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万岁】
林南回应道:“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老子就在陈仓城里等着你,有本事给老子攻进来!”
韩遂恼羞成怒,但是看到面前的这一堆尸山,他也有点发愁,别说进攻了,就算要越过这堵尸山也很有困难。(
平南文学网)此次为了进攻三辅,他带着十万大军前来,本以为大军兵临城下定能将守备陈仓的汉军吓的魂飞魄散,想都没有想到,会遭遇到如此顽强的抵抗。
他从金城被推举为首领之后便迅速作出了反应,借助羌胡骑兵的巨大机动力,短短的半个月间便攻克了大半个凉州,除了西域戊己校尉率领兵马退守敦煌之外,其余各郡全部攻下,所过之处无不闻风而降,没想到今天在陈仓这个小地方碰上了钉子。但是他不怕,为了以防万一,他此次带来了攻城器械。
他调转了马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传令道:“全军撤退!”
叛军在韩遂的一声令下,全军缓缓后撤,渐渐远离了陈仓城。
陈仓城楼上,赵云见叛军撤退了,便欢喜地对林南道:“侯爷,叛军暂时撤退了。”
林南“嗯”了一声,等叛军远去的时候,便对赵云道:“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将那些马匹的尸体给找出来,这个时候吃些马肉是个不错的选择,另外清扫一下战场,将兵器、箭矢收集起来,至于那些叛军的尸体吗,拉到城东的山林埋了吧。”
赵云“诺”了一声,当即传令下去,一千多的汉军士兵开始打扫战场。
林南心里清楚,韩遂不可能就此退却,不管他是不是带了十万大军。他都坚信这次防守战绝对是一场持久战,可能会持续下去好长时间。回过头,看见城东的汉军在傅燮、盖勋的带领下陆续开来,将小小的陈仓东门堵得水泄不通。
“五千兵足以,其他的兵就暂时在后面养精蓄锐吧。”下了城楼,林南来到了傅燮和盖勋的面前。缓缓地道。
傅燮、盖勋二人有点吃惊,自己刚带着队伍来,战斗便已经结束了,这也太快了。二人不得不按照林南的吩咐,又将大军给派遣了回去,并且从军中抽调了一队军医和三百人的抢救队伍留在城里,另外还留下一千预备队,随时补充陈仓城中的兵源不足。
林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傅燮、盖勋二人在后勤上的作用愈发觉得大了起来,他由此联想到了贾诩,凉州几乎全部沦陷,那贾诩的情况又是如何。他不打算再派出斥候了,派出去的人也是白白送死,就干脆这样吧,守着陈仓,与韩遂的叛军耗上了。静静地等待皇甫嵩大军的到来。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叛军没有发动一次进攻。但是从几里外的山谷里还是能够听到叛军营地的人声鼎沸以及马匹的嘶鸣。
这两天陈仓城守卫的极为森严,每天轮换六次班,林南时不时就会登上城楼,察看敌情。
“侯爷,今天你已经来了十次了,叛军还是没有动静。这里天冷,还请侯爷到县衙歇息吧,一旦有敌情,我就立刻派人去通知侯爷。”负责守卫城池的周仓见林南又一次冒着风雪走上了城楼,心中不忍地道。
“不妨事。我在县衙也无聊,不如来到城头上和你们一起聊聊。”林南说的是大实话,在这样的年代里,没事情做真是受罪,再说他多年来在商场上东奔西跑,早已经养成了闲不下来的工作态度。
周仓道:“侯爷,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叛军不进攻也不后退,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不管叛军搞什么鬼,咱们汉军就是钟馗,总是能够将小鬼抓住的。”
“钟馗是谁?”周仓问道。
林南笑道:“就是抓鬼的人。”
随后林南见大家站岗也够辛苦的,便给周仓等人讲了一下钟馗抓鬼的故事,没想到这一讲周仓等人就听入迷了,他们这些人,总是喜欢听那些鬼神之类的传说。林南一直讲到管亥带着人来换班,周仓等人还不愿意离去,反正无聊,叛军也不进攻,林南就索性讲了一个痛快,连管亥等人都听的入迷了。
后来林南说的口干舌燥,加上天色已晚,就不再讲了,说下次再讲。
大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清晨的时候,随着一声呜咽的号角声,短暂的和平便被打破了,一万叛军的步卒在韩遂的带领下迅速充塞了陈仓城外的山道。
陈仓城里五千士兵严阵以待,东城门外的山道上还绵延屯积着一万五千的兵马,都时时刻刻准备着坚守陈仓。
林南带着赵云、夏侯兰登上了城楼,周仓带领的弓箭手也纷纷拉满了弓,有过三天前的一次守城经验,周仓、管亥、廖化、卢横各自率领的一千不同射程的弓弩手都静静地等候在陈仓城里。
韩遂带着一万步卒笔直地向着陈仓城走了过来,经过了三天的准备,今天终于可以让林南领教一下他的厉害了,心里还是有点美滋滋。叛军依旧停留在五百米开外,不同的是,这次来的不再是骑兵,而是步兵,拿着方形木盾的步兵,后面的士兵还扛着许多的云梯。
看到城下的一切,林南似乎有所明白了,这几天他老是听见山中有伐树的声音,看来是韩遂用砍下的树木制造成了这些木盾和云梯。他的眉头稍稍皱起,对身边的弓箭手们喊道:“还是老样子,十个人瞄准一个,这次他们手中有木盾,尽量瞄准再射。”
“呜呜……”
随着韩遂的一个手势,进兵的号角声吹响了,十个人一排手持木盾的步兵一步一个脚印的冲了上来,整个队伍形成了一致的统一,饶是有那么厚的积雪,还是能够听到远远排成五十列的叛军发出的统一脚步声。
“轰!轰!轰!”
这一次的前进叛军极有规矩,不像上次骑兵一股脑全部冲上来一样,而且叛军的这些木盾兵只向前走了一百米。便暂时停了下来,后面的士兵用木盾架在了前排的士兵,两个木盾架在一起,足足有一米八左右,完全遮挡住了叛军的士兵,只能看见二十五堵木墙以均匀的步伐向前行走。每走一步,便发出了一声统一的脚步声。
“侯爷,叛军这是想做什么?”赵云看着这样的一幕,不解地道。
林南也搞不清楚,叛军并不急着攻城,而是先用这五百步兵做为一堵木墙向前推移,他没有回答,而是进一步的在观察着战场上的动向。
“侯爷,三百步了!”周仓和他的部下正拉开着弓箭。见叛军差不多跨进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便提醒道。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射击!”看不见人射出的箭矢只能会钉在木盾上,对这拨人没有一点作用,林南看到这一幕,便对身边的人喊道,“准备滚木擂石!”
夏侯兰、赵云便急忙带着三百士兵将滚木擂石搬运到了城楼上,透过城垛。随时准备砸向靠近城墙的叛军步兵。
叛军步兵走到一百步的时候完全停了下来,随后从五百米开外的又涌出了大批扛着云梯的步兵梯队。这一次是所有的步兵一起涌了上来,口中叫喊着振奋人心的喊声,脚下迈着矫健的步伐。
“弓箭手准备,朝那些扛着云梯的步兵射!放箭!”林南急忙叫道。
一声令下,箭矢就破空般的射了出去,密密麻麻的箭矢落在了那些扛着云梯。手拿弯刀的叛军阵里,立刻便有一些叛军士兵倒下。前面的倒下了,后面急忙补了上去作出一番勇者无畏的牺牲精神,为的就是要靠近城墙,然后架上云梯。登上陈仓的城墙。
周仓、廖化、管亥、卢横的四个弓弩队开始了变化,成千上万的箭矢从天而降,将狭窄的山道里叛军射的死伤一片。
就在汉军忙于对付远处的那些叛军时,最先奔跑到城门外一百步的叛军木盾组成了墙壁开始向前移动了,木盾突然闪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一群举着强弩的射手,朝着城楼上的守卫便是一阵猛射,等到一波箭矢射完,木盾再次合上了露出来的口子,如此反复着进行着近距离射击。
城楼上的守兵猝不及防,立刻有一百多人中了弩箭,有的从城楼上坠落了下去,有的被射穿了心窝,城楼上的防守队形立刻出现了空缺。
林南万万没有想到叛军还有这一手,便大声喊道:“受伤的都给我下去,后面的补上,城楼左半边的弩手对付下面的木墙,右半边的朝叛军扛着云梯的士兵猛射!”
受伤的士兵跑下了城楼,从瓮城里进了内城,早有等候在那里的军医对其采取救治,拔除掉弩箭,包扎伤口一切都做的有备无患。
木墙后面的那群强弩手发射的十分不规律,木墙每次一露出口子,便有弩箭射上城楼来,可是当城楼上的弩手射出弩箭的时候,那些木墙便合上了,弩箭只能钉在了那些木盾上,总是比那群木墙后面的叛军弩手晚上一步。
不仅如此,扛着云梯的步兵也越来越近,很快便来到了木墙的后面,只见木墙突然变化成了两堵,从中间开了一个口子,四个持着木盾的叛军士兵保护着一个扛着云梯的步兵,迅速奔跑到了城墙附近,后面的叛军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叛军便真正的兵临城下了。
卢横指挥着另外一半的弩兵继续射击,但是所受到的效果却大不如从前了,只有后面的周仓、管亥、廖化所率领的弓箭手可以越过城楼射出箭矢,而且还不会受到攻击。
“砸!用力的砸!砸死这群狗日的!”林南已经将城楼上远程部队交给了卢横和夏侯兰指挥,他和赵云在城楼两边分别指挥着其他士兵向城墙下面丢下滚木擂石,每当云梯架上来的时候,便将他们推倒。
只片刻功夫,如蚂蚁一般的叛军不断地从后面涌了上来,而且后面上来的那群善射的弓箭手也开始朝城楼上射击,与守城的汉军不断的对射,加上近处木墙后面的那群弩手。很快便压制出了城墙上的汉军,林南、赵云、卢横、夏侯兰等人不得不躲在城垛后面,只能寄希望于瓮城附近的那三千弓箭手,而他们则就近负责着不让叛军云梯架上来。
林南透过城垛冒了一下头,看到城门下面的叛军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了,而且几里外的山道后面还有不少人正徒步前进。黑压压的都是人,死了的叛军尸体早已经被那些活着的踩的血肉模糊,真有点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味道。
“嗖!”一支箭矢从林南的头顶上飞过,真他妈的险。
“侯爷,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叛军人数太多了,可是陈仓城墙窄小,容不下那么多人,这无疑是等于用一千多人对叛军的几万人啊。”赵云一边朝城楼下面丢着石头。一边对林南喊道。
“你说的不错,看来只好用投石车了。”林南抱起石头朝城墙下面砸了下去,回首再看城墙上的滚木擂石,也已经快用完了,他唤过来了一个士兵,对他道,“你下去,让庞德、裴元绍、卞喜开始用投石车发射!”
陈仓城就如同一个凸字姓的城墙。前面这点是横架在两座山之间的城墙,后面是修好的瓮城。再后面就是人工开凿宽达八里的内城,汉军虽然也有差不多两万人,但是都有劲使不上力气,和进行攻城的叛军完全是两个概念。
叛军在城墙下面的人则努力爬上城墙,并且用手中的利刃挥砍着城墙,稍远的人都是用自己手中的弓箭朝城楼上不停的射箭。站在城墙上的士兵稍有不慎便会被箭矢射穿了身体。
离陈仓五百米开外的一处空地上,韩遂骑着一匹骏马,看着不断从身边涌过去的这些士兵,又见陈仓城楼上的汉军被压制住了,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地道:“我就不信,我的十万大军,还攻不下一个小小的陈仓!看这样子,今天陈仓就可以攻下!林南,要是让我抓到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哈哈,哈哈哈!”
整个陈仓目前是人声鼎沸,叛军不断地叫嚣着,这些下了战马的羌胡人源源不断的从后面冲了上来,直到将整个山道都给堵的水泄不通。
陈仓城楼上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城墙下面是不断想向上爬的叛军,稍远一点是那些叛军善射的控弦之士,在马上他们是天生的射手,到了地上依然威力不减,所幸的是,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战斗还是以叛军伤亡较多,而且在林南等人在城楼上的严密防守下,没有一架云梯被成功架上来的。
饶是如此,情况也不容乐观,城墙下面的叛军举着手中的弯刀愣是将城墙给砸出的坑坑洼洼的,那些从山上采集的石头似乎在叛军的弯刀之下略有逊色。
“怎么反应那么慢?还不发射?”林南见城楼上原本的一千三百名守兵已经有四百多人被叛军箭矢射中而死,三百多受了伤而退了下来,候补的士兵也一个一个的登上了城楼,城墙上的箭矢遍地都是,可传达下去的命令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实施。
林南随便指着一个刚准备上城楼的士兵,大声地喊道:“快去,让傅燮、盖勋将猛火油运上来,老子要放火烧了这群狗日的叛贼!”
话音刚落,林南刚一抬头便见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城楼后面飞了过来,带着呼啸的风,向城外山道中的叛军砸去。“轰”的一声,巨大的石头立刻将山道中的几个叛军砸的头骨碎裂,**、鲜血一地模糊。
“轰!轰!轰!”
从天而降的巨石掷地有声,每落在地上便会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随后便是一阵悲痛欲绝的叫喊声。
卢横、夏侯兰指挥的弩手借机朝城下射去,虽然因为人数少而大不如以前,但仍能射翻不少没有防备的叛军步兵。
城楼上的滚木擂石早已经用完了,林南、赵云等人都提着手中的刀或是推倒云梯,或是砍翻将要爬上来的叛军士兵,而且还要小心翼翼的躲开叛军射出来的箭矢。
周仓、廖化、管亥率领的弓箭手仍然不停的发射着箭矢,加上裴元绍、卞喜、庞德指挥士兵用投石车发射的巨石,给那些叛军制造了一段死亡地带,许多人因此被压成了肉饼、肉酱,让那些叛军有了一丝惧意。
韩遂看到这一幕便抽出自己的弯刀。冲身边的叛军士兵大声喊道:“给我冲,冲上去,汉军就这些伎俩,陈仓城里有无数的金子,攻进了城门之后谁抢到算谁的!擅自撤退者死!”
为了立下军威,韩遂甚至亲手斩杀了一个临近的羌人。而且一直在那里不停的鼓吹着陈仓城里的金银财宝。就这样,叛军的低落的士气再次攀升起来,后面的人也都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死亡地带,踩着脚下的尸体和那些乱石,又发动了一次猛烈的攻击。
听到叛军那里再次有呐喊声传来,林南便露出了头,看到又冲来了一拨叛军,而且这次叛军的脸上都显得无比狰狞,看着要比几乎就要打退的城墙下面的叛军要凶狠的多。
“侯爷。猛火油来了!”李文侯趁着城楼上叛军箭矢减弱,便带着几十个士兵送上来了用酒坛子装着的三百多坛子的猛火油。
林南一见到猛火油被送上来了,当下欢喜不已,迅速分给了守城的士兵,然后对李文侯道:“这些足够了,你快去告诉周仓、管亥、廖化,让他们暂时停止射击,用箭绑着带着火油的布。一会儿我派人去传令他们射击的时候,就点上火。射出火箭。再准备点猛火油让裴元绍、庞德、卞喜用投石车发射出去。”
李文侯得了命令,迅速地走下了城楼,去传达林南的命令了。
林南对城楼上的士兵道:“将猛火油全部扔到城墙下面,尽量抛远点,能抛多远就抛多远。”
于是,守兵迅速将手中猛火油用力的抛出了城墙。只听得酒坛子碎裂的清脆响声,不一会儿城墙下面便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血腥味夹杂着油的味道。
便在这时,投石车投出来的就不再是石头了,而是一坛坛的猛火油。林南看准时机。对赵云、卢横、夏侯兰道:“卢横、夏侯兰紧守城楼,子龙,你跟我到城门边,一会儿好出城厮杀!”
赵云、卢横、夏侯兰都一起答应道:“诺!”
说时迟、那时快,林南迅速下了城楼,来到了瓮城边,见周仓、廖化、管亥的三千弓箭兵都点上了带火的箭,便对他们大声喊道:“放箭!”
一声令下之后,三千支火箭便飞向到了天空中,越过陈仓城门上的城楼,便落在了山道中。山道中早已经布满了火油,一经火箭落地,便迅速地燃烧了起来,火势也就此开始向四周蔓延,沿着山道流淌的火油痕迹燃烧,将刚刚冲进死亡地带的密密麻麻的叛军包围在了大火中。
火光冲天,城门外更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林南早已经让赵云唤来了周仓、廖化、管亥、庞德、卞喜、裴元绍、李文侯等人,并且领着二百步兵便来到了城门的门洞下面,让守门的士兵打开了城门,登时看见了冲天的火焰,许多陷在火光里的叛军都在进行着垂死的挣扎,到处都是烧焦的糊味。
城门边尚有二三百残余的叛军士兵,他们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身后的大火,背靠着城墙,丝毫没有意识到林南带着人从城门里杀了出来。
“为了大汉,为了凉州,为了我们的家园,杀啊!”林南所挑选的全部都是他从襄武募集而来的子弟兵,他喊着振奋人心的口号,第一个冲进了出去,当先砍翻了一个尚在惊慌失措的叛军士兵。
赵云、庞德等二百多人都异口同声地喊道:“为了侯爷,杀啊!”
叛军早已经是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挡不住这一支突然冲出来的小股汉军,不到一刻功夫便被斩杀了个干干净净。
大家伙儿聚集在一起,看着与自己相隔几米远的大火,心里都是特别的兴奋。这时,城楼上传来了卢横的呐喊声:“侯爷,叛军退了,叛军再一次撤退了!”
听到这声呐喊的人都无比的兴奋,心里对林南的凝聚力也就再次加强。
卢横站在城楼上,眼睛骨碌一转,突然大声喊道:“侯爷万岁!侯爷万岁!”
紧接着“侯爷万岁”的声音仿佛是得了传染病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陈仓,而整个陈仓城里的士兵都欢呼地喊着“侯爷万岁”的口号。
大火整整燃烧了半个时辰才逐渐熄灭。熄灭过后的大火露出了凄惨的一幕,许多被烧焦的尸体都是奇形怪状的姿态,那些狰狞的面容上显示着他们临死前的挣扎,以及在大火中所受到了痛苦。
尸体遍地,从陈仓城墙边一直绵延出来,足足四百米的距离内。可以见到的就有接近五六千人,更别提那些原先战死了被后来者踩的血肉模糊的人了,粗略估算一下,这一次战斗差不多消灭了叛军一万人。可林南这边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三百多人阵亡,六百多人受伤,军队数量顿时减少了差不多一千人了,而且光这个数字,还只是被箭矢射倒的。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大概就是这个时代的标致吧。我之前太低估了这伙羌人叛军了,如果当时我没有凉州之行,而是只募集到了两千乡勇的话,估计今天一战下来,陈仓就守不住了。”林南在后来打扫战场时,自言自语地道。
这一战华雄、马九那帮子衙役没有参加,而是做为后勤预备队。帮助处理伤者,在城中新建的简易营寨内。华雄、马九等人忙的不可开交,他们帮助军医医治了不少伤患,而华雄募集而来的二百乡勇也在这时投入了使用。
林南这样做有自己的想法,华雄、马九和那二百乡勇暂时做为后勤部队使用,因为华雄虽然个人勇猛,毕竟和真正的官军无法比拟。怕不能进行协调作战。除此之外,傅燮、盖勋也有着一定功劳,他们带着五百人来回奔波在城里,源源不断的送上箭矢和投石车用的石头,以及后来用的猛火油。这些东西如果搁在现在就如同是枪炮的弹药了。
总之所有参加守城的人今天都特别的疲惫,三千弓箭手光射出去的箭矢就高大九万支箭,平均下来每个人射击了三十次,这得消耗弓箭手多少的体力啊。弩兵们相对射出的弩箭要少些,平均下来每个人十次吧。
统计完战后的情况后,林南便将城中四处散落的箭矢收集起来,毕竟叛军未退,后面或许还会进行更猛烈的攻击,而箭矢则是守城的重要武器。林南又命人修复了一下破损的城墙,相对加固了一下城防,这样那样的事情忙完之后,也已经到了深夜了。
回到县衙之后,林南简单的吃了点晚饭便回了房间,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睡觉。刚躺倒床上还来不及闭上眼睛,便听到有人敲门,让疲惫了一天的林南有点不耐烦。
“谁啊,都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门外的人听到林南如此不耐烦的声音之后,便道:“侯……侯爷,是我,傅燮。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有句话我不得不和侯爷当面说……”
吱呀一声门开了,林南和颜悦色的拱手道:“原来是傅大人,有失远迎,刚才我发的都是一些牢骚,还请傅大人不要见怪,快请里面坐!”
进了屋,林南便将门关上了,然后点上蜡烛,对傅燮道:“傅大人深夜造访必有要事,还请傅大人明言便是。”
傅燮看了一眼林南,沉寂了半天,这才支支吾吾地道:“侯爷……侯爷今天做错了一件事情可知道吗?”
林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更何况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光守城和处理战后的事情就够他忙的了。他拱拱手,问道:“还请傅大人指教!”
傅燮道:“我跟侯爷虽然相处时间并不是太多,但是也能看的出来,侯爷是个胸怀大志的人,而且对下属也是十分的体恤,可是有时候下属做错了事情,侯爷可千万不能包庇。”
林南越听越糊涂,心想自己今天和下属一直在抵抗叛军的进攻,哪里有机会做其他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华雄和马九在后方,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他一想到这里,便拱手道:“傅大人言之有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何况大家都累了一天,明日我必然会将华雄、马九教训一番……”
“华雄?侯爷,我说的是卢横!”
“卢横……卢横他怎么了?”林南做梦都没有想到有卢横什么事情。今天他带着卢横一直在战斗,战斗完了之后又打扫战场,能有什么事情,而且卢横做事都有分寸,深的他的喜爱,更不会擅自越权。他想不出卢横做了什么错事,便问道。
傅燮道:“侯爷难道忘记了,在击退叛军之后,全城都高喊‘侯爷万岁’了吗?我已经查问了一下,当时第一个喊出这个声音的,便是卢横。侯爷就算借用下属来收买人心,也不该喊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吧?万岁,万岁那是何意想必侯爷比我还清楚吧?”
经傅燮这么一说,林南似乎意识了点什么。可是“万岁”这个词对于曾经当过皇帝的林南来说,他一点都不在乎,战斗胜利了,高呼一声万岁很正常,就连他小时候打游戏机过关了,他还高兴的连喊几声万岁呢。他听习惯了,当时也没有在意,谁知在傅燮这里便成了大逆不道了。他仔细想想,古代确实对于这样的词汇有忌讳。
“傅大人说的在理。只是我相信这是卢横的无心之失,并非是……”
“侯爷,今天这事就算了,我知道侯爷对大汉忠心耿耿,不然的话也不会拼死守卫陈仓了,只是侯爷手底下的人也不能太过分了。侯爷之所以是侯爷。那还不是当今万岁的恩惠吗?如果今天这事传到了万岁的耳朵里,那侯爷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好在今天所有的人都是因为击退了叛军而一时的高兴,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然的话就麻烦了。”
“傅大人教训的是,我受教了。以后绝对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了。”
傅燮道:“我相信侯爷能够管教好手底下的人,所以今天这是我和盖长史也不会跟侯爷计较。另外,我已经和盖长史商量好了,我们二人准备联名上书万岁,奏请侯爷为讨逆将军,希望侯爷能够再接再厉,誓保我大汉江山。”
林南客气地道:“一定,一定。多谢二位大人的保奏,只是我斩杀凉州刺史一事还没有解决,不知道朝廷方面会如何处理?”
傅燮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十天前我就和盖长史将奏章写好了,并且将斩杀凉州刺史一事说的很清楚了,这一切都是左昌咎由自取,勾结叛贼所致。这不,今天朝廷下达了圣旨,侯爷功过相抵,并且让侯爷暂时代领凉州刺史一职,等车骑将军皇甫嵩到了,便可将兵权移交给皇甫将军。”
说完之后,傅燮便掏出了圣旨,递给了林南。
林南接住之后,映着火光看了看,果然如同傅燮所说的,而且傅燮、盖勋也是功过相抵,继续担任汉阳太守和长史之职,并且让傅燮、盖勋共同协助林南镇守陈仓。
“侯爷,天色不早了,侯爷早点休息吧。”傅燮站起身子来,向林南拜了一拜,便转身走了。
林南将傅燮送出了门,然后回到床上之后,便有点心理不平衡,大大咧咧地道:“妈的,这个狗皇帝,老子在这里浴血奋战,你好歹也给我点赏赐吗,居然是功过相抵,还让我将兵权交给皇甫嵩,奶奶的,真气人,看来老子手里的这一万多兵马很快就是别人的了。”
“不行,我得尽快弄点私兵,组建起只对我林南效忠的林家军,就从现在的汉军里挑选,不然老子没法在这里混。至于卢横吗,我看就算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责罚他,再说他也是为了我好。”
“傅燮、盖勋这两个老小子,办事还挺牢靠的,以后自己打天下的时候,还真需要这样的擅于处理内政后勤方面的人才。但是这两个老小子对汉朝是忠心耿耿,想要让他们给我办事,还真有点困难。看来,我得从现在开始在自己的队伍里培养此类人才,廖化、卢横应该可以胜任这样的事情吧?”
夜深人静,长夜绵绵,林南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以后,林南便用自己特质的牙刷、牙膏洗漱了一番。
洗漱过后,林南便穿着厚厚的棉衣打开了房门,一股冷空气从门外扑面而来,门外的地上堆积起来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昨夜又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的雪。寒风怒号,吹起地面上的雪屑乱飞,细小的雪屑在空中飞舞,映照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优美。
林南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天空中晴空万里,虽然太阳今天终于忍不住露出了面,但是却和夏日的太阳不同了,已经无法将它那热情似火的阳光给大地带来温暖了。
低下头,林南惊奇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的雪地上走过,不禁暗叫道:“是他?”
话音落下,林南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仇恨,他怒气冲冲地跨出了房门,双拳紧紧的握起,冲着刚走到县衙门口的那个人大声叫道:“左大人!这世界真小啊,我们又见面了!”
县衙门口那人正是左丰,他听到这声大叫显得有些慌张,但是又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了身体,一脸笑意地朝林南拱手道:“呵呵,原来是侯爷啊,真是太巧……巧了。”
林南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县衙门口,见左丰虽然还是那副嘴脸,但是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大有不同,可是一想起他花了六千万钱却只得到这个小小的都乡侯、陈仓令很不满意,他的要求不高,不过是一个偏僻旮旯里的辽东太守而已,居然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面前的这个人都没有满足,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左大人何时到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好设宴款待啊?”林南心中虽然有怒意,但是他却不能乱来,毕竟面前的这个左丰还是黄门侍郎,还是个朝廷命官,他只想向左丰讨个说法而已。
左丰脸上有点难堪,见到林南的时候还有点心虚,他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侯爷日理万机,又兼任重要军务,我就用不着侯爷如此款待了。”
林南向县衙门外看了一眼,见一辆马车和几个随从等候在那里,似乎是要走,他便问道:“左大人这是要走吗?”
左丰奉皇命来传圣旨,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推脱不掉,便硬着头皮来了。昨日传旨到此,陈仓正在打仗,他便将圣旨传给了傅燮和盖勋,但是又怕遇见了林南,所以传旨完毕之后,便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敢露面,今天想赶早离开,却不想被林南撞个正着,真是一身晦气。他连忙回答道:“是啊是啊,皇命在身,不容停留啊。”
林南冷笑了一声,他不会再想以前那样巴结左丰了,他杀了凉州刺史的事情,想必左丰肯定是知道的,左昌和左丰是同宗兄弟,但是现在他已经功过相抵了,又有傅燮、盖勋这两个人串通一起将左昌勾结叛乱的事情做的是天衣无缝,量左丰即使有气,也奈何不了他。他一把抓住了左丰的手臂,喝问道:“左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想请左大人给个说法!”
第709章【计策】
左丰看到面前的这个人,见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怒意,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如今的林南已经不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军司马了。主要是林南杀左昌的事情已经惊动了皇帝,这件事是皇帝亲自处理的,傅燮、盖勋这两个人的奏书中又是言之凿凿,于是皇帝相信了,不仅赦免了林南杀死左昌的罪,还让他暂代凉州刺史。虽然他和左昌是同宗兄弟,但是后来左昌做了刺史就对他轻视了,他也犯不着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公然和手握重兵的凉州刺史作对。
他的手臂被林南抓的隐隐生疼,他的脸上更是显示出来了一番痛苦之色,当即叫道:“侯爷侯爷,我知道是我对你不起,可是我也是被逼的,我一个个小小的黄门侍郎能有多大的权利啊。侯爷用六千万的钱买一个辽东太守的职位按理说是万无一失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周慎那家伙从中横插了一杠,在中常侍张让面前说侯爷是卢植的心腹,张让恨透了卢植,一怒之下,便给侯爷安排了一个县令的职务。我自觉对不住侯爷,便极力向张让说侯爷的好话,这才让张让又给侯爷封了一个都乡侯。何况辽东地处偏远,不去也罢,虽然只是个陈仓令,可好歹有个都乡侯的爵位,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还请侯爷明鉴。”
林南听完这话之后,便松开了左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因为当时没有和周慎等人一起签下那个诬陷卢植的罪状,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麻烦,更没想到周慎会如此对待自己。他明白了这其中的真相,不禁便把怒气撒到了周慎身上了,恨恨地道:“周慎,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你作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左丰急忙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周慎的错。小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又怎么敢和财神过不去呢?侯爷,这次车骑将军皇甫嵩率领十万精兵要来凉州平叛,已经是破虏将军的周慎也在平叛的军队当中,侯爷可以当面和周慎对质,到时候侯爷就会知道。小人说的是句句实话了。”
林南道:“妈的,没想到这家伙已经是个将军了。左大人,我错怪你了,刚才有所冒犯,还请左大人多多海涵。”
左丰笑道:“侯爷严重了,如今侯爷已经是朝廷炙手可热的人物了,虽然是暂代凉州刺史一职,但小人相信侯爷的前途一片光明,说不定等平定了叛乱之后。侯爷就可以再次以功劳进京做官呢,到时候小人还要多多仰仗侯爷呢。”
林南也笑了,没想到左丰还是挺会说话的,他当即道:“听说左昌是左大人的同宗兄弟,我……”
左丰道:“左昌勾结羌胡叛乱,罪有应得,左氏宗族中已经没有这号人了,侯爷不必多虑。何况我和左昌只是泛泛之交。又怎么及得上和侯爷的交情呢?”
“呵呵,说的好。左大人,不如暂且留下来,让我设下酒宴款待一番如何?”
左丰道:“不了,我已经传达完了圣旨,也是时候回去了,何况侯爷军务繁忙。我又怎么能劳烦侯爷呢?小人在京中等候侯爷凯旋的好消息,到时候小人亲自在白云阁宴请侯爷。”
“那好吧,那我就不强留了,左大人一路慢走。”
“侯爷请留步,小人告辞了。”
左丰走后。林南便去陈仓城内进行了一番视察,安抚了一下受伤的士兵,对士兵也是嘘寒问暖的,由衷地做到了关心下属、体恤士兵,在军营里博得了一番好评。
昨天的一场激战使得叛军损兵达到万人,这无疑给了叛军一记重击,加上天气寒冷,后勤的粮草短缺,使得叛军阵营里都萌生了退意。
叛军一直驻扎在陈仓城五里外的山道中,那里原来是陈仓百姓居住的地方,自从百姓撤向长安一带之后,便荒废了。当叛军来了以后,便占据了原来百姓的居住地,并且加以扩建,砍伐了周围的大片山林,扎下简易的帐篷,从山道中一直绵延出去。
叛军大营里,韩遂正坐在帐篷里烤着火,天气如此的寒冷,这几天差不多有几千匹战马被冻死了,战马是羌胡这些游牧民族的命根子,丧失了战马对于这些以羌胡为主的叛军来说产生了巨大的轰动。加上短短的五天内就在陈仓城下战死了一万一千多人,这样的事情对于在凉州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叛军来说打击更大。
韩遂皱着眉头,板着个脸,目光始终盯着面前不远的光火,他仿佛从火光里看到了昨天那些被大火烧死的士兵。
“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陈仓居然能够挡住我大军的去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天先休息一天,等明天再去攻打,我就不信我攻不克这座陈仓城!”韩遂独自一人喝了一口温好的酒,恨恨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立刻变得粉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就在这时,北宫伯玉从帐外走了进来,他的手臂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被李文侯砍的那一刀还在隐隐作痛。他一进帐篷便见韩遂摔碎了酒杯,便粗声粗气地道:“韩将军,我们已经来了差不多六天了,六天前你就说过,只要我们这一路上听你的,将十万大军兵临陈仓城下,陈仓城就会望风而降。可是现在不但陈仓没有投降,反而是越发猛烈的抵抗,弄得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便战死了一万多人,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攻下陈仓?”
韩遂虽然是被推选出来的首领,可是他心里明白,在北宫伯玉的眼里,他只是一个代名词,在那些羌人首领的眼里也一样,他没有自己的部下和亲随,甚至这几天军中已经有不少人对他有了微词,都在不停地说边章的好处,凉州之战是边章指挥的,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短短的大半个月便攻克了除敦煌之外的整个凉州。而且不少羌人首领也暗中涌向了边章。他听到北宫伯玉这种不信任的话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了一个手势,说道:“坐!”
北宫伯玉一肚子的不爽,想当初之所以推选韩遂、边章,是因为他们名声大过自己。有胜人一筹的谋略和武勇,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后悔了当初的决定。他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石墩上,见韩遂半天闷不出一个响屁来,便嘟囔道:“韩将军,你倒是交个底啊,到底陈仓能不能攻下来?我和边将军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你没有那个把握,我们也就不用在此地耗着了。天气太冷,战马得不到好的草料,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冷,这还没有攻克陈仓就已经死了一万多人,那些羌人豪帅都已经有了退兵的意思,大家都说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不来呢。”
韩遂看了北宫伯玉一眼,轻声问道:“边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区区皮外伤。死不了,静养些日子就好了。”北宫伯玉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嘟囔道。“早知道你那么无能,当初就不让你指挥这场战斗了。还说什么今冬咱们要住在长安城里,我看都统统是狗屁!”
韩遂听到北宫伯玉的抱怨没有吭声,他心里却隐隐起了杀机,一山不容二虎,本以为只有边章一个人会阻隔自己控制所有的兵权。可现在看来,北宫伯玉也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地位,他既然选择了造反,就不可能只做个傀儡,他要做就做真正的叛军首领。不过他现在很清楚。此时还不是杀边章和北宫伯玉的时候,现在军营里士气低落,众人皆萌生退意,而且那帮子羌人也是北宫伯玉拉拢的,他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些关系,需要逐个将他们分化,然后让这些羌胡死心塌地的跟随着他。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到底还能不能攻下陈仓?”北宫伯玉见韩遂一直不吭声,便问道。
韩遂沉思了片刻,抬起眼皮看着北宫伯玉,缓缓地道:“陈仓虽小,却防守的十分严密,加上地形的特殊,使得我们十万大军无法正常展开攻击,这样就制约了我们。如今寒冬日益逼近,天气一天天的变冷,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退兵吧,等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们从安定方向进攻,那里的地势相对宽敞,一路南下可以直逼美阳。”
北宫伯玉听到这话之后,便站起了身子,道:“开始的时候我就说不走陈仓,走安定,你非要走陈仓,林南那家伙不是好惹的,我吃了一次亏你还不信。我这就去传令下去,大军退兵到冀城。”
韩遂没有吭声,见北宫伯玉走出了帐篷,便突然站了起来,眼睛里冒出了极大的杀意,恨恨地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今天对我的不尊敬付出代价!”
……
林南还在城楼上给众位站岗的士兵讲述着西游记的故事,这些天他发现这些士兵对神话故事很入迷,无聊的时候便会登上城楼给这些士兵讲故事,每每讲到孙悟空在紧急关头出现解救了唐僧的时候,他们都显得很兴奋。
辰时刚过,众人突然听见了远处的叛军营地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便急忙打起了精神,迅速地回归到自己的岗位上,目光远视前方的山道,鼓手也走到了鼓的面前,举起了两个鼓槌,一旦见到有叛军出来,就立刻敲响战鼓。
林南和所有人一样,时刻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可是等了一会儿之后,并未看见任何人在山道中出没,而且从叛军的营地里还升起了许多浓厚的黑烟。
又等了一会儿,林南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寻思了一下,便对守在城楼上的卢横道:“准备十匹战马,你带八个人给我来,咱们出城去看看。”
“出城?侯爷外面可是叛军营地,万一……”卢横惊讶地道。
林南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叛军应该是退兵了。你看那边的黑烟,分明是大火烧着了东西而冒出来的,想必是叛军撤退了,沿途烧毁了所住的村庄所致。”
卢横抱拳道:“诺!属下这就去准备,侯爷请到城门口等候!”
林南下了城楼,在城门边等了一小会儿,便见卢横带着八个骑兵另外牵着一匹战马送到了林南的面前。他翻身上马。命令守城门的士兵打开了城门,带着卢横等九人便出了城。
林南、卢横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慢行了几里在山道那边转了一个弯之后,果然看见正在燃烧着的叛军营地,黑烟滚滚冒起,大火阻断了道路。
“没想到韩遂还挺细心的。怕有追兵,先行用大火阻断了道路。卢横,叛军是真的退了,我们回去吧!”林南看完之后,便微微地笑了起来。
卢横和其他八个人都显得很兴奋,这几天来的战斗没有白费,终于让叛军撤退了。卢横看了一眼林南,见林南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太多惊喜,而是多了一份忧愁。便问道:“叛军退了,侯爷难道不高兴吗?”
林南没有回答,而是对其他八个骑兵道:“你们先回去,将叛军撤退的消息告诉给城里的所有人,并且让傅燮、盖勋准备一下庆功宴,今晚要大肆庆祝一番。”
其余八名骑兵都“诺”了一声,带着一脸的喜悦奔驰了回去。
林南见那八名骑兵走远了,便对卢横道:“昨夜朝廷来了圣旨。我杀左昌的事情功过相抵,并且让我暂代凉州刺史一职。统帅这些兵马守御陈仓……”
“侯爷,这是好事啊,侯爷应该高兴才是!”卢横欢喜之下打断了林南的话语。
林南笑了笑,继续道:“另外朝廷派遣车骑将军皇甫嵩率领精兵十万前来讨贼,并且让我在皇甫嵩带兵到来之后,将这些兵马交付于皇甫嵩。这样一来,我手上就又没有了兵马,而凉州刺史也是个虚衔,估计等平定了凉州,刺史一职就会委派其他人来做了。”
卢横听后本来高兴的脸上立刻变成了哀愁。道:“侯爷一心为朝廷出力,没想到朝廷居然如此对待侯爷,真是让人寒心啊。侯爷,卞喜之前从凉州带回来的产不多四千斤黄金还没有派上用场,不如侯爷再用他们买个官吧。”
林南冷笑一声,道:“不买了,就算买了也做不长,那些金子留起来还有用,我想要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卢横道:“侯爷的意思是……招募私兵?”
林南扭过头看了一眼卢横,觉得这个家伙是越来越对自己的胃口了,就如同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他笑了笑,道:“没错,是私兵。只要手里面有自己的兵,走到哪里都不怕。”
卢横忙问道:“侯爷,你需要募集多少人?”
“两千人!”
卢横想了想,道:“侯爷,属下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说说看!”
“如今陈仓城里除了侯爷从凉州带回来的七百余骑外,尚有正规的汉军一万多人,侯爷不如从这一万多人里面挑选出来一些人,补齐两千人,并且悄悄地将这两千人转化为陈仓百姓。虽然兵员少了,但是侯爷可以将这少的一千多人说成是战死了。按照大汉律例,凡士卒战死沙场者,皆可得到高于兵饷两倍的安家费,然后侯爷再掏出一些钱来养着这些人,如此一来,那些被挑选出来的士兵就能额外获得这些兵饷。虽然成了侯爷的私兵,可只每月一样有兵饷拿,他不会在乎什么官军还是侯爷的私兵,必定肯为侯爷效劳。”
“哈哈,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心腹,就连想的也和我差不多。不过这件事要做的保密一点,你别忘记了,陈仓城里还有傅燮、盖勋这样精打细算的人,必须要做到瞒天过海,你有这个把握吗?”
“侯爷放心,属下自有办法,只需要来一场小小的瘟疫即可……”
“瘟疫?”
卢横笑了笑,将自己想到的办法说给了林南听,林南听完之后,觉得办法可行,便满意点了点头,对卢横道:“放手去做吧,不过以后你千万不能再胡乱喊什么万岁了,切记!”
卢横“诺”了一声,便道:“知道了侯爷,属下记下了。”
叛军退兵之后,陈仓里举行了一次大联欢,虽然是寒冬季节,却丝毫抵挡不住大家的热情。庆功宴过后。林南亲自去拜访傅燮、盖勋二人。
傅燮、盖勋二人正在商量着怎么向朝廷写捷报,见林南到来,二人便一起相迎,齐声道:“侯爷亲自到访,有失远迎,还请侯爷恕罪。”
“二位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来此是想问二位大人,可知道皇甫将军的大军何时能到吗?”林南既然打定主意要从官军里挪出一千多人做为自己的私兵,自然要知道平叛军具体到来的时间,好让卢横进行一番仔细的安排。
盖勋道:“最快也要一个月吧,怎么,侯爷是不是急着和皇甫将军一起去平叛啊?”
傅燮笑道:“侯爷,不必那么急,如今侯爷以区区数千人抵挡住了叛军的十万大军,这份功劳我等还没有向朝廷奏请呢。如果今天写好发出去的话。半个月后,差不多侯爷就可以再以功勋而得到封赏了,到时候等车骑将军的兵马一到,侯爷岂不是可以再立功勋了吗?”
林南笑道:“呵呵,二位大人说的不错。不过按照汉军的正常行程,从河洛一带到三辅,也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啊?”
盖勋道:“侯爷也是领兵打过仗的人,岂不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这个道理吗?十万精锐军队容易调集。可粮草、兵饷方面就要进行一番筹备了,如果没有粮草、兵饷。就算大军到了三辅,那岂不是要活活饿死了吗?”
林南听完之后,便明白了过来,打仗打的是国力,发动一场战争消耗的国力可是很巨大的。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呵呵笑道:“我一时糊涂。倒是忘记这茬了。不知道两位大人的捷报写好了没有?”
傅燮道:“差不多了,再酝酿酝酿就可以了,侯爷这次功劳巨大,恐怕陛下会给侯爷增加一两千户食邑呢。”
林南道:“两位大人也是功不可没,我可不敢独自贪功。还请两位大人如实奏报才可。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大人写捷报了,告辞!”
“侯爷慢走!”傅燮、盖勋二人同时拜道。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陈仓突然出现了“瘟疫”,不断的有人受到感染。这事自然是非同小可,军医束手无策,林南便下令将那两千人受到感染的人全部移居在了陈仓西侧的山中,并且派人严加看护。又过了几天,那两千人便全部“死”掉了,虽然说瘟疫得到了控制,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林南还是亲自带着亲随去处理这场善后的事情,并且将人员名单列入了战死沙场的行列,从傅燮那里领取了安家费了事。
十月初一,大雪。
陈仓附近的山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在陈仓城西北五十里处有一座绵延的吴岳山,吴岳山地处右扶风、汉阳、武都三郡交界,地广人稀,多岭少田,山中居民早在凉州叛军入侵三辅前便已经迁徙到了长安一带,加上隆冬大雪,更是人烟罕至,对于这样的一座大山来说,藏下两千私兵简直是不在话下。
林南踏着深到膝盖的积雪,和赵云、卢横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山中缓慢的行走着,隐隐还能听见士兵呐喊的声音,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容。
卢横跟随在林南的背后,一边欣赏着美丽的雪景,一边对林南道:“侯爷,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一处诺大的空地的?”
林南笑了笑,道:“还记得我刚到陈仓的第二天便带着赵云、夏侯兰出来视察地形吗?就是那天发现的,当时是初秋,山中枫叶正红,景色美不胜收,我便和赵云、夏侯兰一起登山,走了一段小路后赫然发现了山中居然别有洞天,便暗暗地记下了此地。”
卢横道:“侯爷真是高明,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属下之前建议的将士兵转化为百姓,还是不如侯爷的这个办法来的安全。”
“嗯,我也是怕遇到什么麻烦,毕竟他们现在都是死掉的人了,如果被人发现了,那岂不是成了诈尸了吗?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他们暂时藏匿在山中,而且还可以加以训练,从皇甫嵩到陈仓,再从陈仓平定凉州,少说也有几个月的时间,这支私兵只要在此安心训练。几个月下来,必然能够成为一支精锐的部队。”
“侯爷高明!”
一行人渐渐地朝山中走去,越来越近的接近了声音的来源之处,当众人好不容易登上了半山腰,眼界突然豁然开朗,但见半山腰有一处极大的平坦之地。差不多方圆五里,足可以容纳下两千士兵,而且是措措有余。
这片空地背后是一处高耸入云的陡峭山道,沿着那山道继续向上攀登可以登上峰顶,整座山上就只有这一处空地最为平坦,而且北边也有一个不太陡峭的斜坡,斜坡上面是成片的树林,树林前面是几间荒废的木屋,原先的居民早已经人去楼空了。断壁附近还有一些可以住人的岩洞,真是个天然的练兵之地。
林南、卢横、赵云八人一经来到这片空地上,便看到了两千名士兵分成了十个队伍,李文侯、庞德、华雄、廖化、周仓、管亥、卞喜、费安、裴元绍、夏侯兰十人各自领着一支队伍,分别对士兵进行不同的体能训练,
每支队伍两百人,十位指挥官也都是林南亲自挑选的,他要将这支私兵打造成一个古代版的特种部队。不仅能在马上作战,还要在陆地、山地都能进行作战。以后还要训练他们熟悉水性,做到马战、步战、水战的全方面精英。
众人一见林南等人来了,便急忙停了下来,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向着林南毕恭毕敬地拜道:“参见侯爷!”
林南像一个大将军一样从队列的首部走到了尾部,巡视完这群精挑细选的战士。便满意地道:“从今天开始,汉军的花名册上再也不会有你们的名字了,从此以后你们就是名副其实的活死人了。但是,你们的兵饷照旧,而且还是原有汉军的两倍。你们当中有我在襄武的同宗子弟和同乡之人。也有马刀手和官军士兵,不管你们以后都来自哪里,我只要你们记住,从今以后,你们这支部队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飞羽!”
“飞羽!飞羽!飞羽!”两千士兵异口同声地振臂高呼道。
林南除了挑选的全部都是弓马娴熟的人外,还注重他们的意愿,用了差不多六天的时间逐一从询问了面前的两千人,明确地告诉了他们会成为自己的私兵,如果愿意就留下,不愿意也不勉强,结果两千人全部同意了。于是林南以高于正常汉军士兵两倍兵饷的价钱将其雇佣,并且让每一个人都进行了统一宣誓,要一生效忠于林南。
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以后,林南便将他们全部移到了这座山中,便选拔李文侯、庞德、华雄、廖化、周仓、管亥、卞喜、费安、裴元绍、夏侯兰十人为这支部队的统领,并且以汉军的编制给与官职,将两千人分成五部,每部四百人,设立一个军司马,分别以李文侯、庞德、华雄、廖化、管亥五人为军侯兼任军司马,又以周仓、卞喜、费安、裴元绍、夏侯兰为军侯,至于屯在、队长、什长、伍长之类的,则有士兵推选而出,一切都按照士兵们所熟悉的汉军编制。
林南自己又左思右想了一番,便用“飞羽”这两个字,正式赋予给了这支只效忠于自己一人的部队一个番号。番号的来由当然是取自林南的飞字和子羽的羽字了,这样做就等于让这些士兵彻彻底底的明白,他们是自己的私人部队。
除此之外,林南还让卢横做了主簿,管理钱粮、武器、装备等一些后勤事务,至于赵云嘛,他并没有打算给与赵云什么职位,只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做了一个贴身保镖,兼任这支部队的武术顾问。
如今看到面前草创而成的飞羽部队,他的开心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为了能够更好的训练这支部队,他启用了现在部队的军事训练科目,在这座山里用了三天的时间建立了一个训练基地,翻墙、过独木桥、匍匐前进等,只要是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军人训练体能的项目,他都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在这里建造而成。
今天是这支部队的第一天正式训练,林南亲自来给这支部队赋予番号的,并且和赵云、卢横一起带来了从傅燮那里领取来的安家费,为了公平起见,他又额外掏出了一部分,给予了所有人每人一万钱做为赏赐。安家费也好,见面礼也好,都包括在里面了,一视同仁。
看到面前这支如此有斗志的部队,林南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当将军的感觉,他对着面前的这两千人大声喊道:“飞羽的将士们。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暂且委屈你们在这座山里苦练本领了,只要有时间,我就会亲自来和你们一起训练的,虽然现在武器装备不是很统一,但是请你们放心,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会给你们凑齐所有的一切。”
“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林南笑了笑,随即让卢横将赏赐发给这些士兵。等到发完这些赏赐之后,便开始和这群士兵一起进行体能训练,以表示他能够与士兵们同甘共苦的决心。本来这群人心中威望颇高的他,如今更加惹得这群人喜爱了。训练之余,林南也不忘记给他们讲笑话,讲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讲鬼怪神魔的传说,让士兵们更加感到了他的亲和力。
旁晚的时候。林南带着赵云、卢横下了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陈仓。毕竟陈仓方面还需要他镇守,他也要想法设法从汉军的手里弄些武器装备来,不然的话自己的士兵怎么能够训练好呢。
成立了飞羽部队之后,林南几乎隔三差五的的就往吴岳山中跑,将陈仓城中的事务暂时交给傅燮、盖勋处理,并且留下马九充当县尉一职。每次林南到吴岳山中的时候。他总是带着零星的兵器或者战甲,可是毕竟还是少数的,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十月初十,这次是林南第三次来到吴岳山中,此次他带来了几副完好的战甲。为了有区别于汉军的甲衣,他让部队全部穿黑衣,并且将战甲也漆成了黑色,旗帜也用黑旗。从十月初一到十月初十,十天的时间里士兵的体能所有增加,训练的强度大,士兵的饭量也就大,闲暇之余,林南便会带着飞羽部队进山打猎。
飞羽部队的成员别的武器没有,弓箭可是随身携带的,清一色的凉州人,几乎都是一米八五的西北大汉,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都是经过严格的选拔才纳入这支部队的。可以说,这支部队是林南从正规的汉军里窃取而来的精锐之师,但是他却要用自己的方法加以训练。
一声清啸在空旷的山中响起,清晨的平静就此被打破了。
“集合!”
随着林南这一声的呐喊,两千名统一穿着黑色甲衣的士兵全部集合在了半山腰空旷的平地上。
“向右看齐!”
