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跟丢王妃
轻尘才走出去几步,便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正在兴头上的轻尘不悦的回头,看见一张阔别已久的脸,惊喜的道:“是你!”
苍野的人跟随那身影一路追了上去,却发现那人越走越偏,而且一路上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看什么东西。顶 点 X 23 U S不由得怀疑,急忙追上去一看:“你是谁?”虽然面带面具,可是他们一眼便看出,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王妃。
“我还想问你们是谁呢?跟了我一路,难道还没有跟够吗?”和轻尘身穿一样衣服,面带一样面具的女子回头,气冲冲的看着两人,不悦的神情仿佛是一个被跟踪了的少女一般。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连个字:完了!王妃跟丢了,他们回去怎么跟王爷交代。
“快,我们分头寻人,敢在王妃回去之前找到王妃。”一个稍微冷静一点的,立即出主意说道。
“好。”另一个呆愣的点点头,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六神无主,王妃不见了,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想法。
之前说话的人看着自己的伙伴离去之后,邪魅一笑,朝着约定好的地方赶去……
苍野在客栈之中,左眼皮一直跳一直跳。俗话说左眼跳是祸,难不成是轻尘出了什么事了?随手抓了一件外套,急急忙忙的从客栈之中往外跑去。
“王爷!”看着急匆匆出去的王爷,老刘的嘴翘得老高,这王爷,要出去也不打声招呼。去哪里也不说一声,真是要急死人呀!
看着快要哭泣的轻尘,安豁一愣:“这是谁欺负我的小师妹了,看我怎么教训他!”很好的将轻尘的问题忽视了。
“大师兄。”因为坐在雅间里面,没有人能够看见轻尘的面貌,轻尘索性摘下面具,泪眼朦胧的看向安豁。
安豁身披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此时看见轻尘的眼泪,二话不说的拿着衣袖去擦。可是轻尘的眼泪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小祖宗,我求您了,别哭了。这模样,哎哟喂,心疼死我了。”
轻尘被安豁的话给逗笑了,咬着嘴唇道:“大师兄就知道欺负人,小师妹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在,都没有人帮我。”想起自己大婚那日莫名其妙被拐,先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二师兄,后来是被西漠王爷苍野。轻尘的心中委屈了几月,如今终于得以发泄。
“师兄知道错了,自罚三杯。”安豁端起桌上的酒壶,二话不说的就开始倒酒然后往嘴里灌酒。
“你这烂人,口渴了就直接说,想要喝酒还拿我当幌子,真是不害臊。”轻尘停下哭泣,看着咕咚咕咚喝下三杯白酒的师兄,他当这是喝水吗?
“被小师妹发现了,我这大师兄当得可真差劲。”安豁挠挠头,故作害羞的说道。
轻尘别过头,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就知道哄人家开心,也不问问人家最近过得好不好。”
“那小师妹最近过得可好呀?”安豁闻言,脸凑到轻尘面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不好不好,很不好。”轻尘瘪着嘴,略带哭腔的说道。
安豁见状,急忙上前抱着哭泣的轻尘,像对待妹妹一般的将她的搂在怀里。“傻孩子,就算过得不好也过来了,不是吗?何苦再提一次,再让自己的心难过一次呢?”轻声安慰道。
“可是,可是……”轻尘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这次回来大师兄就不走了,以后由大师兄来照顾你,谁都别想欺负你!”安豁一边拍着轻尘的肩膀,一边安慰道。
轻尘听见安豁的话,这才停止哭泣从安豁的怀抱中抬起头:“大师兄定居在皇城了吗?”大师兄一向是个居无定所的人,连师傅也说大师兄是只飞翔的鸟,没有谁能够掌控得住大师兄的行踪。怎么如今大师兄会想要停留在皇城了呢?这不是等于将一只本该翱翔的苍鹰囚在鸟笼里面吗?
“累了,想找一个地方,安定的生活下来。”看出轻尘的疑惑,安豁淡淡的解释道,眼睛却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可是沉寂在自己疑问之中的轻尘并没有发现师兄的不对劲,多年之后想起来,若是当初留心,日后也不必生出那么多的烦劳了。“师兄真的是因为累了吗?”难道这次又是想十年之前一样,大师兄是受了师傅师娘的命令来到她的身边的吗?
“漂泊了这么多年,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是时候安顿了,再这样下去,我怕老了没人陪我。”安豁略带伤感的说道。
“怎么会呢,小师妹永远陪着你,在大师兄身边。”轻尘急忙摇摇头,大师兄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孤独终老呢?就算没有别人陪伴,她也会一直陪伴在大师兄身边,当然了,是以小师妹的身份。
“客官,您的饭菜来咯!”两人正在说话之时,小二忽然推门进来。“对不住二位,我~我这……”小二看着眼前两人的姿势,知道自己打扰了人家的‘好事’,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轻尘小脸一红,急忙从安豁的怀中退出来,虽然两人是清清白白的,可是难保别人看了不会乱想呀。
“上菜吧。”看着不好意思的轻尘,安豁急忙侧身挡住她的脸,不让小二看清楚,继而冷冷的吩咐道。
轻尘躲在安豁身后,一开始只是疑惑,安豁师兄为何挡住自己不让自己见人。后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将面具给摘了,急忙将面具戴起来,多亏了师兄,不然就被人发现了。
“多谢师兄。”细如蚊蚁的声音从轻尘的喉间传出,安豁看着退出去的小二,将门关好之后,故作听不见的问道。
“多谢师兄。”看着装腔作势的安豁,轻尘忍住不好意思再次向安豁道谢。
安豁嘿嘿一笑,“嘴上谢谢就完了?”
轻尘一愣,“师兄还需要什么吗?”
看着呆愣的轻尘,安豁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今天这顿饭小师妹来请客吧,小师妹要知道大师兄现在是无业游民,身无分文呀!”安豁故作可怜兮兮的道,加上那泪汪汪的眼,实在是令人捧腹。
“大师兄,能不能改改你这小气抠门的习惯呀!”轻尘忍住怒气说道,她还当他今日居然会在雅间请客吃饭,原来是他一早就盘算好了要让她请客呀,怪不得呀怪不得。
“师兄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节衣缩食惯了,小师妹莫生气莫生气。就这一顿小小的饭钱,难道小师妹还会跟大师兄计较不成,日后你嫂子还你。”安豁继续发挥着自己厚颜无耻的行径。
轻尘摇摇头,师兄厚脸皮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到家了,找嫂子要?让嫂子还?亏他说得出口,一个大男人用女人的钱,也不嫌害臊的。“师兄你,你你你……”忽然间反应过来,刚才师兄的话明显是话中有话,难不成师兄有了意中人,不然怎么会如此说?
“我我我,我怎么不知道小师妹什么时候成结巴了?这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呀,唉~”安豁听见轻尘你你你我我我的声音,不由打趣的道。
“呸呸呸。”轻尘朝着安豁连呸了三声,她现在已经为人妇了,不需要再嫁了,虽然是有名无实的,可是也不需要了。
“啧啧啧,吐我一脸口水星子。”安豁假装摸了摸脸上的口水,略带嫌弃的说道。
轻尘白了耍宝的安豁一眼:“大师兄,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跟小师妹说说,我也好帮你把把关呀!”这可是以后要做嫂子的人,可不能是个不过关的,必须得她验证过了才可以。
安豁回想了一下,“人家呢,比你高一点,比你白一点,比你温柔一点,比你会的多一点。唯一不足的就是吧,她太完美了,完美到我都不忍亵渎她了。”安豁一边回想一边说道,毫无疑问,招来轻尘无数个白眼。
“小师妹眼睛怎么了,我帮你看看。”看着不断翻白眼的轻尘,安豁强忍住笑意说道。
“世上有这般好的女子?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轻尘自负,而是她实在是没有见过比她长相更为惊人的女子。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手握重权,每日在商场朝廷之上厮杀呀。人家小女儿家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中写字作画,刺绣看书。这叫陶冶情操,估计你也不懂。”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请问师兄是在何处认识的人呀,难不成师兄你做了采花大盗?”轻尘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安豁一把拍桌子站起来:“胡说,我和她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尘儿!”安豁才刚刚说完,门便被一把推开。
“苍野?”看见推门而入的苍野,轻尘微楞,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事,他是谁,有没有为难你?”苍野飞奔到轻尘面前,上上下下将轻尘打量了一遍之后,确定轻尘无事才追问道。
第一百零八章 占有的姿态
轻尘低头笑出来:“这是我大师兄,安豁,今天在街上偶然遇见的。www.uu234.net”转头对着安豁指着苍野道:“这是,这是我夫君,西漠王爷苍野。”说出夫君二字的时候,轻尘心中说不出的别扭。
安豁既不吃惊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朝着苍野点点头:“轻尘性子古怪,您多担待一点,若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在下代替师门替她陪个不是。”完全和轻尘在一起的时候是两个模样,让轻尘觉得:这还是自己的师兄吗?
轻尘低着头,爱笑?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师兄还记得。“时间不早了,师兄我们告退了,改日再聚。”轻尘拉过苍野的手,紧紧的握着苍野宽厚的手心,试图从他那里寻找一点温暖。
感受到轻尘的颤栗,苍野一手牵着轻尘的手,一手搂着轻尘的肩膀,以一种占有势的态度朝着安豁微微一点头:“本王先告退。”不是他不想态度好一点,而是如今这个时候,安豁找上门来,实在是容不得他想会有什么好事。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安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刚才轻尘竟然在他的面前依靠一个外人。虽然那个人是她的夫君,可是他们才认识多久?这么快就成婚了,其中一定有问题。
夫君,想到这个字眼,想起那个会满口小九的女子。安豁的眼中瞬间转变过千万种情绪,早晚有一天,他要让那人成为他唯一的妻,天下人皆知的妻子。
“刚才那人是你大师兄?”出门之后,苍野一楼握着轻尘的手,即使安豁看不到了,他也没有放开。
“嗯。”轻尘在想事,完全没有留意苍野的不对劲,听见苍野的问话,也只是无意识的点点头。
苍野闻言,继续道:“那安素呢?”安素安豁,应该是有一定关系的吧。
轻尘这才回神,感觉到手心的温度,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了一丝丝的安全感。“安素是二师兄,只比大师兄晚进门几天。”安素和安豁,现在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从小朝夕相处的安素师兄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南越的太子,十年的相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师兄的真实身份。
还有安豁师兄,虽然对她极好,但是整日神出鬼没,看似随意,但是整个人极其圆滑,处事也极为八面玲珑,想必背后也不知道有什么秘密。现在的她对以前的种种,都不敢相信,说不定哪天有冒出一点什么事,让她防不胜防。
“启禀皇上,宗滕王已经启程了,快马加鞭,估计十日左右就到皇城。”张阳看着沉默不语看着前方的宗褚,琢磨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将最新的情况汇报给宗褚,看他有什么反应。
“一路上加派人手,确保其到达皇城,至于安全嘛……”宗褚一成不变的看着远处的阁楼,层层叠叠层出不穷,就是这华丽的牢笼,他的一生都葬送在这里了。“安全自己负责。”只要人到达了皇城就好,不死就可以。
河面上,风很大,河面被风吹出一道道波纹,犹如一条条歪歪扭扭的蛇似的。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像一个漂在水上的软木塞一样,听任海浪的支配;它不是在行驶,而是随波漂流,随时随刻都可能像一条死鱼似的,翻转身来,可是却始终漂浮在河面上,不曾翻转。
“王爷,前面就到江南了。”江南的雨季又不约而至了,一如那江南的女子般,温柔而多情。男子负手立于船头,一袭月白色绣金龙的袍子倒也衬得人有了点诗意,身后随行的人看了看不远处的码头,轻声禀告道。
男人转头,精致的眉眼上沾染了些许岁月的痕迹,挑眉之下,几条细碎的细纹从眼角横生出来。不过即使如此,那精致的眉眼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儿的关注。岸边一些烟花之地的人女子已经开始留意,向他挥动手中的锦帕,芳心暗许了。
“江南,夜家的地盘。”宗滕王闻言,微微挑眉,十年前的夜家那可是风头无两。即使后来因为宝藏一事备受牵连被贬至江南,可是他那个小女儿头脑也不简单,在此重新开辟了一片夜家的天地,开创了一番新的景象。“去看看。”不可置否,他想要知道,这个夜家的小女儿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爷您这边请。”才下码头,立即有老鸨围上来,眼尖的老鸨早就发现了这位贵客,在码头候着,因此男子才一上岸,便立刻有人涌了上来。
“滚开。”男子身后的随从见状,立即把围上来的老鸨推出去很远,深怕玷污了主子的身体。
老鸨微微一笑:“这位爷何必这么凶神恶煞的呢,您几位远道而来,想必也舟车劳顿了吧,不如先去我们船上坐坐,喝点小酒吃点东西可好?”老鸨被推开却毫不介意,反而是展颜微笑道。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老鸨身上的服饰,华而不俗,言语之间也丝毫没有市井女子的下流,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那就去看看吧。”
“主子。”身后的随从听见男子的话,不可思议的道。皇上不是说了要快马加鞭不让休息的吗?怎么王爷还要去喝花酒呢,若是被那年轻帝王知道了,估计又要生出一番风波了。
男子抬手止住随从的话,“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不是,先停下来休整休整。”谁都想拿宗褚的命令来压住他,可是他偏偏不让他们如意。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跟他较量,真当他是病猫吗?
身后的随从见状,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怕眼前这位王爷发脾气。虽然他们是皇家的人,可是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久,早就是王爷的人了,哪敢再多说些什么呢?
