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有刺客
“对不起。www.uu234.net”王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很诚恳的道歉,以表达他内心的歉意,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走到今天这步的。可是,想起那张相处了十余年的脸,那双温和的眼,如果不是因为他,事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然后在轻尘还在呆滞的时候,飞快的拿走轻尘脖子上的护身符,转身离去。
待轻尘反应过来之时,地窖早已被关上,徒留一室黑暗。
邢梦君和苍野出来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抓住苍野问道:“轻尘究竟被谁劫走了?”轻尘是夜家的掌门人,在皇城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明知道轻尘的身份之下还敢将轻尘劫走的?
苍野看着着急的邢梦君,他着急,他又何尝不是呢?“王家的人。”
“什么?”邢梦君皱眉,王家不是上上下下都被收监了吗?怎么会“你是说王丰世子?”王家现在除了王丰之外,包括嫔之外都不能够自由活动,那么唯一可以劫走轻尘的人,就是王丰了。
“对。”苍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王丰什么时候将轻尘劫走的,劫走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可以确定,在皇城之中知道轻尘身份的人,除了他之外就是王丰了,如果不是他劫走的轻尘,苍野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会劫走轻尘。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苍野来找他一定不会是简单的告诉他轻尘被劫走的消息,如今王家倒下,朝廷之上他父亲可以说算得上一手遮天了,想必是有要他帮忙的地方吧。
苍野看了看邢梦君,原来没有谁是傻子呀。“我需要你的帮忙。”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刻,除了邢梦君之外,苍野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安素是万万不可信的,他连轻尘都可以欺负数十年之久,怎么见得会在现在帮助他呢。而邢梦君,虽然对他不够了解,可是看轻尘对他的态度,能够让轻尘当做朋友的,至少是轻尘信得过的人吧。既然轻尘都信得过了,那他有何信不过的?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邢梦君没有思索便立即回答道,事关轻尘,他就算不喜欢轻尘的夫君,看在轻尘的面上,他也会竭尽全力去帮忙。
苍野低声,将计划告诉邢梦君……
邢榭从家中出来之后,匆忙赶到王家,王岩虽被收监,可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兵马并没有被收监,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兵符,这样才可以防止王家东山再起。
可是邢榭才刚到王家大门,便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张阳,难道皇上也在寻找兵符?
“邢大人?”张阳才刚从王家出来就和邢榭打了一个照面,他是为了寻找兵符再三来这王家府宅,那邢尚书是为何而来呢?
“张大人。”邢榭停下脚步,看着空手出来的张阳,想必他也是来寻找兵符,不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有找到。
张阳莞尔一笑:“邢大人怎么来了?”王家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邢榭此时怎么会来王家?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码?
“老夫来看看王家这边还有什么没有办妥的,王将军虽入狱,可是这王家余党甚多,老夫不得不小心行事,再三确认。”邢榭打着马虎眼说道,可是众人都知道,就算有余党,也不可能来王家府宅吧。
“邢尚书不必担心,这边有大内侍卫看着,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邢榭尴尬一笑,看着态度坚决的张阳,最终还是决定不和他起正面冲突。时间多的是,他改日再来就好了,何必让他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到时候反而无益。“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放心了,有你们这些得力的后生,老夫也可放松休息一下了。”
宗褚昨日和夜澜促膝长谈了一日,得知了以前不知道的许多事情。原来轻尘在十年前遇见了那么多的事,冰窖几日几夜导致她经脉断裂,腿脚麻痹,武功全废。最后若不是他们的师傅天山老人下山施以援手,恐怖轻尘的双腿早就保不住了,而安素,也就是在那之后天山老人派去帮助轻尘的。只是,宗褚如宝石般亮眼的双眼微微眯起,只是不知那天山老人是否知道安素的真实身份。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护驾护驾~”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宗褚皱眉,开门一看,一支箭飞快的从远处破风而来,直直的插入宗褚耳边的门框上。
“抓刺客呀!”宦官扯着鸭嗓子叫喊道。
宗褚冷眼看着已经远走的放箭人,一把将箭矢拔下,冷冷道:“不必了。”人早就走远了,现在去追也追不上了,何必浪费精力。
张阳从王家回来之时才知道原来今天有人对着皇上放箭,急忙跑到乾坤宫,看着毫发无损的皇上。“臣该死,没有保护好皇上,让皇上受惊了。”若是今日那箭射的再准一点,现在皇上岂不是……
张阳说完本来是准备好了受训的准备的,岂料过了半晌,宗褚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抬头一看,发现皇上正出神的望着手中的东西。“皇上?”
宗褚却仿若未闻一般,出神的看着手中的平安符,这破旧的平安符他再熟悉不过了!
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轻尘回来了,轻尘回来了!
张阳看着出神的皇上,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一看,只看见宗褚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平安符喃喃自语。一开始只是觉得那平安符甚是眼熟,片刻之后便回想起来,这不是夜门主常佩戴的那个平安符吗?
邢榭一愣,这孩子怎么忽然转性关心起国事来了?“皇上伤势已经大好,现在正在静心休养期间。”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关心一点朝廷之上的事,有一些经验对日后未必不是好事。
“皇上,心情怎么样?”邢梦君皱眉看着自己的父亲,静心静养,难道皇上还没有得到消息?
邢榭终于感觉到有些奇怪,看着自己的孩子,他是他一手带大的,难道他有什么心思他还猜不出来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这个孩子是绝对不会这么关心朝政的,忽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没有。”邢梦君看父亲生出了疑惑,急忙点点头,“孩子只是不想再想以前那样无所事事,皇上乃是万民的福泽,若是皇上倒了我们该怎么办?自然是的关心一下。”邢梦君解释道,他可不想让父亲知道他的心思,毕竟父亲对轻尘的态度,好像不怎么好。
皇宫
宗褚不断的摩擦着手中的平安符,上面似乎还残留有微弱的温度,双眉之间微微皱起。轻尘现在究竟在哪?王丰会不会对她怎样,她的身体不好,不知道会不会冷着饿着。脑海之中一直盘旋的都是轻尘的身影,十年前那个彪悍跋扈的师姐,十年后那个倾国倾城的夜家门主。无论是哪一个身影,他都能够清晰的回想出她的面貌,清晰得如此残忍,让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次日一早,宗褚下朝之后便急急的朝着素心宫而去。“参见皇上。”王伊犁看着昨日才刚刚来过的宗褚,心中愈发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若是不想让王家翻身,何必再惺惺作态给她希望。父亲已死,王家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现在的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手刃仇人,将眼前之人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做的。
明显感受到室内暖和起来的温度,宗褚展颜一笑,“爱妃昨日睡得可好?”其实他不是明知故问嘛,现在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王伊犁身为王家女儿,怎么睡得着,又何谈睡得好?
王伊犁柳眉一皱,“臣妾担心家中亲人,实在是夜不能寐。”既然宗褚给她机会,那她何必趁热打铁呢!
“朕知道这件事其实不关王将军的事,只是朕被行刺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吧,不然朕怎么向百姓交代,怎么在百信面前树立威信,日后怎能管理好国家大事呢?”宗褚条条有道的说道。
王伊犁心中恨得牙痒痒,你要让人来承认责任,所以就把我的父亲拉下马?可是她父亲何其无辜呢,明明是嫂嫂的错,哦不,说不定这本来就是一盘局,嫂嫂也是无辜受冤之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宗褚的错。可是即使恨得牙痒痒,王伊犁还是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上说得也是,只是父亲年事已高,不知在天牢之中身体可否受得了?臣妾可否前去一看?”
父亲早就身亡,现在她倒是想要看看宗褚究竟会怎么说?
“这……”宗褚故作为难的道,“朕早已下旨,任何人不得前去探监,现在爱妃的要求,不是摆明了让朕为难吗?”
王伊犁点下头,楚楚可怜的道:“既然如此,那臣妾也不强求了。”她早就料到宗褚不会让她去探监,难道让她看父亲的尸首不成,也不知道父亲的尸首宗褚是如何处理的,安葬了没有,安葬在何处呢?
第九十三章 给个交代
“对了,不知世子回来了没有。顶 点 X 23 U S”宗褚看着抽噎的王伊犁,忽然问道。
原来是将主意打到了哥哥头上呀。“臣妾在深宫之中,哪里能知道外面的消息呢?哥哥若是回来,看见王家这样,想必肯定会伤心的。”
“爱妃放心,世子若是回来,朕一定给他一个交代,也给王家一个交代。”宗褚铿锵有力的说道,王丰既然敢挟持轻尘来威胁他,就要想好日后的退路。
而此时的王伊犁还不知道王丰和宗褚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当宗褚是想要对付王家,想要斩草除根。想起那天的那个刀疤脸,那应该是哥哥的人吧,一定要尽快联系到他,让他告诉哥哥宗褚想要对付他,让哥哥小心行事。
轻尘一个人呆在地窖之中,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墙壁,心中一阵感慨。若不是她在十年期大病一场,她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怎么会武功尽失,一点防身的办法都没有。什么事都只能靠别人,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吃吧。”正胡思乱想着,地窖的盖忽然被人掀开,原来是王丰拿了食物下来给她。
轻尘转过头背对着王丰,劫持了她还给她送食物,怎么,是怕他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就先一命呜呼了吗?
看着不肯合作的轻尘,“对不起。”除了道歉,王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吧,或者也可以说是狗急了咬人,总之现在的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见到宗褚的机会,这样他才能试一试去劝劝宗褚,为王家争取机会。
可是轻尘又怎能是一句道歉就会轻易原谅别人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可是为了自己的难处而去为难别人这恐怕不会有谁乐意吧。
看着不理不睬的轻尘,王丰也没有办法,只得将食物放下,关上地窖的盖出去了。
邢梦君和苍野分开派人在各大酒楼,客栈,凡是能住人的地方都搜索了一遍,可是还是一点踪迹都没有。而且他们又不能够明目张胆的搜索,只得暗中调派邢家的人和苍野的人分头搜索。
“王丰究竟躲到哪里去了?”按理来说轻尘的特征那么明显,若是没有摘掉面具,那这皇城之中估计就只有轻尘待着这样一张面具,若是别人看到了,肯定是有印象的。就算是摘掉面具,那么轻尘的容貌想必也是令人难以忘怀了。可是找了两天,仍然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邢梦君看着焦头烂额的苍野,知道他心中不好受,可是犹豫了许久,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啊。“苍野兄,你看推断会不会有错?”说不定轻尘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就像上次玩失踪一样,不是别人劫走了呢!
苍野摇摇头,他敢肯定,轻尘一定是被人劫走的。且不说轻尘不是那种随意消失的人,就算她想消失,可是眼下的事那么多,轻尘才不会在这节骨眼上玩失踪呢!“不会的,轻尘不会莫名其妙不打招呼就走人的。”
邢梦君看着如此肯定的苍野,没有办法,只得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他们也要将人给找出来。
宗褚从王伊犁那里一点都没有得到关于王丰的消息,皇城这么大,若是等他找到轻尘,还不知道王丰会将轻尘折磨成什么样子。思索再三,宗褚终于决定亲自前去会一会王丰,希望他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上,能够将轻尘交出来。
王丰左等右等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他约定宗褚见面的日子。那天在平安符上他就写明了今日要见宗褚,也不知道宗褚究竟会不会来。来到地窖在轻尘身上左看右看看了半晌,又拿走了轻尘头上一根简单的发簪,这簪子虽简单,可是做工精细,设计独一无二,想必宗褚不会认不出来吧。
王伊犁在素心宫中左等右等,竟然没有等到宗褚,不由得开始疑惑起来。这几日宗褚每日都会前来报道,她原本想今日也不例外,特意准备了上好的‘茶水’等着他,可是现在都已经下朝许久了,怎么还不见着宗褚的身影呢!
看着眼前快要凉透了的茶,这大冷天茶本来就容易冷却,再找不到机会给宗褚喝下去,恐怕会横生枝节。王伊犁心思已定,找了一个托盘带上茶水就朝着乾坤宫走去。
“嫔娘娘。”乾坤宫的太监看着缓缓而来的嫔,这几日皇上的态度他们实在是捉摸不透,这王家好像又有了要翻身的可能。“嫔娘娘小心,老奴来帮你端吧。”看着嫔手中的托盘,底下不乏上前讨好之人。
“不用了。”谁知道王伊犁将身子一扭,将托盘牢牢的固定在自己手中,“皇上呢?”都已经下朝这么久了,皇上应该在里面吧。
那太监看着不买账的王伊犁,心中虽有不平,不过还是恭敬的道:“皇上今儿个出宫了,不在宫中。”
什么!宗褚出宫了?王伊犁呆住了,宗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宫,莫非是哥哥回来了?慌忙之中将茶水交给太监,匆匆的朝着素心宫跑去。
待王丰到达之时,宗褚早已遵守约定站在了护城河边上,王丰再三确定没有埋伏之后,才缓缓从城内走出去。
宗褚着了一身金色的长袍,一头黑色披散在身后,面如刀削,鼻直口方,看上去异常英俊,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眼神中威棱四射,眉间透着一股不安的神情。王丰失笑,这神情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宗褚就是这样一幅表情吧。王丰永远都忘不了宗褚批着一张黑色的披风,整个人站在护城河边上那种神情,仿佛世界将他遗弃了一般,整个人蜷缩在披风中,脸上慢慢都是不安和绝望。
“好久不见。”两人相互对视,最终还是宗褚先开了口,看着眼前多日不见的兄弟,那脸颊两旁的胡须将整个人以前谦谦公子的气质都破坏了,此时的王丰看上去想一个三十出头,没有抱负颓废不堪的人儿。心中说不愧疚是假的,宗褚何曾见过这样颓废的王丰。
记得他们两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当时他得知父皇要将对付夜家,急匆匆的从天山赶来。可是无奈,最终的他见到的只是轻尘父亲的尸首,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和轻尘绝对没有可能了。不知道从何开始,他对那个整日咋咋呼呼的师姐,竟然有了想要一辈子的念头。
可是事实如此残忍,才不过几天,就将他的梦彻底粉碎。当时他苦苦寻找轻尘未果,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护城河边,一股无助而绝望的感觉包围着他,正当他独自啜泣之时,便看见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儿朝着自己走来,“不要哭了,有什么事告诉我,我爹是大将军,我让他帮你打跑坏人。”这是王丰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永生不能忘记,从没有人跟他说:我帮你。
两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回忆着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殊不知两人心中对于第一次见面,各自经历不同,现在的感受自然也不同。
“是呀,好久不见,一晃我们竟然已经认识十年了。”王丰没有对宗褚下跪,今天的他只当宗褚是兄弟,而不是君臣。
宗褚一愣,原来刚才王丰也在回想十年之前的事,可惜时过境迁。他早已不是当初手足无措的太子,他也不是当初义气云天的将军之子,他是君,他是臣;他是手刃他家人的仇人,他是要为家族平反的世子。他们之间仅存的那份情谊,在这血淋淋的现实面前,不值一提。“时间转瞬即逝,如今你我不也长大成人了吗?”