飞羽的两千零十二个的将士们都随着林南的话语作出了统一的动作,除了排头之外,每一个人的脸都扭转到了右侧,用眼睛看着侧前方的半张脸,挺胸抬头,一排排健壮的士兵已经有了三分威严。
“向前看!”林南拉着长腔,以他的方式对这支部队下达着命令。
两千多将士一律照做,而且都是齐刷刷的动作。
“稍息!”
林南将这一套口令完全教给了他了的私兵,毫无保留的。对于这些飞羽部队的将士来说,训练方式不同,就连口令也不同,这无疑给他们注入了一个新鲜的元素,看厌了古代旗语的士兵们反而更愿意接受这种简单的口令。
“立正!”
“向左转!”
“向右转!”
“向左向右转!”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林南喊完这一系列的口令之后,见两千多将士没有一个人出错,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用了三天的时间让庞德、华雄等十名将领对这些士兵加以训练,其他的什么都不错,在训练他人的同时,自己也要经受训练。起初所有的人对这种口令虽然感到新鲜,但是却很生疏,每次口令都会有人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所以林南这才让这些将士什么事情都不干,只练习这些个口令,今天亲自验收的时候还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不错,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你们已经完全掌握住了这些口令,我感到很欣慰。不过不可以骄傲自满,你们现在都只不过是飞羽部队的一个新兵,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们将要接受为期几个月的魔鬼式训练。我要将你们打造成为一支精锐的不能精锐的特种部队,我们的口号是”
“为主公而战!为主公而死!”
“很好,卞喜,你过来。其他人全部跑步前进,目标山顶,出发!”
一声令下,两千士兵跟随着各自的军侯开始陆续向着山顶进发,赵云自觉的充当了卞喜的军侯位置,跟随着大部队开始跑步向前,齐刷刷的脚步声,让人听了振奋人心。
卞喜走到了林南的面前,敬了一个军礼道:“主公!”
林南也同样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拉着卞喜走到了一块大青石上,坐了下来,目视山下苍松雪海,缓缓地道:“卞喜啊,这些日子在山上辛苦你了。”
卞喜道:“启禀主公,这日子过的清闲自在,在山中也很逍遥,每天都有野味吃,有酒喝,这种日子怎么能叫辛苦呢?”
林南笑了笑,道:“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主公有何命令,但可吩咐,属下必定想法设法的完成。”
林南扭过头,轻轻地拍了拍卞喜的肩膀,道:“我要你再施展一下你神乎其技的顺手牵羊手法,帮我从陈仓的府库里弄得武器、装备、粮草和金子来!”
卞喜听完以后脸上有些迷茫,问道:“主公,你现在不是凉州刺史吗?府库里的东西还不是想拿就拿吗?”
林南道:“我这个凉州刺史是虚的,打仗的时候才需要我,不打仗了就把我一脚踢开了。实不相瞒,我组建这支飞羽部队也正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出路着想,半个月前,朝廷便给我下了圣旨,等到车骑将军的大军一到,我手中握着的这万把人就要全部移交给车骑将军皇甫嵩了,至于他肯不肯用我去平叛,还是个未知之数,所以我才这样暗中组建了这支部队。现在的陈仓中名义上是我在做主,可实际上傅燮、盖勋这两个人牢牢的控制着整个府库,这些辎重都是从凉州运出来的,并不属于我们陈仓的东西,所以,如果我要动用府库里的东西,必须要经过傅燮、盖勋……”
“主公,属下明白了,主公需要多少,尽管说出来便是,在自家眼皮子底下,做起事来更容易。”
林南脸上一喜,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不过这次可不是你单干,因为所需物品的数量多,为了以防万一,这次有人接应你,我已经安排了赵云、卢横在城中策应,至于守城门的人,我也会想办法调开,如此一来,你便可以带着人将东西运出城,然后再让庞德、华雄、周仓、管亥等人在城外接应,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其他人我想现在赵云和卢横已经在和他们说这件事了,你是这次任务的主攻手,我需要你潜入傅燮的房间里去偷取府库的钥匙。”
第710章【偷金】
卞喜的脸上露出了很难见到的欣喜,他欣喜之余,欢快地拍了拍手,大笑道:“太好了,属下差不多有两年没有干这样的大案了。主公,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让主公失望的。”
林南不明白卞喜为何如此兴奋,他无法理解做为一个大盗遇到大案的那种莫名的欣喜,但是他相信卞喜。对于卞喜来说,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别人合伙作案了,无人策应他只能小偷小盗,只要饿不住自己就行,钱没了再去取,反正他不缺钱,也不愁弄不到钱。
二人又简单的聊了一些话语,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听见飞羽部队从山上跑了下来,然后再次集合在了一起。
林南站在所有将士的最前面,他要让这次行动变成对于这个部队的第一次考验,考验他们之间的协调性,就算出现了岔子,反正他在陈仓城里,他完全可以做到掌控一切。
“全体都有……稍息!”
将士们全部作出了统一的姿势,并且将所有的目光全部盯在了一个人的脸上。
“你们在这里已经都训练了十天了,为了要考验一下你们是否能够做到协调一致,调度有序,我给你们制定了一个很特殊的任务,一个代号为夜鹰的计划。你们能否通过这次考验,就靠你们自己了,如果不合格的话,那就只能离开这支队伍了。时间今夜子时,目标陈仓府库……”
林南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大部分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他停住了话语,大声吼道:“怎么?有什么可惊讶的,服从军令是军人的天职,你们应该做到不需要问为什么。只需要服从,如果连我的命令都不能服从的话,那你们以后太谈什么效忠于我,我拿钱也不是白养你们的。以后你们会接受各种不同的任务。战斗更会多不胜数。如果人人都不服从我的命令,我还训练你们干什么?全体立正!”
“唰”的一声。两千多将士们都齐刷刷的作出了统一的动作。
“开始报数!”
“一、二、三……”
等到前排士兵报完了数字之后,林南继续喊道:“刚才报单数的,全部站到双数的正前方!”
士兵们完全照做,报单数的士兵和报双数的士兵面对面的站着。
“报单数的士兵给我打报双数的一巴掌!”
壮观的场面出来了。只见一千五百零六人的将士做着一个动作,只是动作并不太齐整,出现了噼里啪啦的杂乱声。
“声音、动作都不整齐,再打!”
“啪!”这一次将士们都行动一致,就连声音也是一样的,但见被打的人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指手印。
林南看完之后,见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心里很满意,这一切都缘于他早早就定下的一条军规:不听从命令者斩。他的这支部队里没有太多的军法和军规,只有这一条,而这一条也是他看的最重的。包含的内容是无限大。
“刚才挨打的士兵该你们反击了,他们打了你们两巴掌,为了公平起见,你们也要打他们两巴掌。预备——打!”
“啪!啪!”
“归队!”林南见打完之后,两千多将士的脸上都有一个红掌印,但是目光中所放射出来的眼神却是和缓的,没有人对林南产生怒气,一个个都是听话的好士兵,已经俨然成为了一支真正的私兵了。
之后,林南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将代号为夜鹰的计划和盘脱出。说完这个计划之后,林南便解散了队伍,让他们暂时休息一下,自己则带着赵云、卢横先行返回陈仓,其余人则要等到傍晚才能行动。
回来的路上林南见赵云、卢横都没有生气,出于关心,他还是问了出来:“疼吗?”
赵云、卢横一起答道:“不疼!”
林南道:“这是一种考验,军人就应该如此,希望你们不要怪罪于我,回到陈仓之后,咱们就开始暗中布置吧。”
“诺!”
偷盗汉军的东西用于己用,这对林南来说并不可耻,历史上曹操曾设立过摸金校尉这个职务的,干得是盗墓的勾当,这可要比他可耻百倍了,所以他这点小打小闹,和曹操一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回到陈仓以后,林南便开始让赵云、卢横秘密进行计划,他自己则静坐县衙,并且叫来了候补县尉马九,让他和他的那一帮子衙役们也参与进来,给他当个跑腿的,传递消息。
傍晚的时候,傅燮、盖勋从城东视察完汉军营寨回来,一入县衙便惊奇地发现今天林南端坐在县衙大厅里,这可是半个月来的第一件怪事。十几天来,傅燮、盖勋二人还是头一次和林南照面,不过好在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二人也不必打听林南这些天在做什么事情。
“侯爷今天好雅兴啊,居然坐在这里看起书来了!”盖勋见林南坐在县衙里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在细细品味,便拱手道。
林南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朝傅燮、盖勋拱拱手,道:“多日不见,不知道二位大人一切可好?”
傅燮、盖勋和林南相互寒暄了几句,然后三人便坐在了县衙里,只听傅燮拱手问道:“侯爷最近忙什么事情呢,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侯爷的那些个亲随也都看不到人影了,整个县衙里就只有一个暂代县尉之职的马九。”
“哦,没忙什么,我只是带着自己的属下去视察从陈仓到汉阳的道路罢了,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叛军的消息,以便等到平叛大军来了以后,我好给皇甫将军说说叛军的现在情况。”
盖勋道:“侯爷真是我辈中人的楷模啊,最近我和傅大人也曾经派出了一些斥候,除了知道叛军退守冀城之外,其余的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不知道侯爷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详细点的军情?”
林南道:“盖大人算是说对了。我已经派出了自己的十名亲随潜伏在凉州,对于叛军的动向还有一定的了解。听说驻守在敦煌的西域戊己校尉遭受到了叛军烧当羌的猛烈进攻,校尉大人战死沙场,敦煌也被叛军占领了。除此之外。叛军首领边章、韩遂又继续笼络了不少羌胡。现在的凉州境内,差不多有二十五万叛军。以我的推测,叛军是想在凉州暂时渡过一个严冬,想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再全力进攻三辅。对了,皇甫将军的大军到哪里了?”
盖勋道:“据昨日得到的消息。皇甫将军已经派中郎将董卓、鲍鸿二人率兵三万为前锋,先行到陈仓,他自己则亲率大军七万随后,如今一行人差不多已经到了弘农了吧,而董卓、鲍鸿的前部估计明天午后就会到达这里。”
“那么快?不是说一个月吗?”林南略有点吃惊,让他吃惊的不是时间,而是董卓。这只使得大汉王朝真正进入群雄争霸的始作俑者,终于要在这个小小的陈仓会面了,除了有点厌恶,还有点莫名的兴奋。他想见见董卓,想看看董卓到底是什么样子。
“嗯,这次的反应是有点快,毕竟凉州的羌胡叛乱不比那些黄巾,羌胡民风彪悍,其民骁勇善战,如果不加以讨伐的话只怕会殃及整个大汉。黄巾起义不过是一些百姓受到了蛊惑瞎起哄而已,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对了侯爷,今天来了一道圣旨,侯爷不在陈仓,我等二人只好替侯爷接旨了,陛下已经正式封侯爷为讨逆将军,并且让侯爷跟随皇甫将军入凉州平叛,恭喜侯爷高升!”盖勋一脸喜悦地拱手道。
林南笑了笑,正准备说话,却听傅燮补充道:“不过……不过侯爷的凉州刺史一职……陛下已经正式任命给车骑将军皇甫嵩了,还让皇甫将军持节,陛下这是为了能让皇甫嵩专事平叛,所以才作出的决定,绝对不是因为不信任侯爷,还请侯爷不要暗自伤心。”
“没啥可伤心的,之前陛下让我暂代而已,我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如今给我加封了讨逆将军,已经是看的起我了,二位大人不必为我担心。”
盖勋此时拿出来了一道圣旨,和一个印绶,交给了林南,并且说道:“请侯爷……不,请将军好好保管!”
在汉朝的这些日子里,林南彻底弄懂了汉朝的大小官职以及爵位之间的差别。就比如说他之前是都乡侯、陈仓令吧,其实侯也分好多等,他的食邑是一千户,就是千户侯,这种侯虽然也是侯,可是在大汉王朝里,这种侯是最低等的一个,基本上没有什么权利,如果没有陈仓令这个职务,他根本无法调动陈仓里的一切,而食邑,只是定期将赋税交给他而已,就相对于是个地主。
只有五千户以上的侯,才可以建立自己的封国,可以设立自己的军队和官职,所以他的都乡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个虚名,是朝廷用来赏赐有功之人相当于军衔之类的东西。如今汉灵帝封他做了讨逆将军,这就等于给了他一个很好的职务,虽然是杂牌将军,但好歹也是个将军,比什么都不是强。
又继续谈天说地了一番,天色便逐渐黯淡了下来,而一个代号为夜鹰的计划,也趁着夜色在悄然的张开。林南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了今夜行动,因为明天平叛军就要来了,他给自己的飞羽部队制定了一个准确的窃取数目:米粮五千石,箭矢十万支,刀盾两千组,长枪两千根,强弩两千张,弩箭十万支。至于金子嘛,这次行动因为偷取的数量巨大,考虑到金子是个占重量的东西,便没有列入盗取范围内。
光林南列出的这些盗取的资源,除了米粮、刀盾、长枪、强弩之外,箭矢是盗取的主要资源。林南曾经亲自去过府库,箭矢和弩箭各自有一百万支的存量,各少了十万支箭,对于汉军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要将这二十万支箭一捆捆的装在马车上拉走,那就要一些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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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林南利用自己手中尚且存在的权限,将赵云调上了城头,安排他负责城头的守夜工作,而卢横则隐匿在城里。随时准备放火。至于城中的巡逻队伍,林南暂且以治安良好、士兵辛苦为由。放了他们一天假。马九带着二十名衙役也参与其中,守卫在县衙,负责“保护”傅燮、盖勋的安全工作,马九还担任传递消息的任务。
庞德、华雄等两千人的队伍则秘密地潜伏在陈仓城的西门外。每个人都穿着夜行衣,并且蒙着头和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一副忍者的样子。
临近子时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赵云看了看夜色,估算了一下时间,便对站在城楼上放哨的士兵道:“兄弟。累了吧?”
士兵回答道:“多谢大人关心,一点都不累!”
赵云笑道:“好了好了,大家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是自家兄弟。已经大半月没有出现什么事情了,相信今夜也不会有事情。我刚才还看见你打哈欠来着,要是累了就先到钟鼓楼里休息休息,那里面暖和,这大冷天的,冻坏了可不好,侯爷那边我顶着。”
自从叛军走后,值夜的士兵也相对减少了,城楼上只有几十个人而已,其实这一切也是林南巧妙安排的,早在他成立飞羽部队的时候,他就想从汉军的府库里弄点东西出来了,所以他不断的减少了守夜的士兵,为的就是今天。
士兵们跟赵云也不是什么外人了,又听赵云说的如此诚恳,几十个人便都躲进了钟鼓楼里。赵云也随之走了进去,和士兵待了不到一会儿,便随即听到了士兵打呼噜的声音,他借尿遁离开了城墙上面的钟鼓楼,迅速地走下了城墙,蒙上脸,以迅疾的速度打晕了两个守城门的士兵,然后悄悄地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经打开,便见庞德、华雄等人蹑手蹑脚地带着一千人进入了城,留下周仓、管亥、裴元绍、夏侯兰、费安五人和一千士兵在城门外等候。
赵云带着庞德、华雄、李文侯、廖化四人和一千士兵溜进了府库边。府库边上的侍卫早已经被林南给打晕了,而林南也穿着夜行衣等候在那里,朝赵云等人招了招手。
众人汇聚在一起,林南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赵云点了点头,道:“都到齐了,主公,我现在就回去了,主公万事小心啊!”
林南道:“放心去吧,记得一会儿表现的好点,我带着他们在这里等候着卞喜的钥匙。”
赵云随即解去了自己蒙着脸的黑布,大步流星地跑回了西门在,只留下林南等人等候在府库门口。府库的大门是用精钢制成的,不仅落了锁,还有铁链缠绕,而且大门打开之后,还有几道同样的小门,分开存放着粮草、金银、武器装备,如果一扇门一扇的撬开的话,费时费力,还容易弄出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林南才让卞喜去偷取钥匙,用钥匙可以省去很多事情。
县衙里,卞喜早早的就潜伏在了傅燮的房间里,躲在了冰冷的床底下,他从未时一直等到现在,可是这次并没有那么顺利。傅燮一直挑灯夜读,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这可急坏了卞喜,眼看就要到子时了,如果不能成功的偷取到钥匙的话,只怕在林南面前无法交待,更有损他飞天神偷的威名。
傅燮手捧着班固编撰的汉书手抄本,正细细的品读着,眼睛里虽然有着一些血丝,可是他本人没有一点困意,而且是心血澎湃。刚翻过一页,忽然注意到自己面前的灯火闪了一下,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侧后方,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突然闪到了一边的武器架上,一把抽出了长剑,回头时看到了一个黑影站在那里,便喝问道:“大胆狂徒,居然敢夜闯我的住处!”
卞喜很懊恼,他从床底下爬出来,想将傅燮一掌打晕,没有想到一向看着有点文文弱弱的傅燮,反应还这么快,他的掌风还没有凌空劈下,傅燮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纵身跳了出去。好在他蒙着脸,傅燮看不到他,但是这种情况之下,卞喜只能想法设法将傅燮击倒。然后取得钥匙。
傅燮见卞喜没有回答,也不问了,挥舞着长剑便向卞喜刺了出去。
卞喜这次前来偷盗没有带刀剑之类的武器,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见傅燮丝毫不畏惧自己。而是从容不迫的展开攻击,也不喊。也不叫,仿佛傅燮足有能力对付自己一样。他冷笑一声,心中暗暗的叫道:“量你一个文官能有多大的能耐,先打晕你再说!”
意外。纯属意外。
傅燮的剑术远远超出了卞喜的预料,在微弱的灯光下,但见房间内寒光闪闪,长剑锋芒毕露,将手无寸铁的卞喜逼的是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大胆狂徒,今日我倒要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你要是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你不死!”傅燮一边舞着剑,一边信心满满地对卞喜道。
卞喜脸上一阵苦楚。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如此不顺利,而且还被人逼迫到如此境地。但是他飞天神偷也不是浪得虚名,如果没有两下子功夫,又怎么会从未落网过呢。他被傅燮逼迫到了一个墙角里,眼见傅燮剑光闪来,他也豁出去了,以最快的速度抬起了右腿,右手从穿着的战靴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傅燮剑光砍来之前,只将手轻轻一挥,匕首便径直飞了出去。
傅燮见情况突变,剑招挥出,已然无法收回,猝不及防之下,便冷不丁的被那把匕首射进了自己的右肩肩窝,顿时感到了一阵疼痛。他“哇”的一声大叫,右手乃至整条手臂都已经没有了力气,收的长剑也顿时掉落在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捂着受伤的右肩,连连后退,刚想张口大喊“来人啊”,便见卞喜的身影已经闪到了自己的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便被一掌劈中了,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瘫软在了地上。
卞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从傅燮身上搜出了一串钥匙,然后夺门而出,来到县衙院子里以迅捷的身手翻越过了墙头,朝府库方向跑了过去。
林南等人已经在府库门周围等的不耐烦了,看看夜色,已经是子时一刻了,可是卞喜的钥匙还没有送到,这无疑让所有的人都有了一点担心。
“主公,卞喜不是神偷吗?为什么连个钥匙还偷不来?”庞德年轻气盛,等得不耐烦了,便对身边的林南道。
林南正要回答,便见一个黑影从县衙那边闪了过来,接着轻声喊着“布谷”。林南脸上一喜,急忙低声吼道:“钥匙来了,大家开始行动!”
一声令下,只见从府库周围现出来了一大批黑衣人,个头、身材、打扮都差不多,很难让人分辨谁是谁。但是细看之下,还是能够看的出来,有几个左臂上缠着一条红布的人,那是庞德、华雄、李文侯、廖化四人,是各个队伍的小头目。
“怎么回事?怎么延误了那么长时间?”林南刚来到卞喜身边,便质问道。
卞喜急忙道:“主公,出了点小意外,傅燮一夜没睡,后来他又发现我了,我不得已之下,只能将他打伤,现在晕厥过去了,这才弄出钥匙来。”
林南听到傅燮受伤,没有做多大反应,当即从卞喜手中拿过来钥匙,很快便打开了府库,紧接着赵云领着周仓、管亥、裴元绍、夏侯兰等八百号兄弟推着马车快速奔了过来。为了不引起东门的人注意,林南让人将马车的马匹全部留在了西门,并且让费安带着两百人在那里等候,只要来一辆马车,就迅速将马套在车辕上,让人赶着回吴岳山。
赵云来到林南面前,立刻汇报道:“主公,西门一切都妥当了,那些士兵全部被捆绑在了一起。”
林南见人都到齐了,便大声喊道:“好,开始行动,快点!卞喜,放哨!”
说时迟,那时快,大家伙便进入了马车进入了府库,开始将各种需要的武器装备装车,然后陆续运到西门外,在西门外将马车的车辕套在停在那里的马匹身上,来一辆走一辆。
子时刚过,府库里还剩下十几辆马车没有装,还有两三万支箭矢没有来得及装车,便忽然听见东门有人高喊“走水啦”的话语,而且锣鼓喧天。顿时整个东门方向都沸腾了起来。
林南在府库里听见这声音之后,便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对部下道:“再加快点速度,一定是有人发现我们的车队了。”
这是林南的安排。毕竟要运走这么多东西。需要时间,这么长时间里。不可能东门方向听不到一点声音,陈仓城本来就小,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能惊动整个城池。好在陈仓城里没有住多少汉军。城中的房屋为大都在抵御叛军时,为了方便容纳下更多的士兵而拆掉了,所以汉军的营地都在东门外的山道上。林南安排卢横潜伏在那边,万一遇到情况,就点火烧毁东门边那些不多的房屋,以扰乱东门守兵的视线。
大火蔓延的很快,冬季天干物燥。加上卢横一早就准备下的火油,使得大火封闭了整个了东门,隔断了东西之间的道路,给林南他们制造了一个大好的良机。
东门的守卫正在一心的扑救火势。而西门这边却在急急忙忙的装运东西。忽然,马九从县衙那边赶了过来,冲进府库便对喊道:“侯爷……侯爷……我们快拦不住盖勋了!”
林南一听这话,便急忙扯去了自己的黑衣,露出了一身被黑衣罩着的战甲,吩咐庞德道:“火速运走,我去拦住盖勋,争取点时间。马九,跟我走!子龙快去和卢横会合!”
话音一落,林南便急忙跑向了县衙,但见二十个衙役守在县衙门口,盖勋全身披挂、手持长剑,正试图冲破二十个衙役的封锁,还大声喊道:“闪开,都给我闪开,我不用你们保护!”
盖勋一见林南从外赶来,便大声喊道:“侯爷!傅大人被刺客打伤了,城东又失火了,这些个衙役说奉侯爷命令保护我,可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林南急忙道:“我这也是为了盖大人的安全着想,我一得知傅大人遇刺了,便急忙命令赵云去追捕刺客了,可是谁会想到城**然失火,想来是刺客早有预谋。我经过府库的时候,看见守卫晕倒在地,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担心盖大人再有什么不测,这才让马九他们护卫盖大人在县衙。”
盖勋道:“我不需要人保护,刺客抓到了吗?”
林南道:“正在城西搜捕,听到马九来喊我,我就立刻过来了。”
盖勋道:“侯爷,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抓刺客!”
“好吧,你们都跟我来!”林南心中期盼着最后的几辆车已经撤离,便带着盖勋朝城门西侧跑。
从县衙到城西,沿途要经过府库,就在快要到府库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干脆利落的叫喊声:“风紧!”
紧接着便听到县衙那边传来一声巨大的叫声:“扯乎!”
盖勋听到这声音,立刻大叫道:“不好,刺客在县衙里,傅大人有危险!”
林南随即大声喊道:“回县衙!”
再次回到县衙的时候,众人但见一个黑衣人翻身越过了县衙的墙头,紧接着又纵身跳上了一座民房,踩着房顶的瓦砾如履平地,以迅捷的速度又纵身跳到了另外的一个民房上,这等身手干脆利落,起落有致,如同鬼魅一样,很快便没入了夜色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俊的身手!”盖勋看后暗暗地赞叹道。
林南也看的清楚,见这身手绝对不是卞喜能做出来的,而且从身形上看,应该是赵云无疑了。他心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脸上却依然忧愁,定睛朝县衙一看,但见傅燮捂着右臂走了出来。
盖勋、林南急忙跑了过去,一阵嘘寒问暖,不过好在傅燮没有太大的事。
此时赵云、卢横二人跑了过来,一起向着林南抱拳道:“侯爷,城东大火得到控制了!”
林南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意思是说这次夜鹰计划成功完成,并且所有人都撤离了陈仓。他当即回答道:“很好,府库那边怎么样?”
卢横道:“士兵也已经被救醒了,只是……府库里物资少了许多,守卫府库的人还在进一步统计当中。”
傅燮一听到府库丢了东西,刚想站起来,只觉右臂传来的疼痛难忍,便道:“府库丢失了东西。我难辞其咎……”
“这伙刺客是什么人,不仅行刺了傅大人,还劫掠了府库,真是太胆大包天了!”盖勋厉声喝问道。
赵云道:“启禀大人。刺客身手个个敏捷。飞檐走壁也是不在话下,我曾追了过去。可是没追出多远,便不见了踪迹。不过听口音倒像是凉州一带的,而且有的刺客还说着胡话。”
盖勋道:“贼人身手确实高强,刚才我和侯爷也看到了一个。那种身手,只怕我们很难抓住,没想到叛军没有攻打下陈仓,却从我们陈仓里盗取了物资,看来以后要加强防范才是。为今之计,就是核算府库的缺失,然后再做打算。侯爷。你以为这样可好?”
林南点了点头,道:“盖大人说的极是,既然刺客已退,我看还是赶紧扶傅大人进去。然后叫军医来治伤吧!”
盖勋“嗯”了一声,便扶着傅燮走进了县衙,林南则吩咐马九去叫军医,带着赵云、卢横便跟了进去,一帮子衙役紧守大门。
天亮后,府库丢失的具体东西都禀报给了缠着绷带的傅燮,傅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丢失的东西,缓缓地道:“失职啊失职……”
虽然丢失的东西对于汉军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这样的失误,确实让人脸上蒙羞,当即傅燮便写了一个自责状派人送给车骑将军兼任凉州刺史的皇甫嵩那里。
在这个节骨眼上,林南无法抽身,对于昨夜的事情,整个陈仓里还在议论者,可是谁也不会想到,林南是贼喊抓贼,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大汉的讨逆将军会偷窃汉军的东西。林南派遣卢横去吴岳山中整理一切,他是主簿,这些东西都应该交给他管理。
正午过后,中郎将董卓、鲍鸿带着几名亲随来到了陈仓,将三万精锐之师留在了山道中,小小的陈仓城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陈仓的东城门外,林南带着赵云和盖勋一起等候在那里,远远望见从山道中奔驰来了八名骑士。八匹骏马上为首两人是一老一少,老者差不多四十岁左右,年轻者不过二十五六。
“侯爷,那老的是董卓,年轻的是鲍鸿。”盖勋怕林南不认识,担心一会儿不好说客套话,便预先提醒道。
林南点了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由远及近的董卓,但见董卓戴盔穿甲,身材极为雄壮,从脸型看这是一张近乎四方形的台座型脸,脸的骨骼粗而结实,下巴宽而张开,带着卷曲的胡须,脸上的肌肉饱满,眉毛粗浓,耳厚口大,非常有男子气概,彰显着一种威风凛凛的气势。
“这个人就是董卓吗?”
林南在心里暗中的嘀咕着,却发现董卓的眸子里射出了两道精光,也正在打量着他,四目相接,转瞬即逝,不知道为何,林南竟然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平静的心因为董卓的到来而起了涟漪,钢盔下面深邃的眸子让他有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似乎自己的心里的想法能被他一眼看穿。
“盖长史,这位就是朝廷新封的讨逆将军林南吗?”
目光正飘忽不定时,林南只觉一声极其浑厚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中,抬头一看,不觉董卓已经已经下了马,正站立在自己的正前方,个头居然高出他大半个头起码有一米八八左右。
盖勋见林南目光闪烁,并没有搭腔,立刻便出来圆场,当即拱手道:“董大人不仅好眼力,消息也很灵通,此人正是讨逆将军、都乡侯林南林将军。”
董卓冷笑了一声,目光中也夹带着一种蔑视,冷冷地道:“闻名遐迩的林将军也不过如此嘛?盖长史,我饿了,给我弄点饭吃!”
盖勋忙打了个请的手势,笑道:“董大人,酒宴早已经准备好了,请入城吧!”
董卓当先从盖勋、林南中间横冲直撞了过去,在撞倒林南的肩膀的时候,还斜眼看了林南一眼,眼睛里这次射出来的光芒是异样的,让人无法猜测他那眼神所代表着什么。
林南被董卓这么一撞便回过了神,回头却看见董卓已经入城了,而身边则站着那个年轻点的鲍鸿和他的随从。
鲍鸿的身材远远比董卓要小了很多,正好和董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个头略显的矮小,连汉朝的七尺男儿都不算,但是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咄咄逼人,似乎在警告对方,不许拿他身高说事,否则就拼命。
不过,鲍鸿要远比董卓谦逊了许多,而且也显得和蔼很多,没有董卓的那种嚣张跋扈的气焰。只见他朝着林南抱拳道:“在下右扶风鲍鸿,见过林将军!”
林南还礼道:“在下陇西林南,见过鲍将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郎将要远远高于林南的这个杂牌的讨逆将军,中郎将负责统领驻守京畿的精锐宿卫军队,是固定的官职,而将军则不是时常设置的,只有在征伐的时候才会任命,俸禄上也要远远低于中郎将比两千石这样的京官。
盖勋向林南介绍道:“林将军,鲍将军也算是年轻有为,葛坡的黄巾贼就是他平定的。”
林南急忙道:“哦,鲍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失敬失敬。”
鲍鸿也是一番客套,然后带着随从便进入了城。
林南喜欢读史书,鲍鸿的名字还是看到过的,这位仁兄确实是个实力派,他的官职都是他用战功换来的,后来汉灵帝设置西园八校尉,鲍鸿还出任下军校尉一职,能和袁绍、曹操这样的人物并列入选,可见其实力了。
“林将军,刚才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董卓就是个飞扬跋扈、盛气凌人的性格,他看谁都不顺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要是看你顺眼了,那林将军就和一个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呵呵,我们进城吧,傅大人还在县衙里等着我们呢。”盖勋见林南有点不爽,便开解道。
林南点了点头,转身和盖勋并肩走进了城,脑海中却在揣测着董卓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他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看来董卓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能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他是第一个,这样的人应该不好对付,我得小心为妙。”
董卓、傅燮、盖勋三人都是老相识了,傅燮、盖勋对董卓的了解也算够透彻,还没有进入县衙的时候,盖勋怕林南一会儿不好对付董卓,便将董卓的情况简要的说明了一下,这才使得林南对董卓有了很全面的了解。
董卓,字仲颖,从他的字就可以看出,他在家里排行老二。古代人的字很有讲究的,兄弟几人一般都可以从字上面看出来,经常引用伯、仲、叔、季到字里,比如孔子名丘,字仲尼,这就说明孔子在家里排行老二,再比如孙策字伯符,孙权字仲谋,这些都是简易的兄弟之间的排行。
第711章【乡勇】
董卓是陇西临洮人,说起来和林南算是一个地方的人,临洮这个地方要比襄武复杂的多,那里是汉代防御羌人的边防重镇,山高水险,羌汉杂居,人人骑马射箭,民风彪悍,董卓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长大的。
董卓的武力不弱,加上性格豪爽,喜欢散财交友,逐渐得到了一些羌胡豪帅的喜爱。后来董卓以六郡良家子入选羽林郎,算是开始了他真正的仕途。这一时期的羌胡多叛,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频率却很多,在羌汉频繁的战争中,不息的战祸带着民族仇杀的色彩,董卓的功勋和声威就是在不断平息羌胡叛乱的时候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这也成为了他在朝廷立足的一个资本,官阶逐步高升,而且每次凉州叛乱,朝廷都会第一个想到他,最后便养成了他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
听完盖勋简单的介绍后,加上林南在历史书上读到过关于董卓的事情,林南甚至开始怀疑是董卓在暗中操纵这种叛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凉州的大规模叛乱绝对不是董卓能够操纵的。
酒宴上,傅燮借口身上有伤没有出席,其实是不想看到董卓的那副嘴脸,将一切款待董卓的事情都交给了盖勋。盖勋心中对董卓也有所厌恶,但是大家都毕竟给一个老板打工,又都经常在凉州出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保持着对董卓的那一番客气。
“朝廷既然派了董大人前来平叛,以董大人在羌胡豪帅心中的威望,想必不出旬月,凉州叛乱即可平定,到时候董大人居功甚伟,必然能够加官进爵。”盖勋一边端起了手中的酒。一边缓缓地道。
董卓看了一眼面前的酒菜,还算有点满意,至少盖勋没有亏待他。他嘿嘿笑了笑,举起酒杯道:“多谢盖长史吉言,不过如果当初董某坐镇凉州的话,手中握着两万军队又怎么会轻易的撤离呢?”
林南坐在盖勋身边。从董卓的话语里似乎听出了指桑骂槐的味道,毕竟主张撤离凉州的人是他,他也不准备和董卓辩解什么,只微微笑了笑,便举了手中的酒杯,客气地道:“久闻董大人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在下能得见董大人这样功勋卓著的人物,也实属人生一大快事。在下敬董大人一杯!”
董卓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礼仪还是有的,不然混了那么多年官场,要是见到谁都是这样的态度的话,他也不会做到东中郎将的职位上。他和林南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董卓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只听见一声脆响。酒杯便被摔的粉碎,弄得林南好不尴尬。
鲍鸿不知道董卓为何要这样做。见盖勋脸上变色,便急忙扭头对董卓道:“董大人,你喝醉了,醉的居然连手里的酒杯都拿不起了,呵呵,呵呵呵……”
“放你娘的狗臭屁!”董卓听到鲍鸿这样说。便劈头盖天的骂了出来,紧接着将手一伸,朗声说道,“董某还没有喝呢,怎么会醉?董卓只是觉得用杯子喝酒不够过瘾。拿大碗来!”
鲍鸿的好心被董卓当成了驴肝肺,心中不爽,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他毕竟和董卓是平起平坐的中郎将,虽然资历不如董卓,可董卓这样不给他面子,让他下不来台,他也懊恼不已,便借题发挥,冲大厅外面的衙役喊道:“人都死哪里去了?董大人让你们换大碗你们没有听见嘛?给我拿几坛子酒来!”
“狗咬狗,一嘴毛!”林南看到这样的一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笑道。
盖勋急忙出来圆场,先劝劝董卓,又劝劝鲍鸿,谁知董卓、鲍鸿两个人的火气都上来了,谁也没有给他面子,他一气之下,也不管了,任由董卓和鲍鸿两个人在大厅里叫嚷着。
这酒宴的瞬间便成了一个借题发挥的拼酒大会,董卓、鲍鸿都借拼酒来压制对方的气焰,最后的结局便显而易见了,两位互不相让的中郎将大人纷纷醉倒不起,最后还是盖勋命人将董卓、鲍鸿送回房间了事。
“盖长史,今天这事弄得……”酒宴结束以后,林南便摇了摇头,对盖勋道。
盖勋也是不住的摇头,缓缓的道:“看来此后陈仓城便没有宁日了……”
林南听后,没有做任何表态,他现在算是认识了董卓其人,虽然现在嚣张跋扈,可还没有到那种残暴不仁的境界,更没有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毕竟他现在还不是坐镇一方的大军阀。他不太关心董卓和鲍鸿之间的事情,有他们两个在陈仓里这样闹腾,倒是有傅燮、盖勋二人受的了,他的心思在昨夜的夜鹰行动后的成果上,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吴岳山,因为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酒宴散后,盖勋便去探望傅燮了,顺便商量一下如果招待董卓、鲍鸿这两尊瘟神。皇甫嵩给董卓、鲍鸿下达了驻守陈仓,等待大军到来的命令,这也就等于是说董卓、鲍鸿要在陈仓住上一段时间,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
林南借故散心,带着赵云便出了陈仓西门,朝吴岳山奔去。
二人驰马行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来到吴岳山中,将马匹停放在山下,交给专人看管,便上了山。
来到山上,飞羽部队的将士们都还沉浸在喜悦当中,他们将盗取来的武器装备全部搬入了山洞,见到林南来了,随着一声“集合”的高喊,所有的人便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很快便组成了一个军容整齐的方阵。
林南来到众人面前,向着将士们扫视了一眼,然后高声喊道:“昨夜的夜鹰计划我非常满意,但是仍是出现了两个小瑕疵。卞喜出列!”
卞喜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向前跨了三大步,端正地站在那里。他的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昨夜因为他的失误,差点让整个计划流产,一会儿肯定会被林南一顿臭骂,或者是责罚,他此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静静地等着林南的责罚他的命令。
“昨天的情况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卞喜盗取钥匙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但是他能够随机应变,不至于让整个计划付之东流,还是应该予以嘉奖的。不过,打伤傅燮一事却不应该出现,好在傅大人有惊无险,如果意外身亡了,那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我奖罚分明。这次卞喜功过相抵!”林南朗声道。
卞喜听完之后有点惊喜,他望向林南,动了动嘴唇,想说声感激的话,还没有张开嘴巴便听见林南大声了一声“入列”。他立刻回答了一声,便回到了队伍当中。
紧接着,林南的脸色变得铁青,冷冷地道:“你们都还记得进入这支部队所必须的军规嘛?”
“无条件服从主公的命令。不得有任何违抗,否则斩立决!”两千多将士们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林南道:“嗯。说的都很好,也都很清楚,可是昨夜为什么还是有人违反了我的命令?我早就制定了这次行动所取得的物件和数量,昨夜彻查府库的时候,为什么多少了一样东西?是谁拿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林南所指何物,而且每个人都按照计划行事,从不敢违反命令,一时间两千多将士没有一个人回答,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都依然笔直的保持着他们的军姿。
林南看到这一幕,便冷笑了一声,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是谁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主动站出来,我会宽大处理。要是让我查到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念及众人的情谊了!我现在从一数到十,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主动承认的话,全军一起责罚!一……二……三……”
在林南数着数字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扪心自问,当林南数到“八”的时候,队列里一个人突然闪了出来,大声喊道:“主公,是我拿的,是我拿了那些东西!”
“是你?”林南感到很意外,万万没有想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庞德。
“不错是我,是我昨夜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主公你就处罚我吧!”庞德临危不惧,站在那里朗声说道。
“不是他,是我,是我拿的!”华雄突然从队列中走了出来,站在了庞德前面,用他高大的身体遮挡住了庞德,一本正经地道。
“不!是我,主公,这和他们无关,是我拿的!”周仓也突然站了出来。
这倒是大大出乎了林南的意外,他冷冷一笑,遍览整个队伍,便十分冷淡的问道:“还有人要站出来吗?”
话音一落,只见廖化、管亥二人站了出来,而后又有几个士兵也跟着站了出来,短短的瞬间便又多出来了七个人。
赵云站在林南的身后,看到这一幕便走到了林南的身边,缓缓地道:“主公,现在该怎么办?”
林南笑了笑,道:“凉办!卢横出列!”
卢横便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来到了众人的前面,向着林南敬了一个军礼,道:“主公唤我何事?”
林南道:“你在清点物品的时候,可曾发现了什么多余的东西吗?”
卢横摇了摇头,道:“启禀主公,属下一连清点了三次,并无发现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林南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府库里多丢失的那几十斤金子会在吴岳山上,可能是哪个士兵不经意间拿了出来,想给部队弄点好处,可是当他听到卢横的回答后,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是严重性的趁火打劫,如果是上交到了卢横那里,或许情有可原,可是现在陈仓府库中没有,卢横那里也没有,那那些金子就等于落入了私人的腰包了。
他又细细地看了一眼站出来的将士们,见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一丝害怕,便仔细地想了想,朗声问道:“你们既然都说自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你们谁可以告诉我,陈仓的府库里到底多少了什么东西?”
庞德、华雄、周仓、廖化、管亥等人都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脸上也是一阵窘迫。
“好了,你们都入列吧,你们之所以站出来,是害怕其他将士们受到牵连,看来你们之间已经有了战友的情谊,这一点我很欣慰。但是你们这样做的结果。却等于放过了真正有罪的人……”林南的目光一直在不停地扫视着部队中的每一个人,当他看到费安的时候,话音便戛然而止,而且目光也变得更加凌厉,紧紧地盯着费安。
费安站在队列当中,感受到了林南那种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只觉心里发慌,背脊发凉,目光闪闪烁烁不敢直视林南。神情显得也很焦躁。
“原来是你!给我滚出来!”林南看到了费安和众人不一样的神情,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发现了端倪之后,便立刻指着费安,大声吼道。
费安听到林南的这一声大吼,绷着的神经立刻松散了,他心中惶惶不安。只见他双腿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不断地向着林南叩头,大声喊道:“主公,我知道错了,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下次不敢了!”
部队中的所有人都感到很是吃惊,谁都无法想到。被林南一手提拔的费安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除了吃惊之外,众人的脸上更感到了一丝愤怒,因为费安一个人,他们差点全体受到责罚,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都纷纷地咒骂这个害群之马!
“下次?你还有下次?”林南厉声问道,“说,你是如何偷盗金子的?”
费安当即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昨夜他是最后一个推着马车离开的,当他看到府库里那堆放着的黄灿灿的金子时,心里便动起了歪念,趁众人不注意,他顺手抱走了几十斤金子,放在了马车上。回到吴岳山的时候,他趁大家没有防备,便借尿遁抱着金子离开了,然后将金子藏在了树林里的积雪中。本以为府库丢失了那么多东西,少了这点金子不算什么,可是他也想不到林南会追查到底。
当林南数数的时候,他本来是想站出来的,可是见庞德抢先了一步,紧接着又有那么多人愿意背黑锅,便心存侥幸,不愿意再站出来了,一直到林南发现了他不同常人的神情之后,才主动承认错误。
林南听完费安的话后,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在初开始的时候因为缺少心腹而提拔了费安,从巨鹿一路走到三辅,沿途对他也是不薄,没想到他居然带头违抗了他的命令,并且还不主动站出来承认。
“费安,我对你也不薄,可你做出的事情却让我很失望,只为了那一点点的金子,却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实在有点不值。我之前给过你机会,你不愿意站出来,失去了这个活命的机会。现在我只能秉公处理了,如果法令不严,人人都像你一样,那我们就如同一盘散沙,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最精锐的部队。赵云,将费安带下去斩首示众!”
“啊?主公……你就饶过我这一命吧,我下次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主公,求你饶了我吧……”费安一听要将他斩首,吓得魂飞魄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
“费安!你他娘的还是个男人吗?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什么好怕的,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主公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珍惜,也怨不得别人!”庞德实在忍不下去了,便大声叫道。
卢横看到费安那个样子,便向前一步,拱手对林南道:“主公,费安是属下给主公物色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属下也有责任,属下想请主公把费安交给我,由属下来亲自斩杀他,还请主公成全!”
林南点了点头,朝卢横摆摆手,道:“就交给你吧!”
卢横拜谢过林南,便抽出了随身的佩剑,径直走到了费安的面前,一把将哭哭啼啼的费安给拎了起来,拉到了悬崖边,对费安道:“自作孽不可活,这事你怨不得别人。古语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今天就当一次萧何吧。你放心,我很快。不会很痛的!”
话音落下,卢横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一剑便砍下了几欲反抗的费安的脑袋,脑袋坠落山崖,尸身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了费安之后,卢横便回来复命。林南让卢横归队。并且让人挖掘出费安偷取的金子,将这些金子赏赐给了庞德、华雄等不愿意让士兵受到牵连的人,以表示自己的赏罚分明。
费安做为一个军侯,手底下还带着两百个人,为了填补上这个空缺的位置,林南便让赵云暂代军侯一职,留在山上和其他人一起训练。费安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却提醒了所有飞羽部队的人,并且使得林南严明了纪律。在每个人的心头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后两千士兵开始进行着体能训练,而林南则将十位军侯和一个主簿叫到了一起,吩咐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从体能训练转变为军团作战的训练,而且此时以训练步战为主,因为这里真要训练起骑兵军团作战的话,空间还是显得小了许多,而骑兵作战也是各个人都熟悉的,等到以后有地方了。再进行统一的大规模骑兵作战训练。林南延伸了罗马军团的作战方式,并且加以讲述。使得赵云、庞德、华雄等人有所顿悟,于是林南吩咐他们按照这种模式训练士兵的集体协调作战能力。
从山上下来时,林南谁也没有带走,他独自一人回陈仓,留下将士们展开训练。
之后的几天林南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神出鬼没的。给人一种十分的神秘感。他早上出发到吴岳山,晚上从吴岳山回来,每天来回一百里,后来他索性在山上一住便是两天,除了亲自训练士兵外。还给士兵们讲解如何协调作战,如果使得方阵变得更加富有战斗力,在各种情况下,方阵该如何应变。
方阵中有长枪手、弓箭手、刀盾兵、强弩兵、轻骑兵,算是一个混合编制的方阵,林南并没有完全套用罗马军团的作战方式,根据现有战备和人数的实际情况,中和了西方罗马军团和大秦帝国军队的优点,自己加以改变,制定出了一套更加灵活,实用的作战方阵。他准备让自己的飞羽部队,以及这种作战方式在平定凉州叛乱中小试牛刀,所以便加强了训练的强度,而且自己也是亲自来指挥。
陈仓城中果如盖勋预料的一样,董卓和鲍鸿真的将陈仓弄得没有宁日了,两位官职相同的中郎将大人互不相让,都自恃有功,开始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另外一方面,皇甫嵩的大军也到了,暂时停留在了长安,等待粮草辎重的到来,而关于陈仓城府库失窃一事,皇甫嵩没有追究,只是下令傅燮严加看守府库。
一连十天,林南都在吴岳山中训练士兵,只是偶尔回一次陈仓,他不想见到董卓和鲍鸿没完没了的争吵,而且和董卓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感觉着不舒服。傅燮、盖勋也没有过问林南的情况,因为现在的林南在陈仓城里能调动的人也就马九和那二十个衙役而已,兵权已经全部交给了皇甫嵩。
十天的时间里,飞羽部队在林南的强力训练中,终于略有小成,可以做到攻守自如的地步,毕竟他手下的两千名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凉州人,无论体能还是在作战上,都有着高人一等的优势。
天气越来越冷了,好在吴岳山上有足够的粮草,而且飞羽部队在士气和纪律上都比斩杀费安之前有了明显的提升,也让士兵在这样的严冬里显得热火朝天。杀鸡给猴看,有时候用到位了,还是能够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转眼间便到了十月底,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地上的积雪可以埋住人的膝盖,吴岳山上的飞羽部队却风雪无阻,每天都坚持着训练。
这天,林南正在山上看着飞羽部队的训练,看着分成五个部分的士兵们在他们的各自首领的指挥下配合默契,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为了让这两千名士兵都体会到各个兵种的配合,他便让这些士兵每隔一段时间便调换一下自己在战阵中的角色,真正的做到了人人都会操作各种武器,每个人都会熟悉各个部分作战的要领。
“好!就是这样的,你们做的非常好,继续努力!”林南耳边听着士兵的呐喊声,眼前看着士兵们的行动。欢喜地叫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马九从山下爬了上来,当他一露头便看到了这支军队时,他顿时傻眼了,他只知道林南弄了一支私兵在吴岳山中训练,可他从未来过。也不知道军队到底如何,而且林南也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让马九来吴岳山。
“哇……”马九整个人愣在了那里,看到那两千名由五个兵种组合在一起的混合方阵,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林南听到这个声音,便回过了头,看到是马九后,急忙走到了马九的身边。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吗,你留在陈仓城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来嘛?”
马九抱拳道:“侯爷,这件事已经是万不得已了,小人不来不行。”
“哦?是不是陈仓出什么事情了?”林南急忙问道。
马九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侯爷好长时间不在城里,傅大人、盖大人问小人好几次了,小人按照侯爷的吩咐告诉他们侯爷去凉州刺探军情了。可是今天小人不得不来。车骑将军皇甫嵩带着大军来了,已经到了槐里。并且派人来告知大人明日去槐里见他。”
“皇甫嵩?上次我回去的时候,傅燮不是说他准备坐镇长安,等过了严冬再到凉州平叛吗,怎么会来的那么突然?”林南一脸的疑问。
马九道:“属下也不知道,只知道皇甫将军是奉旨讨贼,不敢延误。这才冒着风雪出兵。董卓、鲍鸿、傅燮、盖勋已经全部去槐里了,傅大人让我尽快通知侯爷,我这才敢来吴岳山找侯爷。”
林南听到此处,喜道:“看来是要出兵凉州了,正好我的飞羽部队也训练的差不多了。也该拉出去试试身后了。马九,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回去,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槐里。”
马九欢喜地道:“侯爷要带我去?属下……属下真是受宠若惊……属下这就回去准备车马。”
林南见马九走后,便暂时停下了军队的训练,吩咐赵云等人训练士兵,等待他的出兵命令,然后就直入凉州。
下了山后,林南快马加鞭,迅速跑回了陈仓,马九也早已经准备妥当,林南便和马九离开了陈仓,陈仓城周围的几万军队也都有各自的军司马管辖着,用不着林南操心。
林南冒着风雪,带着马九一路沿着官道向东,途径郿县、武功这才到达右扶风郡太守所在的槐里城。槐里城之前林南来过一次,城高沟深,城里更是要远远的大过陈仓十几倍,只不过当时赶着到陈仓上任,他甚至没有拜访他的顶头上司右扶风郡的太守大人。
如今,林南再次来到这座古色古香的城池,却看见城墙上旌旗飘扬,刀枪林立,士兵更是络绎不绝地在城中穿梭,俨然一副要打仗的紧张样子,一切都不同于一个半月前他所来过的那座城池。
林南穿戴着盔甲,身后的马九也是一身县尉的打扮,两人两骑径直朝城中走,也没有人敢阻拦。进入城里以后,林南让马九问清楚了府衙所在,便朝着府衙方向走了过去。
府衙在槐里城中的中心位置,寒冷的冰雪中站立着手拄长戟的卫士,当他们看到林南、马九从马背上下来,要朝府衙里进的时候,半天没有动的他们,便持戟挡住了林南的去路,喝问道:“府衙重地,没有将军命令,一干人等不得擅自进入,来人请通报姓名,我等自当禀告给将军,见与不见,全凭将军的意思。”
林南从一进城便感受到了整座城池的紧张气氛,跟在陈仓那里完全不能比拟,更何况他要见的是车骑将军,在武官当中,除了大将军、骠骑将军外,就数车骑将军的官位最高,这样的一个大官,摆摆谱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个车骑将军皇甫嵩又兼任凉州刺史,于情于理都应该摆谱,这是面子问题。
拱拱手,林南朗声说道:“在下讨逆将军、都乡侯林南,应车骑皇甫将军的邀请前来拜访,烦请予以通报一声。”
持戟的卫士听到林南这个名字,便收住了兵器,让开了一条路。朗声道:“原来是林将军,多有得罪,将军早有吩咐,若是林将军前来,可以径直入内,无须通报。林将军请!”
