的,而是被属下用武力逼降的,只是为了求个活路,心不甘情不愿的,虽然口中说愿意誓死效忠,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不是真心投降的士兵,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杀了省的以后麻烦。”

    林南脸上怔了一下,觉得太史慈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他对于杀降兵这件事确实有点不太赞同。他斜眼看了一下贾诩,问道:“军师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

    “人是我杀的,与末将手下的那些士兵不管,他们只不过是遵循末将的命令罢了,主公要是责罚的话,就责罚我一个人好了,末将一人做事一人当。”太史慈急忙喊道。

    贾诩呵呵地笑了笑,道:“太史将军,主公并没有责罚你的意思,太史将军今日立了大功,理应封赏。将军累了那么长时间,而且在正午之前便攻克了高句骊城,确实有很大的实力,将军就请下去休息休息吧,此事别放在心上了,主公也只是过问一下而已。不过,这种事情只能有这一次,以后要是再有降兵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擅自杀害了。”

    太史慈看了一眼林南,见林南也点了点头,便道:“主公,军师,那末将告辞了。”

    林南看着太史慈离开的背影,缓缓地想道:“太史慈倒是和明朝的常遇春很像,常遇春可是杀俘虏的名将,太史慈虽然杀的是降兵,可是基本相同,看来以后要好好的约束一下太史慈了,不能太过放任了。”

    “主公,太史慈确实是一员悍将,不过他这个杀降兵的事情却必须要加以约束,还请主公以后多多约束才是,否则的话,总有一天会因此影响到主公的声名和威望。”贾诩拱手朝林南道。

    林南点了点头,道:“嗯,军师说的不错,我会抽个机会好好的和太史慈长谈一番的。军师,如今已经占领了高句骊城,还请军师将郡中的户数、人口,以及府库中的钱粮、兵器等辎重统计一下。”

    贾诩抱拳道:“诺,属下这就去功曹、主簿那里看看。”

    入夜后,张郃带着部队回到了高句骊,大军驻扎在城外,和赵云的飞羽军遥相呼应,而太史慈的军队却驻扎在城内,负责守城工作。

    太守府里,各将齐聚一堂,对今天的胜利都感到很是开心。

    赵云、华雄、庞德、周仓、褚燕坐在左列,贾诩、太史慈、张郃、卞喜、于毒坐在右列,这次随军的十员将领都一起朝坐在正中的林南拱手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摆摆手,道:“不必多礼,今天是庆功宴,你们就随意吧。”

    “诺!”

    大家一起举杯,饮下一杯酒之后,便听贾诩道:“启禀主公,这次的战况统计出来了,驻守在城中的一万士兵全军覆没,而我军只有一千人战死,五百人受伤,算是一场重大的胜利。另外,郡中的人口也都统计出来了,郡**有六城,有四万三千口人,府库中有钱三百万,粮一万石,兵器只有三千张弓和六万支箭,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林南道:“玄莵郡是小郡,所辖地带狭窄,人口也不是很多,但是这里却是防御鲜卑人的一个重镇,如今大汉的辽东三郡全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已经正式连成了一片,对于我们而言有着莫大的好处。这些都是诸位努力的结果,希望诸位以后不要骄傲。如今中原动荡,汉室将倾,乱世出英雄,只要诸君共同努力,我们必然能够在这个乱世里干出轰轰烈烈的一番大事业。诸位,请满饮此杯!”

    “我等誓死追随主公!”众人齐声答道。

    林南笑了笑,当即举杯和众人一起开怀畅饮。他的心里却在想:“虽然我的帐下现在只有贾诩、荀攸、田丰三个谋士,武将只有赵云、张郃、太史慈、华雄、庞德五个大将,但是我坚信,不久的将来,我会有更多的优秀人才。如今大汉的辽东三郡已经被我全部占领了,下一步,该是辽西郡了,然后一点一点的蚕食幽州。”

    当夜大家狂欢痛饮,士兵们也都沉浸在喜悦当中。

    第二天,林南便命令赵云、张郃、太史慈各带三千骑兵,去攻占剩下的三个县城,他自己则和贾诩逗留高句骊城,给玄莵郡制定下了一个相对宽松的政策,减免玄莵郡一年赋税,降低原来百姓应当上缴的赋税,并且让各县百姓自己推选县令。

    他废除了玄莵郡,按照地理位置进行划分,将高句骊城更名为阳城,将西盖马城更名为顺城,将高显城更名为岭城,将原有的辽阳城归属到望平县,同时废除了侯城,将起并属到阳城。而玄莵郡原有的各县,全部归属于辽东郡,归辽东郡直接管辖。

    林南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当地百姓太过稀少,而且对于他而言,原有的地名太过难记了,干脆就用了自己想的地名代替,简单易记。

    十天后,原有玄莵郡的百姓渐渐接受了林南的这一系列政策变化,对于他们而言,地名的改变和减免的赋税无疑是一个新的开始。

    三月十三,大军全部聚集在阳城城,林南的第一步扩张算是完成了。

第746章【授爵】

    太守府里,林南准备回辽东城,而他和贾诩商量之后定夺下来的各县县令人选,也在此时开始任命。他朗声对各位将领道:“这些日子以来,各位都辛苦了,各位的功劳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这次准备任命几个将军,几个校尉。我今天回辽东,阳城暂时交给军师治理,岭城、顺城两城和高句骊、夫余挨着,必须要有士兵把守,军师,你来宣读一下委任状吧!”

    贾诩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个榜文,当即道:“主公按照这些天的功劳,准备任命五个将军,十个校尉,你们都仔细听好了。”

    “诺!”众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喜悦,齐声答道。

    贾诩当即打开榜文,宣读道:“主公以有功者十五人特任命如下,望平令赵云为虎威将军,偏将军张郃为虎烈将军,裨将军太史慈为虎翼将军,都尉华雄为虎卫将军,都尉庞德为虎啸将军。都尉卢横为讨逆校尉,乐浪太守胡彧为镇远校尉,都尉周仓为破虏校尉,都尉褚燕为讨虏校尉,都尉卞喜为平虏校尉,都尉廖化为征虏校尉,都尉管亥为平狄校尉,都尉于毒为平夷将军,都尉夏侯兰为威虏校尉,都尉公孙康为武卫校尉。凡所任命的五将军年奉一千石,十校尉年奉八百石,其余各级将校均有所有赏赐。”

    众人听后,都齐声拜道:“多谢主公!”

    林南笑道:“不必多礼,这些都是你们应该得到的。另外。军师贾诩出任军师将军、荀攸出任秉中将军,田丰出任昭文将军,此三位同为军师。参军事,官阶高于五将军、十校尉,希望你们以后以礼待之!”

    “诺!”众人齐声答道。

    林南接着道:“赵云,你继续担任望平令,带领飞羽军三千驻守望平,褚燕,你带三千兵驻守顺城。于毒带三千兵驻守岭城,太史慈率领本部留守阳城,听从军师将军贾诩调遣。其余诸将随同我一起回辽东。”

    “诺!”

    经过几天的奔波,林南终于带着大队人马看到了前面不远的辽东城。

    阳光明媚,春风拂面而来,所有的人都因为喜悦而沉浸在了这早春的日子里。

    在早春的日子里。当四周一切都发出闪光而逐渐崩裂的时侯。通过融解的雪的浓重的水气,已经闻得出温暖的土地的气息,在雪融化了的地方,在斜射的太阳光底下,云雀天真烂漫地歌唱着,急流发出愉快的喧哗声和咆哮声,从一个溪谷奔向另一个溪谷。

    在早春的日子里,林南完成了他扩张的第一步。将大汉的辽东三郡完美的连接在了一起,作为了他的大后方。为他以后的发展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辽东城外的官道上,荀攸、田丰、卢横、廖化、管亥、国渊、王烈等人列队在城门边,等候着凯旋归来的林南,每个人的脸上都扬起了一番喜悦。

    林南优哉游哉的骑着乌龙驹,一边欣赏着早春的景色,一边开始对自己的未来做出展望。正当他还沉浸在这份喜悦中时,却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匹骏马的急促马蹄声,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是一名斥候。

    可是,这名斥候虽然穿着汉军的衣服,却跟他所带领的军队有着一点区别。为了区别自己的部队和其他汉军,林南在自己军队的军装上做了一些改动,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戴着一个臂章,黑色的臂章上绣着一根金色的羽毛,那代表着是他的军队。

    林南的军队走按部就班的走在官道上,所有的军队都保持着队形前进,不快不慢,远远地延长出去,一万多人的部队竟然看上去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汉军的斥候很快就从官道边上的侧道上奔跑了过来,而林南的军队却并不去阻拦,只是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大军徐徐向前进发。

    那斥候装扮的人一脸的稚嫩,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当他策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看到了领军的林南时,当即勒住了马匹,急忙问道:“请问将军,你可是安北将军、辽东太守、襄平侯吗?”

    林南点了点头,问道:“我就是林南!”

    那斥候脸上一喜,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同时从背后的包袱里拿出来了一个类是卷轴的文书,高声大呼道:“谢天谢地,我终于到了。林将军,在下田豫,是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大人帐下徐无令刘备的属下,此次前来辽东,特地来祈求将军发兵解救我家主公。”

    田豫是一个瘦削的小伙子,那长长的睫毛,敏感的嘴角,直到那纤小的手和脚,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显得过分精致,轮廓过分鲜明。要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人家准会当他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很美的姑娘,可是一行动起来,他那柔软而敏捷的姿态,就要使人联想到一只驯服了的没有利爪的豹子了。

    林南听到刘备的名字,眉头便皱了起来,问道:“刘备?他怎么了?”

    田豫手捧着那份文书,朗声说道:“这是我家主公写给将军的亲笔书信,令我务必要将这封书信送到将军手中,请将军阅览。”

    林南朝一旁的一个士兵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士兵从田豫的手中接过那份文书,然后转交给了他。他打开刘备的文书匆匆看了一眼,眉头突然皱的更加紧了,将书信一合,立刻问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田豫回答道:“恐怕比我家主公在书信中所写的还要严重,如今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广阳六地在半个月前均受到乌桓人的猛烈攻击,六郡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危害。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率众攻击右北平。被公孙大人击败之后,退走辽西,我家主公跟随公孙瓒大人一起追击丘力居。连续追击了两百多里,不幸在辽西管子城反被丘力居包围。在下受我家主公委托,拼死杀出了重围,来辽东祈求将军发兵,还往将军看在和我家主公相识一场的份上,速速发兵解救才是。”

    林南听后,又看了一遍刘备的书信。刘备在信中只写在管子城被乌桓人包围,祈求援军,却并未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又问了田豫一遍。当他听到田豫的回答之后,整个人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当即对身边的士兵道:“将田豫送往城中稍做休息!”

    田豫急忙拜道:“将军,在下不需要休息。只求将军速速发兵。解救我家主公,丘力居带着大批乌桓突骑将我家主公连同公孙瓒大人包围在了管子城里,如果迟一天话,我家主公就有一天威胁,还请将军看在……”

    “我知道了,可就算调兵遣将的话,也得给我时间吧?你先下去休息一番,我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林南打断了田豫的话。当即回答道。

    田豫脸上怔了一下,便不再说什么话了。只是朝林南拱拱手,道:“还请将军早日定夺!”

    林南从乌龙驹上跳了下来,对身边的士兵喊道:“将张郃、华雄、庞德、周仓、卞喜叫到这里来,再去将城门边的荀攸、田丰、卢横、廖化、管亥、国渊、王烈也一起叫到这里来。”

    “诺!”

    林南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地上,看着士兵带着疲惫的田豫进了城,望着田豫的背影,心中想道:“没想到这个田豫对刘大耳朵如此忠心,看来刘大耳朵跟随公孙瓒的这段期间里,也收了一个不错的人才嘛!”

    不多时,张郃、华雄、庞德、周仓、卞喜、荀攸、田丰、卢横、廖化、管亥、国渊、王烈十二个人全部汇聚到了林南身边,十二个人一起向着林南拜道:“属下参见主公!”

    林南摆摆手,道:“大家将就下,因为事发突然,暂时把这里就当作太守府的大厅吧,坐!”

    十二个人听到林南的这个命令,武人全部坐下,荀攸、田丰、国渊、王烈这种文人也跟着坐了下来,连同林南在内,十三个人环坐一圈。

    林南将刘备写的书信递给了荀攸,然后以击鼓传花的方法传遍了所有的人,等到十二个人都看完了一遍之后,又将那封书信传给了他。他看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便问道:“书信中只是刘备的委婉之词,如今乌桓公然进攻大汉边郡,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广阳六地均受其害,从上次我和辽东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的谈话中可知,这次乌桓人的公然袭击,带着明显的目的性,而且应该是计划已久的。辽东地处偏远,和幽州西部六郡来往不太密,加上中间隔着辽西的乌桓人,所以消息来往不太方便。现在乌桓叛乱波及了大半个幽州,我想听听你们有什么看法?”

    荀攸当先说道:“幽州大乱,乌桓人公然叛汉,而且规模之大,这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属下以为,主公理应尽快出兵,以平乱为由,趁机夺取幽州西部之地。”

    田丰道:“乌桓叛汉,幽州陷入大乱,这次可以说是主公的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军刚刚打完了胜仗,主公完全可以将得胜之师去解救被包围的公孙瓒,同时联合辽东属国的乌桓人,一起向丘力居发动进攻,不仅可以平定叛乱,还可以占领辽西,进而像荀功曹所说的那样,向幽州西部拓展。”

    华雄道:“主公,乌桓叛汉,受害的是西部六郡,而且并未波及到辽东来。属下以为,主公可以坐山观虎斗,借此消弱西部六郡的兵力,同时也消弱丘力居的实力,然后主公再带着兵马出击不迟。”

    庞德道:“话虽如此,可是乌桓人太过强悍,而且丘力居自称辽王,以武力压倒了其余乌桓各部,除了苏仆延以外,其余各部均受其调遣,万一丘力居攻克了西部六郡的话,那丘力居可就会成为所向披靡的人了,到时候只凭借我们辽东的军队。恐怕无法对抗丘力居的乌桓突骑。属下以为,理应尽可能快的出兵,以荀将军、田将军的话去应付这次大乱。”

    林南听了这几个人的话。细细地想了想,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卢横的身上,问道:“卢横,你有什么看法?”

    卢横寻思了一番,道:“启禀主公,属下赞同荀将军、田将军的看法,理应趁现在大乱刚开始。迅速做出反应,如果晚了,恐怕受害的就不只是幽州西部诸郡那么简单了。很可能会殃及到辽东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

    “属下也赞同立刻出兵!”廖化抱拳道。

    其余众人一番面面相觑之后,便异口同声地道:“请主公下令出兵!”

    林南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细细地想道:“历史上记载的丘力居叛乱,看来是要重新上演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应该站在风口浪尖。带着军队去应对这次可能波及到辽东的叛乱。”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林南的目光中透出了无比的冷漠,冷冷地道:“好,那我们就趁着这次大乱再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出兵!”

    大军暂时回到了辽东城,准备好好的休息一天之后,再带兵出发。

    太守府里,林南将荀攸、田丰单独叫到了一起。朗声道:“这一次出兵可能会演变成一场长久的战争,据我估计。乌桓叛汉的兵力不会少于十五万,而且乌桓突骑天下闻名,在兵力部署和出兵的总数上一定要有稳妥,另外还要提防鲜卑人趁机寇边。”

    荀攸道:“主公所忧虑的也是属下所担心的,不出兵的话,幽州一旦被乌桓人攻陷了,辽东这边就将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将要单独面对乌桓人。可是出兵的话,还要提防着鲜卑人趁机寇边,在兵力的调度上,一定要稳妥才好。属下以为,这次出兵的话,应当以骑兵为主,将步兵屯驻在辽东,防止鲜卑人进攻。”

    “嗯,我基本上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贾诩坐镇阳城,统御周边各县,配以重兵把守,田先生就留守辽东城,稳定人心,荀先生随我一起出兵。”

    “诺!”荀攸、田丰一起答道。

    林南接着道:“我军有一万六千骑兵,这一次我准备动用一万骑兵,于毒、褚燕各带了三千步兵去驻守岭城和顺城了,那里的兵力不能动。这样一来,我决定让四千骑兵和六千步兵留守阳城,两千骑兵和四千步兵留守望平,这两地互为犄角之势,余下的八千步兵留守辽东。这样安排,或许能够防患于未然。”

    田丰点了点头,道:“主公,那在将领的调度上也应该做到稳妥,乌桓人的战力十分雄厚,必须要有精兵强将一同前往。至于鲜卑人那里也不足为虑,只要封锁辽河渡口,设下伏兵,足可以让鲜卑人的行动迟疑,加上望平、阳城又有重兵把守,鲜卑人上次吃了亏,或许不敢轻易进犯。”

    “嗯,我已经想好了这次随军出征的人选,虽说是去平叛,可是也不能不要我的根基,所以,我决定这次随军出征的人只有荀攸、赵云、张郃、太史慈、华雄、庞德六人。”

    田丰道:“主公,望平也是重镇,不得不防,必须派遣一员得力大将前去镇守,只有如此,方能确保辽东的安全。”

    “我早已经拟定好了,田先生,我说你写。令讨逆校尉卢横为主将,破虏校尉周仓、平狄校尉管亥为副将,镇守望平。平虏校尉卞喜、威虏校尉夏侯兰、武卫校尉公孙康前往阳城,归属军师将军贾诩调遣,征虏校尉廖化、都尉孙轻留守辽东。”

    田丰听完林南的话,当即挥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些文字。

    林南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另外给乐浪太守、镇远校尉胡彧写一封书信,让他在乐浪郡募兵,乐浪郡只有两千兵力,单薄了一点,凡是年满十六岁的,均可以参加,虽然有点穷兵黩武,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必须要将这里稳定下来才行。”

    田丰答道:“诺,属下记下了。”

    林南点了点头,对荀攸道:“将此命令速速下达下去。赵云在望平、太史慈在阳城,着令赵云带领六千飞羽军火速前往昌黎,让太史慈带三千本部弓骑兵也一起前往昌黎。我会从辽东带走一千飞羽军和他们在昌黎会合,其余各部人马火速应变。”

    荀攸“诺”了一声,便急忙带着田丰写好的文书走出了大厅。

    林南随即对田丰道:“先生,辽东就交给你了。国渊、王烈可以给先生当副手,而且这里一切安好,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请主公放心吧,辽东这里属下会妥善治理的。主公只需要关心前方战事即可,至于粮草方面的问题,属下一定会妥善安排。”田丰拱手道。

    林南点了点头。对田丰道:“有先生在,我就放心多了。我现在要去看看刘备的那个使者,先生现在就开始筹划粮草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军绝对不能被粮草所羁绊住。”

    “诺。属下明白。”

    走出了太守府,林南单马驰往驿馆,去见田豫。

    对于田豫这个人,林南还是很看好的,田豫也是一个相当有能力的人,史载他年轻的时候就跟随刘备了,后来因为家人的缘故离开了刘备,从此以后便一直留在了北方。最后归属于曹魏,他在安抚北方边疆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此时的田豫还很年轻。但是林南就是看好这个人,加上他又是刘大耳朵的部下,就想挖墙角,把田豫给挖过来,对于他来说,正需要更多更多的人才。

    到了驿馆,林南亲自到田豫所住的房门前,并且敲响了田豫的房门。

    田豫正在房中休息,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便走了过去,当他打开房门时,看到了林南,整个人都惊讶不已,急忙拜道:“参见将军!”

    林南笑了笑,道:“不必多礼,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找你是想给你一个答复,省的你一个人在这里焦急了。”

    田豫欢喜道:“那在下代我家主公多谢将军了。”

    跨步进门,林南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对田豫道:“我和你家主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当年平定黄巾的时候是在一起出生入死的人。这次你家主公有难,作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又怎么会见死不救呢?所以,我决定出兵前往管子城,沿途由你带路。”

    田豫大喜道:“将军大义,我家主公必定会感激不尽的!”

    林南突然问道:“对了,云长兄和翼德兄还好吧?”

    田豫答道:“关将军和张将军一直跟随在我家主公身边,这次一起跟随公孙大人追击乌桓人,哪只中了乌桓人的诱敌之计,反将两万兵马包围在了管子城里,管子城外有乌桓六万骑兵,乌桓人日夜不停的攻打,现在也不知道我家主公和关将军、张将军到底怎么样了……”

    “关张二人皆为万人莫敌的悍将,玄德又颇通兵法,又有公孙瓒在一起,而且乌桓人并不擅长攻城,相信不会有什么事情。从这里到管子城,如果按照正常骑兵的行军速度来说,三天便可到达。不过,我的兵力太过分散,需要时间调度,加上我也要去昌黎和苏仆延会合,所以,这次我们先到昌黎,然后等兵力集合后,再从昌黎到管子城。中间耽搁不过一天时间,相信管子城不会这么容易失守的。”

    田豫虽然焦急,但是也懂这其中的道理,但是他万万没有林南居然能够和辽东属国的乌桓大人苏仆延有密切交往。他在来辽东的途中经过辽东属国,可他并未停留,直奔辽东而来,对于那些乌桓人他总是躲着走,生怕会遇到麻烦。他朝林南笑了笑,道:“将军调度有方,在下能够明白其中的难处。”

    林南呵呵笑道:“你小小年纪就能懂得事理,确实不错,若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为一个栋梁之材。我辽东郡百姓安居乐业,又设立了聚贤馆,有管宁、邴原这样海内知名的高士亲自授业,不知道你可愿意在辽东待上一段时间?”

    田豫拱手道:“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身负我家主公的命令,无论事情成功与否,必须要回去禀告给我家主公。在下虽然也是个好学之人,可是现在幽州陷入大乱。男儿当趁此时建功立业,在下又怎么能够静下心来去学习呢?”

    林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可造之才。等叛乱平定之后,你要是想来辽东学习的话,我辽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田豫拜道:“多谢将军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林南站了起来,缓缓地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不打扰你了。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叫你,你就跟我一起去昌黎,和我的兵马进行会合。”

    “诺!恭送将军!”

    走出驿馆之后。林南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淡淡地道:“田豫年纪尚轻,涉世未深,而且跟随刘备或许也只是为了建立功名。这样的人并不似关羽、张飞那样死心塌地。看来可以将他挖过来。”

    翻身上马时,林南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来了一个很邪恶的想法,心中暗暗地道:“刘备,既然我无法得到你,那也只能亲手摧毁你了,省的以后成为我的绊脚石。”

    再次回到太守府时,林南回到了后堂,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明天出兵。

    房间里熏香弥漫,到处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貂蝉将林南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叠放起来,一边叠放,一边小声低吟道:“郎君刚刚回来,又要出去了,我都听说了,乌桓叛汉,波及到了幽州西部六郡,而且大有如日中天的气势。我能为郎君做的就只有默默的祈祷了,希望郎君能够平安归来。”

    看着貂蝉在叠放衣服,林南从后面搂住了貂蝉的腰,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有事的,你别忘了,我可是紫薇帝星转世,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人,你是我的皇后,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貂蝉轻轻地靠在了林南的怀抱中,双手握着林南的手,淡淡地道:“郎君,我们要个孩子吧?”

    林南脸上一怔,将貂蝉的身体扭转了过来,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望着貂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貂蝉扭扭捏捏地道:“我们……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行!”林南十分坚决地回答道,“现在这种时候,怎么能要孩子呢?我们都还年轻,再等几年再说吧?”

    貂蝉惊奇问道:“为什么?可是人家都有孩子……”

    林南冷冷地道:“我不是人家,我是我,我说不行就不行。我才刚刚在辽东立足,现在又发生了这种大事,我根本无法考虑这个问题。貂蝉,我们现在还年轻,再过几年吧,等我把整个幽州……不,整个北方给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的时候再要吧。”

    貂蝉不再说话,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忧伤,转过身子默默地给林南整理着行礼,脸上流下了两行热泪。

    自从和貂蝉同房之后,林南便采用了必要的措施,以确保貂蝉不会怀孕。因为,他还不想那么早要孩子,他现在还很年轻,应该全身心的将精力投入到自己所要完成的霸业上去,而不是一心只扑在女人的怀抱中。

    看着暗自哀伤的貂蝉,林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貂蝉轻轻地揽在了怀里,淡淡地道:“等我将整个幽州全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时,我会考虑要个孩子的。”

    貂蝉轻轻地靠在林南肩膀上,低声叫道:“郎君……”

    第二天,林南带着荀攸、张郃、华雄、庞德和一千精骑开始朝昌黎而去,同时把田豫也一起带上,算是作为一个向导吧。

    与此同时的昌黎城,苏仆延正在府中接见自称辽王的丘力居派遣来的使者。

    大厅里,苏仆延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使者,朗声问道:“辽王派遣你来干什么?”