“有时候我还真希望不要长大。”王丰仰天长啸三声,长大这个词多么的可笑。小时候盼望着快快长大,好为国家建功立业,如今,他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不会醒来的梦。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残忍,就算我们再否认事实,事实也是无法否认的真相。就像你妻子行刺一事,就算朕再想将它忽略,可是胸口的刀疤清清楚楚的告诉朕,这件事发生过,而且挽回不了。”宗褚捂着胸口说道,那朱钗虽小,可是他下手太狠,伤到了经脉,到现在将手放上去轻轻一按,还能感受到疼痛呢!
“事实是可以捏造的,真相究竟怎样,我想皇上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不相信他的妻子会无缘无故去行刺宗褚,她是当初他在战争中俘虏的战俘,楚楚动人,毫无家世背景。他当初娶她为妻之时花了不少的功夫去说服王家的人,他实在不相信,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能够伤害得了宗褚。
宗褚听王丰这么一说,不禁哦了一声:“你是说朕冤枉王家了?”
王丰轻轻一笑,将怀中的发簪拿出来,“冤枉不冤枉,这还不是皇上说了算的吗?”
第九十四章 给你个机会
那简单大气的发簪在阳光照射在冰面上发射出来的亮光之下,显得格外的显眼。www.uu234.net宗褚一眼便认出那是轻尘的东西,在他装傻充愣的那一月,曾见过轻尘带过这支发簪。而轻尘的东西,都是夜家亲自打造,每一件都可谓是独一无二。两眼紧紧的盯着王丰;“说吧,你想怎么样?”
王丰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不过是希望宗褚能够给王家一个翻身的机会,可是如今王岩已死。就算王家真的平反,光靠王丰和王伊犁两人,也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澜。
“只要你找到证据,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朕要先确认那人的安全。”略微思索了一下,宗褚便答应这个交易了,原谅他实在没有办法拿轻尘的安危做赌注。安素他能够确认他对轻尘有情不会伤害轻尘,可是眼前的王丰和轻尘无亲无故,更何况他现在处在崩溃边缘,谁知道他会对轻尘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皇上放心,那人好得很。”虽然不配合,但是也没有很激烈的反抗,最多不过就是一天只吃一点食物罢了。管她呢,只要王家得救,牺牲谁王丰都不会在乎。
“朕要确认那人的安危。”宗褚再次强调道,没有得见本人他怎么知道王丰会不会骗他。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如今的轻尘在何处,多月不见,他内心真的是忍不住了,很想很想见她一面。
王丰微微一笑,侧目看着天真的宗褚,“皇上真的以为王丰这般傻,若是让你知道夜门主现在身在何处,您再派人将夜门主就出去,那我王家岂不是连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了。”不要怪他太谨慎,王家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他没有对宗褚起防备之心。
下达命令让他出去办事,却在他为他卖命的时候去对付自己的家人,王丰只觉得宗褚的心计不是一般的深。多年的兄弟~现在想想都只觉得搞笑,他只想问问宗褚,哪怕有一瞬间,宗褚真的将他当过兄弟吗?
看着开始起了防备之心的王丰,宗褚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有一些失落。终于他的身边,又失去了一个真正在乎他的人。“也罢,朕不求你锦衣玉食对待她,但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冻着她。她有旧疾,若是冻着朕担心会引发病情。”
王丰默默的听着宗褚的话,看来他果然押对宝了,皇上对夜家小姐的关心程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想起宫中的妹妹,若是皇上对她能够有对夜家小姐的一丁半点,那他就放心了。
“我也求皇上一件事可好?”既然宗褚开口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开口。
“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朕一定答应你。”现在的宗褚对王丰心怀愧疚,对王家亦是如此,而且轻尘还在王丰手中。现在的王丰别说提一个要求了,就是十个,宗褚估计也会答应。
宗褚回宫之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回到乾坤宫中才得知,原来今日嫔来过了。想起王丰的拜托,“今晚朕留宿素心宫。”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换了身衣服就朝着素心宫走去,既然王丰想要给王家翻身,那他岂不是得助他一臂之力。
“皇上,对了,这是嫔娘娘今天落在这边的茶壶。”宗褚还未走出乾坤宫,后面便有太监捧着茶壶上来。
宗褚挑眉看了一眼那上好的白玉茶壶,“给嫔送过去吧。”嫔喜爱专研茶道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想必今天会将这茶壶落在乾坤宫,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而忘了吧。
可是宗褚来到素心宫的时候王伊犁却并不在宫中,“嫔娘娘呢?”随手抓来一个贴身宫女追问道。
“回皇上,娘娘晌午便去了乾坤宫,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宫女乖巧的答道,其实他们都是宗褚派给嫔的宫女,名义上说的是服侍她,其实就是来监视嫔的。
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壶,这白玉茶壶好像十分眼熟,应该是当初王家得势之时,别国进贡的东西,他赐给王家的,没想到现在转到嫔手中了,“最近嫔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王家出事,王伊犁还有心思研究茶术?
“没有。”宫女摇摇头,“嫔娘娘只是很爱发呆罢了,常常坐在窗边一坐就是大半天。”她天天看着嫔,可是嫔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呀,要真说奇怪,那常常发呆,这算吗?
“这茶是什么时候泡的?”如果发呆的话还算正常,可是专研茶术,这就有些不大正常了吧。
“据奴婢所知,应该是今天才泡的。”不就是一壶茶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宗褚将壶盖掀开,晃了几下,“将这壶茶送去给太医院验验。”好好的他才不会相信王伊犁还有泡茶的心情,这茶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是。”宫女接过茶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既然皇上要验,她们也只得乖乖的听从。
轻尘终于明白王丰在说什么了,“你对皇上说了些什么?”王丰拿走她的东西,一定是拿去给宗褚了,不知道他对宗褚说了些什么,让宗褚答应了他为王家平反。心中有些不开心自己被别人做了筹码的同时又有些暗自庆幸,原来宗褚不是不在乎她的。
王丰没有看懂轻尘的眼神,还以为她不开心了,急忙解释道:“夜门主放心,我就算再卑鄙也不会做什么龌蹉的事,只是请求皇上给我一个机会而已。”其实他之前想的也是挟持夜轻尘然后让皇上直接为王家平反,可是后来一想,师出无名。不论皇上怎么想,没人拿出证据,皇上都不可能就这样说之前冤枉了王家,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皇上金口玉言,之前说出来的话想泼出去的水,根本不可能收回。再者若是把皇上逼急了,莫说为王家平反了,就连他和伊犁,也得玩完,所以现在这是最好的结果。
轻尘暗自翻翻白眼,她又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的棋子了。“那就麻烦世子快去找证据,这地窖中天寒地冻的,我可不喜欢。”这冰天雪地的,她有种感觉腿疾要犯了的感觉。
王丰闻言,忽然想起宗褚的请求,“明天我就让人给您送两床被子过来。”看来宗褚的请求真的不是胡乱说说的,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加的扑朔迷离,让王丰愈加的怀疑。“免得皇上到时候说我没有做到他提的要求。”
轻尘本来已经睡下,可是听到王丰最后一句话,一个挺身从床上翻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王丰愣愣的看着忽然从床上翻身而起的轻尘,“我说明日让人给您送被子过来。”
“不是这句。”轻尘摇头,“后面一句。”
“免得皇上到时候说我没有做到他提的要求?”王丰皱眉回答道,不过就是一句话嘛,至于这么激动吗?
轻尘闻言,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直到许久之后王丰离开之后,轻尘脑海之中还是在回想着王丰的话。宗褚怎么会知道她的腿疾的事,还在谈判的时候让王丰多照顾一下她。
一整夜都在想着这句话,轻尘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直到第二天王丰派人将被子送来之时。那人以为轻尘还在休息,轻手轻脚的将被子放下之后就准备走人。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忽然轻尘质问道。
那人脚步一滞:“我只是来给您送两床被子,没有什么意思呀。”
轻尘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想必应该是王丰的人吧。“我只是在胡言乱语,没有问你。”
那人咋舌,世子不是说地窖之中的人是个大人物吗?还特意吩咐他们态度要好,绝对不可以有半点不尊敬,可是现在他看来,眼前的人明明就是有神经病嘛。
苍野和邢梦君继续在皇城之中像无头苍蝇一样瞎找人,可以这样毫无目的,根本就不是办法。“苍野兄,我看要不我们将目标锁定在王家吧,王丰若是回来了,肯定会回去王家一看的。对了,还有天牢,这两个地方我们都可以派人去守着,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出现了呢!”邢梦君实在没有办法了,开始动脑筋思考道。
苍野这几日忙得心力交瘁,此时听见邢梦君的建议,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现在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大海捞针根本就不起作用。
苍野回到客栈,看着眼前的安素,才忽然间发现最近几日都没有怎么看见安素的身影。“苍野兄最近好像很忙呀?”其实安素也有好几日没有看见苍野的身影了。
“遇见了些烦心事。”苍野重重的哀叹一声,何止是烦心呀,简直是闹心。
“噢,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苍野兄尽管开口,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安素勾起嘴角,邪魅的双眼在烛光之下更显得鬼魅。
苍野在心中猛摇头,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让安素知道轻尘的身份,若是让他知道了,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别的事来呢!“多谢安兄的好意,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客气。”
第九十五章 闹饥荒
邢梦君回到家中之后就看见父亲一脸不悦的坐在大厅,这大冷的天不回房,难道是谁告状了?可是他最近又没有做什么错事呀!
“父亲。顶 点 X 23 U S”邢梦君进屋请安之后发现父亲的视线根本不在他的身上,伸出手在邢榭面前晃了两下。“父亲?”
邢榭终于回神,怪他想得太过出神了,孩子叫他居然都没有听见。“回来了?”这几日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总是朝着外面跑。
“父亲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邢梦君看着忧心忡忡的父亲,关怀的问道,离家出走了一趟之后,他发现他懂得了很多道理。就像眼前的父亲,若是他再继续辜负父亲的好意将父亲的心置之不理,那等父亲什么时候离去之后,估计他才会真正的后悔万分吧。
邢榭摇摇头,“最近皇上不知道是怎么了,脾气古怪得很,谁稍微做错一点事圣上就会龙颜大怒。”今日他也不甚撞枪口上了,其实错不在他,下面那些人将今年的粮食收成报错了,害得国家拨给江南一带的粮食少了,现在正在闹饥荒。按说这本不是在邢榭的管辖范围之内,可是现在朝廷之上邢榭可谓是只手遮天,皇上除了找他负责,也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人了。
“脾气古怪?”邢梦君皱眉,皇上一向以温和著称,怎么会脾气古怪呢?瞬间想到轻尘,难道是跟轻尘有关?
“是呀,尤其是近来这几日,可以说的上是十分奇怪。据说前些天皇上出宫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幅模样了,也不知道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邢榭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完全没有留意自家孩子的不对劲。
邢梦君刚刚听完邢榭的话,就一股脑的跑了出去,招呼也没有打一声。
“唉。”看着跑出去的邢梦君,邢榭只得哀叹一声,这孩子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懂事呀?自己娶的那几位夫人,没有一位做到了母亲的责任去管管这个孩子,枉费他娶了这么几位夫人呀!
皇宫
“嫔,前两日你不是去过乾坤宫吗?还落了一把茶壶在那,朕今日给你拿过来了。”素心宫,宗褚才进门就将白玉茶壶放在桌上,看着正在发呆的王伊犁淡淡的说道。
王伊犁一听,脑海中嗡的一声,那日她着急去找刀疤脸,结果将茶壶给忘了,那茶壶里面可是放得有东西的。急忙起身到桌边一看,里面的茶水早就倒掉了。抬头看向宗褚:“皇上,这,这里面的茶水呢?”除去放了东西不说,那茶可谓是顶尖的茶叶。
“底下的人看茶水都凉了,就给倒掉了。”宗褚轻轻松松的一笔带过,可是双眼却紧盯着王伊犁的脸,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听到宗褚的话之后,王伊犁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幸好没有谁喝茶,不然出了事她该怎么解释茶水里面有毒。本来那日是下定决心想要毒死宗褚的,没想到宗褚竟然不在宫中,让他逃过一劫,可是回来之后她才觉得后怕。幸亏没有成功,若是成功了她不是就得活活的给宗褚陪葬吗?不要,她不想这样。
“不过那日回来之后朕到了素心宫,却不见爱妃身影,不知爱妃去哪了?”宗褚走到软榻之上坐下,不再观察王伊犁的表情。
王伊犁双颊抽了抽,“那日臣妾路过池塘之时看见有些冻死的鱼儿,臣妾看它们可怜,就找了一个地把它们给葬了。”
“是吗?”埋葬冻死的金鱼?这么诗情惬意的事,让宗褚忽然想到了死去的王岩,不知道王岩在底下,知道他的女儿还有心思去埋葬死掉的金鱼,不知道王岩会不会气得从底下爬出来。
“是呀,臣妾看它们死无归宿,实在是可怜。”其实埋葬金鱼也是真,只不过是在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之后。其实她只是看见那些死去的金鱼想到了父亲,不知道宗褚究竟是怎样处理父亲尸首的,有没有好好安葬。
“听说世子回来了,不知道爱妃知不知道?”宗褚忽然话锋一转,不再去研究王伊犁的表情,也不管什么金鱼不金鱼的了。王丰居然敢用轻尘威胁他,势必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还敢向他提要求。
王伊犁的哀愁僵在脸上,哥哥回来了?“皇上是打算?”难道宗褚准备将哥哥也抓起来,像对待王家众人一般对待哥哥吗?他们两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宗褚能下得了手?不过转念一想,帝王家的人,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就算是亲兄弟也照样下手。
邢梦君看着发怒的苍野,一言不发,只有他知道在轻尘失踪的这几天苍野急成什么样子了。与那个传说中的西漠王爷一点多不符合,名不副实呀。
“轻尘呢?”看着苍野越打越厉害,邢梦君终于上前拉住激动的苍野,那边还有皇上的人呢,可不要被发现了才好。
“走。”一把将王丰拽走,苍野现在满脑子都是轻尘,他究竟将轻尘关在了何处,会怎样对待轻尘?