老鸨笑吟吟的将男子给迎了进船舱里面,不一会儿就听见从里面传出的丝竹声还有阵阵笑语。
“江南船舫。”轻尘刚用过晚膳,就接到了从江南来的飞鸽传书。简单明了的四字一目了然,轻尘将信鸽放飞,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台上,一会儿就化作了灰烬。
“爷,您再喝一杯。”女子端着手中的酒杯,凑到男子唇边,娇声道。
“好。”男子微微一笑,就着女子的手将女子送过来的酒一口饮尽。“美人陪好酒,当真惬意。”
女子害羞一笑,“讨厌。”大概甜言蜜语是每个女人的弱点吧,就算知道不是真心的,可是听见了还是像吃了蜜罐一样甜甜的。
正欢笑着,随从忽然从门外进来,在男子耳边耳语一阵,男子的脸色瞬间变色。“我先出去一会儿,你们先吃着喝着,想吃什么尽管点,我结账。”男子将身边的女子推起来,推离自己的身边,可是却仍然好脾气的说道,就算遇见再急的事,仿佛也不会让他着急一般。
他,可是没见一次,男人都会觉得眼前的男子愈发的像自己的那个皇兄。“安豁是吧?”男人看着男子,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皇叔。”安豁在烛光之下,显得更加的妩媚。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若不是事实摆在那里,他真的不相信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保养得这么好,还真是难以令人相信。安豁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眼前这个皇叔,他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还有他的生母是谁,他到现在都一无所知。
“听说你跟夜家掌门人是师兄妹?”宗滕王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身处江南,夜家的地盘,有个夜家的熟人总是没错的。
安豁虽不知宗滕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想也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夜家小姐在师门中呆过一段时日,勉强算得上是师兄妹吧。”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自己和轻尘的关系有多好,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关于轻尘的信息,或者利用轻尘,那是不可能的事。
“两人是旧识吗?”宗滕王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追问道。
“没有一起习武,不在一个等级,只是说过几句话,至于谈话的内容,不过是师兄妹之间的问好罢了。”安豁微微点头,却不肯承认自己和轻尘有很好的交情。
“这是紧张什么,多认识一点上流人物对你以后总是有好处的,既然认识夜家门主,以后就该多走动走动。”宗滕王仿佛知道安豁心中的想法,不过他不想将夜家门主牵扯进来,并不代表夜家小姐真的会毫发无伤。“好了,你先回皇城吧,几日之后我就到了,记住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的事先跟我商量在做决定。”打住安豁想要开口说话的冲动,宗滕王摆摆手,示意就此打住不要再说了。
安豁将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面,现在的他羽翼未丰,还需要眼前之人的支持。“皇叔走好。”
“听说夜家小姐和你的关系很好,把握机会,机会只有一次。”宗滕王快要走出大门之时,忽然回头望着发呆的安豁,略带不爽的说道。想要得到那个位置而毫发无伤,那是不可能的。
宗褚点点头,“轻尘还好?”
第一百零九章 到达北国边境
“嗯。m.www.uu234.net”张阳点头,他们早就知道夜门主的行踪了,苍野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轻松一问就知道人在哪里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采取行动呢?以前是不知道夜门主的消息,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了,皇上怎么还是毫无动作呢。
宗褚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可是眼中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西漠苍野,轻尘不知怎会跟那人扯上了关系。夫妻?轻尘永远只能是他的妻。“西漠王爷太闲了。”宗褚冷冷一笑,是该找点事给他做了,看来这几年西漠太太平了。
“王爷,您怎么可以对皇上如此无礼呢?”男子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略带不满的看着大呼小叫的男子,略带责备的道。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礼节呢?礼数礼数,王爷怎么就是不懂这个问题呢?
完颜吉尔回头看了那说话的男人一眼,不就是三哥的贴身太监嘛,嚷嚷个什么劲呀,三哥都还没说话呢。就算三哥现在是皇上,可是在是皇帝以前,三哥首先是他的三哥,然后才是皇帝。“三哥你看,前面再过不远我们就到了两国交汇处了。”
完颜积木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却也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瞪了一眼那多事的公公一眼,他只是一个贴身总管,吉尔是自己的兄弟,他们之间何时轮到他来插嘴了?瞪完之后顺着吉尔的手看去,确实看到了‘北国’两字。
一块褐色的石头,从楼兰这边看去就是北国二字,从北国那边看过来就是楼兰两字。一块小小的石头就是两国交界处,完颜积木想着想着忽然笑了起来。他们终起一生去追寻去打拼,到最后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头就说明了一切,解决了问题。那他们究竟争的是什么,夺的是什么?
“三哥,我听说那个王爷好像脾气很好,跟三哥你很像呢。”完颜吉尔看三哥不理自己,又继续自说自话道。三哥得到皇位的背后,不是只有他的支持的,四面八方皆出力了。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三哥自己出谋划策,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才得到了那个位置。
好?完颜积木坐在马车之后,听见吉尔的话,不由得失笑。他的脾气好吗?若不是有过那些种种,他也不会相信自己能够得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也不会有如今这样好的耐性了。
“朕的脾气好吗?”完颜积木笑过之后,好心情的问道。
“那是当然。”完颜吉尔听见三哥的回应,不由得开心的回应道。想着要去北国,就想到美女姐姐,这次会不会有机会见到她呢?好久不见,真是很想念她。完颜吉尔这边是心情大好了,可是也有人心情不美丽了。
之前被完颜积木训斥的那位公公两眼阴鸷的看着笑得开怀的完颜吉尔,不就是前皇后的儿子吗?不就是仗着皇上夺位的时候帮了皇上一点小忙吗,现在就嚣张跋扈成这幅样子,早晚会死得很惨,哼。
完颜吉尔接收到那不友善的目光,却视若无睹,将其自动忽略掉。自从三哥即位之后,这样的目光多了去了,他不可能每一次有这样的目光都去管吧,那得多累呀?更何况马上就可以看见美女姐姐了,他心情好着呢,才不和这些一般人见识。
皇宫
“也快到了?”宗褚收到下面的人回报,原来完颜积木也早就出发了,此时已经快到了皇城了。
“是。”底下的人低头回道。
宗褚一声不响的看着桌上的奏折,心中默默盘算着各路人马的到来日期。看来各路人马如今都快聚集到了皇城呀。“皇叔快到了吗?”按理来说,皇叔应该在昨日就已经达到了,怎么今天了都还没有听见回应呢?
底下的人一愣,不是早就上报说宗滕王在江南耽搁了吗?难道上面的人没有上报上去,还是?“皇上不知吗?宗滕王估计才从江南出发呢,还要几日才达到。”虽然不知上面的人为什么隐瞒不报,可是他的职责就是忠于皇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个让皇上知道。
宗褚闻言,手中的笔微顿了一下,“宗滕王到江南了。”这是谁跟他说的呢?回忆半晌,终于记起来:“张侍卫呢?”张阳也不知道现在在干嘛,他跟了自己也快四年了吧。
“张大人吗?”底下的人一愣,难道是张大人没有将消息上报给皇上,不太可能呀。
“嗯。”宗褚放下笔,将奏折合起来,“让他去迎接皇叔吧,朕日务繁忙,由他代替朕去接皇叔回来。”皇叔估计需要一个人去接一下。
“我吗?”张阳接到命令之时,眼睁得老大,他实在想不出皇上为什么让他去接宗滕王的理由。
传旨的公公点点头,“是。”皇上的命令他们只负责传达,至于皇上的心思,他们猜不透,也不敢猜。
“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张阳点点头,不欲再为难传旨的公公,好心的放他们回去交差了。
公公本欲转身就走,可是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脚步。“张大人,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有一些话说了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他实在拿不准该不该说。
张阳一听,怎么这般正经。“好,您请说。”若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想必他也不会这般正襟危坐吧。
“我们都是为皇上做事的人,一生忠于皇上,不敢有什么二心。皇上的脾气您也知道,看似温和,但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对他有害之人。张大人一世聪明,可不要一时糊涂呀。”公公整理清楚思绪之后沉重的将一番话脱口而出,这番话出口,他也不知道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是张大人平时对他们真的很不错,他不想看着张大人就这样走错路。
张阳一愣,虽然不知道公公为什么说这些话,可是从他的眼神和言语之间,张阳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在下知道了,多谢公公提点。”这就是平时做好人的好处吧,平时他没有亏待他们,关键时刻,他们也不会虐待自己。将心换心,大概就是如此吧。
客栈之内,轻尘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手中的书籍,这是苍野怕她闷给她找来解闷的书。里面讲了一些民间的小故事,虽有些不真实,权当解闷咯。
嘭~苍野一下子推门而入,“吓到你了吗?”看轻尘两眼呆愣着看着自己,苍野抱歉的道。
轻尘摇摇头,“没有。”只是刚刚看书还没有从书里面回过神来罢了,苍野一下子进来动静有些大把她震住了而已。
“你知道吗?楼兰皇进城了。”苍野激动的道。
轻尘淡淡的点点头,“然后呢?”
苍野一愣,他只顾着将最新的消息来跟轻尘分享,可是却忘了思考这个消息对轻尘来说是不是重要,是不是她关心的。额~苍野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进退。
轻尘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苍野,“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消息再灵通,应该也不知道能够这么快就知道吧。
“今天出去走了一趟,刚好给我碰上了。”苍野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巧。
轻尘叹气,该来的都来了,注定日后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看着轻尘叹气,苍野也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轻尘为什么叹气,不过他知道,轻尘不开心了。“放心吧,本王一定会帮你一起看护夜家的东西,不让任何一个人去动。”苍野还当轻尘是担心夜家的财产,如果轻尘有需要,他不竭余力去帮忙。
知道苍野误会了,可是轻尘也没有解释,只是示意苍野坐下。“你说楼兰皇才刚刚登基,是为了何事来北国呢?”若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完颜积木应该不会罔顾国内动荡的局面,来北国的。
苍野思索了一会儿,也微微叹气,“本王也不知,应该是有什么隐情吧。”若是没有隐情,才不会这个时候离开自己的国家呢。但若是他,想必除了眼前的女子,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事让他动容了吧。
轻尘柳眉微皱,每每有好时光总是被人打扰,不过还是回过头道:“什么事?”不是她太不关心外面的事,而是外面的事太多了,让她关心不过来了。与其每天担心会发生什么事,不如坦坦荡荡的等待,坦然面对不是更好吗?
“宗滕王进城了,据说是皇上派了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张阳去接的人。”吴西看见主子眉间那抹不乐意,可是也没有办法,如今局势紧急,容不得他有半分迟疑,急匆匆的将消息禀告给轻尘,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吩咐。
谁知轻尘听完之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正当吴西以为轻尘没有听清想要再说一遍之时,轻尘却轻轻开口道:“我知道了,下去吧,继续监视着各方情况。”
第一百一十章 静观其变
“可是!”吴西不解,正想说话,却被轻尘抬手止住了。www.uu234.net现在的局势还不容许他们有什么动作,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三天前:
宗滕王才刚刚从花船上下来,准备启程,下面的人在他耳边低语一阵。“他怎么来了?”宗滕王听完之后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话音刚落,一骑快马奔驰到宗滕王面前。一个人儿翻身而下,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属下参见王爷。”朝着宗滕王屈膝下跪行礼道。
宗滕王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半分动容都没有,只是微微一笑:“张大人是吗?”仿佛两人才是第一次见面一般。
张阳忍住内心的激动,起身,点点头:“属下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张阳。”两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宗滕王,多年不见,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
“张大人辛苦了,不知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宗滕王不解,他那个小侄子怎么会派他来呢?难道是知道什么事了吗?
张阳摇摇头,其实他也不知皇上为什么会派他前来,不过正好,正合他的心意。“臣奉皇上旨意前来迎接王爷回宫。”虽然知道皇上没安好心,可是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亲自前来迎接王爷来了。
宗滕王淡笑着点点头,“皇上是担心本王留恋江南这烟花之地,不肯动身吗?呵呵,居然还劳烦大人来接本王,本王真是受宠若惊呀。”宗滕王一边嬉笑着一边朝着岸上走去,心中却在不断冷笑着。
张阳一愣,王爷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呢?“属下不是那个意思。”他想跟王爷说,其实他不是受了皇上的旨意来监视王爷的,他虽然离开王爷身边许多年了,可是始终是王爷的人呀。
“赶路吧。”宗滕王却大手一挥,打住了张阳准备说话的念头,直接转过身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身后的随从见状,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王爷的性子一向温和,可是怎么今天会如此态度对待皇上派来迎接的大人呢。
“大人您请,王爷估计是心情不太好,您多多见谅。”看着宗滕王离去的背影,其随从走到张阳面前,讨好的说道。眼前的这位大人看起来还挺好行处的,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人家心里在想些什么。若是因为王爷的态度不好而在皇上跟前告一状,那王爷的处境不就更加的艰难了。
“无事,不碍事。”张阳愣愣的看着远处离去的王爷,虽然不知道王爷心情为什么不好,难道见到自己,王爷很不开心吗?强掩住内心的失望,张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拔腿跟了上去。“王爷在江南可还住得习惯?”
宗滕王手下的人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皇上身边的这位红人还真是好相处,脾气好性格好,关键是不会斤斤计较,看来他在皇上面前应该不会乱说话了吧。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三天之后抵达了皇城。
宗滕王掀开帘幕,贪婪的望着眼前的景物,多年不见,改变了好多。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皇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马车在宗滕王的吩咐之下一路缓慢的行驶着,马车边上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宗滕王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一眨不眨的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象,眼望着血红的残阳,复杂的眼神似乎要将整个景象全部一丝不落的收入眼底永久保存。
张阳在马背上转头,看着宗滕王不断的探出头来打量着窗外的景色,知道王爷是多年没有回到皇城了,怀念这座土生土长的故乡了。向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只希望可以在进宫之前给王爷多争取一点时间看看外面的风景,以后进了宫,能不能出来还不知道呢!
街角,苍野本欲出来溜达溜达给轻尘买点东西,没有想到却看到了意外之人。那马背之上高高坐着的人儿,好生眼熟,仔细一看,不正是北皇身边的侍卫吗?据他所知,他不是被北皇派出去迎接宗滕王了吗?在看随后跟着的那驾马车,那探出头来的男子,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不过眉目之间还是依稀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相当的英俊了,现在的帝王和他长相之间依稀有几分相似。可是苍野感觉这熟悉的面孔,自己最近好像还有看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的了。
张阳只顾着留意身后的宗滕王,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街角观望他们的苍野,若是当初他有看到,估计以后就会省掉很多麻烦了吧。
宗滕王进了宫,却依旧没有人前来迎接,甚至在进宫的时候还要求王爷下马车进行检查。
“岂敢无礼,这是王爷,皇上的叔叔。”张阳看着被拦下的王爷,心中十分的气愤,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他呢?
宗滕王拦住张阳,他那个侄子摆明了要让他难堪,他又何必再多多麻烦呢。如果现在在这里跟守卫闹起来,估计到时候又会生出很多事端咯。反正怎样都是他的错,他何必浪费精力去挣扎呢?他要给他下马威,他就顺其心意,让他称心如意咯。
待守卫检查过后,宗滕王大步流星的朝着宫中走去,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带路。毕竟这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就算有一点改动,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轻尘得知宗滕王进城的消息的时候,宗滕王早已入了宫。没来得及赶上去见那个传说中的王爷一眼,那个传说中跟先皇长相相似的王爷。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父亲?”浣浣被宗褚从冷宫之中接出来,打扮一番之后,便看见了那张许久不见的面容。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她离开了许久,可是她还是能够一眼认出。
宗滕王强掩住内心的激动,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出落得如此美丽,坊间那些传言,当真不假呀。真不愧是他的女儿,也不知除了继承他的容颜,还有没有继承到别的什么东西。
“父亲。”浣浣扑上去,抓住宗滕王的衣袖痛哭流涕的呼唤道,大大的眼中盛着晶莹透亮的泪珠,看上去楚楚动人。
“傻孩子。”宗滕王看着痛哭流涕的女儿,将她搂在怀中安慰,知道她内心激动,大手缓缓的拍到着她的后背,试图缓解一下她的情绪,安慰一下眼前激动的女儿。
浣浣在宗滕王怀中,仿佛找到了归属一般,情绪也渐渐的稳定下来。半柱香之后,终于将所有的泪水流干,从宗滕王怀中抬起头,“父亲怎么来了皇城?”她不知道她给父亲的飞鸽传书父亲有没有收到,可是现在在这里,她又不能直接名目张胆的问,只得换一种问法。
“皇上急召,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何。”宗滕王微微皱眉,此次皇上召他前来的目的不言而喻,绝对不会有好事。现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咯。
“臣参见皇上。”宗滕王将浣浣拉到身后,迈出一步,朝着宗褚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皇叔快起,这是做什么。”宗褚看着下跪行礼的宗滕王,眼中满意的闪过一丝快感,而后走到宗滕王跟前,将其扶起,略带责备的道。
宗滕王就着宗褚的手起身,看着身后毫无动作的浣浣,“浣浣,还不向皇上行礼?”