林南笑了笑。大踏步地朝府衙里走,却忽然听见背后兵器的碰撞声,两柄长戟再一次交错在一起,挡住了身后马九的去路。他看了一眼马九,吩咐道:“你暂且去驿站休息,在驿站里等我消息。”
“诺,侯爷!”马九拜了一下,悻悻地牵着两匹马便走了。
进了府衙,林南只感觉府衙内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随处都可以见到站在房廊下面或者走廊、回廊附近的持戟卫士,戒备的竟然如此森严。他径直朝府衙大厅里走,但见大厅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他所想到的将校林立的壮观场面,而是只有两个人在场的清冷场所,一人端坐正中,一人站立于大厅里。
林南刚跨进大厅的门槛,只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间的中年汉子。见他身材魁梧,面目和善。眉宇间透着几分儒雅,他此人是皇甫嵩,便急忙拜道:“下官林南参见将军!”
“哦?你就是陛下新封的讨逆将军林南?”坐在正中间的那个中年汉子正是车骑将军皇甫嵩,他打量了一下林南,见林南身材并不是很魁梧,但是一身戎装却透出了几分威武。便朗声道,“嗯,果然几分威严,不愧是我凉州的健儿。你守卫陈仓的事情我都听傅燮、盖勋两位大人说了,你做的不错。很好,以后会前途无量。”
林南微微抬起头,寒暄道:“多谢将军赞赏,但是守卫陈仓之功傅燮、盖勋两位大人也都有功劳,下官不过是尽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皇甫嵩听林南如此谦虚,便道:“傅燮、盖勋二人固然有功,可却没有你的功劳大,若不是你带领部队坚守住了陈仓,只怕三辅就会被叛军危害。此次我叫你来,也是有事情吩咐你去做,你现在是讨逆将军了,可你手下却没有部曲,我准备拨给你两千马步,由你统领,做为你的部曲,跟随大军进兵凉州,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林南欢喜道:“末将求之不得,多谢将军厚爱。”
皇甫嵩嘿嘿笑了笑,从座椅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林南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林南的肩膀,十分和缓地道:“你也先别谢我,我有件事要你去办,你要是能够办成了,就是一件功劳。”
“将军有何吩咐,末将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不愧是凉州人,就是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皇甫嵩说完这句话后,便扭头对站在他侧后方的一个汉子道,“孟德,你就给林将军讲解一下这次任务吧!”
林南一听到这两个字,便是一阵心惊肉跳,他急忙扭头看了过去,但见那个被皇甫嵩唤作孟德的人个头矮小,身材略微偏胖,胡须卷曲,皮肤呈现出古铜色,浓浓的眉毛、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眼睛,五官虽然端正可长相却不对称,用辽东话说“长的太他妈的磕碜了”,实在是对不起观众。
“曹操曹孟德?”林南看到眼前这个叫“孟德”的人如此模样,便试探性地问道。
不想那人微微一笑,两只小眼便眯成了一条缝,一笑起来便露出了脸上的两个小酒窝,抱拳朗声回答道:“在下正是曹操,见过林将军!”
“曹操?我的妈呀,这人居然是曹操?”本以为曹操是个英明神武的人物,可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曹操会是如此模样,这让他多少有点失望,甚至比那个类似于长臂猿的大耳朵刘备长的还难看。林南差点没有晕过去,记得以前玩三国志游戏的时候,那头像可他妈的带劲了,至少不会磕碜成这了样子。
林南眨巴眨巴眼睛,又细细地看了一眼曹操,只觉得无论怎么看,眼前曹操的外表形象却与历史上曹操的内在实力极不相称,属于“矮、短、粗”型。可是细看之下,林南却发现了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曹操身上的与众不同之处,浓密的双眉下的是一双带着淡紫色的眼瞳,鼻梁不高但却挺直,再加上厚薄适中的嘴唇,以及那犀利而又炙热的目光,都使得他身上透出了一身王者气息。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孟德兄当真是不同于常人啊!”憋了半天,林南才说了这句可有可无的话语来。
曹操拱手道:“多谢林将军赞赏,我们还是说正经事情吧。从最新收到的消息来看,叛军驻守在安定和汉阳两地,在下为皇甫将军制定下了一个声东击西的计策。陈仓官道狭隘,无法使得十万大军迅速通过,而安定不同,安定到三辅虽然多有大山,可道路宽阔,十万大军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通过。所以,还希望林将军能带着本部人马虚张声势,从陈仓一路进发,将安定方面的叛军吸引到汉阳来。只要叛军一动,皇甫将军便率领大军攻下安定,占领安定以后,便可以将安定做为战略要地,使得粮草辎重全部输送到安定,十万大军也可以猛扑汉阳,到时候林将军和大军一起夹击汉阳,必定能够将叛军击退。”
听完曹操的话语之后,林南沉思了片刻,心中想道:“原来是让我去当疑兵……嗯,让我出战总比什么都不委派我强,曹孟德的这个策略的确不错。”
“事成之后,林将军就是功劳一件,占领汉阳之后,林将军也可以带兵攻打陇西,这样一来,林将军的家乡不就等于光复了吗?”皇甫嵩见林南有点犹豫,便急忙补充道。
“既然是将军的命令,末将义不容辞,只是不清楚何时出征?”林南抱拳道。
皇甫嵩道:“越快越好,如今天气逐渐转冷,加上风雪阻隔道路难走,如果迁延时日的话,不禁我会受到陛下责罚,所有参加平叛的军队都会受到惩罚。”
林南道:“那好吧,那末将今日就动身。”
皇甫嵩喜道:“不过你只有两千人,还是太过少了点,就算是造势,也应该造的大一点。孟德,你率领本部五千人马与林将军一同前往。”
曹操抱拳道:“诺!”
林南寻思了一下,便道:“启禀大人,末将曾经在家乡招募了一支乡勇,不知道能否将其一起带上,以作迷惑叛军之用呢?”
“这个自然好,只不过嘛……可能会没有兵饷……”皇甫嵩支支吾吾地道。
林南道:“不要兵饷,这支乡勇是末将从乡里招募的,大多都是我林氏宗族的子弟,他们自愿为平定凉州尽一份力,不需要任何兵饷!”
不需要兵饷,还白白多出了一支乡勇,这事搁在谁的头上都是好事,皇甫嵩兴高采烈地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就成全你的这支子弟兵,让他们为我们凉州尽一点绵薄之力。”
第712章【奸滑】
“多谢大人成全!末将这就告退!”
皇甫嵩点了点头,对曹操道:“孟德,你传我的将令,从我的中军中分出两千兵马来,交由林将军统领。”
“诺!”
话音落下,林南便和曹操一起走出了大厅,在曹操的帮助下,一支两千人的部队便归到了林南的名下。之后林南和曹操各点齐了本部兵马,浩浩荡荡地朝陈仓而去。
部队向西前进到郿县的时候,林南和曹操便遇到了从陈仓退下来的兵马,董卓、鲍鸿的三万兵马被皇甫嵩调了回来,除此之外,陈仓城里的原先从凉州撤回的兵马也被调走了,只留下傅燮、盖勋和两千人马驻守陈仓,协助林南、曹操进行虚张声势的事情。
一路上林南主动和曹操交谈,在交谈中林南不难发现魏太祖确实是个牛b人物,对事情都有着一番独到的见解。现任破虏将军的曹操对十常侍也是有着极深的厌恶,早年他担任洛阳北部尉的时候,曾经不必亲贵,所犯皆罚,后来触怒了十常侍的利益,被外方到东郡当了一个顿丘令。但好在曹操家室好,祖父曹腾曾经是权倾一时的宦官,父亲曹嵩也是个富翁,曾经花钱买了一个太尉,虽然只当了三个月,但好歹也是三公之一的大官啊,加上曹操人上进,黄巾一乱,便立刻被拜为了骑都尉,开始征讨黄巾贼,并且以功劳获得了破虏将军的封号。
行军的途中是枯燥的,林南闲来无事,便向与他并排行走的曹操攀谈道:“听说这次皇甫将军所率领的部下都是在颍川、南阳两地平定黄巾叛乱的精锐士卒,朝廷为了能够平定凉州叛乱,更是动用了八员健将。小弟孤陋寡闻,除了知道有东中郎将董卓、南中郎将鲍鸿以及孟德兄之外。其他五人却不曾知晓,不知道孟德兄可否见告一二?”
曹操面无表情,也许是因为被冷风吹的麻木了,将手伸到嘴边哈了一口气。然后互相搓了搓。看的样子应该是冷的不行了。他做完这番动作之后,便缓缓地道:“另外几人也都是名动一时的人物。大多是平定黄巾中的有功之人,分别是左中郎将孙坚、虎贲中郎将袁术、右中郎将刘表、荡寇将军周慎。”
林南听完之后,觉得这次平叛大军果真非同小可,动用的人几乎都是以后各镇一方的军阀。孙坚、袁术、刘表、董卓,再加上一个曹操,皇甫嵩的手底下有这么几位各霸一方的诸侯,看来这次平定凉州叛乱势必会成为各位诸侯的试刀石,争抢功劳的好戏也必定会频繁上演。
他听到周慎的名字就来气,这个害了他不能到辽东的家伙,日后见了肯定要将这口恶气给讨回来。气归气。但是转念一想刘备、关羽、张飞还在周慎的军队当中,而且又要将见面了,脸上一阵莫名的兴奋。
他嘿嘿笑了两声,可仔细一寻思。曹操说的人当中似乎少了一个,便问道:“孟德兄,你好像漏掉了一个人,应该还少一员健将啊!”
曹操的嘴角上微微一笑,淡淡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道堂堂的讨逆将军、都乡侯就不算在内吗?”
“我?”林南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是平叛大军中的八员健将之一。
曹操点了点头,扭过头看着林南,见林南相貌端正,气宇轩昂,一身盔甲更是托出了威武不凡的气息,让人见了都会生出几分喜爱。他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丝异样,转瞬即逝,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随即道:“林将军先是平定了冀州黄巾军,随后又在凉州斩杀了勾结羌胡叛军的凉州刺史,将凉州六万多百姓安全转移到了长安一带,避免了百姓的生灵涂炭,后来又在陈仓堵住了十万叛军,这种种功劳,天下皆知,难道以林将军此时的名声,还不足以担任一员大将吗?”
林南听完曹操的这番话,忽然觉得原来自己的名气已经有这么大了,在古代名气大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许多好处,一旦招兵买马,名臣良将肯定是趋之若鹜。他没有因为曹操给他戴的高帽子而轻飘飘的,也没有因为自己有这么多的功劳而目中无人,他并不在乎这些虚名,他想要的是一块地盘,一块只属于自己的地盘,比这些虚名要实在了许多。
“孟德兄过奖了,这些只不过是小弟应该做的,为大汉尽忠,为大汉的子民着想,没有什么可说的。”林南谦虚地说着这番话,可脑海中却迅速闪过了大耳朵刘备的身影,便扭头问道,“孟德兄,你可认识刘备吗?”
“刘备?”曹操感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似乎来了点兴趣,便反问道,“林将军也认识刘备吗?”
林南点了点头,道:“听孟德兄这么一说,应该也是认识刘备的了?”
曹操“唔”了一声,便目视着前方,没有了下文。良久之后,他轻轻地问道:“林将军和刘备是怎么认识的?”
“昔日在冀州平定黄巾之乱时认识的,当时刘备兄弟三人带着三百乡勇来投官军,中郎将大人没有收纳,是我力荐之下才编入我的军中的,之后一起并肩作战,斩杀黄巾。后来平定了冀州黄巾之后,陛下便封我为都乡侯、陈仓令,我便让刘备跟着现在的荡寇将军周慎去颍川平黄巾,自己带着亲随来陈仓上任。至此就没有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周慎军中过的好不好,等以后有机会了,定要见上一见。”林南缓缓地解说着和刘备之间的交情,话语中也透露出来了一丝伤感,毕竟他始终没有收服刘备,就等于无法搞定关羽、张飞。
曹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林将军和刘备的交情倒是比我深厚,只可惜将军无法和刘备在凉州见面了。”
“这是为何?”林南急忙追问道。
曹操道:“林将军不知道吗?”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林南见曹操表情凝重,便继续追问道。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因为殴打周慎,已经被朝廷革职了。如今三人早已经离开了汉军,我也不清楚他们的去向,可惜了这三条好汉啊!”
“殴打周慎?那一定是周慎逼迫的,不然刘备怎么会轻易动手?孟德兄。想必你一定清楚这中间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操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总不能去杀了周慎吧?擅杀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
“周慎!”林南恨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两个字。
曹操见状,便劝慰道:“林将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再想也是白搭,而且周慎这个人是个奸猾的小人,他陷害了玄德、云长、翼德三人,说他们三个盗了军粮和兵饷,玄德虽然脾气好,可手下的云长、翼德可不好惹,一怒之下。便将周慎殴打了一顿。周慎有十常侍撑腰,什么不敢做?本来是要杀玄德、云长、翼德三人,还好我及时赶到,才制止了周慎的行为。其实……三人之所以受到如此待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
“我?”林南突然回想起临走前让周慎好好提拔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周慎对他嫉妒生恨,没想到殃及池鱼,把怒气撒在了刘备、关羽、张飞的三人身上。他想完之后,在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有朝一日,他必定让周慎偿还他一切的精神损失!
之后的路上曹操和林南没有说太多话,但是两个人却多了一层亲近,或许是因为刘备,又或许是两个人都彼此惺惺相惜,更或许是对周慎甚至是十常侍的深恶痛恨,此时无声胜有声。
寒风怒号,雪花飘舞,林南、曹操和所有在风雪中行军的将士们,都披上了一层白衣,眉毛上都是白的。林南一路走来,只觉得这不长的距离,犹如红军老爷爷爬雪山、过草地那么长。好不容易到达陈仓了,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傅燮、盖勋早就回来了,他们一听说林南、曹操带着大军回来了,便立刻摆下了酒宴。
酒宴上,林南、曹操、傅燮、盖勋四人互相举杯,温好的热酒一下肚,加上酒的辛辣,便立刻将人的身体暖热,使得人是热血沸腾。四人边喝边聊,聊得最多的无非是对十常侍的痛恨,尽管曹操他爷爷曹腾也是个宦官,但是却是一个好的宦官,曹腾虽然大权在握,却一心为国,在当时也博得了相当的好评,只可惜现在的张让、赵忠等人却是祸国殃民。
林南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对十常侍的痛恨也不如傅燮、盖勋、曹操三人那么强烈。历史上的东汉王朝几乎是外戚和宦官中间不断的轮换的,而在东汉末年的腐朽政治,集中表现在宦官乱政上,宦官做为皇帝身边的人,很容易搬弄是非,诛杀外戚,屡兴党狱,打击朝官士大夫,“海内涂炭二十余年”,其子弟党羽遍布州郡,为非作歹,鱼肉百姓。
这种极端黑暗的专制激起了黄巾起义的风暴,尽管黄巾起义很快被镇压下去了,但是汉灵帝依然重用宦官,加剧了东汉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在这样的一个大背景下,势必会导致一些有远见、有野心的人扩张自己的势力,而群雄争霸也必定会步入这个历史的必然阶段。
林南一边听着曹操、傅燮、盖勋的谈话,一边缓缓地饮着酒,喝到后来傅燮、盖勋二人醉倒,曹操红着脸打着饱嗝,一张嘴便是熏人的酒臭味。
“来人啊,将傅燮、盖勋两位大人扶进房间休息!”林南冲门外喊道。
马九带着几个衙役便走了进来,扶着傅燮、盖勋两人便出了大厅,只留下尚在独自倒酒的曹操和站立在桌边的林南。
林南见曹操已经是醉醺醺的了,便摇了摇头,道:“孟德兄,我扶你回房吧?”
曹操忽地站了起来,东倒西歪地道:“我自己……回房,不用你……扶……”
突然一个踉跄,曹操跌坐在地上。怎么样都爬不起来,弄得盔甲上一身的灰土。
林南笑了笑,心中想道:“谁会想到英明神武的魏太祖酒醉之后是这个熊样呢?”
他走上前去,将曹操扶了起来。轻声道:“孟德兄。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曹操倒是不失本色。一听到休息,便旋即问道:“城中可有妓乎?”
这句话林南听着觉得很耳熟,他看着面前这个有点其貌不扬的曹孟德,摇了摇头道:“酒后乱性。这可要不得,妓没有,只有母鸡,你要不要?”
曹操似乎没有听清楚,腿上也不利索,走起路来还是歪三扭四的,刚出大厅。听到林南的回答,便道:“是妓就行!”
林南笑了笑,亲自将曹操送回了房间,然后便走了出去。关上房门之后,便调侃道:“没想到曹孟德居然如此好色,真是天下一绝!”
第二天酒醒后的曹操,已经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了,披挂穿戴一番之后,便走出了房门,看到外面天空晴朗,风歇雪停,阳光普照,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只觉得头脑清醒。他提了提神,看到院子里有马九领着几个衙役正在清扫地上的积雪,便唤到了身边。
马九来到曹操的身边,有礼节地拜道:“曹将军有何吩咐?”
曹操张嘴便问道:“你家侯爷住在何处?”
马九回答道:“东厢房便是。”
曹操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见房间门窗紧闭,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估算了一下时辰,便继续问道:“侯爷可曾起身?”
“我家侯爷晚睡早起,这个时候应该在西门城楼上,曹将军若是要找我家侯爷,小人这就去叫我家侯爷回来。”
曹操摆摆手,道:“不必了,我正好也要去观看一下陈仓景色,自己去城门便是。”
话音落下,曹操便径直走出了县衙,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了陈仓西门,定睛看见林南正在指挥着人清扫积雪。他朝林南招了招手,喊道:“林将军!”
林南一早就起来了,闲来无事,便在城中随便走走,陈仓山道中的大军撤离了,整个陈仓也显得空旷和清静了,九千人的汉军完全地驻扎在了城里,倒也不显得拥堵。此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便回过头,却看见曹操正朝他走来,他丢掉手中的扫帚,迎了上去,拱手道:“孟德兄,你醒来了?”
曹操也回了一礼,随即问道:“林将军身为都乡侯,这清扫积雪的事情就交给下人们来做就是了,将军怎么能亲力亲为呢?”
林南听曹操一直叫他林将军,未免有点见外,便笑道:“孟德兄,在下字子羽,孟德兄可以直呼我字便可,不必一口一个将军,或者大家以兄弟相称,也未尝不可!”
曹操笑了笑,道:“一时叫着顺口,改不过来了。子羽贤弟,昨夜咱们喝酒,我可有说什么胡话吗?”
林南摇了摇头道:“没有,孟德兄一切很安静。对了孟德兄,你找我可有要事?”
“嗯,我想跟贤弟商量一下几时出兵的事情。”
林南环视了一下左右,道:“孟德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县衙内谈话。”
二人一同回到了县衙,林南又让马九叫来了傅燮、盖勋二人,四个人坐在县衙内,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开始了正题。
“傅大人、盖大人,皇甫将军的命令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咱们也都不绕弯子了,我恰才和曹将军商量一下,我们准备明日出兵,但是所需要的旌旗、战鼓、粮草等辎重还是要请两位大人从中协助。”林南开门见山地道。
傅燮垂下眼皮想了想,问道:“将军需要置办多少兵马的装备?”
“至少五万!”曹操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便说了出来,“十万大军平定凉州的消息叛军肯定是知道的,前者之所以让董卓、鲍鸿三万兵马在此屯驻,为的就是虚张声势,如今三万兵马已经秘密调到东线,在叛军眼里,陈仓应该有五万兵马,我们就作出五万兵马前行的样子给叛军看,据斥候来报,汉阳留下的兵马不过两万余人。其余大部分都在安定,意图开春之后从安定南下,所以,此次我们要将安定的兵马给吸引过来。”
傅燮听后。颇感吃力。府库中存放的旌旗、战鼓等辎重不足,面色略显得凝重。当即道:“曹将军、林将军,能否缓上三天再出兵?”
林南急忙问道:“傅大人,是不是府库中没有那么多的旌旗?”
傅燮点了点头,道:“嗯。府库中的物资是从汉阳带回来了,汉阳郡常备军队凉州刺史的两万兵马,存放的旌旗不是很多。但是请两位将军放心,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我必然能够做出二位将军所需要的旌旗来。”
曹操看了一眼林南,见林南点了点头,便道:“好吧。傅大人,那我们就暂缓三天出兵,到时候所需的一切物资都务必要准备停当,晚一天出兵。我们就晚一天攻下凉州。”
傅燮道:“曹将军放心,我必定会竭尽全力。”
盖勋一言不发,等傅燮说完之后,便拱手道:“曹将军、林将军,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两位将军可否答应?”
林南还是第一次见到盖勋如此模样,便问道:“盖长史,有话尽管说,何必吞吞吐吐?”
盖勋道:“二位将军,此次出兵,我想和你们一起,不知道二位将军可否答应?”
曹操道:“多一个人就等于多一份力,我们虚张声势缺少的就是人手,我没有意见。”
“既然曹将军没有意见,那我自然也不会有意见。”林南紧接着说道。
盖勋欢喜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行谢过两位将军了。”
等到盖勋、傅燮二人走后,曹操便开口问道:“林贤弟,你不是说你有两千子弟兵吗?城中似乎并没有多余的兵力啊?”
林南笑道:“孟德兄不必忧虑,出兵之时,自然会有两千人加入到队伍当中给我们壮声势!”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傅燮只动用了两千人,用破旧的汉军军装制作成了许多旌旗,然后如约交付给了林南、曹操。
林南、曹操、盖勋三人便随即命令部队开拔,每一个士兵打着一面旗,除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五百轻骑兵和一千步兵外,所有的人都几乎是人人扛着大旗,沿着陈仓的山道,一路向西进发,浩浩荡荡地排成了长龙。
部队向前行走了五十里左右,林南、曹操、盖勋远远的看见一支军容整齐的黑色大军等候在官道边上,为首一人便是卢横,身后赵云、庞德、华雄、周仓、廖化、管亥、卞喜、裴元绍、夏侯兰、李文侯等人一字排开,士兵整齐地排列在他们身后。
盖勋当先看见了这支大军中的首领们,便惊呼道:“林将军,这不是……不是将军的亲随吗?怎么他们……”
未及林南回答,卢横便向前走了过去,抱拳道:“属下卢横,参见侯爷!”
赵云、庞德等人异口同声地道:“我等参见侯爷!”
曹操的目光中也是一片惊奇,看着眼前这些个黑衣、黑甲的战士,每个人都身材魁梧,脸上更是透着一股子坚毅,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支如此雄壮的军队居然就是林南的私兵。他除了佩服之外,更多是羡慕,不禁拱手道:“林将军,你的这支私兵可不简单啊!”
林南笑了笑,道:“这些都是我从凉州精挑细选的精壮士卒,并且加以训练而成,让曹将军和盖大人见笑了。”
盖勋扫视了一圈这支黑甲军队,无论是从兵器还是到装备,都是无可挑剔的精良,要弄这样的一支私兵,不是简单的钱财可以办到的。他目光忽然停留在了一个士兵的脸上,不禁惊呼道:“你不是王……”
话说道一半,他便硬生生地将后面半句吞了下去,没有再说话,而是扭脸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望着林南,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不解和钦佩!
曹操看出了一丝不寻常的端倪,但是他没有吭声,只轻轻地对林南道:“林将军,既然大军到来了,那就让其加入你的队伍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林南朝曹操抱了一下拳,道:“烦请曹将军在前面带路,我有几句话想对我的他们说。”
曹操点了点头。道:“林将军请自便!”
盖勋一策马,也向曹操抱拳道:“曹将军,在下要解手……”
曹操笑了笑,朗声道:“了解。盖大人请自便。”
大军继续前行。跟随着曹操向前走,林南留在了路边。将手一抬,飞羽部队便笔直地站在路边,等待大军驶过。盖勋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看到这支黑甲军队。居然在这支军队里又陆续找出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可是却也感到了一丝陌生,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一股子冷漠,身上也不难看出经过训练而留下的那种正气。
“侯爷,你隐藏的好深啊!”盖勋冷笑了一声,盯着林南缓缓地道。
林南装作浑然不知,便问道:“盖大人所指何事啊?”
盖勋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要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所指何事侯爷心里自然清楚。既然侯爷不愿意承认也就算了,不过侯爷这样做,未免太不够情谊了。我本以为和侯爷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大家都成了好兄弟。没想到在侯爷的心里我还是一个外人,甚至连县尉马九都不如!”
林南早就有预料,飞羽部队浮出水面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在乎,自己做就做了,已经安全的哄骗过了所有人,如今木已成舟,飞羽部队又只效忠于他一个人,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林南将盖勋拉到了一边,缓缓地道:“盖大人,并不是我存心欺骗,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能够训练成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我才出此下策。而且盖大人和傅大人都是忠君爱国的人,我要是向两位大人说出了此事,两位大人岂肯答应?我并非是为了自己谋取私利,而是为了大汉着想,凉州叛乱弄得民不聊生,我做为凉州人,应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盖勋道:“凉州刺史一事,我等二人可曾出卖过侯爷嘛?侯爷之前没有和我们商量,怎么知道我们不会顺从侯爷?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木已成舟,追究也没有什么用了,不过我只想让侯爷知道,我盖勋并非是不知道变通的人。”
听到这话,林南倒觉得盖勋是个性情中人,虽然一心忠于汉室,但是作为朋友,也能两肋插刀。他嘿嘿笑了笑,冲盖勋拱手道:“既然元固兄不拿我当外人,那我林子羽也就不拿元固兄当外人了。实不相瞒,这些所谓的私兵,确实是我从汉军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前些日子陈仓府库失窃一事,也是我的手笔,只是……当时出了一点意外,我的手下不小心打伤了傅大人。”
盖勋突然放声大笑道:“看来我果然猜中了,以我对叛军的了解,纵使颇有智谋的韩遂,也不可能制定下如此周详的计划。傅大人的伤势并不大碍,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现在也已经好了,不过侯爷这次行动,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府库的防守还是相当的薄弱。既然这些物资是落入了侯爷的手中,那也好过落入叛军之手,何况失窃的只不过是府库中的十分之一,对于朝廷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权当是我和傅大人对侯爷的一番资助了。”
林南笑道:“那就多谢元固兄了。”
盖勋道:“谢倒谈不上,倒是侯爷以后再有类似行动,还记得事先通知一声,免得侯爷手下人下手过重。”
听到盖勋如此极具讽刺意味的话语,林南便急忙道:“元固兄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了。”
盖勋道:“侯爷,我们还是跟着大军走吧!”
林南当即命令自己的飞羽部队跟着汉军走,从汉军那里又分出来了许多旌旗,让声势看起来又大了许多。曹操在前,盖勋在中间,林南在尾,三人彼此协调,一路向前行走,但见汉军旌旗飘扬,但听山谷中鼓声阵阵,九千人的部队做出了差不多六万人的声势。
这些天飞羽部队的训练格外的严格,短短的一个月,让这些本来就可以和羌胡比拟的凉州健儿瞬间变成了一支劲旅中的劲旅,更可贵的是,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心浮气躁,而且还是只对林南一人效忠的部队。
黑色的飞羽跟随在队伍的橙红色汉军的最后面,与前面的汉军相比,飞羽的行动明显要显得一致。笔直排开的长龙,一眼看去就如同一条线,就连变换弯道的时候,也是呈现出直角。每个人走的步子都是端正的军步。掷地有声、起落一致,在山道中传出了“轰、轰”的声音。
大军停下休息时。飞羽部队也与汉军有着明显的不同,汉军将士都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四处,而飞羽部队却全部聚集在了一起,表面上看着很放松。实际上每个人都有着很高的警惕,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刀枪剑戟便会随时拔出。
休息时,曹操从前军赶了过来,来到了林南身边,当他看到这一支披着黑色战甲的军队时,眼睛里流露出来了既羡慕又佩服的目光。缓缓地道:“贤弟这一支私兵可真是训练有素的劲旅啊,为兄若是有一支贤弟这样的劲旅那该有多好啊!”
林南笑了笑,拱手道:“孟德兄身为破虏将军,手下有五千健儿。不都是训练有素的部队吗?”
曹操叹了一口气,道:“虽有健卒五千,却终究是朝廷的,并非是我曹某人的,怎能和贤弟这支私兵相比?”
林南不难听出曹操对他这支私兵的羡慕,也隐约能够听出曹操是在自己为自己抱不平,毕竟曹操非等闲人物,一代奸雄又怎么肯久居人下呢,只是没有得到机遇而已。林南之所以能够率先组建起一支效忠于自己的私兵,是因为他了解历史的趋势,可曹操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虽然能够隐隐推测出来以后天下会大乱,但他身为古人,还是对这个腐朽的汉朝抱着一丝希望,不到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他不会轻易作出违背伦常的事情。
林南曾经记得史书上记载着冀州刺史王芬准备派人刺杀汉灵帝的事情,当时也想邀请曹操一起来做这件事,可曹操断然拒绝了这种悖逆的事情,这就说明他的心里对汉朝还有一点牵挂,毕竟他父亲一直在曹腾的庇护下在朝中历任大官。
“孟德兄不必如此沮丧,我曾听人说过,孟德兄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我也坚信,孟德兄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林南从内心里还是喜欢曹操的,与刘备相比,曹操敢作敢当,行为做事都非常的明显,也不用隐瞒什么,有一种豪气,所以不自禁地说出来了这番话。
曹操听完之后,眼睛里不说含满眼泪,却也是心存感激,当即拍了拍林南的肩膀道:“贤弟也是心怀大志之人,除了刘备,贤弟倒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有英雄气概的人物。”
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林南听到这番话,他倒是觉得曹操是个很有预见性的人,刘备确实是个英雄,蜀汉的开国皇帝怎么能不是英雄。林南笑了笑,道:“孟德兄如此赞赏我也却之不恭了,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回答出乎了曹操的预料,本以为林南会谦虚一下,却没有想到林南回答的如此爽快,曹操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贤弟果然是个爽快人,只是今日无酒,要是有酒的话,我倒是要和贤弟喝个不醉不归。”
林南笑了笑,心里想道:“你曹孟德认为我是英雄,那我就是英雄,这里又不是日后你的许昌相府,我也不是刘备,更不用去避免什么。有我在这个时代,曹孟德、刘玄德你们还能成为英雄?”
休息过后,曹操便回到了前军,继续带领这部队前行。
从陈仓到汉阳,路途虽然不远,但因为是严冬行军,积雪未融,以至于道路难走,折腾了两三天才进入凉州汉阳郡地界。
汉阳郡,冀城。
北宫伯玉带着两万人马驻守汉阳郡,本打算在这里蜗居一个冬天,来年开春便带兵为边章、韩遂虚张声势,进攻陈仓。哪知他还没有进攻,就听闻有五六万汉军从陈仓杀来,而且领兵的正是他的老相识林南。
北宫伯玉和林南交战过一次,那一次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后来跟随边章、韩遂率领大军进攻陈仓,更是林南坚守陈仓抵挡住了十万大军,这一来二去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北宫伯玉倒是对林南有了点惧意,一听说林南带着五六万大军杀奔凉州而来,便急忙派人往安定方向送信,将汉军出陈仓的消息告诉给边章、韩遂,祈求援军,就连他自己也亲自带着兵马从冀城赶到了上邽,企图用两万兵马阻滞住汉军的兵锋。另一方面,他还派人通知驻守陇西的先零羌派兵支援。
到达上邽之后,北宫伯玉积极布置城防,并且让人用上好的草料喂养座下战马,他虽然对林南有点惧意,还不至于闻风丧胆,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扳回他在部下心中常败的形象。
上邽城的县衙中,北宫伯玉在城头上布置滚木擂石,他知道汉军兵多,自己不一定是对手,但是坚守在城里等待援军到来,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都他妈的给我勤奋点,快点干,将这些石头全部搬到城头上去,快点!”北宫伯玉手持着一根马鞭,看见部下稍微有不卖力的便是一鞭子,一边打着一边还叫骂着。
这时,一个叛军斥候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启禀将军,汉军在五十里外扎下了营寨,没有继续前进的动向!”
北宫伯玉问道:“是汉军前部,还是整个大军?”
“是整个大军,旌旗密布,遮天蔽日,汉军营寨更是绵延出好几里!”
“再探!”北宫伯玉没有太大的底气,两月前他亲自带着一万骑兵追击林南,不想被林南设计伏击,一万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只回来了四百多骑,那次之后,他就对林南有着一种恐惧感,第一次感觉到汉人真的很强悍。
之后一连三天汉军没有任何动静,敌不动,我不动,北宫伯玉坚持着这个法则,只要汉军不来攻打城池,他也不会去招惹汉军,他有的是时间进行等待,只要援军一到,他要带着大军亲自踏平林南的营寨。
到了第四天,先零羌派来了六千多骑,这无疑给北宫伯玉增加了一点自信心。
第五天,安定方向的援军陆续到来,万马奔腾的场面甚是壮观,边章身上的箭伤经过两个月的调养已经痊愈,生性好战的他一听到六万汉军从陈仓进攻汉阳郡,便立刻率领着相同数量的羌胡骑兵驰援北宫伯玉。一时间上邽小城中容纳不下这八万多的人,边章不得不在上邽城外分出两座营寨,和上邽城形成犄角之势。
上邽五十里外的汉军大营中,得到边章驰援北宫伯玉消息的林南、曹操、盖勋正在中军主帐中暗自窃喜,林南、盖勋都称赞曹操的计谋无双,一下子从安定方向调过来了六万骑兵,曹操也不谦虚,三人便是一番畅饮。
三杯酒刚下肚,忽然见一斥候回来禀报:边章、北宫伯玉带领七万骑兵杀奔了过来。
第713章【包围】
闻言之后,林南不但没有惊愕,反而笑了起来,冲曹操、盖勋道:“叛军行动了,我们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吧,不等返回陈仓,安定那边就应该会被攻克了。”
曹操、盖勋都点了点头,又和林南共饮了一杯,然后三人走出了帐外,各自按照计划行事去了。
彤云密布,朔风怒号。
白茫茫的雪原上,汉军营寨里零星的几面大纛迎风飘扬,被猎猎北风吹的呼呼作响。寨门大开,营寨内却空无一人。
不多时,从西面的丘陵上不断有叛军的骑兵驶出,黑压压的一片人,在边章、北宫伯玉的带领下快速地从丘陵上奔驰下来。万马奔腾,滚滚如雷声般的马蹄声敲震着这片土地,那些树干上堆积起来的积雪被震得脱落下来,大地也为之颤抖。
“汉军在搞什么鬼?”北宫伯玉越往前奔驰越觉得不对劲,他清晰地看见汉军营寨的大门是大开着的,偌大的营寨里空荡荡的,罕有人至。
“哈哈,汉军一定是得知我亲自带领大军前来,料无法抵挡我们这么多的兵马,连营寨都没有来得及拆掉就逃走了。”边章看到这一幕很是开心,当即欢喜地叫了出来。
就在边章话音刚落的时候,只见从营寨内涌现出来了几个汉军士兵,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扫帚,慢悠悠地在汉军营寨的大门外清扫着地上的积雪,而对即将到来的数万叛军骑兵一点都没有畏惧的感觉。
北宫伯玉吃过林南的亏,此刻一见有人涌现了出来,便变得十分惊心,眼看再过几百米便可以冲进营寨里了,却突然大声喊叫道:“全军停止前进!”
一声令下。北宫伯玉和身后所有的骑兵都勒住了座下马匹的缰绳,突然停了下来,却只有边章一骑冲了出去。
边章听到北宫伯玉的叫声,回头望见漫山遍野的都是自己的骑兵。可却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停止了前进。便急忙勒住了缰绳,大声喝问道:“北宫伯玉!你瞎喊什么?汉军的营寨就在前面。你为什么突然停止前进?”
北宫伯玉反驳道:“汉军有古怪,不可轻易冒进!”
边章策马来到北宫伯玉的跟前,问道:“有什么古怪?”
北宫伯玉随即说道:“边将军,你还记得我一个多月前曾经率部追击过林南吗?”
边章回想了一下。问道:“你差点全军覆没那次?”
“对,就是那次。那一次我从襄武追到冀城,见冀城上旌旗飘扬,假的士兵林立,本以为汉军还在城内,谁会想到汉军是虚张声势,早已经跑的没影了。后来我一路追击了将近一百里。林南利用减少灶台的计策来迷惑我,我轻易冒进,才使得我差点全军覆没了。”
“知道,你说的不止一遍了。说回想起来还后怕,可和我们进攻汉军营寨有什么关系?”边章不解地问道。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北宫伯玉此时看着汉军营寨中偃旗息鼓,而且还寨门大开,几个扫雪的士兵更是对他们视而不见,便多留了一个心眼,指着前面的汉军营寨,大声说道:“边将军,你请看前面的营寨!”
“看什么?一座空寨子,几个人扫雪,有什么好看的?汉军害怕我们,都已经撤退了,这是汉军故弄玄虚,想迷惑我们。北宫将军,我是你和众位豪帅推选出来的,攻伐的事情理应该由我来做主,请你以后明白自己的地位,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要随意喊不该喊的话语。现在你就传令下去,让大军加速前进,占领了汉军营寨也是大功一件!”边章听了北宫伯玉的废话,不耐烦地道。
北宫伯玉心中不岔,当即叫道:“这次领兵打仗的是讨逆将军林南,就是坚守陈仓的人,此人奸诈狡猾,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上当,上次我就因为轻易冒进而丧失了九千多族人,这一次我绝对不允许你拿我的族人轻易冒险,你这个将军还不是我给你封的?没有我的力荐,那些羌人能跟随你跑?”
“你——”边章大怒,指着北宫伯玉的鼻子想给他一顿痛骂,却强忍了下来,大声道,“我看你是被林南吓怕了!”
北宫伯玉冷哼了一声,指着前面的营寨解释道:“你看这座营寨,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面大旗,而且从外表上看营寨内只有那几个扫雪的人,可这正是林南设下的圈套,他想引诱我们进去,然后伏击。以我对林南的了解,他撤退的时候必然会弄出一番严密防守的样子,正如上次的冀城撤退。上次他有两万大军饶是如此,何况现在手中有六万大军?”
“你别忘记了,与他一道统兵的还有一个叫曹操的人,也许……也许是两人意见不合,然后都撤退了呢?”边章辩解道。
北宫伯玉道:“曹操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林南这个人我太熟悉不过了,我曾经和他在洛都谷会过面,这个人外表忠厚,内心奸诈,而且诡计多端,我可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边章听北宫伯玉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他从未和林南真正的对决过,这个一时在凉州境内声名鹊起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有什么实力,他也想见识见识。可是他手底下大部分都是羌人和湟中义从胡,而且都是和北宫伯玉交厚的人,他没有自己的亲随,底气不足,无法和北宫伯玉公然叫板,便平息了心中的怒气,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等!我就不信汉军能一直这样藏下去!”北宫伯玉斩钉截铁的回答。
边章没有再做反驳,而是和北宫伯玉等人一直静静地等候在那里,望着与他们近在咫尺几乎唾手可得的汉军大营,希望能看到汉军的伏兵出现。
七万骑兵漫山遍野的散布在汉军营寨正前方五百米的丘陵上,每个人都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就连座下的马匹也被冻的四处打着转转。
半个时辰过去。汉军营寨里的几个清扫积雪的士兵关上了寨门。一个时辰过去,营寨内没有一丝动静,整个营寨死一般的寂静。两个时辰过去了,汉军营寨里还是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此时的叛军骑兵早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原地搓手跺脚。以增加自己身上的热量,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铁青铁青的。嘴唇也被冻得发紫,有的甚至受不了这寒冷而从附近捡来干柴升起了一堆篝火。很快,七万骑兵队伍便像炸开了锅一般,篝火一堆一堆的升了起来。三五个人围坐在一堆篝火边,掏出了自己携带的奶酪便吃了起来。此种情况犹如传染病一般向四周扩散,锐气的骑兵已经变成了散漫懈怠的人,有的甚至开始埋怨了起来。
嘈杂的声音使得丘陵上人声鼎沸,北宫伯玉的脸上显得十分的难看,他听到背后传来的埋怨声,心中缓缓想道:“难道真的是汉军撤退了?”
边章带着轻蔑的眼神来到了北宫伯玉的身边。足有两米高的他朝北宫伯玉面前一站给予了北宫伯玉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嘟囔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都这个时候了。估计那几个扫雪的人也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北宫大将军,在这样下去,只怕七万大军都要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了,汉军在这种道路上行走,两个时辰走不出多远,如果追的话,还来的急!”
北宫伯玉灰心地道:“边将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也许真的是我太过小心了!”
边章唤过来了一个传令兵,让那个传令兵吹响了号角,号角声响起,边章胆大无畏,料定那是一座空的营寨,便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身后的七万大军也陆续上马,略显的疲惫的他们跟随着边章冲了出去,连呼喊都懒得去喊了。
万马奔腾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却显得有些杂乱,有些不够雄浑。
边章握着手里的马刀,第一个冲到了汉军营寨的大门前,发现寨门虚掩,借用着马匹的冲撞力度夺门而入,驰入了汉军大营中,向后奔跑了一段路,却意外发现了营寨中的一个小秘密,负责做饭的灶台却只有少数的一千个。
当北宫伯玉跟随着大部队闯进了汉军营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座空无一人的营寨,心中不胜懊悔,没想到自己又中了林南的奸计。策马来到边章身边,北宫伯玉瞪大了惊讶的眼睛,看着那地上遗留下来的一千个被大火熏黑的灶台,以及来不及撤走而留下的锅碗瓢盆,便恨恨地道:“咱们这一次可真是中了林南的虚张声势的奸计,没想到六万的军队里只有这一千个灶台!边将军,这林南欺人太甚了,现在肯定跑不远,我这就带两万人马追过去!”
边章制止道:“不!我亲自去!”
北宫伯玉在估算了一番之后,便急忙道:“不,我们一起去,以七万对一万,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有胜算!”
二人商量一定,便共同率领着七万大军追击而去,在二人的心中,却都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行军的时候却也是互相猜忌。
林南、曹操、盖勋三人带着部队疾速撤退,两个时辰的时间确实不多,但是至少可以阻滞一下叛军前进的速度,为了进一步拖延叛军,曹操下令士兵用巨石挡住道路,而且每隔十里便布下一个路障。
汉军此次虽有三千骑兵,可余下的六千人都是步兵,行程较之缓慢,再加上被积雪覆盖后道路难走,给汉军造成了不少麻烦。在这种情况下,林南叫来了赵云、庞德、华雄三人,吩咐他们各带手下的二百人营造一个灶台,只做一千五百个,并且用火烧黑,又从盖勋那里弄来锅碗瓢盆丢在灶台附近。
盖勋得知这一事情后,便找到了林南,张嘴便问:“侯爷前者减灶,现在增灶,到底意欲何为?”
未及林南开口回答,便听曹操笑道:“林将军好智谋,减灶效仿孙子迷惑庞涓。增灶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林将军应该是在效仿本朝的虞诩吧?”
盖勋听后恍然大悟,联想到此情此景。利用增加灶台的事情。也足可以迷惑住叛军,便缓缓地道:“侯爷前者减灶是示弱以叛军。今者增灶是示强以叛军,一路上不断的用此法,便可以迷惑叛军,使其以为我军人数不断的在增加。不敢紧逼,实在是妙计啊,侯爷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
林南呵呵笑道:“我也只是效仿古人而已,谈不上什么高明。”
曹操道:“林将军学以致用,虽然是照搬古人兵法,却也用的活灵活现,确实不能不让人佩服啊。”
听到曹操、盖勋的赞赏之后。林南不再谦虚,他的脑海中何止减灶、增灶这样的迷惑敌人的兵法现例,他看过的书籍很多,曾经更是将孙子兵法运用到商战中。说起活灵活用,他比谁都有一套,中国历史名将、名臣多不胜数,随便从乱世的时候抓过来一个例子,他就能在这里用上,也算是不枉当年读了那么多的书籍了。
汉军一路急退,叛军一路狂追。可唯一不同的是,汉军退的顺畅无比,可叛军却追的多有阻滞。饶是如此,边章、北宫伯玉还是不愿意就此放过消灭林南的机会,二人心里都明白,一旦消灭了林南,不禁名声可以大噪,更可以给予汉军一个沉重打击。
皇甫嵩这次所统领的八员健将中有董卓、周慎、林南这三员健将是凉州人,就连皇甫嵩自己也是凉州安定郡朝那县的人,除了周慎名声在凉州不够响亮外,相比之下,董卓这员宿将和林南这颗新星对凉州羌胡叛军的威胁较大,而皇甫嵩做为大军统帅,这种威胁就更不言而喻了。如果这次北宫伯玉和边章能杀死了林南,活着将其俘虏,势必就会减少了一份对叛军的威胁,这也是为什么边章、北宫伯玉穷追不舍的目的。
也不知道追击了多久,边章、北宫伯玉只觉天色黯淡了下来,看着仍然在前面搬运障碍物的羌胡健儿,两个人的心中都是一团火燎,担心这样下去会被林南跑掉了。二人一个想法,只对视了一眼,便立刻异口同声地决定带着两万骑兵先行离开,追击林南、曹操所部的汉军,留下另外的五万大军退回已经被叛军占领的汉军营寨。
两万轻骑一阵急奔,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看到了地上一处汉军的埋锅造饭的地方,粗略数了数,大约有一千五百个灶台。
北宫伯玉和边章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道:“汉军来援兵了,现在该怎么办?”
“跑了那么多路,为的就是能够击败汉军,汉军一路逃到此处,早已经身心疲惫,就算有援兵又能怎么样,冲杀过去,照样能够击败汉军!”边章不想就此放弃,大声对北宫伯玉道,“我继续追击,你若不想一同前往的话,就速度撤回去!”
北宫伯玉也不敢示弱,当即道:“我发过誓,要杀了林南,我不能就此退却。”
计议已定,二人便一起带着骑兵继续向前追去,追出不到半个时辰,便看见了汉军步兵正火速沿着官道朝东跑。
林南、曹操、盖勋三人领着九千人马正疾速奔驰间,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阵阵轰鸣般的马蹄声,回头望见北宫伯玉、边章带着大队人马追来,漫山遍野的都是羌胡的叛军,粗略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两万人。
“曹将军,请你率领那七千官军火速退向陈仓,我带着飞羽部队断后!”林南见到叛军来势汹汹,显然是增灶的计策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他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当机立断,对曹操大声喊道。
曹操没有回答,而是对盖勋道:“盖长史,请你率领五千步军先行回陈仓,我和林将军在此断后!”
话音落下,曹操也不等盖勋回答,带着部下的两千骑兵便迅速调转了马头,奔驰到了林南所率领的飞羽部队边上,霎时间便摆开了阵势,两支部队互为犄角。
曹操勒住了马匹,扭脸朝林南望了一眼,冲林南喊道:“贼兵势大,我与贤弟并肩作战,一同抵挡贼兵!”
林南笑了笑。没有回答,心里却暖融融的,至少曹操没有一走了之,而是选择留下来和他并肩作战。扭过头。看着不足三里远的叛军骑兵迅速奔驰了过来。他立刻大声喊道:“赵云、李文侯散在左翼,周仓、管亥挡在最前。裴元绍、夏侯兰占领高地,廖化、卞喜散在右翼,华雄、庞德中军护卫。”
声音令下,只见赵云、李文侯所将四百骑兵迅速排开在了官道的左边;周仓、管亥所率领的四百刀盾兵站在了第一线。每个人都将盾牌紧扣在一起,右手握刀,双眼透过缝隙直视前方;裴元绍、夏侯兰各自带领着二百弓箭手分散在官道两边的土岗上,满弓待射,静候叛军骑兵到来;廖化、卞喜带领着四百强弩手散在右翼,二百人半蹲在地上,二百人笔直地站了起来。每个人的手上都端起了弩机,注视着前方的叛军;华雄、庞德所率领的四百长枪手是整个飞羽部队的中流砥柱,每个人手中的长枪都经过改造,长达三四米。是专门对付骑兵用的。
片刻功夫,飞羽部队便结成了一个小阵,黑色的军团将整个官道堵的水泄不通,如果不是曹操的一千骑兵占据了官道的最右侧,只怕连那点空地都不会留下。整个过程士兵行动流畅,一支两千人的部队顿时成为了五个拥有不同技能的队伍,一分为五确实增添了不少神秘气息。
曹操很惊讶地看着这支迅速结成战阵的飞羽部队,训练如此有素让他颇为吃惊,更让他纳闷的是这支部队的组合方式,有点像秦军方阵,可又略有不同,让他无法看透。正当他还在对这支飞羽部队充满好奇的时候,听见背后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回头看见了盖勋。
盖勋领着五千步卒去而复返,他也不经分说,立刻指挥弓箭手登上官道两旁高地,其余兵种在后面随时策应,所有士卒均严阵以待。
万马奔腾的战马所带来的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大地颤抖,更多的是给人以心灵的震撼,一匹快速的战马冲撞而来,绝对能够撞飞五六个紧守的步兵,在加上马背上骑士的杀伤力,一个骑兵完全可以在兵团作战中解决至少八个敌人。
此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曹操、赵云、李文侯座下的马匹都开始躁动不安,如果不是马背上的骑士极力控制着,只怕早已经乱作了一团。挡在官道第一排的四百刀盾兵此刻的心里也生出了一点点畏惧,饶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凉州健儿,但是他们常常是骑在马背上与人作战,真正的步战还是头一回,而且第一次步战就是抵挡骑兵,知道骑兵威力的他们未免有点底气不足。
林南骑在马背上,停在战阵的最后面,紧皱着眉头,目视前方一点一点逼近的叛军骑兵,他心里明白,这一次作战将是对飞羽部队最大的考验,可以考验出他的这个战阵是否实用,也将考验出那些士兵是否真正的悍勇。
空旷的雪原上风渐渐停止了下来,这给林南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这就等于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可以得到正常发挥。天地间除了疾速的马蹄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那两万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没有停顿,只有英勇无畏的向前,带着死亡气息的羌胡健儿在北宫伯玉、边章二人的带领下迅速地冲撞了过来。
五百米!所有的人都再一次屏住了呼吸,大地震动的也越来越厉害了。
三百米!官道两旁土岗上的弓箭手射出了箭矢,箭矢不停地被射出去,虽然瞬间便有几百人丧失了生命,却无法阻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一百米!右翼的强弩手开始不停地发动着弩箭,射倒冲在了最前面的几百个骑兵,可叛军骑兵的脚步始终如一,迈着矫健而且雄浑的马蹄,想要将前面的一切踏平。
五十米!