“我是王丰世子!”可是还未走出几步路,王丰忽然朝着天空之中大喊一声,不远处的大内侍卫闻言,立即朝着几人这边赶了过来。看着蜂拥而至的大内侍卫,苍野和邢梦君只得低骂一声,将王丰一扔,飞快的闪人。
而王丰在苍野和邢梦君都走掉之后,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雪花,看了看身后快要追上来的侍卫,兔子一般飞快的闪人。
“混蛋!”苍野和邢梦君飞快的逃离王家之后,苍野重重的一圈击打在面前的树枝上,树枝上的冰雪唰唰的往下掉,砸得邢梦君满头的包。
“王爷息怒。”抖落了一身的积雪之后,邢梦君无奈的上前劝阻道,今天王丰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不仁义。可是现在他们好歹知道了王丰的下落,能够确定他就在皇城之中不是吗?
苍野怒不可遏的看着邢梦君,理智告诉他要冷静下来,可是每每触及轻尘,他便理智全无。眼见着马上就可以得知轻尘的下落了,现在又让王丰跑了,以后他有了防备,想要找到他就更不容易了。“对不起,我没控制好情绪。”冷静下来之后,苍野看着邢梦君额头上那几个包,忍住笑道歉。
邢梦君看着苍野嘴角那隐忍的笑意,知道他终于冷静下来了,“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敢在皇上面前找到轻尘的。”现在估计皇上已经知道了轻尘在皇城的消息,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让王丰把轻尘交给皇上,不然一切都晚了。
王丰成功逃跑之后,不屑的看着守在王家门口的大内侍卫,这些人都是吃素的,花瓶一个中看不中用。
“怎么样,世子?”王岩的人看着空手而归的王丰,急忙追问道。不是说去王家找证据吗?
王丰摇摇头,他的妻子已经疯掉,现在还关在王家的伙房里,可是完全不认识他。嘴中念念叨叨的一直只有一句话:凭什么,凭什么。
王丰看着那痴傻的人儿,只得一个劲叹气,若是当初他没有将她带回王家,没有娶她为妻,现在的她说不定正幸福快乐的和自己的夫君促膝长谈,哪里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呢。
回到地窖看着眼前一尘不染的夜轻尘,或许只有夜轻尘这样的女子,才能给适应他们这种世族生活吧。她仿佛与生俱来就应该这样子,适合生活在最高的云端,也只有云端之上,才配得起她。
轻尘不是没有感觉到王丰进来,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她实在是冷得不成样子,感觉腿疾都快犯了,她实在是连话也懒得说。
眼看着宗褚给的期限越来越接近,王丰的心越来越急,证据还没有找到,怎么为王家翻身。而苍野和邢梦君也是愈发的着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可是他们却连轻尘的影子的都没看见,王丰太狡猾,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
而邢梦君看着自己父亲每天下朝回家之后愈发臭的脸色,更加确定皇上已经知道了轻尘的出现。
宫中,因着宗褚每日准时出现在王伊犁宫中,王伊犁也咸鱼翻身,顺势从一个快要倒台的娘娘,再次成为独宠。可是此时的王伊犁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王家小姐,虽然宗褚没有对世人宣布王岩已经去世的消息,可是王伊犁知道,王家,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而父亲的忽然离去,也没有给她留下解药,若是一个月之后她没有吃到解药。那么后果只能是毒发生亡,这就是父亲留给她的‘财产’,还真非一般人家可比。每日对着窗外长吁短叹,让所有的下人都为之不解,这位娘娘不是咸鱼翻身了吗?怎得还如此多愁善感,难不成是在为王家的事而担忧?也是,王家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不担忧那才怪呢。
“娘娘,皇上召见。”王伊犁正顾自哀愁着,门外忽然有宗褚的贴身公公来宣召。
第九十六章 毫无牵挂
王伊犁正发着呆,看着自门外而来的公公,疑惑的道:“请问公公,知道皇上为什么召见吗?”这几日宗褚都是亲自前来,还没有说召见。www.uu234.net今日忽然来人召见,王伊犁心中不禁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是宗褚身边岂有无用之人,贴身公公微微一笑:“皇上的心思奴才怎么敢妄自猜测,还请娘娘随奴才一起前去,免得耽误的时辰,皇上怪罪下来奴才不好交差。”一番话将王伊犁想要刺探消息的心一盆水浇灭了,也罢,去就去呗。
现在的王伊犁可谓是毫无牵挂,这具破旧的身子也不过再有二十来天就会毒发身亡,大不了把这条命豁出去了。整理了一下衣裳,“公公请。”宗褚身边的人谁也得罪不起,因此就算王伊犁身为娘娘,还是得给他们几分薄面。
宗褚从早上早朝的时候就一直心绪不宁,今天是最后一天,不知道王丰找到什么证据没有。这几日里他不是没有派人寻找轻尘的下落,可轻尘仿佛就像夏日里的一颗汗水,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思来想去,王丰敢拿轻尘做筹码,那他也可拿王伊犁做筹码。只是唯一不敢确定的就是王丰究竟对这个妹妹有几分感情,往日来说王丰对他这个妹妹还是不错的,可是就现在看来,他也不好说那不错里面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
正暗自琢磨,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声响:“皇上,嫔娘娘到。”原来是派去请王伊犁的人回来了。
宗褚坐在书桌面前一动不动,“进来吧。”
门外的公公将门推开,对着王伊犁行了一个礼,礼貌的道:“嫔娘娘请。”
王伊犁咽咽口水,虽然不知道宗褚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既然已经到了眼前,那么就既来之则安之。“参见皇上。”进门之后,看着在书桌面前低头处理公务的宗褚,王伊犁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低头行礼将其很好的掩去。
宗褚其实从王伊犁进来之后便一直假装处理公务,可是眼神却没有放过王伊犁,不经意之间捕捉到她的那抹恨意,不禁觉得很莫名。自从那日她从乾坤宫离去之后,一直对他心存怨念,可是如果说就是因为不让她去探监一事,这恐怕有些不合情理吧。
抬头,看向半蹲着的王伊犁,“爱妃来了,赐座。”
王伊犁起身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身边的人恭恭敬敬的给她斟上茶水,收到宗褚的示意之后,弯着头退了出去。
王伊犁在一旁坐得心虚,宗褚自她进殿之后便一直弯头处理手头的公务,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今日宣她前来究竟有什么事呢?王伊犁一边绞着手指,一边思考着,完全没有发现此时的宗褚正两眼发亮的看着她。
宗褚现在心中所想的其实都是轻尘,出神的望着王伊犁,不知道一会儿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否可以换回轻尘。
而王伊犁显然不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了别人的筹码,看着低头处理公务的宗褚,不觉间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起初只觉得这茶是好茶,越喝越有滋味,待到后面出现头晕目眩的感觉之时,王伊犁才恍然大悟,这茶被人做了手脚。
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正在处理公务的宗褚,不知他是何时抬头的,此时正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盯着自己。“皇~上~”王伊犁不敢置信的喊出这两字,便彻底晕了过去,脑海之中最后看见的,是宗褚嘴角那抹深深的微笑……
看着已经晕倒在软榻上的王伊犁,宗褚只感觉轻尘离自己越来越近,过了今日,轻尘就会回到自己身边了,想着想着,嘴角不禁上扬。
而此时,王丰两眼呆滞的看着日历上的时间,一股无助感深深的包围着他。宗褚给他的期限已经到了,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袖中的手掌紧紧的握成拳,青筋暴起,他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
苍野和邢梦君率人在皇城在寻找了十余日未果之后,众人都只觉筋疲力尽,唯有苍野和邢梦君二人还是精神抖擞,只是也不知这神经究竟有几分是强撑着的。
“找,继续给我找,找到了人我定不会亏待你们。到时候黄金万两还是良田千亩,随你们开价。”苍野看着眼神气馁的众人,不禁开出条件诱惑道。
可是众人心中都明白,都找了十日了,如果找得到的话早就找到了,还会等到现在吗?因此面对苍野开出的极具诱惑力的条件,众人心中虽然都心动不已,可是也明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嘛。
苍野知道邢梦君是在安慰他,看见邢梦君眼底那深深的黑眼圈,他在担心轻尘,邢梦君又何尝不是呢?大家都多体谅体谅对方吧!
轻尘在地窖之中的几日可谓不分昼夜,地窖太黑,完全没有光线,因此究竟过了几日,轻尘也只是按照王丰派人给她送的饭菜来推断的。因此在王丰再次派人前来送饭之时,轻尘仍然躺在床上,淡淡的道:“这是第十日了吧,你们世子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不是说只要几日的功夫吗?这都十日了,还不将她放出去,难道是要食言了吗?
送饭之人忽然听见轻尘问话,先是一愣,毕竟这十日中这位小姐说过的话加起来可没有超过十句,他是有幸得听到她的声音的第三人。果然像其他兄弟说的那般,那声音真的是犹如天籁之意,仿佛一泉清澈的泉水流过。
“嗯哼?”没有听见身后的人回答,轻尘不禁从床上转过身子,看向那人。
地窖之中,因为那人的来到,点了两根蜡烛。轻尘转身之后,王丰手下的人就只看见一张脸秀丽绝俗,主因着那双眼光过于灵动之故,显得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想是她长时在地窖之中不见天日的原因。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只是那对眼珠像是以黑宝石雕成一般,只觉越看越深,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
那人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看着紧紧盯着他的夜家小姐,俊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做声。
“罢了,问你们也是白问,时候到了他自然会放我出去,方正在这地窖之中有的吃有的喝,又不会冻着我。”轻尘看那人低头不做声,还以为他是不敢回话,喃喃自语了半晌,走下床来看今日有什么吃的。
“回客居的香酥鸭,蜀坊的梅花糕,和泰的凤梨酥……”轻尘跳下床,赤脚踩在地上,看着桌上摆放的食物,一一清点出声。虽然是囚禁,可是王丰对她好歹也算不错的,至少在吃的这方便没有亏待于她,反而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让她不禁生出半分怜悯之心,想起王丰前几日的话,他应该是拿她与宗褚做交易了,可是现在的轻尘,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王丰的属下低着头,听见头顶轻尘念念叨叨的声音,愈发的不敢抬头。那容颜太美,太倾城,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可是低头一看,便看见轻尘长长的袍子下半露出的那双洁白的脚丫。不用于别的女子因缠足而导致畸形的脚,眼前女子的脚虽然小,可是仿佛没有缠足一般,十分的正常。露在外面的十个脚丫不知道是因着天气寒冷还是怎么样,白得像雪花一样,半分血色都没有。
“夜小姐请坐。”终于忍不住,那人从旁边给轻尘搬了一张椅子,以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
“谢谢。”轻尘莞尔一笑,丝毫没有留意她露在外面的脚丫子。往凳子上一坐,看向眼前的男子:“要不要吃一点?”
那人被轻尘的话哽住,“小的,小的先出去了。”语无伦次的回到,若是真的和眼前的人同桌吃饭,那他岂不是会幸福得晕倒。
轻尘看着落荒而逃的人,瘪瘪嘴,不就是看他辛苦想叫他一起吃个饭嘛。这十来日都是她一人独自用餐,当真是有些无聊了,可谁知道,竟然吓着人家了。轻尘惭愧的摇摇头,这年头,好人不好做呀。
邢梦君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清醒,今日还要出去寻找轻尘呢,只要一天没有找到,他们一天不会气馁。穿衣出来,半睁着双眼走到客厅,冷不防的被客厅之中端坐着的邢榭吓了个半死。“父亲。”待彻底清醒之后看着眼前的人,邢梦君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道。
正在用早膳的邢榭看着眼前醉眼迷茫就想往外走的儿子,冷哼一声道:“亏你还看得见我这个父亲。”
邢梦君惭愧的低下头,这几日忙于寻找轻尘的确有些爱往外跑,看着父亲不悦的神情,邢梦君急忙转移话题:“父亲不是应该在上早朝吗,怎么会?”
邢榭停下手中的筷子,“莫说了,今日不知怎的,皇上居然罢朝。”昨日就通知了今日要罢朝,可是原因为何,邢榭始终没有想到。
“罢朝?”邢梦君也听得稀里糊涂的:“父亲可知皇上为何罢朝吗?”早朝是每日必须之事,早朝之上不禁要议国事,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证明这个君主是勤于国事的,每日早早的便开始处理国务。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早朝时绝对不会罢朝的。电光火石之间,邢梦君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皇上罢朝,会不会和最近王家一事有关,或者说,和轻尘有关。
第九十七章 去城外
“你去哪?”邢榭看着拔腿往外跑的儿子,刚刚还在问他问题呢,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唉,去吧去吧,都去吧。”哀叹一声,碎碎念道。
邢梦君出了邢家大门,朝着苍野所在客栈飞奔而去,他要赶快告诉苍野这个消息。
此时的皇宫大门,宗褚换了一身便服,坐在马车之内,车内还有昏迷的王伊犁。赶车的奴才拿出宗褚的金牌,顺顺利利的便出了皇宫,甚至连盘查都没有。
而与此同时,苍野已经从邢梦君那里得到消息,骑马飞快的朝着皇宫跑去。待苍野赶到皇宫门口之时,宗褚早已带着王伊犁离去。“朝哪边去了?”幸亏他们早有准备,在皇宫门口早就安插了眼线,只等宗褚出来,他们守株待兔。
底下的人手指才刚指出一个方向,便只看见一人一马像一阵风一般的消失在眼前。邢梦君看着像箭一般离去的苍野,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若是苍野对轻尘不好,那他还能妄想这轻尘有朝一日会离开苍野,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苍野着急的态度,邢梦君知道,他彻底没戏了。
宗褚出了皇宫之后便驾着马车朝着城外护城河边赶去,车内的王伊犁被马车摇得迷迷糊糊的。辗转醒来之时,竟发现自己手脚早已被束缚住。再看向旁边,竟然是一身便服的宗褚。“皇上?”王伊犁感觉到晃动,不明所以的看着宗褚。
宗褚看着悠悠转醒的王伊犁,轻轻将一颗药丸喂下,王伊犁又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轻尘在第十一日的时候,终于又再见到了王丰。看着他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不禁暗自揣摩,难道是他和宗褚交易的时间到了?“世子别来无恙。”虽然才别了几天,不过轻尘竟觉得度日如年,不是因为想念。而是因为这地窖太黑,每天都像感觉深处在黑暗之中,每日都无所事事,所以才会觉得时间很慢很慢。
看着主动和自己问好的夜轻尘,王丰别过头,不敢直视夜轻尘的双眼。“请夜门主整理一下,随我走一趟。”
轻尘一愣,看来她的猜测对了,“去哪儿呀?”眨了眨眼睛,看着不敢直视自己的王丰,如果她料的没错的话,今日应该到了和宗褚摊牌的时候了。那么一会儿,宗褚就会出现在她眼前了?到时候她该如何面对宗褚,她该怎么解释她这几月消失无踪,又该怎么解释她会出现在皇城并且被王丰挟持?