“唉,皇叔这就不好了吧,皇姐和朕的感情一向深厚,朕特许皇姐不用下跪行礼。”宗褚摆手示意浣浣不用下跪行礼,随后朝着宗滕王解释道。
“呵呵,是吗?”宗滕王嘴角微涩,浣浣什么时候和宗褚的感情如此之好了,难怪他被皇上召来皇城一事浣浣没有派人通知他。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呀,女儿不在身边的时间长了,心思都琢磨不透了。
浣浣心中想说不是,可是宗褚特许她不用行礼又是事实,但是又不是像宗褚说的那样是感情深厚才这样的。哎呀,她想解释,可是又碍于宗褚在场,只得沉默的点点头。在宗滕王半是不解半是质疑的眼神中朝着宗褚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恨透了宗褚。
“皇叔赶路辛苦了,皇姐跟朕说想念父亲,朕才想着将皇叔召回皇城。毕竟这里是皇叔的归属嘛,可是朕却忘了,皇叔年迈了,长途跋涉,不知道皇叔的身体可还吃得消?”宗褚装作看不懂浣浣眼中的恨意,开怀的朝着浣浣一笑,随后跟宗滕王寒暄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心难测
宗滕王尴尬一笑,知道宗褚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忽略先皇的圣旨,让他从边远之地回到皇城,想起正在路途之中的楼兰皇,想必也就这两日的功夫就要到了吧。www.uu234.net“我这个淘气女儿呀,让皇上烦心了。”浣浣作为质子从小被囚禁在皇宫,和这位帝王从小相处到现在,说真的,他真的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女儿的心思了。他不知道宗褚会不会许诺了她什么好处,她真的是完完全全依附自己的小女儿吗?世上最难测莫过于人心,他不敢妄自揣测。
宗褚含笑看着眼前的皇叔,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不知不觉间就沉醉在里面了。宗褚眼神一暗,父皇如果活到现在估计也是这样的一番风采吧,不,肯定比之更甚。
“皇叔先去歇息洗漱一番吧,皇叔原来居住的宫殿朕已经派人收拾打扫好了,现在就可以歇息。皇姐也见到了皇叔,这些日子多陪陪皇叔吧。”沉默一番之后,宗褚终于先开口打破沉默说道。他们是聚在一起了,圆了心愿,可是他呢。父皇早已离去,他若是想念父皇,也只有呆在书房看画像了。
宗滕王沉默着退下,回头一看,浣浣居然还呆愣在原地没有动作。“浣浣,怎么还不走,不要打扰皇上休息了。”宗滕王眉头微皱,一股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头缓缓升起,自己的这个女儿和皇上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瓜葛。
浣浣两只眼瞥了宗褚一眼,随后朝着宗滕王缓缓一笑:“父亲先走一步好吗,女儿还要和皇上说些话,等会儿再过去父亲那里。”说完之后,不敢直视宗滕王的双眼,将头深深的低下。
“那皇叔先去歇息吧,朕先借皇姐一用,稍后就给皇叔还回去。皇叔这是多年不见皇姐,想得过头了吧。”宗褚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宗滕王依言退下,留下愤怒的浣浣和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宗褚。“皇上,这是何必呢?”想要分裂她和父亲的感情,离间他们父女,这是何必吗?
宗褚但笑不语,他所要的效果可不是这么简单的。“皇姐不是想念皇叔吗?朕不过是圆了皇姐的心愿,难道朕也做错了吗?”宗褚偏着头,一脸真诚的看着浣浣,难道他为她着想,这也有错吗?
“想念父亲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你为何现在才将父亲召回皇城。父亲身上还背负着先皇的命令,终身不得踏出古城一步,现在皇上这样,让别人如何想父亲?如何看待父亲?”浣浣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脱口而出,双眼略带哀愁,不满的看着宗褚。和宗褚相处十年,宗褚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原来皇姐是担心这个问题呀。”宗褚微笑着看着浣浣,仿佛没有听出浣浣话中的意思一般。“皇姐不用担心,朕早就撤回先皇的命令了。先皇已去,所有的纷争,也该随着父辈的结束而结束了,不是吗?”
唉~浣浣微微叹出一口气,悠悠的道:“你既知道又何必装傻呢?”宗褚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若是宗褚是笨蛋,那估计天下间就没有聪明人了吧。
宗褚轻勾唇角,聪明人还是傻子,这是谁也说不好的。“皇姐先去看看皇叔吧,和皇叔这么多年没见了,想必皇叔也有很多话和皇姐说。”转过头,朝着身后的人道:“来人,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宗滕王和其女宗浣居住在枫轻宫,宗滕王不用再终身软禁在古城,宗浣不再为质子,从此自后,身心自由。”
宗褚说完一番话,转过头去,意料之中的看见了浣浣眼中的泪珠。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递给浣浣,“皇姐拿着,日后有了这块金牌,便可自由出入皇宫。”他不是不知道浣浣其实早就在皇宫出入自由了,可是与其让别人说皇宫看守不严让一个质子随意出入,还不如给她一块金牌让她大大方方出去,还落得一个好名声,不是吗?
邢梦君才刚刚从家里偷偷摸摸的溜出去,才刚到后门,就接到了小厮的消息:“浣浣要见我?”多日没有浣浣的消息,她怎么忽然出现了?“她在哪?马上带我去。”他急着想要求证很多事情,先去见了浣浣再去找轻尘,虽然他心中比较想要见轻尘。
“梦君。”邢梦君才刚刚进门,便听见一声哀愁幽怨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浣浣?”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那一头飘逸的长发,静若寒蝉的女子。多日不见,她似乎不太好呀。
浣浣缓缓的走近邢梦君身边,“多日不见,梦君可还记得浣浣?”她深信自己的魅力,一定能够将邢梦君牢牢的吸引住,只是可惜了,早已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人儿,扎根在邢梦君心中,再也不曾拔起,不想自拔。
邢梦君呆愣的看着浣浣,想起过去的种种,思绪不断阻挡着回忆播放,盲目的追寻仍然空空荡荡,灰蒙蒙的夜晚睡意又不知躲到哪去,一转身孤单已躺在身旁。“现在的我很好。”
浣浣不可思议的看着邢梦君,这可不太像以前的那个花花公子邢梦君呀。若是以前的邢梦君,看见浣浣,早就扑上来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彬彬有礼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还说自己很好。
邢梦君点点头,现在的他的确很好,心中有心爱的人,为了她的开心而开心,为了她的失意而难过。即使她不是属于自己的,但是那也足够了,至少有这样一个人,值得他去守候去等待,这是以前的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是吗?”浣浣扯开嘴角尴尬一笑,不过才几月的功夫,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随后转念一想,罢了,不就是一个邢梦君吗?没有了他,也还有别人,只不过他比较有价值罢了。不过即使没有他,总有一天也会有别人来取代他的。
“邢梦君有几天没来了?”苍野望着陷在思考中的轻尘,忽然出声问道,那个烦人的家伙呢?几日不见了,好像还有一些想念。
“谁说我没有来的?”轻尘还未说话,门便被人从外面一下子推开。邢梦君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说了我多少坏话,你自个说说?”气愤的看着刚说完话的苍野,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平时不在的时候苍野在轻尘面前说了他多少坏话。
苍野冷冷的一瞥邢梦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本王哪有闲工夫说你的坏话,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本王中伤你有什么好处吗?”
“谁说没有,你在轻尘面前中伤我,让轻尘讨厌我,难道这不是你的坏心思吗?”邢梦君越想越气,怪不得最近轻尘对他越来越冷淡,原来是苍野每日在轻尘耳边说他坏话呀。
噗呲,轻尘捂嘴,这两人就是天生的冤家,一见面就斗嘴。
“三哥,你说美女姐姐还在皇城吗?”想着想着,吉尔忽然想起心中日日夜夜挂念的美女姐姐,不知道皇宫一别,她可还好。
想起那个谪仙一般的女子,完颜积木的心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北皇大婚那日只有南越使臣没有到场,所有人都猜测是南越使臣所为,可是最终还是不敢确定。而据他所知,南越太子就是之前夜轻尘身边的人,夜家的人,不过虽然他们关系不菲,可是并没有听说夜轻尘在北国的消息。反而是西漠王爷从那之后带回了一个王妃,传说可是恩爱得很呢,宠溺无边呢。
“有缘自会相见。”完颜积木不想过多的和吉尔在夜轻尘的身上多浪费时间,与其去想究竟会不会见面,不如顺其自然。有缘自会相见,不是吗?
“哦。”吉尔自讨了一个没趣,只得撅着小嘴不高兴的道,美女姐姐那么漂亮,三哥为什么看起来对美女姐姐好像没什么好感,好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可是吉尔哪里知道,不是所有的情绪都必须表达在脸上的。除了吉尔这样单纯善良毫无心机的孩子,哪里还会有别人这般天真无邪呢?成年人的生活了,就没有简单二字。若是想不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想法猜透自己的心思,能够掩藏所有的情绪,是最为保险的办法。
客栈内,苍野和邢梦君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战争欲。“宗眼睛,有什么好看的。”最终,邢梦君败下阵来,先眨了一下眼睛,随后极其不爽的道。
噗呲,轻尘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明明自己输了还耍赖,还说别人的眼睛不好看,真是小孩子气。
第一百一十二章 蓝色的眼睛
苍野汗颜,他蓝色的眼睛怎么了,父母给的。m.www.uu234.net他可是因为这双蓝色的眼睛从小到大自豪着呢,别人哪有这般好看的眼睛,结果到了邢梦君这里可好,倒成了异族了。“蓝色眼睛怎么了,你有得起吗?”故意在邢梦君眼前眨巴了两下蓝色的眸子,略带鄙夷的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起这冰蓝色的眸子的。
看着苍野眨巴着的蓝色大眼睛,邢梦君不得不承认,这双蓝色的眼睛,还的确是有些好看的,至少比一般人的眼睛好看得太多了。虽然苍野整日带着一张面具,不过光从这双蓝色的眼,邢梦君就大概可以感觉到,那张面具之下的脸一定也是这般的流光溢彩。
“听说西漠皇上也是一双蓝色的眼睛,你们西漠帝王家是不是家族,都是蓝色眸子呀?”邢梦君忽然想起西漠皇上,好像传闻之中西漠皇上也是蓝色的眼睛呢!
苍野面具之下的笑容骤然僵住,随后缓了缓,微微一笑:“对,皇兄也是蓝色的眼睛呢。”
气氛瞬间降温,感觉到苍野的不自然,轻尘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了一眼毫不自知的邢梦君:“你以后也不要经常朝着这边跑,免得别人留意这间客栈了,到时候身份暴露,你负全责。”朝着邢梦君佯装瞪了一眼,轻尘装出不开心的口气说道。
邢梦君闻言,瞬间也觉得不开心了,原来他的到来对于轻尘来说不是开心呀。“我知道了,以后少来便是。”低下头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直接走掉了。
“这又是何苦呢?”看着离去的邢梦君,苍野也缓和了一下脸色。虽然他在生邢梦君的气,可是有了邢梦君的存在,生活好像还是多了一点乐趣。但是他知道,轻尘之所以会说这番话,并不是因为他在生邢梦君的气就把邢梦君气走,轻尘不是这般小孩子气的人,也绝对不会为了他这么做。轻尘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因为轻尘不想邢梦君每隔几日就来报道,让别人知道邢梦君和轻尘关系交好,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邢梦君就是无辜受牵的。
“他毕竟太单纯,现在还没有到利用他的时候。”轻尘淡淡的开口道,不知何时起,在苍野面前,轻尘好像不再刻意去隐瞒。利用邢梦君是早晚的事,从在边境历城救下他的那一刻,轻尘早就在心中打定主意,邢梦君会是她手中一颗上好的棋子。不过现在的轻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这颗棋子少受伤害呢。
“既然是棋子,早晚要牺牲,若是想全身而退,除非从不曾入局。”不是不知道轻尘的心思,邢梦君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在轻尘失踪的时候,尽心寻找的是他;在轻尘回来之后,也是找到机会就过来探望,这份心,当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是可惜了,怪就怪他出生在高官之家,若是他不是刑部尚书邢榭的儿子,估计这一生还有可能平平淡淡的渡过。
看着轻尘眉间的褶子,苍野知道轻尘也有为难之处,只得哀叹一声。唉~“罢了,要怪就怪六道轮回之上没有选择好吧。”
轻尘心中只得苦笑,轮回这种事,怎是随意就可选择的呢?若是尚有一丝选择,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哀叹声了。人生来就注定了要有苦楚,有权有势的没有自由,有了自由之后又会妄想财富,凡事不可两全。
“浣浣,陪父亲下一盘棋可好?”是夜,皇宫之中,一座靠近乾坤宫的宫殿在距离二十余年之后,重新点亮了亮光。正是当初宗滕王尚在皇城之时居住的宫殿,不过自从宗滕王怀有异心想要夺位之后,就被先皇驱逐出皇宫,强行要求其离开皇城,到那边远贫瘠之地,一呆就是二十余年。后面先皇还是不担心,听闻宗滕王喜得一女之后,强行将其夺过来,囚禁在宫中作为质子,以防止宗滕王叛变,也就是如今的浣浣,宗褚的皇姐。
“好。”浣浣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在冷宫之中没有打发时间的玩意,这棋她可是独自一人研究了一次又一次,左手跟右手的对弈,她已经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虽不敢自称棋艺高超,不过还可以算得上是比较好的。
宗滕王右手执棋,拿在手中琢磨不定,“浣浣呀,这些年在宫中可还好?”当初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被先皇夺走,说不恨是假的,可是他也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被人夺走,那种无力感深深的扎根在了他的心里,他发誓,以后一定会让先皇尝到那种无力的滋味。可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先皇便殡天了,让他啼笑皆非了好久。他日日夜夜记恨的人,心心念念想要报复的对象,一夕之间消失无踪,让他以后哪里来的动力继续下去?