“散开!”林南瞅准了时机,冲挡在最前面的周仓、管亥带领的刀盾兵大声喊道。
一声令下,周仓、管亥各自带着二百刀盾兵向道路两边散开,官道的正中间赫然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而一直在后面严阵以待的长枪兵立刻举着长枪冲了上去,和刀盾兵换了个位置,挡在了战阵的第一线。原来四百刀盾兵只是起到遮掩长枪兵的作用。
突然显现出来的如林的长枪让边章和北宫伯玉大吃一惊,二人急忙勒住了马匹,还没有来得及冲身后的骑兵喊停,便见叛军骑兵一股脑的冲了上去。那些叛军的骑兵瞬间便被长枪刺穿。四百根长枪错落有致,严阵以待。只见连人带马都被刺穿了身体,将那些骑兵挡在了三米以外。
此时,廖化、卞喜的强弩手得以发挥极大的威力,官道两旁的弓箭手也是矢如雨下。一时间如林的长枪、如雨的箭矢,在第一线充当起了重要的角色,那些冲到范围内的骑兵都纷纷毙命,只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一千多骑兵便尽皆战死了。
长枪阵插满了羌胡和马匹的尸体,让举着长枪的士兵颇感吃力。就在这时,但见后面的林南策马奔到了左翼骑兵队伍那里。一声“出击”的命令喊下,四百骑兵立刻冲了出去,四百刀盾兵紧随其后,就连廖化、卞喜的强弩兵也纷纷收起了强弩。从腰中抽出了佩刀,呼喊着冲了上去。
华雄、庞德所带领的长枪兵纷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四百个人,四百根长枪,开始抽出了插在尸体上的长枪,然后向着正前方还有些惊恐未定的叛军骑兵冲了过去,所到之处,叛军骑兵无法阻挡。
曹操看见了这如此真实的一幕,没想到林南只用了四百长枪手就挡住了叛军骑兵,在气氛的导引下,他立刻抽出了腰中的长剑,将剑锋向前一招,大喊了一声“进攻”身后的两千骑兵便如同猛虎出笼一般冲了上去。
盖勋看到汉军居然开始反攻骑兵了,当即抽出腰中长剑,大声喊道:“叛军败了,叛军败了,随我一起杀过去!”
一声令下,身后汉军的各种近战兵种都一起冲了上去。官道两旁的弓箭手仍然站在高地上不停地发射着手中的箭矢,朝那些叛军骑兵射去。
这一瞬间的变化,便使得战场上的形势发生了逆转,叛军后面的骑兵不断向前冲来,而前面的骑兵却已经和汉军短兵相接了。
北宫伯玉、边章二人举着马刀砍杀汉军士兵,只不过才杀死了一两个冲过来的骑兵,便立刻见那长枪阵冲了过来。二人之前见过了那长枪阵的威力,居然挡住了快速冲撞的骑兵,二人心中有点胆寒,又见战场上橙红色的汉军、黑色的不知名军团开始了反攻,便互相对视了一眼,从未有过的默契在二人目光中迅速闪过,同时调转了马头,策马向后,并且大叫道:“撤退!”
将是兵胆,一员将领的作用完全可以影响到整个军队。北宫伯玉、边章心中已经胆寒,何况其他叛军骑兵呢。随着叛军一声的撤退命令,后面的骑兵也不再向前冲了,纷纷后退,而正与汉军作战的骑兵更是心无战意,策马逃回。
林南、赵云、李文侯、曹操率领骑兵从后掩杀,一路追出五六里,斩杀数百人,这才停止了追击。
回来的路上,曹操的脸上满是笑容,人逢喜事精神爽,估计这次曹操的心里是真的爽了。他的马项上栓着一颗人头,并排和林南走在一起,向林南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贤弟,你可是我见过的最会打仗的一个人,只用了四百条长枪便令这些羌胡闻风丧胆了,为兄真是佩服。”
林南也是洋洋得意,这一次战斗验证了飞羽部队互相配合协调作战的真实战斗力,他自然也是欢喜的,回头看了看赵云,心中想道:“看来下一次该试试单兵作战了。”
“贤弟,你这阵是什么阵?为什么我在兵法书上从未见到过?”曹操一边夸赞着林南,一边对飞羽部队所布下的阵形十分感兴趣,便虚心问道。
林南嘿嘿一笑,缓缓地道:“孟德兄,这可是个秘密哦。”
曹操听林南不愿意讲,自己也不再多问,便默默地将这种人员配备记在了心里,准备以后自己慢慢研究。他嘿嘿笑道:“既然贤弟不愿意讲,那我也不多问了,我是在想,如果所有的军队中都用贤弟的这种战阵,何愁凉州叛乱平定不了呢?”
林南道:“孟德兄,其实不是我不愿意讲。而是这个阵法还不稳固,所有的一切尚且在试练中。”
曹操道:“贤弟啊,我也是深谙兵法的人,不如贤弟说出来。咱们兄弟一起研究研究?”
林南脸上显得十分窘迫。他可不想将这其中的奥秘告诉给曹操,更何况这种战斗模式确实在实验当中。还没有达到可以推广的作用,而且其中还有罗马军团的影子,要讲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笑了笑,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种耗费脑力的事情,还是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曹操于是不再问了,心中缓缓地想道:“真小气!我就不信,没有了你,我自己弄不出来这种战阵,你等着瞧吧。我一定可以推演出更好更精妙的作战方式!”
胜利归来,盖勋带着士兵正在打扫战场,战绩颇丰,居然一下子消灭了三千多叛军骑兵。而汉军战死十六人,伤三十人。至于飞羽部队嘛,伤亡为零,真是一支劲旅。
随后大军撤退,还没有退回陈仓,便接到了斥候的消息,安定在皇甫嵩大军的猛烈攻击下已经被占领了,叛军首领韩遂逃回了汉阳郡。皇甫嵩没有在安定停留,而是乘胜追击,只留下少数兵力守安定,另外命令曹操、林南带着所部兵马进攻汉阳郡,与大部队会合。
这样一来,部队就不必回陈仓了,而是折道返回,向着汉阳郡徐徐进发。
再次折道返回汉阳郡的时候要顺利多了,林南、曹操先是派出去了一批斥候,斥候回报北宫伯玉、边章从上邽退兵了,回到了冀城。于是林南、曹操便加速了前进,于当晚占领了上邽。
简单的休息过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又接到了皇甫嵩的命令,命令林南带所部两千驻守上邽,曹操带领本部五千做疑兵攻打冀城。林南、曹操二人接到命令后,便按照命令行事,在上邽门口分开。
林南在城门口和曹操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送走了曹操,并且目送曹操离开。
“看来皇甫嵩并不信任我,不然的话,也不会留我在此驻守。上邽早已经是一座空城,一座空城还有什么可守的?”林南看着曹操及五千军队远去的身影,便自言自语地道。
赵云、庞德、华雄、卢横、盖勋五人站立在林南的身后,听到林南如此的话语,都面面相觑。最后盖勋向前跨了一步,劝慰道:“皇甫嵩之所以不用将军,是不想让将军再建立功劳,曹操、孙坚、董卓、鲍鸿、周慎都是在颍川、南阳平定黄巾的有功之臣,隶属于皇甫嵩,可以算是他的旧部了。刘表是汉室宗亲,袁术家里四世三公,这两人的早已经海内知名,唯独将军是凭借着自己的军功一点一点的升上来的,皇甫将军不用将军,也是情理之中。”
林南冷笑了一声,道:“我本以为自己会成为凉州平乱的第一功臣,不想居然受到排挤,真他娘的憋屈!”
盖勋笑了笑,道:“将军不必懊恼,我料这次攻打冀城不会成功,将军在上邽养精蓄锐即可,不出半月,皇甫嵩必定会调将军前去破敌!”
林南听完之后,便扭头看了看盖勋,问道:“盖长史为何如此肯定?”
“董卓居功自傲,袁术、刘表互有芥蒂,曹操、孙坚、周慎、鲍鸿都急于建立功勋,攻打冀城的时候,岂有不争功的吗?如此一来,叛军便会有机可乘,不出半月,必有消息传来,将军现在就在上邽加紧训练士卒即可。”盖勋逐一分析道。
林南听盖勋对诸人分析的如此透彻,便问道:“盖长史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盖勋笑道:“我之前和傅大人一起去过槐里,诸位将军我都见过,加上有些事情早有耳闻,不难看出来。皇甫将军手下皆非等闲之辈,如果是分兵而进,或许每个人都会如同虎狼一般,如今大家聚集在一起,职位都不禁相等,谁也不会服谁,日久肯定生乱。”
林南笑了笑,刚转身准备回城,却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便侧脸对庞德道:“令明,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请你去做,还希望你不要推辞。”
庞德自从跟随林南以来,一直没有单独接受过任务,他听到林南如此说话,当即抱拳道:“主公有事但请吩咐,令明必当幸不辱命!”
林南道:“自从在破羌县与贾先生分别之后,凉州落入叛军之手已达两月有余,如今朝廷派遣大军平叛,叛军必定会竭力迎战。我想请你去一趟武威,打听贾先生的消息。此去武威要穿越叛军境内,路途凶险,你可愿意冒这个险吗?”
庞德一身豪气,虽然年纪轻轻,却敢作敢为,当即爽朗地答应道:“属下愿意为主公而死,何况去一次武威?贾先生对我有恩,如果不是遇到了他,也许我现在还在贼窝里,主公让我何时去,我就何时去,找到了贾先生我一定将他带到主公面前。”
林南道:“那你先回城里休息一番,我让人给你准备好干粮和水,明日一早便走。”
华雄听后,当即拱手道:“主公,属下愿意和令明老弟一同前往!”
“不,人多了反而麻烦,再说庞德的武勇我是知道的,一个人不容易引起注意。一会儿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林南道。
“主公,那属下先告辞了。”庞德拱手道。
林南点了点头,朝庞德笑了笑,见庞德扭身走进了城里,他便转身对华雄道:“你现在就带领部下回陈仓,告诉傅大人,将上次守城时我们所用的投石车给运过来,另外告诉傅大人,再拨一个月的粮草来。”
华雄抱拳道:“诺!属下这就带本部二百士兵回陈仓。”
吩咐完毕之后,林南便带着赵云、卢横和盖勋一同回到了上邽,一方面继续训练飞羽部队,另外一方面自己和盖勋一起去训练那两千汉军,并且派出十数名斥候打探冀城方向的动向。
两天后,战况如同雪花纷飞一般来往于冀城和上邽方向,为了更近一步的了解更全面的信息,林南决定亲自去冀城观战,并且带着赵云、卢横、周仓、廖化、管亥、裴元绍、李文侯、夏侯兰、卞喜九人一起奔赴冀城,留下盖勋守卫上邽。
冀城和上邽相距不算太远,短短的一百里路程只需奔波半天而已。半天后,林南等人奔驰来到了冀城外围,沿途遇见了许多埋伏在路边的汉军暗哨,因众人穿着汉军的军装,才得以顺利通行。
又向前奔驰了约莫五六里路,林南等人便看见了汉军大大小小的营寨,每个营寨都互为犄角,大营寨可以容纳五千人马,小营寨可以容纳两千人马,大大小小的营寨中间还用鹿角、拒马联接在一起,环形散开,十万大军居然联成了一片,将整个冀城包围的水泄不通。
第714章【伯通】
林南等人看见前面的那一处营寨上挂着一面“周”字大旗,刚驰马到达营后,便立刻遇到了埋伏在营地两边的数百汉军。那几百人一涌而出,挡住了林南等人的去路,为首的一个军司马趾高气扬地大叫道:“来者何人,居然敢擅闯营寨?”
林南看见营寨中的那面大旗便气不打一处出,当即跳下了马背,头戴铜盔、身披铁甲的他一脸怒气的走到了那个挡路的军司马面前,扬起马鞭便抽打在了那个军司马的身上,皮鞭打在了那个军司马穿戴的铠甲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厉声道:“大胆!我是讨逆将军林南,你连我的路也敢拦?去将你家将军叫出来,看他认识我否!”
那个军司马脸上一阵委屈,他早就看见了有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带着马队奔驰了过来,但是他的将军早就有过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休息,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人挡住了去路。此时挨了林南的打,虽然并不疼痛,但是心里不好受,而且还是当众责罚,面子上也有些折损,当即低头哈腰地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末将也是有军令在身,不得已而为之,我家将军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
“混蛋!你快去将他叫来,就说我林南来了,亲自来拜访他了,我们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你只需要将我的名字说出来,他自然会亲自来迎接!”林南对周慎有一肚子的火,他此刻既然来到了他的营寨前面,岂能就此错过,他必须找周慎问个清楚。他见那司马犹豫不决,便厉声喝道,“还不快去?”
那军司马见林南扬起马鞭又想打他。当即后退了好几步,拜道:“将军在此稍等,末将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周慎便从营寨里带着十几个亲随走了出来,看到营寨的后门外面林南等人皆骑在马背上,便急忙走了过来。拱手道:“哎呀呀,这不是都乡侯、讨逆将军林南林子羽嘛?你不驻守上邽,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了?难道是皇甫将军给予了你调动的命令?周某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林南见周慎一脸的坏笑,冷冷地哼了一声,在马背上拱拱手,道:“我哪里比的上伯通兄啊,伯通兄现在可是荡寇将军了,听说也封了侯。食邑三千户啊,如果再有两千户食邑,就可以封国了,伯通兄可真是了不起啊!”
周慎听出了林南一肚子的不满,便急忙道:“都是我的这些个部下,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不认得鼎鼎大名的都乡侯。还请侯爷勿怪!侯爷远道而来,想必一路辛苦。我在营中略微备下了一点薄酒,还请侯爷赏个脸,毕竟咱们兄弟二人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了吗。侯爷,请入营吧。”
林南自从知道是周慎害的他没有去成辽东之后,便对周慎恨得咬牙切齿,前一阵子又听曹操说周慎赶跑了刘备、关羽、张飞。更是恨上加恨。可是他也明白,对付周慎这种小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刻他已打定了主意。他要让周慎身败名裂,便翻身下马,违心地拱手道:“伯通兄太客气了,既然伯通兄盛情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跟随周慎进了大营之后,林南便感觉到了营寨里的气氛不对,而且守卫大帐周围的士兵都是十分强壮的校刀手,似乎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而且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一股子杀意。林南看了以后,冷笑一声,道:“伯通兄莫不是在摆鸿门宴?”
周慎忙道:“子羽老弟,你不要误会,这些都是我的贴身侍从,平日里保护我左右的,既然子羽老弟看不惯他们,那我让他们都走远一点便是了。”
“不必了,我还不至于怕成这样的,即使是鸿门宴,也还不知道谁是项羽、谁是刘……高祖皇帝呢!”林南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里是汉朝,直呼刘邦的名字是大不敬之罪,严重者可以杀头,所以急忙改换了口气。
周慎听后先是皱起了一丝眉头,随后又缓缓地松开,继续笑呵呵地道:“子羽老弟说笑了,子羽老弟的勇猛为兄是知道的,别说这些人,就是再上来一百个人,也不一定是子羽老弟的对手啊。实不相瞒,我是为了防备别人才出此下策。昨夜叛军突然夜袭了营寨,给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我指挥得当打退了叛军,叛军就会从此处突围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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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没兴趣听周慎说这些废话,他开门见山的问道:“周伯通,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
周慎脸上一怔,急忙问道:“子羽老弟,这话从何说起啊?为兄和贤弟同为凉州人,又同样以六郡良家子的身份入选为羽林郎,更是在平定冀州黄巾中患难与共,我周伯通怎么会陷害子羽老弟呢?”
林南冷笑了一声,眼睛里充满了敌对的怒意,周慎越是这样跟他套近乎,他就越觉得恶心。人心隔肚皮,当初他错误地把周慎当成了朋友,却没想到周慎背地里给他使阴招,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他也不怕和周慎闹翻,大家都是朝廷命官,一个是荡寇将军,一个是讨逆将军,都是官阶一样的杂牌将军,更何况他的手里还有一支精锐的飞羽部队,有兵就有底气,他什么都不怕。
“伯通兄说的倒是轻巧,难道伯通兄就指望用这些话语来堵悠悠众口吗?你可别忘记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左丰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暗中对我使绊子,你究竟是何居心?”
周慎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林南是在为刚才士兵阻拦他进营的事情生气。他见林南一脸的怒意,灵机一动,便嘿嘿笑了笑。伸手要拍林南的肩膀,却见林南向后退了一步,独自留在他的手掌在半空中无法下落,实在是尴尬的很。他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端正了态度。叫道:“子羽老弟,这件事嘛……其实我也是出于好意……”
“好意?好你娘的头!你暗中对我使绊子,还说你是好意?老子花六千万的钱只想买个辽东太守当当,你他娘的还要陷害我?我跟你有仇吗?”林南立刻打断了周慎的话语,大声地叫了出来。
声音落下,营帐内外的校刀手都有所蠢动,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杀机,似乎只要周慎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奋不顾身地冲出来。营帐内的赵云等九名随从也都暗自戒备。目光不停地在周围的校刀手身上打量着,并且进一步确定他们的所在的方位,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势必会先那些校刀手一步出手。
气氛十分的紧张,弥漫着十足的火药味,林南、周慎二人针锋相对,目光中都现出了敌意,互相对视着对方。良久不语。
林南心里明白,撕破脸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和身后的九名随从也不是吃白饭的,更何况以他的估计,周慎还不敢对自己下手,毕竟擅杀朝廷命官是死罪,周慎还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
突然,周慎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对林南道:“子羽老弟,你听我说嘛,辽东那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我从左丰那里知道了你要去辽东的事情后。就觉得这是对老弟前途的一种阻碍。所以,为兄就瞒着老弟托人给老弟弄到陈仓来了,你想想啊,如果不是为兄帮你到了陈仓,老弟又怎么会在凉州名声大噪呢?”
林南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的会引起周慎的如此嫉恨,当即拱手道:“周将军军务繁忙,林某就不叨扰了,从今以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会再和你计较,就此告辞!”
未等周慎回答,林南转身便带着赵云等九名随从离开了营帐,牵了马匹,便策马向营寨外面奔跑了过去。
周慎掀开了营帐的卷帘,看到林南远去的身影,冷冷地哼了一声,大声地叫道:“神气什么?等凉州叛乱一平定了,我加官进爵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可神气的。当初在攻打黄巾的时候,如果你不和我抢功劳,我早就成为可以封侯了。你当初要是不抢着和我争夺功劳,我又怎么会如此对你?”
林南等人出了周慎的营寨,当即向南转了过去,他既然来了,就应该去拜访一下曹操,顺便看看这几天战况到底进行到什么层度了,也探探口风,看看整个大军是不是如同盖勋所说的那样。
林南带着赵云等人刚向南奔驰了没有多远,便见从一座插着“孙”字大旗的营寨里奔驰出来了几名轻骑,其中一人还戴着头盔,穿着铠甲,整个人显得神气异常。
“是孙坚吗?”林南心里暗自猜测道。
两拨人相向而行,林南看了看对面马上的那名骑士,只见马上那人有着一张瘦长的脸,宽广的前额,朝下尖的鼻子,大而深邃的眼睛,微微泛着黄的下垂胡须,身材孔武有力,双手提着缰绳的同时,也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转瞬即逝间林南和那马上领头的骑士相向而过,却忽然听见背后马匹发出了一声长嘶,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声音从背后传入了耳朵中:“来人莫非林子羽乎?”
林南听到这个叫声便勒住了座下马匹,扭过身子,却见刚才和他擦肩而过的骑士端正地骑在一匹马上,身后四名亲随也都纷纷调转了马头。他出于礼貌,便调转了马头,朝对面的那名骑士拱手道:“在下正是林南,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对面的那骑士听完之后,哈哈笑了一声,随即策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拱手道:“在下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久闻林将军大名,只是未尝得见,不想今日在此碰面,当真是一件快事。”
“果然是孙坚!”林南心中暗暗地叫着,眼睛却仍在仔细地打量着孙坚,只见孙坚二十七八岁年纪,披着铠甲显得极为英武不凡,这头来自江东的猛虎,确实是不同凡响。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让人看着极为顺眼,与刘备、曹操这二位比起来,倒显得英俊了许多。
刘备、曹操、孙坚,这三人可以称为是三国的三巨头了,虽然孙吴事业开辟在孙策的手中,但是没有孙坚早期的名声和旧部。孙策也无法开辟江东。三巨头中,刘备的形象有点像未发育完全的长臂猿;曹操三短身材,长相有点其貌不扬;刘、曹二人如果不细细察看,根本无法发现身上的那种别样的王者气息。但是孙坚却不同,他的身上到处彰显着一种罡气,加上较好的形象,使得他很容易得到人的正眼相看。
“原来阁下就是孙将军,在下久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林南打量完孙坚之后便急忙顺承道。
孙坚嘿嘿笑了笑,道:“客套话咱就不说了,林将军不是在上邽驻守吗,是不是放心不下这里的战事才来一看究竟的?”
林南也不隐瞒,毕竟他看着孙坚顺眼,便想和他多说两句。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如果看不顺眼的人,是会产生逆反心理的,肯定不想搭理别人。只听他朗声道:“孙将军倒是猜测的不错。做为一名武人,没有仗打。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所以我便从上邽跑了过来,来前线看看,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
“有!”孙坚斩钉截铁地道,“现在就有一桩大事需要林将军帮一下忙,不知道林将军能否和我一起去一趟皇甫将军的营帐?”
林南见孙坚如此的爽朗。丝毫不像董卓那样的嚣张跋扈,不像周慎那样的阴险,不像刘备那样的隐忍,不像曹操那样的锋芒毕露,自己心里也是欢喜。没想到初次见面就一见如故了,当即拱手道:“既然是孙将军相邀,那在下就义不容辞了!”
孙坚的脸上扬起了笑意,冲林南道:“林将军,那就请随我来吧,这件事如果不解决的话,恐怕对我军有着极大的不利。”
林南听孙坚说的如此严重,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带着赵云等人跟着孙坚朝皇甫嵩所在的营地奔驰了过去。众人来到了皇甫嵩所在的营寨,林南和孙坚二人进了营寨,而随从则全部留在了营寨外面。
一进营寨,孙坚便边走边对林南说道:“林将军,如今皇甫将军将叛军尽数围在了冀城里,是想用将那些叛贼围死在里面。可是时间一长的话,叛军就会孤注一掷,很容易以必死的决心来和我军战斗,羌胡多是骁勇善战的人,若是硬拼起来,只怕我军和叛军会两败俱伤。所以,我准备向皇甫将军建议围三缺一,这样的话,就可以大大减轻我军直接面对的压力,一会进了营帐,还请林将军从中协助一二。”
林南听后,觉得孙坚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是他来指挥的话,也会如此做。可是他想不明白的是,曹操也在这里,按道理说曹操这种杰出的军事家不应该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危险,为什么曹操没有向皇甫嵩进言呢。
林南、孙坚二人大踏步地走到了中军主帐,守在门口的人通报之后,这才让进去。一进入营帐,林南便见皇甫嵩、曹操、董卓、鲍鸿都在,另外还有两个没见过面的,年长的那位穿的是一身长袍,面相十分的儒雅,而稍微年轻的则是一身亮银铠甲,头上戴着钢盔,饶是皇甫嵩这样的车骑将军也没有那年轻的身上的铠甲光鲜。从那两个人的打扮和年龄来看,应该是刘表和袁术。
“末将等参见将军!”林南、孙坚俯身拜道。
“都免礼了。林南,你不在上邽驻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可知道擅离职守是什么样的罪责吗?”皇甫嵩从卫士通报开始,便觉得好奇了,索性问了出来。
林南拜道:“恳请将军恕罪,末将此次未受将令而亲自前来,确实是有所不妥。但是末将这样做也是另有原先,眼看这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加上雪地路途难走,大军运输粮草辎重极为不便,所以末将是来看将军这里有什么需要没有,末将也可以从中帮衬一二。”
皇甫嵩笑道:“你说的倒是在理,既然你是出于好心,那就姑且这样算了吧,下不为例。孙文台。你有何要事?”
孙坚当即拜道:“启禀将军,如今我军将叛军已经团团包围,叛军数次突围都没有成功。末将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一旦冀城内没有了粮草,叛军为了活命,必定会竭尽全力的对我军发功猛攻。到时候我军势必会损失颇重。不如围三缺一,给叛军一个突围的希望,叛军必定会只顾着逃命,而不会拼死抵抗了,这样一来,只要我军在所经之处设下埋伏,于路伏击,虽不至于全歼叛军,也能使得城内叛军受到重创。到那时。将军再将得胜之师追击叛军,一路追击而去,势必会使得叛军闻风丧胆。”
“听孙将军如此说话,似乎是在埋怨我的围城之计等于是害了我军了?”皇甫嵩冷声问道。
孙坚当即辩解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对我军大为不利,短时间内还可以,如果长时间下去……”
“既然是皇甫将军的计策有问题,那就该予以修正。我赞成孙将军的围三缺一的策略。”袁术戴着钢盔,穿着白银亮甲。捋了捋下颌的些许胡须,便朗声说了出来,丝毫没有将皇甫嵩放在眼里。
孙坚听到这话之后,便斜眼看了一下袁术,心里多少有点小感动,没想到四世三公的袁氏也会为自己说话。
“袁将军。这里升帐的是车骑将军,不是你虎贲中郎将的升帐,你的职位比皇甫将军低,理应尊重上官才对,你这样没大没小的。不是明摆着将皇甫将军不放在眼里吗?那你将我们这些个将军们又将置于何处?”穿着长袍的刘表连看都没有看袁术一眼,眼睛一眯,便冷冷地说了出来。
袁术的目光颇有睥睨天下的感觉,似乎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寻常百姓,但是唯有一人他却是很看中,那就是他正在注目的孙坚。他此刻听到刘表如此的话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朗声说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含沙射影,可不像某些人,硬是无中生有,将一件芝麻绿豆般大小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
刘表听出了话外之音,但是他还是有修养的,也没有生气,而是针锋相对的冷笑道:“不知道是谁昨晚受到了叛军的攻击,若不是某人跑的快,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都给我住口!要吵的话给我出去吵,这里是本将的主帐,不是你们街市!”皇甫嵩皱着眉头,对于刘表和袁术二人的针锋相对听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屑于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更不屑于两人对他的看法,当即大声地喊了出来。
袁术、刘表二人都不再言语,二人都白了皇甫嵩一眼,谁也没有说话。紧接着袁术向着皇甫嵩抱了一下拳,转身要离开营帐,在经过孙坚的身边时,笑着对孙坚道:“文台兄的计策是对的,我支持你,只是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就先回营了。文台兄今夜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我的营中一叙。”
话音落下,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见袁术大踏步地朝营帐外面走了出去,根本不将皇甫嵩放在眼里。那一瞬间,仿佛世界上就只有他和孙坚两个人而已。
林南一直伫立在那里,他看的很仔细,董卓的嚣张跋扈都赶不上袁术,或许是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在这个注重家室和出身的年代,武人的命运其实早已经注定了,饶是皇甫嵩做到了车骑将军这样的高官,在像袁术这样出身的人眼里,依然是一个武人而已。
刘表倒是没有袁术那么嚣张,他见袁术走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就连身体也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像个木头。董卓、曹操、鲍鸿三个人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似乎是在看笑话一样。
表情最为复杂的当是皇甫嵩,他面对下属的公然抵抗,心里终究不舒服,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袁氏不好惹,四世三公积累下来的超高名声使得袁氏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得罪不起。对于他来说,袁术、刘表二人的随军出行,是对他的一种考验,一个是世家里养出来的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另一个是流着皇室血统的汉室宗亲,两个人都吃罪不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不管,可是越是两不相帮,越引来了袁术、刘表两人的共同嫉恨。
“孙文台,你的意思本将明白了。但是本将自由分寸。姑且就这样吧,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皇甫嵩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随便说了一句话,便将众人打发了。
“末将等告退!”林南、孙坚、刘表、董卓、曹操、鲍鸿异口同声地拜道。
众人陆续出了营帐,林南见孙坚不住的叹气,便道:“孙将军,我想皇甫将军会明白你的意思的,只是……”
“文台兄!”袁术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直接打断了林南的话语,朝着孙坚拱了拱手,道,“我在此等候文台兄多时了,我已经让人在营中摆下了酒宴,还请文台兄赏个脸。”
孙坚见袁术诚意相邀,加上刚才在营帐中又帮自己说过话,便拱手道:“既然是袁将军的美意。那孙某就却之不恭了。只是不知道林将军能否一起……”
“林将军?哪个林将军?”袁术揣着明白装糊涂,四顾茫然地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林南的身上,冷笑一声道,“哦,原来文台兄说的是都乡侯啊,我只让人准备了文台兄一人的酒菜……既然是文台兄的朋友,那就一起来吧。我也想和威震凉州,一路逃跑的林将军叙叙,看看林将军到底有什么高招,居然能在叛军的眼皮子底下跑的那么快,居然连冀城这样的城池都不要了!”
林南听到袁术的这种口气。心里十分不爽,当即道:“既然袁将军只宴请了孙将军一人,那我也就不去凑热闹了,袁将军、孙将军,就此告辞!”
说完这句话,林南便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刚走过一个营帐,便听见背后有人喊道:“子羽贤弟为何走的如此匆忙?”
回过头,林南看见了曹操,董卓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但是他正在气头上,便冷冷地道:“孟德兄唤我何事?”
曹操走到了林南的身边,呵呵笑了笑,道:“子羽贤弟不必为刚才的事情烦恼,袁公路就是那样的人,既然贤弟来到了这里,那我就应该尽上地主之宜,我准备宴请……”
“曹孟德,我听说你的营寨昨夜被叛军偷袭的很厉害,到现在都有些许伤兵没有得到抚恤,营寨更有多处破损之处,你不加强一下防范,倒有心思在这里闲聊起来了?”后面的董卓跟了上来,听到曹操的话语之后,便冷笑着打断了曹操的话语。
曹操也不生气,转身拱手道:“原来是董大人啊,不知道有何见教?”
董卓走到林南身边,一把揽住了林南的肩膀,笑着对曹操道:“曹孟德,我和林将军都是同乡,已经好久不见了,此次见面自当欢饮一番,你还是去修营寨吧,等修完了营寨,再宴请林将军不迟,你说呢?”
曹操嘿嘿笑了笑,躬身道:“董大人说的极是,那在下就去修营寨了,董大人和林将军慢慢聊。”
林南整个人都显得很沉着,进入了这样一个勾心斗角的小团体里,他不谨慎点处事不行。但是他弄不清楚董卓为何要宴请他,他对董卓,以及董卓对他,两个人之间在他看来并无什么交情,在陈仓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是避而不见,因为董卓这个人总是给他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和他待在一起浑身不自在。
董卓见曹操走远了,便松开了林南,一改往常嚣张跋扈的气焰,反而对林南客客气气的拱起了手,一脸笑意的道:“林将军远道而来,董某有失远迎。咱们陈仓一别,也好久不见了,如今闲来无事,不如就请林将军到我的营寨里喝上一杯薄酒吧!”
这世界真奇妙,黄鼠狼居然给鸡拜年了。
“居心叵测!”林南的心里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董卓,他也想弄清楚董卓到底在想些什么,又为何宴请他,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觉得十分的蹊跷。
于是,林南笑着拱手道:“既然是董大人的盛情邀请,那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董卓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林南的手。大踏步地朝营寨外面走了出去。
进了董卓的营寨,董卓让部下的军司马陪同赵云等人喝酒吃肉,自己则亲自在主帐当中宴请林南。
二人分主次坐定,只见董卓一脸欢喜地举着手中的酒杯,对林南道:“林将军少年英雄,先平黄巾后退羌胡叛军。如此年轻有为的人确实少见。咱们本是同乡,理应多亲近亲近,林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南点了点头,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哈哈,啥也不用说了,咱们干完这杯酒,我再跟林将军说件正事。”
林南举起酒杯,当即和董卓碰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董卓放下酒杯,屏退了营帐中的一切闲杂人等,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狡黠,轻声问道:“子羽,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了,如今这大汉的军队里,光当将军的就有皇甫嵩、周慎、你、我四个凉州人,而军队中的凉州人更是占有了一大半。但是在我看来,真正能成大事的也就是你和我了。只要我们二人联手。必然能够在朝野里占有一席之地。如今十常侍弄权,各地反贼群峰四起,在这个大风大浪的节骨眼上,如果我们不能够以乘风破浪之势占有一席之地的话,恐怕今后很难在天地间立足。你说是不?”
林南听懂了董卓的意思,这是要拉拢他。但是董卓说话不明不白,含沙射影,具体的想法似乎还不太明朗。他感觉董卓是在有意试探他,而且已经很明确的指了出来,他和董卓是能成大事的不二人选。意思就是说,他要是顺从董卓,大家就是盟友,如果不顺从,那就只有是敌人了。
知道过去和未来的他自然知道董卓是什么样的人,他仔细地想了想,缓缓地道:“董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今天中军主帐的事情我也看到了,皇甫将军的软弱确实让我很痛心,袁氏虽然四世三公,可也不能被袁氏骑在脖子上拉屎啊,堂堂大汉的车骑将军,居然会被一个登徒子逼的无言以对,确实让我等凉州人痛心疾首啊!”
董卓冷笑一声,道:“袁术小子不足为虑,一个世家公子而已,岂能与你我这种依靠军功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人相比?皇甫嵩现在虽然是凉州人里做官做的最大的,但是性格使然,也难逃别人的妒忌。我们武人在战争中英雄,可是在朝堂上,说话却没有底气。如果你能和我联手的话,咱们依靠此次平定凉州叛乱的功劳,足可以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林南从董卓的话里不难听出,这是董卓做为一个武人对朝廷的不满,他了解历史,研读历史,深知各朝各代里士人和武人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直存在于长达数千年的封建各个王朝中。
东汉自汉安帝以来,西部边事不稳,羌人的袭扰,足以牵动帝国的政治神经。对羌战争开始不断升级,边地武人在军事上随之崛起,名将辈出,“凉州三明”皇甫规、张奂、段颎就是他们的代表。
边地武人能够在沙场上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为国家立功边境,但要在朝堂之上有话语权,把军功转化为政治权力,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也让他们很苦恼。路在何方?他们在思考,他们在摸索。
索性武人不做了,放下剑戟,做个读书人,看这样做行不行?皇甫规做了十四年的私学经师,沉下心来,精研、,教授门徒多达三百余人;张奂曾拜当时经学名家朱宠为师,专修,对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撰写了三十余万字的;段颎也“折节好古学”。
但是,战事一起,就有人坐不住了,要毛遂自荐,要请缨出战,而且在朝臣眼中,你再饱读经书,也还是个武人,不去打仗,还能做些什么呢?
或者在情感上与士人沟通一下,凡是士人所痛恨的,也是自己所不睬的,希望他们真心地把自己当作一家人来看待。像皇甫规不与外戚大将军梁冀为伍,说他是尸位素餐之徒;党锢之祸的时候,还要上书附党……但是,到头来还是“虽为名将,素誉不高”。再说张奂,学问做得不错,功劳也不小,终于进了朝堂,却糊糊涂涂地掉进陷阱中,成了宦官镇压窦武的爪牙,“扬戈以断忠烈”,这可怎么能让士大夫接纳他啊!
或者做个“识时务”者,盘结权贵,像段颎那样,甘愿为宦官卖命,去缉捕太学生;投天子所好,花钱买个太尉。但,最终却落个人财两空,身败名裂。
可见,武人要正常地出将入相,成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在“凉州三明”那里还做不到。
但是历史证明了一切,董卓这个起于凉州的西北狼,以他独特的方式窃取了大汉的权柄,凭借武力的威慑,废旧立新,将皇权视为股掌上的玩物,前辈武人梦寐以求的听政朝堂,在他那里被大大的向前跨越了一步。
林南看着面前的董卓,想想以后那残暴不仁的恶狼,简直是判若两人。他看着董卓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在期待着他的回答。他仔细地寻思了一下,如果没有董卓,东汉不会到了真正名存实亡的时候,但是东汉这种腐败的朝廷毒瘤太多,他不必去想着扶汉,而是需要一场大风暴,席卷整个天下,从而推翻大汉,建立一个新的政权,这就是他想要做的,也是他知道自己所在汉末之后早已经定下的志向。
“董卓是汉末纷争的始作俑者,没有董卓就没有以后的诸侯争霸,我也就无法从中获利,成大事者,不必拘泥于不化,既然董卓盛情相邀,我就姑且答应下来。既然我来到了这个时代,就不必顺应历史的发展,我可以用我独特的方式建立自己的威信和地盘,凉州既然是董卓的根据地,那就给他好了,老子去辽东,远离中原纷争,安心巩固自己的地盘,等到天下有变,率领自己的大军开始和群雄逐鹿天下。”林南的心里发出了最强烈的呼声,几个月来这样受制于人的生活他不想再过了,就连从上邽到冀城还要有调令,这种毫无人身自由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好!董大人既然这么看的起在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但不知道董大人有何妙策?”
董卓听到林南回答的如此爽快,心中欢喜不已,当即叫道:“我曾听曹孟德向皇甫嵩提起过,说你有一支特殊的私兵,均是选自凉州的健儿,战斗力一点都不亚于羌胡,是否真有其事?”
第715章【刀盾】
林南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了,便点了点头,当即道:“不错,这支飞羽部队,确实是我精心挑选训练而成的,士卒们无不以一当十。”
董卓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下午就去向皇甫嵩再次进言,让你带兵来冀城,等击退了叛军,我们便可乘胜追击,我在羌人之中有些名声,完全可以以我之前的信义对羌人进行招抚,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北宫伯玉的那些湟中义从胡了,边章、韩遂更是容易对付。只要叛乱一平,我便上书驻守凉州,至于你嘛,完全可以向十常侍讨个在朝中的官职,你在内,我在外,我们互相通气,完全可以将凉州牢牢地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这样一来,谁还敢小看我们?陛下纵情于声色,长此下去,估计没几年活头了,只要新帝登基,我们就可以有一番大作为,完全扭转我们武人在朝野中的形象。”
林南不得不佩服董卓的说服力,说话的时候慷慨激昂,很有煽动性。但是他也不得不防,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他和董卓什么都不是,只能算半个老乡,他害怕的是,董卓这样虎狼一样的人物,当权力欲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反过来将他给吞噬了,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了。饶是如此,他还是决定和董卓合作是一个不错的买卖,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推快历史的进程,让乱世来临的早一些。
“听了大人的话语,让我醍醐灌顶,咱啥也不说了,不醉不休,来。感情深一口闷,把这碗酒干了!”
董卓举起了面前的酒坛子,将整个酒坛子给抱了起来,笑道:“那碗太小,用酒坛子。不过,在喝酒之前。我想让你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
“大人请讲!”
“我的膝下有一女,无论相貌还是身段都很优秀,我托人打听过你的事情,你现年十八,并未婚配,我的女儿今年十七,如今是待字闺中,长的是天香国色、倾国倾城,我想将我的女儿许配给你。这样一来,我们翁婿二人就可以更加深了一步感情,你说呢?”
“董卓这个老淫虫,居然想将女儿嫁给我?你的女儿既然是天香国色,我本该不用拒绝,可我要是娶了你的女儿,那我就成了你的女婿了,身份一下子从平起平坐的合伙人变成了你的女婿。这样赔本的买卖我才不干呢。”林南心里很不爽,觉得董老二这个家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但是他不会为美色所动,再说史书上也没有说董卓的女儿有多漂亮,看董卓这副尊容,也就不难想象他女儿的长相了。
“这个嘛……董大人的美意我本不该拒绝,只是奈何我早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
“哦。既然如此,那就当我没说。不过,能被你看上的,一定是个美人了,不知道是哪里人士。家世如何?”董卓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像是动了色心一般。
林南想了想,当即道:“他叫黄月英,荆州人士!”
“黄月英?”董卓喝了一口酒,默默地将名字在心里念了几遍,心中在想,以后要是有机会遇到了,一定要亲自瞧瞧,看看自家女儿到底哪里比不上人家。
林南心里很爽快,黄月英是诸葛亮的老婆,比诸葛亮都小,又是个有名的丑妇。如今这个时候,诸葛亮出生没出生都是个问题,何况黄月英呢,就算董卓日后想找的话,也不一定能够找的到,中间相差二三十年呢,而且董卓也不会有那么长的命了。
二人喝酒喝的很痛快,但是因为最近有要事,便没有喝醉。董卓的酒宴结束之后,便让林南在他的军营里等着,他自己亲自去见皇甫嵩,总之不知道董卓用了什么方法,说了什么话,皇甫嵩便下达了调令,让林南带领本部两千人马加上他的两千私兵一起来冀城,准备攻打冀城事宜。
林南接到命令之后,便急忙命令卢横等人全部回上邽,将部队带过来,并且命令裴元绍、夏侯兰继续驻守上邽,等待华雄从陈仓运来粮食,他留下赵云当自己的贴身保镖。
董卓很豪爽,他既然已经将林南当成了自己人,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当即命令手下士兵在自己军营边上另起了一处营寨,做到有备无患,等待林南的军队到来。
旁晚的时候,新建的营寨已经完工了,林南、赵云两个人独守空寨,显得是无比的苍凉。
“主公,董卓这人怎么突然间对咱们这么好?”赵云跟在林南的身后上了望楼,目视着前方的冀城,不解地问道。
林南笑了笑,道:“没什么,董卓想找我做女婿,被我拒绝了,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对我也就自然的好了。”
赵云突然笑了笑,道:“主公,婚姻大事,你居然当成了买卖,既然董卓愿意将女儿嫁给主公,而主公又没有婚配,为什么不娶呢?”
林南笑道:“这其中的道理很复杂,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不想给董卓做女婿!”
赵云明白了,也不再多问,便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好大一会儿,赵云突然指着暮色中驶来的一骑快马,对林南道:“主公,你看,那个人好像是曹操!”
林南凝视了一下,果然看见曹操驶来,便和赵云下了望楼,在寨门迎到了曹操,当即拱手道:“孟德兄突然造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曹操从后面拿出来了一坛子酒,笑道:“来找你喝酒,白天没喝成,咱们晚上喝。”
未及林南回答,便见暮色中走来了一个人,那人朗声道:“喝酒怎么也不叫我?”
林南、曹操、赵云一起看去,但见孙坚穿着一身便衣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手中抱着一坛子酒。
(作者按:本周继续一天三更,时间依然是凌晨零点。中午十二点,以及下午的七点。基本上一天一万字了,请多多给点支持哦,写着也才有动力哦。)
夜幕落下,在这种深夜里,地球也象冻死了一样。冰冷的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却仍能使人难于熬受,成了唯一具有屠杀力的大自然的兵器。冷空气把这类的力量施于种种草木昆虫以至小的鸟雀,使那些鸟雀自己从树枝上落到白雪茫茫的地上,并且也在同样的严寒的紧紧拘束之下,象冰一般地成了坚硬的。
新建的军营空荡荡的,可容纳下五千人的军营却只有一处微微发着亮光的帐篷,在那个大帐中,林南、曹操、孙坚、赵云四人围着篝火坐定,每个人的手中都抱着一坛子酒。互相碰了一次后,便各自饮下了那辛辣的酒水。
几个人只是少许的闲聊着,或许是因为都还不太熟悉,林南和曹操都保持着一种戒备心,并没有公然吐露太多心迹。孙坚倒是个直爽的人,没有什么他不敢说的,话语中透露出来了诸多不满,对于董卓的嚣张跋扈。对于刘表的道貌岸然,对于周慎的奸诈。对于皇甫嵩不采纳他意见的耿耿于怀,都直接将这种种的牢骚说了出来。
林南听完孙坚的这些牢骚之后,只觉得这个江东猛虎不太懂得隐藏自己,而且似乎对于任何对他的好的人都推心置腹,身上到处都流露出来了一个豪侠的气息。他一边听着孙坚的话语,一边想着:“孙坚不愧是江东猛虎。但却是一个短命的猛虎,这种毫不隐藏自己的方式,往往会害了他。”
孙坚的酒量大,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喝酒,只片刻功夫便将酒给喝完了。喝完之后。孙坚意犹未尽,还准备要酒,当即对林南道:“林将军,军中尚有酒乎?”
曹操一直没有说太多话,听到孙坚要酒喝,便急忙抢话道:“孙将军,今天就喝到这里吧,再这样喝下去会误了大事的,再说,这几日叛军经常在夜间袭击营寨,如果孙将军喝醉了,那今夜谁来守寨?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各自回英吧?”
林南也急忙劝慰道:“孙将军,曹将军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孙将军意犹未尽的话,等平定了凉州叛乱,我亲自宴请孙将军,到时候让孙将军喝个饱!”
孙坚点了点头,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脸色红润,朝林南、曹操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二位将军说的在理,那我就此告辞了。”
林南、曹操刚准备站起来,却见孙坚已经走到了营帐门口,转身朝林南、曹操拱手道:“二位将军且留步,不必相送!”
孙坚走后,曹操也站了起来,拱手道:“子羽老弟,我也该告辞了。”
林南道:“孟德兄暂且留步,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一二!”
“贤弟请讲!”
“以孟德兄之大才,应该不难看出围城背后的隐患,为何孟德兄却没有向皇甫大人提出异议呢?”
“呵呵,原来只是为了此事啊。子羽老弟,实不相瞒,这策略是我献的,你总不会让我自己推翻自己吧?”
“孟德兄你……”林南有点诧异,曹操是个杰出的军事家,为何他献的策略会有如此大的漏洞。他转念一想,此时的曹操还是汉军里的一个小将,真正指挥部队作战的机会很少,所谓的军事家就是在不断的战争中磨练出来的,便会意地笑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我会向皇甫将军建议采纳孙将军的建议的,但是并不是现在,如今叛军锐气正盛,冀城内屯驻着好几万的羌胡叛军,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只有先用围城之计使得他们意志消沉了,才能用孙将军的策略。”
再次听到曹操的话,林南觉得曹操并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隐患,而皇甫嵩之所以没有采纳孙坚的计策,应该是曹操一开始便将一整套的策略都献了出来。他拱手道:“看来孟德兄是一早就将这一整套的策略都筹划好了,所以皇甫将军在面对孙将军所提出来的策略时,并没有太大反应。孟德兄不愧是雄才大略,实在是令人钦佩。”
曹操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拱拱手道:“子羽老弟,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告辞了,子羽老弟不用相送。”
“主公,曹操这个人倒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这样的人主公应该暗中提防才是。”赵云随同林南将曹操送出了营寨,回来的路上轻声地对林南道。
林南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曹操是个不好惹的人。可是他没有打算去惹他,而是想利用他。他既然知道曹操是以后的魏太祖,他就不会让曹操成为魏太祖,不管以后曹操会有什么成就,他都要将曹操变成自己最有利的盟友,有这样的一个人做盟友,绝对可以抵的上十个孙坚那样的人。
“嗯,他越是不简单,就越值得我欣赏和深交。”
深夜。林南、赵云还在营中熟睡,却突然听到了鼎沸的厮杀声,战鼓、号角声交混在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将林南、赵云从梦中惊喜。
“叛军袭击营寨了!”赵云从床上一翻身便跳了起来,随即取出自己的佩剑,一个箭步便跨出了营帐。
林南也翻身而起,取来了自己的佩剑。随即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面的夜空里灯火通明,在林南、赵云所在的营寨正前方。董卓的军营里,汉军的士兵正在用弓弩狙击从四处奔驰而来的羌胡叛军。顺着董卓的军营看过去,环绕冀城大半圈的汉军营寨都遭受到了猛烈的进攻。
“上望楼!”林南从身边的赵云喊道。
二人急忙来到了寨门前的望楼上,登高远眺,俯瞰整个战场。
林南的营寨是新立下的,处在所有汉军营寨的背后。因为没有兵,也就用不着参战,更何况各个军营的将军们,也绝对不会让叛军冲破他们的防线。四周火起,但见叛军的骑兵一波接着一波的从冀城里驶了出来。马背上的骑士或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或开弓射箭,在座下战马的带领下迅速冲撞着营寨的栅栏,外围的鹿角和拒马也都被叛军挪到一边焚烧了。
源源不断的叛军士兵层出不穷,面色狰狞的叛军企图冲破汉军营寨的防线,但是由于汉军防守严密,弓弩手不停地放箭,少许冲到寨门前的叛军士兵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成为了众矢之的,被强弩手们射成了刺猬。
长长的防线,密集的箭雨,加上步兵、骑兵之间的配合,叛军持续了半个时辰的突围行动再次以失败告终,留下的是一地插满箭矢的尸体。
“主公,叛军的攻势虽然猛烈,但是这种结寨防守的方式,确实能够挡住叛军。如果没有这种围城的方式,只怕很难抵挡的住叛军的锋芒。”赵云看到叛军退却了,便缓缓地道。
林南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觉得曹操的策略还是很有用的,如果现在解开围城,叛军锐气未消,就算予以追击,也会遇到顽强抵抗。
“子龙,看来现在没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回营吧,等我们的部队到了,咱们才有说话的底气。”
赵云跟着林南下了望楼,继续回营睡觉,内心里却在期盼着自己军队的到来。
一天后,卢横带着一千四百名飞羽部队和两千名汉军来到了冀城城外,将部队带进了林南的营寨,并且在营寨的旗杆上挂起了“林”字大旗。
“主公,属下按照主公的吩咐留下裴元绍、夏侯兰带四百人驻守上邽,盖长史也留在了上邽,准备迎接华雄从陈仓运来的粮草。”卢横在大帐中对林南道。
林南听后,便问道:“庞德回来了吗?”
“还没有,庞德自从走了以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但是请主公放心,以庞德的武艺,就算遇到了叛军要脱身也很容易。”卢横回答道。
“嗯,不知道庞德能否找寻到贾诩的下落。我只担心贾诩再次落入了叛军的手里,那他的性命就可难保了。”
“贾先生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请主公勿忧。如今我军士兵已经到达了,主公应该主动向皇甫将军请战才是,不然我们老是在别人背后,主公又怎么能获得功劳呢?这几日董卓、曹操、孙坚、周慎、鲍鸿、刘表、袁术都因为堵击了叛军而获得赏金,属下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赵云站在林南的身边。低声说道。
林南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如今还不是我们出击的时候,各部虽然都获得了赏金,但是连续几天的夜间战斗让士兵疲惫不堪,我军现在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卢横。你传令下去,让全军休息一天,明天起开始在营寨后面的山岭上训练。”
卢横当即抱拳道:“属下遵命!”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叛军不再选择在夜间单一的行动,而是日夜不停的突围,三天的时间里叛军一共发功了二十六次的突围,而且每次突围都较之前者要猛烈一次,在冀城到汉军营寨之间的空地上,俨然成了一片血色的沼泽。人的尸体、马匹的尸体不计其数。
十万汉军对十万叛军,这是一个相等的数字,叛军连续一周的突围行动都以失败告终,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汉军、叛军的伤亡数字持续攀升,但是相比之下,汉军以阵亡两万步兵的代价却换取了叛军五万骑兵的战死,说到底汉军的还是占着相当大的便宜。
汉军的营寨破了。就重新从附近的山上砍下木头来修复,每修复一次。营寨就更加坚固一次,使得叛军的突围就愈加困难一次,加上叛军在城内食物短缺,使得座下战马营养不良,人人饥饿,在抵挡饥饿的时候。城内的叛军开始杀马充饥,许多骑兵成为了步卒。
三天的时间里,华雄、裴元绍、夏侯兰和盖勋一起押运着粮草来到了林南的营寨里,两千飞羽部队算是如数凑齐,卢横替代了庞德的位置。赵云已经接管了费安的部众,飞羽部队在林南的带领下,在附近的山上进行训练。盖勋则统领另外两千汉军,替林南负责清扫战场上的尸体,以及掩埋那些战死的人,不论是羌胡还是汉人,都统统埋在了一个大坑里,以防止出现什么疫情。
汉军围城到了第十一天,皇甫嵩命令人将手下的八员健将全部叫到了中军主帐。
大帐里,八员健将排成两列,左列刘表、周慎、鲍鸿、曹操,右列袁术、董卓、孙坚、林南,皇甫嵩端坐在正中央,捋了捋胡须,轻声说道:“今日将你们全部叫来,是有重要事情吩咐,我们已经围城十天了,十天的时间里,叛军都在试图突围,如今叛军的粮草也尽了,已经开始杀马充饥了,也是我们该进攻的时候了。你们谁愿意打头阵?”