不过后面转念一想,他让王丰跟踪自己了多日,肯定早就知道她的消息了。唯一不知的只是在王家出事之后,王丰是否还有将她的消息给宗褚,想来王丰应该没有这般大度吧,在明知道自己全家上下被宗褚陷害入狱之后,还能够为宗褚卖命,除非是傻子,很显然王丰不是。
苍野骑马随着自己人所指的方向奔去,不过一会儿,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马车。低调而华贵,一看便知道是宗褚的马车,而且这条道上只有这么一架马车在他面前,不作他想。
放慢速度跟在其后,不慢不快,不会让宗褚发现却也不会跟丢。不到一会儿,邢梦君便跟了上来,远远的看着那马车:“皇上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看那马车的行驶方向,应该是城外,这大冷的天,去城外做些什么?
苍野淡淡的摇摇头,他对皇城不熟,不知道这个方向的最终目的是去哪。不过他印象中,这个方向应该是通往皇城城外的,难道宗褚是去回头看向身边的邢梦君:“这是不是城外的方向?”
邢梦君一愣,这里离城外还有一段距离呢,邢梦君居然从这里就看出了这是去城外的方向,让他这个土生土长的皇城都不得不敬佩。如此惊人的记忆力,非常人所能及呀。“是。”微微点点头,示意苍野的猜测正确。
看着点头的邢梦君,苍野心中更加的疑惑,这宗褚究竟去城外所为何事呢?难道是出去与王丰见面,可是吃城中有那么多个可供他们见面的地方,何苦费尽千辛万苦跑到城外去呢?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远去的马车,飞快的打马跟上。
“站住,你们是何人?因何事出城?”可是没想到到了城门,几人却被守卫拦住了。
邢梦君跳下马背,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哥几个从江南而来,如今快过年了,想要赶回家与家人团聚过个好年,还望这位官爷行行好。”
可是没想到那守卫连一眼都不看邢梦君手中的银票,冷冷的道:“这江南离皇城路途遥远,你几人什么时候才赶得回去?我看你几人就是胡言乱语,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说。”
邢梦君和苍野对视一眼,想必定是刚才宗褚的人对其说了什么,还当他们跟踪得神不知鬼不会觉呢,原来早就被人发现了。没有办法,只得跟那守城的侍卫好说歹说了一阵,外交大量的银票,终于得以脱身。
“宗褚那厮欺人太甚!”城内,苍野看着远远离去的那马车,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恶狠狠的说道。
邢梦君只得咋舌,在北国敢直呼皇上名字的,估计也只有眼前的西漠王爷一人了吧。咽咽口水:“王爷稍安勿躁,我还知道一条小路,我们不妨一试。”皇城的人出去,要经过城门盘查,因此有不少做奸盗科的人在城门的另一处,另辟了一条小路。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也只是在以前喝花酒的时候偶然听见那些个采花大盗说的。
“快带我去!”苍野一听,两眼顿时发亮,还有别的路他怎么不早说,害他在这里白担忧了。
邢梦君看着着急的苍野,知道自己说的晚了,立即二话不说带着苍野朝着小路走去。
王丰一路悠悠而来,终于在宗褚到达护城河边一炷香之后到达了城门边。
“站住,你是何人?”理所当然,王丰也被拦下来了。
王丰邪魅一笑:“与人有约,护城河边相见。”只一句,那守门的侍卫便明白,立即二话不说的将王丰放了出去。
待王丰到达护城河边上时,宗褚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看着驾着马车而来的王丰,宗褚的内心汹涌澎湃,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道:“世子来了。”他虽将王家一家人入狱,可是并没有剥夺其番号,因此王岩还是大将军,王伊犁还是嫔娘娘,而王丰依然还是世子。
王丰听见宗褚依旧还叫他世子,双眼发亮,难不成宗褚准备放王家一马,放过王家了?“参见皇上。”虽对宗褚多有抱怨,不过家族为重,为了光复王家,受再多的委屈王丰也忍了。
“不知世子可找到了王家冤枉的证据,为王家洗清冤屈,可全靠世子了。”宗褚微微一笑,王丰的心思他怎能不知道,不过之前早已说好,替王家翻身是王丰自己的事,好不容易才将王家弄下去,王岩已死,他才不会轻易让王家翻身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翻身了又如何,如今没了王岩的王家,就像无头苍蝇一样,飞不了多远。
王丰听宗褚这么一说,立即便明白过来宗褚是不打算帮自己了,看了旁边的马车一眼,心中不禁觉得稍微有些安慰。若是当初他真的那般做了,那还得了?
苍野和邢梦君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护城河边上,只是因为河边那两人,几人都不敢靠近,只得在远处远远的观望着。
宗褚看着王丰身边的马车,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朕已经答应过给你时间,十日时间,不算短了吧?”他已经将王家的案子押后十日为王丰争取时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丰闻言,终于明白过来,其实宗褚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王家机会,不然也不会让他挟持了夜轻尘才答应给他十日时间。不禁大笑出声,原来十余年的兄弟情谊,连一个女子都比不上。
看着失笑的王丰,宗褚心中纳闷,一边牵挂着马车之内的轻尘,一边安抚道:“朕答应你的依然做到,不知你答应朕的,可否实现?”
王丰一听,停下大笑,原来他心中牵挂的,始终是那个谪仙一般的女子。“我无能,没能够找到帮王家翻身的证据,怪只怪王家树大招风,才导致今天的局面。”王丰两眼紧紧的盯着宗褚,“我知你也是被逼无奈,身在帝王家,有太多事容不得你做主。我明白,可是我不能理解,就算王家树大招风,难道不是你在其中推波助澜吗?在宫中独宠伊犁,在朝上大肆给予父亲权利,王家有今天,你,宗褚脱不了干系!”王丰说到最后,激动起来,手指着宗褚的鼻子,接近责骂起来。
“大胆,你在跟谁说话呢!”宗褚的车夫,也就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张阳,之前他戴着一顶草帽,王丰没有认出他来。此时他一出声,王丰才发现他也在场。
第九十八章 最后的底线
“原来是张侍卫呀~”王丰看着张阳,似笑非笑的道:“张侍卫别来无恙呀,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小心某天,张侍卫跟王某落得一样的下场。www.uu234.net”说完一脸莫名的看着宗褚,就算不能成功挑拨两人,他也要过一过嘴瘾。
张阳闻言,一张脸上变化万千,最后涨成了猪肝色,“休得胡说,皇上不是那样的人。”在他心里,皇上就是一个明君,所做的事也是为了天下。
宗褚在一旁看着激动的张阳,挥了一个手,示意他退下。
“皇上!”张阳激动的喊道,王丰如此出言无礼,皇上怎能就此放过他呢!
宗褚两眼轻轻一斜,带着几分冷气看着张阳,张阳立即焉了下去,恶狠狠的瞪了在王丰一眼,背过身不再看两人。
“世子也不必口出恶语,朕知道你心有不甘,只要你将车中之人交给朕,朕保证,饶你王家上下百口人性命。”这是宗褚最后的底线了,若说让王家东山再起,他真的做不了。他不会,朝廷容不下,百姓受不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王家再次东山再起。
王丰苦涩一笑,饶过性命,然后苟且偷生吗?犹如蝼蚁一般苟且偷生,还不如死的壮壮烈烈。王丰还未说话,忽然听见宗褚身后的马车之内传来一声惊呼:“哥哥莫行他,父亲已死,我们王家早已家破人亡。”一道王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马车之内传来,外面的三人俱是一惊,最为震惊的,莫过于王丰,什么?父亲死了?
宗褚听见车内传来的王伊犁的声音,不禁暗呼糟糕,刚才没有预料到王伊犁会醒来得这般快,这下可谓玩完了。看向一旁的张阳,王岩逝世的消息宫中就他二人知晓,这王伊犁是怎么知道的!
而一旁的张阳听见车内王伊犁的声音,不禁震惊,这嫔娘娘是何时进的马车,他怎么不知。而此时他的疑惑在宗褚看来,完全就是做贼心虚,没有想到自己身边最为信赖的人居然会背叛自己。
不远处的苍野和邢梦君听着几人的对话,隔得太远听得不真切,可是王伊犁那声父亲已死却格外的响亮。盘旋在护城河上,久久不曾散去。
就这当口,王伊犁挣扎着从马车之内跳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哥哥,流下两行热泪。她忍了这么久,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憋得她好苦。
看着跌跌撞撞下马车的王伊犁,宗褚给张阳使了一个眼神,张阳会意,立即上去将王伊犁扶起,牢牢的抓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手。
王伊犁不断的挣扎,可是却始终挣扎不过张阳,毕竟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挣扎的妹妹,王丰才从刚才得知的消息中缓缓回过神来:“你说的可是真的?”看向王伊犁,可是话却是问宗褚。
宗褚被张阳的视线盯得浑身发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轻轻点点头:“对。”事到如今,再多加隐瞒已经毫无作用了。
王丰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王家,可是王家没有了父亲,还算一个完整的家嘛?
看着垂头丧气的王丰,张阳心虚的道:“王将军的死是一个意外,朕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之所以隐瞒,是担心嫔和世子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到了这步,宗褚还在为自己的行为做着掩饰。
王丰失笑:“担心我们?”担心他和伊犁吗?恐怕是担心他和伊犁知道之后会报复吧!
“朕不是担心你们受不了这个打击嘛,想等事情平静下来,再跟你说,没想到嫔会意外知道。”说完看向一旁的张阳,除了他宫中无人知晓,王伊犁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想多说了。
张阳抓着王伊犁收到宗褚的视线,内心之中掀起无数波澜,皇上居然在怀疑他。几年过去了,皇上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一次,这是第一次。
“那我还得多谢皇上好意了?”王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宗褚,说到底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行为在掩饰罢了。
“世子放心,朕已经将将军好生安葬,入土为安了。”宗褚继续厚着脸皮说道,其实王岩究竟葬在了何处,他也不知道。
远处,苍野和邢梦君对视一眼,原来轻尘果然在王丰手中。苍野两眼紧盯着王丰身后的马车,轻尘就在里面,他怎么能不激动。
王丰依旧摇摇头:“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父亲去世,王家等于没有依靠,还要什么荣华富贵,他稀罕那些做什么。
看着失控的王丰,宗褚一个眼神,张阳立即放开手中的王伊犁,将其往边上一扔,一个翻身便来到了王丰跟前。
王丰出手挡住,可是可想而知,王丰怎么是张阳的对手呢!
可是待张阳越过王丰,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幕之时,不禁大呼出声:“车内没人。”看着车内空空如也,张阳也傻了眼。
就在这当口,王丰已经飞快的飞奔到王伊犁身边将其扶起,看着震惊的宗褚,想要快速离去。
可是宗褚在看清那空荡荡车厢之后,立即转身,身形一转便来到了王丰面前。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宗褚,王丰不禁嘲讽道:“皇上好身手呀。”以前只当宗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明君,只会治理国家却不会武功防身,现在看来,才知道自己妄下结论了。
宗褚微微一笑,王丰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若是早早的就将自己的底牌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他岂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王丰低笑一声,两人之间的友谊再不复存在,既然如此,也不要怪他心狠了。将王伊犁往身后一护:“今日不论是我,还是伊犁,亦或是夜轻尘,一个你都带不走。”
宗褚耸耸肩,不以为然的道:“是吗?”而随着宗褚的话音落下,城内涌出大批禁卫军,将王丰和王伊犁二人层层围住。
王丰一愣,原来宗褚早有准备,幸亏他也不是傻的。朝着空中哀嚎了两声,立即便有身着统一手持兵器的人从城便的破庙里涌出来。
“很好。”宗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王丰也不是尽信与他,也做了二手准备。
苍野和邢梦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个字‘走’,既然轻尘都不在这里,他们还留在这里干嘛,何不趁着他们两人斗得你死我活之际,去抓紧机会寻找轻尘呢!
随着厮杀声震天,两方人马拼杀在一起,打得不分你我。
王伊犁一边被王丰拉着,一边朝着马车走去。一路上刀光剑影,若不是这段时间经历得太多,王伊犁心里承受能力够强,恐怕早就倒下了。
宗褚看出王丰的意图,飞快的甩开身边王丰的人的纠缠,屈身而上,拔剑相向。
王丰被眼边的一道亮光闪花了眼,待看清楚之时,王伊犁已将他推开。
“伊犁!”
“嫔。”
两声惊呼声从两个男人的嘴里蹦出,可是为时已晚。王伊犁看见宗褚把剑而来,脑里下意识的将哥哥推开,自己挺身而上。
宗褚的目的本来是王丰,没有料到中途会杀出一个王伊犁来,想要收剑回鞘,可力道太大,若是此时回剑,伤到的就不止是王伊犁了。
王伊犁只感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肌肤破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片刻之后,感觉脸上一阵湿润。微微抬起手,那手背上盛开的血花,格外的刺眼。
苍野和王丰一行人无声无息的撤离了护城河边上,像来时一样从小路撤退,完全没有留意,在他们的顶上,那早就预备好的弓箭手。
王丰看着王伊犁脸上盛开的血花,瞬间晃了神,“伊犁,怎么样?”