闻言,浣浣眉间的哀愁更加。好?好吗,她好吗?差不多快要有二十年的时间没有人问过,她好吗?一个人在冷宫之中,看天上云卷云舒,观丛间花开花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吧。除了偶尔的需要悄悄从地道之中出宫一趟,还有宗褚偶尔的打扰,其他的日子都可以用无聊二字来形容,不过这样倒是给了她很多时间来看那些书籍,研究她想要研究的东西。“也就这样吧。”不好不坏,也同样活到了今天。
“皇上可有给你难堪?”宗滕王将手中的棋子落下,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像一个父亲的关怀一般。
浣浣扯开嘴角,父亲现在明显是在怀疑她和皇上之间有什么交易,父亲信不过她。即使她是父亲亲生的,即使她和父亲流着同样的鲜血,可是父亲还是不肯相信的,皇上的一句话,便轻易的让父亲对她产生了怀疑。是该说皇上的挑拨太厉害,还是该说父女之间本就没有感情,总之一句话:皇上的离间计算是成了。“皇上待我很好。”既然父亲想听,那她就说。
“是吗?”宗滕王心中微凉,这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呆在他的身边,他也不知道她的脾气秉性究竟如何。说起来,宗褚和她每日都身处宫中,两人的感情,说不定比他这个父亲还来得好呢。
“父亲你输了。”宗滕王一不留意,手中棋子放错了地,让浣浣抓住机会,一招致死。
宗滕王放下棋子,看了看棋局,半晌之后才相信自己输了,“老了老了,真的是老了。”许久不曾下棋,竟然连女儿也能够赢他了。
“父亲不是老了,只是父亲心不在焉,让别人钻了空子罢了。”浣浣起身,别有深意的说道。“天色已晚,父亲早点休息吧。”
楼兰帝王,南越太子,北国王爷,加上他这个西漠王爷,四国的人算是全部聚齐了。朝廷动乱,局势不稳,轻尘不担心是假的。“你不是我,你不知我内心的想法。”若只是简单的这样,那她还不至于太担心,可是问题就出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何。
苍野一愣,你不是我,你不是我……“呵呵。”忽然冷笑出声,他在她身边兜兜转转这么几个月,勤勤恳恳的照顾她,无怨无悔,现在却只换来一句,你不是我。是呀,他不是她,只知道一个劲的给她最好的,却不知道那其实并不是她想要的;他只知道想方设法哄她开心,却不知道她开心的源头根本就不是他,无论他再怎样百般讨好,也没有办法赢得她开怀一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轻尘看着苍野落寞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他的心,可是她也是无心之失。她不是不知道苍野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可是现在的她真的无心于这些事情,“对不起。”除了一句无力的对不起之外,轻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我吩咐人去买了些枣泥山药糕,早春吃最适合不过了。”收敛了脸上受伤的情绪,苍野低头敛了敛眼中不该有的情绪,再次抬起头,眼中只剩一片宠溺。
轻尘歉意一笑,知道苍野的用心,她身子不好,他便千方百计寻找方法为她调养身子。每日换着法子来做药膳,深怕轻尘觉得没胃口吃不下,可是轻尘只得跟他说一声抱歉,流水有情落花无意,这生,终究是欠了他的债。
“三哥,我们出去转转吧。”吉尔在客栈呆得实在是闷得不行了,虽然三哥说过不准出门,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前去哀求道。
完颜积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吉尔的心情他早就了然于心,不过嘛~“不去。”现在非常时期,想出去,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吉尔小嘴一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含怨的看着完颜积木:“三哥你骗人。”当初明明说好了来皇城就可以见到美女姐姐的,结果到现在别说没有看见美女姐姐,就连门都出不去。“三哥你是不是对每个帮助你的人都会食言呀?”情急之下,吉尔脱口而出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难得一见
“放肆,朕是天子,岂容得你如此胡闹!”完颜积木拍桌而起,以前的他只是皇子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的他是楼兰的帝王,岂容得别人对他如此无礼。m.www.uu234.net
吉尔咽了咽口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三哥,有些被吓到了。
看着吉尔不断眨巴着大眼睛,泪汪汪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抚一番,“三哥说话有些重,吉尔莫要生气。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你出去了也不一定见到夜家小姐。”夜轻尘不知现在究竟在何方,传说北皇也在寻找夜家小姐,只是至今仍无下落罢了。
“恩恩。”吉尔还沉寂在完颜积木大发脾气的震惊之中,母后现在被他奉为皇太后,自己将同胞哥哥拉下水。舍弃了荣华富贵,都只是因为要支持眼前的人,结果现在却被如此吼骂,吉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他支持三哥有错吗?难道他相信三哥有错吗?还是错在他太相信眼前之人了,人登上**的顶端,真的就会变得如此陌生吗?
“回去吧,朕帮你派人寻找夜小姐的消息,一旦有消息,朕立刻通知你。”看吉尔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完颜积木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重了,不由得将口气缓和下来好言说道。
待吉尔走出去之后,完颜积木走到案桌旁边,挽袖研磨,铺纸提笔,不一会儿就写好了一封书信。“将其放到换心楼二楼雅间地字号的桌角底下。”唤来下属,完颜积木淡淡的吩咐道。
“客官里面请。”奚月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脸上薄施粉黛,不艳不俗,却恰到好处,在这暖暖的春天,显得刚刚好。看着远处而来的客人,奚月刚好从里面出来,正好迎接道。
完颜积木派来的人忍不住多打量了奚月几眼,如此亮眼的女子,还真是难得一见呢。比起那些沽名钓誉,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眼前的女子,更得人喜欢。“老板娘吗?在下想要地字号。”
奚月听见眼前之人的声音,不由得抬头一看。明朗的五官,合身的衣服,不失礼节的话语,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家。可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明明是一个外地人的口音,为何便知道她这酒楼有地字号呢?真是奇怪,她自问她的酒楼名声还没有这般大,足以让一个不曾见面的外地人都知道。“客官只有一人吗?”只有一个人在大厅就好呀,为什么要单独要一个雅间呢?
“本公子喜欢僻静一点的地方,听闻你换心楼环境尚好,而且菜色不错,特慕名前来尝尝。”男子根据之前完颜积木的吩咐温声说道,若不是早就背好了说辞,现在在这绝色女子面前,他估计真的会懵掉,语无伦次。
“老板娘,那是谁呀?”换心楼的小二看着老板娘亲自将人送上了雅间,待奚月下来之后,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他们老板娘一向不会亲自迎客,今儿个是来什么大人物了,老板娘竟然会亲自迎客。
“不知道,不认识。”奚月耸耸肩,她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看起来有些可疑罢了。
小二若有所思的看着楼上的雅间,压低声音道:“老板娘小心一点,如今奚络公子不在,您一个孤身女子,难免招人惦记。”
奚月一愣,是呀,奚络离去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放心吧。”不过她也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一般人遇上她,只有自己吃苦的份。
男子前脚才刚进换心楼,换心楼随后便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女子。奚月看着眼前长发飘飘的女子,那一颦一笑,仿佛都是上天特殊的恩宠。“姑娘是用膳还是?”奚月心中好奇,今天是怎么了,沉寂了大半年,怎么忽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了。
浣浣轻启薄唇,“用膳,一个人。”淡薄的红唇无感情的吐出一字,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要了她的命一般。
看着惜字如金的女子,奚月心中虽然感慨她的美丽,可是这般冷言冷语,像个冰山美人一般,想必大多数男人都不敢去轻易招惹吧。
浣浣抬起脚下三寸丁莲,莲步轻移到大堂。看着熙熙攘攘吃饭的人,“没有雅间吗?”
“有,姑娘楼上请。”奚月清晰的看见女子眉间的不高兴,想来也是大家闺秀的人家,可是怎么以前就没有听说过哪一家的女子有如此美貌呢!想起刚刚上楼的那位公子,两人会不会是相约一起的。
“就这间吧。”浣浣上楼,随意指了一件雅间,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便定夺了下来。
奚月抬头一看,那门房上的‘地’之一字尤其显眼,“姑娘不好意思,这间雅间里面已经有人了。”说两人不是一起的,奚月真的有些不大相信。
其实浣浣并不知道里面有人,只是父亲吩咐若她要出宫的话,就来换心楼地字号一看。“是吗?已经有人了。”浣浣微微一叹,看来只有改天再来了。
地字号里面的完颜积木之人推门而出,看着眼前眉间微皱的女子,心中不禁感叹:这皇城怎么这么多美女呀,都说楼兰女子容貌艳丽,可是现在看来,这北国也不输于他们楼兰呀,各有各的好。
“姑娘若是不碍事,我们不妨一起用膳,在下也是独自一人。”想起那已经放好的书信,男子看着眼前貌美无双的浣浣,询问其意见道。
浣浣本想改日再来算了,但是想起父亲担忧的神情,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重大的事在这地字号的雅间里,只得屈身自己了。“如此也好,就当偶遇有缘人吧。”
“老板娘你看?”男子征得浣浣的同意之后,侧目看向奚月。
奚月耸耸肩,人家女子都同意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位高兴就好。”
“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呀。”底下的小二看着再次从楼上下楼的老板娘奚月,不由得感叹道。今天来的都是一些大人物,也不知是吹了哪阵风。
“宗滕王最近有什么动作?”既然飞不过去,那就安分的呆在这一角天地好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皇叔,楼兰皇,南越太子,西漠王爷,且看他一一手到擒来。
张阳一身绯色长袍站在宗褚身后,看眼前的帝王看着自己的江山,还以为他在高兴,结果才发现,他眼底的寂寥怎么都遮挡不住。也是,高处不胜寒,现在皇上身边也没有一个贴己的人,连说句知心话的人都没有,真不知生在帝王家,是可喜还是可悲。“宗滕王每日和女儿下棋饮茶,没有一丝异样。”可是让他去监视宗滕王,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宗褚点点头,皇叔才刚刚回到皇城,根基尚且不稳,估计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皇姐有没有出宫?”皇叔表面虽然没有动作,但是并不代表底下没有动作,现在皇姐手中有金牌可以自由出宫,这一点皇叔不会不加以利用,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
张阳顿了一下,心中虽然想为浣浣隐瞒过去,可是随后想到去江南迎接王爷之前公公的警告,“出去过几次。”浣浣携金牌出去,宫门口自然有登记,容不得他隐瞒。
宗褚回头,“张阳,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现在的他怎么感觉身边一个人都不能相信呢?
“回皇上,臣已经在您身边三年七个月又十九天。”在宗褚身边的日子,每一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为别的,只为可以尽早回到宗滕王身边。
“以后你就叫张阳,你是张家村的孩子,你是一个武夫的儿子,一身武艺皆是父亲传授。日后你就留在现在的皇上身边,待我大业有成,你便是功劳最大之人,届时本王一定许你荣华富贵,权势滔天。”他还清晰的记得当年离开宗滕王之时宗滕王说的种种,当年的他只是宗滕王手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杀手罢了,后来承蒙宗滕王赏识,他集才华和武艺于一身,宗滕王因此将他想方设法的送到现在的皇上身边,没想到一呆竟然已经三年有余了。
“皇上您说什么?”张阳沉寂在过去的回忆之中走神了,没有听清宗褚的吩咐。
宗褚微微皱眉,“张阳,最近你好像有些心绪不宁呀。”仔细想来,自从他吩咐宗滕王回皇城的时候开始,张阳就好像有些不大对劲了。当初张阳救了他一命,因此他对他格外器重,而事实证明,他也没有让他失望,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多年下来,已经成了他的左右臂了。如今这左右臂,好像有些开始不大好用了。
“微臣该死。”张阳立即下跪谢罪道,内心的涟漪时隔三年再次被掀起,不过是因为宗滕王的到来罢了。没有人知道,他根本就不稀罕那荣华富贵,他所要的,注定一生都得不到。最近因为这件事烦心,有些心浮气躁,在皇上面前险些露了马脚。可是心事肉长的,心要想事,实在非他所能控制。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男才女貌
“皇姐去了哪里?”宗褚不再纠结这件事,想起皇叔和皇姐,虽然他是给了皇姐金牌,可是他要掌控皇姐的行踪才行。www.uu234.net这样他才能给知道皇叔究竟想做些什么,才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看皇上没有多说什么,张阳高高悬起的心才微微落下来一点,“换心楼。”
“皇~公子。”换心楼前,奚月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骤然看到眼前多月不见的人儿,奚月的心情实在难以用激动二字来简单形容。
宗褚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奚月的想法,在奚月只吐出皇之一字只是便微微沉下了脸,在奚月说出公子二字之时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看得众人不禁忘情轻叹。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多日不见,奚月可还好呀?”看出奚月的激动,宗褚收起责备的神情,温声问道。
奚月想说好,可是无奈喉间想堵了什么东西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楼上雅间带路吧。”换心楼他是第一次来,因此并不熟悉这里的地势。
奚月双眸含泪,忍住心中的激动,拉起裙角,将宗褚缓缓的往楼上雅间引去。
“哇塞,这几天是怎么了,男的俊女的美,难道我们酒楼真的有这么出名?”底下的小二们看着和老板娘一起上楼的宗褚,不由得感慨道。这老天就是不公平,给了别人如此这般的容颜就不说了,还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看见,这是要他们羡慕嫉妒恨的前奏吗?