“末将愿往!”孙坚当仁不让,第一个站了出来,抱拳道。
皇甫嵩见孙坚出列,欢喜异常,当即道:“文台勇不可挡,本是最佳人选,但是你的部下这些天来收到严重损伤,如今已经不足一千人,若要强攻城池,需有人相互配合……”
“启禀将军,连续几天来,末将的部下一直都在后方养精蓄锐,末将本部人马两千,加上子弟兵两千,四千人枕戈待旦,愿意与孙将军一同为先登死士,还请将军成全!”林南见这是个机会,如今各部人马都有损伤,唯独他的部下稳坐后方没有一人伤亡,便主动站了出来,即时请命。
皇甫嵩斜眼看了看一边的曹操,问道:“孟德,你以为呢?”
“末将以为,林将军部下的士卒可以担当此任,如今各部均有损伤,连续十天的作战已经使得士兵疲惫不堪,林将军的部下养精蓄锐多时,此时正是作为先登死士的时候。”
“曹孟德说的不错,林南理应此时出战,我们在前线打仗,他在后方享福,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出战!”袁术心中不平地道。
董卓趁机添油加醋,冷冷地道:“大家都是为了保卫大汉江山而战,几日前林南的军队就已经到了营寨,将军一直弃置不用,难道是因为林南不是将军旧部的关系吗?将军这样阻挠部下获得功劳,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于将军的声名有损吗?”
皇甫嵩本想让曹操出战,没想到曹操也为林南说话,面对董卓的冷嘲热讽,以及袁术的心中不忿,以及帐中诸将互相猜疑的眼神,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地喊道:“孙坚、林南听令。命你二人率领本部兵马为先登死士,即可攻城。周慎、鲍鸿,你们二人撤开西门的防守,留下一条小路,各自率领本部埋伏在西门外,但见叛军冲出。便于路掩杀。刘表、袁术,你二人虚张声势,紧守南门、北门。董卓、曹操,你们二人各自率领本部人马跟随我在城下观战,攻城部队若有不足,你们即刻填补。”
“诺!”
皇甫嵩吩咐完毕之后,林南等人便各自去准备自己的事情了,等到日上三杆的时候,林南已经率先将自己的飞羽部队集结在了一起。这次攻城战将会再一次考验着他的飞羽部队,而他部下的两千汉军士兵,则让盖勋统领着,紧随在他的身后。
正午过后,林南、孙坚的部队已经集结在了冀城东门外,早已经准备好的云梯也在这五千将士的身上扛着。队伍的最前列,林南一身劲装,身后是排列有序的两千飞羽部队。赵云、华雄、周仓、管亥、廖化、卢横、卞喜、裴元绍、夏侯兰、李文侯十名将领一字排开,每个人都手持着刀盾。严整地站在那里,背后是二百弓箭手、二百弩手、四百刀盾兵,一千二百名扛着云梯、手持长刀的士兵,清一色的黑衣黑甲,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显得格外扎眼。
飞羽部队的边上,是孙坚的一千名汉军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狰狞,眼睛里充满了仇恨。飞羽部队的后面是盖勋率领的两千汉军士兵,两千个人分别推着井阑、攻城车这种笨重的武器,再后面便是曹操、董卓两军各自率领的投石车队伍,每十个人操纵一辆投石车。投石车的皮槽里已经填装上了石头,最后面才是皇甫嵩亲自率领的骑兵队伍。
冀城的城楼上,韩遂、北宫伯玉二人扶着城垛眺望着城门外的汉军,韩遂指着那一支穿着黑色甲衣的部队,问道:“这就是之前抵御你的部队吗?”
北宫伯玉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对,没错,就是这支部队。我已经让人探明了,是林南的私兵,被唤作飞羽部队,每个人都是骁勇善战的凉州健儿,其实力一点都不亚于那些善战的羌人!”
韩遂听后,冷笑了一声,道:“区区两千人,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既然汉军要攻城了,咱们就好好的守在城里。你去告诉边章,让他在城内好好的等着,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赶快带着骑兵冲出城门!”
北宫伯玉“诺”了一声,便随即下了城楼,朝在城门边严阵以待的边章那里跑去。他刚走没多久,便见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来到韩遂身边后,在韩遂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但见韩遂脸上变了表情。
“这事你何时发现的?”韩遂问道。
那人答道:“就在刚才,属下一发现这个情况,就立刻来报告给将军了。”
韩遂摆摆手,道:“你现在赶快去将西门的人撤换下来,都换上我们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私自开门,更不能放过人任何一个人出城,汉军想伏击我军,门都没有,哈哈!”
那人得了命令,便急忙跑开了,只留下韩遂和他的亲随站在城楼上,而城墙上则站着两千多擅于射箭的羌胡,都清一色是他的亲随。从陈仓退守凉州以来,韩遂便竭力拉拢羌胡为自己的部众,并且一口气任命了二十多名将军,又使用金钱收买了边章、北宫伯玉的部下,如今的叛军之中,他韩遂是实际上的当家人,边章、北宫伯玉二人,只不过是他抵抗汉军的一枚棋子而已。
整个凉州的叛军有二十五万之众,这两个月的战争打下来,十万叛军主力只剩下这五万人,对于韩遂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刚才他的心腹来告诉他,汉军在西门已经撤围了,这个节骨眼上撤围,分明是个圈套,他不会上这个当。
“咚、咚、咚、咚……”
冀城外汉军的鼓点敲响了,从短暂的间歇逐渐变成了密集的鼓点,紧接着在皇甫嵩的一声令下,攻城的部队开始呐喊着冲了出去。
孙坚率领着自己的部下向前快速冲了过去,林南则带着自己的飞羽部队以其独特的方式向前开进。林南身后的十名将领迅速归位,赵云、华雄带各自带领着二百刀盾兵护卫在林南左右,用盾牌组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以均匀的速度向前冲去;裴元绍、夏侯兰带领的四百弓弩手紧随其后。卢横、周仓、廖化、管亥、李文侯、卞喜带领着一千二百名扛着云梯的步兵走在最后面,整个部队都匀速前进,犹如一个整体。盖勋则指挥着后面的两千步兵推动着高大的井阑,笨重的攻城车缓慢前行。
只片刻功夫,孙坚带领的一千名士兵便已经冲进了叛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从城墙上飞来密密麻麻的箭矢。一些扛着云梯的士兵率先被射倒在地,而那些举着刀盾的士兵则跟随着孙坚冲到了最前面,用手中的盾牌结成了一个小阵,挡住了箭矢,却也不敢再轻易前进。
“后面的云梯快冲上来!”孙坚躲在盾牌后面,听着盾牌上噼里啪啦的箭矢声,扭头对还在后面的扛着云梯的士兵喊道。
五百扛着云梯的士兵在叛军的第一轮箭雨中便被射死了三百多人,只有一百多人无畏死亡的冲了上来,可没有任何掩护的他们还是受到了叛军弓箭手猛烈的打击。第二波箭矢落下,剩下的只有不到三十人。
“你们守好这里!”孙坚见后面的士兵伤亡惨重,便对身边的五百刀盾兵大喊了一声,自己从盾牌阵中抽身而出,举着那副盾牌便朝后退,冒着箭雨去接应云梯,如果没有云梯,他将无法爬上城墙。
还没有等孙坚跑到。叛军的第三波箭矢便射了下来,后面扛着云梯的士兵无一生还。孙坚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快速地跑了过去,从低声扛起一架云梯丢下手中的盾牌便朝城墙那边冲了过去,但有箭矢射来,便用刀拨开。其余的士兵见了,有一半人回去携带云梯,另外一半人则急忙来护卫孙坚。之后士兵们借用盾牌的防御,成功地弄来了几十架云梯,在盾牌的保护下,开始慢慢地向城墙靠近。
与孙坚的快速冲击相比,林南的飞羽部队要慢了许多。四百刀盾兵在接近叛军箭矢射程范围内后,迅速分开,一字排成了一堵可以遮挡箭矢的墙壁,使得后面跟来的弓弩手可以躲在盾牌下面,等到人越聚越多的时候,盾牌开始两个架在一起,使得墙壁增高了不少,更使得后面的士兵得到了掩护。
林南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到城墙上的弓箭手不过才两千多人,而且打击的对象是已经靠近城墙边,准备架上云梯的孙坚部队,他当即对裴元绍喊道:“弓箭手准备,瞄准城墙上的叛贼!”
等到二百弓箭手全部拉满了弓箭后,林南便朝赵云、华雄所率领的刀盾兵大声喊道:“撤盾!”
声音一落,但见二百名刀盾兵突然撤开了盾牌,露出了一片极大的空隙来,裴元绍的二百弓箭手便在这时朝城楼上射出了箭矢,等到箭矢飞出,那二百名刀盾兵便再次将盾牌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又架起了一堵墙壁。
“啊”
但听见城楼上一百多人惨叫,林南透过缝隙看见城楼上的弓箭手纷纷坠落到了城下,但是城楼上刚有空缺,便立刻被补齐了。
林南斜眼看到了孙坚那边的战况,但见云梯架上去又被推了下来,几百个刀盾兵在城墙下面也是干着急,而且从城墙上面还有滚石落下,砸死十几个人人。
“孙坚勇猛,可是这样下去部下的伤亡实在太大。赵云、华雄、裴元绍、夏侯兰跟我走,其他人留在射程以外,等待盖勋的攻城武器到达后再进攻!”
林南怕孙坚的部队全部阵亡了,便准备带着刀盾兵和弓弩手前进,到达城墙边与城墙上的叛军对射,以达到吸引兵力的目的,使得孙坚能够登上城楼。他喊完命令后,便举着盾牌,和四百个刀盾兵所组成的盾墙连在一起,一起向前缓慢推进,而弓弩手则隐藏在盾墙后面,时刻准备着想城墙上放箭。
黑色的盾牌组成的墙壁正以缓慢的速度向前推进,林南和四百个举着盾牌的士兵一样,挽着盾牌的手臂能够感受到箭矢带来的冲击,他们踏着齐整的步子,踩在白色的雪地上,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城墙。
前行了二百米后,林南估摸了强弩的射程,便随即大声喊道:“夏侯兰、裴元绍,放箭!”
黑色的盾牌立刻被撤换了下来,露出了一片极大的空隙,手捧着弩机的强弩手开始朝城墙上发射着弩箭,与此同时,弓箭手也射出了他们扣住的箭矢,四百箭矢朝城墙上的叛军飞去,而城墙上叛军的箭矢也朝城下射来,黑色的盾牌还没有来得及架上去,便听见十几个弓弩手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有的被射中了眼睛,有的被射中了肩窝,有的直接头部中箭。
盾牌堵住了缺口,林南回头看见三个人已经死了,其他受伤的人都咬着牙,捂着自己的伤口,忍着强烈的痛楚。他看到的是一种坚韧不屈的军人,伤口上虽然还在流着血,可是眼睛里去依然冷漠,只有面向敌人的那一刻才将他们的凶狠给爆发出来。
“受伤的人都躲到盾牌下面来,其他人射箭的时候注意点,盾牌手回盾的时候要将速度加快点,尽量避免人员的伤亡。我数到十以后,你们就开始射箭!”
林南侧着脸,将身边一个左目受伤的人拉到了身边,让他举着盾牌,自己则取下了他手里的弩机,将弩箭装进去后,半蹲了下来,然后将弩机朝上仰着,缓缓向后仰了一下头,确定了城墙上叛军士兵的位置后,便开始数数:“一……二……三……”
城墙上叛军的箭矢仍然在不断地朝着盾墙射来,林南的耳边能够清楚地听见城楼上指挥人员的大喊声。他默默地数着数字,当数到十的时候,面前的盾牌突然撤开了,他立刻扣动了弩机的扳机,一根短小而又锋利的弩箭便被射了出来,带着划破长空的声响笔直地射进了城墙上一个叛军士兵的面门。一波三百多支箭矢飞上了城墙,射倒了一片敌人,而他也同时看见密密麻麻的箭矢迎面飞来,最后被及时回过去的盾牌挡在了外面。
这一次大家配合的很一致,只有一支箭矢意外地飞了过来,从一名士兵的头顶上飞了过去,笔直地插进了雪地上,只露出了尾部的羽部,当真是好险。受伤的士兵们忍受着疼痛的煎熬,换下来了举盾牌的士兵,让弓弩手得以补充。
“向右移动,一二一,一二一……”林南想到孙坚那边还有几百刀盾兵,便想和他们联在一起,组成一个堵更大的盾墙。他一边喊着命令,一边喊着训练时的口号,那些受伤的士兵也能一致的跟着口号向右移动。
盾墙动了,起落一致,盾牌和盾牌之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丝毫找不出任何破绽。
第716章【惨烈】
“冲,给我冲上去,把云梯给我快点搭上去!”孙坚一手挥动着手中的刀,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士兵,连续十数次的攀爬,换来的却是不断的伤亡,他愤怒的吼叫着,却也无可奈何。
“轰!”
一方大石落在了孙坚左侧的雪地上,砸的地上的雪混着泥土溅的到处都是,只要那方大石再向右偏一点,孙坚就会被大石砸死在下面。
孙坚回头看了一下脚边的大石,心有余悸的他立刻向一边跳了过去,操起地上一具尸首下面的云梯,大声地嚎叫了一声,便将云梯给举了起来,用云梯开始挥打着城墙上的士兵,将那些弓箭手给逼退了几个。他见这样的方法有效,便丢下了手中的长刀,双手举着云梯,开始沿着城墙下面向两边不停的挥舞,哪里有人露头他就挥向哪里,硬是以一人之力,逼开了一片城墙上的空地。
其他的人看见了,都受到了感染,纷纷从后面的死人堆里扒出来完好无损的云梯,一个人举不起来,就五个人一起举,开始沿着城墙来回乱跑,剩下的一百多人则寻机将云梯架了上去,然后举着盾牌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开始攀爬城墙。
“给我瞄准那个人,射死他!”城墙上叛军指挥弓箭手的人看见了孙坚的勇猛一幕,便立刻大声喊道。
随着那人的一声令下,两边的弓箭手突然将射箭的目标都瞄准了孙坚,但听见无数弦响,暴雨一般的箭矢便朝孙坚的左右两侧射了过去。
“噗、噗……”
箭矢穿进了人的身体,却没有射中孙坚,六个士兵看到了这一幕,便从四面涌了过来。以他们的血肉之躯替孙坚挡住了那些箭矢,并且将孙坚牢牢的压在了下面。
“就是现在,放箭!”林南凑准了时机,一声令下,便见盾牌手撤掉了盾牌,弓弩手开始朝城墙上放箭。在叛军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愣是射下来了一个空地。
城墙上候补的弓箭手立刻堵住了缺口,开始朝下面的人一阵乱射,十几个爬到云梯一半的士兵又被射翻了下来。磨蹭了二十分的攻城,竟然没有一点收获。
“孙将军,请带领你的士兵到这里来,人多力量大,不能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必须做到减少伤亡!”林南看到孙坚被六个背上插满箭矢的士兵压在地上。便大声喊道。
孙坚死里逃生,当即从六具尸体下面爬了出来,面带着一丝惊恐,纵身跳到了林南的盾墙后面,同时大声喊道:“全部聚集过来!”
余下的一百八十三个残兵便举着盾牌汇聚了过来,学着飞羽部队的方式,将盾牌架了起来,和飞羽部队的士兵组成了一堵严密的防护墙。
孙坚身上、脸上都是血。看到自己的一千名部下只剩下不到二百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扭脸看到林南的飞羽部队只有十几个死伤,这种心里的落差,让他无法承受,当即问道:“林将军,为什么你的部队会防守的如此严密?”
林南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听见后面喊杀声起。卢横、周仓、廖化、管亥等人跟随着盖勋指挥的井阑、攻城车冲了过来。高大的井阑上站着许多弓箭手,叛军一进入射程范围,便用弓箭一阵猛射。
叛军的弓都是骑兵用的短弓,射程根本无法和井阑上站着的那些操控着大弓的汉军士兵比,如雨一般的箭矢从井阑上开始射向城楼上。立刻将城楼上的叛军给压制住了。与此同时,曹操、董卓二人指挥的投石车也派上了用场,天空中成十上百的大石头落在了城墙上。
韩遂看见汉军的攻击如此猛烈,当即下了城楼,顺着楼梯一边走着,一边大声喊道:“打开城门,骑兵出击!”
一声令下,冀城的城门洞然打开了,早就等候在城门口的边章、北宫伯玉二人各自率领着成群的骑兵从门洞里冲了出来,一经冲出来,便立刻分成了两拨,一拨右边章带领着,向着笔直地向着后面的攻城武器冲了过去,每一个人的手中还挥舞着一张大网,不时地将网撒向了人群中,然后用手拉住网绳,借助马匹的拉力,将那群人拉倒。
北宫伯玉带领的那一拨人的座下马匹上都拴着两根长枪,长枪越过马头,冰冷、锋利的枪头借助马匹的冲撞力迅速地撞向了林南等人用盾牌组成的阵地上,轰的一声响,因为离城墙很近,却无法反应过来的飞羽部队和孙坚的百余人都受到了重创,被那些带刺的马匹一撞,队形就完全散开了,后面的弓弩手只射出了一拨箭矢,还来不及装上箭矢,后面的骑兵便冲了过来,硬是从飞羽部队中间冲开了一个口子。
这突如其来的骑兵突击让林南有点措手不及,虽然队形被冲散了,但好在飞羽部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队伍,除了中间那三十多个人被马蹄践踏的不成样子而无法生还之外,其余的人都完好无损,一经分散,便立刻抽出了自己腰中的长刀,各自为战,见到羌胡骑兵便杀。
此时,冀城东门口已经乱作一团,两队骑兵的突然杀出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那些羌胡挥舞着马刀砍杀守卫在井阑、攻城车附近的士兵,不论是穿着黑甲的飞羽部队,还是穿着橙红色的汉军队伍,他们一个都不放过。
井阑上的弓箭手看到下面一阵混乱,手中的弓箭虽然对准了下面的骑兵,可是却不敢贸然射击,生怕误伤到自己人。边章带着骑兵第一个冲破了防线,当先跳下马背,纵身跳到了一架井阑的边上,举起手中的弯刀便是十几次重击式的猛砍,在身后士兵的护卫下愣是砍断了井阑的一个支柱,井阑的支柱断了一个,上面的士兵便立刻被掀翻了下来,连同断掉的井阑砸了下来,向前落在了人群堆里。不管是什么人,都被砸的稀巴烂,**、鲜血一地都是。
林南、孙坚两人紧挨着,看到叛军骑兵肆无忌惮的冲散了汉军的阵营,又残暴不仁的屠杀着自己的属下,心中的怒气早已经涌了上来。二人同时的一声大叫,便操起手中的刀一阵猛砍,看到骑兵就将人给拉下来,刀锋肆虐开来,手底下也绝对不留活口,加上飞羽部队人员的各自混战,很快便阻滞了骑兵的继续冲撞,将冲进来的骑兵牢牢地围住。
混战开始后,边章、北宫伯玉二人一起带出来的五千士兵已经被完全包围住了。但是却无法再施展开骑兵的优势。飞羽部队再这个时候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训练有素的他们面对这种混战也毫不逊色,或自己单兵作战,或和同伴背靠背迎敌,或三五个人互相配合,总之能够清楚的看见,混战中发生着黑色的裂变。那些黑衣黑甲的飞羽部队士兵,没用多久身上便全部变成了半红半黑的衣服。而且地上的尸体也在不断的增加。
很快,战斗变得血腥起来。
林南看到好几个飞羽部队士兵的腿被叛军的弯刀砍伤。鲜血染红了裤子。但是他仍然坚持战斗,实在站不住了,还从后面死死勒住一个叛军骑兵的脖子,怎么也不松手,拼尽一切力量把他勒晕了过去。
另外一些汉军士兵手中的长枪刺穿了叛军骑兵的身体,没等抽出来。便急忙躲开了叛军骑兵的弯刀,他们手上没有了武器,但也没有向后撤,身上被砍中几刀之后,竟然还能活生生从叛军骑兵手中夺过了一把弯刀继续战斗。
慢慢地。地上躺着的战士多了起来,有的虽然站不起来,却不忘抱住叛军士兵的一只脚。战斗变成了厮杀,有的战士的眼睛被箭矢刺中了,满脸是血,还是睁着一只眼,大叫着战斗。
战斗僵持了许久,许多战士肢体受伤,断了胳膊或被砍伤了脚,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或向战场的边缘爬去。渐渐地,疼痛压不住血性,袭上心来,哀叫声越来越大,变成了惨叫。林南看见一名士兵的胳膊被砍断,露出惨白的骨头,只剩下一段筋肉相连接。这名士兵竟然夺过叛军士兵手中的弯刀,大叫着将那断臂生生砍断,然后扯下自己的衣服一角,拧成一条布带扎住,只用一手持刀,继续战斗。
赵云、华雄二人率领着二百多刀盾兵挡在了城门口,用盾牌和长刀配合作战,硬是堵住了继续从城门口涌出来的叛军骑兵。卢横、周仓、廖化、管亥、李文侯等人则抛下了云梯,手中握着长刀迅速冲向了骑兵的身边,裴元绍、夏侯兰所带领的弓弩手也早已经换上了长刀,与叛军骑兵展开厮杀。
林南早已经是满身血污了,他用刀连续砍翻了十几个叛军骑兵,刀刃被砍卷了,他就从叛军士兵的手中夺过两把弯刀,双手挥舞着弯刀,在叛军的人群里展开了厮杀。孙坚手中握着一把厚背刀,刀锋所过之处叛军的肢体乱飞,寒光闪闪的厚背刀彰显着无尽的锋利,只要与其相互碰撞在一起的弯刀,都会立刻被砍断。
董卓、曹操所部还在拼命地向城楼上发射着巨石,使得叛军不敢登上城楼。冲到井阑附近的叛军骑兵也被飞羽部队迅速地压制住,飞羽部队的将士们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挡住了一个又一个骑兵,用手中的武器砍翻一个又一个叛军,让井阑上的弓箭手得到了保护,那些弓箭手则纷纷向下射箭,用他们手中的箭矢来招呼下面的叛军骑兵。
“咚、咚……”
鼓声再次响起,急促的鼓点传入了每一个混战中的将士耳朵里,随后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便响了起来,皇甫嵩指挥的汉军骑兵开始从两翼杀了出来,士兵们舞着手中的清一色的大剑,如风一般的呼啸而来,迅速地加入了战圈,并且有一部从两翼绕过战圈,驰向了城门。
兵器的碰撞声,受伤的惨叫声,怒吼相搏的喊叫声……种种声音混合在一起,不绝于耳,而在战圈中杀红了眼的士兵早已经是鲜血淋淋,在这冬日的雪地上愣是用鲜血画出了一幅最为悲壮的红色地图。
“快撤!快撤!”边章的身高在整个战圈中绝对是鹤立鸡群,虽然不在马背上了。还是能够清晰地看见战场上的变化,他一见到汉军的大股骑兵杀了过来,而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便立刻做出了最合时宜的命令。
北宫伯玉也早已经下了马,手中的弯刀砍卷了,便顺势将马头上绑着的两把长枪给取了下来。一手握住一杆,借助兵器的长度愣是在周围横扫出了一片空地,而且长枪所到之处都能划伤所抵挡住他的士兵。他一听到边章大喊撤退,便迅速地向后杀去,带着自己身边的十几名亲随,让他们为自己在前面开道。
“想跑?”盖勋不知何时爬上了井阑,手中握着弓箭,定睛看见北宫伯玉在一拨人的护卫下杀开了一条血路,当即张弓搭箭。瞄准了北宫伯玉的背脊,但听一声弦响,一支长箭便朝着北宫伯玉的背心射去。
“啊”北宫伯玉正在厮杀间,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凉意透心而过,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占据了全身的感官,左胸上带血的箭头从身上的皮甲上透了出来,他不甘心地惨叫了一声,当即倒在了血水和雪水混合在一起的泥沼里。立刻没有了性命。
边章回头间看到了北宫伯玉倒地的一幕,而且自己周围被一群半黑半红的士兵围住。正准备跑的时候,却听见侧后方传来了一声巨响:“边章哪里走?”
边章手握双刀,斜眼看见李文侯握着一把长刀凌空朝他劈了过来,他的嘴角上微微一笑,脚步登时停止,待李文侯刀锋袭来之时。他身子只稍微侧了一下,便轻巧的躲过了李文侯的那一刀猛劈,紧接着双刀趁势出手,砍向了尚在半空中没有落地的李文侯。手起刀落,只见李文侯还来不及喊上一声。一颗头颅便和他的身体分开了。
边章冷笑了一声,朝血泊中李文侯的尸首上吐了一口口水,大咧咧地道:“不自量力!”
“李文侯!”卢横、周仓、廖化、管亥、卞喜五将看见了这一幕,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目光,同时大喊了一声,便纷纷举刀围了过来。
边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见他双腿微微蹲下,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蹿入了半空中足有一丈多高,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便落在了几米外的一匹受了惊的马背上,双腿夹住了马肚子,“驾”的一声大喝,那座下的马匹便立刻屈服于他,扬起马蹄便朝城门边跑了过去。
卢横、周仓、廖化、管亥、卞喜五人扑了一个空,对边章如此惊人的弹跳力也是吃惊不已,万万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人物,看到边章在马背上长臂猿舒,双刀一番乱舞,迅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边章逃走。
“嗖!嗖!”
箭矢重新恢复了威力,井阑上的弓箭手发挥着极大的作用,用他们手中的弓箭射翻了一片密集的叛军骑兵,在飞羽部队的配合下,很快清扫完了井阑附近的叛军骑兵。
但是叛军骑兵的数量足有五千多人,短暂的对战之后也只损失了两千多人,尚有两千多叛军骑兵被围在里面,仍然在做着垂死的挣扎。边章策马奔到了这些叛军的人群中,看到城门被赵云、华雄给堵住了,汉军的步兵正在给骑兵让道,黑色裂变的飞羽部队正从缝隙中围了过来,井阑上的弓箭手正不停地发射着密集的箭矢,他大吼了一声,随即喊了出来:“想活命的都跟我来!”
一声巨吼,即将陷入混乱的叛军骑兵再次打起了精神,迅速在队伍中给边章让开了一条路。但见边章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肚,手中握着双刀,也不牵马的缰绳,依靠神乎其技的骑术控制着马匹的行走,从那条让开的道中迅速驰向了边缘地带,来到了赵云、华雄率领的二百多刀盾兵附近,更不搭话,拍马便向那边冲了过去。
林南带领着裴元绍、夏侯兰等三百多人和孙坚的一百多人在城墙边,将云梯架上了城楼,在董卓、曹操指挥的投石车的掩护下迅速地爬上了上去。林南、孙坚首先登上了城楼,回头望见城墙下面边章带着大队骑兵向城门边杀了过去,而正在抵挡叛军骑兵从城中涌出来的赵云和华雄势必会受到夹击,于是他急忙大声喊道:“赵云、华雄。快闪开!”
赵云、华雄二人手下的刀盾兵经过一番厮杀之后,只剩下一百多人,而且还有二三十个受了箭伤,他们毫无畏惧,依然挡在结成一个战阵挡在城门口,突然听到林南的一声大喊。便回头望去,但见边章一马当先,手握双刀面露狰狞地带着骑兵从背后杀了过来,二人急忙带着士兵分散在城门两边,让开了一条大道,并且将手中的盾牌和刀统统扔了出来,砸向从中间驶过的叛军骑兵。
“闪开!快闪开!”边章看见堵在城门的飞羽部队撤开了,而露出来的却是自家的骑兵队伍,那些骑兵牢牢地堵在了城门口。他便大声地喊了出来。
可是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那些叛军骑兵没来得及后退,便被边章带领的骑兵冲撞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两拨骑兵便撞在了一起,弄得城门口拥堵不堪,人仰马翻。
边章身手敏捷,在即将撞上的那一颗便丢下了手中的刀。整个人蹲在了马背上,像一支蹲卧的猛虎一般。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前方,在撞上对方马匹的那一刻,便纵身向前跳起,犹如猛虎跳涧一般,直接落在了后面的马头上,借力向上一弹。便再度跳起,如此反复数次,便跳到了整个队伍的最后面,安全地落在了地上,而那些被他踩过的战马。因为突然承受了极大的力量,便倒地不起,被后面冲撞而来的骑兵给踩的血肉模糊。
边章一进了城,四处张望了一番,早已经不见了韩遂的身影,随便抓住了一名士兵,大声喝问道:“韩遂呢?”
士兵急忙指了指北门,大声回答道:“韩将军……韩将军带着人向北门去了……”
林南、孙坚站在城楼上,见城墙下面的赵云、华雄安然无恙,而叛军骑兵也已经溃败,汉军的骑兵乘势杀了过来,其余汉军弓箭手、步兵相互配合,将城门边的叛军尽皆屠戮,一颗颗鲜活的人头落地,一具具尸体倒下,一匹匹战马发着悲壮的嘶鸣……
回过头,林南看见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差不多有二百多人了,便对孙坚道:“孙将军,好不容易上来了,绝对不能就此放弃,冀城较大,叛军众多,城门一时拥堵,我军杀不进去,此时正当是我们建功的时候,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带着这数百人进城作战?”
孙坚的脸上早已经是布满了鲜血,听到林南的问话,当即喊道:“有何不敢?”
“好,兄弟们都随我来!”
林南声音一落,便提着双刀沿着城楼的阶梯向城内冲了过去,孙坚、裴元绍、夏侯兰紧随其后,四百五十个飞羽和汉军混编的士兵统统跟了过去,大家一起发着呐喊声。
边章见北宫伯玉死了,进了城又不见了韩遂,而自己所处的东城门边的士兵也只有少数的五千人,剩下的几万大军都不知去向,他料定是韩遂带着他们从别处突围了。还没有来得及对自己的这些亲随下命令,便见从城楼上涌来了一拨发着呐喊的人,当先一人着一身盔甲,舞着双刀,面色狰狞,正是讨逆将军林南。
他刚从城外面死里逃生,却就见林南带着一拨人杀了过来,心无战意的他当即大声喊道:“挡住他们,你们给我挡住他们!”
话音一落,韩遂急忙跳上了一匹马,“驾”的一声大喝,头也不回的向城中跑了过去。
东城门边早已经变得拥堵不堪,汉军的骑兵虽然到了,但是叛军两拨相撞的骑兵却挡住了整个要道,而且那些还没有死的人,还在进行着抵抗,使得汉军无法经过城门正常进入。
“爬云梯!”赵云看着这拥堵的城门,心急火燎的,当下对所有的部下大声喊道。
随后一架架云梯便被架上了城墙,半黑半红的飞羽部队的士兵纷纷借着云梯爬上了城楼,盖勋带着汉军士兵也下了井阑,从地上捡起弯刀、长刀、长剑,背起弓箭,紧随飞羽部队之后。
林南、孙坚、裴元绍、夏侯兰四个人带着四百五十个士兵一下城楼,便立刻遭到了叛军的顽强抵抗。两千多人将他们包围在了城墙边的一个小角落里。林南等人都背靠背的并肩作战,但见有叛军士兵涌过来,便将其砍翻在地,连续杀了一百多人之后,其余的叛军都不敢贸然前进,但也不退却。
林南看见边章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而且附近的街道上也没有叛军的任何伏兵,料想东门这里就只有这么多叛军了,便立刻大声喊道:“冲出去,单兵作战!”
一声令下,林南、裴元绍、夏侯兰带着飞羽部队的三百多士兵便突然呐喊着朝四面八方冲了出去,三百多士兵毫无形式可言,也毫无规律,每个人都朝着自己心中的方向冲了过去,只要见到叛军就杀。一时间混战便随即开始,刀和刀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以及断手、断脚所发出的惨叫声,顿时使得城墙边形成了另一个人间炼狱。孙坚见状,也不甘示弱,带着部下便冲了过去。
林南率先冲进了叛军的人群里,立刻有十几个叛军舞着弯刀向他砍来,他面对这寒光闪闪的弯刀。心中不惧,目光如炬的他瞅准了那些叛军的手腕。只见他双刀当即挥动,一番乱舞过后十几把弯刀便“当啷”地掉在了地上,十几个士兵都捂着各自的手腕哭爹喊娘。他的嘴角微微一笑,再次用双刀一阵乱舞,整个过程十分的衔接,十几声惨叫声后。周围便多了十几具尸体。
林南面色狰狞,刀锋所过之处不是人头落地便是鲜血喷涌,不一会儿他整个人便成了血人,那些血液在寒冷的天气里迅速冻结在了一起,使得他的身上都结成了一块块暗红的薄冰。他又连续砍翻了六个人。低头看见手中的双刀的刀刃已经卷了,不经意间看见地上有着一杆长枪,他急忙丢下了双刀,拾起了地上的长枪,长枪一经入手,那枪便如同一条灵动的长蛇,枪头所到之处登时一片嫣红。
自从西入凉州以来,他就很少用到长枪,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进行近身搏斗,近战的时候长刀最为顺手,而他也就没有机会用到长枪。这回长枪一经入手,游龙枪法便层出不穷,妙招迭出,犹如层层巨浪滚来,一浪更比一浪猛。他用长枪在周身杀开了一条血路,两米范围内无人敢近身,叛军的士兵也对起产生了极大的畏惧。
孙坚手握着那把厚背刀,也如同一头猛虎一般扑进了叛军中,他和林南一左一右,在叛军的人群中各自抢占了一席之地,而裴元绍、夏侯兰等人也是将两千多人的叛军给搅乱了,众人一起努力,使得两千多人所组成了人墙犹如被一群白蚁钻入了一般。
“快!快下城楼帮主公!”赵云、华雄等人带着人一登上城楼,便看见了城门附近的混战,当即大声喊了出来。
“杀啊!”飞羽部队的士兵看见林南等数百人被两千多人包围在一起,立刻怒气冲天,救主心切的他们登时从两边的城楼上涌了出来,从叛军的左右两翼直接杀入。
赵云、华雄打头,二人一左一右,带领的士兵也如同猛虎出笼,那些叛军士兵犹如一群待宰的羔羊,很快便处在了劣势。
盖勋、卢横、周仓等人也上了城楼,迅速地加入了战斗,将叛军反包围了起来,和林南、孙坚等人里外夹击,弄得叛军人人自危,皆无战心,可也无法逃脱,最后全部死在了城门边。林南随即指挥部队扒开城门门洞里的死尸,以便让道路畅通,让汉军的骑兵冲进城里来。
冀城外,皇甫嵩骑在一匹骏马上,看到军队已经攻克了城门,他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地道:“林南不愧是一员良将,训练出来的私兵居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董卓、曹操二人从前方的投石车阵营那里策马而来,二人一脸喜悦地来到了皇甫嵩的面前。
曹操拱手道:“将军,叛军大势已去,我军已经攻入了城中,请让我等带兵杀进入吧!”
未及皇甫嵩答话,便见一名斥候跑了过来,当即朝着皇甫嵩抱拳道:“启禀将军,叛军贼手韩遂、边章二人率领数万骑兵从北门突围,袁将军兵少。抵挡不住,祈派援军。”
“将军,绝对不能让韩遂、边章跑了,末将愿意率部增援!”曹操立刻叫了出来。
“董某部下三千精骑早已经在严阵以待了,都这个节骨眼了,还等什么命令?”董卓话音一落。当即调转了马头,将手高高举起,用力挥了挥手,但见辽东方向三千骑兵开始了行动,跟随着董卓便朝北门而去。
皇甫嵩见董卓如此嚣张,心中虽然不爽,可也无可奈何,毕竟此战过后,他还需要借用董卓在羌人中的声名去征讨先零羌。他叹了一口气。朝曹操摆摆手,道:“孟德,速速率领汝部兵马增援北门。”
曹操抱拳道:“诺!”
皇甫嵩随即对斥候道:“火速命令周慎、鲍鸿、刘表三部增援北门,再令林南、孙坚所部从城中杀向北门,里外夹击,切勿放过贼首韩遂、边章!”
林南、孙坚所部已经将东门门洞的尸体给清理了干净,将尸体全部堆放在了城门边,使得骑兵能够快速驶进城里。
林南将飞羽部队聚集在了一起。看着飞羽部队的将士们各个带着一丝疲惫,而且人员也有大幅度减少。便将卢横给喊了出来,问道:“此战共有多少人死伤?”
卢横早已经清点了一切,当即回答道:“启禀主公,一共战死七百三十二人,李文侯……李文侯他也战死了,另外有四百二十四人受伤。其中五十六人重伤。”
“什么?李文侯也死了?”林南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心痛,七百三十二个勇士,只这一战便死了那么多人,就连擅于指挥骑兵的李文侯也战死了,当真是对他一个很大的打击。“不行!老子不能再这样拼下去了,飞羽部队是我的私兵,我就这些家底,绝对不能再有所损伤了。”
孙坚走到了林南的身边,看着那些铁骨铮铮的飞羽部队士兵,他能够感受到林南现在的感受,轻轻地拍了拍林南的肩膀,缓缓地道:“子羽老弟,我们真是惨胜啊,我部下的一千人就剩下两个了,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光杆将军了。”
如果他不用飞羽部队强攻城门,或许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两千的飞羽部队只一个时辰不到,便战死了七百多人,还有四百多人受伤,羌胡叛军的战斗力是绝对不容小觑的,这些骁勇善战的羌胡给予了林南一个严重的打击。
“凉州羌胡如此骁勇善战,也难怪以后马超的凉州军团会打的曹操到处跑。马超……马超现在应该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娃娃吧?”
正思虑间,但见皇甫嵩帐下的传令斥候奔驰了过来,当即朗声说道:“将军有令,让二位将军率领本部人马从城中杀向北门,和城外的我军将士里外夹击!”
孙坚听到这个命令后,便抽出了腰中的厚背刀,用力插进了地上,那刀发出了一声脆响,便直接没入了石头打磨而成的地面,只露出来一个刀柄,当真是锋利无比。他满脸羞愤地道:“孙某手下只剩下两个士兵,还都受了伤,让我怎么带兵杀进去?林将军的部下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需要修养,你回去告诉皇甫将军,让他派自己部下的骑兵队伍进城剿贼,我等在这里打扫战场!”
那斥候趾高气扬地道:“你敢违抗将军的命令?”
“孙某就违抗了,你怎么着吧?”孙坚瞬间从地上拔出来了那把刀,紧紧地握在手里,瞪大了眼睛,恨恨地看着那名斥候,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林南见状,急忙用身体挡在了孙坚的面前,冲那名斥候道:“请回去转告将军,我等接受命令,这就带本部人马进城剿贼,但是我们所部兵马不太多了,还希望将军能派骑兵队伍予以支援!”
“我会转告将军的!”那斥候撂下了一句话后,便策马走了。
林南转过身子,对孙坚道:“孙将军不必动怒,犯不着跟一个斥候过不去。”
“皇甫将军太欺负人了,我部下的五千兵马都已经打完了,他亲自指挥的步骑兵却一个也不动用,刚才来的骑兵一经打开了城门,便退回去了,似他这样的存有私心的将军,以后谁还敢和他共事?”
林南笑了笑,看到孙坚手中握着的那把刀,便来了兴趣,问道:“孙将军手中的这把刀锋利无比,战斗中砍杀敌军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真是一把好刀啊。”
孙坚当即将那刀举了起来,对林南道:“这把是我孙家祖传的宝刀,道重三十斤,长二尺七寸,厚背、薄刃,全刀通身明亮,因年代久远,故名古锭刀。”
“古锭刀?真是一把好刀啊!”林南看了之后,爱惜地道。
孙坚看出了林南眼中流露出来的爱惜之情,便道:“看来林将军也是爱刀之人啊,如果这古锭刀不是我孙家祖传的,我就会送给林将军了。”
林南笑道:“君子不多人之爱,既然是孙将军家传宝物,就应该妥善保管才对。孙将军,我们进城吧,就算不想杀敌,也该做个样子才对。”
孙坚点了点头,道:“好,做个样子给皇甫嵩看,省的说我们不遵守军命了!”
计议已定,林南让卢横、盖勋、廖化带着伤兵回营,自己则带着赵云等数百飞羽部队和一千多汉军士兵向城中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东门边。
冀城林南之前来过一次,对城中的构造也比较了解,他提着一杆带血的长枪,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孙坚、赵云等人都紧随其后。
到了凉州刺史府附近,林南便让人停了下来,扭头对孙坚道:“孙将军,现在从城外已经无法看见我们了,我们不如就在此歇息歇息。至于叛军嘛……百足大虫死而不僵,数万叛军一起冲杀北门,袁术兵少,只怕这会儿早已经被冲破了,就算我们赶到了,也不能再获得什么功劳。”
孙坚的眼睛骨碌一转,想想现在已经成为了光杆老将了,两个伤兵也跟着回营去了,既然林南不想再去拼杀,他一个人又怎么能杀的过那么多叛军,便点了点头,道:“子羽老弟,你言之有理,我们就在此稍微歇息片刻,反正董卓、曹操、周慎、鲍鸿、刘表的部队都会过去增援,我们也不用担心。”
林南笑了笑,当即让赵云下令所有士兵进凉州刺史府休息,他和孙坚则并肩走进了刺史府的大厅。众人休息了片刻之后,林南估算了一下时间,便继续带着人朝北门跑去。
不到两千人的部队跟随着林南跑,很快便来到了冀城的北门,北门内外早已经是一片狼藉,地上的尸首也是成片的堆放着,到处都是碎裂的头颅、断裂的肢体,各种兵器都散落在血沼中,居然比攻城时还要来的惨烈。
第717章【伏诛】
“子羽老弟,看来战事已经完了。”孙坚看到这一幕后,便轻声地道。
林南点了点头,忽然看见从城外跑进来了一队手持长戟的士兵,袁术骑在一匹骏马上在这队长戟兵的护卫下进入了城门,很快便驶到了林南和孙坚的面前。
翻身下马,袁术一脸欢喜地朝林南和孙坚走了过来,抱拳道:“林将军、孙将军,你们二人今日立了大功,率先攻入了这座城池,可真是了不起啊。”
孙坚对袁术显得很客气,当即拱手道:“听说叛军是从这里突围的,袁将军没有大碍吧?”
袁术侧过身子,将左臂给亮了出来,缠着绷带的左臂上已经被鲜血染透,他微微一笑,骂骂咧咧地道:“那些狗日的叛贼,居然放冷箭,好在我躲的快,不然就不单单是左臂受伤那么简单了。如今韩遂、边章二人已经率领残军突围了,朝金城方向去了,董卓、曹操、周慎、鲍鸿率部追击去了。这个挨千刀的皇甫嵩,当的是个什么车骑将军,计划一点都不周详,等回去我再找他算账!”
林南听到袁术玩世不恭的口气,好像这朝廷是他袁术开的,说找谁算账就找谁算账一样。不过,历史上的袁术确实做了些许日子的皇帝,在淮南的时候居然称帝了,弄个国号叫大成,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没有战略眼光,反而落得个周围的人都来攻击他,最后身败名裂,死的凄惨无比。
冀城被占领了,皇甫嵩率部入城,命令各部打扫战场,上报人员损失。林南将自己战死的七百多飞羽部队写了进去。毕竟是为了平叛而死的,也是为了大汉出力,理当弄一笔安家费。
傍晚的时候,董卓、曹操、周慎、鲍鸿等人陆续返回,十万精锐的平叛大军,在冀城这里不到半个月就死掉了三万五千多人。而斩杀的叛军也不过才六万多点,叛军的实力犹在,汉军的士气也越发高涨了。
当夜,皇甫嵩再次召集了帐下的八部将军,先是表彰了一番林南、孙坚的功劳,随后言归正传,朗声说道:“叛军已经退向金城了,我军虽然折损了三万多人,可士气正盛。理应乘胜追击。董卓、鲍鸿,你二人率领本部人马进攻先零羌占领的陇西!”
鲍鸿出列抱拳道:“末将领命!”
董卓却是一脸的不屑,斜眼看了一下皇甫嵩,拱手问道:“请问车骑将军,叛军匪首退往金城了,乘胜追击也应该是朝金城吧?为什么要让我去攻打陇西?”
皇甫嵩道:“羌人是这次叛乱的主体,董将军在羌人心中颇有威望,而陇西又是董将军的家乡。如果董将军能够平定了先零羌占领的陇西,自然能够瓦解先零羌对于叛军的支持。只要占领了陇西。董将军就能堵住南部的参狼羌、白马羌和北部的烧当羌的互通,董将军再以信义招抚羌人,势必能够使得先零羌、参狼羌、白马羌降服,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如果董将军不愿意去做的话,那本将只能另派他人了。”
董卓听完之后。觉得皇甫嵩说的很有道理,他才不会将这样一个大功让给别人,当即冷笑了一声,道:“除了我董卓,难道将军还能找出第二个人去平定先零羌吗?我去就是了。”
皇甫嵩看了董卓一眼。和董卓相视而笑,表面上看着两个人不太合得来,但是实际上二人却最了解对方,除了莫逆于心的笑容之外,二人无法实在找不出应该对对方表现出什么样的情感。
林南看到这微妙的一幕,心中便嘀咕道:“如今是皇甫嵩在上,董卓在下,可以后就会变成董卓在上,皇甫嵩在下,这两个老朋友还不知道会演绎出怎么样的故事呢?”
“林南、周慎、曹操,本将命你三人率领本部军马一起进攻金城,追击叛军首领边章、韩遂,边章、韩遂并非羌胡,如果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许能让其归降我大汉。另外本将再派五千骑兵给你们助战,这五千骑兵暂且归孙坚统领,你们四人一起去,早晚有个商量。”皇甫嵩继续下令道。
林南、曹操、孙坚三人一同出列,拱手道:“末将领命!”
只有周慎最后出列,面带忧郁地朝皇甫嵩拱拱手,问道:“启禀将军,我四人一起出战,论职位几乎都是在一个官阶上,万一意见不一致,各自为战了,那岂不是对我军有所不利吗?末将以为,将军不如从我们四人中选出一人为主将,其余三人为副将,这样的话,主次有序,就不会再出现政令不和的事情了。”
皇甫嵩点了点头,道:“伯通言之有理……”
“启禀将军,孙坚部下尽皆战死,所将五千骑兵也是将军给的,林南、曹操两部兵马均有损伤,唯独末将八千兵马俱全,末将不才,愿意暂代主将之职,以权统大军。”周慎毛遂自荐道。
“你……”皇甫嵩听完之后有点惊诧。
周慎道:“四部兵马以末将兵马最多,末将的部下只听末将和将军的命令,万一让林南、曹操、孙坚三人任何一个当了主将,末将担心末将的部下不会服气……”
“那好吧,那就由你出任主将,林南、曹操、孙坚三人为副,你们四人一共兵马两万,先行去金城,待本将收拾妥当之后,自会亲率大军与你们汇合。”
林南、曹操、孙坚三人面面相觑,虽然心中多少有点不爽,但是答应了下来,和周慎一起拜了拜皇甫嵩,齐声回答道:“末将遵命!”
散会之后,林南便回营准备,留下盖勋、卢横、裴元绍、夏侯兰、卞喜看护伤兵,自己带着赵云、华雄、周仓、廖化、管亥五人和八百完好无损的飞羽士兵,加上一千二百名汉军士兵,一共两千人开始跟随大军集结。
这一次,孙坚最为满意。虽然手下的五千将士只剩下两个伤兵,但是却又平白无故的多了五千骑兵归自己指挥,当然是乐的屁颠屁颠的了。他一领出了队伍,就率领五千骑兵奔驰到了林南的营寨门口,在营寨门口等着林南的部队。
林南和孙坚汇合在一起后,曹操带着本部五千也汇合了过来。三人合兵一处,共同带着一万两千人的兵马开始朝周慎的军营走去。
周慎那边早已经集结好了兵马,当他看到林南、曹操、孙坚三人的兵马到来之后,便趾高气扬地道:“怎么那么慢?难道你们不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吗?”
林南、曹操深知周慎的为人,又厌恶周慎在自己的头上施加压力,谁也没有搭理周慎,眼睛里更是多出了一丝轻蔑的目光。只有孙坚表现的较为客套,当即回答道:“孙某从皇甫将军那么提兵晚了,耽误了周将军。还请多多海涵。”
周慎听孙坚用皇甫嵩来压他,便道:“孙将军,我可是这次行动的主将,你们都得听我的,皇甫将军就算再大,说出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我也懒得给你们计较,你们都跟在我后面吧。汉阳郡到金城郡还有些路途呢。”
话音落下之后,周慎便带着自己的八千马步军先行离开。沿着官道向西而去。
“这个周慎,如果不是和十常侍有点关系,就凭他那点能耐,怎么会当上将军呢?”孙坚也有点不忿了,在周慎走后便发起了牢骚。
曹操二人笑了笑,对孙坚道:“文台兄。我们走我们的,只要他不为难我们,我们也就不必理会他。”
林南对周慎最不喜欢,他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杀机,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阴笑。心中缓缓地道:“周伯通,就让你再神气一会儿,等到了金城郡,那里将成为你的坟墓。”
大军一路向西而行,周慎虽然名为主将,其实林南、曹操、孙坚三人却抱成了一团,根本不予理睬,直接藐视了周慎的存在。这让周慎很生气,但是后果嘛,似乎还没有。
大军追逐着叛军败退的行踪前进,在雪地里急速行走了三天,这才进入金城郡地界。据斥候来报,韩遂、边章自冀城败退之后,便退守金城郡的榆中城,差不多又纠集了七八万叛军,并且在城外还立下了两个营寨,分别让烧当羌、湟中义从胡驻守城外,而城内则是其他种族的羌人,杂胡汇聚,真是声势浩大啊。
大军到达榆中城外西南处的兴隆山下,周慎便命令所有的军队停止前进,并且下令在山上扎下营寨,让传令兵通传全军。
林南、曹操、孙坚三人正在一起行走,听到这个命令之后,三个人的眉头上都皱了起来,随即都叹了一声。
“子羽、文台,周慎这样做,简直是要将我们拖入险地当中,此山虽大,但是出口少,又值冬季,食物短缺,万一敌军将我们堵在了山里面,我们想出都出不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理论一番。”曹操当即对林南、孙坚道。
林南道:“跟他有什么好理论的,他要扎在山上就让他扎,我们不听他的就是了。”
孙坚道:“话是这样说,可他好歹也是我们的主将,他所统领的军队也是我们大汉的军队,不如我们去劝慰一番,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文台兄言之有理,子羽老弟,看在他手下八千将士性命的份上,咱们也应该去劝上一劝,如果他真的不从了,我们再另想他法不迟。”曹操道。
林南见曹操、孙坚都这样说了,便道:“好,那我们就去劝他一劝,赵云、华雄,压住阵脚!”