王伊犁被手背上朵朵血花晃了神,伸出手缓缓扶上双颊,那刺痛的触感让她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护城河边一片静寂,宗褚和王丰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王伊犁那白玉一般的脸颊上,像破碎的花瓶一般迅速的划开一道口子。
“苍野兄,我们这样找人是不是太过于盲目了?”邢梦君看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逛的苍野,好心的提醒道。
苍野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可是没有目的,他能去哪里,只能像大海捞针一样捞了。“那你知道该去哪里找吗?”
邢梦君尴尬,随后道:“没关系,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帮你将轻尘找出来。”既然没有目的,那就舍命陪君子,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一定将轻尘找出来。就算不为了苍野,为了轻尘本人,他也要豁出命去。
“等等,你说什么?”苍野一愣,抓住邢梦君,“你刚才说什么?”
邢梦君被苍野揪住了衣领,快喘不过气来,急忙拍掉苍野的手,“放手~放手。”苍野这才发现邢梦君已经整张脸都被憋红了,直接呼吸不了了,这才急忙松手。“对不住,一时心急,你刚才说什么了?”
邢梦君一愣,他说什么了?“帮你找轻尘?”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帮他找轻尘那是刻不容缓的事呀,这有什么好说的。
第九十九章 掘地三尺
“不是,刚才的话,你再完整的说一遍!”
“没关系,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帮你将轻尘找出来。”邢梦君一边回想,一边将刚才的话缓缓的再说了一遍。
“对,就是这句话!”苍野双眼发亮的看着邢梦君,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激动,让邢梦君疑惑不解。不就是一句要帮他找回轻尘嘛,至于这么激动吗?这几日他们不是都在找吗?
可是邢梦君显然没有明白苍野的意思,看着苍野兴奋的样子,十分的不理解。
护城河边,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停下拼杀的脚步,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丰看着自家妹妹那如玉的脸庞上滴答滴答而下的鲜血,一把冲上前去,搂住王伊犁的肩膀:“伊犁,没事吧。”
王伊犁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样,双手抚着受伤的脸庞,不肯多说一句话,像只受惊的兔子,瑟瑟缩缩的躲在王丰的怀里。
旁边的宗褚见状,停下脚步,看着受伤的王伊犁。说没有感情是假的,王伊犁自十三岁入宫,如今已经在他身边呆了四五年,俗话说日久生情,他就算没有对她生出爱情,至少也生出了一点亲情。可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宝剑,那剑上一丁点的鲜血,正缓缓的顺着剑刃往下流,仿佛正在诉说着他的不对一般。“对~”
“护驾!”宗褚正想对王伊犁说一声对不起,就听见张阳一声大吼。原来从护城河边的山上,忽然出现无数的弓箭手,开始向他们发射。
张阳最快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之后,一把冲到宗褚身边,提起手中的剑为其阻挡着来自山上的箭矢。可是那箭太快,杀伤力太大,不一会儿,宗褚的人便已经七七八八的倒在了地上。
王丰见状,立刻将王伊犁搂着,飞快的朝着马车驶去。
宗褚想上前追去,无奈那些箭矢像长了眼睛一般,紧紧的跟随着宗褚。若不是有张阳和守卫的联手,恐怕他早就丧命黄泉了。
而远处的山上,一身黑衣的男人看着已经脱身的王家两兄妹,示意放箭的人减慢速度,减少攻击。
宗褚感受到箭矢的减少,想要冲上去寻人之时,王丰早已驾着马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宗褚看见的,不过是茫茫无际的雪山罢了。
“撤退!”此时的山上,黑衣男子满意的看着宗褚脸上毫不掩饰的怒气,眼角边上的刀疤在雪花的映射之下,反而显得有几分苍白。
“追!”由山上而下的箭矢消失,宗褚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今天的他可谓各种不顺,不禁轻尘没有找回来,还让王丰跑了,更重要的是想起王伊犁脸上绽开的那道疤痕,宗褚低眉,失手伤了王伊犁,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几个小时之前
轻尘和王丰出了地窖之后,王丰将轻尘恭恭敬敬的请上了马车。轻尘心中知道,肯定是要去见宗褚了,见到之后该怎么办呢?轻尘在心中不断的想着。
王丰看了一眼低头思考的夜轻尘,只看见她低垂着眉眼,还以为她是害怕了。“夜门主放心吧,皇上定不会为难你的。”皇上对夜轻尘的在乎明眼人便知晓,虽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不过依他看来,宗褚是绝对不会为难夜轻尘的。不过会不会为难他嘛,这个就不知道了。
轻尘轻扯唇角,为难?她倒是不担心宗褚会为难她,就担心宗褚不为难她。若是宗褚毫无反应,反而事态更大。“你和宗,皇上究竟有什么交易?”先搞清楚王丰和宗褚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易,她在里面又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一会儿看见宗褚,她也好有一点准备呀。
马车已经开始行驶,王丰看着夜轻尘苍白的脸色,知她这几日受苦了,心中一时愧疚,道:“我和皇上以夜门主做了一个交易。”说着悄悄抬头观看夜轻尘的脸色,确定她脸色没有变化之后才继续说道:“皇上答应给我一个机会,十日时间,让我找到为王家翻身的证据。”
轻尘在一旁听得简直可以说是无语了,又是一个那她做筹码的交易。可是她的无语在王丰看来,竟以为她是毫无反应。“那你找到证据了吗?”话问出口,轻尘才感觉自己多此一举,若是王丰找到了证据,现在还会这般愁眉苦脸吗?
“你这小儿,不要命了?”车外马夫恶狠狠的说道,想来是赶路之时有顽皮小儿从路中走过,没有看见马车,差点被马车撞上。
王丰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轻尘倒下来的身子,待马车挺稳之后,只看见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一个劲的盯着自己。
王丰脸一红,立即放开了手:“夜门主当心。”
轻尘这才清醒挣扎着从王丰怀中爬起来,正襟危坐。
王丰掀开帘子一看,只看一个妇人紧紧的搂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那孩子在母亲怀中,一副呆愣的样子,连哭声也没有。王丰微微摇头,想来是被马儿惊吓到了。拍了拍属下化妆的马夫的肩膀:“罢了,给她一些银两,我们还有事要做,不要耽搁。”说完转身回到车厢之内。
马夫看着那妇女可怜,又想着世子的吩咐,从怀中掏出点碎银子:“看你可怜,就当施舍你吧。”说完准备打马离去,没想到那妇女忽地哭出声来。
“大家来评评理呀,这人撞了人就想一走了之,这还有没有天理呀,让我们这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呀。”一边哭一边说道。
车内的王丰和夜轻尘都是一愣,这没撞到人不说,而且还给了她银子,没想到现在她却反咬一口,这还得了。车夫立即便火了,放下手中的鞭子,跳下马车冲到妇女面前:“你这厮怎么这样,给了你银子反而遭你污蔑。”说完气冲冲的向冲上去教训那不知好歹的妇女。
这样的一副场景落在路人眼里,仿佛显得是他在欺负那对母子,人群之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王丰在车中听得心烦,索性在车内咳嗽一声,“小九。”
外面的车夫一听,立刻回到马车前,恭敬的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王丰从怀中掏出两张面值不小的银票:“给她吧,不要再无故招惹事端。”
被叫做小九的车夫会意,从王丰手中接过银票:“算我不是,给您赔礼道歉,这些钱您就给孩子买点东西补补身子。”说完深鞠躬道歉。
旁人一看,又出银子又如此好态度的道歉,便也附和着劝那妇女接下银票,毕竟出手这般大方的可不多呀,机不可失。
那妇女将泪一抹,满意的结果小九手中的银票,刚才她就看出这马车价值不菲,果然没错。有了这些银票,这下又可以去赌几把了。
人群一拥而散,小九重新上了马车朝着城外赶去。
车内王丰面色不善,低着头沉默不语。
轻尘见状,借机道:“这人心就是这样,给了她一点,她还想要更多。”说完若有所思的看向王丰,意图告诉他:你和宗褚做交易,怎么不怕宗褚也想刚才那妇人一样,得了一点还想要更多呢?
王丰抬头,看向夜轻尘,她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已经和宗褚做好约定了,若是现在反悔,那宗褚那边怎么交代。
“刚才那人,若不是你先给了她银两,让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后面也就不用再多给那两张银票了。”轻尘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王丰,善意的提醒道。
王丰不再看着轻尘,转头开始思考着轻尘的话。片刻之后:停车!
苍野听见邢梦君所说的话之后,一句惊醒梦中人,他们这段时间以来,都只找了客栈酒楼,完全没有想到别的可能性。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邢梦君此言一出,苍野脑海中灵光一闪。是呀,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可是他们找的范围只是在皇城地面,那还有地底下呢?皇城之中的地窖不多,可也不少,有了思路之后,苍野立即将人分成几批,去寻找何处有地窖。
轻尘辗转回到地窖之后,才不到一会儿,便感觉到地窖被人打开了。起初还以为是王丰反悔了要回来拿人呢,可是待看清那从地面上下来的人之时,轻尘不禁惊呼出声:“苍野!”那银制的面具,熟悉的声音,无一她所熟悉的。
苍野和邢梦君等人分头合作,他负责寻找城北的这一块,找了十多个地窖之后,苍野都快灰心了。可是在听见这一句呼唤之后,整个人顿时新生一般,充满了活力。
“尘儿。”苍野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轻尘身边,颤抖着呼唤出这个在心头日夜萦绕着的人名。
看到约摸半月不见的苍野,心中说不激动是假的,光从脸上那抹微笑便足以看得出来。
轻尘被苍野打量的目光惹得脸红抬不起头来,“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没有看过,干嘛这样看着她。拂上脸颊,这才惊醒,面具早已被王丰摘去,都怪她这几日天天呆在这地窖之中,竟然将此事忘了。
第一百章 身负顽疾
“没有受伤就好,快走吧。m.www.uu234.net”苍野听见轻尘的声音,也才回神过来。看着眼前没有一点伤痕的轻尘,这才放心下来,看来王丰好歹还没有泯灭良心,至少对轻尘,还是不错的。
“滚,都给朕滚。”皇宫,宗褚对着斟茶送水想要企图靠近他的妃子,一点态度都不留的吼道。今天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生气才怪呢!
“娘娘先下去吧,皇上今日有些烦心事。”张阳在一旁,看了看宗褚的脸色,将那地上无辜受牵连的妃子扶起,彬彬有礼的道。
宗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爽的扯了扯领子,“给朕去查,一定要查到今天那伙忽然出现的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如果不是后面忽然出现的弓箭手,王家两兄妹也不会这么容易从他手心跑掉。
“是。”看着发怒的皇上,宗褚只得应下来。那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可是看着宗褚的臭脸,张阳又不得应下来。
看着离去的张阳,宗褚终于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出发之前满心以为能够找回轻尘,可是现在呢?别说轻尘没有找回来,连王家两兄妹也逃脱了。闭上双眼,满脑中都是那一身白衣飘飘的长裙,还有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时刻缠绕在心头,不曾离去。
轻尘被苍野救出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其送到客栈,请了大夫之后才想起来,还没派人去通知邢梦君呢!急忙随意叫了老刘请他去通知,不然别人他还真的信不过。
老刘找到邢梦君之时,邢梦君刚从一个地窖里面钻出来,浑身都是泥。因为呼喊了没有人回应,邢梦君又担心轻尘被王丰下了什么药或者蒙住了口鼻,没有办法,只得一个一个地窖亲自下去寻人。老刘找到他的时候,他才刚刚从地窖之中爬出来,一身上好的华服被泥水弄的泥泞不堪,实在是见不了人。
“老刘,出什么事了?”看着急匆匆赶来的老刘,邢梦君完全顾不得自己见不得人的形象,双手拽着老刘的衣服,着急的问道。
老刘看着自己被邢梦君紧紧抓着的衣袖,知道他是为了王妃担心,心中也不由得欣慰,王妃真的是一个受人喜欢的人,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吸引被人的目光。“王爷找到王妃了,邢公子您不必再找了。”老刘稍微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
邢梦君先是一愣,后来又狂喜,“轻尘在哪?快带我去。”居然找到轻尘了,不知道轻尘是否还好,有没有受伤,现在怎么样了。一连串的问题不断的充斥在邢梦君的脑海中,现在的他只想赶快看见轻尘,一解心中的疑惑。
待老刘将邢梦君带回梅花庵的时候,苍野早就请了大夫过来,邢梦君急匆匆的推开大门,却看见紧皱眉头的大夫和一脸不悦的苍野。心中知道轻尘定是出了事,之前的高兴的感觉全部消失全无,无声无息的走到床边,看着没有了面具脸色苍白的轻尘,轻声问道:“大夫,她还好吗?”
大夫摇一边把脉一边思索,淡淡的开口道:“姑娘身负顽疾,现在是雪上加霜呀~”说完摇摇头,这几人看似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床上的这位姑娘也是,虽长了一张天仙似的脸蛋,可是身体却如此的糟糕,真是天妒红颜呀!
苍野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忽然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拉开房门就朝着外面冲去。老刘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一个箭步挡在苍野面前:“王妃还在病中,王爷这是要去哪?”