    那使者答道:“启禀大王,辽王殿下本着同根同源的想法,特别希望大王能够加入这次行动,如今辽王殿下已经将护乌桓校尉公孙瓒的兵马包围在了辽西管子城,幽州境内的各个郡县基本上都被辽王殿下横扫了一遍,只要大王能够出兵相助辽王,凡是所夺取的好处,都会分给大王一半。”

    苏仆延听了以后,眼睛里露出了几分贪婪,但见站在大厅里的乌力登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便对那使者道:“我已经不是峭王了,以后你还是叫我大人吧。你的来意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那使者拜道:“那在下就等大王的好消息了。”

    使者走后,苏仆延便问道:“乌力登,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乌力登点了点头,朗声道:“大人,丘力居自称辽王,用武力击败了难楼、乌延,并且让难楼、乌延从属于他。之所以没有对大人下手,那是因为大人已经和辽东的天将军结拜了,天将军神勇无敌。击败了鲜卑步度根部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丘力居之徒公然反叛大汉,现在虽然看着很猖獗,但是大汉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派遣大军前来平叛。而且草原上的鲜卑人和我们是死敌。必定会蠢蠢欲动,丘力居之所以这样客气的对待大人,无非是想利用大人手中的那些突骑兵罢了,一旦大人没有了利用价值,必然会遭到杀身之祸。我以为,大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丘力居。”

    苏仆延听后,点了点头,问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可是丘力居派来的使者该如何答复?”

    “我听说天将军已经占领了乐浪郡和玄莵郡,所统治的区域也很广大。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天将军是紫薇帝星转世,我相信幽州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将军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天将军和一般的汉人不同,他可是和大人结义过的兄弟,这份情谊足可以证明他没有蔑视我们乌桓人的意思。所以,请大人拒绝丘力居的使者,并且派人通知天将军寻求解决办法。”乌力登积极地道。

    苏仆延道:“嗯,你说的不错,我和林南是结义的兄弟,如果我同意了丘力居,加入他的军事行动的话,那林南定然会和我在战场上相见,那样一来,就等于我背叛了兄弟之盟,会受到神明的惩罚。乌力登你现在就去告诉丘力居派来的使者,告诉他,我苏仆延绝对不会背弃兄弟,让他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

    乌力登笑道:“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去做。”

    两天后……

    苏仆延还在演武厅练习武艺,突然见乌力登跑了过来,便问道:“什么事情?”

    乌力登连续的表情十分喜悦,大声喊道:“大人,天……天将军来了,天将军果然带着兵马来了。”

    苏仆延“哦”了一声,将手中的兵刃随手丢到了地上,急忙问道:“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已经到了城外了,离城门不远了。”

    苏仆延道:“乌力登,速速随我一同前往迎接天将军。”

    “诺!”

    林南带着荀攸、张郃、华雄、庞德、田豫和一千骑兵来走在昌黎城外的官道上,当他们靠近昌黎时,却看见昌黎的城门洞然打开,苏仆延带着乌力登亲自出行,两边站满了前来欢迎的人,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喊道:“天将军万岁!天将军万岁!”

    荀攸、张郃、华雄、庞德、田豫等人都面面相觑,看到这种阵容之后,心里都对林南在此地的声望感到由衷的佩服,可是他们却也很好奇,为什么林南会在这些乌桓人中有那么高的威望。

    林南一马当先,骑着乌龙驹便快速奔驰到了城门,见到苏仆延时,从马背上迅速跳了下来,走到苏仆延身边,和苏仆延同时张开双臂,互相将对方给抱住了。

    两个人都沉浸在了喜悦当中,拥抱分开之后,苏仆延道:“兄长,你总算来了,乌力登说的没错,这种大事,兄长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荀攸、张郃紧跟在林南的身边,听到年龄大出林南十好几岁的苏仆延会喊林南大哥,心里都似乎纳闷不已。

    林南看了一眼乌力登,一把拦住了苏仆延的肩膀,笑道:“没想到乌力登会算到我会来,老弟,我这次来可是要好好的和你叙叙旧哦。”

    苏仆延哈哈笑道:“放心放心,兄长能够击败乌力登,这份神勇在整个辽东属国是绝无仅有的,我的部族都将兄长誉为天将军,只要你这个天将军在这里一天,我就会热情的款待你一天,我们乌桓人可是最好客的了。”

    林南点了点头,道:“啥也别说了,今天我们兄弟要不醉不归哦。”

    “我们这里别的没有,马奶酒多的是,只要兄长想喝,我就管饱。兄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城吧。”苏仆延道。

    两人一阵寒暄过后,便并肩进入了城池,乌力登则带着荀攸、张郃等人一起鱼贯而入。

    当夜,苏仆延用当地最丰厚的礼仪欢迎了到来的客人,大家围坐在篝火边,喝着马奶酒,吃着羊肉,一些人还载歌载舞,共同渡过了一个美丽的夜。

    深夜,林南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抬回了房间。刚躺下不久,他便听到了有人敲门。

    “谁啊?”林南打了一个饱嗝,满嘴都是酒气。

    “天将军,是我,乌力登。”

    “乌力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林南从床上缓缓坐起,用力摇了摇头,但是头却一阵眩晕,随即又躺在了床上,有气无力地道。

    乌力登道:“天将军,我知道现在不该打扰你,但是我有要事相告,还请天将军务必要见我一面。”

    林南强忍着疼痛下了床,打开了房门,见乌力登站在门外,便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乌力登见林南醉醺醺的模样,便问道:“天将军,你还好吧?”

    林南笑道:“放心,我的酒量还可以,这点酒算不上什么,倒是你家大人先醉倒了。”

    乌力登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将林南搀扶到了床边,小声道:“天将军,这里是原来的峭王府,没有外人,但是天将军不应该再继续住在这里了,还是趁现在回兵营吧,和天将军的手下待在一起比较安全。”

    “嗯?此话怎讲?”林南好奇地问道。

    乌力登道:“前几天,辽王丘力居派遣使者来到了昌黎,面见了苏仆延大人,是想请苏仆延大人和丘力居一起反叛大汉。当时我也在场,力劝下了苏仆延大人,我也赶走了那个使者。可是谁知,那个使者又偷偷的跑了回来,独自去见苏仆延大人,至于说了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从两这天苏仆延大人布置兵力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针对天将军的。直到今晚,我才了解到苏仆延的真正的目的,丘力居的使者以整个幽州作为许诺,诱使苏仆延大人杀害天将军。苏仆延大人本来就见利忘义,虽然曾经和天将军结拜了,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并非出自真心。”

    听到这个震惊人心的消息,林南的醉意立刻清醒了过来,急忙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天将军,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现在就请天将军随我一同出城吧,如果再晚了的话,恐怕苏仆延就会有所行动了。”乌力登急忙说道。

    林南从床上站了起来,冷笑了一声,道:“乌力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身为苏仆延手下的得力助手,为什么会反过来帮助我呢?”

第747章【收服】

    乌力登道:“天将军,你是打败我的人,在辽东属国内我是第一勇士,就算在整个乌桓人里面,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和我相抗衡。苏仆延不顾部族的长远,却只看中眼前的利益,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我们这一部族就会面临灭顶之灾。我听说天将军是紫薇帝星转世,所以我很敬仰天将军,苏仆延那样的人,不配让我为其效力,只有天将军这样的英雄才能配的上我乌力登的忠诚。”

    林南拍了拍乌力登的肩膀,笑道:“好一个乌力登,既然如此,那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不过,苏仆延要杀我,恐怕还嫩了点。今夜会有一场好戏,你就陪我在这里好好的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苏仆延的人头就会送过来的。”

    乌力登脸上一怔,吃惊地问道:“难道……难道天将军已经知道了?”

    林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如果是平时的话,或许我不会太在意,但是就因为是现在这个时候,昌黎城里的兵力配属才引起了我的怀疑。”

    “天将军,我有点听不太懂……”

    林南道:“如今丘力居叛汉,除了辽东属国之外,所有的乌桓人都加入了叛军。苏仆延对丘力居本来就很忌惮,前者之所以要和我结拜,就是为了借助我的力量和丘力居抗衡。可是今天进城的时候,城楼上的兵力少的可怜,而且军营里也很少见到突骑兵,就连今天参加欢宴的人也见不到几个突骑兵,上次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幽州正陷入大乱之中,以苏仆延对丘力居的忌惮,必定会加强防守才对。如此松懈的防守,怎么能不引起人的怀疑呢?”

    乌力登听完林南的分析。见此时的林南十分的清醒,惊奇地道:“天将军,你……你没有醉?”

    林南道:“当然没有醉,要是醉了的话。我的人头估计就不保了。不过。你很让我感到意外,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我着想。本来我还以为你是来杀我的呢?”

    乌力登道:“实不相瞒,苏仆延确实是命令我来杀天将军的,可是……可是我下不了手,如果天将军死了。那么天将军的部下就会攻击这里,我部族的人好不容易才过上了稳定的生活,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我的部族陷入这样的危机当中。为此,我只能放了天将军。”

    林南道:“你确实看的比苏仆延要远的多,既然苏仆延对我不仁,那也别怪我对他不义,我已经将计就计了。这个时候苏仆延的人头应该落地了吧。乌力登,既然你如此看中自己的部族,那苏仆延死后,你就当辽东属国的大人吧。以你在突骑兵中的威望,只要你一心一意的跟随着我,我就可以保证在力挽狂澜,让丘力居尝到应有的代价。”

    乌力登半跪在地上,朗声道:“天将军,我乌力登愿意为天将军效力,只要天将军能够好好的保护我的部族,我愿意带领所有的乌桓突骑跟随天将军左右,和天将军一起攻击丘力居。”

    林南还没有回答,便见房门被推开了,荀攸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荀攸,问道:“外面怎么样?”

    荀攸道:“启禀主公,果然不出主公所料,昌黎城确实暗藏杀机,埋伏在府外的士兵已经被张郃全部控制住了,华雄、庞德去杀苏仆延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苏仆延的人头便会被带回来的。”

    林南对乌力登道:“苏仆延咎由自取,这也怨不得别人,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任命你为鹰扬将军,并且保护你的部族不受到侵害,让他们安稳的过上快乐的日子。”

    乌力登拜谢道:“多谢天将军成全,苏仆延的军队都在城外,其中有几个是苏仆延的心腹,如果不解决这几个人的话,恐怕他们会带着一些部下去投靠丘力居。属下想出城一趟,替天将军解决这几个人,控制城外的所有军队,只有如此,天将军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就在这时,华雄提着一颗人头走了进来,将人头朝地上一扔,一脸得意的对林南道:“启禀主公,属下已经取下了苏仆延的人头,特来复命。”

    “好,很好。”林南道,“庞德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庞德按照主公的吩咐,已经带人去占领武库了,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占领了吧。”华雄答道。

    乌力登吃惊地望着林南,心里生出了对林南莫名的崇敬感,似乎昌黎城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林南道:“乌力登,苏仆延是个笨蛋,为了引我入城,居然将军队全部调出城外,只在城里留下少数人看守。城里的一切我基本上都控制的差不多了,你也该去城外了,毕竟城外还有两万骑兵。”

    乌力登“诺”了一声,转身便朝门外走了出去。

    华雄看着乌力登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问道:“主公,这个乌桓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林南道:“放心好了,乌力登自从被我打败之后,对我就一直很尊敬,我相信他是真心的,更何况他一心想让他的部族免受灾难,这点很重要,可是苏仆延却一心想把他的部族拖进深渊,他只能寻求另外的强者,而我就是他心中的强者。”

    华雄道:“可是,他是乌桓人,我们杀了苏仆延,其他人难道不会来报仇吧,还有苏仆延的家人该怎么办?主公,属下以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苏仆延的家人全部杀掉吧。”

    荀攸笑了笑,道:“华雄,看来你并不太了解乌桓人。乌桓人和我们汉人不一样,父兄之仇是不会去报的,而且他们反而会尊敬杀死父兄的人,在他们的意识中,杀死他们父兄的人,就是强者。”

    林南道:“公达说的不错。华雄,你现在是我帐下的五虎将,以后做事要多用用脑子,在这点上。庞德就要高于你一筹。”

    “那个小鬼?毛还没有长全呢。怎么可能会胜过我呢?我只是担心主公的安全而已!”华雄反驳道。

    林南笑道:“庞德确实还很年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凭借功劳和你并列五虎将的,五虎将中,赵云、张郃、太史慈、庞德我都不太担心,反而最忧心的是你。昌黎事情解决之后,我们的军队就会和乌桓人的突骑兵联合在一起,你必须在明天一天之内多了解一下乌桓人的习惯,对付丘力居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帮助,知道了吗?”

    华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主公。苏仆延的人头属下送到了,我这就去支援庞德。”

    “去吧,小心点。”

    “诺!”

    华雄话音一落,转身便走。留下了几个人在门口护卫,而房间里却只有林南和荀攸了。

    荀攸一双睿智的眼睛里散发出来了些许光芒,拱手道:“主公,今夜一过,这辽东属国的乌桓人就等于归入主公的管辖了,只要好好的加以利用,乌桓突骑这支劲旅或许会成为主公日后横扫天下的一个重要基石。”

    林南笑了笑,道:“军师,这次若不是你观察细致发现了端倪,恐怕丢到地上的就是我的人头了。”

    荀攸道:“主公过奖了,这些都是主公调度有方,属下只是给了一个建议而已。”

    林南道:“明天赵云、太史慈的军队也差不多该到了,休息一天之后,第二天就可以直奔管子城了。军师一路随军,对于骑术不太好的你来说,是一种罪,让军师吃苦,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主公,这些些许消失不算什么,只要能够帮助主公完成霸业,就算是属下的这条命,只要主公愿意,随时都可以拿走。”

    林南听到荀攸的话很是欣慰,他一直在想,贾诩之前亲赴颍川接回荀攸的家人之后,确实有着很大的裨益。因为荀攸在和家人团聚之后,整个人就判若两人了,比之前更加充满了干劲。

    房间里的灯火忽明忽暗,林南和荀攸攀谈着一些行军的事情,没过多久,但见张郃、华雄、庞德三人一同来到了房间。

    “属下参见主公!”

    “免礼,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吧?”

    张郃回答道:“诺!城中的事情都已经按照主公的吩咐完成了,只是城外还有两万大军……”

    林南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天明的时候,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的,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你们都各自带兵登上城楼,负责守城事宜,发现什么异状,立刻派人来通知我!”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残破的城墙下人畜的尸体堆积如山,到处都是断裂的兵刃和箭矢,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大地。

    城外,漫山遍野的乌桓突骑随处可见,数万人连成了一线,将小小的管子城重重包围了起来。

    城内,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受了箭伤的汉军士兵,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一股子冷漠,脸上的表情也十分麻木。

    城墙上,公孙瓒身披重铠,头戴一顶熟铜盔,目视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人,蠕动了几下嘴唇,缓缓地道:“玄德,田豫离开几天了?”

    刘备站在公孙瓒的身后,同样披着铠甲,一双炽热的眸子环视了一下城下的尸体,随风飘来了一阵夹杂着尸臭的血腥味,让他感觉到有些作呕,强压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拱手道:“已经十天了。”

    “十天?按理说早就应该到辽东了,林南真的会出兵相助吗?”公孙瓒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不太确定的问道。

    刘备淡淡地道:“林南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如果他坐视幽州被乌桓人占领的话,那么他的辽东势必会成为乌桓人攻击的下一个目标。伯珪兄,现在辽东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了,我们也只能寄希望在林南身上了。”

    公孙瓒转过了身子,眺望了一下城里的士兵,他的部下来没有一个不带伤的,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刘备的肩膀。缓缓地道:“玄德,当初我要是听你的话,不急于追击的话,也不会中了丘力居的诱敌之计。落得还要外人解救的地步。”

    “事已至此。也只能坚守城池了,只要我们不出城。乌桓人也拿我们没办法,我们兵马虽少,可城内的粮草尚可以支撑百余天,只要我们这样耗下去。丘力居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只是,若想击败丘力居,现在只能依靠林南速派援军来了。”刘备细细的分析道。

    公孙瓒点了点头,问道:“南门和北门怎么样?”

    “南门和北门由云长和翼德把守,我已经交待他们了,只需坚守,不许迎战。请伯珪兄放心就是了。”

    “西门我已经交给了公孙越和严刚共同把守,城内尚有一万三千多士兵,如此固守下去,虽然不是办法。但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现在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辽东来的援军身上了。”

    刘备道:“伯珪兄,还有一件事需要立刻处理,否则的话,恐怕会受到很大的牵连。”

    公孙瓒急忙问道:“什么事情?”

    刘备指着城下的尸体,朗声说道:“这几天来,乌桓人日夜不停的攻打,城外遗留的尸体根本容不得我们去处理,如今乌桓人的攻击比前两天要稍微弱了一些,应该趁这个时候将城外的尸体清理一下,不然的话,一旦引发了瘟疫,那可就遭了。”

    公孙瓒也同样问道了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他看着城外的地上到处都是尸体,苍蝇嗡嗡的在尸体上方乱飞,饱食的乌鸦不停地在上空拍打着翅膀,夜里偶尔还会窜出几头野狼,城外的尸体俨然已经成为了动物们的美味。

    刘备见公孙瓒没有出声,便急忙拱手道:“伯珪兄,再这样下去的话,后果可能会不可想象啊,必须迅速处理掉这些尸体。”

    公孙瓒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看看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不远处便是乌桓人的大营,我们哪里还有多余的人去清理这些尸体?”

    刘备朗声道:“用火烧,入夜以后派人出城将猛火油洒到那些尸体上,然后用火焚烧,这样是最安全的办法,如果再这样拖下去,一旦引发了瘟疫,不等那些乌桓人攻进来,我们就全都身亡了。”

    公孙瓒道:“好吧,那就交给你来处理,入夜以后,你带人悄悄出城,将这些尸体处理掉。”

    刘备也不反驳,当即答道:“诺!”

    就在这时,乌桓人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从城外的山丘上迅速涌出了大批的骑兵,滚雷般的马蹄声杂乱无章的传了过来,地面上开始有着些许颤巍巍的抖动,呼喊的声音也愈发震耳了。

    “全军戒备!”公孙瓒急忙从地上捡起了一张大弓,搭上箭矢,便拉开了大弓,冲身边的士兵大声喊道。

    “放箭!”

    一声令下,矢如雨下,遮天蔽日的箭矢在空气中交会,双方的士兵不断的倒下……

    半个时辰后,乌桓人的数次攻击再次以失败告终,而遗留在战场上的是新的尸体。

    入夜后,管子城的四个大门陆续打开,一群黑影在刘备、关羽、张飞、严刚的带领下悄悄溜出了城门,用早已经准备好的猛火油洒在了那片尸山上。当他们完成之后,早在城楼上准备好的弓箭手便射出了火矢。猛火油一见火星瞬间便燃烧了起来,四条火龙同时在四个城门边烧了起来,最后连成了一片,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将城外的尸体全部吞噬在了烈火当中。

    熊熊的烈火照耀着夜空,将管子城周围映照的如同白昼。城内的士兵都站在了城头上,目视着烈火焚烧着一切,眼睛里却是依旧的冷漠,有的甚至透着绝望。城外的乌桓人也都被这场大火吸引着,看着浓浓的黑烟腾空而起,所有人都坚定着一份信心,一定要攻克此城,为族人报仇。

    大火整个燃烧了一个夜晚,到平明的时候才慢慢熄灭,尸体都被烧光烧尽,大地笼罩在一团黑色当中。

    当大火刚刚熄灭之时,乌桓人进攻的号角再次响起,挽着弓箭的骑兵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从四面八方一同压了过去。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只是,这次进攻与以往不同,乌桓人的骑兵后面跟着一些步卒,步卒们的肩膀上扛着一架架崭新的云梯。这是他们辛苦了十天的结果。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战斗一触即发,乌桓人也开始学着汉军攻城的样子。在城墙边架起了云梯,用弓骑兵作为掩护,步卒都手持木盾、弯刀攀爬城墙。一时间,惊恐的汉军陷入了苦战。不仅要应对乌桓骑射部队带来的威胁,还要应付被乌桓人爬上城墙的可能。可所有的人都没有退缩,而是英勇地用自己手中的兵刃去迎敌。

    小小的管子城内外,开始了残酷的战斗……

    ……

    “田豫,还有多远?”奔跑在队伍最前面的林南扭头对身后的田豫大声喊道。

    田豫急忙回答道:“启禀林将军,已经快到了,不足十里。”

    林南的马快。可是为了和大军保持一致,没有让座下的乌龙驹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他看着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骑兵,人头、马头层出不穷的浮动,除了他部下的一万骑兵外。还带来了辽东属国的两万乌桓突骑,三万骑兵雄壮的向前奔跑着,漫山遍野的骑兵展现出来了似乎不可挡的趋势。

    两天前,在昌黎的时候,林南将计就计,杀掉了苏仆延,并且收服了在当地威望最高的乌力登,将乌力登推上了乌桓人的部族首领。成为部族首领的乌力登为了自己部族的利益和长久发展,便决定带着八万部族归附林南。

    林南任命乌力登为鹰扬将军,并且废除了辽东属国的称号,在原有的基础上设立了昌黎郡,任命乌力登的弟弟乌力吉为昌黎太守,正式将辽东属国的乌桓人划到了自己的治下。

    回想起两天前的事情,林南到现在还有点兴奋,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出兵会获得这么大的好处,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辽东属国给占领了,而且还得到了两万乌桓突骑。

    “全军停止前进!”林南突然勒住了马匹,朝后面大声喊道。

    一声令下之后,三万骑兵迅速停止了前进,各部的将军都来到了林南的面前。

    林南见众将都围了过来,便朗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分兵而进,管子城周围的地形都是山丘,相信丘力居已经将管子城牢牢围住了。赵云,你带五千骑兵从北门进攻乌桓人背后,太史慈,你带五千骑兵从南门进攻乌桓人的背后,张郃,你带领五千骑兵到西门进攻乌桓人的背后,其余的人跟我从东门进攻。”

    “诺!”

    林南接着道:“乌桓人已经围城十几天了,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我们突然到来,必定能够让乌桓人陷入混乱,四面同时进攻,一仗将丘力居击溃。但是请你们记住,击溃丘力居之后,都不许追击,乌桓突骑的实力却对不容忽视,这一次行动只是为了解去管子城的包围,你们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众将异口同声地答道。

    林南点了点头,道:“赵云、太史慈、张郃,你们带着骑兵先走,到达之后,就立刻展开进攻,不必等候命令。”

    “诺!”赵云、太史慈、张郃三个人拱手道。

    林南又对庞德道:“你带领三千骑兵跟随在队伍最后面,护卫军师。”

    “诺!”庞德答道。

    林南朗声道:“出发!”

    随着林南的一声令下,三万大军迅速分成了四个部分,林南亲自率领华雄、乌力登、田豫带着一万两千骑兵朝管子城的东门而去,庞德保护着荀攸紧跟在后面,而赵云、张郃、太史慈则分别带着五千士兵驰往其他三个城门。

    此时的管子城已经是一片混乱,四个城门都受到了乌桓人猛烈的攻击,步卒不断的在试图爬上城墙,骑射部队的箭矢也纷纷射了上去,和城楼上的守军形成了白热化的战斗。

    一柱柱鲜血不断的从身体中喷涌出来,将参战的双方都染成了红色,地面上刚刚烧毁的尸体又被新的尸体覆盖上,火烧过后的黑色大地上很快被红色渲染。

    “放箭!不要让他们登上城楼。”刘备手持双股剑,一边砍杀爬上城墙的乌桓人,一边对左右两侧的弓箭手大声喊道。

    公孙瓒手持一柄精钢双刃长矛。长约一丈三尺,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显得寒光闪闪,他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一边拨开乌桓人射来的箭矢,一边将长矛刺进攀爬城墙的乌桓人体内。并且推倒云梯。

    全城都陷入了苦战。不善于攻城的乌桓人开始使用汉人的攻城器械,虽然只有云梯。却足以让守城的军队感到极大的压力。

    管子城东门外的山丘上,丘力居骑着一匹骏马,他身材魁梧,足足八尺有余。浑身上下肌肉虬张,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立在马上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睥睨之间,似乎天下风云尽在他手。

    看着攻城部队一次次逾越城头,又一次次的被守军给压制住,丘力居的心里十分的恼火,指着站在城楼上奋力拼杀的公孙瓒。怒吼道:“传令下去,将所有的弓箭全部瞄准公孙瓒,白马将军不死,我乌桓人就无法占领幽州。”

    公孙瓒是辽西令支人。在乌桓人和鲜卑人的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因为他所统帅的精锐部下全部乘坐白马,所以被称为白马将军。鲜卑人多次寇边,公孙瓒所率领的白马义从多次前来抵御,而鲜卑人一旦碰上公孙瓒,就总是会被打的很惨,所以在草原上,鲜卑人都相互传递信息,遇到白马的军队就避而不战。之后,边郡的汉军常常会假冒白马将军和鲜卑人战斗,鲜卑人上当次数多了以后,也学聪明了,便让人画下了公孙瓒的画像,传给各部,还曾经派遣刺客去刺杀,可惜均以失败而告终。

    白马将军的威望也被乌桓人深知,所以这次丘力居一反叛就想到先对付公孙瓒,将公孙瓒诱到了管子城,并且将其包围起来,企图将公孙瓒一口气消灭掉。

    丘力居的命令迅速被传达了下去,骑射部队将公孙瓒当成了箭靶,一致瞄准了公孙瓒,一瞬间便射出了无数支箭矢。

    公孙瓒刚刺死一个乌桓人,突然看见无数支箭矢向自己射了过来,正当他躲闪不及之时,周围的两个士兵急忙跑到了公孙瓒的面前,同时大喊了一声“将军小心”,替公孙瓒挡下了这一波箭矢。饶是如此,还是有两支箭矢分别射在了他的肩窝和大腿上,疼痛不已的他,急忙一个翻身躲在了城垛后面。

    看着替他而死的人身上插满了箭矢,他的心里有的只是对乌桓人的憎恨,自言自语地道:“我一定要杀了丘力居,我一定要杀光你们这些胡虏!”