“我看老板娘肯定也是不凡之人,你们看刚才那公子明明和我们老板娘就是旧识。你们看老板娘那般激动,你们何时见过老板娘这般情况了,两人之间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的。”底下的小二各自做着自己的猜想。
体贴奚月的人不禁为奚月的终身大事做着打算道:“我们老板娘也算得上是天仙人物了,配那位公子,也不算委屈吧。可以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呢,男才女貌,对吧。”
“昨日是不是有一冰山美女来过?”走到楼梯之上,宗褚忽然问道。
一开始奚月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皇上指的是昨天那位冰山美人,的确,那位美人用冰山来形容,实在是太适合不过了。早就知道那位小姐身份不凡,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惊动了皇上。原来皇上是为了别人而来呀,心头苦涩,却还是得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噢,那位美貌的美女呀,昨天确实有来过呢。”
“在哪间雅间,给我带路。”宗褚一听,看来当真来过,只是不知道皇姐来这里所为何事。
将宗褚带到地字号雅间,奚月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在房门关上的一刻,从身后抱住宗褚,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皇上在宫中一切可好。”
宗褚率先走进房间,正在打量着这小小的雅间,对于奚月的拥抱,防不胜防。想要将其推开,可是感受到奚月手上的力道,语气之中的关心,不由得软下心来。“许久不见,奚月倒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奚月一听,急忙放开抱着宗褚的双手,知道自己逾越了。在宗褚转身之前擦干眼泪,“属下只是有些激动。”不是她不一样了,而是太久没见面,她内心的思念早已泛滥,吞噬了她的理智。
宗褚转身之时,奚月早已将眼中的泪珠拭去,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是被打湿了。知道太久没有给奚月任务,太久没有关怀她了,宗褚心中也有写微微愧疚,对于眼前的女子,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她想要的他给不了,而他给的她不需要。“宫中一切都好,朕有些想念你了,特意出宫来看看你。”宗褚如是说道。
奚月开怀一笑,即使知道这是假话,可是她依然很开心。低下头,娇羞的道:“多谢皇上挂念,属下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你罢了,不过这句话奚月没有敢说出口。
看宗褚四处打量着雅间的装饰,奚月不由得道:“这些装饰都是根据夜门主的吩咐装饰的,连图纸也是夜门主亲自给的,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图纸,每一间都别具风格。”奚月知道皇上对夜门主的心思,一边揣摩着夜门主的心思,一边说道。
客栈之外人声鼎沸,可是楼上雅间却安静得无法让人置信,桌上的香炉点燃了起来,香烟缓缓上升,不知道是不是这香炉的作用。宗褚只感觉心中一阵心情气和,觉得连日来的烦恼,好像在这里也缓和了不少。
“朕有些饿了,奚月你给朕准备些吃的可好?”想要独自呆一会儿,宗褚找了一个借口将奚月打发了出去。
“属下知道了。”奚月遵命,乖巧的退下去给宗褚准备膳食。
“老板娘,那是不是您的如意夫君呀?”奚月才下楼,一帮小二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道。
“那公子好生俊俏,老板娘您可以抓紧呀。”
“噗呲。”奚月噗呲一笑,“那不是我的夫君,是于我有恩之人,可以说是恩人吧。”当初宗褚救下她和奚络,不正是他们的大恩人吗?“好了,都去给我做自己的事去,客人这么多,都没人管的吗?”奚月轻斥责两句,奚月轻斥责两句,随后钻进厨房吩咐人做膳。
心头却是异常苦涩,夫君,多么美好的词。可是皇上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遥望不可及的梦,夫君~这个词她当真不敢想,也从未想过,只想要呆在皇上的身边就好了,静静的看着他,无论是以什么身份。
宗褚微微眯眼,将眼中的情绪掩去,他知道皇姐的入幕之宾一向很多,只是不知道昨日的,究竟是哪一位人物。“是哪一家的公子?”宗褚还当只是皇城之中一般的人家罢了。
谁知奚月却摇摇头,“那人不是北国之人,属下从未在皇城见过这号人物。”那人长相一般,可是身上的着装还有那一身儒雅的气质,都足以说明不是简单的人家。
“嗯。”宗褚知道问不出什么消息了,人家既然不是北国的人,想必奚月她也不认识,不想再为难奚月。宗褚转换话题道:“夜小姐可有跟你联系?”
这换心楼既然是轻尘的手笔,想必轻尘应该有来过此处吧。
“没有。”奚月摇摇头,夜门主在与皇上的大婚典礼之上就被人掳走,至今没有消息呀,皇上怎会说夜门主有回来过呢?难道夜门主回来了吗?“夜门主可是回来了?”奚月激动的问道,对于那个风华绝代一般的人物,奚月的心中还是十分挂念的,毕竟那样一个女子,怎可让人不动心。别说男人,就算女人见了,也会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
而就在宗褚出宫的时候,浣浣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感慨自己能睡的同时,不由得想起昨日在换心楼拿到的东西,洗漱一番之后,拿着信封来到父亲的房间。再三确定没有侍卫之后,浣浣才拿出信封,交给宗滕王道:“父亲,拿到了。”
宗滕王用过早膳,正在忧心浣浣怎么还没有将东西拿来,浣浣就来了,真是经不起想,一想人就到了。
宗滕王来不及多想,一把接过信封,迫不及待的将信封打开,却恍然大悟浣浣还在身边呢。“浣浣呀,刚起床吧,还没有用膳吗?”一脸温和的看向浣浣,有些东西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的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好,对她只会是有益,而没有害。
知道父亲不想让自己看到那封信的内容,浣浣凉薄的红唇轻轻一勾,“女儿先不打扰父亲了。”既然人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便不去探索就是。
“尘儿。”苍野在外面听说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跑回客栈,却四处不见轻尘的影子。
“王爷,王妃娘娘说她出去走走,一会儿便会来。”底下的人看着王爷着急的模样,上前说道。
苍野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属下,“你说什么,王妃出去了?”现在外面漫天都是那些消息,若是轻尘在外面,肯定已经听说了,现在怎么办?
“对呀。”属下点点头,王妃娘娘今天早晨用过早膳之后便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过想来应该无事,不知道王爷担心什么。
“王妃有说去何处吗?”苍野着急的追问道。
“没有。”下属摇摇头,王妃要去何处岂是他们敢过问的。
“呀,你听说了没有,夜家七大长老之首夜澜长老过世了。”轻尘在房间里呆得无趣,本想随便出门溜达溜达,却没想到听到这等消息。
夜家乃是明门望族,夜家的长老过世,这样头等大消息当然在一瞬间便闹得满城皆知了。“听说那夜澜长老是如今夜家辈分最高之人,如今夜门主不在,夜家全靠他把持着。不知他这一去世,夜家可怎么在皇城立足下去。”其余的人发表着意见说道,如今的夜家可以算得上是兵临险境,那夜小姐也不知身在何处,再不回来夜家就真的玩完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陷阱
“澜爷爷。www.uu234.net”轻尘一路上耳边听说的都是夜澜过世的消息,可是她不相信,前几天还去看了澜爷爷,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还精神百倍呢,怎么会……
急急忙忙的望夜家赶去,却在快到夜家之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二话不说掉头立即转向客栈,这一定是别人的陷阱,她不妨先跟苍野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也不迟。
“王爷,不好了,客栈之外被人包围了。”苍野正想冲出去寻找轻尘,避免她知道了夜澜的消息之后冲动行事,可是还未走到客栈门口,便有人前来回报道。
苍野一愣,立刻冲到窗口往下一看,的确,那底下密密麻麻的站着无数的禁卫军。心头顿时一片混乱,宗褚不是不知道他在北国皇城,在他的天子脚下,可是长时间都没有动作,如今怎么忽然就有了动作呢?
“太子殿下,客栈之外被北皇的人给包围了。”安素那边,亦是同样有人报道。
安素微微一笑,“沉寂了这么久,北皇终于有所动作了。”还以为宗褚还要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呢,结果终于开始行动了。
“走。”起身,安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因此早就让人把隔壁的院子和这座客栈打通。而通道,就是他房间里面的床铺,只要从床铺底下过去,便可直接通到另一边的屋子了。
底下的人收拾好东西,来到安素面前,看着那早就准备好的通道,担心的问道:“太子,要不要叫上西漠王爷一起呀?”
“不用,北皇就是冲着他去的,若是叫上他,我们一个人都走不了。”安素摇摇头,宗褚的目的不言而喻。他们在北国之中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宗褚肯定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只是迟迟没有动手罢了,也不知道如今怎么会动手。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若是将苍野一起带走,那他们一个人都走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苍野去对付宗褚,然后他趁机走掉。
苍野看着底下的官兵,在心中暗暗的盘算着如果出现什么意外,那他能够冲出去的把握有多少。
轻尘急急忙忙的往回走,可是菜走到街角,就看见居住已久的客栈被官兵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而带头之人,正是打过交道的张阳。
“你说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侍卫呢?”周围的人群看着那重兵把守的客栈,都在议论纷纷。
“就是就是,也不知这老赵犯了什么法了,居然遭得如此下场。”熟悉客栈老板的人开始疑惑,这客栈老板老赵究竟犯了什么罪呢?惹得官家派出这么多人来捉拿。
“听说他窝藏了劫持皇后娘娘的歹徒,如今皇上大怒,特意前来迎接皇后娘娘。”一些人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如是说道。
轻尘将众人的对话一一听在耳中,知道宗褚开始对她采取行动了。带着面具,小心翼翼的避过人群,正在纠结要怎么将苍野从客栈之中救出来,却忽然看见一群熟悉之人从大门之中出来。“师兄?”轻尘皱眉,安素怎么会从那边出来?
轻尘犹豫再三,终于走上前。“太子怎么在此?”挑眉问道。
安素才刚从隔壁的屋子出来准备换一个藏身地点,可是没有想到眼前忽然出现一声女子的声音。安素一愣,眼前带着面具的女子,不正是苍野的王妃吗,她难道没有在客栈之内吗?
安素还未回答,轻尘便看见他身后的随从随身而带着的行礼,眼神一暗,原来师兄早就打算好了要撇下他们独自逃走。师兄还是这样,宁负天下人不负自己。
“师兄,你还是如此自私。”沉默片刻,轻尘缓缓开口道。
安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之后,满脸震惊的道:“你,你,你是?”后面的话不用说出去,轻尘也知道安素要说些什么了。
“师兄,就当你欺骗我的代价,帮我把苍野救出来,我就原谅你。”轻尘示意安素将身后的人都遣退,才开口道。
安素还沉寂在眼前之人是轻尘的震惊中没有过神来,“让我看看你可好?”
轻尘看了看不远处客栈门前的侍卫,“现在不是时候,师兄难道不知道吗?现在我只求师兄将苍野救出来,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亏欠谁。就当你当初欺骗了我十年的代价咯。”轻尘现在着急将苍野救出来,这是宗褚的地盘,若是被宗褚抓到,苍野的日子想必不会好受。
安素一愣,轻尘居然对他说了求这个字眼。“苍野,对你真的这般重要吗?”两人之间十年的感情,难道也比不上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吗?
“你若不愿也就罢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以后就相忘于天涯吧。”轻尘淡淡的开口道,已经开口请求可是他却还是不愿意,这样他连最后得到她原谅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我帮你。”安素按捺下内心的苦涩,轻声说道,既然是她要他做的,那他便去做。不论是对是错,他只知道,能够得到她的原谅就好。
“皇上,心情不好吗?”公公一边服侍着宗褚穿衣,一边打量着宗褚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宗褚一愣,难道他的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连贴身太监都看出他心情不好。缓和了一下脸色,“朕只是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做。”昨晚他想了一宿,可是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轻尘在皇城之内他早就知晓,也去看过一两次,看着她面带面具毫无表情的样子,虽然看不出她的容颜,可是宗褚还是能够感觉到,现在的她比以前活得开心。
“人生在世,若是每件事都去考虑那么多,那岂不是会被累死?”公公琢磨着宗褚的心思说道,皇上明显是有了心事,可是却拿不定主意。这有些不大像皇上的脾气呢,想必这件事皇上一定是很纠结才会如此下不定决心。但是皇上心中肯定还是想去做这件事的,那就让他来推皇上一把咯。“想做就去做,莫要等到日后后悔呀。”
想做就去做,宗褚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若是真的去做了,那轻尘会恨自己吗?可是想到那张容颜,宗褚只感觉心中一阵心浮气躁,皇叔已经开始在行动,若是他在不采取行动,到时候就会被迫处于一个被动的处境,那日后要想做什么事,那可就艰难了。
“传朕旨意,召夜家夜澜长老立即入宫。”下定决心之后,宗褚开始行动起来。
三月的春天是孕育的季节,一切都在萌芽阶段。柳丝轻摇,梢尖微点水面,漾起泛泛涟漪。“绿杨烟外晓寒轻”,杨柳堆烟,漫眼的是无际的嫩绿,感受着沁脾的清爽和温柔的抚摸。相信到了暮春,伴随着飘飞的柳絮,又是另一番动人美景!可惜现在的宗褚对于这些景色,统统都没有心情去观赏。
在宫殿之中左等右等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下面的人的回报。“怎么样?”看着前来报告的人,还未下跪行礼,宗褚便抢先说道。
“张大人已经派人将客栈全部包围了起来,现在只等皇上您前去迎接皇后娘娘回宫了。”下面的人如是说道。
宗褚拍桌而起,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将事情做得漂亮一点。今天他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要去迎接他的皇后,他的妻了。“走,去迎接皇后回宫。”一下子从龙椅上起身,宗褚半是开心半是担忧的说道。不管这样做是否正确,可是箭已经射出去,来不及收回了。
“让开让开。”轻尘才刚刚从地道进入客栈,便听见外面的声响。从窗户外面往外一看,一个头上束着紫金冠的男子,身材修长,如雕刻般俊美的五官,踏着快速而不是沉稳的步子朝着客栈由远而近。宗褚,轻尘的脑海之中嗡的一声,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还在愣着做什么,不是让我来救他嘛?现在后悔了?”安素大步往前走,忽然感觉身后没了人,回头一看,轻尘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
感觉到轻尘还是毫无动作的看着窗外,安素不由得好奇的往外一看。冷不防的撞上那双温和如海的双眼,北皇怎么来了?“快走。”一把拉过轻尘,若是她还想将苍野救出去,那就得加快动作了。
轻尘被安素一拉,才从震惊中回神,宗褚是来接她的她知道,可是现在问题在于现在的她还不想回去。他们还不是夫妻,虽有夫妻之名,但是并无夫妻之实,那个冷冰冰的皇宫不是她的家,她不要回去。
宗褚大步流星来到市区,所有的人统统下跪,为他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看着眼前的客栈,他的妻,他终于要迎接她回去了。
“微臣参见皇上。”张阳看着远处而来的皇上,急忙下跪行礼道。没有想到夜门主竟然会有如此魅力,竟然让皇上亲自前来迎接。
“免礼吧,皇后可在里面?”宗褚走到张阳跟前,示意张阳可以起身了,看着眼前毫无华丽装饰的客栈,宗褚难以相信,轻尘居然居住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客栈里面长达几个月之久。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王妃回来
张阳点点头,他来的时候还是早上,估计夜门主都还没有起床。顶 点 X 23 U S而后也没有看见夜门主出现,想来现在应该还在客栈之内吧。
宗褚走上前,轻敲了两下大门。
“王妃。”
“王妃回来了。”轻尘从楼下一路往上,都是苍野的人,看来苍野已经将人召集了起来,准备一搏生死了。一路上的人都在向着轻尘行礼道,如今轻尘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宗褚敲门之时,轻尘刚好走到房间门口,苍野已经听到了外面的人的呼唤,还未等轻尘推开大门,房门已经被苍野从里面打开了。
“尘儿。”看着去而反复的轻尘,苍野内心激动不已,还以为轻尘一去不复返了呢。
感受到苍野的担心,轻尘才刚刚想开口说话,不料苍野接着道:“不是已经出去了吗?还回来做什么?”如今北皇就在外面,轻尘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不是等于白白送上门去吗?
“再不走北皇进来了一个人都走不了了。”安素看着两人之间你情我浓的,满心不高兴的道。他答应轻尘前来救人已经是很不错的了,难道现在还要让他看两人之间卿卿我我的场面吗?