三个人一同策马来到了前军,前军周慎的部下正在朝山上走,周慎带着几名亲随在山脚下指挥着。
“周将军!”孙坚当先骑马奔驰了过去,拱手道。
周慎见林南、曹操、孙坚三人来了,便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三个终于肯露面了,这几天来想见你们一面还真难啊?快说,找我何事?”
孙坚道:“周将军当真要将营寨驻扎在山上吗?”
周慎点了点头,道:“这是当然。你们也知道,榆中城里有七八万叛军,他们都是骑兵,这里地势宽阔,道路平坦,如果我们不将营寨驻扎在山上。万一他们夜间袭击我们的营寨,那岂不是要遭到巨大的损失吗?将营寨扎在山上可以抵挡住那些叛军的骑兵,就算他们想袭击营寨,也要下马来,这样对我们不是很有胜算吗?”
孙坚摇头道:“此地地势平坦,这边是高山,那边是丘陵,若要下寨的话,必须当道下寨。敌军就算大举进犯,只要防守严密,我们挡住了这道路口,任他多少骑兵都无法攻进来,还请周将军三思啊。”
周慎哈哈笑道:“当道岂是下寨之地?这山四面皆不相连,且树木极广,此乃天赐之险地,可就山上屯军下寨。叛军若来,必然败退而归。”
孙坚急忙劝道道:“此言差矣。若屯兵当道,筑起营寨土山,贼兵就算有十万之众,也不能越过。今日若是弃此要路屯兵于山上,叛军若是突然到来,将山中出口围住。我们想出都出不来!”
周慎道:“兵法上说‘凭高视下,势如劈竹’,若叛军到来,我定教他片甲不回!我是主将,你是副将。一切计策全听我的,你们不要再多言了,赶快带着士兵上山扎营!”
孙坚见劝慰不住周慎,便回头望了望曹操、林南,喜欢二人能帮衬两句。
曹操准备开口,却被林南拉住,朗声说道:“周将军若要屯兵山上那就随周将军的意思,我等三人可将本部兵马屯在山侧,两军互为犄角之势,如果叛军真的攻击过来了,两军也可以相互照应!”
周慎冷冷地道:“随你们的便,你们爱扎营在哪里就扎营在哪里,等你们吃了亏,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哼!上山!”
林南见周慎带着人上山了,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轻声说道:“狗日的,又是一个和马谡一样的人!”
曹操、孙坚二人扭脸问道:“马谡是谁?”
“没谁,我认识的一个人,跟周慎脾气相似!”林南急忙解释道。
曹操、孙坚“哦”了一声,齐声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扎营在山下吗?”
林南道:“当然,不过要远离这里三里,到山后面去,周慎这个人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他不会长记性的。”
曹操、孙坚二人也深表赞同,当即和林南一起策马回营,将一万二千人带到了山后的平地上扎下了营寨,并且进行了一番伪装,使得这座营寨看起来有三万人马。
连续三天的急行军,让步卒累坏了,可骑兵也在冰天雪地里冻的不轻,除了正常的戒备外,林南便让全部士兵进行休息,尤其是八百飞羽部队的士兵。
入夜后,曹操、孙坚各回各营,林南待在自己的营帐中,命人升起了一堆篝火,刚烤火烤了一会儿,便见赵云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带着一股子寒气,将篝火里的火苗吹的东倒西歪,直到卷帘垂下之后,火苗才恢复正常。
“子龙,什么事情如此开心?”林南见赵云走了进来,便问道。
“启禀主公,庞德回来了!”赵云欢喜地道。
“庞德?他在哪里?”林南听到之后,登时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赵云道:“就在帐外,而且还将贾先生一起带了回来!”
林南径直走到了营帐门口,掀开卷帘,便迎面看到庞德、贾诩二人立在外面的雪地上,贾诩穿着一身棉袍,还是显得那么的儒雅,不同的是,脸上多了一份沧桑。
“参见主公!”贾诩、庞德二人一见林南走了出来,便急忙拜道。
林南哈哈地笑了一声,伸出双手,一手抓住了贾诩,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庞德,拉着两个人一同走进了营帐,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们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你们了。贾先生,我们一别快三个月了,你过的好吗?”
进了营帐,赵云主动地让外面的人准备了点可以吃喝的食物,亲自端了进来,一边对贾诩道:“贾先生,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主公一直在念叨着你。主公怕你有什么意外,这才派庞德去找你,如今你回来了,主公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贾诩已经坐在了一张蒲团上,听到赵云的话后,又看了看林南满是期待的眼神。便道:“让主公为属下操心了,属下真是过意不去。今日属下归来,就再也不离开主公了,从此以后跟随在主公左右。”
林南自然是欢喜不已,看了看庞德面带风霜,便问道:“令明,你是在何处找到贾先生的?”
庞德回答道:“主公,这说来就话长了。属下从上邽直接奔赴了武威,但是武威已经被叛军占领了。属下只好化作叛军,四处打探,这才探听到贾先生的消息,得知他在叛军到来前带着宗族家室躲进了山里,属下就进山寻找贾先生,终于让属下见到了贾先生,便将来意说明,贾先生便跟随属下来了。”
林南带着歉意的望着贾诩。缓缓地道:“贾先生,我让你受苦了。如今能再次见到贾先生。当真是上天赐下的福气啊。”
贾诩道:“主公言重了,我料北宫伯玉知道我们逃走之后便会提前反叛,本想带着宗族家室往三辅方向走,奈何路途太过遥远,万一遇到叛军,那就等于狼入虎口了。所以我才带着宗族家室躲进了附近的山里。并且在山中布置下了种种陷阱,又招募了几百个乡勇,这才算在山中站住了脚跟。我本打算在凉州叛乱平定之后再带着宗族家室来投靠主公,不想令明先找到了我,于是我留下了宗族家室先行来投靠主公。”
林南欢喜地道:“太好了。贾先生一来,就等于我又多了十万精兵啊。如今叛军八万人驻守榆中城,韩遂、边章为首领,不知道贾先生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贾诩捋了捋胡须,笑道:“主公,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这种平叛的大功,自然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据我的了解,韩遂、边章二人在羌人心中并没有太多威望,而且韩遂这个人权力欲很重,他和边章共同掌权,必定不会欢喜。所以,我给主公献上一计,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凉州的叛乱也可以就此平定!”
林南听后,寻思了一下,便问道:“先生莫不是准备用离间计?”
贾诩嘿嘿地笑了笑,道:“正是!”
随即贾诩将其妙计如何施展,告诉给了林南,林南听后,也是一阵莫名的心动。帐内林南、贾诩、赵云、庞德四人还在谈话,但见华雄从帐外走了进来,当即拜道:“主公,叛军数万骑兵将周慎包围在了山上,孙将军、曹将军已经带着兵马去救援了!”
林南的脸上露出了一阵喜悦,当即找来了赵云,在耳边吩咐了几句话。
赵云听后,脸上一惊,急忙问道:“主公,真的要这样做吗?”
林南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必须这样做,你就算是为了我,为了刘、关、张报仇吧,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就派华雄、庞德去做!”
赵云摇了摇头,道:“主公,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主公计议已决,那属下绝对不敢违背,何况像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活在世上,为了那些无辜的士兵,属下愿意这样做。主公保重,属下告辞!”
华雄、庞德二人面面相觑,见赵云出了营帐,便急忙问道:“主公,子龙去做什么了?”
“杀周慎去了!”林南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随即站起了身子,冷冷地道:“周慎不死,我心不宁。杀了他一个,能解救他手底下的好几千将士的性命,何乐不为?”
华雄、庞德跟随林南那么久了,自然知道林南和周慎之间的事情,二人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为不是自己去杀周慎而感到遗憾。
贾诩新来,事情还不太明了,但是他也不多问,看到满脸起了杀机的林南,心中缓缓地道:“不管他杀的是谁,总之他将会是一个雄主,跟着他,至少我不会再流浪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自认为是一匹千里马,可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如此器重的人,士为知己者死,能够跟着我的伯乐走,我又何需后悔?”
林南向前跨了一步。当即叫到:“庞德,你带一百人留在营中保护贾先生。华雄你传令下去,所有人全部出营,去兴隆山下救援被困在山上的数千兄弟!”
“诺!”
天际苍寥,巨大的夜幕下大地一片漆黑,方圆十里内。唯独兴隆山附近灯火通明,白白的雪,鲜红的血,嘶鸣的马匹,鼎沸的人声,以及夹杂着凄惨无比的叫声,注定了这是一个寒冷而又不平凡的冬夜。
兴隆山一片混乱,山上的汉军和山下的叛军厮杀在了一起,窄小的山道上布满了黑压压的人。那些挥舞着弯刀的羌胡叛军快速地冲上了山去,踏着厚到膝盖的积雪,吸着清冷的空气,呲牙咧嘴的呐喊着,露着狰狞的面孔,面对山上汉军的箭矢毫无畏惧。
窄小的山道上,周慎指挥着汉军的刀盾兵堵在了第一线,企图阻止叛军攻上来。可是他看到的却是那些骁勇善战的羌胡用他们手中的弯刀在屠杀着自己的战士,手下的那些在平定黄巾之乱中的“精兵”在这些羌胡面前不堪一击。饶是有弓弩手在掩护着,可叛军还是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山腰。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们这些臭胡虏!”周慎的面部神经已经僵硬了,不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而是因为心中的恐惧。看着马上就要杀上来的叛军,他一边后退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
山脚下,边章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看到山道上进展顺利,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微笑。淡淡地道:“我在冀城失去的,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报”一名叛军的斥候拉着长腔策马从一边赶了过来。
边章扭过头,直接问道:“快说!”
“启禀将军,汉军在山后驻扎的曹操、孙坚两部人马已经出动了。”
“哈哈,韩遂算的可真准,果然来了。”边章大笑了一声,扭身对身后一个穿着戎装的羌人豪帅道,“请酋长在此督战,我自引兵去迎击曹操、孙坚所部。”
声音一落,边章调转了马头,大喝一声便带着一万骑兵向山后奔腾而出。跑了不到一里路,边章赫然看见夜色中涌来了数千轻骑,以及骑兵后面跟着的步兵。
“冲过去,挡住这些人!”
没有阴谋,没有诡计,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较量。寒光闪闪的马刀,奔腾的万马,极具暴力倾向的叛军,就在一瞬间迎着汉军的便冲撞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直接撞在了一起,顷刻间数百匹战马轰然倒地,数百名骑兵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落在厚厚的积雪中,还来不及翻身便被后面奔驰过来的马匹踏的血肉模糊。叛军的弯刀、汉军的大剑,在这一瞬间的冲撞之中立刻夺去了成千人的性命。
两军的相遇立刻让这个没有多宽的道路变得十分拥挤,鲜血在这群不同阵营的士兵中间不断的喷涌而出,将这片厚厚的积雪渲染成了大红的地毯,而且地毯仍然在不断的向外扩散,混战就此升级。
成群的马匹拥堵在一起,成千上万的人在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厮杀,双方在第一线的将士们奋勇拼杀,当一个人倒下的时候,后面随即补了上来,这是骑兵和骑兵之间的较量,是汉人和羌胡之间的较量,没有任何人因为畏惧而退缩,反而是愈战愈勇,鲜血成为了他们最佳的产物。
孙坚、曹操的铠甲上早已经布满了鲜血,二人早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踏着厚厚的积雪,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一刀一剑,相互配合,默契地斩杀着对面冲过来的叛军,一颗颗人头在二人的刀剑之下坠落,断臂残腿在二人的面前飞舞,如同瀑布般的鲜血在二人的眼中喷涌,那一刻,两个人除了杀人还是杀人,任何挡住他们去路的人都要杀掉,不然的话,自己就会变成倒在血泊中的一具尸体。
短暂的厮杀过后,叛军占据了上风,人数众多的他们很快将这批汉军骑兵分割成了三个小部分,将汉军的骑兵完全包围了起来。边章手提双刀,乱舞成团,所过之处鲜血乱溅,他凭借着个人的武勇带动着身边的一千多名叛军,让那些叛军成为了一个最具实力的战争机器。很快。战争变成了屠杀,边章带着那些叛军将最左侧的数百名汉军骑兵给屠杀的一个不剩。
回过头,边章看到曹操、孙坚两员身着盔甲的战将就在正中间,身边的一千多人围城了一个小圈,凡是冲上去的叛军纷纷死在了外围的刀光剑影之下。他已经杀红了眼,看到这一幕时。便抖擞了一下精神,纵身从马背上跳了出去,利用他惊人的弹跳力凌空腾起,挥舞着双刀便越过了十几个人的头顶,坠落在了曹操和孙坚的面前。
曹操、孙坚见空中掉下了一个人,都是大吃一惊,那高达两米的巨大体型对只有一米六多的曹操和一米八左右的孙坚来说,绝对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二人来不及细想,举起手中的刀剑便砍了过去。希望在边章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将其杀死。
可是边章高大略显笨拙的身体却并未因此影响到他的身手,双脚刚一落地,手中的双刀便随即挥出,抵挡住了曹操的剑、孙坚的刀,紧接着便是以一敌二的混战。几招过后,边章杂乱无章的刀法让曹操、孙坚着实有点吃不消,二人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一大半,突然面对这个重量级的人物。二人竟然应对的颇显吃力。
刀剑轰鸣,边章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已经挂满鲜血的他,在这个夜里显得更加的狰狞,不时还发出了几声狞笑,让他浑身都透露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汉军的步兵还在厚厚的积雪中缓慢的行驶着,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阵威武的呐喊,八百穿着统一黑色战甲的骑兵在手持游龙枪的林南带领下快速奔驰而来。
“闪开!都闪开!”林南一边朝前面的步兵大喊着一边拍打着座下的马匹。
曹操所部的步兵迅速闪在了道路的两边。看着那一小股黑色的军队如风一般的在他们的面前闪过,黑色的骑兵席卷着白色的雪地,渐渐地向着那大红色的地毯冲了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林南和他的八百骑兵一同喊出了振奋人心的口号,驱动着座下的战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冲撞了上去。将那些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叛军骑兵撞的七零八落。
占据上风的叛军本来都在暗自高兴,突然感到冲背后冲撞来了一拨骑兵,任谁都抵挡不住,立刻被那拨黑色的骑兵冲撞出来了一个口子,中间的包围圈迅速瓦解。
“援军到了,都奋力的杀过去!”曹操看准了时机,一边迎接着边章的弯刀,一边高声大喊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飞羽部队的所有人一声接着一声的告声喊着,雄浑而又高亢的声音在这个夜空中向四周扩散了出去,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战场,带动着那些汉军士兵的心,使得他们在此时发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共鸣,都陆续喊着这句话。
林南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身后的华雄、周仓、管亥等人都各个彰显着武勇,每个人带着一百多人迅速分成了几个小队,如风卷残云般的将大股的叛军分割成了几个部分。与此同时,受到激励的汉军纷纷振奋了精神,在这一刻使出了浑身解数,力求扳回被动的局面。
林南一条枪,一匹马,手中游龙枪不停地抖动,从叛军的首部杀到了尾部,好不容易带着人杀了出来,转而又调转了马头杀了进去,其余的各个小队也都是如此方式,霎时间内,将数千叛军弄得混乱不堪。
曹操、孙坚因为林南的到来受到了鼓舞,二人刀剑配合默契,立刻扳回了在边章面前的被动局面,逐渐开始展开了反攻。边章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阵混乱,前面的汉军大股步兵也赶了过来,身边的羌胡不断的倒下去,他虽然好战,却并不笨,当即胡乱向曹操、孙坚猛砍了几刀,将二人逼退之后,纵身一跳便直接砍下了一个叛军骑兵的人头,顺便将那个叛军的尸体给推下了战马,一骑上马之后便大声喊了一声“撤退”,连人带马地跑走了。
华雄正在混战中,突然看到边章要跑,当即斩杀了一个叛军,大声喊了一声“边章休走”,便单马追了出去。边章一退,其余的叛军无不人心胆寒,纷纷开始撤退。
林南策马来到了曹操、孙坚的面前,大声问道:“二位将军在此稍歇,我自引兵去救周慎!”
话音一落,林南招呼了一声飞羽部队的骑兵,便追击败退的叛军去了。
边章跑的最快,见到后面华雄追了过来,当即从马鞍下面抽出来了一张弓,从箭囊中抽出了一支长箭,搭在了弓弦上,瞅准时机,身体突然扭身,将拉开的弓箭朝着华雄射了过去。
“嗖!”
夜色中,华雄突然听到前面一声弦响,当即侧身躲避,不想身体刚侧过来,一支长箭便硬生生地插进了自己的左臂中,让他登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一咬牙,忍住了疼痛,带着箭伤继续追逐。
约莫跑了几百米,不知道是何缘故,边章座下的战马突然轰然倒地,将他从马背上掀了下来,整个人在雪地上滚了两滚之后,便半坐在雪地上。他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见背后华雄骑着快马奔驰而来,马背上的华雄手中提着一柄马刀,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猛然挥动了马刀向他砍来。他急忙将身体侧了过去,在马匹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只觉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直接占据了他所拥有的感官,定睛一看,自己的右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正垂在雪地上。
他“啊”的一声大叫,人几乎要晕厥了过去,却听见背后传来了华雄的一阵狞笑,而且一股巨大的死亡气息从背后传了过来,他不想死,狠狠地咬着牙,紧紧地握着左手的弯刀,同时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突然腾空而起,在华雄策马赶来之时越过了华雄的头顶,并且在那一瞬间用腿将华雄踢下了马背,自己乘势落坐在马背上,丢掉手中的弯刀,单手提着缰绳,调转了马头便狂奔了出去。
华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等到他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寻不见边章了,唯独地上留下了一只断臂。他没想到边章会如此厉害,居然在断臂的情况下还能躲过他从背后的袭击,他从地上捡起了那只断臂,握在了手里,同时听到了后面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回头看见林南带着飞羽部队追逐着落荒而逃的叛军骑兵,他急忙跳跃到了一边的空地上,任由叛军骑兵从身边驰过。
林南正追逐叛军骑兵间,突然看到前面一条人影闪到了一边,等到走进时,映着山上的火光看到那个人是华雄,而且左臂上插着一支箭,手中提着一只断臂,他急忙大声朝华雄喊道:“回营治伤!”
马队在华雄之间转瞬即逝,林南带着飞羽部队的骑兵没有停留下来,而是快速地朝着兴隆山下追了过去。
兴隆山下,负责指挥战斗的羌人豪帅眼见手下的士兵就要攻进寨子里了,却突然看见边章断了一条手臂没命的奔回来,连一刻都没有停留。看着边章远去,后面残兵败回,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周慎正在指挥着部下抵御叛军,突然见到叛军撤退了,他脸上大喜,高兴地叫道:“一定是援军来了,曹操、孙坚、林南来救我了!”
声音刚刚落下,一个黑影以极其迅捷的身手从军营的侧面跳跃而来,紧接着落在了周慎的面前,还没有等周慎反映过来,只见寒光一闪,脖颈下面出现了一道血红,整个人便尸首异处了。那个黑影随后几个起落的跳跃间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整个过程只有短暂的几秒钟,而且所有汉军将士都在前面欢呼,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站在最后面的周慎已经人头落地了。
第718章【谈心】
天色微明,昨夜的一场激战过后,留下了一个未解的谜题,周慎之死成为了最为离奇的事情,在士兵当中也是众说纷纭。据周慎部下的一员军司马描述,前脚还能听到周慎的欢呼声,后脚却见周慎身首异处了。最后所有的疑云都落在了这片葬送了五千汉军将士的兴隆山上,都说山上有神怪,周慎因为得罪了山神而受到了惩罚。
正午时分,周慎所有的部众都从山上搬了下来,林南、曹操、孙坚合兵一处,周慎的部众归兵最少的林南调遣,为了确保安全,大军退后十里下寨。
中军主帐中,孙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昨夜的一场战斗,让我军损失了五千人,而叛军只不过才战死两千八百余人,如果照这样硬拼下去的话,我们这支军队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曹操对于昨晚的战斗还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林南率领飞羽部队即时赶到的话,恐怕他就要死在边章的手上了。他每每想起昨晚和边章战斗的一幕,就很后怕,听到孙坚叹气,他也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还有那个边章,不愧是叛军里的第一将,现在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怕。”
孙坚道:“边章还不算什么,周慎的死实在是太离奇了,按照他部下的描述,叛军是没有攻进寨里的。可是从他的尸体来看,杀他的人实在太过高明,要一剑砍下他的脑袋,而且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难道……难道真的是鬼怪所为?”
曹操嘿嘿笑了笑,道:“我从不相信什么鬼怪,周慎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绝对不是因为个人能力。而是向十常侍贿赂的结果,我从未见到他冲锋陷阵……反正这个人该死,死了也好,省的在我们面前碍手碍脚的,就算他现在不死,以后有机会我也要杀了他的。”
“算了不说他了。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如今叛军在榆中应该还有七万多人,就凭我们一万五千人的兵力,绝对不能正面和叛军相抗衡的。子羽、孟德,你们二人有什么高见?”孙坚抖擞了一下精神,当即问道。
曹操道:“为今之计,就只有在这里等待援军了。子羽老弟,你说呢?”
林南一直没有发话,对于曹操、孙坚刚才说的那一切。他都听在耳朵里,此时见到孙坚、曹操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便笑了笑,缓缓地将贾诩早已经谋划好的计策说了出来,朗声道:“离间计!”
“离间计?怎么个离间法?”曹操、孙坚现在是身心疲惫,昨夜的大战让他们二人都有点心有余悸,听到林南的话后,便问道。
林南笑道:“很简单。一山难容二虎。”
随后,林南将贾诩教给他的计策统统说了出来。曹操、孙坚听后,都不住的点头,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则兵法的上上之策也。如果此次我们能够以一万五千人的兵力平定了榆中叛军的主力,那我们三人必定会扬名天下,更会入朝为官。平步青云也是指日可待啊。”曹操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孙坚道:“子羽,你的计策颇为巧妙,如今周慎已死,大军需要一个主将,我孙文台愿意奉你为主将。唯你马首是瞻。”
林南听后,脸上浮现出了一阵笑容,却见曹操本来喜悦的脸上恢复了平静,似乎是有所不满。他笑了笑,问道:“孟德兄是不是也想做主将?”
“当然,谁不想当大官?不过既然文台兄已经愿意奉你为主将了,那我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也只有从命便是了。不过子羽老弟当主将总比周慎当主将要好的多,何况我和老弟现在也是过命的交情了,谁是主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兄弟能够凭借着这次机会平步青云。”曹操毫无掩饰的说了出来。
孙坚听后哈哈笑了出来,生性豪爽的他突然灵机一动,大声说道:“我等三人难得如此投机,既然上天已经注定了缘分,不如我们就顺应天理,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林南寻思了一下,觉得孙坚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当即咧嘴笑道:“好啊,文台兄这个提议非常不错,孟德兄,你以为呢?”
曹操拱手道:“文台兄和子羽老弟都是我所见过的英雄人物,能与两位如此英雄的人物结拜,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但是我不信这个,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也可以兄弟想称,何必非要结什么义?一旦结义了,就是一辈子的盟约,子羽老弟年纪最小,我和文台年纪差不多,都略长你十一二岁,我们寿终正寝的时候,子羽老弟正值壮年之时,这样对子羽老弟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林南也是一时热血,听到曹操的这番话突然变得清醒了,古代人视信义高于一切,刘备、关羽、张飞之所以能够被传为佳话,是因为三人情同生死,若一人亡,其他二人绝对不苟活,这样一个重义的年代,这样的结义方式,对于还是残存着一点现代思想的林南来说,确实有点不符。
孙坚道:“我倒是忽略了这点,这样一来,确实对子羽老弟太不公平了。我看,不如这样吧,咱们都以兄弟想称,结义不结义的也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我们三人一条心就行了,你们说呢?”
曹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林南道:“好,这样也不错,难得两位哥哥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文台兄,你今年贵庚?”
孙坚道:“二十九。”
“孟德兄,你呢?”林南又问道。
曹操答道:“也是二十九。”
孙坚和曹操互相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林南道:“那二位兄长分别是几月出生的?”
“我五月。”孙坚率先答道。
“我七月。”曹操紧接着道。
林南哈哈笑了笑,道:“好,那从今以后我就称呼文台兄为大哥,孟德兄为二哥了,咱们兄弟三人虽不结拜。却胜过结拜。”
孙坚、曹操二人都点了点头,和林南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和孙坚、曹操二人成为了兄弟,对于林南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喜事,而且没有结义的禁锢,就算以后想翻脸了。也不会受到谴责,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三人这个小会议散会之后,便开始着手施行离间计,一方面将军队后撤三十里,做出了大军撤退的假象,并且加以掩盖,藏身在了一处山谷中。
榆中城内外,无论是在城外的两处营寨,还是在城内的叛军。都加强了防范,昨夜边章带着人偷袭汉军营寨不成,反而大败而归,就连边章自己也断了一臂,这种打击对叛军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边章的伤势不轻,加上流血过多,以至于回来之后便一直晕迷不醒。到了正午的时候,他才渐渐地苏醒过来。一醒过来。他就感到了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他便恨的咬牙切齿。大声骂道:“林南,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以报我断臂之仇。”
话音落下不多久,韩遂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边章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他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嘘寒问暖道:“边将军,你的伤势颇重,要调养些日子。千万不能动了怒气?”
边章难得见韩遂这样对他如此关心,便笑道:“多谢韩将军关心,如今汉军势大,董卓、鲍鸿去攻打陇西的先零羌了,而林南、曹操、孙坚、周慎又在城外驻扎,我又伤成这样,一切军务不能操作,还麻烦韩将军主持了。”
韩遂道:“这个是自然的,边将军放心就是了,有我在,榆中乃至整个金城郡都不会有事的,如今汉军分兵而进,兵力不足,正当是我等反戈一击的时候,边将军尽管静养,其余事物交给我就可以了。”
“启禀将军,我们在城外抓了一个奸细,那奸细自称有重要军情向将军禀报!”一名士兵从边章的房间外面赶来,朝边章、韩遂拜了一拜,朗声道。
“奸细?杀!管他什么军情,杀了那个汉军的奸细……”边章想坐起身子,刚一挪动身体便感到了疼痛,便呲牙咧嘴地叫了出来,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语。
韩遂笑了笑,道:“边将军不用那么激动,我自会处理,还请边将军好好调养调养!”
话音落下之后,韩遂便带着人走了,刚走出不远,韩遂便对身后的亲随道:“好生照顾边章,务必用最好的药,只要他能伤势好转就行。”
韩遂继续向前走,脑海中却缓缓地想道:“边章现在还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战场上,汉军锋芒毕露,正是用人之际,那些羌胡的豪帅都听他的,他要是死了,那我就无法彻底地控制这支大军了。”
来到了大厅,韩遂看见一个穿着很儒雅的人站在那里,身上被绳索给捆绑了起来,他打量了一下那人,却从未见过,便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就是汉军的奸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诩,他给林南献的离间计就是用他自己的行动来离间韩遂、边章,所以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榆中,故意让人抓住,为了怕被人杀了,所以一被抓到就口称有重要军情。
贾诩还是头一次见韩遂,见韩遂虽然穿着一身戎装,却也有几分儒雅,他摇了摇头头,缓缓地笑道:“我不是奸细!”
韩遂的名声在外,在凉州一带要远远盖过此时的贾诩,他见贾诩毫无畏惧,又是一身文士打扮,便冷笑了一声,问道:“你说你有重要军情,到底是什么军情?说出来,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
贾诩瞅了瞅身上的绳索,对韩遂道:“请将军为我松绑吧?”
韩遂吃了一惊,看着眼前的贾诩从容不迫,便问道:“你这个人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嚣张?”
贾诩笑了笑,道:“在下贾诩,字文和,原是北宫伯玉聘请的一名从事。并非是汉军奸细,说到底,我和将军一样是叛军,将军不松绑我,却要杀我,岂不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吗?”
“原来你就是跟着林南从洛都谷逃出去的贾诩。哼哼,只可惜北宫伯玉已经死了,不然的话,他定然会把你碎尸万段的。不过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你且说说你有什么重要军情,我要是满意的话,就会放了你。”
“将军误会了,我并不是跟着林南逃跑,而是被林南挟持着。当时也是形式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后来我从林南手底下逃了出来,北宫伯玉不分青红皂白,信以为真,便派人到我家杀我,我为了活命,只能带着宗族躲进山里,直到最近听到北宫伯玉死了以后。我才敢出来。我知道将军是个明智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杀我。如今汉军反攻,将军窘迫,正是用人的时候,那些羌胡只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将军所缺少的是懂得谋略的人。我自认为自己还有点谋略,所以特来为将军效力。”
韩遂看着贾诩。心中却很多疑,不过贾诩说的也是句句属实,他缺少的就是智谋之士,如果多几个智谋之士,他也不会连吃败仗。他细细地打量了贾诩一番。便问道:“你当真是来投靠我的?”
贾诩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来投靠将军,我又何需露面?”
韩遂道:“那你先说说你有什么重要军情?”
“我来的时候看见汉军已经悄悄的撤退了,而且退的很隐秘,想必将军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韩遂并未收到斥候的任何消息,一直还以为汉军在城外,便惊奇地问道。
贾诩笑了笑,道:“将军自可派斥候去打探,现在的汉军营寨只不过是个空营寨,而那些卫兵也是假人,我要是有半点虚言,将军可以砍下我的头。”
韩遂当即派人去打探消息,并暂且将贾诩关押了起来,只等斥候归来,再行审问。
入夜后,韩遂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所说的事情果然和贾诩的话吻合。韩遂当下让人将贾诩放了出来,并且在大厅里接见了贾诩。
此时的贾诩依然被绳索捆绑着,他一走进大厅便看到韩遂脸上透着一丝喜悦,便叫道:“将军唤我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夜深了,我身体困乏,想休息休息,就算是死囚,临死之前也总得吃顿饱饭吧?”
韩遂听到贾诩并不畏惧死亡,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走到了贾诩的身边,亲自给贾诩松绑,缓缓地道:“先生误会了,我怎么会杀你呢?既然先生是北宫伯玉请来的从事,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平南文学网)先生不畏惧死亡,确实是我凉州上士,如今我军中正好缺少将军这样的谋士,不知道先生可否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贾诩道:“我早已经表明了来意,是你怀疑我在前,不肯用我罢了。既然将军现在想用我的话,那就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我绝对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一听到谈条件,韩遂心中便有点不喜,便冷声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住最好的房间,还要有仆人伺候;第二,我要两名美女以及一箱金子;第三嘛,将军必须只用我一个谋士。若是这三条将军都答应了,那我就告诉将军如何击败汉军,并且夺取三辅,关中称王。”贾诩侃侃而谈地道。
韩遂听完贾诩的前两个条件,便觉得贾诩是个贪财好色只享富贵的人,可是听到第三条以及后面的话时,他便觉得贾诩有点大言不惭。贾诩的名字他只在北宫伯玉那里听到过一次,在凉州应该属于默默无闻的人,居然开口那么大。他冷笑了三声,当即问道:“先生这话说的太过了吧?”
“一点都不过,第一和第二个条件,是弥补当初我被林南挟持而又被北宫伯玉误会的损失,第三个条件嘛,我不想有人成为我的竞争对手,将军是个聪明的人,有我这样一个聪明的谋士,一个足以,其他的人都不必再要了,我贾诩自当能够帮助将军成为关中之王。”
“此话当真?”韩遂对关中为王的目标一直是耿耿于怀,如果不是林南在陈仓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他现在早已经占领了整个关中了。也早应该是关中王了,听完贾诩大言不惭的话,虽然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打算试一试,便问了出来。
“绝无虚言!”贾诩斩钉截铁的回答着,让韩遂在他身上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韩遂细细地想了想。一拍大腿,立刻叫道:“好!我就答应你,那你必须告诉我,该如何称王关中!”
贾诩嘿嘿笑了笑,道:“急什么?我要是现在说出来,那将军知道以后,岂不是会一脚把我给踢开了吗?必须兑现了将军的承诺之后,我才告诉将军。”
韩遂气呼呼的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说出来?”
“很简单,先兑现将军的承诺。并且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必定会将如何在关中称王的办法告诉将军。”
“你现在在我的手中,如果过了三天之后,我发现你在骗我,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放心,我还没有活够呢,又怎么会自找死路呢?”
韩遂随即命人给贾诩安排了房间。并且找来了四名女婢伺候贾诩,又送给贾诩两名美女和一箱金子。并且派人秘密地监视着贾诩。
贾诩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之后,便抱着那两名美女厮混在房间里,一步也没有出过房门,而吃的喝的,则都由女婢给送进去,整晚都能听到房间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贾诩所在的房间和边章的房间相挨甚近。边章在房中养伤,需要静养,可是总能听到女人嬉笑怒骂的声音,这让他的心里很是窝火,躺在床上不禁大骂道:“是哪个婢子如此不懂规矩。半夜三更的居然还在浪笑?去把人给我抓起来,再笑的就割掉她的舌头。”
房中负责伺候边章的人回答道:“启禀将军,这人可抓不得,是韩将军赐给贾先生的美女。韩将军吩咐过,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去骚扰贾先生。”
“贾先生?哪里来的贾先生?他韩遂是将军,我也是将军,他的命令就是命令,我的命令就是狗屁吗?你不去是吧?那我去!”
边章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忍着自己的伤痛大踏步地朝外面走了出去,负责伺候他的仆人知道边章的脾气,都不敢阻拦。
房间里,贾诩正在给两名美女讲着笑话,逗得那两名美女是哈哈大笑,三个人一起肆无忌惮的放声浪笑。那两名美女一人给贾诩捶腿,另外一人给贾诩揉肩,贾诩还在继续说着笑话。
“砰”的一声巨响,边章一脚踹开了贾诩房间的门,右臂上缠着的绷带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一进门看到贾诩坐在床边,又有两名美女伺候着,便抬起左手,指着贾诩大声骂道:“你他娘的瞎嗓什么?半夜三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房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两名美女也被边章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跳上床,躲在了贾诩的后面。贾诩笑了笑,缓缓地站了起来,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边章边将军了,不知道有何见教?”
“见教你娘的大头鬼!韩遂那老小子是从哪里把你找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本将军受伤了,需要静养,你他娘的就不能给老子消停一点吗?我边章的名字,也岂能是你这种人随便呼喊的?”边章正在气头上,开口便直接骂了出来,什么事情都抛到了脑后了。
贾诩呵呵笑道:“边将军如此脾气,难怪会什么事情都会被韩将军压着了……”
“你说什么?”边章急忙问道。
贾诩道:“没什么,我说边将军死到临头了,却还浑然不觉。”
边章见贾诩丝毫都没有害怕自己的意思,又突然听到贾诩说出这样的话,他愤怒之下,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大声地嚎叫道:“我死到临头?我今天就让你死到临头!”
话音落下,边章举起左手便向贾诩劈了过去,可就在将要劈下去的一瞬间,他却听到贾诩猛然喊道:“韩将军要杀了边将军,难道边将军一点都不知道吗?”
边章急忙收住了手,本来就难看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惊恐,急忙问道:“你……你说什么?韩遂要杀我?他为什么要杀我?”
贾诩点了点头,道:“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难道边将军不动吗?”
边章情绪上一时低落了下来。向后连退了两步,惊恐的目光里还在期待着一丝希冀,缓缓地道:“不……不会的……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那么肯定?”
贾诩道:“实不相瞒,我是北宫将军的亲信,这件事是北宫将军告诉我的,只可惜北宫将军战死了。不然的话,他一定会亲自来提醒边将军的。”
“北宫伯玉?那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边章狐疑道。
“试问这十几万的军队里面,边将军能认识的人又有多少呢?”贾诩笑道,“边将军,我之所以用这种方法将你引过来,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韩遂对边将军一直很忌惮,如今北宫将军战死了,如果边将军再一死的话。那韩将军就自然而然的会成为唯一的首领了。”
边章想了想,觉得最近两天换到他身边的仆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了,而他所认识的人也都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隐隐感到不详的他,听到贾诩的这番话后,也顿时感到了自己的危机所在。他立刻问道:“我与北宫伯玉情同手足,你既然是他的亲信,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能在韩遂那么多的眼线中告诉我这番话,必定有解救我的机会。还请先生明示!”
贾诩见边章上钩了,便急忙道:“这件事不难做,北宫将军和烧当羌的人最为要好,而且北宫将军部下的湟中义从胡也都值得信赖,可这两支重要的力量都在城外屯驻,如果将军能够出城的话。也许能够逃过这一劫。到时候将军以自己的信义,登高一呼,就说北宫将军是被韩遂所害,那城中的羌胡势必会反戈一击,攻击韩遂。到时候,赶跑了韩遂,将军就会成为整支军队的首领。以将军的武勇,势必会击败那些汉军的。”
边章当下道:“好,我现在就出城,我看谁敢拦我!先生,咱们一起出城,招呼那些羌胡攻击韩遂。”
贾诩摇了摇头,道:“我必须留下来,就在将军闯进来的那一刹那,负责监视我的韩遂的亲信就应该去禀告给韩遂了,只怕再过一会儿就要来了,将军请先离开,我在城中稳住韩遂,等击杀了韩遂,我自当会辅佐将军的。”
边章举起了左边仅存的一只手,急忙说道:“好,那我就此告辞了。”
贾诩见边章快速离开了房间,回头看见躲在床上的两名美女,眼睛骨碌一转,心想无毒不丈夫,便从房间里抽出了佩剑,将那两名美女全部斩杀了,然后又用长剑划伤了自己的胳膊,又将房间里随便踢腾了一番,弄的一地狼藉。
等贾诩做完这一切之后,韩遂便带着十几名甲士走了过来,一进门,韩遂便瞅见贾诩受了伤,两名美女也都倒在了血泊当中,当即走到贾诩身边,急忙问道:“贾先生,你怎么样?边章呢?”
贾诩一脸痛苦地道:“边章杀了这两个美女,又要杀我,还好我喊了一声将军来了,这才把他吓走。”
韩遂再次问道:“那边章呢?他往哪里去了?”
“好像说什么烧当、湟中义从什么的,说他所受得的罪,一定会亲自讨回来……”
“糟糕,他一定是去城外找烧当羌和湟中义从胡了,我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出现了。来人啊,快传令下去,集合全城兵马,我要先发制人,攻击城外的烧当羌和湟中义从胡,就说他们跟着边章造反,但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诺!”
韩遂刚跨出一步,便扭身对一个亲随道:“好生照顾贾先生!”
贾诩握着手臂上的伤,在那个亲随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他见韩遂走远了,便突然抽出了那个亲随的佩剑,一剑将那个亲随斩杀了,之后便换上那个亲随的衣服,混在了人群中,随同着韩遂的大军一起出城,然后借尿遁溜走了。
边章因为是首领,所过之处无人敢拦,便顺利地出了城,先来到了城外的湟中义从胡的营寨里,这边前脚刚到。那边便听到了人声鼎沸的呼喊声,城内的数万大军同时涌了出来,包围了城外的两座营寨,未及分说,见人就杀。
受到攻击的羌胡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在夜间突然遭受到了进攻。立刻展开了反攻,一时间两拨人混战在一起,整个榆中城乱做了一团。
榆中城外的兴隆山下,林南、曹操、孙坚早已经带着一万五千名精兵悄悄地迂回到了那里,派出去的斥候轻松地解决掉了叛军的一些暗哨之后,便等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贾诩的归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只见夜色中驶来了一匹快马,马背上的人不停地喊着“布谷”。
林南脸上一喜。便知道是贾诩到了,当即亲自策马相迎。两马相交,林南看到贾诩穿着叛军的衣服,而且左臂上还有点殷红,似乎是血迹,便急忙问道:“贾先生,你受伤了?”
贾诩道:“小小皮肉之伤,不足为虑。主公。现在榆中城已经混乱了,边章和韩遂已经打起来了。主公现在带着人出击,正是时候,必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林南点了点头,当即对身后的人大声喊道:“出击!”
贾诩也不顾伤势,跟着林南一起向榆中城跑了过去,后面曹操、孙坚各自指挥着部队开始向十里外的榆中城奔驰而去。
榆中城里此时是一片混乱。韩遂正指挥着人攻击城外的烧当羌和湟中义从胡的营寨,本以为能够起到奇袭的效果,哪只两座营寨居然会如此坚固,人死了不少,可就是攻不进去。有些人看到边章在指挥战斗时,便动摇了一点军心止步不前。韩遂立斩了五个士兵时候,便下令用火攻,一时间千万个火把漫天飞舞,被统统扔到了营寨里,营寨里也顿时生气了一阵阵大火,被冷风一吹,迅速向四周扩散。
营寨内的羌胡不堪忍受火势,争相出了营寨,可是刚一出来,便被守在外面的人给杀死了,一时间榆中城内外火光冲天,凄惨的叫声、兵器的碰撞声、马匹的嘶鸣声、鹤唳的风声,都在这时凝结在了一起,组成了最为噪杂的声音。
韩遂骑在马背上,看到战事快要结束时,突然见火光中一个独臂的刀客纵身跳了出来,衣服上带着熊熊的烈火,狰狞的面孔上也被大火烧的看不见人形,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人就是边章,除了边章,没有人能够跳的那么高。
边章的突然出现,让韩遂大吃一惊,就连他的部下也都大吃一惊,他们没有听到已经满身着火的边章惨叫,而是清晰地听见了他喊着“韩遂拿命来”这五个字。
韩遂的部下想去抵挡边章,当已经是火人的边章来到他们的身边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个独臂的刀客却成为了死神的化身,所有前去抵挡的人都统统被边章杀死了。韩遂急忙调转了马头,还来不及跑,座下的马匹突然将他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他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急忙向前爬了过去,一边惊慌失措的还大叫道:“挡住他,挡住他!”
狼狈的韩遂,勇猛的边章,二人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就在韩遂前脚刚爬出去的时候,一把带着火的弯刀瞬间落在了韩遂的身后,直接落在了韩遂的大腿上,登时鲜血喷涌而出,韩遂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又向前匍匐了两步,背后便传来了边章倒地的声音,终于这个火人被大火活活的烧死了。
韩遂长叹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便听见四周都响起了“汉军威武”的声音,夜色中如同天将的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冲了过来,让那些已经自相残害成昏天暗地的叛军,顿时士气大落,人人自危。
一匹马、一条枪、一个人,赵云就如同落入羊群的猛虎一般冲进了敌军阵营里,所到之处人皆四处逃散,立刻将躺在地上的韩遂暴露了出来,还未等韩遂反应过来,赵云便伸出了长臂,从地上将韩遂给卷了起来,用力地夹着韩遂迅速向回杀。
华雄、庞德、周仓、管亥、廖化等人都率领着各自的部下在驱赶着叛军,曹操、孙坚左右包抄,林南带着五十骑兵冲在最前,从城门外一直杀到了城门内,一路如同在驱赶着牛羊,使得那些丧胆的羌人尽皆后退。
平明时分,榆中城的城墙上插满了汉军的旗帜,那一面面橙红色的汉军大旗,在烈烈的风中飞舞,另有一面“林”字大旗竖在了城中的最高处,彰显着无尽的雄风。
榆中城中,林南、孙坚、曹操等人欢聚一堂,大肆庆祝擒获了匪首韩遂,以及平定了凉州叛乱的主力军,昨夜汉军的突然到来,犹如天兵下凡,杀的叛军措手不及,四万叛军成为了俘虏,两万八千人死于叛军的内讧,其余的七千人则是被汉军所斩杀的。
这一仗可以称得上是大捷,首功当推贾诩,如果不是贾诩亲自冒险,挑唆韩遂和边章内斗,汉军也不会取得如此大的成绩。
庆功过后,林南来到了贾诩在县衙里所居住的房间,亲自走到了贾诩的床前,用力地握着贾诩的手,深情款款地道:“贾先生,如果不是你,我们绝对不会一战而破敌,这次功劳最大的是你,为什么你不让我将你的名字写进功劳簿上呢?”
贾诩斜躺在床上,听到林南的疑惑,便摇了摇头,道:“这份功劳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些钱财上的赏赐,最多可以当个县令。可这份功劳对于主公来说,却意义重大,主公年轻有为,如今名声正是鹊起之时,如果能有此功劳予以锦上添花,必然能够受到朝廷重用。我凉州人多少年来,都以武人的身份入朝,但是属下看的出来,主公除了能带兵打仗之外,更是一个治理天下的大才。所以,属下宁愿将这份功劳送给主公,也算作是属下为答谢主公从洛都谷将我救出来的第二件礼物。”
林南听到贾诩如此的话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从认识贾诩以来,贾诩第一次送给了他一百多骑兵作为见面礼,这一次又将这样一份偌大的功劳送给他,实在让他有点承受不起的感觉。他握着贾诩的手,感受到贾诩目光里流出来的那份真诚的目光,缓缓地道:“贾先生,你对我这样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待你了。”
贾诩笑了笑,道:“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也是效仿古人而已。如果没有遇到主公,也许我这一生就会在洛都谷终了啦。我用三件微不足道的礼物报答给主公,还请主公不要推脱,至于那第三件礼物嘛,等整个凉州全部平定之后,我的宗族自然会将第三件礼物献给主公。”
“贾先生,从此以后,我林南将视你如师,以表示我对先生的尊重,并且正是聘用贾先生做我飞羽部队的军师。不管外面风有多大,我都将为贾先生和先生的宗族撑起一把巨大的避风伞,不管外面的天气有多冷,我都会为贾先生披上厚厚的冬衣……我林南今天对天发誓,此生若有任何地方对不住贾先生,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林南感受到贾诩给他带来的那份真诚的心灵慰籍,他的心也是肉长的,看到贾诩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甚至将整个宗族都托付给了他,他还能奢望什么。
第719章【凶狼】
贾诩听到林南发下了如此毒誓,急忙拜道:“主公对属下如此,属下今生又怎敢背弃主公……”
林南和贾诩二人在房间里一阵小聊,之间所产生的情感,有师徒之情,有父子之情,有挚友之情,更多的是突出了君臣之情,年纪相差二十年左右的两个人,都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感受着对方胸廓下面那颗诚挚的心,那一刻,仿佛世界上的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探视完贾诩,林南又陆续探视了一些伤兵,此时的他已经俨然成了一名真正的将军,在士兵中间也博得了相当高的口碑。
傍晚的时候,林南、曹操、孙坚三人重新聚在一起,商量着战后的事情。
“贤弟,榆中城我们是夺下了,可是大片的凉州城池还在叛军手里,那些叛军都是相对的分散,加上我们以少胜多,一举击败了榆中城的八万叛军,又擒获了贼首韩遂,现在叛军正是群龙无首之际,我和文台兄都商量好了,想各自领一支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凉州各郡,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曹操刚坐下来,便开口说道。
林南看了看孙坚,见孙坚点了点头,便道:“既然孙大哥,曹二哥都已经想好了,我本不该阻拦,可是现在城中有俘虏四万,我军现在才一万四千多人,看护这些俘虏就已经很费力了,根本抽调不出来人去进攻其他的城池。以我看,不如写一道檄文,分别派斥候送往各郡县,以招抚为主,凉州叛乱,追根究底还是少数人鼓动的。如果能以招抚为主,势必会在半个月内收复所有的凉州失地。二位哥哥以为如何?”
孙坚想了想,觉得林南说的不错,便笑道:“还是子羽想的周到。孟德。我看就按照贤弟的意思吧,我们可以在这里一面等援军。一面招抚其他郡县的叛军。”
曹操有点不悦,平定榆中的功劳有一大半全部落在了林南的肩膀上,他和孙坚只分得了一小部分,之所以提出来分兵而进。也不过是为了多建立功勋而已,此时被林南给否定了,他也就只能暂且作罢。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该掩饰自己的时候他就掩饰,该锋芒毕露的时候就锋芒毕露,此刻的他为了不使得兄弟气氛变得不和谐,便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不悦。而是像往常一样欢笑,缓缓地道:“既然子羽分析的十分正确,那就依照子羽的意思办吧,我没有意见。”
之后的半个月的时间内。皇甫嵩亲率大军前往榆中,接受了韩遂的投降,并且让他暂为金城太守,抚恤投降的叛军。除了陇西、武都两地是董卓、鲍鸿打下来的,其余凉州各地的郡县都在林南制定的招抚策略中投降,整个凉州的叛乱在十二月初三的时候全部被平定了。
随后皇甫嵩接管了凉州的一切,并且上疏表彰,以功劳的大小奏请朝廷封赏。半个月后,朝廷圣旨颁下:皇甫嵩因功劳晋封司空,以凉州刺史身份率兵屯驻汉阳郡;林南转为羽林中郎将,原都乡侯的爵位改封为忠勇侯;董卓晋封前将军,鳌乡侯,率部屯驻陇西;孙坚被任命为长沙太守,封乌程侯;曹操转为虎贲中郎将,封忠义侯;袁术为将作大匠,刘表为大鸿胪,鲍鸿因为在进攻羌人的过程中部众受损严重,功劳相抵,奉命率部屯陈仓。周慎被列入殉国的名单中,追封关内侯,赏千金,其余平叛的将校一律官升一级。
当圣旨颁布之后,众人在皇甫嵩的带领下一起拜谢皇恩,有的人满意,有的人不满意,当传旨太监走了以后,袁术第一个站了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大声骂道:“一个盖房子的将作大匠有什么好当的,我来平定凉州叛乱,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居然把我的兵权给卸下了,哼!”
刘表倒是欢喜,大鸿胪是九卿之一,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番笑容,听到袁术的抱怨,便大声喊道:“袁公路,你就知足吧,将作大匠好歹也是两千石的高官了,你带兵打仗又不行,要那兵权有什么用?”