苍野冷着一张脸,刀一般尖锐的目光扫过老刘:“让开,本王要去把王丰那崽子杀了。”王丰居然敢劫持轻尘,导致现在轻尘昏迷不醒,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而他身边的女子亦是同样的吸引路人的目光,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只是衣着固然华美,可是两人皆面带精致的面具,虽如此,众人看那不同常人的气质,也知道
面具之下那张脸定是非同凡响的。
轻尘微微喘气,休息了几月有余,可是她的身子还是不见完全好转,才走了这么一点距离就有些喘气了,真是急死人了。“在那里待了几月,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了。”轻尘半开着玩笑似的说道。自从年前苍野将她从地窖之中救出来之后,她旧疾复发被苍野禁锢在床上养病,整个冬天便这样悄然逝去,直到现在方才让她出来走动走动。
苍野被轻尘玩笑的话说得脸红,幸好带了面具不会被轻尘看见。不过那四处闪躲的眼神,还是让轻尘发现了苍野的心思。轻尘低头微微一笑,一开始接触苍野的时候以为他是一个心狠手辣,口蜜腹剑的王爷,毕竟他的光辉事迹那是数不胜数呀,接触时间长了才发现,苍野虽然处事冷静,头脑睿智,可是在感情方面,完全就是一个没有张开的毛头小子。
轻尘愣愣的望着邢梦君的眼,不知道何时,邢梦君不再像以前那样毛毛躁躁的,咋咋呼呼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懂事,事事为他人着想的邢梦君。
“正人君子来了。”苍野看着远处而来的邢梦君,这几个月他每日前来看望轻尘,两人之间的‘感情’自然也是突飞猛进。
“哟,王爷在呀~”邢梦君跟轻尘打过招呼之后,看了看一旁出声的苍野,恍然大悟的道,仿佛才看见苍野一般。
知道邢梦君是装腔作势,可是轻尘还是忍不住笑了。这几个月他两每日在床头斗嘴,让轻尘竟然不知不觉间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
苍野别过头,冷冷的哼了一声,扶着轻尘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松开,紧紧的抓着轻尘,生怕她体力不支倒下。“出来时间也够久了,该回去了。”不冷不淡的说道,其实他就是不想让轻尘和邢梦君相处。
轻尘掩唇一笑,就着苍野的手慢慢的转身。邢梦君见状,立即上前来扶住轻尘的另一只手,眉毛一挑,挑衅似的看着苍野。怎样,我也可以扶着轻尘。
苍野见状,恶狠狠的瞪着邢梦君,轻尘是他的王妃,他居然敢和轻尘有肌肤之亲。“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邢梦君莞尔一笑,“我和轻尘出生入死,哪还在乎这些繁琐缛节。”
邢梦君这边是嬉皮笑脸了,苍野那边虽然带着面具,可是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怒气。“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有什么值得显摆的。”当初就是邢梦君说了一句掘地三尺也要将轻尘找到,苍野才灵光一闪想到地窖,然后才救出轻尘的。说起来是有他一点功劳了,不过最大的功劳还是苍野足够聪明,不是吗?可是话虽如此,苍野却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当初没有邢梦君的帮忙,那他是不可能那么快找到轻尘的,因此脸上虽然还是怒气冲冲,可是心中早已对邢梦君说了千遍万遍的感谢。
轻尘被邢梦君和苍野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胳膊,看着两个斗气的男人,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得一个劲的憋着,幸好带了面具,就算憋得像猪肝色一样,他们也看不见。
而男子不知道的是,他在看着别人的背影,把别人背影当做风景的时候。底下过路的人,又何尝不是把他当做一道风景,呆呆的痴看着。
轻尘总是觉得身后有道视线一直尾随着自己,可是回头一看,只有川流不息的人群,哪有什么紧盯着自己不放的人呢?
“怎么了?”身边的两个男人看着而且从回头,不约而同的问道,轻尘不看左右反而看身后,这其中值得深思。说直白一点,也就是两人吃醋了。
轻尘回头,看着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头上飞过无数只乌鸦。“有听见乌鸦的声音吗?”忽然冒出一句。
苍野和邢梦君被轻尘的问题问得好生奇怪,邢梦君抬头望天上一看,“哪里来的乌鸦呀?”
苍野知道轻尘是在开玩笑,伸手往邢梦君抬头的头上一拍,“走了,乌鸦乌鸦,就知道乌鸦,我看你就一个乌鸦嘴。”
邢梦君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轻尘的玩笑,嘿嘿一声之后看向苍野,“我看你也是乌鸦,还是一只毒嘴乌鸦。”不甘示弱的还击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轻尘挣脱两人的手,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悄无声息的走人了。
“等等我。”身后的邢梦君和苍野二人见状,一边呼唤着轻尘一边拔腿追上去。
皇宫
“臣无能。”张阳跪在书桌面前,头深深的埋在地上,细如蚊蚁的声音从喉间发出。皇上要他寻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就在皇城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他都不能够找到夜门主。不知道是该说夜门主躲人的功夫太厉害,还是该说他无用找不到人。
第一百零一章 心烦意乱
“继续。顶 点 X 23 U S”宗褚冷着脸看了张阳许久,从王丰离开的时候他就应该将轻尘带回来了,可是到现在轻尘都没有露过面,不知道轻尘是否还好。薄唇轻启,只吐出两字,惜字如金的说道。现在的他心烦意乱,只有找到轻尘尚可以平复他的心情。
血,一滴一滴的从如玉的脸庞上绽放,滴滴答答的滴到地上,盛开出一朵一朵诡异而凄美的血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然出现,里面盛满了泪水,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啊~”宗褚一声惊呼,那双眼太过于熟悉,不正是王伊犁的眼吗?
一身冷汗惊醒的宗褚,整个脑海里面回想的都是几个月之前王伊犁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整只眼充满了不可思议还有绝望。翻来覆去睡不着,伸手不经意之间摸到床上的枕头,玉质的枕头在初春,已经可以感觉到一丝冰凉。可是它具有养气活血的功效,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因此就算是有些寒冷,宗褚也枕了它数十年。
当初母后把这枕头给他的时候,二话不说,只是要求他一定要保管好这枕头。起初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日他在枕头里面发现了那块玉佩,才明白母后的意思。起身,拿起玉枕,从枕中左右推三下,一块玉佩脱颖而出。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风雨欲来’四字。
“母后呀母后,你究竟知道多少?”这样一块小小的玉佩,却承载了那么多人的生命,而母后将玉佩给他,肯定也是知道其中的意义的。当初夜家一事,母后逼迫他喝下药水忘记前尘往事,又是为了什么?
一夜辗转无眠,殊不知,这夜有很多人像他一样辗转反侧,一直难以入睡。
“我身子已经大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夜里,轻尘翻来覆去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苍野与轻尘两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可是分被而睡,苍野不想侵犯轻尘。早就知道她没有睡着,还以为她是在想什么,没有想到是想这件事。“安素还在赶来的路上,等他到了我们就出发。”安素从大年之后便消失无踪,说是回国有事,尽快赶回。直到前几日才来信说在回来的路上,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真是让人心忧。不过苍野心里,也会不希望安素到来,轻尘还没有好,他还想让轻尘再多休养一段时间。
“那人?指的是谁呀?”之前说话那人好像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个劲的追问道。
“你不知道吗?”
“究竟是谁呀?”继续追问。
轻尘探出头,只见一人摇摇头:“罢了罢了,你不知道就算了。我还以为你是在知道的呢,原来是我想多了,既然不知道也好,知道的太多可不好。”说完摇着头走了。
轻尘在楼梯上半蹲着,以免让那人看见自己。他们口中的太子只有可能是安素,安素回南越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为了一个人,为了谁?据轻尘所知,南越现在并没有什么值得安素操心的,南越皇已经下旨封他为太子,而且连太子妃都有人选了,这样的他,还会有什么烦劳呢?值得安素从北国皇城快马加鞭赶回去?
南越到北国的途中,一骑马儿飞快的乘风而来,将路边的行人统统吓到两旁。
“什么人呀,不长眼的家伙。”人群之中谩骂声不断,只因那速度实在太快,快得他们来不及将那人捉下来鞭打一顿。可是估计他们将马背之上的人拉下来之后,也没有谁敢动手了。
风从安素耳边呼啸而过,安素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只感觉头脑被风吹得异常的清醒。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在风中肆无忌惮的迎风而上。威猛、有力、目光如炬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的路,浑身蓄满爆发力,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晶莹剔透。
“参见太子。”他始终忘不了那人在自己面前行礼时候的样子,父皇从龙椅上走下来,拍拍那人的肩膀。“这是你的皇叔,常年呆在北国,想必你也不陌生吧。”自己的孩子这些年在北国做了什么完全在南越皇的掌控之中。
可是安素看着那人,双眼瞪得像一只铜铃一般。许久之后,才颤颤惊惊的开口喊道:“王将军?”看着眼前年近六十的王岩,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北国的王将军会是他的皇叔呢!
“休得无礼,这是你的皇叔,按辈分你还是他的小辈呢!”说完目光如炬的看着安素:“还不叫皇叔。”
安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之后,才道:“皇叔。”虽然是叫出口了,可是他始终不明白,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皇叔。
“你皇叔在北国苦心经营多年,现在班师回朝,也算是功成名就。日后你还得跟你皇叔学习的地方多了去了,你皇叔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呀!”南越皇看向自己的这个弟弟,当初要不是他拱手相让,如今的这个位置,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皇兄谬赞。臣弟不敢当。”在南越皇面前,王岩一点都没有在北国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态度,服服帖帖的样子让安素有一瞬间觉得,好像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北国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只是一个父皇手底下的同姓王爷罢了。
“你要去哪?”南越皇看着转头就走的安素,不由得不高兴的道。
响亮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传来,却没有让安素有半分震撼。“出去走走。”丢下一句话,二话不说便走人了。
“让你见笑了,这孩子毕竟不是在身边长大的,脾气多有一些古怪。”南越皇面色难堪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同样是多年不见,可是眼前的这个弟弟好像丝毫没有改变的。依旧是那般的武威有力,可是依旧是那般对自己忠心耿耿。
“太子是位难得一见的人才,这人才嘛,自然是有些古怪脾气的,不碍事不碍事。”王岩看着离去的安素,打着马虎眼说道。他知道这位太子的所作所为,如今夜家的崛起和这位太子分不开关系,一个有如此手段的人,实在是不敢小瞧。至于脾气嘛,的确是有一点臭,可是他早晚会让他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安素才气冲冲的离开了南越皇和王岩的视线,就看见不远处嬉笑的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王岩的一双子女,忍住怒气走上去。
王丰一回头便看见了安素,行礼道:“安兄好久不见。”自北国一别,如今已有二三月有余了。
“本太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安素冷着一张脸看着王丰,语气之中也带了三分刺。
一旁的王伊犁见状,从椅子上起身,面巾之下不知是哭还是笑。“参见太子殿下。”现在的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想要她低头,直接说就好了。
王伊犁下跪之后,看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哥哥,“哥哥这是糊涂了吗?见了太子怎么还不行礼?”微微出声提醒道。
王丰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安素,不情不愿的下跪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因为他现在还尚无封号,不知道该自称什么为好。
安素看着地上的两颗头颅,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这就是世间百态,有权的永远是王者。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从小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而且将它牢牢的刻在心头,日夜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做最强的王者。
“免礼吧。”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安素心中的怒气也发得差不多了,此时若是再发脾气,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王丰扶着王伊犁起身,看着欲离开的安素,侧身让路给他过去。
“永远记得,你只是一条狗。”经过王丰身边的时候,安素以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在王丰耳边说道。
王丰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安素,听见安素难听的话,袖中双手握成拳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算了吧,哥哥。”王伊犁走上前,安抚道。她知道哥哥一向是一个自持清高的人,以前在北国的时候,父亲是大将军,他自己是世子而且又是皇上的交好,没有几人敢给他脸色看。而如今,他们刚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南越,父亲现在只是一个手无实权的王爷,还不如一个一般的臣子,哥哥没有任何封号,她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哥哥怎能不生气呢。
“回去上药吧,外面风大,小心一会儿脸上的疤又恶化了。”王丰回神,朝着王伊犁微微一笑。
提起脸上的疤,王伊犁心中先是一疼,随即释然道:“这一点点春风,怎么会碍事呢?”
“不行,太医说了,这几日正是恢复的关键时期,万万要处理妥当。不然日后留疤嫁不出去,那可怎么办?”谁知道王丰听后,大怒道。当初王伊犁为他挡下宗褚的那一剑,从眼角直接划下,穿过颧骨,直接到下巴。将一张完美无瑕的脸硬生生的分成两半,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只是他也束手无措,只能看着那伤口流血,结痂,到现在慢慢愈合。
第一百零二章 说不出的痛
他多希望那伤口是在他的脸上而不是在伊犁的脸上,若是不留疤还好,若是留疤,伊犁日后怎么办?
王伊犁莞尔一笑,不是不希望脸上的伤口愈合无疤。www.uu234.net只是她知道,那伤口太深,否则也不用两个多月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尽管那个自称她叔叔的南越皇给她指派了上好的御医,用了无数珍贵的药材,可是不管用就是不管用。“好,伊犁这就回去。”不过尽管如此,王伊犁还是乖乖的听从王丰的话,朝着王丰跪安之后,缓缓的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看着如今平淡如水的王伊犁,王丰心中说不出的痛。当初那个自信满满,虽说不是艳压群芳,可也曾经是北国风头一时无二的嫔,如今哪里去了?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宗褚挥下来的那一剑,伤的不禁是王伊犁的脸,更重要的是心。一颗完整的心在血滴之中破碎成粉末,随着那场大雪的逝去消无声息的流逝。没有人知道,也不用有人知道。
王伊犁告别了王丰之后,在侍女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的朝着南越皇给她的住所走去,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家。寄人篱下的呆在这个吃人的皇宫,若说心中没有半分失落那是自欺欺人。可是就算不甘又如何,宗褚的那一剑,毁了的不止是她的脸,连同她的心也香消玉损。好在父亲还在,哥哥还在不是吗?这就足够了。
可是王伊犁是如此想的,王丰和王岩两父子却不是这般想法。看着王伊犁的背影王丰沉默许久,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将宗褚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在北国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南越皇看着眼前沉默的弟弟,终于先开口道。
王岩微微一笑:“皇兄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忘了当初你我二人的誓言了吗?你守候我们的家,我去北国做探子打探宝藏的消息,一起将南越发扬光大,征服其他几国,称霸天下!”这是二人当初的雄心之志,如今虽然过去了几十年,可是目标依旧没有改变。
苍野和安素皆是一愣,苍野现在已经知道二人的关系,惊讶的是轻尘居然会对自己的师兄行如此大礼。而安素吃惊的是,好像多日不见,眼前的苍野王妃,对自己并没有了一开始的敌意。虽然他也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可是他从很早就开始觉得,苍野的王妃不喜欢他,打从心底的不喜欢。这个认识,让他不高兴了很久。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女子行礼,之前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完全消失了。“王妃免礼。”虚扶一把,感受到来自女子身上的冰冷,不由又吃了一惊,这已经三月的天了,怎么还会如此的冷凉。
苍野看见安素触碰到轻尘的手指,飞快的将轻尘的手抓过来。“太子既然回来了就好,那我们就择日赶路吧。”早点把寻宝这件事做了,免得夜长梦多。
安素看着苍野小孩子气的东西,之前心中的疑惑消失全无,“等等,到手了就走。”藏宝图还没有到手,他们怎么动身。
苍野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搂着轻尘的肩膀率先离去。安素快马加鞭好赶满赶的赶了几日,此时也是精疲力尽,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苍野的情绪。甩下马鞭,三步两步走到房间匆匆洗漱之后便倒头就睡。
“那估计我们得一辈子呆在皇城了。”进屋之后,轻尘淡淡的开口说道。安素说拿到东西就走,还以为轻尘不知道是什么,其实不过就是夜家的藏宝图嘛。若是要等到拿到藏宝图再走的那一天,那他们估计这辈子都走不了了,只得呆在皇城了。
看着自信满满的轻尘,苍野不禁心中诧异,这轻尘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呢?难道她就不担心吗?安素在王家呆了这么多年,人际关系还是有的,万一那个夜家内贼将藏宝图偷出来再给了安素,不就玩完了吗?