    刘备从一边跑了过来,见到公孙瓒受伤了,急忙道:“快来人,抬将军去治伤。”

    公孙瓒伸出右手,咬着牙拔出了射进左边肩窝的箭矢,同时拔下了射进大腿里的箭矢,鲜血登时从两处冒了出来,他对刘备吼道:“不用管我,不杀了这些臭胡虏,我誓不罢休!”

    话音一落,他便站了起来,将长矛瞬间刺进了刚刚爬城墙上来的士兵体内,并且大声吼叫道:“给我放箭,射死那些臭胡虏……”

    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但见无数支箭矢朝他再次射了过来,密密麻麻的黑点迅疾的飞向了面门。

    “小心!”刘备猛地向前一扑,将公孙瓒扑到在地上,箭矢从两个人的头顶上呼啸而去,当真好险。

    “啊……”

    无数声的惨叫从刘备、公孙瓒两个人的耳边传了过来,城墙的士兵被乌桓人的箭矢射倒了一片,有的直接被定在了城楼的门柱上。

    就在这时,几个乌桓人在强大箭阵的掩护下登上了城楼,举着手中的弯刀,露着狰狞的面前,朝着公孙瓒便砍了过去。

    倒在地上的公孙瓒急忙握起手中的长矛,向前一突,便将长矛刺穿了那个人的身体,而刘备也握着双股剑开始挥砍着登上城楼的乌桓人。

    两个人刚刚杀死了三个乌桓人,却又看见十好几个乘势登上了城楼,可是每当他们露头的时候,城墙下面总是会有箭矢射过来。刘备见两边的弓箭手被乌桓人扑了上去,城楼上的汉军明显的减少了,他急忙叫道:“将军,不行了。城楼失守了,快退到城里,城门边已经聚集了两千人,可以在城中进行抵挡。”

    公孙瓒忍着伤痛。看着两边都有乌桓人朝他们冲了过来。他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可是他心里明白。一旦城楼失守,就会无形中给城中的部队带来极大的威胁,士气上也会一落千丈。他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冲城门边严阵以待的士兵。大声喊道:“全部上来,城楼绝对不能失守!”

    命令下达之后,公孙瓒便站了起来,从死去的乌桓人手中拿来了一个木盾,忍着左边肩窝受伤的疼痛,紧紧地握在手中,而右手则持着长矛。大喝一声,迎着冲着他而来的乌桓人便刺了过去。

    刘备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城楼下面的士兵补充了上来。也打起了精神,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双股剑便是一番乱砍。

    丘力居眺望着城楼上的战斗,当他看见倒下的公孙瓒再度站了起来之后,心中的怒火立刻发泄了出来,大声喊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快点把白马将军杀了,快杀了他……”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那么的雄浑和有力,而且呐喊声也响彻天地。他急忙回过头,看到背后的山坡下面冲来了一拨骑兵,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骑着一匹乌黑的骏马,速度快的惊人,在山坡下面看着像一团卷过的乌云,而那团乌云背后,是统一着装的汉军骑兵,再后面是和他的部下装束一支的乌桓突骑。

    “报——”一个骑兵拖着长腔策马而来,大声地喊道,“辽东太守林南率部从我们背后杀来,其中还混合了不少辽东属国的突骑兵。”

    “辽东属国的突骑兵?”丘力居吃了一惊,大声地道,“苏仆延的兵马?木叶丸,快率领突骑挡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从背后杀了过来。”

    木叶丸身体十分的健硕,是丘力居帐下的第一勇士,他安静地站在丘力居的身边,听到命令之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骑兵速度,冷静地分析道:“大王,恐怕来不及,照这样速度,根本就无法迅速阻挡住他们,我看他们只不过是为了救公孙瓒而来的,不如暂且撤退,放他们过去,然后再施行包围,将他们一起围在城里。”

    丘力居点了点头,还来不及下达命令,便见那团黑云直接冲进了自己背后的军队中,一条长枪左突右刺,犹如进了无人之地,前去阻挡的人纷纷落下马来。他急忙道:“撤!快撤!”

    紧接着,“轰”的一声响,汉军直接和丘力居的部队撞在了一起,相撞的人人仰马翻,都在一瞬间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跌落的汉军骑兵早有准备,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便用手中的兵器开始进攻身边的乌桓人,跟随着最先突入敌阵的林南,硬生生的将乌桓人给撕开了一个口子。

    正在城楼上作战的公孙瓒看到丘力居在人的护卫下朝一旁逃走,而且山坡后面的军队开始出现了混乱,仔细地眺望了一下,见穿着橙红色服装的汉军出现了,脸上大喜,大声喊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兄弟们,给我杀,杀死这些胡虏!”

    城中的士兵听到了这个消息,每个人的心头都振奋了起来,士气一下子高涨了起来,所有的人开始了反攻,将登上城楼的士兵给杀死,用箭射向城下的骑射部队。

    还在城墙边作战的乌桓人突然听到有援军来了,而守城的士兵也变得十分悍勇起来,当即在各自的小帅带领下,开始撤退。

    乌桓人的大营附近,林南带着三千人像一把尖刀直接插进了乌桓人的心脏,一字排开十数列的突骑兵被拦腰截断。同时,华雄、乌力登各带着五千兵马从左右两翼开始夹攻,企图将逃跑的丘力居包围在里面。

    其他的三个城门,赵云、张郃、太史慈都纷纷抵达,率领各自的骑兵队伍从乌桓人的背后突破了防线,并且在他们的大营周围左突右刺,使得乌桓人毫无阵形可言。

    与此同时,城里的汉军看准了机会,纷纷打开了城门,从城中杀了出去,前后夹击乌桓人。

    援军的到来给了守军振奋人心的鼓舞,林南带着大军从乌桓人背后的突破也带给了守军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在这种力量的鼓舞下,守军开始主动出击,和援军开始夹击乌桓人。

    乌桓人的包围圈被成功突破了,然而,乌桓人却并未就此陷入慌乱,因为丘力居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乌桓人各部的小帅们带着自己的族人井然有序的撤退,虽然受到夹击,却并未受到重创,都一股脑的朝西北方向逃去。

    太阳在这个时候,成了一个大的红色的轮子落在远处的山边上,那些层层叠叠的群山,都变成紫褐色的一抹,涂在天际线上。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草原上笼罩起金色的寂静,大地上充斥着血腥味,随处可见的都是鲜血的红,和天际形成了一体,仿佛整个天地都是血红的。

    管子城东门边,公孙瓒骑着矫健的白马,身后跟着刘备,两千白马义从分成了两列,静静地等候在那里。城门边的尸体已经被人清理过了,空出了一条干净的道路,残破的城墙上也都站满了人,绣着“公孙”的大旗牢牢的插在城楼上,迎着夕阳西下的晚风随风摆动。

    城外的平地上排开着雄壮的骑兵,骑着乌龙驹的林南绰枪策马,背后跟着荀攸、乌力登朝公孙瓒城门边而去。

    来到城门边时,林南、荀攸、乌力登都下了马,和对面已经跳下马背的公孙瓒、刘备相向而行,两拨人交会时,脸上都露出了一番喜悦。

    “公孙将军,我在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让你们久等了。”林南首先客气地道。

    公孙瓒和林南在辽东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此时再看身披铠甲的林南,不知不觉中发现林南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武来,让他看了会多少产生了一点畏惧。或许是因为林南背后排开的两万多骑兵的缘故,总之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林南,好长时间才说出话来:“林将军能够仗义相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此次解了管子城之围,我还要多多谢谢林将军呢。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将军随我入城吧!”

    林南点了点头,扭脸对乌力登道:“你去告诉五虎将,让他们带领各部驻扎在丘力居的营寨里,我和军师进城了,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

    乌力登“诺”了一声,转身便朝后走了回去。

    刘备看了看林南身后,却没有见田豫的身影,急忙道:“林将军,我们大概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不知道林将军一切可曾安好?”

    林南很随意的回答道:“好,我一切都好。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面。”

    刘备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听到林南似是讥讽的话语,心里十分难受,随即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咦?田豫没有跟将军一起回来吗?”

    林南道:“玄德兄不必担心,田豫在战斗中受了点伤,我已经让人去医治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刘备“哦”了一声,也放下了心,转身摆开了手势,对林南道:“林将军,请!”

    进入管子城之后,林南注视了一下城中的一切,管子城靠近塞外草原,是专门作为驻军用的要塞,城内并无百姓,所以他无法看到一个百姓。

第748章【埋伏】

    城中受伤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着,每个士兵的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就连公孙瓒也身中了两箭,缠着的绷带已经染透了鲜血。看到城中的一切,他完全可以想象这十几天被包围在城里的士兵是怎么样渡过的。

    进入治所之后,公孙瓒命人设下了酒宴,并且聚集了众位将领,来给林南接风洗尘。

    大厅里坐满了人,关羽、张飞也在其中,当他们看到林南时,脸上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公孙瓒倒下了一杯酒,举杯对坐在自己身边的林南道:“林将军,这些都是我的部下,我来给林将军介绍一下,左边是刘备、关羽、张飞、单经、田楷、王门,右边是公孙越、公孙范、公孙续、严刚、关靖、邹丹,他们平时都很仰慕林将军,此次林将军亲自到来,不仅替我解了围,还带来了那么多平叛的兵马,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林将军。”

    林南很了解公孙瓒,虽然帐下没有什么大将之才的人,但是公孙瓒的实力还是十分雄厚的,至少部下差不多都是幽州一带的人,都是弓马娴熟的人,曾经一度将袁绍逼迫的相当窘迫。他环视了在座的人,只觉得除了刘备、关羽、张飞和尚在他的营中养伤的田豫外,其他的人他都没有兴趣,只是微微的陪了个笑,算了事啦。

    公孙瓒看了一眼在座的荀攸,便问道:“林将军,这位是?”

    林南急忙介绍道:“这位是颍川荀公达,现在是我帐下的军师。”

    公孙瓒对文士并不在喜欢,只淡淡地“哦”了一声而已,而且荀攸虽然说海内知名。但是名声也只是在中原一带而已,对于他这样的武人来说,很少会感兴趣去记哪个名士。

    荀攸也不在意,朝公孙瓒拱拱手。陪了一个笑。

    刘备听到荀攸的名字时。倒是感到很吃惊,斜眼看了看林南。心中缓缓地想道:“真没有想到,连荀攸这种名士也甘愿跟随在他的身边,林南到底有何等的魅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着他?我身为汉室宗亲。为什么仕途却如此坎坷,到现在还要仰人鼻息,看人的脸色办事。苍天啊,你对我刘备为什么就那么不公平啊!”

    公孙瓒举起了酒杯,笑呵呵地道:“来,今日是林将军到来的日子,我们共同敬林将军一杯。”

    林南对公孙瓒的这种客套不太感兴趣。于是就随便应付了一下局面,最后接酒力不佳和荀攸一起离开了大厅。

    夜幕已经拉下来了,整个大地都被笼罩在了夜色当中。林南和荀攸并肩行走在管子城出城的道路上,抬头看了看夜空。缓缓地道:“军师以为公孙瓒此人如何?”

    荀攸笑道:“公孙瓒此人不足为虑,白马将军也不过如此,只是公孙瓒帐下那个叫刘备的人城府倒是很深,主公必须提防一下。”

    “军师今天是第一次见刘备吧?”

    “嗯,确实是第一次,难怪主公会将此人放在心上,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以后或许会成为主公的绊脚石。”

    “军师慧眼独具,确实厉害。我之前说过,此次出兵,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借着平乱向外扩张,另外一个就是要想办法杀掉刘备。与公孙瓒相比,刘备是个危险的人物,他的两位义弟关羽和张飞都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我曾经想一心收服他们为我所用,可是却屡屡不能得逞。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让他们成为我的敌人,唯一的办法只有将其除去。”

    “主公,属下以为,现在还不是除去刘备的时候,现在大乱未平,主公还不能和公孙瓒翻脸,刘备现在是他的属下,如果杀了刘备,就等于和公孙瓒破裂了。要平定幽州的乌桓人叛乱,主公还必须借助公孙瓒的手才行。”

    林南哈哈笑道:“这个我知道,被鲜卑人誉为白马将军的公孙瓒,同样也是乌桓人所忌惮的人物,所以丘力居一反叛就第一个拿公孙瓒开刀了。现在管子城的包围虽然被解除了,但是丘力居的实力却并未削弱,而且乌桓突骑天下闻名,在军队数量上也多过我们,实在是个棘手的问题。”

    荀攸道:“主公不必烦恼,回到大营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现在我们身处管子城,周围都是公孙瓒的部下,说话极为不便。”

    林南点了点头,让人牵来了他的乌龙驹和一匹骏马,和荀攸一道骑着马朝城外慢跑了出去。

    二人这边刚出城,便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林将军,请留步!”

    林南、荀攸回过头看去,见马背上驮着的人是公孙越,便一起拱手道:“哦,原来是公孙将军,失敬失敬。”

    公孙越是公孙瓒的弟弟,见林南、荀攸都如此客气,便道:“林将军,我家主公派我前来,是想和林将军商量一下如何对付乌桓人的事情。如今丘力居虽然退却了,却并未受到什么重创,加上这里本身就是辽西,是丘力居的老巢,丘力居是不会放过这里的。”

    林南听后,问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家主公不亲自来?莫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辽东太守?”

    公孙越急忙道:“林将军,你别误会,我家主公绝对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我家主公身中两箭,今夜又喝了太多酒,所以无法亲自前来。但是为了表示诚心,特地派我亲自前来。”

    林南道:“明白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而且我也喝了不少酒,这种大事只能等到明天商量了。”

    公孙越道:“好的,我会转告我家主公的,只是,我家主公希望能够和林将军联合出兵,共同对付丘力居和叛乱的乌桓人,平乱之后。功劳对半分。我希望林将军能够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也是我家主公的诚心。”

    林南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公孙将军。那我们明天早上见。”

    太阳刚从东山露出脸。射出道道的强烈金光,象是在大声地欢笑。藐视那层淡雾的不堪一击。蔚蓝色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越发显得它的深邃无边。

    管子城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方圆三十里内没有一户人家。只有这座孤零零的城池。城池外面驻扎着林南的军队,围绕着管子城一圈的四座营寨里,所有的士兵都从睡梦中醒来,披上铠甲,带上武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更加残酷的战斗。

    林南带着荀攸和几名亲随出了营寨。径直朝管子城而去,并且命人将田豫送到城中。

    刚到城门,林南便见公孙瓒带着多位将领从城中走了出来,和他相会在城门边。

    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林南开门见山地道:“公孙将军,丘力居昨天虽然退了,可是危机并未解除,我已经让人打探清楚了,丘力居退兵之后驻扎在了辽西郡城阳乐,另外柳城还有他的兵马,必须一口气将丘力居击垮,然后将兵向西,去收拾难楼、乌延。只是我军对辽西的地形不熟悉,需要公孙将军从旁协助,不知道公孙将军意下如何?”

    公孙瓒点了点头,道:“林将军,这事我早已经想好了,我部下最精锐的就是白马义从,这次我带来了两万人马,可是全军上下没有一个不带伤的,我军骑兵较少,除了四千白马义之外,其余的骑兵都在和乌桓人的激斗中战死了,留下来的全剩下步军了。林将军的部下全是骑兵,其中还有不少乌桓突骑,而且林将军擅于用兵,丘力居虽有数万突骑兵,却并不是林将军的对手。我准备派遣公孙越、严刚二人带领两千白马义从跟随林将军,听从林将军的调遣,一起去攻打阳乐,我在此紧守管子城,等伤兵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就带领全军直逼柳城。”

    林南道:“好,那咱们就分兵而进,我先在阳乐拖住丘力居,公孙将军直取柳城,左右包抄,纵使不能生擒丘力居,也能将丘力居赶到幽州西部,然后一鼓作气,配合西部郡县的各地官军一同绞杀。”

    公孙瓒笑道:“很好,那就这样定了。”

    商量完毕之后,林南和荀攸调转马头,开始回到营寨,公孙越、严刚则带着两千白马义从紧随其后。

    回到营寨之后,林南随即传令各部,全军拔营起寨,带上从丘力居那里夺来的奶酪和马奶酒,直奔阳乐。

    林南的部下在昨天的战斗中阵亡了一千人,现在只剩下两万九千人,他将大军会合在一起,让公孙越、严刚的两千白马义从跟随在队伍的最后面,毕竟两千白马义从也都是受了轻伤的人,一行三万一千骑兵浩浩荡荡的朝阳乐而去。

    大军马不停蹄的向前直奔,于当夜抵达了阳乐城外三十里处,在附近的丘陵上扎下了简易的营寨,砍下周围的树木,做成鹿角和拒马,环绕营寨一周。

    中军大帐里,林南、荀攸、赵云、张郃、太史慈、华雄、庞德、乌力登、公孙越、严刚全部到齐,正商量着如何对付丘力居。

    林南朗声道:“我军从管子城马不停蹄的奔到了这里,可路上都太过顺利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军营寨都是草创而成,十分的简易,如果乌桓人前来劫营的话,这座营寨绝对抵挡不了太久。为了以防万一,今夜各部都务必严加防守。”

    “诺!”众将一起回答道。

    散会之后,众将都离开了大帐,开始按照命令行事。林南独自留下了荀攸,两人独坐大帐里,他轻声问道:“军师以为当如何对付丘力居?”

    荀攸当即答道:“主公,丘力居在阳乐尚有五万骑兵,其中突骑兵三万,战力十分的强悍,如果硬拼的话,只怕会两败俱伤。如今公孙瓒尚在管子城,他的部下伤兵太多,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进攻柳城。柳城的兵力相对薄弱,不如声东击西,佯攻阳乐,暗中直取柳城。”

    林南想了想,问道:“此计不错。那就由我和乌力登率领两万突骑兵直奔柳城,军师留守此寨,指挥赵云等人佯攻阳乐,牵引住丘力居的兵力。”

    荀攸道:“主公放心。属下一定将丘力居的兵力牢牢牵引住。并且在此地等待和主公的回合。”

    林南道:“那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我便率军出发。”

    当夜汉军防守的十分严密。而乌桓人也没有前来劫营,军队算是平安的渡过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林南便和乌力登一起带着两万突骑兵出了营寨,朝着西北方向的柳城疾速奔驰而去。

    太阳出来的时候。赵云带着五千骑兵直奔阳乐城下,一字排开了攻城的阵势。

    阳乐城上,丘力居看着前来攻打城池的五千骑兵,不屑一顾地道:“就这点兵力?还敢来攻打城池?木叶丸,命你带领一万突骑兵出击,务必要将那领兵将军的人头取下来。”

    木叶丸朝丘力居施了一礼,缓缓地道:“大王。城下的兵马是从辽东来的,苏仆延暗杀林南不成,反受其害,而且乌力登继任大人之后便投靠了林南。林南废除了辽东属国,在那里设立了昌黎郡,并且任命乌力登为鹰扬将军,任命乌力登的弟弟乌力吉为昌黎太守。乌力登带着两万突骑兵跟随林南一起前来,可此时却只来了五千人,难道大王不觉得奇怪吗?”

    丘力居问道:“你是说……这是汉人的故意诱敌之计?”

    木叶丸道:“虽然不敢肯定是诱敌之计,但这其中必定有诈。”

    丘力居道:“那现在怎么办?”

    “汉人多智,不敢正面和我们为敌,只使用奸诈的计策。我以为,大王只可坚守不动,任他如何叫骂,我们都不予理睬,只有如此方能避开汉人的奸计。我军只需在城中养精蓄锐,等过不了几天,汉军锐气尽去之时,就是我军出兵之际。到时候城中五万骑兵全部出动,必定能够一举将汉人击溃。”

    丘力居听后哈哈笑道:“木叶丸,你不仅是我部下第一勇士,更是我的第一谋士,有你在我身边,量汉人有如何奸计,都无法得逞。”

    木叶丸道:“大王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丘力居笑道:“看来当初送你到洛阳求学,是没有白送。传令下去,全军紧守城池,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城,违令者斩!”

    “诺!”

    城外,赵云让士兵开始不停的叫骂,从早到午,又从午到晚,阳乐城里的乌桓人就是不出城。当晚,赵云带着骑兵回到了营寨,直接进入了中军大帐,欢喜地对荀攸道:“军师,你这个计策还真管用,无论怎么骂,乌桓人就是不出来。”

    荀攸笑了笑,缓缓地道:“昨天我军从背后偷袭乌桓人时,乌桓人居然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不和我军为敌,而是选择主动撤退,以至于我军并未对乌桓人造成重创。能够清晰的判断战场的动向,丘力居的部下里面必定有智谋之士,所以,我才敢肯定丘力居不敢出城。”

    “军师神机妙算,子龙佩服,和贾先生可谓不分伯仲。”赵云赞赏道。

    荀攸摆摆手,道:“子龙,你太高抬我了,我只是能够清楚的认知战场上的变化从而做出正确的判断而已,贾文和却是料敌先机,用计往往先发制人,要远远的胜出我一筹。”

    赵云道:“军师和贾先生都是我所尊敬的人,也是主公的左膀右臂,两位先生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只有如此,才能辅佐主公成就王霸之业。”

    荀攸听到赵云的赞赏,呵呵笑了笑,没想到赵云这个武人居然对他的评价如此高。他缓缓地道:“多谢子龙赞赏,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继续去城下叫骂。不过,明天要表现的散漫一点,给城中的人制造一种诱敌的假象,只要他们不出城,就无法弄清我军现在的虚实,而且方圆十里内我已经让华雄秘密布置下了些许伏兵,一旦遇到有敌军的探子,就予以射杀。只有如此,才能尽可能多的给主公争取一些时间。”

    赵云道:“子龙明白,军师,天色也不早了,请军师早点休息。子龙告退。”

    第二天,赵云又带着五千骑兵前去阳乐城下叫嚣,这一次他按照荀攸的计策,叫骂了一会儿之后。便让士兵全部下马坐在地上。又过了一会儿开始解去了衣甲,到正午十分。让士兵肆无忌惮的大吃大喝,一点都没有把城中的乌桓人放在眼里。

    城墙上的,木叶丸会隔一段时间前来巡视一番,见到城下汉军的散漫。他的嘴角上扬起了一抹笑容,自言自语地道:“我听说林南的军队都是训练有素的部队,还曾经以两万多步兵在望平打败了三万多鲜卑人,眼前这样的散漫的军队,绝对是想用来迷惑我的,引诱我军出城,然后进入他们的伏击地点。哼。可惜我木叶丸也不是傻子,这种雕虫小技,岂能骗过我的眼睛?”

    声音落下之后,木叶丸转身便走下了城楼。任凭赵云带领的人在城外叫嚣。乌桓人就是不出城。

    寂寥的天空下,苍茫的大地上,林南带领着乌力登和两万突骑兵在地平线上匀速奔驰着。

    林南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差不多要到正午了,低下头时,对身后的乌力登道:“柳城还有多远?”

    乌力登急忙答道:“已经不远了,大概还有二十里地。”

    林南道:“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再向前奔跑五里便停下来休息一下。”

    “诺!”