“苍野,我们先出去再说。”轻尘点点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若是想要叙旧,那也得等到出去了之后再说。
宗褚敲了两下门,却发现没有人回应。知道里面有人,只是那人不想回应罢了。“给朕喊话,若是再不出来,朕就派人攻进去了。”
“里面的人听着,若是再不出来皇上就派人冲进去了。”张阳上前,代替宗褚喊话道。不过知道里面是夜门主,也没有敢太放肆。
“这里下去?”客栈内,众人来到安素的房间,看着安素将地道的出口展现在众人面前,众人都只觉得一阵无语。任谁都想不到,地道出口竟然是在床铺底下吧。
安素不以为然的挑眉,“快,时间来不及了。”越是让人想不到才越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皇上,没有人回应。”张阳喊了半晌,里面都没有一点声响,愁眉苦脸的向宗褚汇报道。
宗褚眯眼看着眼前的客栈,轻尘怎么会没有半点动静呢?是回宫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怎么说也应该出来表个态呀。“进去。”朝着张阳点了点头,示意张阳带人冲进去。
“快。”安素看着身后只剩下苍野和轻尘,老刘三人,不由得着急的道,再等会宗褚冲了进来,那该如何是好。
“可是不用留下一个人把这床铺整理一下吗?”轻尘看了看地道,若是他们全部都进去了,那着乱糟糟的床铺,谁来处理。若是没有人处理,那不是很轻易的就被宗褚知道了,不等一会儿他们便会暴露行踪。
老刘看了看剩下的三人,“老奴留下吧。”现在的情况,也只有他可以留下来整理床铺了。一开始他看到这个地道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准备,若是留别的人他不放心,万一他们禁不住严刑拷打泄露了王爷的行踪怎么办?而王爷和王妃,他们两人是绝对不可能留下来的,南越太子也是不可能留下来的,他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好的选择。
“不可以。”苍野不做多谢,立即回绝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老刘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绝对不会让他去送死的。
“王爷快走吧,老奴心意已定,你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老刘决绝的道。
轻尘歉意的看了一眼老刘,即使她也很舍不得老刘牺牲,可是现在眼前的状况,由不得她选择。“您千万别做傻事,等过几天我们就去救您出来,您不要轻举妄动。”
轻尘此言一出,表示着她已经做了决定。苍野不敢置信的看着轻尘,“怎么可以这样?”对轻尘来说,老刘的确什么都不是,可对他来说,老刘早就是他的亲人了。
轻尘叹气,老刘对她这么关心,她也把老刘当做了家人。可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选择。
“快走吧。”老刘看王妃心意已决,知道王妃也是为了王爷好。“时间不等人,王爷再不走老奴就死在你的面前。听到来自外面的脚步声,老刘怒气冲冲的说道。
“皇上,没有人。”张阳带人冲进去之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惊慌失措的道。
“启禀皇上,在房间里发现了此人。”宗褚正想发脾气,下面的人忽然抓着一个人前来。
宗褚看了看眼前的中年男子,“夜轻尘呢?”现在的他脑里也是一片混乱,若是轻尘不在,那他今天前来不是等于前功尽弃吗?
“不知道。”老刘冷冷一笑,想要从他口里套出一丁半点的消息,做梦去吧。
“给朕把人带回去。”宗褚寒着一张脸道。
宗褚回头,看了一眼那托盘之中的人参,“朕不想喝,退下吧。”拂了拂手,示意公公退下。
天牢,老刘双手双脚都被上了铁索,被困在木架之上。
“只要你肯说,皇上绝对不会为难你。”张阳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男子,让他对他下手,他也实在是下不了手。可是夜门主不见了,皇上大怒,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哼。”老刘扯开干裂的嘴角:“要杀要刮随便来,眨一下眼我都不是男人。”老刘恶狠狠的说道。
“参见皇上。”张阳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天牢外面的声音,皇上来了?正疑惑之间,那一身明黄色便出现在了眼前。如此的光明正大,一点不顾及,还真是让张阳没有想到呢。
宗褚在宫中实在呆不下去了,明明轻尘就在跟前,可是却一次两次从他身边溜走。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轻尘找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以什么为代价。
“微臣参见皇上。”张阳来到宗褚面前,屈身行礼道。
“有没有问出什么?”宗褚抬手示意张阳免礼,走到老刘跟前,看着眼前那张表决衷心的脸,宗褚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张阳摇摇头,眼前这人嘴太严,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听说你是西漠王爷的老管家?”宗褚抬起老刘的头,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刘,可是一双眼里却满是狠戾。
“哼。”老刘冷哼一声,不予回答。
“给朕将告示贴出去,朕给西漠王爷一天时间,若是明日之前再不将朕的皇后交出来,明晚就等着给我们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准备后事吧。”宗褚沉默半晌,语出惊人的道。
张阳看着眼前的皇上,心中咕咚一声,这西漠王爷当真是把皇上给气急了,一天时间都说出来了,完全不给人家半点想办法的时间,不过这样也好,速战速决。
老刘一声不响的听着宗褚的吩咐,眼皮一点波动都没有。自从答应夫人要照顾王爷的那一刻开始,他早就做好今天的这个准备了,只是希望苍野那个傻孩子不要一时意气用事冲动才好。他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他什么都不怕,只怕王爷在他眼前出事,为了他做傻事。
邢梦君在家听说宗褚派人包围了客栈之后,便闹腾着要出去,无奈被邢榭给派人拦住了。
“你这逆子,当真是要气死我不成?”看着眼前奋力反抗的儿子,邢榭只觉得自己教子无方,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儿子呢?
“父亲,求您了,让我出去吧,我只想去看看轻尘。”邢梦君无力的说道,他力量有限,面对眼前数十人的阻止,他实在是打不过,跑不掉。
“皇后闺名岂是你能乱叫的?”邢榭一巴掌拍在桌上,对于眼前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他当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邢梦君固执的道:“在孩儿眼里,她是孩儿的救命恩人。”轻尘和皇上本来就没有完婚,就算轻尘有夫君,也只是西漠的王爷,那个对轻尘死心塌地的男人,而不是皇上,只会利用轻尘,利用夜家,凭什么去爱轻尘。
邢榭一愣,原来当初救了儿子的人竟是夜家小姐,“你们都先下去吧。”对那些家丁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那夜小姐是何许人物,孩子呀,你不要犯下大错呀。”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孩子,邢榭好言相劝道。夜轻尘生来就注定不是一般的女子,牵扯之人皆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这个傻孩子怎么如此固执,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
“父亲,我只当轻尘是我的救命恩人,除此之外,不敢多想。”邢梦君解释道,他知道父亲误解他了。他是喜欢轻尘,可是没有胆子去争取,也没有那个心去妄想。唯一希望的,不过就是轻尘能够平平安安的罢了。
“起来吧。”邢榭将邢梦君扶起,“若你执意如此,为父帮你一把,但是凡事听从为父的意思,不可妄自做决定。”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邢榭缓缓的说道。
皇宫
“对于那个夜家小姐,你了解多少?”宗滕王在得知宗褚出去迎接皇后的消息之后,来到浣浣的房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概不知
“不知。www.uu234.net”浣浣一边看着手中的书籍,一边摇摇头,只和夜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只知是邢梦君喜欢的女子,还有身份显赫,其他的一概不知。
宗滕王看着眼前的孩子,盯着她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为父不得已将你放在皇宫作为质子,浣浣有怪过为父吗?”对于眼前这个孩子,他多少事有些愧疚的。
“不恨。”浣浣依旧痴迷的看着手中的书籍,不轻不淡的说道。
“浣浣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为父为你寻了一个好人家,不久之后我的浣浣就要嫁做人妇了。”宗滕王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
浣浣手中的书籍砰然落地,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父亲:“什么?”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管过她,现在居然来告诉她,他为她许配了人家。
看着浣浣的震惊,宗滕王微微一笑:“浣浣这是怎么了,听见要嫁人太开心了吗?”
“开心。”浣浣凄凉一笑,“父亲,女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襁褓之中任人宰割的婴儿了。”言下之意,谁也别把她当做筹码,这门婚事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日后再说吧,现在还早呢。”想起那张相似的面孔,宗滕王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把女儿嫁给他,当真是为女儿好吗?这个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轻尘一行人从地道之中出来之后,便立即马不停蹄的从后门悄悄溜了出来,来到了郊外一处僻静的庙宇之中。看着眼前荒无人烟的庙宇,大家都甚为满意,藏在这里,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一藏就是三天,三天之后,苍野想念着被抓的老刘,在和轻尘商量之后,两人终于乔装来到了皇城。
“活剥?”苍野看着城门口的告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今有刘氏犯人,西漠人士,在我国为非作歹,协助乱臣贼子挟持皇后。罪大恶极,今已活剥定罪,立刻行刑。”告示上的白底黑字,让轻尘和苍野都懵掉了。
据苍野所知,活剥:从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最难的是胖子,因为皮肤和肌肉之间还有一堆油,不好分开。另外还有一种剥法,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从定的那个口光溜溜的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皮剥下来之后制成两面鼓,挂在衙门口,以昭炯戒。
无论是哪一种,苍野和轻尘都不敢想象。那个和善的老刘,那个从小为苍野出谋划策,不知道为苍野挡了多少刀枪的老刘,那个在雪崩之际把生的机会留给轻尘的老刘,居然就这么没了。
“啊~”苍野忍不住大吼道。
旁边的人纷纷侧目看着大街上胡乱吼叫的男子,这人莫不是疯子吧?
轻尘心中乱入一团麻,感受到来自身边的注视,轻尘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凄凉将苍野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轻尘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原本想着过几天风声松一点之后便去将老刘给救出来,可是她没有想到。
“不怪你。”苍野摆摆手,示意轻尘不用道歉。轻尘没错,而且那也是老刘自己的选择,要怪就怪当今的皇上太残酷,太无人情。
看着没有责怪自己的苍野,轻尘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安慰道:“老刘看见你这般为他伤心,知道你这般在乎他,他一定会含笑九泉的。”除了这些无力的话语,轻尘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苍野。
“皇上,您多少吃点东西吧!”张阳看着那再次撤下来的食物,摇摇头,又是一口都没有动,这样下去皇上的龙体怎么受得了?
宗褚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他们怎么会如此无动于衷呢,告示已经贴出去,他们应当看见了才是呀。“你说轻尘会不会没有看见告示呢?”宗褚疑惑的跟张阳求解道。
张阳汗颜,夜门主其实根本就不想回来,若是想回来怎么还会逃走呢。“说不定夜门主不在皇城之中也说不一定。”张阳自欺欺人道。
“给朕将告示发给全天下,让天下人皆知。”宗褚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如果轻尘不在皇城,那他将告示贴出去总可以了吧,他就不信轻尘看不到。
张阳摇摇头,爱情之中的人呀,总是这般的盲目不自知。
轻尘哀叹一声:“你不必如此自责,若是说有错,那我岂不是也有错了?”轻尘将托盘放到桌上,看着冥顽不灵的苍野,缓缓开解道。自从他那日得知老刘被处以极刑的消息之后,便一直消沉直到今天,如今更是茶饭不思,让轻尘又是着急又是愧疚。
“不是你的错。”苍野摇摇头,他知道是老刘自己选择留下来的,而现在这个结果,老刘肯定自己也是早有准备,只不过他一时还不肯接受,老刘就这么离他而去的事实。
“既然不是我的错,那也不是你的错。”轻尘固执的劝解道,知道老刘对苍野的重要性,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不羁的苍野,对感情竟会如此看重。
苍野摇摇头,示意轻尘不必再管他,“知道你我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如今的我只不过是暂时想不开罢了,终究会好的。”看着桌上的饭菜,“放心吧,我会吃的,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也要为了老刘。”老刘为了救他而送命,若是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怎么对得起老刘。
轻尘莞尔一笑,苍野终于活过来了,只是他心中现在一心想着复仇,不知是好还是坏呀。
“老板娘,门外那人已经呆了好久了。”换心楼的小二看着门外站着的那个男子,不禁疑惑的跟老板娘奚月禀告道。
奚月上前,走到男子旁边,“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既不住店,也不吃饭。”男子看着眼前见的小姐,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浑浊的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可是再看看眼前的酒楼,这样一位女子,守着这样一间酒楼,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奚月莞尔一笑,眼前的男子明明站在这里观察他们酒楼观察了很久,可是现在又说既不住店也不吃饭,真是怪哉。“那客官您这是?”
“等人。”男子微勾唇角,轻声说道。
“既然是等人,那何必站在这里等呢,我们酒楼里面有上好的饭菜,舒适的环境,进去里面坐着。一边享用上好的饭菜,一边享受静谧的环境,岂不是更快哉?”奚月轻声说道,对于任何一位客人,她都不会吝啬。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看你这换心楼,到底有怎样上好的饭菜舒适的环境。”
奚月笑着将男子迎了进酒楼,完全没有留意不远处一道注视的目光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酒楼。
“我父亲呢?”浣浣回到宫中,想要去寻找父亲,却意外的发现父亲并不在自己的房间之内,找了许久,还是没有见到宗滕王的踪影,便随意拉了一个宫人问道。
被浣浣拉住的宫人本欲急急忙忙的去告诉皇上,宗滕王不见了,没有想到却公主拉住了,还问自己宗滕王的消息。“王爷出宫了,奴才正准备去跟皇上回禀呢。”宫人急急忙忙的说道,说完之后便立刻离开了浣浣,前去乾坤宫回禀皇上。
父亲出宫了?浣浣看着离去的宫人,呆滞的站在原地,本就眉头微皱,现在直接成了眉头紧皱了。父亲出宫做什么?浣浣不解,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父亲出宫的原因,一定与她那天带回来的书信有关,现在她真是后悔当初没有看那封信的内容,若是当初看了,现在也不会这样不知道父亲的行踪,为父亲白白的担心了。
“三哥,你要出去吗?”吉尔来到三哥的房间,意外的发现三哥竟然在换衣服准备出去,急忙追问道,若是三哥要出去,不知道可不可以带他一起出去呢?
“说了多少次,进门之前先敲门,吉尔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了呢?”完颜积木正在换衣服,吉尔忽然未经允许闯进来,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把他当成刺客。
“老板娘,这又是谁呀?”小二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再一次出现不满,为什么呢,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呢?几天之内让他看见如此多的俊男美女,这不是典型的打击他吗?可是打击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奚月双眼微眯,最近皇城之中越来越不平凡了,昨日皇上也来了,说明什么,有风要气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进退两难
奚月努了努嘴,旁边的小二立即会意迎了上去。顶 点 X 23 U S“客官你吃饭吗?”这个时候来,应该是吃饭吧。
“我与人有约。”完颜积木微微一笑,这换心楼是最好的说话地方,别无其他,这是宗褚的地盘,除了宗褚之外,不会有谁敢把手插到这里来。
闻言,小二立即会意,“你是在等一位三十多出头的男子吧,客官随我来,那人已经在楼上雅间等候了。”小二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把完颜积木和之前出现的男子归为了一类人,总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本应该就是一样的人物。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很多人都会凭外貌来看一个人的存在,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二领着完颜积木上楼,奚月正在疑惑最近是吹什么风,把很多不同寻常的人物都吹来了,忽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儿躲在门外,不断的朝着酒楼里面观看。奚月疑心是什么歹徒,立即将小二召唤了过来,“你去看看那门外的人是谁?”朝着门外点点头,示意小二朝着门外看去。
“公子你是要吃饭吗?”小二来到门口,看见正在毛头毛脑朝着里面不断打量的公子,只见他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北国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
小二就真的是不明白了,为何上天如此的不公平呢?