可是苍野并不知道,轻尘的自信,完全是有根有据。她有把握,天下绝对没有人知道关于宝藏的真正秘密。虽然知道宝藏的人多不胜数,可是知道藏宝图的,除了她自己轻尘不相信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可是有时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人再计算得精密,总是有一些意外的突发的事件出现,就好比忽然出现的嫣儿。
“我给你买了一个丫鬟。”从西漠出来,他们没有带贴身丫鬟,如今在皇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身呢。苍野担心轻尘的身子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有些时候他不不方便照顾,只得在街上寻了几日,终于买到一个可心的人儿。
“嗯?”轻尘从床上翻身过来,待看清楚那张熟悉的脸蛋之后,两眼睁大着说不出话来。
“奴婢参见夫人。”嫣儿小心翼翼的朝着轻尘行了一礼,她苟且偷生到现在,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只有她才知道。现在的嫣儿学会的不禁是那些做丫鬟的基本活,还学会了看人眼色生活下去。没办法,生活就是如此,你不掌控它,它就玩死你。而从新主人对床上这位女子的体贴看来,新主人一定是极其喜爱这位女子的,那么只要她讨好了女子,以后的日子想必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抬头看向床上的女子,只见一双流光四射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嫣儿一愣,她没有做错什么呀。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行礼的姿势,姿势正确,应该没有错呀。她以前可是在主子的手下贴身服侍的,这些礼节早已是信手拈来。
看着下跪行礼的嫣儿,轻尘终于注意到自己的不妥,压着嗓子道:“你先下去沐浴,换一身衣裳再来见我。”说完朝着苍野使眼色,示意让他带嫣儿出去。
苍野将嫣儿带出去之后又折返了回来,看着发愣的轻尘,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这个丫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一开始只是看着丫鬟可心,没有来得及下去细细的调查便将其买下带来见轻尘,希望夺得轻尘的开心,现在看来,倒是鲁莽了。
“她叫嫣儿,是我之前的婢女。”轻尘不知在想些什么,苍野出声询问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苍野一愣,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一出去买一个侍女,刚好就买到了之前轻尘的侍女,可是轻尘的侍女又怎会流落在外呢。
“难道她有什么问题吗?我这就把她赶出去。”难不成是别人派来的奸细,若是这样,轻尘的行踪可就暴露了。一想到此,苍野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
轻尘急忙安抚住苍野:“先稍安勿躁,等我观察她几日再说。”当初王落雁来到之后嫣儿便消失了,不知怎么现在会忽然出现,是有心人的安排呢,还是嫣儿自己逃了出来。
“好。”苍野听了轻尘的话,点点头,轻尘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绝对不会违抗轻尘的心思,也绝对不会惹轻尘不开心。
皇宫
“还是,楼兰出事了。”张阳看四下无人,才敢开口对宗褚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事?”宗褚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别国的事,再大的事到了他这里也只能算是小事。
张阳尴尬一抽嘴角,这皇上的冷静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这可是一个重大消息呢。
“有事快说。”看着不断翻白眼的张阳,宗褚知道他的疑惑,可是他现在一心扑在轻尘身上,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去管别人。
张阳收敛神色,认真的道:“听说楼兰三皇子起兵造反,太子带人抵抗,可是楼兰皇惨死在自己的行宫之中。三皇子说是太子谋害皇上,打着正义的旗帜举兵。可是太子又说是三皇子设计陷害,如今的楼兰可谓是一片混乱。”张阳将自己听到的最新消息一一汇报给宗褚。
宗褚听完,莞尔一笑,他早就知道三皇子完颜三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看他年纪也跟自己差不多,可是手腕的确是不同凡响呀。
“下去吧。”得到该知道的信息,宗褚冷冷的吩咐道。
张阳抬头看了一眼丝毫不为所动的宗褚,双眉微微一皱,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只得俯身行礼道:“属下告退。”
嫣儿洗漱好换了一身衣裳之后来到轻尘的面前,看着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女子,一时有些熟悉的感觉。这身影这气质都太过熟悉,恍惚间让她以为回到了主子的身边。摇摇头,自己一定是想主子想疯了,怎么随便看一个女子都像主子呢,荒谬荒谬,太荒谬。
轻尘虽然闭目养神,可是房间里面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此时听见身后的嫣儿碎碎念,心中想笑却又不好笑出来,怕穿帮了,只得一个翻身:“我饿了,你下去准备些食物。”
待嫣儿出去之后,轻尘才敢微微笑出声来。“有什么开心事说来听听。”苍野一进门便看见微笑的轻尘,那面具之下上扬的嘴角幅度实在太大,让他想忽视都不能忽视。
第一百零三章 差别那么大
“你说,我带面具和不带面具是不是差别很大。www.uu234.net”轻尘看向苍野,正色道。从安素,再到嫣儿,他们每个人都怀疑自己心中所想,一边觉得她就是轻尘,一边又不敢确定。难道带了一个面具作用真的就这般大的作用吗?
苍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轻尘的疑惑,可是他也疑惑。一个在一起生活了十余年的人,怎么会凭感觉认不出人呢?真是奇怪。
“夫人,你要的东西来了。”正疑惑着,门外的嫣儿忽然敲门了。
“进来吧。”轻尘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你老家是哪里的?”吃饭的时候,轻尘一边扒拉着碗中的饭菜,一边假装漫不经心的看着旁边的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嫣儿微微一笑:“奴婢本是北国人士,后来被卖给人贩子,辗转反侧去了楼兰,前几天刚刚从楼兰跑回来。无奈无家可归,只得卖身继续做奴婢。”嫣儿略微一思索之后便回答道。
“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儿。”苍野看了一眼不作声的轻尘,发现她早已神游去了,只得替她开口接话道。
嫣儿看着不说话的轻尘,识趣的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可是此时的轻尘在想的却是:当初王落雁将嫣儿派到她的身边来,为的就是监视她。可是后来她却自动投靠自己这一方。可是在王伊犁到来之后又无故失踪,现在又忽然出现,实在是让她想不透。“你从楼兰逃回来的?”忽然抬头,看着沉默的嫣儿问道。
“啊?”嫣儿没有想到轻尘回忽然问话,反应过来之后才道:“是,奴婢刚刚才楼兰逃出来。”若不是皇宫发生叛乱,她又怎能如此轻松的逃出来呢。
“一个奴婢,竟然敢从主子家中逃出,想必你也不是什么本分的奴婢。”想起嫣儿以前所做的是,轻尘下定决定试她一试。
嫣儿吓得急忙往地上一跪:“奴婢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因旧主家中突发意外,家破人亡,奴婢生存不下去,才企图逃出来,以求苟且于人世。”
轻尘拂了拂眉头,“你先下去歇息吧,明早再来。”她得花一点时间细细的思考嫣儿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光是嫣儿震惊,安素也是同样的震惊。“奴婢刚刚从楼兰逃出来,被苍野王爷买了做王妃的奴婢。”嫣儿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转来转去,她始终逃不开做奴婢的命运。不论到哪里,她总是奴婢。不过她觉得最最开心的,莫过于做主子的奴婢了,完全没有自卑感,反而有一股自豪的感觉,为了自己是主子的奴婢自豪。
“我还有点事,晚点回来找你。”安素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心中疑惑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又怎么会这么巧的被苍野买来做奴婢。可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容不得他多想。
“是。”嫣儿乖巧的点点头,居然可以在这里看见安护法,内心的激动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表达的,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再次见到了安护法。连日来内心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释放,真不是一般的欣慰。看着要走的安护法,虽然不舍,可是安护法说了晚点会再来找她,也只得乖巧的点点头。
“怎么去了这么久?”轻尘看着去而复返的嫣儿,心中暗自盘算着时间,这时间也有些太久了吧。
“奴婢在楼下遇见一个旧友,寒暄了几句,奴婢知道错了。”嫣儿不掩饰的说道,西漠王爷肯定不会单独住在这小小的客栈里面。她身边不知有多少眼线呢,若是不说实话,到时候有人说出来岂不是惹麻烦上身。再说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这位夫人的事,只是和旧友寒暄两句,占用了一点时间而已,想必这不是错吧。
轻尘点点头,其实她和安素交谈轻尘已经在楼上看见了,此时也只是试探她会不会说谎。让轻尘诧异的是,嫣儿居然据实相告了。“还没用过早点吧,一起用吧。”看着桌上丰盛的食物,轻尘开口道。苍野一大早便被老刘叫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一个人吃饭实在是没有胃口。好说嫣儿也是她以前的侍女,暂且算是朋友一起吃饭吧。
“这哪里使得?”嫣儿急忙谢绝道。眼前的女子什么身份,西漠王爷的王妃,就算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造次。
“坐下。”看着拒绝自己的嫣儿,轻尘尽量放轻声音说道。试图让嫣儿觉得她是一个温柔的人,毕竟她以前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冷漠。
谁知嫣儿被轻尘这么一眼扫过,瑟瑟缩缩的跪倒在地:“奴婢再也不敢了,下次遇见旧友也不会耽误时间寒暄了。”原来嫣儿以为这是轻尘对她的责罚。
轻尘一愣,本来是想以和蔼的态度跟嫣儿交流的,没想到反而把嫣儿吓着了。“你叫什么名字?”换了一个问题,轻尘再次轻声问道。
“奴婢嫣儿。”嫣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道。眼前的人可是西漠王妃,若是一个不小心开罪了她,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可是她。
轻尘看着低着头的嫣儿,虽然还有一些畏惧,可是总体来说效果好多了。“一起吃点东西吧,我不习惯一个人吃东西。”确定嫣儿发颤之后,轻尘才缓缓的说道。
嫣儿听见轻尘的话,才微微抬起头来,不太确定的看着轻尘。“夫人的意思是?”
“让你和我一起吃饭,这房间里除了你我二人,难道还有别人?”说完不客气的先开动起来。
嫣儿再三确定了轻尘不是开玩笑之后,才颤颤惊惊的起身坐下,却不敢离轻尘太近。坐在角落里面远远的隔着,仿佛轻尘是会吃人的怪物,稍微坐近一点马上便要将她吃了。
“跟我说说你在楼兰的事吧。”吃了一半,轻尘重新开口。
“嗯?”嫣儿抬头,她在楼兰的事?那全都是隐秘之事,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嫣儿的迟疑看在轻尘眼里,完全是做贼心虚,“怎么,是不是你背弃了原来的主子,所以现在不敢说了。”轻尘对于嫣儿的忽然离去始终还是耿耿于怀。
“不是,奴婢没有背弃主子。”她已经认定了今生的主子只有夜家小姐一人,她绝对没有背叛她。当初离开,实在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至于后来之所以会从皇宫之中逃出来,无非不过是因为三皇子和太子开战了,宫内一片混乱,没有人留意她,她这才得以跑出来,完全不是像王菲所说的那般背弃主子。
安素返回房间拿了东西之后,二话不说的朝着约定的地方赶去,他一定要找刀疤问个清楚。王岩怎么会成了他的皇叔,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刀疤叫他给王岩送的饭菜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王岩现在应该是在大牢而不是在千里之外的南越,不是吗?一切的疑问不断的充斥着安素的脑海,导致他不能够平静下来。
“安兄这么急是准备出去吗?”再次出门,迎面而来的却是苍野。看着大步流星的安素,苍野心中疑惑渐起,这么早,出去干嘛。
可是苍野却忘了,他比人家还早呢!
安素标志性的笑容展现在脸上,“苍野兄这也不是挺早的吗?”说他,他还不是一样早早的便出门了,五十步笑百步,真是可笑。
苍野一愣,忘了自己是从外面回来的了,逼问别人不成功反而给别人问住了。“睡不着,出去走走,看看日出。皇城的日出虽然不出,可是还是比不上大漠的日出,那般有气魄。”苍野扯开话题说道。
安素在心中暗笑苍野的糊涂,这北国皇城才三月,雾气尚浓,哪里来的日出?“家乡的东西总是最好的,我还有事,就不多寒暄了,先告辞。”安素三两句话说完之后,越过苍野拔腿就走人。
“跟上去。”苍野看着走远了的安素,心中下意识的觉得如果今日跟上去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唤来手下最为随机应变的人,吩咐其跟了上去。
“你是说你原来是从皇宫之中逃出来的?”轻尘听了嫣儿的一番解释之后,最终总结道。
“对。”嫣儿点点头,她虽然想隐瞒这段过去,可是万一日后要是查出来了,那不是更糟糕嘛。与其从别人的口里知道,嫣儿选择自己告诉轻尘,至少以后出事了有王妃可以证明她没有欺骗别人,没有恶意的隐瞒。
轻尘微微一愣,楼兰怎么出事了?完颜积木的叛变,轻尘一边相信是完颜积木做的,可是一边又觉得不是他做的。他虽然有野心,可是还不至于如此鲁莽,在这个时机还未成熟的时候就先下手,这样不符合他的作风。“现在楼兰谁是掌权人?”嫣儿刚从楼兰皇宫之中逃出来,想必是北国知道消息知道得最全面的,或许比当今的天子知道得更多,毕竟她是当事人,全都是亲身经历,而别的都只是道听途说。
第一百零四章 咄咄逼人
嫣儿摇摇头:“奴婢不知。m.www.uu234.net”局面太过于混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真的不知道现在楼兰的掌权人是谁,不过她觉得,如果三皇子当上了楼兰皇上,那一定会对其他的国家开战。“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楼兰皇已经驾崩,而现在朝中大臣一派支持三皇子一派支持太子。两方人马相当,没有哪一方太占优势。”嫣儿思索着话语,把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在皇宫中听见的所有消息一一托盘而出。
“你说你不知道?”城外,安素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的刀疤,蒙着面看不清长相,又不知道名字,安素只得已刀疤来命名了。“几个月前你让我给王岩送饭,现在王岩莫名其妙从天牢出来,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南越,还成了我的皇叔,你敢说你一丁半点都不知道?”现在的安素就是一个火药,谁碰炸谁。
刀疤脸蒙着面,从眼角处延生而下的刀疤随着他的摆头而晃动,让人感觉就像一条活着的蜈蚣在蠕动一般。想必一般的人看见了,早就吓晕过去了。
安素看着刀疤脸上那道刀疤,“你是父皇安插在北国的棋子,至于安插了多少年想,想必不会比我来到北国的时间短。你说你不知道王岩的身份,那好,我问你,父皇将你安插在北国额目的是什么?你在北国的身份又是什么?”安素咄咄逼人的问道。
刀疤脸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摇摇头,他知道,可是他不能说。有些秘密太过于沉重,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承受的。
看着只是摇头不会说话的刀疤:“本太子在问你话,你哑了吗?”