    没过多久,大军在距离柳城十五里的丘陵上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纷纷下马,漫山遍野的坐了下来,开始拿出奶酪和马奶酒吃喝。

    林南回头看了看略显得疲惫的士兵,他取下了自己的头盔,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披肩的长发,当下拔出了腰中的长剑,冲身边的乌力登喊道:“把我的头发给割下来,弄成你们那样的发型。”

    乌力登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天……天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南道:“我想到了一个计策,可以很轻松的赚开柳城的城门,所以,我必须打扮的和你们一样,无论是发型还是着装上都要一致。”

    乌力登摇了摇头,不解地道:“天将军,我比较愚笨,听不太懂。”

    林南道:“这里离柳城已经不远了,柳城驻扎着差不多两万骑兵,这次我之所以带领你和所有的突骑兵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计策。你们的手臂上缠着一个臂章,那是为了区分你们和丘力居部下的人而弄的,可实际上,乌桓突骑乍一看之下,根本无法分辨。所以,我想让你假冒丘力居的部下,赚开柳城城门,这样一来,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占领柳城。为了能够使得这个计划成功,我必须打扮的和你们一样。来,把我的头发给弄成你们那样的莫西干发型。”

    乌力登迟疑了一下,急忙问道:“可是……可是天将军是汉人,汉人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林南打断了乌力登的话,笑道:“我和其他汉人不同,我是天将军,既然是天将军,就应该本着一颗广大的胸怀,有着一颗包容一切的胸襟。区区头发不足为虑,现在剃掉了,以后还会长出来,何况现在快接近夏天了,剃个头图个凉爽,我早就这样想了,今天正好如愿。”

    乌力登的目光中露出了无比的崇敬,对林南道:“天将军,汉人的长剑我用不习惯,我用刀给天将军髡头,请天将军恕罪。”

    “好,你用什么顺手,就用什么给我剃头吧。”

    乌力登拔出了腰中的弯刀,当即给林南剃起了头,引来了周围乌桓人的围观。

    林南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被割断了,不仅没有感到不适应,反而觉得特别的清爽。他十分明白,在古代的汉人以髡头作为一种刑罚,一直到晚清的时候,人们才逐渐放弃了长发,纷纷留起了短发。

    乌力登将林南的头发弄成了和他自己的差不多形状,弄完之后,便痴痴的看着林南,总感觉站在他们面前的天将军更加和他们接近和融洽了。

    其余的乌桓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喜悦,看到林南留起了和他们一样的发型,总觉得他们和林南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一声“天将军万岁”,其余的人都跟着叫喊起来。

    弄完这一切之后,林南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了一套和乌桓人一模一样的衣服。穿上之后,活脱脱的一个乌桓人,完全看不到汉人的影子了。

    休息过后,林南对乌力登道:“传令全军。急速前进。今天务必要将柳城拿下来。”

    “诺!”

    大军再次开始向前奔驰,林南骑着乌龙驹一马当先。乌力登和两万突骑紧随其后,在苍茫的大地上,所有的骑兵都显得是那么的雄壮。

    过了好大一会儿,林南带着军队来到了柳城下面。守城的是一员小帅。仔细地眺望了一下领军的林南、乌力登,见林南、乌力登都十分面生,便朗声问道:“你们是哪个部族的?从哪里来?”

    乌力登当先驰了出去,告诉叫喊道:“辽王殿下获悉白马将军公孙瓒将袭取此城,特命我等率领两万突骑兵前来支援,快点打开城门!”

    那小帅见城下确实是两万突骑兵,而乌力登又说的和他们一样的言语。当即命人打开了城门。那小帅亲自到门口迎接,当临近林南和乌力登时,还来不及发话,便被林南拔出弯刀一刀斩在了马下。乌力登和其他突骑兵纷纷开始行动,将城门边的人全部杀死。

    “杀啊!”林南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前一招,对身后的骑兵大声喊道。

    林南、乌力登率先突入了城中,守城的乌桓人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被砍下了头颅。随后,突骑兵鱼贯入城,开始驰入城中街巷,见到左臂上没有系金色羽毛臂章的人便是一通乱砍。

    城中的乌桓人大多都在兵营休息,林南指挥着突骑兵迅速占领了四个城门,自己亲自带着一万骑兵将兵营给包围了起来,将大约一万五千多的乌桓人包围在了兵营里。

    柳城也是一个要塞,是一座给汉军防守鲜卑人用的,丘力居反叛时,迅速夺取了柳城,将其占领,并且派兵驻守,一方面可以防备鲜卑人袭击背后,另外一方面也可以作为单独的据点使用。

    惊慌失措的乌桓人都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林南、乌力登包围在了兵营里,连续冲击了三次始终没有能够冲出兵营。兵营在城池的西北角,四周都是高墙,只有一个出口,而且兵营里也没有马匹,马厩在兵营的边上,林南将这些乌桓人包围在兵营里,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城池。

    被包围的乌桓人只有近身武器,弓箭都存放在武库里,没有马匹,没有弓箭的他们还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僵持了一个时辰后,却怎么也冲不出兵营的大门,反而兵营门口堆积起来了越来越多的尸体,纷纷丧命在了林南的突骑兵手里。兵营里的士气开始低落了下来,加上林南让士兵大声喊着投降不死的口号,很快便有人动摇了。

    天色渐渐黑了以后,兵营里又饥又渴的乌桓人陆续从兵营里走出来投降,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折腾,剩余的一万三千乌桓人彻底的选择了投降,柳城在毫无漏*点的战斗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混战中,林南的两万人只阵亡了两千,却杀死了七千反抗的乌桓士兵,他一边处理尸体,一边处理降兵的问题。

    林南知道这些乌桓人是被迫投降的,没有给他们发放武器,仍旧让他们居住在兵营里,并且暗中派遣两百可靠的人混在了他们当中,探听兵营里这帮降兵的真实想法,从中蛊惑那些降兵真心实意的投靠他。

    第二天,林南将混在那些降兵里面的两百人叫了出来,让他们找出对他最有怨言的人,用杀鸡儆猴的策略当场斩杀了五百人,使得那些降兵对他都感到十分的畏惧。

    林南没有在柳城停留,而是带着柳城里所有的兵马和粮草辎重前往阳乐,他自己带五千骑兵先走,让乌力登负责押后。

    与此同时的阳乐城,赵云一连三天的叫骂彻底的迷惑住了城中的乌桓人,而荀攸则利用这三天时间加固了营寨,加强了防守。到第四天早上的时候,荀攸估摸着柳城已经展开了战斗,也不再派人去阳乐城下叫嚣了,而是静静地守在营寨里。等待林南带领军队从柳城胜利而来。

    阳乐城里,木叶丸再一次登上了城楼,看到城外毫无汉军的影子,心中感到一丝的惊奇。急忙对身边的士兵问道:“汉军今天没有来吗?”

    士兵回答道:“没有。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并未看见一个汉军的影子。”

    木叶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道:“汉军该不会是撤退了吧?”

    转过身子,他对一旁的一个小帅道:“派出去的探马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小帅摇了摇头道:“探马是回来了,可是却没有一点消息,汉军在二十里外封锁了进出道路。就连周围的密林中也安插了暗哨,根本无法靠近汉军的营寨。”

    木叶丸眼睛骨碌一转,低声道:“遭了,中了汉军的缓兵之计了。你速速传令下去,点齐一万突骑兵,在城门边候着,我这就去见大王。”

    “诺!”

    木叶丸当即下了城楼。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太守府,进了大厅,他见丘力居还在饮酒,立刻叫道:“大王。汉军一连三天不停的叫嚣,今天却突然中止了,我以为汉军是退兵了,恳请大王给我一万突骑兵,我当从后追击,务必不让汉军逃遁。”

    “好,既然是逃遁了,那我们就追击过去,我给你两万突骑兵,务必要将林南的人头提来见我。”丘力居当即大声叫道。

    “诺!属下一定将林南的人头砍下来,献给大王!”木叶丸郑重的回答道。

    木叶丸带着两万乌桓突骑出了城,直扑向三十里外的汉军大营。汉军连续三天来的叫骂让他看出了一丝端倪,他一边向前派出探马,一边小心谨慎地向前奔驰。

    当他带着大军向前行走了十里路时,派到前方的探马便回来了,当即报告道:“启禀大人,汉军大营已经空无一人,营内的汉军全部不知去向。”

    木叶丸听后急忙问道:“前方可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并无可疑之处。”

    木叶丸哈哈笑道:“太好了,汉军定是惧怕我军了,应该撤回管子城了,我们沿着去管子城的路追,他们应该没有走多远,我们赶快追,务必要一举将那些汉军击溃。”

    命令下达之后,木叶丸再无顾虑,探马也不再向前派了,直接带着两万大军向前冲了出去。

    大军很快便来到了汉军驻扎的大营,木叶丸见大营里一片狼藉,像是仓皇逃窜,便命令身后的骑兵全速前进,加紧追击汉军。

    一行人又陆续向前行走了约莫二十里,忽然看见前方一彪兵马挡住了去路,一面“赵”字的大旗迎风飘扬。木叶丸定睛看去,正是一连三天在城下叫骂的赵云。

    赵云绰枪立马,冷笑一声,大声地吼道:“木叶丸,你终于肯出城了,我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今日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但听见一通鼓响,华雄带着人从左边的丘陵上杀了出来,庞德带着骑兵从右边的丘陵上杀了出来,两边树林里旗帜飘动,树林后面烟尘滚滚,让人无法分辨到底有多少兵马。

    “槽糕,中计了!快撤快撤,快撤退!”木叶丸调转马头,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朝后面便大声喊道。

    赵云、华雄、庞德三路一起掩杀了过去,两万乌桓突骑被三面夹击,顿时陷入了混乱,被三面冲过来的汉军一阵左冲右突,只一小会便死伤了一两千人,其余人纷纷向后撤退。

    赵云、华雄、庞德合兵一处,向前追击了一两里路,便主公停了下来,从树林后面跑出来了几十名士兵,座下的马匹在尾巴上都拴着一根较大的树枝,拉的尘土飞扬。

    看到木叶丸退走的之后,华雄当即竖起了大拇指,朗声道:“军师真是神机妙算,这木叶丸果然在今天出来了,只可惜军师给的兵马不多,不然的话,我们定能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场。”

    赵云笑道:“这是疑兵之计,我们兵少,敌军兵多,如果硬拼的话,只会吃亏而已。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张郃、太史慈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了,现在开始打扫战场。”

    木叶丸遇到了埋伏,折损了两千多人,心中十分的懊恼,见背后面汉军没有追来,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

    可是,木叶丸向前走了不到十里路,忽然从官道两边的树林里射出来了许多箭矢,太史慈手持大戟率领着一千骑兵从屁股后面冲了出来,紧紧地咬住了尾部的乌桓突骑。

    木叶丸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伏兵,一个劲的大叫着“撤退”,冒着从树林两边射出来的箭矢,快速地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道路左边张郃率领三千骑兵突然拦腰杀了出来,右边的公孙越、严刚率领两千白马义从杀了出来,两股部队将溃败的乌桓军一分为二,斩断了尾部的约莫五千骑兵,在弓箭手的配合下,合力将猛击这些乌桓兵。

    木叶丸早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一知道中了汉军埋伏,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走,因为他知道,在汉军的部队里有着三万大军,他在兵力上不占优势,加上又中了埋伏,军心涣散,与其苦战,不如迅速撤退。

    木叶丸也不管后面有没有追兵了,直接命令所有逃出来的军队全部回城,没命似得向阳乐溃败了回去。

    被汉军包围的乌桓兵早已经失去了战心,在战斗力上大大的减弱了,很快便被汉军合力击杀。

    半个时辰以后,这场伏击战终于结束了,汉军的士兵开始清理尸体,统计战况。

    荀攸带着几名亲随来到了战场,看着地上的尸体大多是乌桓人,心中便多了一份慰籍,淡淡地道:“看来这次乌桓人不会再轻易出城了。”

    旁晚的时候,大军陆续回到了原本的营寨,这次伏击战打的非常漂亮,汉军以五百多人阵亡、一千多人受伤为代价,一举杀死了乌桓人近七千的骑兵,而且还都是突骑兵。回到营寨的将士们无不佩服荀攸的计策,都沉浸在了胜利的喜悦当中。

    中军大帐里,赵云、太史慈、张郃、华雄、庞德、公孙越、严刚都对荀攸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不停地说他用兵如神此类的话语。

    荀攸却并不骄傲,只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今天这次的胜利并不算什么,只有把丘力居给打跑了,才能真正的还辽西一个安定。如今丘力居还在阳乐城中,虽然折损了七千突骑兵,可是在实力上还是要强过我们一些。今天的突骑兵突然遭受了攻击而惊慌失措,并不代表这就是他们的真实战斗力。所以,大家不要骄傲,也不能自满,必须谨慎对待每一件事。这几天好好的在军营里休息,撤去外围的暗哨,缩小防守范围,在大营里多置旌旗,千万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只剩下这一万多人。”

    “诺!”

    “主公去柳城快回来了,我们必须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等着和主公会合之后,开始展开对阳乐城的攻击行动。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下去休息休息吧。”

    “诺!”众人一起回答道。

第749章【再计】

    木叶丸逃回阳乐城后,便直接去了太守府,木叶丸便跪在了地上,向着丘力居拜道:“大王,属下不才,中了汉军的奸计,折损了七千突骑兵,请大王责罚属下吧!”

    丘力居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对手可是林南,听说他用两万多步兵便击溃了鲜卑步度根的三万多骑兵,这下知道了对方的实力,那就不能掉以轻心了。汉人本来就奸猾,这两天先在城里歇歇,等过了两天,我亲自率领大军去攻打城外的汉军,定要将他们团团的包围起来。”

    “诺!属下多谢大王!”木叶丸低声嚎道。

    丘力居道:“你下去吧,让士兵都休息几天,三天后我亲自率领军队和林南决战。”

    “大王出马,定能将那林南的人头取来,属下这就去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好好的休息几天,养精蓄锐,以准备三天后和汉军决战。”木叶丸道。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双方都暂时停止了军事活动,汉军一直在大营里,而丘力居则躲在了城里,互相形成了对峙的阶段。

    汉军大营里,荀攸已经让斥候将阳乐城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他正在盘算着怎么攻打阳乐城,随即听到外面的士兵大声喊着“恭迎主公”的话语,他整个人便急忙站了起来。

    卷帘掀开,林南一身戎装的走了进来,倒是让荀攸大吃了一惊,林南欢喜地道:“这是为了赚开柳城城门才做的,军师不必在意,以后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荀攸嗯了一声,拱手道:“恭迎主公!”

    林南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荀攸的手,开心地道:“前两天军师巧妙设伏。杀死了七千突骑兵,给我军壮了声势,这件事可是大功一件了。不知道现在阳乐城里怎么样了?”

    荀攸道:“启禀主公,这两日阳乐城里毫无动静,丘力居一直固守在城里。”

    林南道:“嗯,如今我已经攻下了柳城。就如同斩断了丘力居的一只臂膀,这两天我们就倾全力和丘力居一战,争取一战定胜负,不能再这样托下去了。”

    “诺,属下会尽快想出攻城的策略来,尽量将伤亡减小到最少。”

    林南点了点头,笑道:“辛苦军师了。”

    到了第三天清早,汉军都在大营里休息,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汉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

    林南急忙走出了营帐,见营寨外面聚集了许多的乌桓骑兵,领头的一个人便是丘力居。他急忙命令在寨门附近增加弓箭手,命令将寨门紧闭。

    丘力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面是他的第一勇士木叶丸,在后面便是成千上万的乌桓突骑,漫山遍野的排开着,大约有五万多骑兵。对汉军的营寨形成了半包围的局面。他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冲营寨里大声喊道:“我乃堂堂的辽王。你们这些人要是还想活命的话,就快快束手就擒,如果执意抵抗的话,我今天定要踏破你们的营寨。”

    听完丘力居的叫喊,林南冷笑了一声,回答道:“丘力居。我乃大汉安北将军,你公然反叛大汉,已经是叛贼无疑,你若是肯乖乖的放下武器,前来投降。我必定奏请朝廷封你为王。”

    虽然知道丘力居不会乖乖的就范,但是先礼后兵的道理林南还是知道的,他说完那一番话后,也没有指望丘力居会降,只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而已,好让更多的擅于射箭的弓手来到窄门边,增加寨门的防御力量。

    果不其然,丘力居只轻轻将手向前一挥,便见一万突骑兵快速的冲了过来,马头上各拴着两把长枪,枪头在阳光的映照下发着森寒的光芒。马背上的骑兵则人人挽弓射箭,将密如蝗虫的箭矢射进营寨。

    战斗一触即发!

    “放箭!”林南看着快速驶来的那些乌桓突骑,对身边的弓箭手大声地喊道。

    两军的箭矢在空中飞舞,汉军有营寨的栅栏作为防护,箭矢多被挡在了栅栏外面,只有极少数的箭矢透过缝隙射进了汉军士兵的体内。那些前来突击的乌桓突骑却毫无掩护,身上只不过披着一层皮甲,被汉军箭矢一阵乱射之后,冲在最前面的士兵连人带马纷纷倒地。

    第一波箭矢刚刚落下帷幕,第二波箭矢便紧接着对射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乌桓突骑离营寨越来越近了,而他们手中射出的箭矢也越过了栅栏,射伤了不少严阵以待的士兵。

    乌桓突骑纷纷利用精良的骑术躲避汉军射来的箭矢,他们每射完一箭,便来一个蹬里藏身,将自己藏在了马肚子下面,等到可以射出下一箭了,再从马肚子底下露出了身影。

    林南见乌桓突骑的攻势很猛烈,当即扭过头,对身后的众将喊道:“太史慈带领部下三千精锐弓手寨门右翼掩护,张郃,带领三千弓箭手寨门左翼掩护,赵云、华雄、庞德,全部上马,带领三千突骑兵候命,公孙越、严刚,带领所有白马义从候命。”

    声音落下之后,他对身边的三千弓箭手大声喊道:“五个人瞄准一个骑兵,前方还有拒马和鹿角,可以阻挡他们一阵,给我狠狠的射,射死他们!”

    “诺!”

    乌桓人的突然到访让林南没有太多准备,现在唯一能够期望的,就是希望乌力登带着从柳城回来的骑兵从背后杀出来。

    乌桓突骑现在才真正的展现出惊人的实力,他们在冲到鹿角和拒马前面的时候,突然止住了前进,分成了左右两列,绕着营寨奔跑,不停地的朝营寨里放箭。后面赶来的一波骑兵则挥舞着套索,将鹿角和拒马纷纷拉开,一直拖着那些东西向一边跑去,逐渐退出了战场。此时,所有分散在两边的士兵也用同样的办法将鹿角和拒马清理干净,后面再涌上来的骑兵便是一个个手持长兵器的士兵。

    乌桓突骑快速的奔跑了过来。所有的骑手都伏在了马背上,或藏身在马肚子下面,任由座下那些头两侧插着两杆长枪的马匹朝前没命的奔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寨门前面已经无法阻挡那些骑兵的冲撞了,只剩下弓箭手还在拼命的射箭,一排接着一排的朝寨门冲过来的马群射箭。虽然不断有马匹被射倒。可是却并没有阻止那些骑兵的进攻。

    “遭了,快后撤!”林南见那些雄壮冲过来的马匹,急忙下达了命令。

    所有守在寨门边的弓箭手都开始后撤了一米,这边刚撤下来,那边便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一排马匹毫不犹豫的冲撞上了木制的栅栏,紧接着后面冲过来三波马匹,愣是借用马匹的冲撞力将寨门的栅栏给冲毁了,那些马匹全部壮烈阵亡了。而驾驭他们的骑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马匹,分散在两边向后跑去。

    马匹的尸体堆积成了一道新的防线,汉军的弓箭手刚拉开手中的弓箭,便见乌桓突骑一个接一个跃过了那堆尸体,冲进了营寨。

    “弓箭手撤退,骑兵出击!”林南立刻下令道。

    命令一经下达,赵云、华雄、庞德、公孙越、严刚带领着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骑兵迅速冲了上去,挡在了弓箭手的前面。和冲进营寨来的乌桓突骑展开了厮杀。

    “太史慈,你带领部下的三千弓箭掩护骑兵作战。其余人全部上马,准备迎击乌桓人。”林南见不断有乌桓突骑冲了进来,而赵云等人只有五千骑兵,面对数万大军还是吃亏,当即大声喝令道。

    一声令下,太史慈带着他亲自训练出来的三千精锐弓箭手。开始散布在营寨里,纷纷朝乌桓突骑射出箭矢,掩护混战中的骑兵部队,而林南、张郃则带着部下的弓箭手全部换上了长兵器,开始骑上马。迎击冲进营寨里的乌桓突骑。荀攸指挥剩下的人将成捆的箭矢运送到太史慈等人的身边,并且保护营寨中的粮草辎重。

    一时间,汉军大营里陷入了混战,乌桓人不断的涌了进来。

    林南、赵云、张郃、华雄、庞德、公孙越、严刚都奋力迎敌,太史慈则带着弓箭手在缝隙中掩护他们,整个大营里混乱不堪。

    厮杀了一会儿,林南、赵云、张郃、华雄、庞德等人各自率领着自己的亲随在乌桓人中左突右刺,利用他们过人的武艺将一个个乌桓突骑挑下马来,赵云、张郃双枪并举,一左一右,率先击退了营寨里的乌桓人,并且攻出了营寨,而林南、华雄、庞德也当仁不让。将是兵胆,许多士兵看到自己的将军如此拼命的厮杀,也都受到了感染,开始奋力的拼杀了起来。

    很快,战斗变得血腥起来,鲜血不断的喷涌而出,一颗颗人头落地,一匹匹的战马被刺死,大营里充斥着死亡的气息,要想活命,只能杀死对方。

    半个时辰之后,经过汉军上下一心的猛烈反攻,终于抵挡住了丘力居的第一波进攻,一万乌桓突骑倒在了汉军大营的内外,大地被染得一片鲜红,人畜的尸体堆积如山。

    好不容易才击退了第一波乌桓人的进攻,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第二波一万人的乌桓突骑迅速冲了上来,两军再次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中。

    汉军的大营外,远处的丘陵上,丘力居眺望着汉军营寨里的激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对木叶丸道:“传令下去,让一万骑兵绕到汉军大营背后,从背后进攻,我今天要在这里彻底将林南的部队全部消灭。”

    木叶丸道:“诺!”

    命令下达之后,一万骑兵开始从营寨的外围绕到了汉军营寨的背后,正在背后的山丘上迅速的集结。

    太史慈看到了这一幕,见前面林南、赵云等人都陷入了混战,弓箭若瞄不准的话,很容易误伤,他急忙对身边的士兵道:“都上马,跟我到寨后迎敌!”

    一声令下,太史慈和三千弓手全部跳上马背,换上了长兵器,迅速奔驰到了营寨的背后。

    汉军手中的武器多时钢枪,在对付乌桓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有威力。可是因为所披的战甲并没有更换,也因此折损了不少兵马。整个大营里有一万五千骑兵,到现在已经阵亡了四千多人,其中许多都带着伤。

    寨后“轰”的一声响,乌桓突骑用套索拉开了栅栏,使得寨后空出了一个口子。好在太史慈早就带着兵马等候在那里。一见寨后空出了一个口子,便立刻带着部下的骑兵冲了出去,反倒给了那些乌桓突骑一个措手不及。

    荀攸身边还有三千士兵,见寨后的防守相对单薄了一些,他立刻下令那三千士兵全部上马,支援太史慈,而他自己则用弓箭射击敌人。

    这是一场绝对的大混战,汉军全部陷入了混战当中,可乌桓人尚有两万多兵力在待命。照这样下去的话,很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林南一边杀敌,一边观察整个战场,过了好大一会儿之后,他的眼睛里当即闪现出来了一点亮光,大声喊道:“赵云、张郃、华雄、庞德、公孙越、严刚各自带领部下全部向我这里靠拢!”

    林南连续大声喊了三声,喊得嗓子都要哑了,这才将命令全部传达了下去。汉军的将士一边厮杀一边向这林南这边靠拢。很快数股小的骑兵队伍便拧成了一股大的队伍,林南粗略点算了一下。还有差不多六千骑兵,他当即对众将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敌军兵多,我们只能集中兵力猛攻一点。丘力居在对面的山丘上,他的部队呈弧形散开在两翼,中间防守十分的薄弱。你们都跟我一起向前冲,一起攻击丘力居所在的中军,只要将丘力居的中军击溃,迫使丘力居退走,这场战斗就算胜利了。”

    “诺!”众将齐声回答道。

    林南大喝了一声。舞着手中的游龙枪,背后赵云、张郃、华雄、庞德、公孙越、严刚紧紧跟随,六千骑兵拧成了一股绳,向着对面山丘上的丘力居冲了过去。前来阻挡的乌桓突骑很快便被林南带领的这一股骑兵冲破了一个口子,大军呈现出尖锥型的状态,马不停蹄,一鼓作气的朝那边冲了过去。

    丘力居本来正在高兴中,突然看见林南带着大军舍弃了守卫营寨,径直向他这边冲了过来,他大惊失色,急忙命令道:“快回防,快回防,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丘力居的中军只有一千多骑,其余的两万多骑全部环形分散在汉军营寨周围,距离丘力居相距太远,而且林南的马速度很快,一溜烟的功夫,便已经奔驰到了一半的距离,身后的六千多骑兵也一同直扑了过去。

    守卫中军的士兵纷纷朝林南射出了箭矢,林南或用手中的长枪拨开箭矢,或者藏身在马肚子下面。箭矢从他的耳边“嗖”的飞过,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丘力居,毫不犹豫地便冲了上去。

    丘力居急忙调转了马头,退到了队伍的最后,指着林南对身边的人大声喊道:“快射!快射死他!”