“这个这个。”吉尔看着走出来的小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走吧,又想知道三哥究竟来这里干嘛,不走吧,人家又在问自己要不要吃饭,这左右都不好,进退两难呀。
“刚才是不是进去了一位公子,就是看起来很温文儒雅的。”犹豫半晌,吉尔终于开口问道,都已经到这里了,若是现在半路回去,那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下午的时间,不行,绝对不可以。
“这……”小二听见吉尔的问题,不由得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到。
奚月看着小二出去半晌没有回来,不由得自己走出去前来一看。却见小二和吉尔正在拉拉扯扯的,“这是怎么了?”奚月开口问道。
小二附在奚月耳边一阵耳语,奚越听眉间的川字越加的明显,“这位公子,我们酒楼都是做的正当生意,您这不吃饭不住店的,我们怎么可能让您进去了,而且您进去的目的还有待商榷,不是我们不放你进去,而是我们真的不敢,原谅我们不敢做你的这桩生意。”奚月头头是道的说道。
吉尔一听,小脸瞬间红了,他只是想要知道三哥在这里干嘛,完全没有想到人家会想这么多,不由得害羞的道:“对不起,是我逾越了。”说完二话不说溜走了。
宗滕王开门,完颜积木只看见一个身着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温文尔雅,是对他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
轻轻一笑,宗滕王果然像传言之中的一样,温文儒雅,长相俊俏。
“久仰宗滕王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完颜积木呵呵一笑,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朝着宗滕王微微一笑,看着年轻的不像话的宗滕王,一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人物竟然已经有五十左右岁了。
“本王也对楼兰皇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甚是开心。”宗滕王一边将完颜积木迎进雅间,一边关上雅间的房门。
吉尔闷闷不乐的回到了之前住的酒楼,越想心中越奇怪。为什么三哥出去却要背着自己呢?还不带自己一起,难道是有什么不能对他说的事情吗,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之间也有不能说的事情了呢?
思考再三,吉尔终于决定,自己出去寻找美女姐姐,就算三哥不让自己去找,他也要去。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美女姐姐了,好不容易来一次皇城,若是每天都呆在房间里面不去寻找,那可能等到回去的时候都没有机会见到美女姐姐。哼,三哥越是不让他做的事,现在他就越想做。
苍野自从老刘逝去之后,胃口一直不是很好,轻尘看苍野短短几天之内便消瘦下去,心中也十分的愧疚。寻了一个机会避开众人想独自去城中买点苍野喜欢的食物,准备回来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却被安素拦住了。
“尘儿,你要去哪?”安素其实早就想找个机会跟轻尘说话了,不过苦于轻尘一直呆在苍野的身边,安素一直都没有机会。看轻尘一个人孤身而出,安素忙不迭是的迎了上去,终于有机会了。
“师兄。”想起那天最后安素还是答应帮忙,轻尘拉下脸叫道。
可是那美丽无双的面颊,竟不是轻尘本来的面貌,想必轻尘这是又要出去了吧。“你要去何处,我陪你一起可好?”安素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的面前,总是觉得抬不起头来,想必是因为欺骗隐瞒了她十年了,想起之前在皇宫之中她震怒的样子,安素就没有勇气来到她的面前和她对视。
“不用了。”轻尘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她只是想要进城给苍野买些东西罢了,并没有想要惊动别人。“师兄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去去就回。”看着安素不太好的脸色,轻尘也缓和下来口气说道。
“好,那你一个人小心一点。”安素吞吞吐吐了许久,看了看轻尘的脸色,最终还是如此说道。其实他很想要无时无刻不呆在轻尘身边,只是一看见轻尘的眼神,他便没有了待下去的勇气,只得暗自踌躇。
“美女姐姐!”轻尘才刚进皇城,还没来得及找到苍野喜欢吃的东西,冷不防的被一声惊人的声音给吓到,回头一看,只见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却在她回头的那一霎,那眼中的惊喜瞬间变成了失望。轻尘一愣,这不是吉尔吗,看那白皙的皮肤,精巧的五官,轻尘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吉尔在街上转悠了许久,看见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那苗条的身材看起来分明与美女姐姐一样,可是待那人回头过来一看,却让他大失所望。虽然那人也是十分的美貌了,可惜并不是他的美女姐姐。“对不起,在下认错人了。”吉尔走上前,一般女子可能会误以为他是上前搭讪的,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真的是认错人了。
轻尘张了张嘴,本欲开口呼唤吉尔的名字,可是听见吉尔那声对不起,瞬间清醒过来。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是呀,她现在的脸不是原来的她,要如何向吉尔解释清楚呢?想起最近的种种,最终还是道:“没关系。”说完立刻掉头转身就走,再不走她担心她面对那清澈的眼睛,会忍不住。
吉尔看着走远的人,不知不觉间竟掉下泪来,若眼前之人就是美女姐姐那该有多好。不知道美女姐姐现在去哪里了,也不知道美女姐姐现在是好是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该怎么是好。
轻尘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强压着想要转身的冲动,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使劲的让自己不要去想吉尔,不要去想那双清澈的眼睛。
吉尔看着轻尘远去的背影,直到轻尘远去之后,看不见一定半点的身影之后,才转过身,继续踏上寻找美女姐姐的路途。却不知道,有些人,早已从身边擦肩而过,从此陌路。
安素其实一直跟在轻尘后面,跟着轻尘一直走到皇城里面,看轻尘一路停停走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般。忽然间看见轻尘回头,安素急忙躲到店铺里面,深怕被轻尘发现,却发现轻尘看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这个方向。随着轻尘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轻尘,脸上的表情仿佛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可是却在轻尘回头的瞬间,脸上惊喜的表情,瞬间转化为失望。
安素知道,眼前的少年一定是轻尘认识的人,因为此时的轻尘带了面具,所以才会如此的失望,若是没有带上面具,这少年恐怕早就认出轻尘来了。安素此时不禁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轻尘带了面具出来,不然被人认出来,那就糟糕了。
轻尘在街道上溜达了两圈,不知不觉间手上就挂满了东西,恍然间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知道苍野的这么多喜好了。
安素看轻尘买了很多的食物,却都不是自己喜爱的,也不是轻尘自己喜欢的。可是再仔细一想,都是一些带有异族风情的食物,才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轻尘是在给苍野买东西呢。失神一笑,虽然不知道轻尘为什么成了苍野的王妃,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假的,现在看来,轻尘这不会关心别人的人,都会关心别人了,还会有什么不可能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心之失
直到起床穿衣洗漱过后,仍不见起床的身影,苍野才开始疑惑起来,这轻尘究竟是去了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你们太子呢?”苍野走出房门,随意找了一个安素的人,不带一丝感情的清冷声音问道。m.www.uu234.net
安素的人回头一看,只看眼前的西漠太子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质,戴着面具的脸只能看得见薄薄的嘴唇,可是此时那好看的唇正紧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直叫他喘不过气来。
“太子出去了。”半晌之后,安素的人才从那双深邃的眼中挣扎出来,看着眼前冷冰冰的西漠王爷,诚惶诚恐的回道。
“有看见我的王妃吗?”出去了?苍野在心中暗暗疑惑,轻尘不在,而安素又这么巧出去了?当着是巧合吗?
安素的人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迟钝的道:“噢,王妃呀,奴才看见她跟太子一起出去了。”虽然是王妃娘娘在前,太子在后,不过他们应该也是一起的吧。
可是他不知道,他一句无心的话给多少人带来了伤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无心之失吧。
苍野听完之后,本就冷着的一张脸愈发的寒冷,只是可惜他带着面具,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若是看见了,估计会被这张脸上的寒气给吓死吧。可是即使没有看见苍野脸上的表情,安素的人依然能够感觉到来自苍野身上的寒气。
轻尘买好了东西正准备往回赶,深怕苍野醒来之后看不见她又会胡思乱想,可是菜刚刚准备起身,就冷不防的打了几个喷嚏,‘阿嚏’,‘阿嚏’,一连打了两个,连轻尘都觉得有些意外了。擦了擦鼻子,轻尘不做多想,一刻不停留的朝着郊外赶去。
安素在轻尘身后看着轻尘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可是却都是一些带有西漠口味的食物,心中苦涩,知道轻尘是为了苍野买的。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轻尘什么时候学会体贴别人了,他在她身边十年,都没有看见呢。
“走开走开。”正想着,迎面忽然来了一队士兵,不知为了何事,急急忙忙的拨开人群,朝着安素和轻尘的方向而来。
轻尘自然也看见了,还以为是朝着自己而来,正提心吊胆想着要怎样应对,却看那队士兵迈着匆忙的步子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轻轻在心中呼出一口气,只要不是朝着她来的就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朝着城外赶去。
安素看着那急匆匆的士兵,一开始他也以为是朝着他们而来,正想飞身而出去提醒轻尘,可是却看他们从轻尘身边擦身而过,迈出去的步子急忙收了回来。若是现在出去,以轻尘的脾气,一定会因为自己的跟踪而发脾气。幸好那堆士兵的目标不是他们,不然他都不知道,救了轻尘之后,该怎样向轻尘解释,他会刚好出现在轻尘遇难的时候,有时候不是一句巧合就可以解释那么多的。
看了看走远的轻尘,又看了看急急忙忙的士兵,安素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跟随士兵前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值得他们如此匆忙。
士兵一路狂奔,直达换心楼楼前。
“奉皇上旨意,宗滕王勾结外敌,企图不轨,如今正在这换心楼中,立即拿下。若有反抗,一律格杀勿论。”领头士兵来势冲冲的说道,一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即将小小的换心楼给包围了。
“老板娘,不好了,我们被官兵包围了。”换心楼的小二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看见层层包围的士兵,不由得惊慌的跟奚月汇报道。
奚月才刚将那两位绝世无双的男子的饭菜准备好,准备暂时休息一下,没想到小二就着急忙慌的来敲门了。“什么?”奚月一听,也彻底懵了,怎么回事,士兵怎么会包围换心楼呢。
“怎么回事?”奚月整理了一下着装来到大门口,看见外面包围着的一层一层的士兵,疑惑不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就算舍弃她,也不必如此快的动作吧。
众人看见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都好奇的围成一圈,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沸沸腾腾的讨论着,忽然听见一声响亮的女声,只见一个女子自换心楼里面踏步而出,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这般靓丽的女子,竟然会是一间小小酒楼的老板娘,当真是可惜了。
那领头的官兵看着出来的奚月,也是一时之间晃了神,有见过美丽的女子,但是想这般绝色的女子,还当真是少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咳咳。”身后的官兵看见头儿出神的样子,不由得出声咳嗽提醒道,这头儿也真是的,怎么看见了美女就忘记本来要做的事了呢?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治他的罪。
那领头的人立即回神过来,看着眼前貌美无双的女子,假意咳嗽两声。“咳咳,奉皇上旨意,你这换心楼窝藏罪犯,罪大恶极,还不快快老实交出犯人。”虽然极力要装得正经,可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底细。
围观的那些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来抓人的人都没个正经,被抓的人哪里还会害怕呢?
完颜积木在房间里面,听见外面的动静,不由得疑惑起来,推开窗户一看,只见外面层层叠叠的包围着无数的士兵。“你叫的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滕王,难道是他出卖了自己,可能吗?
宗滕王看着那底下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看着质问自己的楼兰皇,也有些不知所措。“本王也不知道。”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眼前的情况,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完颜积木冷哼一声,这宗滕王前脚才刚到,这些士兵后脚就将换心楼给包围了,这不是巧合吧。
宗滕王看着冷下一张脸的楼兰皇,知道宗褚是故意挑拨离间,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他想要矢口否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奚月听见领头士兵的回答,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罪犯,窝藏之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奚月心中就打定心思认为皇上要舍弃她这颗棋子,所以不惜一切想要她的命。可是她究竟犯了什么错呢?为皇上辛辛苦苦了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她十年的青春,难道就换了一句:罪大恶极?
“你回去告诉皇上,想要动我奚月,除非他亲自前来,否则……”奚月双袖一挥,从腰间抽出软剑,噼里啪啦的挥舞了一阵,“否则就从我的剑下走过去。”
众人不由得一吓,还以为眼前的女子是一个弱质女流,没想到人家的剑术耍得这般好,当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呀。
安素在众人之中看见一身白衣的奚月,只觉得此女子甚是长得美貌,可是从她走路的姿势看来,却是一个练家子。仔细看了那换心楼一眼,颇有几分轻尘的风范,不由得微微疑惑起来。
安素正疑惑间,忽然看见一个身着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温文尔雅,是对他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
安素只觉得眼前之人和宗褚甚是相像,可是一时也没有多想,转身就走了。
苍野正处在起头上,完全没有看见轻尘手里拿着非常多的东西,只要一想到她是和安素一起出去的,他就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再出去呢。可能是老刘的死刺激了苍野,也可能是太过于在乎轻尘了,苍野没有想想,若是轻尘和安素真的有些什么,那当初在皇宫的时候轻尘就直接跟着安素走了,何苦再被苍野掳走,而后成为西漠的王妃呢?
“出去走走?怎么,跟安素一起出去就有心思了?”老刘惨死,在苍野的心中实在是种下了不小的阴影,现在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老刘惨死的样子,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光想想那酷刑,他就不寒而栗。老刘那么好的一个人,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还有他的尸首,至今都没有找到,不知道被宗褚弄到哪里去了。听人说惨死的人最后的都是被丢弃到乱坟岗去的,那里豺狼虎豹众多,惨死之人的尸首,皆是他们的盘中之物。苍野每每想到这些,心中都是一阵疼痛,心中觉得异常对不起老刘。
可是轻尘并不知道苍野的心思,她本是看苍野胃口不好去城里给苍野买些家乡的食物,没想到却换来他这么一句质疑的话,心中的疼痛,实在用言语难以形容。“若是我跟他一起出去,那现在怎么不是一起回来的呢?”轻尘皱眉反问道,苍野是气糊涂了还是怎样,现在怎么这么小心眼呢?
第一百二十章 解释不清
苍野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商量好了一前一后进来,这样反而更令人怀疑。”苍野像一个疑心病人一样,跟一个丈夫抓妻子出墙的样子一样,一点信任都没有。
刚说完,两袖清风的安素便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苍野和轻尘同时回头看去。苍野冷笑一声,还说不是串通好了,那怎么会这般的凑巧呢?