“刘景升,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以后走着瞧!”袁术当下怏怏地的离开了大厅。
刘表随后也告退了,皇甫嵩本来就和部下不怎么待见,这次得到了三公之一的司空官职,又兼任凉州刺史,也算是名动朝野的人物了,他心里高兴,拿了圣旨之后,便退出了大厅。
剩下的这些人中,就数董卓最开心了,前将军可是一个高官了,在常设的将军中,第一大将军,第二骠骑将军,第三车骑将军,第四卫将军,第五前将军,做到将军职位中的第五个高官,他能不开心嘛。不过,董卓确实功不可没,带着军队去攻打先零羌、白马羌、参狼羌,部下的三千士兵居然一个都没少,也平息了三种羌人对大汉的反叛。
董卓一个人在大厅里哈哈大笑了起来,每走过一个人,便拍拍别人的肩膀,同时道上一声“好好干”,唯独走到林南身边的时候,却趁人不注意塞给了林南一个字条,并且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便离开了大厅。
林南、曹操、孙坚三人最为郁闷,拼死拼活弄的战功却只弄了一个中间化的官,虽然都封了列侯,可三人却都不满意。孙坚不但丢了中郎将的职务,还被外放到了长沙当太守,他此时是一脸的哀伤,对林南、曹操道:“孟德、子羽,你说这朝廷还有公道吗?咱们拼死拼活的在前线打仗,结果却换来了这样的封赏,我心不甘啊。”
林南冷笑了一声,不禁骂道:“这个烂朝廷,我算是看透他了。”
曹操听后,没有说话,和孙坚都看着林南,对于林南的大胆,真是无可挑剔。骂朝廷烂,那不就是等于骂当今的皇帝烂吗。可是三个人心照不宣,对朝廷确实有点伤心,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以后大家就要分开了,文台兄远在荆南。我虽和子羽在朝当中郎将。但是一进京师就会有太多的顾虑,恐怕不会再有现在的逍遥自在了。以后也不知道大家几时能见面呢。”曹操叹了一口气。
孙坚道:“二位贤弟都在京畿,都是宿卫皇宫的中郎将,见面是早晚的事情,可我就不同了。我远在荆南,路途遥远,要想见二位贤弟一面,真不知道会等到哪年哪月了。但愿我们兄弟三人以后情谊不散,见面的时候还能彼此叙旧。”
林南将董卓给的字条悄悄地塞进了衣服里,朝孙坚、曹操拱手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应该珍惜现在的日子。彼此开怀畅饮才对,二位哥哥,今日我做东,咱们喝酒去。”
“好!”曹操、孙坚齐声欢喜地叫道。
冬夜。残月如钩,清寒的月光抚过万里河山。
榆中城外的军营中,一面飘着“董”字的大旗正在夜空中飘舞。大旗下面,相距不过三百米远的营帐中,董卓正独自一人静坐在一张蒲团上,面前是摆好的美酒和烤肉,他的目光中露着一股子森寒,足以让所有的人为之害怕。
不多时,门外的守卫朗声禀报道:“启禀将军,林将军到了!”
董卓那森寒的目光转瞬即逝,锐利的眸子里透着一份希冀,只淡淡地说了一声“终于来了”,便站了起来,大踏步地朝帐外走去。
掀开大帐的卷帘,董卓看到林南穿着一身劲装笔直地站在帐外,便急忙上前拉住了林南的手,一脸笑意地将林南带进了营帐,并且对帐外的人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违令者斩!”
林南跟随着董卓进了大帐,董卓白天给他的字条上写着“今夜子时,君来吾营,有要事相商”这些字,他准备了一番之后,便如约在子时来到了董卓的大营中。
董卓、林南对面而坐,二人都盘坐在一张蒲团上,林南首先拱手道:“不知董大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董卓一脸的嬉笑,亲自给林南倒了一碗酒,缓缓地道:“如今凉州叛乱已定,朝廷也颁布了奖赏,我受封为前将军,率部驻守陇西,而你却受诏为羽林中郎将,要进京宿卫皇宫,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就要天各一方了,出于朋友以及盟友之间的情谊,我自当宴请你一番。”
“董大人不是说有要事相商吗?”林南开门见山地问道。
董卓嘿嘿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喝了一口小酒,随即道:“子羽老弟倒是真性急,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老弟还曾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记得,你我二人联手,要把整个凉州牢牢的掌控在我们的手中。”
“嗯,如今你入京为羽林中郎将,我现在是前将军,正好是一内一外。皇甫嵩虽然受封为司空,还兼任凉州刺史,但是他的这个凉州刺史做不长,皇甫嵩之前得罪过十常侍之一的赵忠,赵忠是绝对不会让皇甫嵩得势的。一旦朝廷解除了皇甫嵩的凉州刺史之职,那朝廷方面就必须找寻另外一个人有威望的人来担任凉州刺史,而这个职位,就非我莫属。但是为了防止意外出现,我需要你在朝中帮衬一下。”
“要怎么样帮衬,还请董大人明言!”林南知道了董卓的如意算盘的打法,便顺水推舟,问了出来。
董卓道:“很简单,你身为羽林中郎将,宿卫皇宫,掌管四百羽林郎,会经常遇到十常侍,你只需向十常侍多多献媚,博得他们对你的信任,趁机向张让、赵忠为我求得凉州刺史一职,那凉州就会掌控在我们的手中。至于钱财方面嘛,你不用担心,我会给足你在朝廷中所需要的一切花费。事成之后,我就在凉州暗中招兵买马,你在朝为内应,我以清君侧为名,从凉州发兵,咱们里应外合,必然能够将十常侍彻底根除,到时候朝廷还不是在我们的掌控当中吗?”
林南听完以后,微微地笑了笑,心中暗想道:“一旦你成功控制了朝廷,恐怕我也活不成了,你这种人我最清楚了。过河就拆桥,又怎么会容忍的下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帮你就等于害了我自己……不过,我可以先答应下来,你既然给钱。那我何不借花献佛。为自己谋取出路呢?”
想到这里,林南随即说道:“董大人的计策真是天下无双。但是董大人似乎忽略了一个人。”
董卓的笑容突然烟消云散,急忙问道:“谁?”
“大将军何进!”林南朗声道,“董大人别忘记了,他可是掌控天下兵马的大将军。就算董大人以清君侧为名从凉州起兵,没有陛下的圣旨和大将军的调令,董大人擅行此举,岂不是成了谋逆吗?”
“咱们都是明白人,就不用说糊涂话了,你难道真的愿意就这样死心塌地的为一个昏主打天下?先是黄巾之乱,现在是凉州之乱。而且我已经接到密报,幽州、冀州一带的贼子也是蠢蠢欲动,清君侧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最主要的是我们能从中夺取属于自己的权力,我董卓向来敢为天下先。就算背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只要我能成功的绞杀十常侍,掌控朝廷,我看谁敢乱说!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寇,这个道理难道你林子羽不懂吗?如果你前怕狼,后怕虎的,蹑手蹑脚的,如何能成得了大事?”
“董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去造反?”林南深深地感受到了董卓的野心,便将问题直接台面化。
“错!这和造反不一样,造反是公然反叛朝廷,而我是借用清君侧为名,天下痛恨十常侍的人多不胜数,只有如此才能获得天下人的心。一旦成功之后,我董卓就是大大的功臣,当然还有你林南,咱们就可以牢牢地掌控朝廷的生杀大权,什么大将军,什么皇帝,都统统得在我们的庇护下生存。林子羽,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那种不臣之心,你劫掠陇西富户财产,偷盗汉军府库,暗中训练私兵,甚至暗杀周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所做的,只要有一样被公诸于众了,你就会身败名裂!”
林南听到董卓的这番话后,不禁背脊直冒冷汗,他和董卓接触的很少,可是他所做过的一切董卓却了如指掌。他看着面前的董卓,只觉董卓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目光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杀机,让他倍感恐惧。他想不通,自己所做的事情为什么董卓会一清二楚,难道是自己内部有董卓的卧底?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觉越想越觉得冷,越想越害怕。
“其实你和我没有什么两样,你只不过是用你表面的迹象掩盖住了你的野心。呵呵,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对你的事情了解的如此详细?”董卓见林南已经乱了方寸,便继续说道,“你不觉得像华雄这样的人,却只做了一个小小的县尉有点奇怪吗?”
“华……华雄?华雄是你的人?”林南惊奇地问道。
董卓嘿嘿笑了笑,道:“当然,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需要找一个盟友。我在关东平定黄巾之乱的时候,便留华雄在关西留意凉州以及三辅的动向,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我便让华雄见机行事,就这么成了你的属下,这也是错有错着。当凉州叛乱爆发之后,你突然声名鹊起了,加上华雄对你的一番评价,我就立刻确认了你作为我的盟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当然记得。”
“如果当时不是我故意和鲍鸿斗嘴,吵的傅燮和盖勋无法脱身,你又怎么能够安安稳稳的在吴岳山中训练你的飞羽部队呢?说到底,是我在暗中帮你。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能够从上邽调任到前线呢,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能够在凉州获得如此殊荣呢?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林南终于清楚了事实的真相,冷笑了三声,朝董卓拱手道:“那我要多谢董大人了。”
董卓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脸上显得很是狰狞,眼睛里透露出来如同恶狼一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林南,带着威胁的口气,朗声说道:“如今你的所有把柄都握在我的手里,如果你按照我的话去做,我保证你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你胆敢违抗的话。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你威胁我?”林南此时清楚了一切,看见董卓的那张嘴脸之后,原本对他的那一丝惧意随着事情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而变得烟消云散,随即问道。
“威胁你又怎么样?就凭你现在手下的一千飞羽部队。又怎么能够斗的过我手下的三千兵马?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听我的安排,我保证今夜你的大营相安无事。如果你不跟我合作的话。我不禁让你血溅当场,还会让你的那一千个飞羽部队的士兵给你陪葬。”
董卓的声音一落,只见华雄带着三十名全副武装的甲士冲进了大帐,十个人的手中举着强弩。其余人的手中都握着明晃晃的长刀,在微暗的灯光映照下,闪闪发光,到处都透露着一丝寒意。
华雄朝林南拱了拱手,朗声说道:“主公,我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如今大营内外都已经被董大人的军队包围。就连你的军营周围也都埋伏了许多士兵。只要董大人一声令下,你的军营就会立刻化为一片火海。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不错,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做无畏的挣扎。”
“哈哈哈,林子羽,华雄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你要仔细想清楚。跟我合作,不仅可以活命,更可以获得荣华富贵。如果不跟我合作,那只有死路一条。”董卓突然站了起来,朝后退了两步,随手抽出来了佩剑,剑尖笔直地对着林南。
这种气氛已经是容不得林南说半个“不”字了,他身上没有携带兵器,而且现在也是身陷重围,自己的飞羽部队也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化为乌有。此时,他没有感到一丝的害怕,缓缓地站了起来,嘴角上露出了淡淡的一抹笑容,朝董卓拱手道:“事已至此,我林南还有的选择吗?董大人有什么事情要我效劳的,尽管吩咐便是。”
董卓收起了长剑,朝外面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华雄等人随即退出了帐外,只见一个帐外走进来了几名士兵,抬进来了八个大箱子。他命人打开了那八个大箱子,箱子里立刻发出了金光闪闪的光芒,将整个大帐映照的如同白昼。
“这是四千斤黄金,是给你在朝中打点用的,不够了找我要,剩下了就归你,只要你让我做上了凉州刺史,我保证你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从此烟消云散。”
林南笑了笑,问道:“董大人出手好阔气啊,那董大人是不是还让华雄跟在我身边?”
“你放心,华雄不会跟在你的左右。不过嘛,你的林氏宗族却握在我的手里,如果你进京之后不从中帮衬着我,你的宗族三百六十七口人全部得死。”
“你……你好卑鄙!”林南指着董卓的鼻子骂道。
董卓笑了笑,缓缓地道:“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你好好的掂量掂量吧,只要我做上了凉州刺史,我就会派人把你的宗族好好的照顾起来,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安心地在朝中为官,等到我入朝之后,我必然会把你的宗族全部带到洛阳去,让你们好好的团聚起来。”
林南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便朝帐外走去,同时叫道:“将金子抬到我的军营去!”
刚出营帐,林南恶狠狠地瞪了华雄一眼,他后悔当时没有对华雄做一番深刻的调查,才使得自己现在如此的被动。他经过华雄身边时,只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便径直地走了,后面跟着那些抬着金子的士兵。
走在清冷的雪地上,林南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丝邪念,心中缓缓地道:“对不起了林氏的一家人,我绝对不能被这头西北狼控制住……”
闭上眼,林南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滚烫的热泪,在这个严寒的冬夜,渐渐地在脸颊上凝结成了冰花,现实往往就是这么的残酷。
十二月二十,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在朔风的鼓吹下,覆盖住了整个凉州。眼看新年将至,林南却不得不离开凉州,向东朝洛阳而去,进京赴任。
风雪中,一千名飞羽部队的士兵一半人骑着马,一半人赶着马车。每个人的身上穿的不再是统一的黑色劲装,而是换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跟随在林南的背后。队伍的最前面,林南、曹操、孙坚并肩而行。顶着朔风。冒着大雪,艰难地向前行走着。
约莫走了十几里路。天便黑了下来,一行人便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前进,在附近找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雪的大山洞。众人在山洞中升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吃着携带的干粮。算是有了一丝温暖。
篝火边,曹操环视了一圈跟着林南的那些私兵,便问道:“贤弟,你真的要带着他们去上任吗?”
林南点了点头,他明白曹操什么意思,飞羽部队是他私人的武装,在外地绝对没有人敢过问。可是这么一大批人进入到京畿重地,势必会惹来人的非议。大汉自古没有这个先例,王公大臣没有皇帝的诏书不能带领部队进京,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皇甫嵩深知飞羽部队的作战能力。便主动提出来将其收编入自己的军中,林南婉言的拒绝了他,赫然决定让这些人化装成百姓,跟着他一起进京。林南受到了董卓的威胁,华雄也瞬间变成了董卓的爪牙,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不愿意放弃这一支私兵,一旦放弃了,就等于他什么本钱都没有了。
“贤弟啊,无诏而带兵入京,要事被人发现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曹操不禁为林南捏了把汗,继续说道。
孙坚急忙插话道:“孟德,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再说,现在朝廷缺兵,凉州一战我大汉丧失了四万人的精锐。如今子羽带着自己的一千私兵进京,京中龙蛇混杂,危机四伏,不是可以起到保护你们两个人的作用吗?何况他们都打扮成老百姓的模样,他们不说,谁知道他们是子羽的私兵?”
“他们这些人都是一直跟随我的死士,对我是忠心耿耿,如今我升官了,自然应该带着他们同享富贵。两位兄长,你们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飞羽部队的士兵们原先都是官军,我会有办法将他们再次变成官军的。”林南见曹操如此担心,便劝慰道。
孙坚、曹操二人不再说什么了,三人简单的用过晚饭之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休息的时候,林南的一直在为如何解决飞羽部队的问题而苦恼,他将这些人从正规的汉军里挪了出来,现在再将他们挪进去,就有点困难了。
正当林南有点迷惑的时候,贾诩从一旁走了过来,他静静地坐在了林南的身边,见林南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主公还在为董卓的事情烦恼吗?”
林南摇了摇头,他和贾诩之间已经没有秘密了,他现在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都会跟贾诩说,而贾诩就如一个挚友一般为他开导着,不时还会给他出一两个主意。他环视了一下渐渐入睡的飞羽部队,轻轻问道:“贾先生,这支部队是我精心打造的,在凉州平乱的时候战死了一千人,如今残存下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不想放弃这支部队。如今我要进京上任了,我想带着这支部队去洛阳,可是又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避免这些麻烦吗?”
贾诩嘿嘿笑了笑,道:“主公如今是羽林中郎将,宿卫宫中的羽林郎都是选自六郡的良家子,经过黄巾之乱、凉州之乱以后,皇宫中现有羽林郎四百人。按照大汉的正规编制,羽林郎本应该是两千人,这中间就有一千六百人的缺口,主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手中的职权呢?”
“你是说……我给陛下上一道招兵奏折,然后以招选羽林郎为由,将这一千人的飞羽部队选为羽林郎,成为我名正言顺的部下?”林南突然开窍了,便问道。
贾诩笑了笑,道:“正是。这样一来,主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一千六百人的队伍带回京,而且羽林郎的俸禄是比三百石,远远高出普通汉军士兵的俸禄,主公也无需再向他们支付佣金了,如此一来,主公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林南的脸上立刻现出了一阵欢喜,对贾诩道:“贾先生真是妙计啊,那我们就这样办了,只是我才疏学浅,这奏折嘛。还需要贾先生代笔书写。”
贾诩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即刻书写奏折,等到第二天派人加急送往京师。
林南等人到达上邽之后。便暂时停留了下来。决定在上邽静候京师的回音。曹操、孙坚也一起留了下来。此时的上邽还是一座空城,因为凉州大雪。又正值春节将至,暂时还没有人来接管,小小的上邽城便成了林南等人暂时安身立命的场所。
这一等便是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里。雪越下越大,中平二年的春节,林南等人便是在这个荒凉的上邽城中度过的。
正月初六,风雪终于停止了,整个凉州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好在林南等人所携带的粮草比较充足,否则的话。一个寒冷就会让他们全部饿死在这上邽城里。
初八,朝廷的使者来到了上邽,传达了皇帝的圣旨,准许林南在凉州境内选拔一千六百名羽林郎。限期一个月内返回带着羽林郎返回京师。
曹操、孙坚上任日期在即,不能在停留了,便纷纷告辞了林南。林南自己带着部下驻守上邽,并且准备面向整个凉州选拔另外六百名羽林郎。羽林郎的选拔对于凉州人来说是一个绝大的诱惑,这标志着凉州出身的武人可以正式步入仕途。可是现在的凉州刚刚饱受过战祸之苦,人口急剧下降,而且还有一部分内迁到了长安一带,六百名羽林郎对于林南来说,还是有点困难。不得已之下,林南便派人向周边郡县散布消息,希望能够得到六百名兵源。
到了正月十三,一连五天下来,林南一个人都没有招到。倒是收到消息的董卓亲自从陇西带着华雄和六百名精壮的人到了上邽,林南虽然心里不喜,可也不能不接待。
“董大人亲自到此,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林南一见到董卓那副嘴脸,便违心地奉承道。
董卓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手中提着一根马鞭,随手扔给了后面的士兵,便趾高气扬地道:“我本以为你这会儿早已经到了京师,没想到你居然会留在这里招什么羽林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你想将你的那一千人的私兵全部变成羽林郎对不对?”
林南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点了点头,笑道:“董大人真是目光如炬啊,我要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法眼。”
“哼,咱们废话少说,你现在应该还没有找到一个来应征的羽林郎吧?”董卓一边朝大厅里走,一边冷声说道。
林南一见到董卓带来了六百名精壮的人,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当即道:“有董大人亲自送人来,这剩下的六百名羽林郎自然不会愁了。”
“你倒是个明白人,我这次是带来了六百名精壮之士,正是为了给你填补空缺的,这样一来,你就能够提早返京,我的凉州刺史之位,也就能够早一天到手。”董卓道。
林南笑了笑,道:“董大人放心,只要人数一齐,我自然会急速返京的。董大人,你这次带华雄来,是不是打算让他也加入羽林郎?”
董卓狞笑道:“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帮你谁帮你,华雄是我的心腹爱将,有他跟在你的身边,我会更加放心。”
林南斜眼看了华雄一眼,便道:“既然是董大人的意思,那就按照董大人的意思办吧,华雄确实是个不错的骁将,而且还立有战功,曾经砍下了边章的右臂,有这样的人在我身边督促着,我自然不会违背董大人的意思。”
董卓进入上邽县衙之后,简单的用过了午饭,便随即带着几名亲随离开了,将华雄和六百名精壮的士兵交付给了林南,算是充当羽林郎了。林南也不拒绝董卓的意思,只要远离了董卓,他在京师自然能够见机行事,至于华雄和那六百名士兵,他自然也会有办法对付。
正月十四,林南召齐了所有的羽林郎,便带着一千六百名的羽林郎,大摇大摆地沿着官道朝洛阳而去。一路上,一千六百名羽林郎自觉地分成了两队,飞羽部队自成一队,而华雄所带领的那六百人则是另外一队,两队人基本上很少说话,也很少发生摩擦。
平时休息时,林南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华雄,该说的说,该笑的笑,丝毫也没有将华雄当成外人,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这对于华雄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他居然渐渐地产生了一点愧疚感。
沿途林南路过长安,他的林氏宗族确实已经被董卓派人提前接走了,至于接到了何处,没有人知道。林南没打算去问华雄,他一路上对华雄十分的友好,并且让所有的飞羽部队都不得对华雄和那六百名董卓的兵无礼,一路上算是没有什么摩擦。
但是让华雄想不通的是,林南为什么会这样做,在他看来,林南应该恨他,因为是他将林南的一切都禀告给了董卓。他见林南对他一如既往,甚至比之前他是飞羽部队成员的时候还要友好,他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于是,他决定去找林南问个清楚。
这日午后,华雄来到了正在休息的林南身边,微微欠了下身子,张嘴便问道:“你为什么这些天对我一直这么好?难道你不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林南早就料到华雄会来问他的,于是反问道。
“我……我之前出卖过你,违背过我所立下的誓言,我……”
“你不用说了,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前一天你不是还在纳妾吗?可是从你跟随我以后,你就从未离开过,也没有去见过你的家人,当时我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你的家人都在董卓的手里,你不那样做,你的家人就会有危险,你也是逼不得已的,对不对?”
“你……你什么都知道了?”华雄的脸上有点惊诧,他没有想到林南说的一字不差。
“呵呵,将心比心,董卓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从那天晚上我知道你是他在我身边安插的人之后,说实在的,我当时确实很生气,也很懊恼。可是到后来,我转念想了想你的种种事情,也就随之释怀了。”
“我……我……”华雄的脸上有点动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林南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上次费安偷取金子的事情吗?当时庞德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你知道庞德是无辜的,是在替人受罪,你为了不至于让庞德受罪,就紧接着站了出来,从那时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一个非常重情谊的人。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只可惜你跟错了人,董卓是一头贪婪无比的狼……”
第720章【真心】
“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华雄的双眼里突然流出了滚烫的热泪,高大威武的他像一个小孩一般哭泣着,任由他自己的泪水流下。
林南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把将华雄抱住,轻轻地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见到率真而为,流下后悔的热泪的他,能够感受到华雄胸廓里那颗滚烫而又躁动的心,他轻轻地道:“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
华雄因为林南的真诚而流下了后悔的热泪,嚎啕大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止住了哭声,随即朝林南拜道:“主公,你……你还肯要我华雄吗?”
“只要你是真心归附,我林南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主公,我华雄从此以后只跟随主公一人,上刀山,下火海,我华雄在所不辞!”华雄突然跪在了地上,感恩戴德的拜道。
林南欢喜地将华雄给扶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但随即又现出了一丝忧愁,叹了一口气,道:“不行,我不能害了你,你的家人都在董卓的手里,我不能害你背上不孝的骂名!”
华雄擦拭了一下眼泪,当即拜道:“主公,我自幼父母双亡,如今只有妻妾二人,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我华雄能够遇到一位明主,这辈子就知足了。主公,你就让我跟随你吧!”
“我可以答应你,可是除了你以为,董卓还安排了那六百名士兵……”
“主公放心,那六百名士兵都是我亲自挑选了,对我的命令都是言听计从,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立刻会尽皆效忠于主公。”
林南终于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开心。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华雄的肩膀,目光中透露出来的眼神是无比的关心,此刻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继续行军的路上,赵云、卢横等人带着飞羽部队在前。华雄带着那六百名亲随在后。贾诩跟林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行人急速行走在雪地里。
“贾先生。你这个攻心计还真有效,华雄果然重新投靠于我了。”林南一边走着,一边对身边的贾诩道。
贾诩嘿嘿笑了笑,道:“这是主公的福气。也是主公应该得到的。主公,等到了京师,下一步咱们就该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董卓给的那些黄金,正好可以用上派场。”
林南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得贾先生一人。胜似十万兵啊。”
贾诩谦虚地道:“主公过奖了,属下不敢当。”
连续十几天的急行军,让林南等人吃了不少苦头,终于在正月二十八那天赶到了洛阳。目的地总算是到了。
洛阳城的西门外,光录勋刘焉穿戴整齐的等候在那里,身后是清一色的执戟郎,队伍两边旌旗飘展,显得是威风凛凛。城们附近的闲杂人等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专门作为迎接羽林郎之用。
林南身为羽林中郎将,隶属于光录勋的管辖,早在三日前他就派人给身为光录勋的刘焉送信,说今日会到。新兵初次入营,所有的统筹都归光录勋主持,所以刘焉才会早早地等候在西门。
林南带着一千六百名士兵,骑着马匹,拉着车辆,当他们看到洛阳西门外的那种阵势之后,当真是大开眼界。洛阳城西边有三个城门,最大的一个是上西门,其余两个分别是雍门,广阳门,但是平时只有上西门开放,只有皇帝出行的时候才三门全开。
刘焉双眼深陷,脸容瘦干,每间一会就打个哈欠,一件宽大的长袍空空荡荡套在身上,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骷髅这个字眼来。骨瘦嶙峋的他,乍看之下仿佛一个抽了大烟的烟鬼,再加上暗淡无光的眼神,简直就要快去见死神了一样。他见林南带着大队人马来了,挪动了自己的步子,朝前面走了两步,便问道:“林将军为何来的那么迟?害的老夫在这寒风中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林南急忙下马,扫视了一眼刘焉后面的执戟郎,见他们身上穿着的铠甲都是非常的精良,不禁露出了艳羡,朝前走到刘焉身边,看见刘焉大约五十多岁,只匆匆地打量了一下,便随即拜道:“请大人恕罪,天气寒冷,雪地难走,所以来迟了。”
刘焉脾气倒是还不错,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一双手互相交错的塞进袖筒里,始终不愿意拿出来,而且脸色也被冷风吹的发青,不经意间便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说道:“罢了罢了,快跟我来吧,进了城,你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林南见刘焉转身离开,那些执戟郎都闪开了两道,看着刘焉远去的背影,不禁在心里冷笑道:“这刘家的江山看来真的是完了,前者所见的刘表华而不实,今天见到的刘焉也跟个病秧子似得,刘备虽然有才,可却得不到重用,加上汉灵帝刘宏宠信宦官,刘宏的儿子还年幼,活该被人董卓、曹操这样的人来欺负。”
他朝后面招了招手,所有的人都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马,或者赶着马车,跟在刘焉的身后朝洛阳城中走了进去。
洛阳城不愧是大汉的都城,城墙不仅又高又厚,而且城池也很大,光一条护城河就足足有十几米宽,现在虽然上了冻,但是一眼看去,还是绵延出好远好远。
进了城,城中的布置都十分的精巧,道路也是四平八稳的,地面上只有少许的积雪,看来是每天都有人清扫这城中的道路。刘焉在前面带路,林南跟在后面,转过了几个弯子之后,刘焉便将林南带进了一座兵营,那兵营盖的都是一座座房屋,从外观上看,就仿佛他在凉州见到的坞堡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兵营的面积要远远比那些坞堡大出好多倍,整个兵营就如同一座陈仓城那么大,而且这兵营也只不过是洛阳城中的一个偏僻的角落而已。
“这座兵营里住的都是宿卫皇宫的兵士,从今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虎贲营在左,羽林营在右,虎贲甲士负责白天皇宫的安全。羽林郎负责夜间皇宫的安全。你们两营每六个时辰更换一次班位。平时没事的时候,尽量别往外面跑。京师太大,你们初来怕迷路了,耽误了换班的时辰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刘焉一进兵营,便一个劲的给林南解释道。
林南道:“大人的话下官谨记心中。不敢有误。”
刘焉点了点头,道:“嗯,还有,你们初来乍到,那些新招募的羽林郎也无法立刻胜任宿卫,所以本官给你半个月时间,白天训练他们。晚上休息,每三天放半天假,可以在城中四处走走,熟悉熟悉城中的地形。另外我会派专人来给你们当向导,省的你们迷路了。”
林南拱手道:“下官明白。”
刘焉转过身子,对林南道:“林将军,你是做过羽林郎的人,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皇宫里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从今以后就好好的做好本职的工作,做的好的话,我自然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的。”
林南欠身道:“多谢大人。”
“好了,本官还有些许事情要处理,就不逗留了,你带着你的部下入营吧,到了夜间的时候,自会有羽林左监带着那四百名羽林郎去宿卫皇宫的,你就不必操心了,半个月后,我会亲自来验收你的训练成果的。一会儿我会派人将羽林郎所需的一切装备运过来,你到时查收一下,有什么其他难处的话,就可以直接来找我。”
林南见刘焉要走,便拱手道:“恭送大人!”
初到洛阳,什么都是新鲜的,就连刘焉派人送来的盔甲和武器林南都觉得光鲜,无论是做工还是外观,都比普通的汉军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毕竟是宿卫皇宫的卫士嘛,总不能丢了皇家的威严吧。
林南让人整理好一切,便带着赵云、贾诩二人出了兵营,三人一同骑着马,随即从上西门出城,围绕着都城外围转圈,然后再次从上西门而入,走在城中的各个街市上,感受着汉都洛阳这座古城的魅力。
洛阳城背靠邙山,面对洛河,地势十分险要。这里原来是西周成周的一部分,东周时瀍水以西成为王城,瀍水以东称为下都,也就是王城的郊区,如今的都城就是在下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另外京畿有12个城门,南墙4门,北墙2门,东西墙均为3门。其中以大夏门的规模最大,有三个门洞,其他各门则仅有一个门洞。
大夏门为北出城门,紧临北宫,宏伟壮观自不待言。通向各个城门的街道,均为南北、东西向。由于城门不对称,形成许多“丁”字形和“十”字形街道,最长的街道达3千米,但两个路口之间的段落,一般长500米,最长的也不超过1.5千米。
街道一般宽40米,分为三条平行的道路,用土墙隔开,中间一条称为“御道”,是供皇帝和高级官员使用的。大体上可以划分出有东西、南北向的干道各5条,分别以各自的城门命名。南北向的干道有“开阳门大街”、“平城门大街”、“小苑门大街”、“津门大街”、“谷门大街”;东西向的干道有“上东门大街”、“中东门大街”、“上西门大街”、“雍门大街”、“旄门—广阳门大街”。
被这些干道所分割的区域就是居民区和市场,达官贵人多居住在上东门内,称为步广里、永和里,因为这里既接近东出大道,又靠近北宫。城的辽东角谷门以东为太仓和武库,东南角旄门以北为太尉府、司空府和司徒府,西北角上西门以北为皇家禁苑濯龙园,均位于交通便利的地区。
另外,洛阳还有著名的三市,即金市、马市和南市。金市在北宫西南,马市在中东门外的干道之上,与金市东西对称,而南市则在城南洛河岸上,位于津门外干道之上,与金市南北呼应。三市均占有地利,商业兴盛,“船车贾贩,周于四方。废居积贮,满于都城”。
当林南带着赵云、贾诩大致周游完了一圈洛阳城之后,天色早已经黯淡了下来,三人便策马返回兵营。白天洛阳城十分的喧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可是一到了暮色四合的时候。整个洛阳城却又给人一种别样的宁静,只有少许的一些酒家亮着灯火。
刚到兵营门口,赵云便指着暮色中的站在那里的人对林南说道:“主公,是曹操。”
林南定睛一看。果然是曹操,只见曹操穿着一身宽袍,环保着双臂,笔直地站在兵营门口,他在马背上朝曹操挥了挥手,当即喊道:“孟德兄!”
曹操自动垂下了双臂,向前走了两步。一脸喜悦地道:“子羽贤弟,为兄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
林南翻身下马,将马匹的缰绳扔给了看守兵营的士兵,走到曹操身边。略带歉意的道:“让孟德兄在此久等了,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曹操道:“咱们兄弟还客气什么,贤弟还没有吃饭吧,今日贤弟到了这京畿重地,为兄便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我请贤弟到白云阁好好的吃上一顿。”
白云阁林南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他曾听左丰三番四次的提起过,此时听到曹操又提起了一次,便问道:“白云阁的名气很大吗?”
曹操伸出被冷风吹的凉飕飕的手,一把抓住了林南的略带余温的手,欢喜地道:“名气大不大,一会儿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已经在那里定下了位置,咱们现在就走。”
林南也不推却,毕竟和曹操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了,此时见到了,自然要欢庆一番,当即对赵云、贾诩道:“你们暂且回营,让裴元绍弄几道拿手的好菜,为哥几个慰劳一下五脏庙,我随曹将军一起出去,你们今晚就各自忙各自的吧。”
赵云、贾诩二人齐声道:“诺!”
曹操唤人牵来了一匹马,和林南一道骑着马朝夜色中走了出去。
白云阁在城东,一路上曹操便给林南说个不停,讲解白云阁的来历。原来这白云阁还真是不平常,白云阁是集酒楼、客店、妓院为一体的综合化服务场所,后台的老板居然是当朝的大将军何进。何进开设了白云阁,凡是在京畿的官员,没有不给面子的,加上白云阁不论是吃的、喝的、用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就连端茶倒水的小厮都是参加过朝廷选拔秀女的人,而压轴的更是貌如天仙般的美女们。
林南这次真算是开了眼界了,还没有来到白云阁,便已经看见络绎不绝的人群了,那些形形**的人们趋之若鹜,各个穿的都是十分的光鲜,四周更是被白云阁映照的灯火通明。然而和一般妓院不同的是,门口站着的不是挥动衣袖的美女,而是全身披甲,手持长戟的甲士,每个甲士都精神抖擞的排列在白云阁的门外。
“贤弟啊,白云阁可是京畿一绝啊,凡是来京畿的人,如果没有来过白云阁,那就等于没有来过京畿。贤弟,咱们下马吧,再晚了,怕是有人等不及了。”曹操勒住了马匹,翻身下马,对林南说道。
林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对曹操道:“孟德兄,听你的话,似乎还有人在等着我?”
曹操轻轻地拍了一下脑门,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我忘记告诉你了,今日我还请了袁本初,他和我从小就是挚友,而且他也想见见你。”
“袁绍?”林南惊奇地问道。
“对,就是他,走,咱们进去吧。”
林南和曹操将马匹交给了看门的守卫,守卫给了两个人一个牌子,便将马匹牵到了白云阁后面的马厩里,而林南和曹操则一起进了白云阁。
一进白云阁,林南便惊讶地愣在了那里,淳淳的酒香扑面而来,大厅内宾客满堂,座无空席。与白云阁正对面有一个舞台,舞台在大厅的最里面,上面有十名美女正在舞动着曼妙的身躯,舞台的左右两侧有一道纱帐,纱帐后面是吹拉弹奏的乐师们。轻歌曼舞,妙曲佳音,两者形成了完美的统一,使得那些正在用餐的客人们都沉浸在这歌舞当中,什么叫秀色可餐,林南算是真正的见到了。
曹操见林南愣在了门口,便笑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也和你的表情差不多。走跟我上楼,只怕这会儿袁绍要等急了。”
话音落下,曹操一面朝大厅里相识的人互相寒暄,一面带着林南朝楼梯走了过去。
白云阁高三层。最底层是大厅。二楼是雅间,三楼便属于那种vip包房了。装修一层比一层奢侈。
到了顶楼,站在楼梯口的婢女一见到曹操,便急忙上前拜道:“曹将军,你可来了。袁大人都出来催促好几次了,你快进去吧。”
曹操笑了笑,扭头对林南道:“贤弟,随我来!”
林南跟随着曹操走到了一间房间面前,抬头看见门头上写着“冬暖”两个字,随后见曹操推开了房间的门,偌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人。那人一见到门开了,便站了起来。
“孟德,你怎么来的那么迟啊?”那个人首先发话,随后又瞄了一下曹操身后的林南。当即问道,“这位就是新上任的羽林中郎将林子羽吧?”
曹操点了点头,急忙给林南介绍道:“贤弟,这位就是袁本初,现任司隶校尉,他可是我的挚友,你们多亲近亲近。”
林南先是打量了袁绍一番,见袁绍三十多岁,一头过肩长发保养得光泽动人,脸型略显瘦削,五官出奇的俊秀,高鼻薄唇,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眼角细而长,目光冷冽有神,搭配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特别之处,而且他随意的姿态便能彰显出一种自然的优雅却带着贵族的气息。
他打量完之后,却没有发现袁绍身上的那种桀骜不驯,与之前所见的袁术大有不同,而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他朝袁绍拱手道:“在下林南,字子羽,见过袁大人,袁大人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袁绍笑哈哈地走到了林南的身边,伸出手抓住了林南的手,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曹操的,将二人带到了酒桌前坐下,随后道:“林将军既然是孟德的朋友,也就是我袁本初的朋友,我们现在不在朝堂,大家用不着那么拘谨,林贤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本初兄即可。”
林南听到袁绍的这番话,确实心中很快慰,想想袁绍出身世家,可言行举止却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袁术大有不同,总给人以亲切感。他当即回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就冒昧的叫一声本初兄了。”
“哈哈哈,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叫了就叫了。来来来,本初兄,子羽贤弟,我们先满饮此杯,然后再慢慢详谈。”曹操笑着举着酒杯,朗声说道。
林南、袁绍同时举杯,和曹操的酒杯碰了一下,随后三人一饮而尽。
酒是个好东西,能排解忧愁,能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中国自古以来,许多事都是在酒桌上完成的,今晚也不例外。喝着酒,聊着天,袁绍讲着他和曹操小时候胡闹的一些事,讲到生动的时候,常常把在一旁洗耳恭听的林南逗笑。
袁绍出身名门,和袁术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因为袁绍是小妾生的,所以经常被正妻所生的袁术看不起,说袁绍“非袁氏子”,是“吾家奴”,后来袁绍被过继给他爹的兄长袁成当儿子。
袁氏是东汉著名的政治世家,从袁绍高祖袁安为汉章帝、汉和帝的两朝司徒算起,袁安的儿子袁敞为汉安帝时司空,袁安的孙子袁汤为汉桓帝时太尉,袁汤的儿子袁逢为汉灵帝时司空,袁逢的弟弟袁隗为汉灵帝时司徒,即所谓的“四世五公”,“势倾天下”。
袁氏之所以能成为东汉政坛的常青树,除去在政治上有所建树外,还有依附时势的一面。这表现为:与外戚结交,像袁绍的父亲袁成,就与“跋扈将军”梁冀是好友,当时在京师就流传着这么一则谚语:“事不谐,问文开(袁成字文开)。”在袁成那里,大概没有什么办不了的事;与宦官又有一层亲缘,中常侍袁赦是袁氏宗族中人,袁氏也乐得认下这门亲戚,在政治上可以相为表里。依附时势,就有了庇护,在东汉后期的政治风浪中。袁氏左右逢源,自可安然处之。
有了这样的家世,袁绍完全可以悠然地过着公子哥的生活,那时在洛阳公子圈中。呼朋唤友。飞鹰走狗,任侠仗气。很是流行。袁绍小的时候也一度沾染上了公子哥的习气,经常和曹操这个发小一起胡闹。但是,等到他长大以后,很快就有了“另类”的举动。
在繁华的洛阳城中。袁绍过上了“隐居”的生活,他的“隐居”不是与世隔绝的,而是对于来访者要有一个身份上的规定,即“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切莫以为这是袁绍的“清高”,也不要以为是修心养性。正因为袁绍的这种标新立异的策略,成为了一种树立自己声名的速成之术。这在当时会取得立竿见影的成效。
后来,袁绍受到了人们的追捧,士无贵贱,争赴其庭。很快便成了一个海内知名的人,再加上他的袁氏高贵的出身,让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并且做到了司隶校尉这个高官。司隶校尉这个官,就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市长兼任北京市市委书记,是负责京畿重地的一个重要官职,所管辖的范围是整个司州,手中的权力自然不会小。
其实,今天是袁绍请客,林南的名声逐渐的大了起来,他就想认识林南。当他得知曹操和林南的关系不错时,便托曹操去请林南来吃酒。
林南得知今天是袁绍请客,并且给足了他面子,便大口大口的陪同着袁绍、曹操喝酒。喝着喝着大家都有点微醉了,只见曹操突然站了起来,东倒西歪的他朝袁绍使了一个眼色。
袁绍会意,便笑了起来,冲门外大声喊道:“来几个人伺候林将军!”
声音刚落下,门便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了三个穿着单薄的妙龄女子,三个女子个个唇红齿白,模样俊俏,一走进房间便一脸的笑意,分别走到了林南、曹操、袁绍三个人身边。
林南今天有点喝多了,眼睛里面看的人影都是双重的,他只闻见一阵清香扑鼻,直逼入他的心扉,还没有来得及回味,一名女子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撅起樱桃般的小嘴,便是一阵亲吻。
酒后乱性确实是个真实的写照,林南从来到这个世界便没有碰过女人,今日喝了点酒,加上美女投怀送抱,潜藏在体内的欲望便立刻被激发了出来……
第二天醒来后,林南看见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怀中抱着一个眉清目秀、全身赤裸的女子,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印象中似乎是自己将这名女子给抱上床的。那女子的身上散发出阵阵的香气,尚在均匀的呼吸着,眼睛微微的闭气,看样子还没有睡醒。
他将手从那女子的身上挪了过去,微微地坐了起来,却不想将睡梦中的女子给惊醒了。那女子微微睁开了眼睛,拉了一下棉被,盖住了自己露在外面的半个身体,冲林南笑了笑,轻声问道:“将军昨夜还满意吗?”
林南昨夜酒醉,至于有什么感觉他确实记不清楚了,他想到这里是古代,这个在他床上躺着的女子最多也是逢场作戏,便坏坏地笑了笑,道:“昨夜我喝醉了,没有什么感觉,美人,我现在清醒了,你能让我满意吗?”
那女子嫣然一笑,不做任何回答,只是轻轻地侧过了身子,用十分诱人的目光看着林南。
林南只觉一双温暖的小手突然在被窝里握住了他下身的重要部位,朝那女子笑了笑,低下头吻了那女子一下,并且调侃道:“小妖精,看我一会儿不吃了你!”
走出白云阁时,已经接近正午了,林南在白云阁里的一切花费都已经由袁绍垫付了,而袁绍、曹操两个人因为有公务要处理,一早就离开了。林南从白云阁那里讨来了自己昨天的马匹,骑着马匹便奔回了兵营。
回到兵营以后,林南便开始处理自己的正经事,开始训练那一千六百名羽林郎,并且重新任命了自己的属下官职,将赵云任命为羽林左监、华雄为羽林右监,二人分别统领卢横、庞德、周仓、廖化、管亥、卞喜、夏侯兰、裴元绍等八位军司马,并且将原先的那四百名羽林郎也一起叫来训练,以一千人为单位,分成左右两监。同时任命贾诩为羽林郎的书丞。
之后的半个月内,林南潜心训练自己的两千名部下,上午训练,下午他则带着一些人去游逛洛阳城。很快便熟悉了整个洛阳城。闲暇的时候。袁绍、曹操会经常来找林南饮酒作乐,大都市的繁华生活确实要比他在凉州过的舒服多了。
半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而且林南也没有觉得枯燥,因为隔三差五的袁绍、曹操便会来叫他到白云阁戏耍。每次到白云阁,都会有美女陪伴左右,有了美女的陪伴。那漫漫的长夜就不会显得枯燥了。
二月十三,光录勋刘焉前来验收林南的训练成果,当他看到两千羽林郎的雄壮身姿时,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林将军不愧是个大将之才,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够训练出来如此的一支军队,确实令老夫刮目相看。林将军。今晚你就进宫宿卫吧,规矩我就不多说了,和你做羽林郎时是一样的。不过,出于必要的程序。我还是要带你去看看你所需要宿卫的宫殿,请你解散士兵,跟我到皇宫走上一遭吧!”刘焉验收完了校场上的部队,便对林南说道。
林南点了点头,对身后的贾诩道:“贾先生,请你解散部队吧,我跟随刘大人去皇宫一趟。”
贾诩“诺”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
“刘大人,我们走吧!”林南拱手对刘焉道。
刘焉点了点头,带着跟随自己的执戟郎,和林南一起向皇宫走去。刘焉先带林南看北宫,在进门的时候,却遭遇到了守门人的阻拦,当刘焉出示了令牌之后,才得以进入北宫。大汉的皇宫戒备很森严,刘焉虽然贵为光录勋,掌管着宫中宿卫和许多琐事,但是宫门的守卫却不是他的手下,而是属于卫尉统领。
卫尉统领宫门守卫,光录勋统领皇宫内的宿卫,两者职权虽然差不多,但是却各司其职,谁也不从属于谁。这样的安排是出于对皇城的安全着想,若其中一人反叛,另外一人便可以指挥部队进行绞杀,以确保没有人犯上作乱。
顺利进入皇宫之后,刘焉便开始带着林南在北宫里面转悠,皇宫院墙高大,宫殿与宫殿之间都有人来往,白天是虎贲甲士宿卫,到了夜间是羽林郎,而且巡查的地点每天一变,并不固定,当真有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样子。简单的观看完了北宫需要宿卫的几个宫殿,刘焉便带着林南出了北宫,开始朝南宫而去。
东汉洛阳城有南北二宫,位于全城的中部地区。北宫在北部中央偏西地区,南宫在南部中央偏东地区,两宫相距7里,有复道相通。东汉初年的政治中心在南宫,汉光武帝刘秀就住在南宫的却非殿。南宫有五排宫殿,位于全宫中轴线上,分别是却非殿、崇德殿、中德殿、千秋万岁殿和平朔殿。另外,在中轴线两侧各有两排殿,约30余座,十分壮丽。
南宫四面有门,以四方之神相称,即南为朱雀门,北为玄武门,东为苍龙门,西为白虎门。汉明帝以后,政治中心又转移到了北宫,“明帝永平三年,起北宫及诸官府”。北宫呈长方形,地势高出附近4米左右,位于中轴线上的大殿有温芳殿、安福殿、和欢殿、德阳殿、宣明殿、平洪殿。另外,在中轴线两侧,还有殿观近20座,同样是一组庞大的宫殿建筑群。其四门名称与南宫相同。北宫经过大加修造后,宫殿雄伟,门阙高峻,气势磅礴,北宫的范围也大于南宫。由于北宫占据有利地形,又宏伟壮观,并接近太仓、武库和濯龙园,终于成为东汉一代主要的政治中心。
参观完南宫和北宫之后,刘焉便对林南道:“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带领部下先到南宫宿卫,熟悉熟悉宫中的环境,等过了几天后,再去北宫宿卫。陛下住在北宫,我怕你的人在北宫宿卫的时候出现了差错。”
“大人的话下官谨记心中,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了,就此告辞!”
“等等,这是腰牌,没有这个,你休想进入北宫。”刘焉突然叫住了林南,并且掏出了一块黑色的腰牌,递给了林南。
林南接过那个腰牌,见那腰牌很普通,只写了“羽林中郎将”五个字,便塞进了怀里,朝刘焉拜谢道:“多谢大人。”
一连几天,林南都带着自己部下的两千羽林郎宿卫在南宫里,夜晚站岗放哨加巡逻,这可是一个很吃苦的差事。不过,几天下来,林南等人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由于南宫已经失去了其政治中心的地位,所以现在的南宫基本上是给皇太后住的,而相比之下,南宫就要比北宫冷清了许多,每天能看见的宫女都是上了年纪的,就连太监也是老弱病残一级的。
由于这几天林南一直值夜班,所以很少有时间出来玩耍,白天的时间也是睡觉,连续几天下来,他的眼睛便有点像熊猫眼了。好在没有白辛苦,刘焉派人传来了命令,由于在南宫宿卫的表现不错,便让他开始到北宫宿卫。
二月二十,这天傍晚林南刚刚睡醒,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谁啊?”
“主公,是我,贾文和。”
“你等等哈,我穿好衣服就出来。”林南一边回答着,一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打开门,林南见贾诩一脸踌躇地矗立在门外,便急忙迎进了房间里,同时关上了房门,轻声问道:“贾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贾诩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林南,缓缓地道:“启禀主公,刚刚收到了董卓从凉州派人秘密送来的信。”
林南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目光中便露出了愤恨的目光,随后恨恨地将信拍在了桌子上,大声骂道:“这只老狐狸,居然用如此狠毒的招数来威胁我!”
贾诩斜眼看看了那信,当他看完之后,便皱起了眉头,当即问道:“主公打算怎么应对董卓?”
董卓在信中说他已经抓了所有飞羽部队士兵的家人,三千多口人都把握在林南的手里,如果两个月内林南还没有将凉州刺史的职位弄到他的头上,他就将那三千多人全部杀死。
这封信对林南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他的林氏宗族还没有解救出来,却又出现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他紧紧地皱着眉头,轻声问道:“先生以为我该如何是好?”
“既然董卓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主公,主公为何不将计就计呢?”贾诩的目光中现出了一丝杀机,对林南道。
林南知道贾诩是“毒士”,可没想到贾诩居然会这么毒,他虽然想过要放弃林氏宗族那几百口人,以达到不被董卓威胁的目的,可是当他得知董卓抓了飞羽部队士兵的家人之后,他就有了点犹豫。当数千人的无辜生命掌控在他手里的时候,翻手是救,覆手是杀,这是他人性的抉择。他不知道自己是救还是杀,如果选择救,就意味着他将永远的受制于董卓,如果选择杀,就会有数千无辜的生命因他而死……
第721章【谋诛】
他想了好久,始终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房间里也静悄悄的。
“主公,无毒不丈夫啊,如果走错了这一步,主公将永远受制于人。”贾诩见林南有点犹豫不决,便在一旁劝慰道。
林南扭头问道:“先生,如果董卓抓的是你的宗族,你会怎么办?”
“我会毫不犹豫的做出最正确的抉择!一将功成万骨枯,主公在战场上杀死的人并不少,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犹豫起来了?”
林南的脑海中已经在做着猛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他蠕动了嘴唇,轻声问道:“先生,那我该怎样的将计就计?”