    成百上千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朝林南密集的落了下来,林南用长枪拨开了射来的箭矢,却突然听到座下乌龙驹发出了悲壮的嘶鸣,向前奔跑了没几步路,乌龙驹突然轰然倒地,将林南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就在这时,一支长箭朝着林南射了过来,他来不及躲闪,正中右臂,疼痛占据了他全身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大喊。

    “主公!”赵云、张郃看见林南倒地中箭,都大声地喊了出来。

    林南还来不及爬起来,刚一抬头便见许多箭矢直接飞了过来,他忍着疼痛,挥舞着手中的游龙枪,犹如一面巨盾挡在了面前,将箭矢全部挡在了外面。

    就在这时,赵云、张郃等人带着骑兵冲了过来,众人避开了在地上的躺着的林南,没有停留,而是快速地冲了上去,直接撞向了守卫丘力居的中军。跑在最后面的二百骑兵急忙停在了林南的身边,将林南护卫了起来。

    营寨里,荀攸看到林南带着士兵冲向了丘力居的中军,当即大声喊道:“丘力居败了,丘力居败了!”

    寨后不明真相的乌桓人一听到这声呼喊,立刻都没了战心,加上太史慈带兵勇猛作战。他们没有讨到便宜,纷纷朝四处逃窜开来。

    赵云、张郃、华雄、庞德、公孙越、严刚按照林南的指示,一直猛攻中军,丘力居见来的人都各个如同虎狼,而两边的士兵还没有奔过来,当即带领着二百亲随在木叶丸的护卫下迅速离开了战场。逃的十分仓皇。

    击溃中军之后,赵云等人担心林南,没有再继续追击,而是迅速返回到林南的身边,将林南团团的围住,但是有经过身边的人,立刻杀死。

    乌桓人见丘力居退了,汉军又都勇猛起来了,都没了战心。纷纷开始逃窜,从各个道路返回阳乐城。

    就在这时,乌力登带着从柳城回来的骑兵突然拦住了丘力居部下的去路,将右翼的一万人拦腰截断,两万多骑兵将五千丘力居的部下全部包围在了一起,凡是投降者全部不杀,凡是抵抗的,全部杀掉。

    战斗接近了尾声。林南捂着自己的右臂,看鲜血从胳膊上不断的流出来。直接用手掰断了箭矢的尾部,只留下一个箭头还埋在他的胳膊里。

    赵云等人挤了进来,一见到林南便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末将等护主不力,请主公责罚!”

    林南摆摆手,笑道:“这事与你们无关。这是战争,是战争就会流血,就会死亡,我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刚才那一阵箭阵当真好险。差点被射成了刺猬。现在身上只有一处箭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南用中央突破的战术击退了丘力居,其他的乌桓人也开始溃散,乌力登率军及时赶到,作为一支纯突骑兵的生力军,开始对丘力居的部下予以重创,很快便横扫了整个战场。

    春日里和煦的阳光照在了这片战场上,汉军的大营附近已经是血流成河、尸体如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营寨也早已经破烂不堪。

    看到战场上的一幕,林南朗声地道:“全军后撤十里,华雄、庞德清扫战场。”

    在众人的护卫下,林南连同辎重被护送到了后方十里,张郃带着士兵开始安营扎寨。赵云叫来了军医,帮林南将右臂中的箭头给取了出来,上了药,用绷带包扎了一下。

    二百飞羽军环绕在林南的身边,组成了一个十分严密的防护网,林南坐在高岗上的一块岩石上,看着陆续从前方战场退下来的受伤士兵,心中怀着一丝的愧疚。他的右臂传来的阵阵的疼痛,使得他的右臂不能随便挪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受伤。

    “真***疼!”

    傍晚的时候,大军全部退了回来,前方战场上乌桓人的尸体全部被抛到了破旧的营寨里,用大火给烧毁了,而汉军的士兵则就地掩埋,就连林南座下的乌龙驹,也掩埋在了黄土中。这一次战斗可谓是真正的苦战,一万五千人的军队只剩下不到九千人,战死了一大半,而杀死的敌军士兵,也不过一万三千多而已。

    新的营寨被搭建好了,这一次立下的营寨要牢固了许多,先用数千根木桩夯入了地下,再在木桩的基础上开始搭建营寨,而且从周围的丘陵上寻找来了一些石块,环绕在营寨的周围。

    中军大帐里,林南抬着受伤的右臂,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位,当即说道:“这一次都怪我,我太低估了乌桓突骑兵的实力了,管子城、柳城的战斗基本上没有费什么力气,也让我对乌桓的突骑兵放下了防备,可是没想到突骑兵的攻势竟然如此的猛烈,如果不是乌力登及时赶到的话,即使打跑了丘力居,敌军只需退后再纠集在一起,那我们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唉!”

    众将听后,每个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都带着一丝愧疚,异口同声地道:“主公,我等护主不力,还请主公责罚!”

    林南伸出左手摆了摆,笑道:“这跟你们没有关系,是我座下的乌龙驹奔跑速度太快了,一个人冲的太快,就很容易成为敌军的箭靶。所幸的是,我只是受了点轻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军师,公孙越和严刚的伤势如何?”

    荀攸道:“公孙越身中两箭,严刚中了三箭,所幸的是。两个人都没有伤到要害,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即可。他们两人部下的两千白马义从也所剩无几了,大约还有三百多骑。”

    林南道:“算了,以后就不让他们参战了,白马义从虽说是公孙瓒帐下的精锐骑兵,可是没有好的骑将指挥。对付乌桓突骑的话,恐怕会很吃力。好在我从柳城带回来了一万两千五百名乌桓降兵,对于缺少兵力的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好处。现在我军总兵力在三万人左右,也就是说,还有和丘力居放手一搏的实力。可是,我不想再这样硬拼下去了,必须想个办法将丘力居一战击溃,让他向幽州西部的郡县逃遁。退出辽西。”

    荀攸想了想,缓缓地道:“如果只是让丘力居单纯的退出辽西的话,属下倒有个计策,只是这个计策施行起来可能要费一些时间。”

    林南急忙道:“只要能够让丘力居退出辽西,而不严重损害我军战力的情况下,哪怕是用上一个月的时间,我也可以跟丘力居这样耗下去!”

    荀攸笑道:“用不了那么久,十天时间足矣。”

    太史慈朗声道:“军师。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办法。快点说出来吧!”

    荀攸道:“如今丘力居又败了一阵,而我军又有援军加入,想必丘力居不会再轻易出战。这样一来,我军就可以利用这几天的时间不断的袭扰丘力居,制造出攻城的假象,各部轮班休息。日夜不停的进行袭扰,走出佯攻阳乐的举动来。这样一来,相信用不了几天,丘力居和城中的乌桓人就会心惊胆战,不战自退。”

    林南听了以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在脑海中暗想道:“我记得刘备和曹操在汉中对战的时候,诸葛亮便用日夜不停的袭扰战术迫使曹操退军的,这个计策确实不错。”

    华雄听后,不解地问道:“军师,光靠袭扰阳乐城,丘力居就真的能够不战自退吗?”

    荀攸笑道:“当然,以我的预测,如果采取这样的战术的话,三天之内,丘力居必定退出阳乐城而向西遁去。”

    林南点了点头,道:“丘力居的老巢在卢龙塞以北的平冈,只要将他逼到卢龙塞外就可以了。这个计策虽然能令丘力居不战自退,但是丘力居的手中还尚且握着差不多三四万的骑兵,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重创丘力居的话,只怕他回到平冈后仍旧会卷土重来,别忘记了,难楼和乌延仍在幽州西部的各郡县中为乱,手中的兵马加一起也不下八万,所以必须利用这次机会一举击溃丘力居。”

    乌力登道:“天将军,从这里到平冈有二百里都是险地,而且必须要经过白狼山,那里地势险要,如果能够在那里设下埋伏的话,便可以重创丘力居,甚至可以追击到平冈,直逼丘力居的老巢。”

    林南当即喝令道:“拿地图来!”

    赵云将地图送了上来,平摊在桌子上面,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朗声说道:“主公,这里便是白狼山、这里是平冈。”

    林南仔细地看了看地图,见从阳乐向西逃遁的话,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要先经过柳城,再转入白狼山,然后又从白狼山向北进入平冈。如此曲折的道路,确实可以设下许多埋伏地点。如果要彻底击溃丘力居的话,就要直逼平冈老巢,但是他的兵力不够,这也是让他最为头疼的一件事。

    正思虑间,一个亲卫走了进来,拱手报道:“启禀主公,护乌桓校尉公孙瓒带领一万两千军队前来支援,现在公孙瓒已经抵达寨门。”

    “哦?快让他进来!”林南正愁兵力不足,公孙瓒便带兵前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主公,如果能够连同公孙瓒的兵马一起指挥的话,或许可以重创丘力居,使其一蹶不振,再对付难楼和乌延就要简单多了。”荀攸急忙道。

    林南道:“嗯,我是安北将军,他是护乌桓校尉,在官阶和俸禄上我要高他一点点,看来这一次必须要联合作战了,否则的话,以后的几年时间里,乌桓人都不会消停下去。”

    不多时。公孙瓒独自一人走进了大帐,当即道:“见过林将军!”

    林南急忙站了起来,对手下人道:“看座!”

    士兵立刻增加了一个胡凳,放在了离林南最近的位置。公孙瓒径直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拱手道:“多谢将军。我已经接到了林将军派人送来的书信。没想到林将军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克了柳城。既然柳城被攻克了,那我也就没有去的必要了,所以带领兵马前来支援林将军。”

    林南哈哈笑道:“公孙将军来的正好,我正需要援兵呢,我已经制定了一套战略计划,利用这个计划能够彻底打败丘力居,不知道公孙将军可否愿意听从我的指挥?”

    公孙瓒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道:“论官阶,我应该在林将军之下。既然是攻击乌桓人,那我就义不容辞了,我部下尚有两千骑兵,一万步兵,只要能一举击败丘力居,我甘愿听从林将军的调遣。”

    林南道:“太好了,公孙将军,我现在想让你带着部下所有兵马驰往柳城驻守。并且在柳城通往白狼山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短则五天。长则七天,丘力居的大军必定会从那里经过。到时候公孙将军就可以予以猛烈打击,但是切记不要穷追,只需将消灭丘力居的有生力量便足够了。”

    公孙瓒不解地道:“林将军既然让我设下了埋伏,为什么不让我追击敌军呢?一旦丘力居从白狼山遁走,逃回老巢平冈的话。那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林南笑道:“这个公孙将军不用犯愁,我自然会引兵在白狼山设下第二道埋伏,而第二道埋伏便是给予丘力居毁灭性的打击地点。”

    公孙瓒道:“那让我去白狼山埋伏吧,我戎马半生,基本上都是在和鲜卑人和乌桓人进行交战。驱逐胡虏就是我的使命。”

    林南摇了摇头道:“不行,公孙将军的部下都是伤兵,而且有一万是步兵,如果丘力居突破了防线,那公孙将军该如何追击呢?”

    公孙瓒迟疑了一下,略显得无奈地道:“那……好吧,我就率领本部人马在柳城设伏,只要能彻底击败丘力居,剩下的难楼和乌延就容易对付了。”

    当夜,林南在大帐中将制定的策略和盘托出。

    公孙瓒听后十分的佩服,并且决定连夜赶往柳城设伏,临走时将公孙越、严刚和剩余的三百多白马义从一起带走。

    林南亲自将公孙瓒送出了营寨,再次回到大帐时,便对自己的部下吩咐道:“计划你们都已经清楚了,这次白狼山是设伏的关键所在,我准备以两万的兵力亲赴白狼山,这里就交给军师负责,日夜不停的进行袭扰。”

    众将听后,异口同声地道:“主公伤势未愈,怎么能再度犯险,不如让末将等前去设伏吧?”

    林南环视了一下赵云、张郃、太史慈、华雄、庞德、乌力登六人,笑着道:“我明白你们的的心情,可是这一次是一举击溃丘力居的绝佳机会,我必须亲自来应对。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比起其他士兵缺胳膊少腿的要幸运多了。华雄、庞德留在这里,协助军师对阳乐城进行袭扰,赵云、张郃、太史慈、乌力登,你们各自率领五千骑兵跟我走,多带一点干粮和水。”

    众人都面面相觑,一起将视线移到了荀攸的身上,期望荀攸能够劝慰林南一两句。

    荀攸捋了捋下巴下面的几缕胡须,当即道:“主公的脾气你们都知道,既然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考虑到主公的伤势问题,我会派出一名军医跟随,你们要是真的为主公担心的话,以后就别让主公冲锋陷阵了,好好的保护好主公。”

    赵云、张郃、太史慈、华雄、庞德、乌力登六人一起回答道:“诺!”

    林南笑道:“军师,今夜我们就出发,而且今晚你就可以开始进行对阳乐城的袭扰,制造必要的混乱,让丘力居无法揣摩我军的行踪。”

    荀攸点了点头,道:“主公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和华雄、庞德了,最迟五天,我定要让丘力居主动退出阳乐城,到时候我会派遣华胸途追击,到白狼山和主公回合。”

    林南“嗯”了一声,朗声道:“好了,各位将军,现在就开始行动吧,各自点齐五千兵马,带上足够的食物和水,连夜出发。”

    “诺!”

    吩咐完毕之后,林南便点齐了两万骑兵,带领着赵云、张郃、太史慈、乌力登四个人连夜朝白狼山而去。

    林南座下的乌龙驹战死了,此时换上了一匹同样是黑色皮毛的战马,可是不同的是,这匹战马的奔跑速度实在和乌龙驹无法比拟,他暗暗地道:“以后一定要将赤兔马弄到手,我现在手下不缺少猛将,看来我以后可以从第一线退下来了,专门制定各自战策了。也不能那么莽撞的冲锋陷阵了,命只有一条,万一我战死了,那我还怎么样去称霸天下?”

    乘着夜色,林南斜眼看了看背后的赵云、张郃、太史慈、乌力登四将,心中默默地道:“以后有什么黑锅,我一个背,送死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好了。”

    两万骑兵远离了汉军营寨,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汉军营寨里,荀攸、华雄、庞德也没有闲着,三个人聚集在中军大帐中。

    “从今天起,华雄、庞德,你们两个人轮番休息,将手下的五千兵马各自分成五个部分,交给你们手下的都尉去带领,在阳乐城四周多置旌旗、战鼓,其中一千人分散在四个方向,每二百五十人为一队,交由军司马去统领,在马尾上栓着树枝,绕城一圈的奔跑,制造出假象来。而其他的人则分别在各自的城门前擂鼓、呐喊,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骚扰敌军,每天六个时辰一换班。”荀攸当即吩咐道。

    华雄、庞德两个人齐声答道:“诺!”

    荀攸补充道:“记住,三实七虚,每十次袭扰里面,必须有三次现出兵马,佯攻城池,并且散布援军到来和包围城池的消息。”

    “诺!”

    “好了,今天夜晚从华雄开始,率领五千人赶快去阳乐城四周布置,二更、三更、四更的时候开始不停的袭扰,到早上的时候,庞德会带兵去换班。”

    “诺!”

    荀攸吩咐完毕之后,华雄、庞德便走出了中军大帐,紧接着荀攸对帐外的士兵道:“来人!”

    士兵进来之后,荀攸朗声道:“你速速前往昌黎郡,告诉昌黎太守乌力吉,让他征调当地乌桓勇士五千人,调遣到这里来,作为援军。”

    “诺,属下明白,属下这就亲赴昌黎。”

    等到士兵出了大帐之后,荀攸自言自语地道:“乌桓人自幼学习骑射,男女皆可开弓,战时为兵,闲时为民。所谓的突骑兵只不过是一种常设的守备军而已,战斗力确实很强,可如果一旦突骑兵被彻底打败,就会给乌桓人心里上造成一种阴影,对打败突骑兵的部队会非常敬畏。如果这一次主公能够彻底击败丘力居的这数万突骑兵的话,那么要驰入平冈的话,采取怀柔策略或许能够使得丘力居那一部的乌桓人全部归降。这样一来,主公就能依靠乌桓人的力量一跃而成为最具实力的人,对以后争夺天下,大有裨益,用不了三五年,主公就能平定整个北方。看来,当初我选择跟随主公是选对了!”

第750章【全灭】

    阳乐城中,刚刚吃了败仗的丘力居心里十分的不爽,还在太守府的大厅里喝着闷酒。一想起白天就要彻底将汉军击垮的事情来,他整个人都要气歪了。本来占据上风的他,却因为中军力量薄弱,被林南反败为胜。

    “啪!”

    丘力居狠狠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一声脆响之后,酒杯便被摔得粉碎。

    此时,木叶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丘力居如此生气的模样,他便上前劝慰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是我们太大意了,低估了林南的实力。只要让军队稍微休息几天,就能够再次给予汉军一个重要的打击,必然能够在下一场战斗中取得胜利。”

    “话虽如此,可是本王的心里就是不爽,本以为幽州只有白马将军公孙瓒难以对付,可没有想到又多出来了一个林南。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就应该让难楼、乌延的兵马全部到辽东来,先行灭掉林南。”

    木叶丸道:“大王,如今我们还有四万突骑兵,在平冈尚有七八万族人,如果大王真的想一举灭掉大汉的话,当初就应该动用所有的族人一起进行征伐,而不是单单以突骑兵进攻汉人的城池。”

    丘力居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得,可是平冈是我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加上北边草原上的鲜卑人一直虎视眈眈的,万一我让幽州境内的三十余万乌桓人一起发动对大汉的进攻,鲜卑人就会趁机袭取我们的背后,到时候虽然能够迅速夺取河北大片土地,可无疑会让我们陷入汉人和鲜卑人的夹击当中。鲜卑人的大联盟因为檀石魁的死而瓦解了,各部相互攻伐,都想入主中原。而我们是他们的第一道屏障,就算当时我想和鲜卑人进行谈判,也无法让那么多部落的鲜卑人一致和我们友好相处。除此之外,难楼、乌延以及我们部族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反对这次战争,我能够一开始就抽调出来七万精锐的突骑兵,已经是极限了。木叶丸。你说我们真的能够入主中原吗?”

    木叶丸当即答道:“一定能,我在洛阳求学时,大汉朝廷的腐朽我十分的了解,加上这两年来大汉先经历了黄巾之乱,后有凉州叛乱,国力日渐衰弱,正是我们乌桓崛起的时候。”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出师不利啊,本来能将公孙瓒牢牢的困在管子城。可是半道杀出了一个林南。而且林南还收服了辽东属国的八万乌桓人,这无疑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阻碍。难楼、乌延也是迫于我的压力才肯出兵的,如果我败了,难楼、乌延很有可能会和汉军妥协。所以,我绝对不能败,为了我们乌桓,我也一定要打败公孙瓒和林南!”

    丘力居的话音刚落下,便隐约听见了隆隆的鼓声。他急忙朝外面喊道:“哪里擂鼓?”

    这时,一个乌桓人跑了进来。当即叫道:“启禀大王,汉军……汉军开始攻城了!”

    “你说什么?”丘力居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乌桓人道:“千真万确,听说白马将军公孙瓒带兵前来支援了,而且柳城也被攻克了。汉军实力大增,现在东门、南门两处火光凸起,鼓声隆隆,呐喊声更是响彻天际,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丘力居当即对木叶丸道:“跟我出城迎敌!”

    来到了城楼上时。丘力居遥见东、南两地火光闪烁,巨大的鼓声在耳边回响,其中夹杂着震天的呐喊声,他一时间也搞不清到来了多少汉军,急忙吩咐道:“快令北门支援东门,西门支援南门。”

    一声令下之下,城中的士兵开始调动了起来,可是没等士兵跑到所要支援的地方,东、南二门的火光便全灭了,就连呐喊声、鼓声也同一时间消失了。

    丘力居看到这一幕后,感到十分的奇怪,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汉军突然的偃旗息鼓让丘力居和城中的乌桓人都摸不到头脑,每个人的心里都画上了一个问号。

    木叶丸看了看四周,对丘力居道:“大王,看来是汉军的骚扰,应该不会是真的来攻打城池,以属下看……”

    “咚咚咚……”木叶丸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立刻听见西门、北门传来了阵阵的鼓声,呐喊声也随之而起。

    “启禀大王,大批汉军出现在西门、北门方向,光火冲天,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只觉得到处都是。”一个乌桓兵骑着马从西门方向快速奔驰了过来,立刻叫道。

    丘力居一拍大腿,当即叫道:“哎呀,不好,中了汉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了,赶快将士兵调往西门、北门,千万要守住城门。”

    话音一落,他也赶紧下了城楼,带着木叶丸一起赶向了北门。刚到北门,他便看见城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站着一大批汉军,他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总算赶上来了。”

    城下的领军将军是华雄,他带着两千人杀了出来,朝城墙上简单的放了一通箭矢,见丘力居带着人回来了,当即下令撤退了。

    汉军再次偃旗息鼓了起来,弄得丘力居也搞不清楚汉军到底想要干什么,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扭过头,他看了一眼木叶丸,用十分期待的眼神望着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木叶丸道:“声东击西,一定是汉军声东击西,只要我军坚守城池,平均将兵力分散在四个城门,并且留下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在城中随时策应,汉军攻击哪个城门,就增援哪个城门,这样一来,方能是上上策。”

    丘力居道:“照你这样一说,我们是被汉军包围在城里了?”

    “大概是这个样子,不然的话,汉军也不会那么快就从南门跑到了北门。大王。现在天色已晚,等到明天白天了再看个究竟,请大王回府休息吧。”木叶丸道。

    丘力居点了点头,道:“那城门就交给你了,我们不擅长夜战,外面敌情不明。千万别出城迎敌。”

    “诺,属下记下了,请大王回府休息。”

    丘力居刚回到太守府,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刚准备脱下战靴,却突然听到了四面八方同时擂起了战鼓,呐喊声也犹为响彻。他急忙再次走上了城楼,刚好看到汉军撤退,他已经被汉军弄得一头雾水了。当即吩咐四门守城的将士,好好的防守。

    当他再次回到太守府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汉军进攻的声音,于是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他又被噪杂的声音给吵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的确实一片黑暗……

    一夜里丘力居连同城中的乌桓兵和汉人百姓,都被这种华雄带着人在外面骚扰的一夜未睡,每个人都哈欠连连。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丘力居登上了城楼,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城外的树林里到处都是旌旗,树林后面尘土飞扬,树林中汉军的身影也是隐约可见,真可是草木皆兵,他看了以后,心中十分的胆寒。没想到一夜之间汉军会有那么多的兵马,居然真个的将阳乐城给包围了起来。

    白天的时候,庞德总是带着少许兵力不停的在阳乐城四个城门之间转悠。给丘力居和木叶丸的印象是,汉军似乎在试图找寻薄弱的地带进行攻击。于是,丘力居下令加强了防守力量。

    华雄、庞德日夜不停的采用骚扰的战术。第一天是三实七虚,到了第二天是五实五虚,到了第三天索性就是七实三虚,加上乌力吉从昌黎派来了刚刚征召完毕的五千骑兵,荀攸则命令三个部队轮番上阵,佯攻阳乐城,虽然中间有些许个士兵阵亡了,但是却达到了骚扰丘力居的目的。

    如此反复的三天下来,城中的人都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精神,丝毫不敢松懈,因为他们搞不清楚汉军什么时候会真的攻来。而且,所有的人都困的要命,每个人的眼睛都成了熊猫眼,那种身心上的煎熬,比他们受了伤还难受。

    第四天夜晚,丘力居实在受不了啦,他困意十足的他将木叶丸给叫了过来,张嘴便问道:“汉军一连四天日夜不间断的佯攻,弄得我头都大了,前两天我说出城和汉军决战,你非说这是汉军的诱敌之计,现在倒好,城中士兵每个人都又累又困,这还怎么打仗?你是我帐下的第一勇士,也是第一谋士,你倒是给我出个好主意啊,想不来退敌之策,本王就拿你的人头告慰全军!”