轻尘皱眉,她不知道安素是出去做些什么了,可是千真万确她不是和安素一起出去的呀。现在这样,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愣愣的看着安素,不知道该怎么跟苍野解释了。
安素看着盯着自己看的两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走上前,“王爷这是怎么了,鄙人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若是没有,干嘛把自己当猴一样看呀。
哼,苍野从鼻子里重重的哼出一声,“你有脸吗?”说完便掉头走掉了,直接不理傻掉的安素和准备爆笑的轻尘。
轻尘听见野的话,实在是想大笑出声,可是她的性格不容许,只得一个劲的憋着,差点把憋岔气过去。
安素听见苍野的话,嘴角抽搐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没有得罪苍野吧。貌似前几天将苍野救出来的人还是他呢,这算什么,恩将仇报?“想笑就笑吧。”安素看着轻尘憋得脸都变样了,不由得心疼的道,可是话才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被当成了笑料,怎么还这般开心呢。可是当我们把有些人当做宝的时候,就连她的一个屁,你也会觉得是香的。人就是这样,以一个物体为中心的时候,眼里心里,都只看得见她。
领头士兵看着奚月拔出软剑,心中的诧异也不亚于别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弱女子,可是怎么就这般彪悍呢,还会用剑,这幸好没有对她做什么呀,若是不知情的人想对她做什么,那不是吃大亏了。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看你是一介弱质女流,本想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那就不给你苦头吃了。可是现在看来,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是吧,来人,给我拿下。”领头士兵只当奚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用剑嘛,也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上前,将其拿下。
“不怕死的都来吧。”奚月轻笑一声,看着眼前围上来的众士兵,不由得心里凉透了。皇上就算不要她这颗棋子了,难道就不可以放过她吗?就算只是给她一个平静的生活,再也不要插手她的生活她的事情,这样就好了,何必如此狠下杀手呢。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嫩绿的新芽。奚月虽是女子,不过手中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众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迎上前去,提着手中的兵器,目光始终不离奚月用剑的手。
可是即使众士兵数量居多,可是不到一会儿,便倒下了一片。领头士兵看着眼前施施然站立的奚月,手中的宝剑滴答滴答的滴着众人的鲜血,现在他终于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
奚月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头发虽然是那么一丝不乱,衣衫虽然还是那般的靓丽,容颜也依旧不变,但看来已不再美丽,不再柔弱!
他柔弱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短短的时间之内,奚月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有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
此刻剑已出匣了,奚月的手伸出,左手里已多了柄刀!
“一刀封喉。”领头士兵看着奚月手中的刀,不由得大呼出声,那例无虚发的刀,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快狠准!
看热闹的人们看见奚月拔出宝剑的那一刻,早已鸡飞狗跳的离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刀剑无眼伤了自己。此时换心楼前,只有那层层把守的士兵,还有孤身一人作战的奚月。
而大家都没有留意,在众人离去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混在人群之中。看着奚月一人一剑的样子,深邃的眼中散发着疑惑,可是不到一会儿,便在人群之中消失无踪,随着众人的离去而离去。
领头士兵见状,心中不由得大呼糟糕,自己这边的人已经去了十有三四,若是再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宝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奚月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奚月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大门。
领头士兵宝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奚月拿着宝剑,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大门滑了上去。
领头士兵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铁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近处的树枝上的新芽都飘飘落下。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奚月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树叶飘落。
领头士兵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奚月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奚月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奚月手里的小刀,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树上的新芽却还未落下。领头士兵木立在血雨中,他的剑仍平举当胸。
奚月的刀也还在手中,刀锋却已被铁剑折断!
奚月静静地望着郭嵩阳,领头士兵也静静地望着他,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奚月这一刀已无法出手。
“住手!”领头士兵正想大下杀手,没有想到忽然会有一人从门内出来,一把止住他即将下手的手,手腕一疼,手中的宝剑砰然落地。“本王在此,谁是乱臣贼子?”宗滕王送走了完颜积木之后,从二楼上走下来,细细看了一会儿奚月的剑术之后,将她的套路了然于心,这剑术,不是别人会的,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学的。现在奚月的身份他已经猜得**不离十了,唯一好奇的就是,那人怎么会舍弃奚月这么一颗上好的棋子呢?
领头士兵住手,看着出来的宗滕王,挑眉道:“奉皇上旨意,宗滕王勾结外贼欲做不轨之事,速速拿下。王爷,您还是跟我走一趟吧。”现在在他眼前的,可不是什么王爷,而是皇上下令捉拿的乱臣贼子。
“放肆,你可有看见什么敌国之人,还外贼,我看你就像外贼。皇上那是误会了本王,待本王跟他解释清楚,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到时候你就等着跟这位姑娘赔礼道歉吧。”宗滕王训斥了那痛下杀手的领头士兵之后,侧目跟身边的奚月道:“今日打扰姑娘了,若是姑娘有哪里受伤了,那本王心中实在是愧疚。”
奚月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是王爷,据她所知,北国的王爷好像只有一个,那就是先皇的弟弟,难道眼前的人:“你是宗滕王?”奚月不太敢确定,不是说宗滕王被先皇发配在边疆,永生永世不得回来吗?怎么会……可是再仔细一看,眼前的中年男子,眉眼之间,的确和皇上有几分相似。
宗滕王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面上颜色转了几次,最终才道:“臣不知哪里做错了,还望皇上指点。”他去换心楼的确是见楼兰皇,而楼兰皇也的确是外国人,可是并不代表他就有反乱的心呀。照宗褚这么说,若是所有见过完颜积木的人都可以算的上是叛乱之人,有叛乱的心,那今日这皇城街上估计过半的人有见过完颜积木,那不是得把这些人全部都抓起来吗?
“朕问你,你出宫做些什么?”宗褚比浣浣和守卫都要提前知道宗滕王出去了,从宗滕王进宫开始,他就派人守在了宗滕王身边,只要宗滕王没有动作,他一定会保持沉默。可是现在宗滕王都有所动作了,他怎么能没有动作呢,这样多对不起人家有动作的人呀。
“微臣只是出去见见老朋友,难道微臣的自由,还没有回来吗?”宗褚不是说还他自由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朕是说过还皇叔自由,可是并不代表朕让皇叔去勾结外贼!”宗褚一掌拍在桌上,上好的梨花木发出格外响亮的声音,在宽阔的大殿之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甚至还带了回音。
宗滕王听见那响亮的声音,心中咯噔一声,看来这边宗褚是来真的了。“微臣并没有勾结外贼,和外贼里应外合,臣的衷心,天地可鉴呀!”宗褚是生气得激动,宗滕王却是委屈得激动。“臣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北国有规定,见老朋友也算的上是勾结外贼,意图卖国了。”宗滕王不甘示弱的回道,被软禁在边疆二十余年,众人都只当他的脾气被磨灭了,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不是被磨灭了,只是他更加的懂得隐藏了而已。
“朕是皇帝,规矩是你定还是我定?”宗褚冷冷的看着宗滕王,一向温和的眼中再不复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狠戾。既然皇叔不仁,那就不要怪他不义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贼子逃跑
宗滕王听见宗褚如此震怒,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将他的行踪告诉了皇上呢?想起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儿,宗滕王真的不想怀疑她,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相信。www.uu234.net“浣浣呢?”宗滕王还是不死心,想要知道现在的浣浣究竟在哪里?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真会出卖他吗?
“这个皇叔就不必担心了。”宗褚嘴角一扯,他的目的达到了,宗滕王怎么还有机会见到浣浣,让浣浣有一切误会解释清楚的机会呢?“皇姐现在估计已经安寝了,皇叔就不要去打扰皇姐了吧。皇姐从小劳累得太多了,是时候好好享受享受美好的生活了。”
宗褚故意说一些让宗滕王误会的话,果不其然,宗滕王听后,脸上血色全无。
“朕问你,还有其他的乱臣贼子呢?”宗褚看着一旁站立了许久的士兵头子,终于想起他的存在。可是只带回了宗滕王一人,貌似不应该吧!
“属下无能,遇到了强劲的对手,被她缠上,导致其他的贼子跑掉了。”领头士兵碰的一声跪倒在地,低头回道。没有敢说他是因为被女色迷惑了,一时轻敌,导致自己的人死伤了一半有多,最后还让贼子跑掉了。
“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宗褚有些不敢置信,他是他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虽然表面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可是手中权利不小,平时让他办的事也都是重要之事,甚少有失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居然会遇上称得上是强劲的对手。忽然之间想起换心楼是里奚月的地盘,不由得在心中暗呼失误。让他自己培养的杀手来对付自己培养的士兵,无论哪一方,想必都不会占到太多便宜。
“那只是一个平凡的姑娘,微臣不希望牵扯上别的人,还望皇上开恩,饶那女子一命。”宗滕王闻言,双眼之中闪过一丝算计,既然宗褚要收买他的女儿,那他为何不可以收买宗褚的人呢。
“放开我。”奚月虽然被宗滕王救下一命,可是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输在了士兵头领的手里。现在正被众士兵押着朝着天牢走去。可是她是什么身份,从小在皇上身边长大,皇上又对她极其看重,没有几个人敢对她有什么脸色的。虽然她没有自持身份,可是众人还是对她很是尊敬。
现在被士兵押着在街上这么走,奚月只感觉脸都丢到家了,只想把脸收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她。可是更为心痛的,是宗褚居然会派人对付她,她死都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可是现在,这一天真真确确的来到了,虽然措手不及,可是现在不是挺过来了吗?
浣浣在乾坤宫中,辗转反侧。从父亲出宫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本来想去打探一下父亲的消息。可是没想到她才得知父亲出宫的消息没多久,皇上就派人过来‘请’她前来乾坤宫坐坐,虽然来的人态度极为好,可是她还是感觉,宗褚的心思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皇上呢?”随意抓了一个宫人,浣浣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也不知道父亲回来了没有,皇上会不会对父亲怎样。现在的她一门心思想的都是父亲,可是却偏生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能不让她着急嘛。
安素回到郊外,看见苍野和轻尘两个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遭了苍野一句不要脸。当真是无语了,换做别人他早就攻上去了,可是现在,轻尘还在眼前呢。且不论那人现在还是轻尘的夫君,就算不是,以轻尘对他的关心程度,若是自己真的伤了他,恐怕轻尘又会生气了。而且不知这一气,又得多久了。
轻尘憋着笑,憋了好久,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笑出声来。
“换心楼出事了。”安素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告诉轻尘。毕竟这也算是最新的消息吧,就算以后出了什么事,也好让轻尘有一个心理准备。
轻尘本来还憋着笑,一听见安素这句话,立即敛了笑,正色道:“出什么事了?”
安素想起刚才的事,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可他就是感觉最近一定有大事要发生。楼兰皇无故出现在皇城,宗滕王也从边疆回来了,这淌水,越来越浑了。
楼兰皇完颜积木从换心楼二楼翻身一跃,轻松的跃到楼下,顺势混进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看着把剑的奚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一个小小换心楼的老板娘剑术居然如此了得,他敢打保证,这套剑术,普天之下放眼望去,会的人不超过十人。可是再仔细看那领头士兵的剑术,居然也是数一数二的,眼中的黑愈发的浓烈。他不知道宗褚究竟在暗中培养了多少人,但是现在看来,他得做好更坏的打算了,否则以后两人正面交锋,吃亏的一定会是他。
奚月才被人压着走到一半的路程,还未到天牢,便被一人拦住了。
奚月看不见那人的脸,只是看那背影,觉得异常的熟悉。“将那女子放了,我饶你们一命。”男子背对着众人,手持一把剑,孤身站在街道中间。
“哈哈。”众官兵哈哈大笑,他就一个人还敢说如此大话。“狂妄小儿快快离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士兵中的一人不客气的说道。
那人转过身,安静而秀美的面孔,幽黑的眼中落满星光。众士兵甚至不敢确定他是否是看到了自己,他的眼眸就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觉间穿透你的思维。他有一张兼具俊美和帅气这两种不同特质的脸。瞳仁占据了眼睛的一大部分,黑黑的,好像无底的深潭,鼻梁直挺得像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他轻抿唇角,嘴边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细小酒窝,五官精致无瑕,凑在一起却又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凛冽感觉……
“奚络!”奚月不由得大呼出声,奚络不是早就走了吗,还跟她闹离家出走,现在怎么忽然回来了。
众士兵看奚月竟然呼出那人的名字,想来两人竟然是认识的,疑心眼前的人是劫狱的,不由得道:“快把他拿下,他是同党。”
奚络冷笑一声,就凭这些人,也想拿下他。该说他们是痴心做梦呢,还是白日做梦呢?
奚月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奚络,好久不见,他好像成长得更加的阳光了。看他一个人在众官兵之中游刃有余的周旋,奚月开始怀疑,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那个弟弟吗?那个只会医术的奚络,那个喜爱玉器的奚络。
“走吧。”完事之后,奚络看着傻掉的奚月,伸出修长有力的双手,张开在奚月面前,轻声说道。仿佛像是一种邀请一般。
奚月楞了神,缓缓的搭上奚络的手。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是看了看满地受伤的士兵,奚月知道,现在还不是机会。
“什么,被人劫走了?”宗褚正在御书房心心念念的等待着奚月的到来,想跟她解释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毕竟好久没有给奚月任务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胡思乱想。现在可好,还未等他跟奚月解释,人就已经被劫走了。
宗褚沉默着一言不发,最近在他身边,被劫走的人可谓是越来越多了。当真把他当成病猫了吗,太岁头上动土,是该说他太好欺负还是该说那些人太胆大张狂了。
宗滕王在一旁闻言,不由得暗呼失策。本以为他在奚月面前帮奚月挡了一剑,让奚月和宗褚之间产生误会,这样他就能够将奚月拉拢到自己这边,让奚月为自己所用。既然宗褚都能够从中挑拨他和自己女儿的关系,那他为何不能从中挑拨宗褚和自己属下的关系呢。而且根据他几十年的经验看来,奚月和宗褚之间,绝对不止主子和下属之间的关系这么简单。奚月之所以会拼尽全力,想必也是宗褚的做法刺激到了她。不过现在人已经被别人劫走,他再想做些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了。
宗褚气得简直不想说话,回过头看向身边的宗滕王,“皇叔意图卖国,幸好朕发现及时,避免了不必要的战争。现在皇叔就好好的呆在皇宫吧,若是不小心出了宫,被侍卫当成刺客,那可就不太好了。”宗褚略带鄙夷的说道,若不是为了引楼兰皇来到皇城,估计他也不会想起这个皇叔的存在。而现在,楼兰皇已经来了,宗滕王的使命完成。不杀他已经全是仁至义尽,看在皇姐的面子上的结果了。若是他再有什么别的动作,就休怪他不留一点情面了。
轻尘听说换心楼出事之后,一直在心中挂念着奚月的安危,那个聪慧的女子,是否能在此次事件中全身而退呢?即使身上没有遭受伤害,可是她心中恐怕早就千疮百孔了吧。她早就看出来奚月对宗褚的感情不一般,如今宗褚对她如此,不知道她心中会做何感想。
可能是轻尘也有过亲身感受吧,所以此时对于奚月的心情,轻尘再了解不过了。匆忙将手中东西交给苍野的人之后,轻尘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城中再次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