贾诩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随即道:“虽然董卓抓了那些人的家属,但是这个时候他还不会杀害那些人,只是想提醒主公而已。主公大可以委婉的口吻给董卓回一封信,就说大事正在筹备当中,加上华雄这些时间给董卓回复的信,足可以证明主公是在竭尽全力的为董卓办事。主公曾经不止一次的向我提起过辽东,辽东虽然地处偏僻,但也不失为一个净土,如果主公真的想去辽东的话,那就应该用董卓的这笔钱来为自己谋取出路。不管董卓抓了谁,主公都应该坚定信心,不为所动,能托多久就托多久,一旦主公离开了这京畿之地,便犹如龙归大海,董卓杀掉了那些飞羽部队的家属,也只能增加飞羽部队士兵对他的仇恨,以及对主公的忠心。”
林南听到贾诩的这番话,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毒士”,他缓缓地闭上了眼,双拳握的紧紧的。过了一会儿,他再次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露出了锐利的光芒,那种犀利的目光足以使任何一个人感到恐惧,他将董卓的信撕得粉碎,对贾诩道:“先生,就按照你的意思,帮我给董卓去一封信吧。从此后,我不会再优柔寡断了。”
贾诩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缓缓地道:“大汉的江山早晚要崩溃,你有野心,只是没有得到机遇,我愿意在大汉崩溃的时候助你成为天下之主。你虽然是一名雄主,却缺少雄主应有的霸气,如果你还有一点优柔寡断的话,注定你今生无法成为独霸天下的雄主。主公。请原谅今天我的这些善意的谎言……”
暮色降临之后,林南便带着羽林郎进入北宫,和虎贲中郎将曹操做了简单的交接之后,便开始了第一次真正的皇宫宿卫工作。
北宫要远比南宫显得热闹,北宫里的宫女也要比南宫里的年轻、漂亮,林南穿着一身盔甲,骑在一匹栗色的骏马上,身后跟着赵云、贾诩和二十名全副武装的轻骑。缓慢地走在宫殿与宫殿相接的甬道中,看着从甬道两边走过的成百上千的宫女。就仿佛自己像在选美一般。
宫女们都穿着一样的服装,所有的人在经过林南时都会停在路边,低着头,等林南等人走过去之后,才敢动身,有思春的宫女很是大胆。借助这个机会朝林南抛去媚眼。林南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吃香,走马观花虽然看不太清楚,可是这种感觉却很好,就如同自己在万花丛中过一样。
但是,林南很清楚皇宫里的规矩。负责宿卫皇宫的卫士如果和宫女私通,就是杀头之罪。然而,饶是如此,寂寞的卫士和空虚的宫女私通的事件还是屡见不鲜,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大汉皇宫里面的一种诟病了。那些整日在皇宫里的宫女很难有出去的机会,有许多宫女从十几岁进宫,一直到够年龄才放出宫,可人却早已经是人老珠黄了,为了打发空虚,也只能寻机会和卫士私通了。当然,并非所有的宫女都是如此,也有命好的,直接被皇帝指派给王、公、侯等为妾侍,这样一来,就等于步入了富贵人家。
羽林郎中有四百人是骑兵,负责在皇宫内的各个宿卫宫殿之间的巡逻任务,其余的全是站岗放哨的,相比之下,林南要清闲的多,因为可以骑在马上,并不消耗体力,可是一进入深夜,就会感到一股寒意。
羽林郎所宿卫的宫殿是德阳殿、宣明殿、平洪殿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二十多个偏殿,皇帝安福殿办公,早朝什么的都在那里,温芳殿、和欢殿是皇帝的寝宫,温芳殿在东,是皇后居住的地方,合欢殿和附近的几个殿都是嫔妃们居住的地方,两个大殿都在安福殿的后面,而汉灵帝就经常在这两排大殿之间走动,很少外出。所以林南一般不会遇到皇帝和十常侍,只会遇到一些宫女和小太监。
林南带着人巡逻到后半夜的时候,便下了马,开始步行,夜深人静的时候,是不能骑马到处溜达的,除非遇到了特殊情况。
“主公,天天这样宿卫皇宫,真是太没有趣了!”赵云很少发牢骚,此时他牵着马,跟在林南身后走着,便嘟囔了起来,“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主公还不如求个太守当呢,也比在这里好。”
林南笑了笑,他对赵云道:“别急,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太守现在对我来说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我要当的话,就当个州牧。”
“不管当什么,总比在这里舒服,这里的规矩太多了,待的时间长了,人就会变的傻乎乎的。曹操手下的那些虎贲甲士我都见过了,看着挺健壮的,其实都是外强中干,每天宿卫皇宫,能跟在军队里训练比吗?”赵云继续发起了牢骚。
贾诩笑了笑,扭头道:“子龙,你放心,主公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最快半个月,最慢两个月,主公一定会带着咱们离开这里的。”
林南插话道:“嗯,子龙,离开家这么久了,也该想家了吧?”
“大丈夫当志在四方,既然我已经将母亲安排妥当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回家看看的。”
林南边走边和赵云、贾诩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样弄个幽州牧当。天色微明的时候,所有的羽林郎开始集结,在林南的带领下,和曹操手下的虎贲甲士交接了班,林南又和曹操寒暄几句。便带着羽林郎回去睡觉了。
在宿卫皇宫的这些天来,林南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余下的时间是派人打探各方消息,关于十常侍、皇亲国戚、大将军府以及各个世家的消息统统进行了暗中的调查,调查的结果比他预料的还要复杂,京师内各种势力盘根错节,除了知道那些身上流着皇室血统的人跟十常侍不对付外,其余的人跟十常侍多少都有点关系,包括当朝大将军何进。
京畿重地确实是龙蛇混杂。林南深知这水的深度,于是他决定不再中间搀和,左右逢源就是了。这些日子以来,林南确实在洛阳城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在京的京官,进京述职的外地官员,多少都会在白云阁出现,他也借此机会拓展了自己的交友圈。而林南的名声也在洛阳城内逐渐的升温。
这天傍晚,林南刚刚睡醒。便见赵云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张嘴便问道:“子龙,何事如此慌张?”
赵云来到林南身前,欠身拜道:“启禀主公。宫中来人了,是给主公的圣旨。”
“圣旨?”林南感到十分的惊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来京师不过才一个月就有圣旨给他了。他急忙问道:“在哪里?”
赵云道:“就在兵营外面,主公快去接旨吧!”
林南二话不说,带着赵云便来到了兵营的门口。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汉子身穿着官服等候在那里,他急忙走上前跪地拜道:“微臣羽林中郎将林南接旨!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汉子用一种很欣赏的目光打量了林南一番,微微地点了点头,当即道:“陛下口谕,宣羽林中郎将林南安福殿觐见。”
林南的耳边听到的是铿锵有力的话语,面前这个穿着黄门侍郎衣服的汉子说出的话居然是如此的浑厚,与左丰的阴阳怪气比起来,确实大有不同。加上皇帝突然的召见,他惊奇地抬起了头,问道:“这位大人,不知道陛下召见我所为何事?”
那汉子笑了笑,将林南给扶了起来,十分和蔼地道:“恭喜林将军,贺喜林将军,将军很快就要高升了。”
“高……高升?要升我的官?”林南更是惊奇了,没想到当这个羽林中郎将不过才一个多月,就那么快升官了,而且他也没有暗中使钱,更没有托关系走后门,跟汉灵帝刘宏压根就不认识,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升官呢。
那汉子道:“将军还不知道吗?光录勋刘焉刘大人已经左迁为太常了,这光录勋一职就空缺了下来,陛下这会儿召见将军,八成就是为了这事。”
林南略带惊喜地笑了,拱手便道:“多谢这位大人的开解,未请教大人如何称呼,如果高升之后,在下必定请这位大人吃酒。”
那汉子摆摆手,笑道:“吃酒就免了,我从不饮酒。不过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荀攸,久闻将军大名,今日能得一见,也实属快慰。”
“荀攸?”林南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大跌眼镜了,紧接着问道,“荀攸荀公达?”
“呵呵,公达正是在下的表字,不想将军居然知道。”
林南一直以为黄门侍郎是太监当的官,可没想到荀攸也居然当了这个官,吃惊之余,不经意地便说漏了嘴:“黄门侍郎不是太监当的官吗?怎么荀先生你……”
荀攸也不生气,当即笑道:“这只怕是将军的误解,黄门侍郎虽然替陛下通达内外,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当这个官的人都是太监,在下是堂堂的七尺男儿,绝对不是什么太监!”
林南见荀攸长相斯文秀气,身体消瘦却不显文弱,前额宽大,彰显着他高人一等的聪明智慧,一身黄门侍郎的官服穿在身上倒是将皇家的威严给凸显了出来,加上他的那份气质,确实让人看了会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他连忙给荀攸赔礼道歉道:“荀先生。请恕我刚才的冒昧,不知者不罪,还请荀先生不要记在心上。”
荀攸只轻轻的笑了笑,淡淡地道:“将军也是无心之失,公达若是因此而迁怒将军,那岂不是显得公达太没有度量了吗?将军。陛下还在安福殿等着呢,将军快随我一同进宫吧!”
林南点了点头,扭身对赵云道:“一会儿你和华雄到时间了就集合所有的羽林郎去皇宫宿卫,我不在那里,你们还像往常一样巡逻。”
赵云拜道:“将军放心,属下定当将一切事情做的妥善。”
林南冲荀攸拱手道:“荀先生,请前面带路吧!”
荀攸在前面走着,林南在后面跟,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皇宫走去。一路上。林南一直在打量着荀攸,想想荀攸是三国时期杰出的战术家,被称为曹操的“谋主”,擅长灵活多变的克敌战术和军事策略,他若是不将此人收为己用,就等于白白认识荀攸了。
“毒士”贾诩是个杰出的谋士和战略家,荀攸是个杰出的战术家,战略加战术。当真是天衣无缝的组合。林南此时的心里已经埋下了将荀攸纳为己用的欲望,他心中缓缓地想道:“荀彧、荀攸、贾诩、郭嘉是曹操手下重要的四个谋士。如今我已经得到了贾诩,要是在得到一个荀攸,就等于是如虎添翼了。我倒是想收服诸葛亮、庞统那样的人,可是谁让他们出生的太晚了呢,这个时候最多是个一两岁的娃娃,能有什么智慧?”
从兵营到皇宫路程不算远。只用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守卫宫门的士兵放林南和荀攸进了皇宫,荀攸将林南送到安福殿门口,便停下了脚步,随即拜道:“林将军。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再往前走就不是我的权限范围了,希望林将军能够荣任光录勋一职。”
林南拱拱手,道:“有劳先生了,今日能认识先生也是一种缘分,我初来京畿,并没有什么朋友,不知道先生可否愿意和我交个朋友?”
荀攸道:“将军身在高位,却还能对我这样一个小小的黄门侍郎如此礼遇,确实很难得。将军既然想和在下交朋友,在下又怎么会拒绝呢?”
“哈哈,太好了,不知道先生住在何处,等我觐见完陛下之后,定登门拜访!”
荀攸道:“我与将军的住处并不算太远,兵营东侧第三个巷子左边第六个门便是。将军既然要来,那在下定当设宴款待一番,只是现在还请将军赶快进去吧,只怕去晚了陛下会所有不高兴,耽误了将军的前程那公达可就是大罪过了。”
林南笑了笑,道:“先生说的在理,那在下就进殿去了。”
两个人互相拜了一拜,之后陆续转身,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荀攸朝前走了几步后,便停了下来,扭头望着林南朝安福殿走去的背影,嘴角上便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欣赏。
安福殿是汉灵帝刘宏上早朝的地方,不过现在的汉灵帝早已经很多天没有上过早朝了,整天沉迷于酒色当中,将一切大小事务都推给了十常侍处理,偶尔会过问一下,尚书台的众位官员也等于形同虚设,而朝政也就此把握在十常侍的手中,官职的升迁调离全部经过十常侍,加上汉灵帝为了敛财,公开卖官鬻爵,一部分重要的官职也就如同流水帐一样,今天上任明天调任的事情经常出现。
林南今日脱去了战甲,穿着一身大汉武官觐见皇帝的朝服,头上戴着一顶官帽,整个人神清气爽地走在大道上,两边站着的是宿卫皇宫的虎贲甲士,他注意到那些所谓的虎贲之士只是一个虚名,许多人都打着哈欠,似是昨夜纵欲过度。
朝前走了一段路,林南便进入了一个宫门,守在宫门的不再是虎贲之士了,而是一个个身穿太监服装的人,他们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穿着如墨般的衣服,精神抖擞地站在宫门口,隔开了内宫和外宫之间的道路,一眼望去,宫门里面都是清一色的太监,只有大殿门口有几个身穿盔甲的虎贲甲士。
进入宫门之后。林南看见了一个十分荒唐的一幕,所有经过他身边的宫女们都是穿着开裆裤,那浑圆的屁股、茂密的黑森林尽皆展现在他的面前,充斥着他的眼睛,而且所有的宫女们并不害臊,而是面无表情的。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二月的天气还是寒冷的,那些宫女穿成这样对他们真是一种摧残。林南注意到许多太监交头接耳,时不时用手指着那些从他们眼前经过的宫女,似乎在议论着哪个宫女的屁股够园,又或者是哪个宫女的森林够茂密。甚至那些站在大殿门口的虎贲甲士也都目不暇接的看着,整个安福殿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淫窝。
突然看到这样的事情,让林南有点承受不住,他这才觉得为什么身为大将军的何进会去开妓院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汉的江山想不完蛋都不行。林南的印象中似乎汉灵帝确实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因为刘宏的皇后满足不了刘宏的欲望,刘宏就下令他经常走动的宫殿里的宫女也好,嫔妃也好,都必须穿开裆裤,这样做只是为了满足刘宏的个人欲望,为了做事的时候方便,不用再去解裤腰带了。
林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便已经来到了安福殿的门口,门口的一个太监拦住了他的去路。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来人可是羽林中郎将林南吗?”
林南点了点头,欠身回答道:“正是微臣。”
“进去吧,陛下已经在大殿上等候多时了。”
林南低着头,弯着腰,缓缓地走进了大殿,刚踏进去没有几步。便停了下来,随即跪在了地上,朗声叫道:“微臣羽林中郎将林南,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抬起头。林南看到了最让他吃惊的一幕,大殿的皇帝宝座上坐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汉灵帝刘宏,刘宏的双腿大剌剌的岔开,双腿中间的隐私部位毫无遮掩地展现了出来,居然穿的也是开裆裤。
林南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大殿给扫视了一遍。皇帝宝座的左右两侧站着两个中年的太监,一个身材微胖,一个骨瘦如柴,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都笔直地站立在刘宏的身边,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狡黠,正注视着他。
他和那两个太监的目光有了一次短暂的交会,转瞬即逝之后,他便看到曹操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心中惊奇道:“曹操怎么也来了?”
刘宏从皇帝宝座上走了下来,每向前走一步,他裤裆里那如同泥鳅的玩意儿四处晃荡着,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穿着,无拘无束的自由让他甚是快慰。他笑着走到了林南的面前,细细地打量了林南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道:“朕没想到爱卿居然如此年轻,爱卿今年多大了?”
林南一低下头便看见了刘宏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心中不禁将刘宏这个“露阴癖”大骂了一通,随即将目光直直地盯住地面,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启禀陛下,微臣今年十九。”
“嗯,爱卿年轻有为,以十九岁的年纪便做到了羽林中郎将,确实是天下少有。”刘宏先是夸赞了林南一番,紧接着扭头对一边站着的曹操道,“曹孟德,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三十了吧?”
曹操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刘宏居然记着自己的年龄,当即回应道:“是的陛下,臣今年刚好整三十岁。”
“三十可是而立之年啊……”刘宏说完这句话便顿了顿,想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朕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两个。光录勋刘焉已经去当太常了,这光录勋一职现在就空缺出来了,朕本来打算从你们两人中选出一位来担任光录勋一职。但是现在见过林爱卿之后,觉得林爱卿还很年轻,如此年轻就担任此高位,怕心力不足。朕看,这光录勋一职,就由曹孟德出任吧。”
曹操听到这话,急忙表态道:“陛下皇恩浩荡,对臣如此厚爱,臣定当竭尽全力做好本份的工作。”
林南空欢喜了一场,想想安光录勋也是九卿之一的高官,居然因为自己的年龄而白白跑掉了。不过。他并不是很喜欢在刘宏手底下当官,固然京师吃喝不愁,也繁花似锦,但是他心里明白,大汉王朝早已经腐朽不堪了,是没得救了。皇帝都穿开裆裤了,这天下还能不乱吗?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即附和道:“陛下英明,曹将军定然能够胜任……”
“启禀陛下!”站在龙椅边上的那个微胖的太监打断了林南的话,同时走了过来,露出了一脸的阴笑。
刘宏回头看到那个太监,便问道:“张让,有什么不妥吗?”
林南看了一眼张让,见张让肥头大耳的。便想道:“原来臭名昭著的张让长的就是这等模样,这个该死的大太监,今天终于让我给见到了。”
张让当即阴阳怪气地道:“陛下,林将军以十九岁年华便担任了羽林中郎将的官位,可谓是天下少有,如果他再以十九岁的年龄步入九卿之列的话,这就更会成为天下人口中的谈论的焦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天下人的嘴里肯定会说陛下慧识英雄。也会大肆赞扬陛下一番,陛下何不成全了林将军呢?”
刘宏听后。脸上大喜,欢快地拍了拍手,叫道:“你说的不错,朕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不过……不过朕说一不二,已经将光录勋的官职给了曹爱卿了,怎么能轻易改变呢?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了。那岂不是在说朕出尔反尔吗?”
“陛下陛下,微臣有一个好的提议。”一直站在龙椅边上的那个瘦的太监急忙一路小跑了过来,嘴里欢喜地说道。
刘宏急忙问道:“赵忠,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赵忠道:“陛下,少府刘虞在职期间虽然没有出现什么漏子。可也没有什么好的建树,以微臣的意思,不如让刘虞做宗正,把少府的位置空出来,这样以来,陛下不就可以封林将军为少府了吗?”
“哈哈,还是爱卿聪明,如此一来,朕既不用失信于天下,又能获得天下人的赞扬,确实是一举两得。”刘宏高兴地道,“林南,朕现在就封你为少府,让你位列九卿,以后就好好的替朕办事,别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片期望。当然,你也得谢谢张让和赵忠,如果不是他们,你也做不上少府。至于谢金嘛,随便给个一两千万意思意思就行了,知道了吗?”
林南没有觉得高兴,反而觉得这官职来的太过儿戏了,三公九卿在刘宏的手里,就是赚钱的工具,说什么封官,倒不如说是刘宏硬卖给他的。他没有表现出不爽,反而表现出一脸喜悦的表情,拜谢道:“多谢陛下厚爱,臣必定尽心尽力。”
刘宏“嗯”了一声,扭头对曹操道:“孟德啊,念在你祖父曾经为大汉有过贡献的份上,你的那份钱朕就不要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林南听了觉得很荒唐,皇帝封了官职,还找人家要钱,遍览古今,估计也就只有这一位汉灵帝才做得出来。他听到曹操无奈的答谢声后,心中缓缓地想道:“腐朽的大汉,不推翻是不行了。”
“孟德啊,你先退下吧,虎贲中郎将的职位朕已经让人去做了,你去交接一下就是了。”刘宏一脸喜悦地道。
曹操道:“微臣告退!”
刘宏见曹操走后,随即对林南道:“爱卿啊,少府一职非同小可啊,为了能够让你有所了解,朕让中常侍张让给你讲解一番,随便将谢金交给他。”
林南脸上窘迫不堪,问道:“陛下,如果臣没有那么多谢金怎么办?”
刘宏道:“那也没有关系,有多少拿出来多少,不够的用宝贝抵押,如果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的话,也没有关系,你不是有俸禄嘛,那就从你俸禄里扣,扣完为之。好了好了,朕累了,你们下去吧!”
“臣等告退!”
出了安福殿,林南和张让一同走了出来,赵忠留在殿里陪同刘宏,随后几名姿色尚佳的宫女便穿着开裆裤走了进去。林南笑了笑,心中想道:“看来皇帝陛下是来性欲了,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种马。”
“林大人,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张让看见林南的脸上扬起了笑容,便趾高气扬地道。
林南忙道:“没什么。”
“林大人,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现在虽然是少府,可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只要你积极地配合我,我自然会让你前途无量的,别说一个小小的九卿,就是三公之位也可以给你做。刘虞不识时务。不积极配合我,我只能将其调离少府的职位。我说的这些话希望你能记在心里,别到时候出现了什么不愉快了,你反过来怨恨我。”张让提醒道。
林南忙道:“请张大人放心,林南心里明白。”
张让道:“明白就好,从今天起,你要牢牢的记住,你的属下里凡是有我的人,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一律不准过问,只需要管好三个地方就行了,一个是尚书房,一个是太医院,另外一个是御膳房。其中以尚书房最为主要,每次尚书令所递交的奏折你都必须先拿过来给我看,你明白了吗?”
林南点头哈腰地道:“明白,大人交待过的我都谨记于心了。”
张让笑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记住,在陛下面前。你是我的上司,陛下不再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属下,只要你尽心尽力的为我办事,我哪天高兴了就封你一个公爵当当。”
林南继续道:“是,大人的话我都明白了。”
张让见林南对自己惟命是从。也是欢喜不已,当即亲自带着林南到御膳房、太医院、尚书房走了一遭,让林南认认门。东汉的少府位列九卿,算是高官了,但所掌管的是皇家的琐碎事务。就连宦官都在少府的手底下管着。最值得一提的是尚书令这样重要的官职也在少府所管辖的职责范围内,东汉的政令均出自尚书台,但是到了汉灵帝的时候,尚书令已经被宦官给孤立了,根本不让见皇帝,有奏折也只能通过少府或者中常侍递给皇帝。
少府这个官职,就相当于皇帝的管家,一个大内总管。就是这样的一个高官,其中许多职位都被宦官霸占着,而且在宦官的操纵之下,凡是不和宦官合作的,都做不长。
在张让的眼里,林南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于是对他也很是赞赏,一路上给林南讲了许多宫中哪些地方该他管,哪些地方不该他管,而林南则总是跟在张让的后面,总是对张让低头哈腰的,像一个温顺的小猫。
好不容易逛完了皇宫,张让这才松了一口气,并且毫不掩饰地对林南道:“明天你就正式上任,你之前的羽林中郎将自然会有人去接替的。不过,今天晚上你必须将一千万钱送到我的府上,这可是陛下的意思。”
“明白,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张让拍了拍林南的肩膀,笑道:“嗯,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从皇宫里面回来的时候,张让派人将少府的印绶和官服送给了林南,林南带着那套官服和印绶,便出了皇宫,回兵营去了。回到兵营的时候,所有的羽林郎都已经去宿卫皇宫了,只有贾诩一个人留了下来,而刚得到光录勋的曹操也不知去向。
“主公,你可回来了。”贾诩一见到林南回来了,便急忙迎接了上去。
“贾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主公,大将军府派人来了,让主公回来之后就去大将军府一趟。”
“大将军?大将军找我有什么事情?”林南心里泛起了嘀咕。
贾诩道:“属下不知,但是来人却显得十分的焦急,看样子是有什么要事。”
“既然如此,那你和我一起去吧,咱们来京畿那么久了,我还没有去拜会过大将军呢。先生,你在此稍等我一下,我去将这印绶和官服放进去,然后咱们一起去大将军府。”
贾诩注意到了林南手中的官服和印绶,便问道:“主公升官了?”
“不是升官,是买的官,陛下强卖给我的,你说我能拒绝吗?”林南抱怨道。
贾诩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大汉的江山看来真的要土崩瓦解了。”
“瓦解是早晚的事情,以后会出现群雄争霸的局面,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京畿,弄个太守或者刺史之类的官当当,一旦天下有变,我们就可以率兵长驱直入。”
贾诩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听到林南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没有感到一丝的惊诧,正如他所观察的一样,林南是一个极具野心的人,而大汉的江山也是早晚要崩溃的,对于他来说,这也就意味这很大的一个机遇。多年来的怀才不遇,让他对大汉早已经失去了信心,如今他已经选择了林南做为自己的主公,他就必须竭尽全力的辅佐林南,在乱世到来之际,成就一番王霸之业。
林南将官服和印绶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牵来了两匹马,和贾诩一起朝着大将军府奔去。
到了大将军府,林南带着贾诩禀报了自己的姓名,便获准进入,被大将军府中的侍卫带进了一个大厅。大厅里灯火通明,林南老远便能听到鼎沸的人声,远远地看去,大厅里的是满堂的宾客,有穿着盔甲的将军,也有穿着长袍的文士,他们都彼此互相争吵着,弄得人声鼎沸。
林南、贾诩刚向前走了没几步路,便听见侧面一旁的小道上传来了一阵叫声,叫喊着林南的名字。
林南扭头看去,在昏暗的灯火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白天刚刚结识的黄门侍郎荀攸。他急忙拉着贾诩走了过去,当即拱手道:“荀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荀攸的脸上面无表情,斜眼看了贾诩一眼,却并不发话。
林南会意,急忙道:“荀先生,这位是我的心腹贾诩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不用顾及什么。”
荀攸朝贾诩拱拱手,又向林南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道:“我也是受到了大将军的邀请而来的,我在这里是专门等候林大人的。”
“等我?”林南见荀攸一脸的严肃样,又看了看大厅里争吵不休的那些人,听到噪杂的声音里传进耳朵里最多的是什么“十常侍”,直觉告诉他,大厅里面的人似乎都在商议着怎么对付十常侍,他便急忙问道,“荀先生,是不是今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荀攸冷笑道:“大事是否发生,那就要看林大人的心迹了。我听闻林大人刚刚荣升为少府,而且是在张让和赵忠的帮助下才当上的。今日大将军府里群贤毕至,所要商议之事也与十常侍有关,所以,我必须提前知道一下林大人的心迹,以免自己站错了位置,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我?荀先生,你想知道些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必定会告诉你。”林南见荀攸如此问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问道。
荀攸道:“大人以为十常侍如何?”
第722章【定计】
“十常侍把持朝政,祸国殃民,天下人人得以诛之。”
荀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继续问道:“如果让大人诛杀十常侍的话,大人可愿意去做吗?”
“有何不敢?荀先生,难道一会儿大将军要借用我的手来诛杀十常侍?”
荀攸点了点头,道:“今日大将军所召见的人,都是在京畿中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们都深恨十常侍的种种行迹,都欲将起诛杀。然而十常侍常常在皇宫之内,旁人若没有命令是不能擅自进入。大人和虎贲中郎将曹操突然都荣升为了九卿,难道就一点不觉得奇怪吗?”
林南对自己突然荣升为少府,确实感到意外,但是他没有多想,因为这个官等于是刘宏强卖给他的,是自己花了钱的,虽然钱还没有送出去,但是并没有引起他的丝毫怀疑。而现在听到荀攸这么一说,他也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有想不出来,便急忙问道:“荀先生,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妥的吗?”
荀攸当即问道:“林大人可知道新上任的虎贲中郎将和羽林中郎将是谁吗?”
林南摇了摇头,道:“我暂时没有听人提起过,还请先生示下。”
荀攸道:“十常侍中的夏恽、郭胜分别出任虎贲中郎将和羽林中郎将,如果二人明日上任了,就等于皇宫内的虎贲甲士和羽林郎均为十常侍的爪牙了,加上一心跟着十常侍的卫尉,这就等于十常侍将整个皇宫给孤立了起来。陛下已经两个月没有上朝了,一切大小事务均被十常侍把持,如今箭在弦上,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了。所以大将军召集群贤,共商大计。”
听完荀攸的话,林南忽然觉得这一刻来的真是太快了,本以为汉灵帝死了以后才会天下大乱。本以为董卓入京了才会天下大乱。没想到他刚来京畿不到一个月,这天下就要大乱了。何进是大将军。同时也是外戚,外戚和宦官互相专权已经成为了东汉的政治标志,大势所趋之下,命运的年轮只怕要开始提前好几年了。
“荀先生。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不知道大将军那边可有什么计策了吗?”林南定了定神,他感到自己此刻就站在风口浪尖上,同时也隐隐地感到了大乱将至,他必须在这个时刻把握住自己的机遇。
“暂时还没有,不过现在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建议从长计议。以清君侧为名,调四方猛士带兵进京除奸,另外一派则建议速战速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兵冲入皇宫。将宦官全部诛杀。林大人,你是什么意见?”
林南当然不会赞成前者,如果那样的话,就等于将董卓那头恶狼给引来了,他见荀攸似乎在试探他的意思,便拱手道:“不知先生是何意见?”
荀攸见林南将皮球又踢了回来,只微微一笑,缓缓地道:“前者迁延时日,容易走漏风声,更何况大将军手中握着北军的数万将士,又何须借用外兵?一旦外兵入朝,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卫尉掌管着一万守卫皇宫的人马,而且皇宫内也有许多是十常侍的私兵,大将军手中虽然有数万北军将士,但是均驻扎在城外,要想从城外调集兵马入城的话,恐怕会惊动所有城中百姓,消息也必然会走漏到十常侍的耳朵里。虎贲甲士加上羽林郎一共才四千人,如果猛冲皇宫的话,或许能杀个措手不及以获得成功。”
林南听荀攸分析的如此明朗,便扭头对贾诩道:“贾先生,请你速速以羽林郎的身份进入皇宫,让赵云、华雄等人时刻待命,今晚便是我们根除十常侍之时。”
贾诩点了点头,用佩服的目光看了荀攸一眼,朝林南抱了一下拳,“诺”了一声之后,便飞快的离开了。
荀攸听到林南如此吩咐贾诩,当即笑了笑,道:“既然大人计议已定,事不宜迟,请大人火速进大厅吧,只要说服了大将军,今夜过后,天下将为之赞颂大人的美名。”
林南笑了笑,转身和荀攸一起朝不远处明亮的大厅走去。
二人刚走到大厅门口,大厅里面的人还在喋喋不休的争吵着,只听荀攸高声喊道:“羽林中郎将林南到!”
浑厚的声音立刻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大厅内的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扭过头来,将目光聚焦在了刚跨入大厅的林南身上。
大厅正中间,一位大腹便便的长相粗犷的汉子穿着一身华丽的服饰,不用多说,他就是大将军何进无疑了。何进的面色黝黑,左边脸颊上长着一颗瘊子,鼻子朝天,方硕大口,一双打手圆嘟嘟的,他一见荀攸跟着林南走了进来,便急忙站了起来,一脸喜悦地走了过去,朗声说道:“林将军、荀先生,你们终于到了,本府恭候你们多时了。”
林南听到这话,斜眼看了一下荀攸,见荀攸镇定自若,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淡定,心中便想道:“好你个荀攸,原来你和我一样,根本就没有进大厅啊。”
他见何进走了过来,急忙和荀攸不约而同地向着何进拜了一拜,同时叫道:“下官参见大将军!”
“免礼免礼!”何进一把拉住了林南的手,笑哈哈地道:“都说陇西林子羽如何的年轻潇洒,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诸位大人。”
何进拉着林南从左边介绍依次介绍起来:“这位是刘表、这位是刘焉、这位是刘虞、这位是陈琳……”
等何进介绍完在座的十八位各级官员之后,林南便向左边的刘表、刘焉、刘虞、陈琳、伍孚、荀爽、陈寔、郑泰、华歆九人拜了一拜,然后又向右边的袁绍、袁术、曹操、孔融、申屠璠、王匡、鲍信、逢纪、边让九人拜了一拜,最后朗声叫道:“在下林子羽见过诸位大人!”
在场的十八个人不管之前是否认识林南,都异口同声地道:“见过林将军。”
今夜的大将军府里可谓是群贤毕至,所有在京的名士、显贵都云集在了一起。为了打击十常侍刘表、刘焉、刘虞这样的汉室宗亲也不惜向大将军何进这边倾斜。大厅里的这些平时都名声在外,但又难得一见的人此刻就站在林南的面前,他不禁觉得今夜的这一次密会,绝对能够影响到整个大汉的命运。
何进介绍完这群人给林南认识之后。便冲林南和荀攸笑了笑。请他们坐在左右两边的末尾,虽然是末尾。却也能彰显林南、荀攸的重要性,一个是手握兵权的羽林中郎将,另外一个是海内知名的颍川士族,能够荣登大将军所邀请的客人。也是非同寻常。
何进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示意所有的人全部坐下,随后朗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长话短说。林将军,袁本初和曹孟德经常在本府的面前提起你,而且本府从你入京到现在一直在暗中观察,觉得林将军确实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所以本府也就不拿你当外人了。”
林南微微欠身,拱手说道:“大将军对末将如此厚爱,末将实在受宠若惊,末将和曹将军、袁大人相识时间不长。但也是彼此推心置腹,对大将军更是十分的尊重,之所以未能亲自登门拜访,是因为末将最近公务繁忙,还请大将军恕罪。”
何进哈哈笑道:“无妨!今天让你过来,就表示本府已经将你当成心腹,本府听说林将军已经荣升为少府了,可有此事?”
“启禀大将军,确有此事。张让、赵忠投陛下所好,强行将少府职位加在了末将的身上,并且向末将要一两千万钱作为谢金,末将不敢违抗陛下的圣旨,却也拿不出这么多谢金来,正准备明天挂印辞官呢。要不然传了出去,天下人还都以为是我林南和十常侍穿一条裤子呢,那可就落得个一身骂名了。”荀攸早就提醒过了林南今晚所要商议的大事,他已经清楚了此时的形势,便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向林南投出了肯定的目光。
何进道:“林将军真不愧是义士啊,不过林将军倒不必挂印辞官……袁本初,你就将具体的事情给林将军说说吧。”
袁绍“诺”了一声,当即站了起来,缓缓地道:“林将军,今日大将军召集众人前来,就是要商议一下如何诛杀十常侍的。十常侍此刻气焰嚣张,并且想借机掌控宿卫皇宫的所有军队,如果此举成功的话,那以后朝廷的大小事情就等于全部握在他们的手中了。情急之下,大将军只有召集大家前来共同商讨对策,现在大家有持两种意见,一种是借用外兵,以清君侧为名发兵京畿,另外一种则是用虎贲甲士、羽林郎为主体,进宫杀贼。不知道林将军赞同那种意见?”
何进怕林南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当即补充道:“林将军,九卿之一的卫尉是十常侍安排的心腹,手中握有一万禁卫军,而且皇宫里面十常侍更是巧立名目弄了不少私兵,光皇宫内外就有大约一万五千人。本府虽然贵为大将军,但是手中握着的数万北军均屯驻在城外,城门校尉伍孚手中有两千士兵,然而兵力分散在京畿的各个城门那里,调动起来必然会引起很大的动静。如今可用的兵马就只有曹孟德两千虎贲甲士以及林将军的两千羽林郎了,在兵力上有着很大的悬殊,而且宫中十常侍的私兵都藏于暗处。林将军,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你都明白了吗?”
林南见众人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的聚集在了他的身上,都在期待着他的回答,而他也很清楚,自己将成为左右整个计策的关键性作用。他只微微的笑了笑,蠕动了一下嘴唇,轻声问道:“各位大人,有多少人赞同借用外兵的,能否举手示意一下?”
话音一落,但见大厅中大部分都举起了手,只有曹操、陈琳、鲍信、荀攸、逢纪五个人没有举手,就连大将军何进自己也举起了手。以绝对性的优势压倒了赞同第二种意见的人。但是,往往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
林南看完之后,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在座的各位都拱拱手。朗声说道:“各位大人的意思在下明白了。请各位大人都放下手吧。”
何进放下了自己圆嘟嘟的手,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站在大厅末尾的林南。问道:“林将军,你可有意见了吗?”
林南欠身道:“启禀大将军,前者迁延时日,容易走漏风声。更何况大将军手中握着北军的数万将士,只需一声令下,数万将士势必会争先而上,又何须借用外兵呢?一旦风声走漏,十常侍方面必然会有所作为,将想法设法阻挡外兵进京,更何况陛下还在皇宫之中。陛下的一句话就是圣旨,陛下不让外兵进京,谁敢违抗圣旨?后者可以立刻实施,而且绝对可以用雷霆之势攻入皇宫将十常侍等人斩杀。可谓是首选之策……但是末将冒昧的问一下,大将军在此密谋诛杀十常侍之事,可是受了陛下密诏?”
何进听后脸色立刻变得青一阵红一阵的,额头上虚汗直冒,他看了看一旁的袁绍,目光中似乎有了几分迁怒之意。他大将军做的好好的,和十常侍也井水不犯河水,偏偏手底下的人在耳边吹风,吹的他心中杀意大起,以为直接干掉十常侍就等于是替天下人解恨了,可是他现在听完林南的话后,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本来是一个杀猪的屠户,若不是因为妹妹机缘巧合之下进了宫,最后又当上了皇后,他又怎么能登上大将军的高位呢。他没有任何政治细胞,看待事情也是一股子热情,丝毫没有把汉灵帝刘宏健在考虑进去。
良久,大厅内的气氛立刻变得阴沉下来,许多人都陷入了反思当中,没有皇帝密诏,擅自发动兵马,就等于是造反。造反这个字眼对于他们这些清高、沽名钓誉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更别说是去付诸实际行动了。
“陛下被十常侍蒙蔽,外臣相见的机会根本就很少,虽然没有陛下密诏,但是大将军可以借助清君侧为名,斩杀十常侍,等一切都瓜熟蒂落的时候,陛下就会明白大将军以及在座各位的苦心的。我们这样做是在挽救大汉的江山,并不是在谋反。”袁绍见大厅中的人许多都出现了质疑的目光,当即站了出来,朗声叫道。
此话一出,倒是让所有在座的人心里有了一丝慰籍,都陆续地点头称是,不时地发出“唔”的声音。
袁绍见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便欠身向何进拱手道:“大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大将军难道忘记了窦武了吗?下官还请大将军三思而行,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如果等十常侍控制住了整个皇宫,那大汉的江山就真正的落在了那帮宦官手上了。”
汉灵帝建宁元年时,这一年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汉灵帝刚刚登上皇位,外戚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议清除宦官,但是最后却因为种种原因反被宦官给杀了。
此时的何进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以他这一生绝无仅有的冷静回想着袁绍经常给他讲述窦武的事情,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猛然拍了一下身边的几案,发出了一阵轰鸣般的响声,并且将几案上的一些东西震得七零八落。
之后,何进猛然站了起来,目光中透露出来了非同寻常的杀机,他仿佛看到面前十常侍等人的身影,多年来杀猪养成的粗声粗气让他在此刻完全爆发了出来,扯开了嗓子大声骂道:“狗日的十常侍,就算你的皮再厚,老子也要用开水将你们身上的毛烫下来,老子就不信,白刀子进去了,还捅不烂你们身上的那层臭猪皮!”
在场的众人见到何进突然冒出了这层怒气,又听到他嘴里骂出来的污言秽语,都不禁吃了一惊,但是转念一想,大将军是杀猪的出身,能够当上大将军也纯属侥幸,便随即释怀了,同时收起了自己的那一份惊讶,继续保持着高调的姿态。
袁绍见何进表态了。已经被何进视为心腹的他立刻做出了反应,朗声喊道:“大将军决议已下,诛杀十常侍刻不容缓。林将军、曹将军,还请你们二人迅速集结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攻皇宫。宫中所有宦官一个不留……”
“等一下!”曹操突然站了出来,打断了袁绍的话。“大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十常侍不过是一些肮脏的小人,何需动用大军?更何况罪只在十常侍等人。与宫中那些太监无关,何必大开杀戒?”
“曹孟德!你祖父曹腾便是官宦,莫不是你想徇私?”何进正在气头上,突然听到曹操的话语,疑似曹操包庇官宦,便大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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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听后,脸上立刻变色。怒意立刻涌上了心头,只轻轻抱了一下拳,转身便朝大厅外走去。
当曹操走到大厅门口时,却见林南突然蹿了出来。用他高大的身材拦住了曹操的去路,一手拉住了曹操的手,淡淡地道:“孟德兄要走吗?”
曹操怒而不答,只冷冷地“哼”了一声。
林南突然拉着曹操将其按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用一种十分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曹操。曹操只觉得林南的目光如炬,看的他浑身难受,似乎带着一种极具威胁的征服感,加上他整个身体被林南用力气固定在了座椅上,他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便问道:“林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南笑了笑,轻声说道:“没有什么意思,请你曹孟德坐下听我说完之后再走不迟。”
松开手,林南端正了自己的身子,一米七八的他在大厅内虽然没有鲍信高,但是此刻他的身上透露出来了一种极大的威严,目光凌厉的扫视过在场的众人,森寒的目光中注意威慑到所有的人。他拱拱手,缓缓地道:“诸位大人,还请听我一言!”
何进从曹操起身离开便意识到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当即缓缓地坐了下去,一言不发地望着威武的林南,准备洗耳恭听他的话语,毕竟他不能再激怒林南了,如果这样的话,这次密商很可能会不欢而散,虎贲甲士和羽林郎才是这次行动的关键。
荀攸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到林南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摄入心魄的气息,嘴角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若隐若无的笑容,转瞬即逝。
林南见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他便朗声说道:“大将军,诸位大人,在下以为,曹将军说的不无道理,十常侍不过是区区十个太监而已,虽然身处皇宫之内,却不难除去。如果大将军执意要动用军队的话,只怕今夜会成为一次巨大的宫变,陛下尚且在皇宫之中,万一张让等人拿陛下当挡箭牌,混战之中若是有个什么不测,这弑君的罪名谁能担当的起?”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忧愁。
鲍信随即站了起来,一米八五左右的他站在那里绝对是鹤立鸡群类型的,他浑身都充满了一种爆发性的力量,宽阔的胸膛、健壮的身体,举起粗大的双手朝众位拱手道:“在下自认为剑术颇高,愿意进入皇宫将十常侍等人全部诛杀。”
“鲍大人豪气冲天,但是一人难以成大事,我王匡虽不才,也怀有一颗赤诚的心,愿意和鲍大人一同前往。”王匡受到了鲍信的侠气感染,立刻便站了起来,大声叫道。
“我也愿往!”伍孚随即也站了起来,抱拳叫道。
伍孚、鲍信、王匡都是汉末侠客,身上的充满了一身的侠气,三人虽然都在京为官,但是身上的侠气未去,此时见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便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
林南看了伍孚、鲍信、王匡三人一眼,笑道:“三位大人勇气可嘉,可是却缺少机谋,皇宫守卫森严,何况十常侍又知道三位大人是大将军府的人,又怎么会放三位大人进宫面圣呢?”
鲍信将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大叫道:“大不了硬闯皇宫,大丈夫不在今时建功,更待何时?”
袁绍此时灵机一动,急忙道:“大将军,不如放火烧南宫,大火一起,驻守北宫的卫尉必然会带人前去救火,如此以来。卫尉的人马就可以被尽数调开了,鲍大人、伍大人、王大人就能趁乱潜入皇宫了。”
“放火烧南宫?亏你袁本初想的出来,南宫是董太后的寝宫所在,你就不怕董太后死于非命吗?”一直没有发话的刘氏皇族终于开口了。但是开口之人却是前任少府刘虞。他一听到袁绍这话,便气的火冒三丈。
袁绍脸上窘迫。急忙解释道:“刘大人,我并非是真个放火去烧,只是调虎离山之计,为了吸引兵力的目的。”
“不行!你烧了南宫。太后将置于何处?我身为宗正绝对不会让你乱来的。”刘虞的身材还算健硕,年纪也比袁绍大出许多,青须白面,却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主。
林南见事情就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当即朗声说道:“杀十常侍不一定非要引开守卫的……”
何进急忙问道:“哦,林将军有什么妙计吗?”
林南道:“启禀大将军,现在羽林郎正在皇宫中当值。那些羽林郎里有一千六百人是末将从凉州带过来的,可以说对末将是忠心耿耿,只要末将一声令下,那一千六百名羽林郎便能在皇宫中有所作为。更何况末将手下武艺高强着颇多。对宫中地形也颇为熟悉,只要挑选几个出来,斩杀十常侍只是区区小事而已。”
何进笑了笑,道:“对啊,本府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林将军贵为少府,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就算是卫尉也不敢阻拦。林将军,你可愿意替天下人斩杀十常侍吗?”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林南爽快地回答道。
何进点了点头,大声道:“好,那就请林将军代天下人斩杀十常侍了,事成之后,陛下面前我等定为林将军联名上疏,以彰显林将军所立下的功劳。”
“多谢大将军,末将定然会不负众望的。大将军,事不宜迟,末将还是立刻就入宫为妙,只怕晚了会有所变故。事成之后,末将必定会派人前往宫门,将十常侍的脑袋全部抛出来。”
“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需要做一些准备。袁术,你暂代虎贲中郎将之职,将虎贲甲士全部召集起来,在北宫外集合。袁绍,你去召集所有衙役,到武库集合。其余人各自带上亲随跟本府一起到北宫门外等候,今晚一过,诸位大人必定能够名垂青史。”何进朗声说道。
“诺!”
会议散后,曹操、荀攸、林南并排出了大厅,三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十分默契的走出了大将军府,然后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林大人敢为天下先,确实令荀某佩服,不过皇宫中暗藏杀机,还希望林将军见机行事,如果遇到不妥还请不要硬拼,出宫之后,再另行他法。”荀攸似乎很担心林南的安全,一停了下来,看四周没有人之后,便急忙说了出来。
林南笑了笑,道:“荀先生请放心,我自有分寸。”
曹操还是一脸的不爽,前者被何进谩骂了他,后者何进又调离了他的兵权,在林南笑声落下之后,便拱手道:“子羽贤弟,何进这个人没有什么远见,今晚若不是子羽你力挽狂澜,只怕皇城内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了。就算除去了十常侍,何进一旦握住了大权,只怕比十常侍也好不到哪里去,以我在何进身边观察那么久的结果来看,如果今晚大事成功,那么以后乱天下的人,就必然是何进了。”
林南道:“孟德兄,这是后话,今夜我还需要孟德兄从中协助一二,不知道孟德兄可否愿意?”
曹操道:“你我兄弟,还说这些见外话干什么?”
“袁本初居心叵测,虽然他的计策被否定了,但是他绝对不会甘心,必然会暗中做出放火烧南宫的事情来。南宫之中尚有宫女、太监数千人,如果大火一起,只怕那数千条性命就会葬送在大火之中了。小弟想请兄长紧随袁绍左右,以兄长和袁绍的这份交情,必然能够劝谏得住。”
曹操笑道:“只怕我无法劝慰,这件事不是袁本初的意思,而是何进的意思。”
“大将军的意思?”林南惊诧道。
曹操道:“董太后和何皇后素来不和,何皇后一心要加害皇子刘协,这样一来,她的儿子刘辩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太子了。也不必再忧心有人争抢了。董太后是当今陛下的生母,他一心想立刘协为太子,陛下孝顺,如果不是何皇后极力劝阻。只怕太子之位早就是刘协的了。你说何皇后又怎么能不恨呢?大将军是何皇后的兄长,他又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的外甥当上太子呢?所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设法除去董太后。而放火烧南宫,纵使宗正刘虞不同意,今晚也势必会执行下去,我现在手中无兵。根本无法劝解。贤弟啊,为兄也是无能为力啊。”
“他妈的,皇宫里面的事情还真麻烦,处处都是利益冲突。”林南听完之后,破口大骂道。
荀攸当即道:“何进虽然贵为大将军,却成不了什么大事,但是为了不至于在十常侍被诛杀以后大权集中落入大将军之手。在下倒是愿意先行去南宫一趟,以黄门侍郎的身份觐见董太后,将其诓骗出来。太后是陛下亲生母亲,对十常侍的一些做法也难以忍受。她若到了北宫,定然能够发挥其特殊作用,如此一来,南宫大火就可以避免了。”
“妙计!那我就暂时拖住袁本初,给先生制造时间。”曹操拍手笑道。
林南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
话音一落,三人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林南策马奔驰在街道上,向北宫方向而去,脑海中想到《后汉书》灵帝纪里曾经这样记载道:“中平二年,二月,南宫大灾,火半月乃灭。”
他一边在马背上奔驰着,一边自言自语地道:“看来史书上所记载的这场无缘由的无名大火是何进所为的了,今天我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救下了数千人的生命,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恩德啊。”
黑夜中,林南单马飞驰,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远远流传开来。
守卫在北宫门口的卫士一天一换班,为了皇宫的安全,任何过往之人都要进行盘查,如此森严的防守,若是没有职责的话,是不能随便进入皇宫的,有圣旨的人也必须由黄门侍郎带着进去。
林南策马来到了宫门口,立刻有人一群甲士涌了上来,负责看守宫门的一个屯长立刻走了上来,当即嚎叫道:“来人快快下马,皇宫重地,不容狂徒放肆!”
林南见那屯长言辞凿凿,他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同时掏出了身上还没有交接的羽林中郎将的腰牌,朝那屯长面前高高一举,朗声道:“我是羽林中郎将林南,快快闪开!”
那屯长一听林南的名字,立刻低头哈腰地走到了林南的面前,匆匆瞄过一眼林南的腰牌之后,便巴结道:“原来是林将军啊,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怪小人有眼无珠,将军不是应该在未时就进入皇宫的吗?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你一个守门的屯长居然也过问起我的事情来了?去把你们的卫尉大人叫来,我倒要看看,卫尉手底下的人怎么都个个那么大胆!”林南厉声叫道。
那屯长脸上窘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他身后的一个队长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他听完之后,脸上立刻变色,急忙叩拜道:“恭喜大人荣升少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小人该死,小人不该过问大人的事,小人向大人赔礼了,还请大人不要惊动卫尉大人。”
林南冷笑道:“好了好了,些许小事也不值得情动卫尉了。本来本府今晚可以不来的,但是这是本府最后一天宿卫皇宫,所以特来和兄弟们叙叙旧。”
“应该的应该的,大人请进吧!”
顺利的进入皇宫之后,林南牵马走过第一道宫门,然后那见屯长派了一个队长去后面的几道宫门,之后林南经过后面的几道宫门的时候,只见那些负责守卫宫门的将士们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一个人也没有来阻拦他。
林南重新骑上马,策马朝羽林郎宿卫的宫殿走去,转了几个弯之后,他便看见了一个凉亭。此时,凉亭的附近,汇聚了二十个羽林郎,当林南走过去的时候,所有的人在庞德的一声“集合”声中汇聚在了一起。紧接着庞德喊出了“立正、稍息”等口号,二十名羽林郎都精神抖擞的站成了两排,将军人应有的气息全部展现了出来。
“嗯,很不错。庞德,贾先生呢?”林南走近众人,夸赞了一番之后,见贾诩不在,便问道。
庞德回答道:“启禀主公,贾先生说带着卞喜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说是先替主公扫清道路上的荆棘。”
林南听了有点不明不白的,搞不懂贾诩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问道:“贾先生几时回来?”
庞德道:“贾先生说了,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让主公等他回来之后才可以有所行动。”
“这个‘毒士’,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有什么比一会儿要做的事情更重要的?”林南自言自语地道,“你们都坐下吧,咱们就等贾先生一会儿。”
这一等便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林南抬头看了一下夜空,见夜空中挂着一轮残月,清冷的月光洒在整个皇宫内,周围的人也没有人出声,干冷的微风从众人脸上吹过,一阵凉飕飕的。
“不等了!”林南突然失去了耐性,想想自己今天要做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外面还有许多人在焦急的等着呢,他不能为了一个贾诩而再拖延时间了,“现在就行动!”
庞德急忙凑到林南身边,急忙道:“主公,贾先生还没有回来,贾先生说……”
“贾先生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这里我是主公,你是听我的还是听贾诩的?”林南怒道。
庞德立正了起来,向着林南敬礼道:“令明自从跟随主公以来,绝无二心,对主公的命令也是言听计从,但是今天令明就要破例违抗命令一次了,贾先生说了,前面的道路上布满了荆棘,不能让主公轻易冒险,令明也不愿意让主公以身犯险,所以只能对不住主公了!”
庞德话音一落,但见他身侧的二十个羽林郎便一拥而上,纷纷抓住了林南的身体,将林南牢牢的按坐在石凳上,饶是林南再有力气,他也绝对不可能挣脱开二十个人的一起用力的结果。
“住手!不得对主公无礼!”就在林南准备大喊大叫时,贾诩突然带着卞喜出现了,朗声叫道。
庞德等人见贾诩归来,立刻松开了林南,自觉地跪在了地上,同时说道:“我等冒犯了主公,还请主公责罚!”
林南确实很生气,他不知道贾诩对庞德等人说了什么样的话,居然如此言听计从,什么荆棘、什么危险,他自然知道,可是如果不冒险的话,他就不是林南了。人生充满了激情,他就是那个点燃激情的人,如果没有挑战性,他完全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