    木叶丸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脸窘迫的他,吱吱唔唔的道:“属下……属下以为,这是汉军故意扰乱我军的战术,一连四天汉军都是佯攻,相信今夜也会如此,不如大王下令让全城士兵好好的休息一番,不必理会汉军的士兵,只要休息够了,明天一早大王就可以带领大军杀出城去,和汉军决一死战,让汉军尝尝我们乌桓人的厉害。”

    丘力居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行得通,就对木叶丸道:“你去传令吧,每个城门留守一千人,其余人全部回兵营好好的休息,等明天一早,和汉军决一死战!”

    “诺!属下这就去传达命令!”木叶丸也是一双熊猫眼,而且现在的他比谁都困,丘力居还能简单的休息了一阵子,可是他却日夜操劳,三天四夜下来,他加一起才睡了六个小时,那种困的程度,不言而喻。

    木叶丸去四个城门传达完命令之后,便急忙回府休息了,一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觉得舒坦的很,这边刚闭上眼睛,那边便呼呼睡着了。

    阳乐城里,三万六千乌桓人在兵营里呼呼大睡,他们再也不用理会什么鼓声、喊声了,连续几天折腾了下来,每个人都已经听习惯了,反正汉军只会摇旗呐喊,不会真正的进攻,便什么都不想了,开始美美的睡起觉来。

    守城的四千士兵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但是这是大王的命令,谁都不敢违抗。他们打起了精神。从大约晚上九点开始,一直站到了夜晚十一点左右,却并没有发现有一个汉军来进攻,也没有听见鼓声和呐喊声,这些士兵都困的不行了索性就趴在城墙上睡着了。

    说来也奇怪,大半夜都过去了。汉军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还有几分疑虑的人都放下了戒备,纷纷开始睡了。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整个阳乐城死气沉沉的,所有的人都第一次睡的那么香,整个城里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呼噜声。

    清冷的月光洒在了大地上,银灰色的月光下,阳乐城南门、东门、北门有不少黑影从树林里悄悄的溜了出来。每个城门都大约有五百名黑影。每个黑影的手里都握着一个飞钩,飞钩上系着一条长长的绳子,腰中别着一把弯刀。

    黑影十分小心地溜到了阳乐城下,陆续到来的黑影全部聚集在了城墙下面,他们可以听到城墙上面士兵睡着而发出的呼噜声。等到黑影们都一致到齐了以后,开始并列出一排,向城墙上扔出了他们手中的飞钩。

    每个人黑影都训练有素,将手中的飞钩扔上了城墙。飞钩挂住了城垛,卡在了那里。黑影们先是拽了拽。在确定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开始拉着绳索向上攀爬。

    城外的树林里,荀攸带着大批汉军士兵默默的注视着攀爬城墙的黑影,见那些黑影十分娴熟的攀爬到了城墙上,他的心里颇感慰籍,自言自语地道:“这三天来。我没有白训练他们。”

    黑影们一爬上了城墙,便取出了自己腰中系着的弯刀,纷纷来到了守城士兵的身边,用手捂住了那些士兵的嘴巴和鼻子,同时将刀锋架在了那些士兵的脖子。只轻轻的那么一抹,五百个守城的乌桓人便一命呜呼了。紧接着,他们又用同样的方法解决掉了剩下的五百个守城的乌桓人,然后小心翼翼的下了城楼,将城门打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南门、北门、东门的城门全部被打开了。城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荀攸、华雄、庞德便各自指挥着士兵朝城中涌去……

    丘力居还在太守府里呼呼的大睡,突然听到有人踹门而入,立刻便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到木叶丸提着一把鲜血淋淋的刀,他脸上一怔,急忙问道:“你干什么?”

    木叶丸当即朗声道:“大王,快跟属下走,汉军已经攻进了城里了,兵营那里已经着起了大火,现在城中一片混乱。”

    丘力居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汉军不会进攻吗?怎么突然就攻进城里了?”

    木叶丸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丘力居,也来不及解释,拽着丘力居便朝外面走,大声地道:“大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南门、北门、东门的三座兵营都被大火焚烧,士兵慌乱中都开始逃走了,现在只有西门没有汉军,我们只能向西逃走,先撤回平冈,再做其他打算。”

    木叶丸带着五百突骑护送着丘力居向西门跑去,其他三门都是火光冲天,乌桓人都惊慌失措的逃遁。大火烧起的时候,有的乌桓人还在睡梦中,因为无法逃遁,被大火所吞噬。

    汉军在三个城门附近进行掩杀,但是却并不相逼,原因很简单。当一个人被困入绝境的时候,强烈的求生欲会让人发挥出比平时要多出好几倍的力量,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荀攸很清楚乌桓人的战斗力,所以下令全军不必紧逼,只要将他们赶出阳乐城即可。

    阳乐城的大火点亮了夜空,乌桓人在混乱中不断的向西门逃走,走的时候还试图去马厩牵马,可惜三座马厩都早已经被汉军所控制住,无奈之下,只能徒步向前奔跑。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阳乐城里的乌桓人基本上全部退走了,汉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阳乐城。但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刚刚占领阳乐城的汉军,开始投入到了扑灭大火的行动中,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三座兵营以及大火所蔓延的地方扑灭。

    大火熄灭的时候,已经是平明的时候了,荀攸将华雄、庞德叫了过来,对他们两个人道:“你们两个挑选五千精兵,现在就到东门附近的兵营休息,正午十分。用过饭以后,带上干粮和水,开始沿途追击乌桓人。”

    华雄、庞德立刻答道:“诺!”

    荀攸吩咐完毕之后,则指挥剩下的一万人清扫战场,将在这场毫无漏*点的攻城战中死去的乌桓人的尸体抬出城外焚毁。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很快便到了正午。荀攸让人统计了一下双方的伤亡情况,乌桓人被杀五千人,被大火烧死了三千人,汉军零伤亡,这场攻城战确实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战例。另一方面,荀攸开始清点战利物资,在阳乐城中得战马两万匹,金两千斤,钱五百万。布两百匹,粮五万石,箭矢十五万支,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与此同时,华雄、庞德开始率领五千精骑向西追击乌桓人,而阳乐城则有荀攸全权治理,进行战后的安抚工作。

    天,没有一丝儿云。热度随着太阳升高了。灰尘一阵一阵地跟着乌桓人的脚步扬起来,黄雾般的。象翻腾着一条拉长的烟幕阵。

    广袤的原野上,丘力居在木叶丸的护卫下带着骑兵奔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大批散乱的乌桓人,骑兵、步兵都混杂在了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越走越热,太阳一步一步地象火一样悬挂在天空。熊熊地燎烧着大地。汗从每一个乌桓人的头上流下来,豆大一颗的掉在地上。地上也热热的发了烫,脚心踏在上面要不赶快地提起来,就有些刺辣辣的难熬。飞尘也越来越厚了,粘住着人们的有汗的脸膛。使你窒息得不得不张开口来舒气。

    丘力居的熊猫眼越来越严重了,骑在马背上的他有气无力地问道:“后面有追兵没有?”

    木叶丸当即答道:“汉军似乎并没有展开追击,大王,我们还是快走吧。”

    丘力居摇了摇头,舔了一下干干的嘴唇,朗声道:“休息……休息一下,让人拿水来,本王要喝水!”

    翻身下马,丘力居走到了路边,一屁股坐在了路边一个木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对木叶丸道:“快拿水来,渴死我了!”

    木叶丸脸上一囧,走到丘力居身边,施礼道:“启禀大王,大家走的都很突然,根本没有人来得及去准备干粮和水,现在……现在也只能喝马血了。”

    “马血太燥,本王本来就渴,你还让本王喝马血,是想渴死本王吗?不喝!你传令全军问问,看看有谁带了水囊,让他献上来,本王回到平冈之后,重重有赏。”丘力居大怒道。

    木叶丸“诺”了一声,随即命令士兵去后面的部队询问。再次转过身时,他对丘力居道:“大王,从这里到柳城差不多要有两天的路程,可是我军仓皇而逃,没有携带食物和水,属下以为,可派遣一部分骑兵去周围数十里内袭击汉人的村庄,抢夺一些粮食,补充必要的水源,柳城还有我军两万骑兵,等到了柳城之后,大王可以暂且休息一下,再经白狼山回平冈。”

    丘力居道:“嗯,嗯……就照你的意思办吧,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回到平冈就行。”

    “诺!”

    过了没有多久,丘力居的亲随便从士兵身上收罗来了十几个水囊,献给了丘力居。

    丘力居当即一番痛饮,算是解渴了,并且将其中一个水囊给了木叶丸,将其余的分给亲随喝。喝完之后,他对木叶丸道:“去点算一下,看看我们在阳乐城损失了多少兵马。”

    木叶丸“诺”了一声,当即带着人翻身上马,向后驰去。

    丘力居抬头看着天空,心中不是滋味,自言自语地道:“苍天啊,为什么我丘力居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难道我复兴乌桓的计划就这样付诸东流了吗?”

    过了好大一会儿,木叶丸策马从后面赶了过来,来到了丘力居身边,禀报道:“启禀大王,属下已经粗略点算了一下,在阳乐城损失了八千人,战马两万匹。”

    丘力居一脸的忧伤,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我们只剩下两万骑兵和一万两千步兵了?”

    “是的大王!”

    丘力居一狠心,朗声吩咐道:“点起所有骑兵,分派四千骑兵去周围汉人的村庄里抢掠食物。补充水源,其他的跟我们一起回柳城,至于那一万两千步兵,就让他们顺着路跟在后面回去,反正后面也没有追兵,让他们慢慢的走。本王会在柳城等他们的,再派人到柳城去,让柳城的小帅派人送食物和水过来。”

    木叶丸“诺”了一声,随即吩咐手下的人去办理此事。

    丘力居歇的差不多了,当即跳上了马背,看着骑兵都汇聚了过来,便略微等待了一下。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滚雷般的马蹄声,道路上掀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穿着汉军军装的骑兵从尘土中飞驰了过来。

    最后面的乌桓人顿时惊慌失措,都大声喊着“汉军来了”的声音,步兵开始向前涌动,都企图各自逃命。

    声音很快便传到了前军,丘力居一听汉军来了,立刻下令前进,带着木叶丸和所有的骑兵开始向前奔驰。

    华雄、庞德带着五千骑兵很快便追了过来,看到差不多有一万两千人的步兵仓皇逃窜。庞德便对华雄道:“左右包抄,骑兵暂且不管。军师吩咐。这些步兵一定要全部拦截下来,还是老样子,只要投降的就不杀。”

    华雄嘿嘿笑了笑,道:“知道了,这次可以大干一场了!”

    两人话音一落,便各自率领两千五百骑兵分成了两列。从道路的边缘开始迂回,快速地向前奔驰,很快便奔驰到了乌桓人的骑兵和步兵相差的那一段路上,挡住了准备逃跑的没有战马的乌桓兵,同时喊着“投降不死”的口号。

    这些没有了战马的乌桓兵此时是又累、又困、又饿、又渴。在这种条件下,有几百人试图想冲杀过来,可惜还没有碰到汉军的身体,便被汉军骑兵用长枪刺死。其余的乌桓兵都心中胆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露出了求生的渴望。于是,在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余下的一万一千多乌桓兵,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向汉军投降。

    华雄、庞德驱赶着这些降兵,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也不再追赶逃跑的骑兵,开始带着这些降兵赶回阳乐城。

    丘力居带着残余的骑兵奔跑了好长一段距离,见后面没有追兵追来,这才再一次停下来休息。乌桓人座下的战马早上没有喂过草料,现在又驮着乌桓人奔跑了差不多七八十里地,有一些马匹都累的起不来啦。

    丘力居分派骑兵去四周抢掠汉人的居民,可是一等便是两个小时,又累又饿的他,再也等不下去了,索性杀马充饥,又给座下的战马胡乱喂了一些荒草,这才继续赶路。而那些失去马匹的乌桓人,则被丘力居远远的丢在了后面,让他们自己靠双脚向尚有一百多里的柳城走。

    入夜后,丘力居带着骑兵再一次的杀马充饥,并且在荒山野岭上渡过了一个夜晚。当他第二天醒来了以后,却发现木叶丸表情凝重的站在他的身边。他随即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木叶丸当即答道:“大王,昨夜有差不多一千多人逃走了……”

    “混蛋!这些该死的废物!本王对他们向来不薄,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敢逃走?”丘力居大怒道、

    木叶丸道:“大王杀马充饥,可是杀完马之后,却将没有战马的人远远的丢下不管,有些人害怕这样的事情再度上演,便逃跑了。”

    丘力居无奈地道:“本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有粮食和水,本王会这样做吗?派出去找寻食物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木叶丸道:“回来了,今天一早回来的,可是抢掠来的食物却少之又少,加上那些没有吃完的马肉,估计只能够两顿饭。”

    “派去柳城的人呢,怎么还不会带粮食和水过来?”丘力居道。

    “派去柳城的人至今未归,虽然现在汉军并未追赶,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开此地,到了柳城之后,便可以重整兵马,进可攻,退可守,到时候一切全凭大王做主。”木叶丸回答道。

    丘力居仔细地想了想。觉得也不应该待在这荒山野岭里,当即对木叶丸道:“那下命令吧,全军一起回柳城,让那些没有马匹的两个人骑一匹,谁要是敢再逃跑,就地斩杀。”

    “诺!”

    全军集合完毕之后。丘力居带着剩下的一万八千多突骑兵,开始缓慢的向柳城方向而去,他们走走停停,沿途到附近的森林里去打猎,经过两天一夜总算快要抵达了柳城。

    “大王,越过这道丘陵,柳城就到了。”木叶丸指着前方山丘,兴奋地说道。

    丘力居此时恨得呲牙咧嘴,沿途他不断的派人到柳城。结果被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此时柳城就快要到了,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骂道:“那些该死的人,一回到柳城都把我这个大王给忘记了,等我回到了柳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守卫柳城的小帅也要一并杀掉!”

    大军继续前行。翻越过那道丘陵之后,便看见了柳城。

    柳城的城墙上还插着狼头大旗。在狼头的边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辽”字,大旗随风摆动,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可是,城墙上却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人都死哪里去了?”丘力居怒火中烧,见柳城没有一个人,便大声地叫嚷道。

    木叶丸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见丘陵起伏,密林相间,他仔细地回想起一路上的经过,策马来到丘力居旁边,低声道:“大王。柳城内本来有我们两万骑兵,可如今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就连先派来的人也都没有了音讯,此时又是如此的静,看来这其中必定有诈!”

    话音刚刚落下,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便突然听到一声号炮响起,从四面八方杀出来了许多汉军。当先一人骑着白马,手持精钢双刃长矛,身披连环铠甲,长相俊朗,身材魁梧,正是公孙瓒。

    公孙瓒这边一出来,身后立刻涌现出来了许多白马骑兵,挡住了丘力居要去的道路。他策马向前走了两步,将长矛指着丘力居,大声喝道:“丘力居!我再次等候你多时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放箭!”

    一声令下,两旁的高地上一字排开的弓箭手在王门、邹丹等人的指挥下,开始朝道路中间的骑兵射出了箭矢。

    乌桓人都个个大吃了一惊,被汉军的弓箭手射死一拨之后,其余的人开始了反抗,纷纷取出自己的弓箭和汉军对射。

    与此同时,丘力居抽出了自己的弯刀,他也不去追究柳城到底为何失守了,只一心想着赶快冲出这里,逃回平冈了事。于是,他将弯刀向前一招,冲后面大声喊道:“汉军已经将我们包围了,不想死的都跟我一起杀过去!”

    一声令下,木叶丸当即率领着身后的突骑兵便向前冲了过去,此时乌桓人犹如困兽之斗,冲出去的那些骑兵都不想死,许多人拧成了一股绳,犹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向了前面挡道的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

    两军迅速交战在了一起,虽然乌桓人在体力上有所不济,但是为了活命,都拼死杀敌,后面和中间的突骑兵一边和两边高地上的汉军对射,一边向前快速移动,将丘力居牢牢的护卫在中心。

    公孙瓒率领白马义从迎击乌桓突骑兵,身后的刘备、关羽、张飞、田楷、公孙范、公孙续等人也都奋力迎战,和乌桓人在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上你来我往,一时间将整个道路给堵的死死的。

    木叶丸率领部下连续冲了三次都没有冲过去,索性集结了所有的兵力猛冲一处,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终于将白马义从撕开了一个口子,带着许多乌桓人开始从那道血路中杀了出去。

    丘力居在众人的护卫下迅速冲出了包围,后面的乌桓骑兵也都沿着那条血路冲出去,白马义从只有两千人,一经被乌桓人冲开,便无法再次聚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批乌桓骑兵从血路中冲出去。

    公孙瓒见势不妙,当即下令道:“关羽、张飞,各带二百骑于道路两边向前追击掩杀,莫要跑了丘力居!”

    关羽、张飞“诺”了一声,当即各自带领着二百骑兵追了过去。汉军严阵以待,养精蓄锐,座下的战马也用草料喂得饱饱的,奔跑起来的速度要比乌桓人这些吃不饱的战马要快了许多。只用了不到一会儿功夫,关羽、张飞便追上了丘力居。

    “丘力居,哪里跑?”张飞暴喝了一声,手持丈八蛇矛当先冲进了乌桓人的战阵里,一番左冲右突,所过之处任谁也拦挡不住。

    关羽借机带兵越过了乌桓人,挡在了道路的最前面,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向前一挥,便正面杀向了丘力居。

    丘力居脸上一怔,见前去阻挡的人都无法抵挡关羽、张飞,正踌躇间,只听见木叶丸大声叫道:“大王快走,追兵我来挡住!”

    “你要多加小心,我会在平冈等你归来!”丘力居一拽马缰,带着亲随五百骑兵,便朝道路的一旁驰了过去,向西北方向逃去。

    冲出来的乌桓人立刻分成了两拨,一拨跟随丘力居跑了,一拨主动留下来跟随木叶丸迎战关羽、张飞的数百白马义从。

    “二哥,丘力居跑了,你在这里挡住这个家伙,俺去追丘力居!”张飞正杀得痛快,一扭脸见丘力居带人跑了,他急忙对关羽大声喊道。

    关羽还来不及回答,便见木叶丸策马朝张飞跑了过去,举着手中的弯刀便朝张飞砍了过去,并且大声喊道:“有我在这里,你休得猖狂。”

    张飞用蛇矛挡住了木叶丸的攻击,只觉得手上微微发麻,不禁对木叶丸的臂力十分佩服,他冷笑了一声,大声喊道:“好!先解决了你,俺在追丘力居不迟!”

    木叶丸冲身后的亲随喊道:“围住那个红脸的汉子,绝对不能让他去追击大王!”

    一声令下,木叶丸的亲随有数百骑兵便将关羽连同手下的白马义从给团团的包围了起来,而木叶丸则亲自带兵迎战张飞。

    两马相交,转瞬即逝,木叶丸和张飞转着圈的厮打,骑在马背上一面利用过人的武艺,一面利用精湛的骑术。

    张飞的蛇矛因为木叶丸的近身而略显得吃力,加上木叶丸的刀法精湛,着实让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二人在马上对战二三十招,居然胜负未分。

    木叶丸看着面前这个黑脸的汉子,也不禁佩服对方的武艺来,在他所遇到的对手里,除了辽东属国的乌力登之外,就没人能够和他打了这么长时间了。若不是他贴身和张飞战斗,只怕撑不了几招便被张飞一矛刺死了。他占了兵器上的便宜,可也不敢大意。

    张飞本以为木叶丸是个小角色,可一经对战,马上便来了精神,嘿嘿一笑,抖擞了几分精神,冲木叶丸大喊道:“好样的,不过今天你遇到了俺,也算你倒霉,能死在俺的矛下,你也不枉此生了!”

    话音一落,张飞越战越勇,蛇矛舞动起来也越发的娴熟了,又连续斗了十招,只听张飞大声一声“杀”,木叶丸便被张飞一矛刺中了心窝,从前胸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第751章【再战】

    木叶丸根本没有看清张飞是如何刺出这一矛的,只觉得心窝里一阵凉意,剧烈的疼痛便传遍了全身,他连喊都没有喊一声,便被张飞一矛给挑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杂乱无章的马蹄给踩的血肉模糊。

    此时的关羽手起刀落间,一颗颗人头落地,周围的白马义从虽然不断减少,可他杀的乌桓人也逐渐增加。正杀的兴起时,忽然看见乌桓人因为木叶丸的死而一哄而散,只有一个大汉冲张飞跑了过去,同时大叫道:“还我哥哥的性命来!”

    关羽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笑容,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突地掷了出去,刀头直接贯穿了那个大汉的身体,从马上倒了下来,便一命呜呼了。他策马来到了那大汉身边,伸手拔出了青龙偃月刀,对不远处的张飞喊道:“三弟,丘力居跑远了,大哥那边还在苦战,我看不追也罢!”

    张飞粗声粗气地道:“啐!***丘力居,跑的倒挺快!”

    公孙瓒、刘备等人还在战斗,他们已经牢牢的将五六千乌桓人包围了起来,那些乌桓人越打越没有战心,一时间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高呼投降。

    “将军,太好了,这五千多人终于要投降了!”刘备看到那些投降的乌桓人,一脸喜悦地道。

    公孙瓒眉头一皱,看着那些投降的乌桓人,当即叫道:“乌桓人叛汉作乱,杀死了不少汉人,如果我让他们投降了,就无法向那些死去的汉人交待。我不许他们投降,全部将其射杀!”

    随着公孙瓒的一声令下,他手下的兵将开始大肆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乌桓人。有的乌桓人还准备拿起武器再战,可是却已经为时已晚。不到一会儿功夫,数千声惨叫后,被包围的乌桓人便全部被屠杀了。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刘备看到这一幕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想道:“公孙瓒只崇尚武力。却不懂得利用乌桓人,这一点和林南比起要差的远了。如今大汉的江山风雨飘摇,各地太守之间也都大肆招兵买马,天下即将大乱。我也是时候去博得一番功业了。公孙瓒虽然对我不薄,可是他这种性格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他,我想,也是时候离开公孙瓒了。”

    此时,关羽、张飞从后面带着残余的两百骑兵回来了,来到了公孙瓒的身边,拱手道:“启禀将军。丘力居在万余乌桓突骑兵的护卫下,向西北方向逃去。”

    公孙瓒冷冷地道:“可恶!让丘力居给跑了,这样一来,丘力居势必会被埋伏在白狼山的林南所吞没。真是便宜了林南了。”

    刘备当即道:“将军,如今丘力居一部已经不足为虑,将军在辽西苦战这些天,也是时候带着兵马回右北平了,难楼、乌延尚在广阳、渔阳、右北平一带为乱,将军若是率部返回右北平,凭借将军的名声,定然能够对难楼和乌延起到威慑作用。到时候将军再招诱乌桓人为己用,大乱便可就此平定,朝廷方面也必定会给予将军极大的封赏。”

    公孙瓒道:“招诱?那些乌桓**害汉人还不够吗?应该统统杀光,省的以后再度犯上作乱。不过你说的没错,丘力居确实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现在应该速速回右北平才是。玄德,你给林南写一封信,以我的名义向其告别,咱们也不再这里逗留了,我也尽快赶回右北平,重整兵马,将难楼、乌延全部抹杀掉。”

    刘备虽然不同意公孙瓒的做法,可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也不想老是跟着公孙瓒手底下跑,如果公孙瓒能对他言听计从,或许就另当别论了。他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地道:“诺!”

    于是,公孙瓒的兵马在这一带打扫了一下战场,焚烧了乌桓人的尸体,便带着大军开始返回右北平。

    与此同时的丘力居,正在没命似得向前奔跑,一口气带着残余的万余突骑兵奔跑了五六十里,在确定后面没有追兵的情况下,才停了下来,稍作休息。

    丘力居坐在路边,拿过水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抬头看见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同鲜血一般红艳,从不服输的他,竟然落下了两行泪水。

    “真没想到,我会落到这步田地!”丘力居带着一份忧伤,对身边的士兵朗声道,“木叶丸可赶上来了吗?”

    士兵回答道:“启禀大王,大帅他……他已经阵亡了。”

    就在这时,一个虬髯大汉冲着丘力居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大王,我大哥、二哥都被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杀死了,念在我们一族对大王一直中心耿耿的份上,请大王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丘力居叹了一口气,将那个大汉扶了起来,轻轻地道:“木易丸,你放心,回到平冈之后,本王会再次纠集所有的兵马,一定要踏平公孙瓒,将他全部屠戮。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本王现在就任命你为大帅,统领所有兵马。”

    木易丸是木叶丸的弟弟,当即拜谢道:“多谢大王厚爱。”

    林南站在一处山梁上,举目四望,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高高低低错落的山峦。山都不是高崖陡壁,也算不上巍峨奇峻,然而层峦叠嶂接地连天,蔼蔼白雾沉浮袅绕,在晨曦的映射下,一股沛沛然的苍莽气息扑面而来,由不得让人感到胸闷气紧。

    漫山遍野都是黑压压的树,稀稀拉拉的并不茂密,而且还能让人感受到这山是如此的光秃。不时有山风掠起,夹雾带烟地呼啸而来,掠过山头的时候,便吹起了一片尘土,飞扬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让人不得不掩鼻侧目。山风里似乎夹带着霜,吹到人身上就教人手僵脚硬寒彻肺腑,虽然是阳春三月的天气了。可是在这座座相连的山上,风却是冷。

    山连着山,山接着山,四周除了风声和少许树林的摇曳声。就只有鸟鸣虫叫还有野兽的嘶吼。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单调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惊惶畏缩。

    “主公,你该换药了!”赵云就站在林南的身后,拱手道。

    林南的右臂伤势还并没有好,由于箭伤比较深。所以愈合的比较慢。他扭头对赵云道:“斥候都派出去了吗?”

    赵云点了点头,缓缓地道:“都派出去了,所有的士兵也在昨天全部埋伏好了,都在一线天附近,只要丘力居从这里经过,一线天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林南笑了笑,道:“子龙。如果丘力居死了,你猜他那个部族会怎么样?”

    赵云寻思了一下,才慢慢地道:“会报仇?”

    “不对,乌桓人对于父兄之仇不会去报。但是如果丘力居真的死了。那他的那一个部族会有人继任首领,新的首领为了建立威信,就必然会发动征伐,这样一来,丘力居的部族就会再次对大汉造成祸害。”林南慢慢的分析道。

    赵云急忙问道:“那主公就带领我们直逼丘力居的老巢,一举将丘力居的这个部族全部消灭掉。”

    “呵呵,你说的倒轻巧。我从乌力登那里了解到,丘力居的部族除去已经征调的六万乌桓突骑外,大约还有十万人在平冈聚居。你别忘记了,乌桓人无论男女老幼,皆可开弓射箭,这也就是说,乌桓人尚有十万控弦之士。单单凭借我们两万人去攻打,只怕会全军覆没。”

    “那……那怎么办?难道要放了丘力居不成?”

    “唯一的办法就知道让丘力居投降,只要他肯投降,他就依然是首领,如今辽西已经被丘力居的兵马祸害的不成样子了,大批的汉人百姓或者逃入辽东,或者逃到冀州,辽西广袤数百里,又是塞外连接草原的地方,对于乌桓人来说,是绝佳的居住地点。所以,只要他肯投降,我就让他全部迁居在辽西,在柳城一带驻扎,利用这一部族为我所用,可以防御鲜卑人,也可以作为征兵的一个良好的地点。”

    赵云笑道:“主公想的真深远,不过就不知道丘力居肯不肯投降了。”

    林南道:“事在人为,你一会儿去传令各部,一旦丘力居驶入包围圈中,先不要予以攻击,而是先将他们包围起来,据我推算,丘力居能带来的兵马,最多不超过一万,我们以两万精锐包围他的一万败兵,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地势,又或是兵力上,我们都占据优势,如果他不肯降,那只能另做打算了。”

    “诺,属下记下了。只是,现在请主公先换药吧。”

    林南点了点头,和赵云一起回去,换了一下药,然后将刚才的话传达了下去。

    接着,林南和众人在此地又等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的中午,埋伏在隐蔽处的士兵才看见一大队骑兵垂头丧气的朝白狼山驶了过来。

    所有的人都隐藏的很好,从外面根本无法察觉,加上这一带本来鸟兽就少,所以除了风声之外,很少能够听到其他的声音。

    丘力居、木易丸带着一万一千多骑兵缓慢地走进了白狼山,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所有的人都无精打采的。这两天,从柳城逃出来之后,所有的人都以狩猎充饥,可是猎物很少,人很多,最后又不得不杀马充饥。到最后人和战马都瘦了一圈。

    木易丸指着前方的一个相对狭窄的路口,对丘力居道:“大王,前面就是一线天了,过了一线天,再有一百多里,就到平冈了。”

    丘力居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嗯,知道了,继续前进吧,赶紧走过这段险路,出了白狼山,便有很多猎物可以猎杀了。”

    木易丸点了点头,冲后面的士兵喊道:“大家加把劲,走过一线天就离草原不远了。”

    乌桓人徐徐而进,丘力居、木易丸走在最前面,开始缓缓地驶入了一线天。

    一线天还算十分宽广,至少可以并排十匹战马,只是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中间的这个条道路也被两座高山夹在了中间。一线天全长足足四里路,道路上乱石丛生。据说以前这里是一条山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山涧的水便断流了,空出来的这条原本的河流。也变成了陆地。

    走了好长一段路。正当丘力居和木易丸快要走到头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的道路上涌现出来了一彪兵马。领头一人右臂缠着绷带,身上披着重铠,头戴钢盔,脸上留着唏嘘的胡渣子。背后一面大旗写着“安北将军林”五个大字。

    丘力居、木易丸和所有的乌桓人都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林南会在此地出现,而且看样子是早早的就埋伏在这里了。就在这时,背后也传来了一阵骚乱,赵云、太史慈率领的骑兵从后面堵在了入口。

    前后都被汉军堵死,一万一千多的乌桓人此时都已经不知所措了,连续的几天艰辛的行程。让他们都频临着死亡,此时就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南一马当先,背后张郃、乌力登紧紧跟随,再后面是雄壮的骑兵队伍。

    “丘力居。你已经被彻底包围了,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的。”林南朗声道。

    木易丸当即对丘力居道:“大王,我带兵冲过去,替大王打开一条血路,护送大王脱险。”

    丘力居回头看了看背后的骑兵,见每个人都疲惫不堪,而且眼睛里也变得十分空洞,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并不感到害怕。他扭过头,正视前方,看到乌力登就在林南背后,而且身后又有许多乌桓突骑,他便朗声问道:“乌力登,你也是乌桓人,你怎么甘心跟着汉人跑,而来屠杀我们自己人?难道就不怕受到天谴吗?”

    乌力登答道:“我确实是乌桓人,但是和你不同,我是为了保全我的部族,而你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不将部族利益放在首位,反而会害了整个部族。如果你的部族全部被毁灭了,真正受到天谴的应该是你吧?”

    丘力居反驳道:“我正是为了我们乌桓人的利益才起兵反汉的!多年来,我们乌桓人一直夹在鲜卑人和汉人之间,一到战争的时候,汉人就会对我们进发征调,去对付草原上的鲜卑人。可是战争胜利之后,死的最多的是我们乌桓人,得到赏赐的却是他们汉人,我们乌桓人到底得到什么了。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们乌桓人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所要做的,只是为了让乌桓人能够更好的延续下去而已。最开始归附汉朝的时候,我们乌桓人有一百余万人,可是到现在,我们乌桓人只剩下三十多万了,反观鲜卑人却越来越多,这难道不就是事实的证明吗?”

    乌力登听完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好半天,才答道:“可你这样做,才是真正的将整个乌桓拉入了万劫不复的地带。我乌力登没有辽王殿下那么伟大,我所要做的,只有保全我的这一部族而已。天将军是紫薇帝星转世,对我们乌桓人也一视同仁,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汉人,所以我愿意跟着天将军,放心将所有的族人托付给天将军。”

    林南将头盔给取了下来,露出了和乌桓人一样的发型,对丘力居道:“丘力居,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林南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圣人,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能投降的话,归附于我的管辖的话,从今以后汉人有的东西,你们乌桓人也一样有,我的头发便是对你们乌桓人一视同仁的见证。”

    丘力居看到林南的头发,确实感到了一丝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汉人林南会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居然将头发髡成了和乌桓人一样的发型。他再一次环视了四周,仔细地想了想,对林南喊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林南见丘力居动心了,继续劝降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林南说一不二。你不是要振兴乌桓人吗?如今汉室将倾,天下即将大乱,正是群雄并起之时,如果你肯归附于我,我就和你结为异姓兄弟,永世盟好,以后我称霸天下之时,也是你们乌桓人再次崛起的时候,你们和鲜卑人之间的仇恨,我也会帮你们报。你好好的考虑一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希望你自己揣测揣测!”

    丘力居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紧皱起,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便朗声道:“好,我投降!”

    林南在白狼山成功的劝降了丘力居。随即吩咐人将食物和水拿了出来,分给丘力居等人吃喝。

    丘力居将部下交给了木易丸,让木易丸负责统领那些士兵。他则被乌力登带到了林南的身边,向着林南用汉人的礼节拜道:“天将军。我丘力居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声名已久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要是当初我早知道天将军是如此厉害的话,我就不应该和天将军为敌了,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田地。”

    林南笑道:“现在归附我也不迟,张郃,你去弄些食物和水来。让辽王殿下好好的饱餐一顿。”

    张郃“诺”了一声,随即命人带上来食物和水,亲手交给了丘力居。

    丘力居着实是饿坏了,一接到张郃送上来的食物和水。便是狼吞虎咽的,什么王不王的,他早已经不在乎了。

    吃饱喝足之后,丘力居还打了一个饱嗝,拱手道:“多谢天将军!”

    林南摆手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刚才说过,为了表示我对乌桓人的诚意,我们就在此地结为异姓兄弟,以后同甘共苦,同享富贵,不知道辽王殿下可否愿意?”

    丘力居道:“我这个辽王是自己给自己的封,不算数,天将军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至于结为异姓兄弟一事,我也是求之不得,可是我是一个败军之将,又怎么能够和天将军平起平坐呢?”

    林南笑道:“如果你不想结拜的话,我也不勉强。既然你已经答应向我投降了,那从今以后我就有义务保护你部族的利益。辽西地广人稀,绝大部分的人口都居住在靠近右北平的海阳、肥如一带,而柳城到阳乐一带的汉人几乎已经全部逃走了。你已经归附于我了,从今以后就要听从我的号令,我希望你能够将你的部族全部迁徙到柳城、阳乐一带,那里紧挨着昌黎郡,东有医无虑山,北有大凌河,可谓是山清水秀,加上和乌力登的族人十分接近,你们聚居在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总比你待在平冈要好些吧?”

    丘力居想了想,觉得林南说的有理,他老早就想从平冈迁徙到辽西柳城一带,可惜一直被辽西太守所阻,所以,他一起兵,便第一个攻占了辽西,杀了辽西太守。平冈地处乌候秦水一带,北边和鲜卑人十分的临近,每年总会和鲜卑人发生一两次战斗,让他对自己的后方十分的担忧。他当即拱手道:“天将军当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我愿意将所有的族人全部迁徙到柳城到阳乐一带,也愿意从此以后听从天将军的号令,一切都以天将军马首是瞻。”

    林南哈哈笑道:“很好,从这里到平冈还有一段路程,你们缺少食物和水,正好我也想去平冈看看,咱们就一起去平冈,顺便将你的族人全部内迁到柳城一带如何?”

    丘力居道:“诺!”

    稍微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林南便下令所有的军队全部拔营起寨,护送丘力居的那一万一千多残兵回平冈。其实,护送只是一个托名,实际上林南是害怕丘力居一回去之后便又反了,带着两万精锐的骑兵跟随丘力居一起回去,也算是起到了一个威慑的作用。

    对于丘力居,林南并不是很信任,毕竟丘力居自封辽王,用武力击败了比丘力居兵力还要多的上谷乌桓大人难楼,这份勇略,他多少还有点忌惮。所以,一路上跟随丘力居,再多一点的对丘力居做深入的了解,确定是真心投靠给他之后,才能放手让丘力居继续当首领,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的话,那他也只能下杀手了,重新在丘力居的部族里推举出来一个听话的人来做首领。

    大军缓慢的行走了一天半,终于抵达了平冈。战国时期,燕国大败东胡,北筑长城,平泉为燕右北平郡属地。西汉时期,平泉仍属右北平郡,郡治就在平冈。东汉时。右北平郡太守治所迁于土垠,辽西乌桓内属,居塞内边缘诸郡,平冈就此成了乌桓人的活动区。

    平冈一带是乌候秦水的发源地。又称辽河源头。卓越的地理环境养育了祖祖辈辈的乌桓人。饶是如此,乌桓人还必须得面对来自北方草原的一个极大的威胁。那就是鲜卑人,所以,丘力居才会想法设法的将部族内迁至辽西,辽西广袤的土地对于以农耕为生活的汉人来说是非常艰苦的。但是对于半耕半牧的乌桓人来说,是最合适的地方。

    到了平冈之后,丘力居便摆下了酒宴,同时请来了所有的邑落首领,一同来拜见林南,以彰显林南的尊贵。

    林南和丘力居一路上走了过来,沿途都在不断的试探丘力居。得到的结果令他很满意,丘力居的爽朗性格也让他很欣赏,这次丘力居是真心归附的,这也让林南彻底放下了戒心。

    当天夜里。平冈举行了一次盛大的联欢,来欢迎林南的到来,所有的人都参与了进来,乌桓人载歌载舞的进行庆祝。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勇士们,乌桓人也另外举行了祭拜仪式,罹难家属的脸上不仅没有伤感,反而感到十分的欣慰。乌桓民风如此,让人看了真的觉得有点另类。

    第二天早上,林南早早的就起来了,走出平冈小城之后,放眼望去,城外原有的穹庐都开始进行了拆卸,所有的乌桓人脸上都带着一丝的喜悦,似乎对于举家迁徙很开心。

    林南十分的费解,便对身边的乌力登道:“为什么他们一听到搬家,都会如此的兴奋?”

    乌力登解释道:“天将军,你有所不知。对于汉人来说,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若要突然迁徙的话,可能会有诸多不舍。可是对于我们乌桓人来说,这就大大的不一样了。我们乌桓人本来在塞外草原上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自从内附大汉之后,便实行了定居制,祖祖辈辈都居住在一个小地方上,开阔不了视野,对于我们而言,是一种折磨。所以,我们有时也会到塞外放牧,和鲜卑人为了争夺一块好的牧地而展开厮杀。迁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快乐的事情,这就意味着可以去见识更多的地方,开阔自己的视野。”

    林南听了以后,缓缓地道:“看来我对你们乌桓人了解的还不够透彻,以后要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乌桓人的风俗习惯才行。”

    乌力登笑道:“以天将军的智慧,肯定能够了解的非常透彻的。不过,这些人欢天喜地的迁徙,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是不是觉得远离了鲜卑人的骚扰,会觉得安全一些?”

    “天将军只说对了一半。”乌力登继续解释道,“我们乌桓人自从内迁归附大汉之后,便分布在周边的几个郡县里,往来也变得十分生疏了,上谷的难楼部住在白山到弹汗山一带,右北平的乌延部住在白檀一带,辽西的丘力居则住在平冈到白狼山一带,我的部族就住在昌黎,四部彼此分散,很少有联系。如今天将军让丘力居将所有的族人全部迁徙到柳城到阳乐一带,从地域上说,和我的部族接近了不少,部族和部族之间的来往以后恐怕也会密切了许多,这样一来,对于我们之间会有很好的发展,或许能够生育出更多的子女来。”

    林南点了点头,他自己的脑海中却在想着一件事,他准备将昌黎郡进行扩大,将辽西郡的柳城到阳乐一带也划分到昌黎郡里,使得所有的乌桓人全部聚居在一起。

    此时,丘力居来到了林南的身边,拱手道:“天将军,我的族人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用过午饭之后,就可以迁徙了。”

    林南道:“嗯,很好。昨天我接到了公孙瓒的来信,他已经率部离开了辽西,正回右北平郡,准备去攻击乌延部和难楼部。如今你已经归降于我了,乌延部和难楼部加一起也有二十万乌桓人吧?公孙瓒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一心想驱逐胡虏,绝对不会对乌桓人手下留情。我想请你去劝降难楼和乌延,让他们归顺于我,这样一来,我才可以将你们乌桓人整合到一个整体里,对于振兴你们乌桓人也有着极大的好处,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丘力居当即答道:“愿意。天将军如此为我们乌桓人着想,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要是为了振兴我们乌桓人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的。只是,如今我的部下在辽西绝大部分都阵亡了。乌延还好说一些。至于难楼那里,或许不会那么容易听从我的吩咐了。”

    “事在人为。如果难楼不投降我的话,那也只有让他们自生自灭了。”林南朗声道,“乌力登,你去告诉张郃。太史慈让他们两个集结一万骑兵,随时听后调遣,你和赵云一同带领那一万骑兵护送丘力居的族人迁徙到柳城一带。”

    乌力登点了点头,问道:“天将军,那你呢?”

    林南道:“我准备带着张郃、太史慈去上谷郡一趟,如果难楼不降的话,我就打到他降。”

    丘力居道:“天将军。从平冈到柳城也不算太远,而且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危险,我看就不用天将军的兵马护送了,让他们自己去就可以了。天将军只需派人在那里接应即可。天将军若以一万兵力去对付难楼的话,或许会很吃亏的。我想,天将军应该将部下全部带走,并且我也会带上我部下精锐的一万突骑兵,一同随天将军前往上谷。”

    林南寻思了一下,扭脸看了一下乌力登,当即道:“乌力登,你一个人可以将丘力居的部族安全带到柳城一带吗?”

    乌力登明白了林南的意思,回答道:“天将军,我一定不会辜负天将军的厚望。”

    林南道:“很好,那就这样定了,由你乌力登率领丘力居的部族去柳城,丘力居带领部下的一万突骑兵跟随我一起去劝降乌延和难楼。丘力居,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游击将军,跟随我一起去平定整个幽州的叛乱,算是将功折罪吧,因为这场动乱是你挑起来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看这场叛乱就应该由你去结束吧。”

    丘力居心里很高兴,虽然他自称了辽王,可是乌桓人的王、侯一到了汉人的眼里就一文不值。每逢汉人有征伐的时候,就会向乌桓人征调突骑兵,可是不论是王还是侯,到了汉人的将军那里,都成了部下。所以,能够得到一个汉人将军的称号,对于丘力居来说,是十分欣喜的。他学着汉人的模样,朝林南抱拳道:“主公放心,我丘力居一定会竭尽全力,平定这场叛乱,说服乌延和难楼投降给主公。”

    林南笑了笑,道:“很好,那现在都去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就出发。”

    “诺!”

    平冈一带大约有十五万的乌桓人,除了丘力居带走一万突骑兵外,其余的十四万人全部跟随乌力登一起回柳城,并且丘力居所部的大帅木易丸担任护卫工作。

    林南、赵云、张郃、太史慈、丘力居则带领着三万汉人和乌桓人联军一起离开了平冈,先去找乌延。

    乌延的部族在整个乌桓人的势力当中是最小的,只有三万族人,突骑兵也不过五六千而已。所以,在丘力居命令他起兵反汉的时候,他都不敢拒绝。可是,他也不敢去攻打右北平,因为那里有一个令人忌惮的白马将军在。于是,他将矛头对准了渔阳郡,率领仅有的六千突骑兵对渔阳郡进行了一番横扫,而白马将军则交给丘力居去对付。占领渔阳郡之后,他便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将所有的族人全部迁徙到了渔阳城。

    从平冈到渔阳,要走好长一段路,于是林南等人在丘力居这个向导的带领下,决定先到白檀,再从白檀到渔阳。

    两天后,林南等人已经到了白檀。他决定现在白檀歇息一夜,等明天再到渔阳,马不停蹄的话,一天就可以抵达渔阳了。

    等到天亮之后,林南等人则集结了所有的兵马,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却见从南方奔驰来了许多骑兵。骑士们都是一样的打扮,男人是莫西干头,女人是齐耳的短发,每匹战马上所驼着的人都是一些老人、孩子和女人。

    林南站在白檀城下,看到南方的道路上尘土飞扬,许多人的脸上都十分的疲惫,像是经过了一夜的长途奔袭一样,而且还有许多匹战马上驮着一些行礼,就像举家迁徙了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南不解地问道。

    丘力居定睛看了过去,急忙答道:“主公,好像是乌延部族的人。”

    “乌延的族人?不是全部迁徙到渔阳去了吗?我怎么看他们好像是在逃命?”林南费解地道。

    丘力居道:“主公,属下去上前问个明白!”

    林南点了点头,便见丘力居带着二百名突骑兵迎了上去,将那些人给挡了下来。

    那些乌桓人一见到丘力居挡住了去路,所有的人都像是看到了一种希望,都纷纷下了马,朝丘力居用乌桓人的礼节施礼道:“尊贵的辽王殿下,求辽王救救我们吧!”

    丘力居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不是已经迁徙到渔阳郡了吗?为什么会如此狼狈的回来了?”

    其中一个年长的乌桓人答道:“如今我们的部族正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右北平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杀到了渔阳城下,对我们是一番猛烈的攻击。我家大王率部抵挡公孙瓒,让我们这些族人先回白檀,哪只我家大王不敌公孙瓒的攻势,在兵力上也处于劣势,结果被公孙瓒给杀了,其余的突骑兵为了掩护族人撤退,也都阵亡了。”

    丘力居听后,急忙让身后的士兵让开了一条道路,指着东北方向的一片空地,对那些乌桓人大声喊道:“你们赶快过去,我已经不是辽王了,我现在已经降汉了,是游击将军,后面的那个英勇不凡的人便是我们乌桓人以后的主人了,他会保护我们乌桓人的。后面的追兵,我家主公会挡下来的。”

    声音一落,那些乌桓人便急忙朝东北方向的一片空地上跑了过去,而丘力居则驰马来到了林南的面前。

    “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南见丘力居奔驰了过来,便急忙问道。

    丘力居道:“启禀主公,乌延和他手下的六千突骑兵已经全部阵亡,是白马将军的军队再追逐这些人。白马将军杀人如麻,从来不准我们这样的人投降,那是要将我们斩尽杀绝,请主公救救这些族人吧,虽然他们和我不是一个部族的,但却是同根同源……”

    林南将其了左手,立刻打断了丘力居的话,朗声道:“你不用说了,你带一万突骑兵护卫这些族人,将他们全部安置在白檀城里,我自带其余骑兵去挡住公孙瓒。”

    丘力居越发地感动了,当即道:“多谢主公!”

    于是,部队一分为二,丘力居带着本族的一万突骑兵护卫着乌延部的族人撤入白檀城,而林南则带着赵云、张郃、太史慈和两万骑兵从道路的两旁向南奔去。

第752章【颜文】

    向南急速奔跑了约莫五里路,才看见乌延部族人的最后一个人,因为林南部下的这两万骑兵半数以上都是突骑兵,汉人夹杂在这些突骑兵中就不会那么显现了。所以,乌延部的族人都没有惊慌,而是感到了一丝的喜悦。

    林南率部聚合在了道路上,两万胡汉相间的骑兵长长的排开了一条长龙,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一眼望不到头,显得很是雄壮。

    “主公,这公孙瓒也太恶毒了吧,居然连乌桓百姓也杀。”这些日子以来,林南部下的汉人和乌桓人朝夕相处,彼此十分的友好,而且乌桓人的一些习俗也特别的引人注目。所以,就连太史慈这样的大将,也逐渐接受了乌桓人。

    林南听到太史慈这样的话,便道:“公孙瓒这个人向来以驱逐胡虏为己任,对于番邦蛮夷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而且公孙瓒不恤百姓,记过忘善,打仗或许是一个堪用的将军,但若要做为一方霸主而言,实在不足为虑。”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林南等人便听到了滚雷般的马蹄声,而前方的道路上也扬起了一阵的尘土,公孙瓒骑着一匹白马,带着他的白马义从从尘土飞扬的土雾中驶了出来。

    公孙瓒一露出脸,便定睛看见前面一彪军挡住了去路,乍看之下,和乌桓大军没有什么两样,他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乌桓人还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在此等候。可是再仔细一看,为首之人竟然是林南,而且队伍中旌旗飘扬,一面面“安北将军林”的旗帜随风摆动,他才松了一口气。

    “全军停止前进!”公孙瓒见林南挡住了去路,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即对身后的兵马喊道。

    公孙瓒的大军停了下来,他自己则单枪匹马的向前奔驰,来到了林南的面前,拱手道:“原来是林将军。不知道林将军到此。伯珪真是有失远迎。但是不知道林将军再次挡住去路似乎何用意?”

    林南的右臂还缠着绷带,他左手提着缰绳。然后和受伤的右臂一起抬了起来,朝公孙瓒拱拱手,笑道:“公孙将军,我在此等候多时了。所谓物极必反。刚刚过去的两万多乌桓人,已经领教了白马将军的厉害了,还请公孙将军高抬贵手,放了那些人一条生路。我自然会将他们带到辽东,妥善安置,不会让他们再祸乱幽州了。”

    公孙瓒的态度十分的强硬,冷声道:“不行!不杀光那些胡虏。他们早晚还会反叛的,只有斩草除根了,才能使得幽州永享太平!林将军,请你让开一条道。不要为了那些乌桓人而伤了和气。”

    林南也态度坚决地道:“公孙将军,这些乌桓人已经向我投降,该怎么处理,我说了算。请公孙将军回去吧,如果公孙将军执意要杀那些乌桓人的话,就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听完林南的这一番话,他部下里的乌桓籍骑兵都十分的欣慰,对于自己能够一个这样的主公都感到无比的欢喜。

    公孙瓒气的不轻,指着林南大叫道:“你……”

    “公孙将军请回吧,我听说难楼还在代郡、上谷、广阳、涿郡四地为乱,如果公孙将军真的想拯救幽州的话,就不应该为了这几万无辜的乌桓百姓而穷追不舍,应该去攻击难楼的兵马。”林南打断了公孙瓒的话。

    公孙瓒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冷声道:“林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公孙瓒回到了本阵,朝自己的部下大声喊道:“后队变前队,回渔阳!”

    公孙范听到公孙瓒下达的命令,不解地问道:“兄长,我们辛辛苦苦的才追到了这里,就这样放弃了不成?”

    公孙瓒的目光中露出了极大的凶光,对公孙范道:“你看清楚了,对方可是有两万精锐的骑兵在那里等着,我们只有三千多骑兵而已,万一真闹僵了,我们绝对不是林南的对手。暂且回渔阳,和刘备会合之后去攻击难楼。至于林南嘛,这口恶气我早晚会讨回来。”

    公孙范仔细地看了看远处林南的兵马,其中有不少是乌桓人,当即灵机一动,对公孙瓒道:“兄长,既然林南用乌桓人来打仗,为什么我们就不行?与其这样和乌桓人没完没了的厮杀下去,不如向林南那样,招诱乌桓人来投靠兄长。再驱使乌桓人为兄长而战,汉室的江山早就名存实亡了,各地的太守都相互攻伐,朝廷也没有办法。兄长也该趁这个时候利用自己的威望振臂高呼,大肆招兵买马,先控制了整个幽州再说。”

    公孙瓒听后,仔细地寻思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南的军队,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那样的开心,当即对公孙范道:“你说的没错,与其这样去杀乌桓人,不如反过来利用乌桓人,让乌桓人去攻击林南,到时候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再坐收渔翁之利,将乌桓人和林南一起杀光杀净。哈哈哈……”

    公孙范也笑了起来,对公孙瓒道:“兄长,二哥和刘备还在渔阳等着呢,咱们快点回去吧,听说朝廷派遣宗正刘虞为幽州牧,前来平定幽州的叛乱,我们必须在刘虞到来之前结束这场叛乱,到时候平叛的大功就落在兄长的身上了。就算刘虞来了,只要兄长控制着整个幽州的兵权,任由刘虞也无可奈何兄长了。到时候幽州还不是兄长说的算嘛,也可以逼迫刘虞撤掉林南的辽东太守职务。”

    公孙瓒哈哈笑道:“好,你可比你二哥公孙越聪明多了。上次我派他去协助林南攻打阳乐城,实际上是让他暗中调查林南的情况,哪知道公孙越一根筋,真的带兵帮助林南作战,弄得他和严刚都受了伤,还折损了我一千多白马义从。这次回去之后,我准备让你担任骑都尉。全权负责指挥白马义从。”

    “多谢兄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兄长的厚望。”公孙范欢喜地道。

    公孙瓒道:“让续儿也跟在你的身边吧,传令下去。大军全速前进。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渔阳。”

    “诺!”

    看着公孙瓒的军队远去的背影,林南调转了马头。对身后的太史慈道:“命令所有的士兵先回白檀待命,既然乌延已死,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渔阳了。”

    太史慈“诺”了一声,便将命令下达了下去。

    大军再次回到白檀城。此时的白檀城要显得热闹非凡,刚刚脱险的那两万八千多乌延的族人,在听到丘力居也投降了林南之后,便决定一起归附林南。

    林南让人妥善安排这些人,并且叫来了丘力居,张嘴便道:“既然乌延已死,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渔阳了。直接去找难楼,将难楼劝降过来,这样的话,你们分布在各郡的乌桓人就可以连成了一个整体。一起迁徙到辽西居住好了。”

    丘力居道:“属下明白,属下起兵之时,曾经和难楼和乌延约好了,我占辽西、辽东、玄莵、乐浪等地,乌延部占领右北平、渔阳,而难楼则占领代郡、上谷、广阳、涿郡。幽州西部没有多少兵马,也没有像白马将军那样的人物,所以,属下可以推测的出来,此时的四郡已经被难楼尽数占据了。按照我对难楼的熟悉,他一定会将大军屯驻在州刺史的治所广阳郡的蓟城。如果要想劝降难楼,就一定要见到他本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去一趟蓟城了?”林南问道。

    丘力居点了点头,道:“对,是非去不可。不过,现在公孙瓒占领了渔阳,要去蓟城,必须经过渔阳,属下只怕公孙瓒会先一步到达蓟城,到时候难楼会因为畏惧公孙瓒的威名而撤退到上谷。所以,主公必须赶在公孙瓒的前头抵达蓟城城下。”

    林南“嗯”了一声,缓缓地道:“公孙瓒追击了乌延部的族人一夜,现在又要奔回渔阳,人困马乏,走不了多远,回到渔阳之后,也必定会先休整一番。就时间上而论,我们很充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现在就出发。那两万多乌延的族人,你就派出一个小帅带领他们到柳城吧,从此以后归附到你的部族之中。”

    丘力居“诺”了一声,随即道:“属下明白。”

    商议完毕之后,林南便带着赵云、太史慈、张郃、丘力居以及三万骑兵开始朝蓟城而去,他们都带了许多干粮和水,足以支撑到蓟城,而那两万多乌延的族人,则有丘力居派出的小帅统领着,带领他们迁徙到柳城一带。

    从白檀要蓟城,这段路要经过渔阳,为了不惊扰公孙瓒,林南让丘力居制定了另外一条路,沿着古燕国的长城向南走,一路可抵达平谷,然后折道向西,经狐奴、安乐、昌平一线,最后南下抵达蓟城。

    为了能够尽可能快的抵达蓟城,林南基本上每日向前推进二百里,于三天后抵达了蓟城。

    蓟城是个古城,最早出现在东周的战国时期,那时是战国七雄之一的燕国国都,此后的许多年间,蓟城一直占据着重要的战略和地理位置,不仅担任着镇守边关的重任,更加成为兵家的必争之地。

    蓟城并不怎么大,在那个时代,最大的城市当属东西二都,即洛阳和长安,除此之外,边缘地带的城池都不会有太大的规模。因为蓟城地处偏远的北方,而历朝的国都都在中原,所以蓟城并没有什么发展。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五胡十六国时期,直到前燕慕容俊在蓟城称帝后,他才发动民夫,加以扩建,并且兴修宫殿,才有以后蓟城的雏形。到明朝时,朱棣迁都于北京,并加以扩建,才正式将天下的中心迁到了北方。

    刚到蓟城时,林南带着略显疲惫的兵马,老远便看见一彪兵马在攻城,而且攻城的军队都是汉军,两面大旗在空中飞扬,一面写着“左将军颜”,一面写着“右将军文”。从整个军队的装备上来看,他可以确定这是朝廷的正规军——北军。

    “这是怎么一回事?北军的兵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林南看到远处硝烟弥漫的战场,汉军士兵正在用各种攻城器械攻城,而蓟城的城墙上。乌桓人则不停的放箭。

    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便带兵奔驰了过来,挡住了林南等人要去的道路,看了一眼林南打着的大旗。便当即喝问道:“你可是安北将军?”

    林南打量了一眼来人。见那人一眼看上去十分的威风,虎背熊腰的。手中握着一柄大刀,冷峻的面容上射出了两道咄咄逼人的目光。他见那人身后的旗手扛着“左将军颜”的字样,便当即拜道:“下官林南,参见颜将军!”

    那姓颜的将军“嗯”了一声。轻声道:“果真是你,没想到你居然会从辽东跑到这里来了。我是左将军颜良,奉太尉之命,率领北军将士前来幽州平叛,并且护送幽州牧刘虞上任。”

    “颜……颜良?”林南听后,脸上一阵惊诧,万万没想到颜良会成了左将军。居然班位还在他的上面。

    “大胆!本将的名讳,也是你直呼的吗?”颜良听到林南直呼他的名字,便怒道。

    林南急忙道:“请将军息怒,下官一时失语。”

    颜良也不是小家子气。当即摆摆手,看了一下林南身后的骑兵,见其中有不少乌桓人和穿着汉军衣服相间的人,便指着那些骑兵道:“我问你,你身后的这些骑兵可都是你的部下吗?”

    林南道:“启禀将军,是下官的部下,其中虽然有不少乌桓人,但是他们和那些反叛的乌桓人不同,都是对大汉忠心耿耿的人,也是下官这次平乱大军的主体。”

    颜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林南,当即调转了马头,对林南道:“既然你来了,正好派上用场,上谷乌桓大人难楼占据了蓟城,你带领你的部下现在听从我的号令,开始攻击难楼。”

    林南迟疑了一下,急忙道:“颜将军,下官正是为此事来的,下官以为,与其攻打难楼,不如将其劝降,使其重新归附我大汉,这样一来,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颜良冷声道:“怎么你和那刘虞的意见一样?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幽州牧刘虞。”

    林南“诺”了一声,当即带着赵云、太史慈跟着颜良身后而去,让张郃、丘力居带领兵马原地待命。

    向前走了一段路,林南便见到了一座营寨,扭头看到正在攻打城池的部队,见当中打着“右将军文”的旗帜,心中便暗暗地叫道:“看来右将军应该是文丑了。”

    汉军的营寨就在蓟城南门外的五里处的高岗上,站在寨门前,可以遥望蓟城内的一切动向。营寨内旗帜鲜明,一面面各色的大旗都迎风飘扬。

    寨门前的望楼上,一个身穿墨色宽袍的中年汉子正在眺望着前方的战场,当他看到一个个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哀伤,不断地叹着气。

    低下头,他看见颜良带着三个人向营寨走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跟在颜良身后的那个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久违的喜悦。他快步下了望楼,来到了寨门边,正好迎上了颜良几个人,当即拱手道:“林将军,一别一年多,你可比以前看起来要成熟多了。”

    来人正是林南,他跟在颜良身后,一起下了马,朝那穿着宽袍的汉子拱手道:“多谢州牧大人赞赏,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次碰面。不知道州牧大人一切可曾安好?”

    颜良打断了插话道:“林将军,刘大人,你们在此慢慢的聊,我颜某还有事情要做,就此告辞了!”

    话音一落,颜良转身上马,调转了马头,带着部下便朝前方战场赶了过去。

    站在林南对面的便是新上任的幽州牧刘虞,当年在京师的时候,和林南相互认识,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是能够再次遇到故人,也别有一番韵味。

    刘虞见颜良走了,摇了摇头,缓缓地对林南道:“林将军,请进营说话吧?”

    林南见刘虞还是那样的客套,一副不慌不慢的样子,只是他此时可没有刘虞这么气定神闲,他是来说服难楼的。他朝着刘虞拱了一下手,朗声道:“大人。前方战事吃紧,士兵正在拼命攻城,而对方也毫不示弱,这个节骨眼上。下官倒是没有什么雅兴和大人叙旧了。下官此来。是为了平定乌桓人的叛乱,所以请大人见谅。”

    刘虞笑道:“无妨。林将军能以国家大义为先,老夫也是十分钦佩。只是现在左将军颜良和右将军文丑正在攻打城池,我与他们的意见相左,加上他们二人所带领的兵马都是北军精锐。皆不听我号令,老夫也插不上嘴,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林南没有猜错,那个“右将军文”,确实是文丑。不用说,颜良、文丑也是一心跟着袁绍跑的,如今袁绍成了太尉。大肆提拔心腹,颜良、文丑能够当上左、右将军也是情理之中。他的耳边还响着双方士兵的嘶吼,以及兵器碰撞、战鼓隆隆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激战的双方。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了下去,不管是汉军还是乌桓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再次回过头时,林南朝刘虞拱手道:“大人,蓟城是州牧的治所,如果双方这样硬拼下去,这仗要打到何年何月?与其这样让士兵白白的牺牲,倒不如暂且休兵,采取怀柔政策对乌桓人进行安抚。大人在乌桓人心中素有信义,恐怕这也是朝廷派遣大人担任幽州牧的原因吧,既然如此,大人就应该起到幽州牧的作用,招抚乌桓人,就此平定这次叛乱。实不相瞒,下官也正是为了劝降难楼而来。”

    刘虞听了林南的话语,觉得林南的想法和他的基本一致,他当即道:“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做的。我主张招抚这些乌桓人,让他们重新投汉,这样一来,叛乱就可以不用流血而平定了。可是颜良、文丑二人不听从我的号令,执意要攻城,我也没办法。”

    林南道:“大人是幽州牧,这里又是幽州,既然颜良、文丑已经成功护送大人抵达了幽州,就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平乱一事,大人完全可以依仗我们幽州的兵马。下官建议,大人立刻以幽州牧的名义敕令颜良、文丑退兵,至于平叛一事,全部交给下官处理即可。下官这次带来了三万精锐的骑兵,而且还收服了挑起这次叛乱的始作俑者丘力居,只要丘力居去劝降难楼,加上城外驻扎的这么多兵马,我想难楼一定会仔细的掂量掂量的。并且大人在乌桓人中颇有信义,难楼一定会投降的。”

    刘虞以前就做过幽州刺史,在胡汉民众中素有威信,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他听完林南的话后,当即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一个汉子道:“鲜于辅,你速速去前方转告颜良、文丑,就说我让他们退兵,如果不退兵的话,我定当上疏朝廷,参他们一本。”

    鲜于辅面黑须黄,身体健硕,身穿一身劲装,腰系一柄长剑,乃是刘虞的亲随护卫,也是刘虞的幕僚。他听到刘虞的命令后,“诺”了一声,便径直朝前方战场快速跑了过去。

    刘虞对林南道:“林将军,请随我进帐歇息,我尚有一些事情想要和林将军商议一下。”

    林南见刘虞神情突然变得极为神骏,而且也是一身的罡气,当即点了点头,带着赵云、太史慈一起跟着刘虞进了营寨。

    到了中军大帐,刘虞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林南身后的赵云和太史慈,当即对林南道:“林将军,让你的属下就守在帐外吧,我想和林将军单独谈谈。”

    林南觉得刘虞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当即对赵云、太史慈道:“你们两个就守在帐外,有人来了也拦挡下来,必须先通报过州牧大人才能放入。”

    赵云、太史慈听出了话外之音,二人“诺”了一声后,便一左一右的守在了帐外。

    一进了大帐,刘虞便不再跟林南客套了,直接拉着林南的手,走到了座位上,开口便道:“林将军当初选择离开京师,我当时还有点费解,以林将军之功,在京担任三公九卿的职务,也是易如反掌。直到现在,我才了解林将军的深谋远虑,实在是令老夫佩服不已啊。”

    林南听了一头雾水,他和刘虞可以说毫无交情,只能说在京师见过几面而已。突然听到刘虞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十分镇定地道:“请恕下官愚昧,不知道大人所指何事?”

    刘虞愣了一下,急忙道:“这也难怪。我和林将军并无交情可言。难怪林将军会有所防范。不过,请林将军相信老夫。老夫绝对不是要和林将军为敌的人。自从大将军何进掌权一来,外戚当权的局面又重新上演了,而且较之以前的外戚来说,何进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袁氏一门都投效了何进。如今朝廷里面,已经是何氏和袁氏的天下了。先是刘焉出镇益州,后是刘表出镇荆州,朝政大权已经全部被何进控制住了,我因反对何进加九锡,才被任命为幽州牧,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何进会取而代之,像当年的王莽一样,篡汉自立。”

    林南听后,觉得刘虞对大汉真够忠心的。对于他而言,谁篡汉自立已经无关紧要了。不管是何进还是董卓,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关心自己周边的这一亩三分地,如何将整个幽州牢牢的控制在手心里才是最主要的。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聆听着。

    刘虞继续道:“此次颜良、文丑名义上是护送我上任,实际上是袁绍派来监视我的,他怕我会以幽州为根基,招诱乌桓人破坏何进以后的大事,所以颜良、文丑宁愿损失兵马,也要强攻乌桓人,以消灭潜在的威胁。林将军,我路过兖州的时候,遇到了兖州刺史曹操,我和曹操的父亲曹嵩是多年的好友,和曹操也比较谈得来。当时我将我的处境告诉他以后,他向我提起了你,让我来幽州以后完全可以依靠你,所以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了,直接对你说出了这些话语。”

    林南听完之后,这才了解了过来,他不禁佩服起搞政治斗争的人来,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真可谓是龙蛇混杂,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这派势力,那派势力,都无非是为了权力而进行的斗争。而他也很清楚,他虽然也想攀登上权力之巅,可是他走的路线于刘虞的不同,如果说刘虞的路线是政治斗争,那他的路线就是武力夺取,两者相比较起来,后者虽然走的艰辛一点,可是却是相对稳妥的,一旦武力夺取成功,改朝换代之后,就会呈现出一个新的气象。

    “大人,我懂你的意思了,大人尽管相信下官即可。”林南道。

    刘虞道:“我相信你,所以才敢将这些话说给你听,刘焉只求偏安,刘表只求自守,我刘虞不才,虽然没有太多能耐,也要逆流而上,否则的话,大汉的天下真的被人窃取了,我刘虞便是天下的大罪人了。”

    林南对刘虞的刚直是没得说,可是他却不屑于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这种人都是一根筋,名节固然很重要,但是命都没有,还要名节有什么用。他安慰地道:“大人勿忧,下官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只是,大人从今以后千万不要急躁,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来,以大人汉室宗亲的身份,在必要的时候拨乱反正。”

    刘虞听后点了点头,一把抓住了林南的手,十分感激的道:“林将军真义士也!”

    正说话间,林南、刘虞便听见了帐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二人不得不停下了谈话,朝帐外走去。

    大帐外,颜良带着一个大汉站在赵云和太史慈的面前,指着赵云、太史慈便劈头盖脸的骂道:“混账东西,你们是谁的家将,居然如此放肆,我乃堂堂的大汉左将军,快闪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颜良身边的那个大汉更不搭话,当先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剑锋直指赵云,暴喝道:“闪开!”

    赵云、太史慈也当仁不让,二人一见对方拔剑,一直按住剑柄的手也赫然抖动了起来,唰的一声响,两个人便齐刷刷的将长剑拔出。

    “我家主公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入内!”赵云俊美的面容上突然现出来了几分杀意,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对面的两个大汉。

    鲜于辅从后面赶了上来,一见这种情形,急忙上前劝道:“颜将军、文将军,二位请息怒,我家主公……”

    可是没等鲜于辅的话说完。颜良便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同时一把推开了鲜于辅,大声喝道:“滚开!我们兄弟的事情,哪里轮到你来插嘴?”

    鲜于辅被颜良一推。一个踉跄便翻倒在地。在地上滚了两个滚,这才爬起来。刚爬起来。便看到刘虞、林南从大帐里走了出来,见刘虞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便站在那里不再动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心里暗暗地将颜良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虞一出大帐,便见四个人全部拔出了剑,针锋相对的,他当即正色问道。

    “刘大人,我们兄弟一路护送大人到此,又亲率大军为大人平息叛乱。如今我们兄弟二人正在前线浴血奋战,大人却敕令我们退兵。这是何道理,还请大人给我们兄弟一个交待!”颜良将长剑收起,朗声地道。

    林南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颜良身边的那个大汉,他见那个大汉没有披沉重的铁铠。**的上身被轻皮两裆紧紧包裹着,肌肉盘虬的手臂仿佛蕴涵着无穷的力量。也没有戴头盔,乱蓬蓬的头发随便在脑后扎了个大结,粗糙的脸上全是漆黑刚硬的短须,毛茸茸地露出一双虎目,乍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他打量完这个汉子之后,便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汉子便是文丑无疑。

    “子龙、子义,收起兵刃,不得对颜将军和文将军无礼。”林南向前跨了一步,先嘱咐赵云、太史慈收起兵器,紧接着朝颜良、文丑拱手道,“在下安北将军、辽东太守、襄平侯林南,见过颜将军、文将军。这中间有稍许误会,刘大人之所以要传令二位将军退兵,也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破敌办法,时间紧迫,所以便让人去将二位将军召回,还请二位将军不要见怪。”

    那长相显得凶狠的汉子确实是文丑,听完林南的话语之后,他当即收剑入鞘,朝林南拱手道:“某乃右将军文丑,早闻林将军大名,今日能得一见,确实是三生有幸。”

    林南见文丑没有颜良那样盛气凌人的样子,刚才一脸肃杀的表情只一瞬间便烟消云散,换来的却是一脸的和气。他陪了一个笑容,缓缓地道:“文将军的大名林某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文丑呵呵笑了笑,用胳膊肘轻轻地撞击了一下颜良,轻声道:“兄弟,既来之则安之,刘大人既然有妙策破敌,也省的我们在前线拼杀不是?收起你的兵器,咱们一起进去看看刘大人有何妙计!”

    颜良“嗯”了一声,但是眼中的怒火却并未消失,冷冷地对林南道:“林将军,以后要好好的管教一下属下,今天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太史慈心中不忿,恨得咬牙切齿,想上前便给颜良一拳,可还没有行动,便被身边的赵云一把拉住了手臂,用力拽到了一边,并且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耳语道:“稍安勿躁。”

    刘虞见气氛异常紧张,急忙出来圆场,哈哈笑道:“颜将军、文将军、林将军,请入帐一叙。”

    颜良、文丑跟着刘虞径直入了大帐,林南则转身对赵云、太史慈小声道:“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颜良、文丑也非等闲之辈,要时刻忍耐。”

    赵云点了点头,将太史慈拉到了身后,回答道:“主公放心,属下自有分寸。”

    林南“嗯”了一声,转身便走进了大帐。

    太史慈心中十分的郁闷,冲赵云低声喊道:“子龙,刚才为什么要拉住我?颜良那厮欺人太甚!”

    赵云道:“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军营,周围都是别人的军队,闹僵起来会连累主公。颜良虽然可气,但是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今天所受到的委屈全部向颜良讨回来的。”

    太史慈道:“不!我要自己讨回来!”

    赵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和太史慈又重新站在了左右两侧。

    大帐内,刘虞、林南、颜良、文丑分别坐定,四个人以刘虞身份最为尊贵,他自然坐在了首席,颜良、文丑次之,林南则因为官爵没有颜良、文丑的高,而坐在了末尾。

    四人坐定之后,刘虞张嘴便道:“正如林将军所言,我已经想好了破敌之计,城内的乌桓人是上谷乌桓大人难楼,我曾经在幽州担任过刺史,和难楼也有过数面之缘,深知难楼的为人。所以,我决定和林将军一起亲赴蓟城,劝降难楼。”

    颜良、文丑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致反驳道:“刘大人,太尉大人吩咐我们安全护送大人上任,如今大人怎可以身犯险,万一刘大人有什么闪失的话,我等如何向太尉大人交待?”

    刘虞笑道:“太尉大人让二位将军将老夫安全送到幽州,二位将军也已经做到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嘛,我想就和二位将军无关了吧。而且,这是我自己要以身犯险,与二位将军无关,就算我有什么闪失的话,相信太尉大人也不会责怪二位将军的。”

    颜良、文丑心中一怔,不约而同的想道:“刘虞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南插话道:“二位将军一路护送州牧大人辛苦了,如今林某带着兵马已经接应到了州牧大人,那么二位将军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林某来做吧,林某定当不负太尉大人的一番心意,竭尽全力的保护州牧大人。”

    这话很明显,直接等于将颜良、文丑置于一边了,也就是说,颜良、文丑被礼貌性的请出了幽州。说的再直白一点,那就是“幽州的事情,我们幽州官员自己解决,请二位将军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

    颜良、文丑二人都不傻,自然能够听出这话外之音。只见颜良脸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大腿便站了起来,刚准备暴喝一声,却被文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文丑一脸苦笑的道:“我兄弟颜良自幼有个毛病,这是旧病复发了,还请二位大人不要见怪。”

    林南对文丑颇为欣赏,虽然人长的五大三粗的,可是心却很细腻,比起只会盛气凌人的颜良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同时,他也能够觉察的出来,颜良对文丑也是言听计从。他拱手道:“无妨,文将军,要不要叫军医来给颜将军看看?”

    文丑牢牢的捂住了颜良的嘴,颜良挣扎了两下竟然没有能够挣脱出文丑的手臂,最后只得屈服,一双怒目冷冷地瞪着文丑。文丑见颜良不再挣扎了,便主动将颜良给松开了,而颜良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脸上虽然很不爽,但是也他也拿文丑没有办法。文丑便在此时朝林南拱手道:“不用了,这点小毛病,还劳烦不到军医,某自有良方医治。既然这是刘大人的决议,我等兄弟自然毫无异议,我等兄弟也已经完成了太尉大人交托的任务了,也是时候回去了。林将军,刘大人就拜托给林将军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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