刀疤脸的沉默彻底点燃了安素心中的怒火,从南越开始他就一直隐忍不发,直到现在,他已经受够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任何事情都是自己最后一个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被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虽然那个玩弄他的人是他的父亲,可是他依然不爽。
提剑噼里啪啦的朝着刀疤脸砍去,把剑像斧头一样乱砍的,估计古往今来也只有安素一人吧。刀疤脸不躲也不还手,只是在剑快要刺到身上的时候稍微晃动一下身子,让安素手中的剑落空。
“怎么,看不起我?”安素见状,将剑往地上一扔,一个不还手的对手,拿来何用?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清楚了,我是安素,你们的安护法。”在夜家除了轻尘他的权力可谓是最大的,结果现在倒好,一个夜家的大门他都进不去,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守门的侍卫相对视一眼,“我们知道您是安素,也知道您是安护法。不过上面有交代,安护法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们了,我们只求赚钱养家糊口而已,别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也做不了主。”上面的吩咐他们怎么能够违抗,偏生这个护法又脾气固执,来了一天又一天,他不嫌烦吗?
安素再一次失望而归,愣愣的看着那行宫大门,脑中急转,他还如何才能进去见到夜澜呢?他非要问清楚夜澜这样做是因为什么,前后变卦太快,他不得不怀疑这中间出了什么事。
客栈内,苍野看着心情大好的轻尘,一头雾水。“这几日心情好像不错呀?”
轻尘正在顾自思索着事情,苍野冷不防出声,吓了她一跳。
看着被吓着的轻尘,苍野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轻尘居然也有被吓到的时候。她不是一向都是风轻云淡的吗?“怎么了,看你这几日心情好像格外的好,现在怎么发呆了?”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轻尘的心情格外的好,连带着苍野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轻尘偏头一笑:“你猜。”其实她也不知道心情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就好了,难道要告诉苍野她是因为听说楼兰内乱,还是说她听见楼兰皇驾崩所以高兴?无论是哪一种,轻尘都说不出口,而她真正高兴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嫣儿。
推断了一阵,轻尘基本可以确定嫣儿所说属实,也就是说,当初嫣儿没有背弃她。或许轻尘高兴的,正是这个原因吧。
“王爷。”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听出是老刘的声音,“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对轻尘解释过后,苍野两三步便走出了门外。
“怎么了?”看着一脸着急的老刘,苍野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老刘抓着苍野的手:“王爷,您快回去吧,西漠子民需要您呀。”老刘泪眼汪汪的看着苍野,其实他已经规劝苍野很久了,现在特殊时期,让苍野回去稳定大局,以防不测。可是苍野始终放不下轻尘,一直没有答应老刘做回去的准备,可是现在真的到了不得不准备的时候了。
“有什么话你站起来说,不要着急慢慢说。”苍野最看不得的就是老刘这幅样子了,别人看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老人家呢。冰蓝色的眸子里出现几分无奈几分着急,一脸哀愁的看着老刘,心中不断呐喊着:您快说吧,说完走吧。
老刘正色道:“王爷,如今局势非同小可,可不是王爷您一个劲耍小性子的时候,就算不是为了老奴,为了西漠千千万万的百姓,您的子民,你也非得回去不可。”说完重重的跪倒在地:“我都老皇妃的吩咐十年如一日的守在您的身边,一是为了照顾您,二是为了监督您。不是老奴自持身份,老奴真的是把您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如今您执意不肯回去,就是老奴没有教导好您,老奴有愧皇妃呀!”
说完看着苍野一脸无动于衷,“皇妃,老奴来陪您了!”一句话嚎啕出口,老刘起身就朝着一旁的柱子上面撞去。
“好了好了,本王回去。”苍野眼疾手快的拉住老刘:“您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转头看着轻尘的房间,可是如果他走了,里面的人儿怎么办呢?她会再次和他一起回去吗,有这个可能吗?
老刘眼尖的看着苍野的眼神,知道他是为了王妃担心:“王爷让王妃和我们一起回去不就是了,王妃是您的妻子,是西漠的王妃,回到西漠理所当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难道王妃要呆在北国不成?
苍野摇摇头,他和轻尘之间的状况不能告诉别人。他不能想象,要怎么向别人启齿,告诉别人其实他和轻尘之间,完全没有过夫妻之实。“我再考虑考虑。”苍野话才出口,就看见老刘又要撞墙的动作。
“我会回去的,只是你先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做做准备。”其实他唯一需要准备的,就是如何告诉轻尘他要回去了。当然,如果轻尘能够跟他一起回去,那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双眼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只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比蚊子杀死大象的可能还要小。
“好。”听见苍野的话,老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他也是虚晃一招。若是苍野真的无动于衷,他也不可能真的撞死自己呀,大业未成,他怎可撒手人寰呢?
“你说真的?”安素正在房中欲出去,下属忽然前来禀告。苍野要回国?“这话可当真?”
“当真,属下亲口听见苍野王爷和他的管家说的,说让那老管家给他两日准备的时间。好像是拿这个时间去说服王妃回去还是怎么的,他的王妃好像不愿意回去。”安素的属下将他苍野那偷听的话一一转述给安素,希望自己听来的消息能够对太子有帮助。
安素失笑,苍野的王妃不愿意回国,这是因为什么?“给我盯紧苍野的王妃,看她平时都和什么人接触。”一开始他就怀疑苍野的这个王妃了,只是苦于一直见不到真面目没有证据证实她就是轻尘,现在看来,值得怀疑的地方越来越多,让他不得不重新把目光移回她的身上。
“是,属下遵命。”安素的属下领了任务退下,留下安素一人独自在房间思索着。而与此同时,门外一道身影急速闪过。
“跟踪轻尘?”苍野收到底下的人的汇报,心中的不放心愈发的扩大。他这还没走呢,就打着轻尘的主意了,若是他走了那还得了?“加派人手看着王妃,王妃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你们提头来见。”看来回国的事得从长计议了,若是这样贸然回国了,打草惊蛇不说,轻尘的人身意外也没有了保障。况且现在他和南越之间还有协议呢,怎能一走了之呢?
皇宫
“什么?”宗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事实。
张阳看着一脸寒气的皇上,硬着头皮道:“三皇子坐上了楼兰的龙椅。”战争虽然是残酷的,可是完颜积木既然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就能够将所有的人摆平登上那个位置,实力当真是不容小觑。
“楼兰皇明日登基,登基后的第一件事臣听说就是要来北国。”张阳顶着宗褚吃人的目光,继续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 油嘴滑舌
“他来找朕做什么?”在他夺位期间,宗褚一直都是采取袖手旁观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帮忙。如今他登上皇位,第一个拜访的国家居然是他北国,是来兴师问罪问他为什么没有帮忙,还是来耀武扬威他如今已经是楼兰的帝王。显然,无论是哪一种,都会惹得宗褚不开心。
张阳抽抽嘴角,人家又没有说来找您:“臣听说,楼兰皇,是来找宗腾王的……”顶着巨大的风险将此话一说,果然,宗褚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久到他多快淡忘这个人物的存在了。
“皇叔?”宗褚似笑非笑的说道,完颜积木来找皇叔,这是为何?“皇叔最近有什么动静吗?”难道完颜积木之所以这么快登基,是皇叔的功劳?
张阳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宗褚,“没有。”
“给朕继续派人监视着皇叔,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向朕汇报。”宗褚两眼发愣的看着前方,当初皇叔之所以会被父皇派出去,就是因为其野心太大,控制不住。表面上说是画地封王,其实就是将他囚禁在那个地方。永生永世,没有帝王的允许,不得踏出一步。
“朕出去走走。”不知道想起什么,宗褚忽然放下手中的东西,拔腿就朝着外面走去。
张阳本想跟在后面,可是却被宗褚制止了。“朕想单独出去走走,你先回去吧,今日朕放你半天假。”一会儿他要去的地方那可是常人不能够跟去的,或者也可以说是见不得光的。
张阳停住准备跟上前的脚步,呆呆的望着张阳离去的方向,皇宫的北面,那不是冷宫的方向吗?
“好久不见。”宗褚推开冷宫的大门,看那墨黑的长发垂了一地,宗褚知道,这个皇姐,就算沦落到冷宫,也丝毫没有减损她的半分美丽。可惜了,她是皇叔的女儿,若不是因为这样,她现在也不用孤苦伶仃的呆在这破旧的冷宫,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我们好像前不久才刚刚见过吧。”女子回头,朝着宗褚微微一笑,好像距离上一次见面还没有超过半年呢!她怎么不知这皇弟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关心了。
“上次见你还没有这般油嘴滑舌,今日是怎么了,吃了蜜罐不成?”女子微微一笑,宠溺似的看向宗褚。“怎么了,又有什么烦心事了?”看着眼前那忧郁得化不开的双眼,女子心疼的问道。虽然她被囚禁在冷宫,可是吃的穿的眼前的人一点也没有亏待她,也算是对她最好的安慰了吧。
宗褚慢慢的走到女子的身边,弯身蹲下靠在女子的腿上:“皇姐,你说人怎么会有**呢?”**这东西太可怕,若是没有**,当初的夜家不会无辜受牵。皇姐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被送入宫中当质子,只为了牵制住宗滕王,那个有野心**大得不可思议的皇叔。
“**这东西是每个人都有的,每个人的**不同,想要达到目的的手段也不同。一般的人靠的是勤勤恳恳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也是**的一种,只不过稍微平凡了一点。正人君子追求理想,不屑于用卑微的手段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高尚的**;而有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最为卑鄙也是最为不齿的一种**。所以说**是一把双刃剑,可害人也可助人。”女子甜而不腻的声音在空中飘散开来,像女子这个人本身一人,沁人心脾。
“皇姐想回去看看皇叔吗?”十多年未见,皇姐应该是想念家人的吧。
女子闻言,浑身一颤,看来今日宗褚的到来绝不是那么的简单。“父亲,出什么事了?”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和不安,难道父亲出了什么事?怎么没有听别人提起呢,难道是她太久没有出去,消息都不灵通了?
宗褚摇摇头,“皇姐你别担心,皇叔没事。”那老狐狸还精神着呢,怎么会有事。
没事更糟!女子在心中哀叹一声,若是身体没事,那就是有更大的事了。强忍住内心的疑问:“我被囚禁宫中十多年了,先皇早有圣旨,我终身不能出宫直到父亲故去。如今父亲尚在人世,我怎能见他呢?”先皇宗瑾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因为他一道圣旨,她在宫中度过多少个无人陪伴的春秋,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朕只问皇姐一句,皇姐想见皇叔吗?”宗褚从女子身上起来,定定的看着女子,“皇姐不可以出宫,不代表皇叔不可以进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想,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这不太好吧。”女子闻言,内心中升起无数的恐惧感。宗褚要召父亲入宫,这是为了什么?难道父亲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不太可能吧。
“朕知道皇姐心挂家人,放心吧,十天之后,朕一定满足皇姐的心愿。”宗褚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一点都不给女子商量的余地。
女子惊恐的看着宗褚离去的背影,急忙跑回殿内,研磨写字,修书家中。
“给朕将那信鸽抓回来。”冷宫不远处,宗褚冷冷的看着那从冷宫飞出来的信鸽,吩咐身边的侍卫说道。
“是,奴才遵命。”宗褚一声令下,底下自然有数不清的人想要为其效命。
“皇上,鸽腿上有信。”将鸽子射下来,侍卫将鸽腿上的信纸取下交给宗褚说道。“墨有歹意。”展开字条,上面修娟的四字让宗褚一阵心寒。这就是他相信了十多年的皇姐,每每他遇见什么不开心不高兴的时候,他都会去找皇姐诉说,结果就换来这样的对待。不知道该说人心可怖还是该责怪自己没有掌控好人心,将人心二字看得太简单。
客栈,老刘好不容易抓住从王妃房间出来的苍野,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问道:“王爷,这都三日了,您之前答应老奴考虑的事,是不是得有个答复了。”
苍野叹气,终于还是被抓住了,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呀。“这个这个,容本王再考虑两天。”对老刘苍野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说他是奴才吧,他的辈分摆在那里,让苍野对他不得不尊敬。可若说他不是奴才吧,他的确是在做着奴才的事。
“您若是担心王妃的安全,让王妃跟我们一起回去不就是了吗?何必这样左右为难呢?”老刘不知道苍野和轻尘之间的关系,因此在他看来,夫人就该三从四德,服从丈夫的意思。
苍野摇摇头,若是轻尘真的是那种三从四德的女子,他也不会如此费脑筋了。“你且下去,我今晚跟尘儿解释清楚了再说。”苍野心中,轻尘始终是摆放在首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不论做什么,首先考虑的都是轻尘。做这件事对轻尘有什么好处,有没有坏处,种种细节全都考虑清楚,畏头畏尾,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西漠王爷。
唉~看着为情所困的王爷,老刘只得一个劲的哀叹。以前王爷花心的时候,他总是期待有一个人能出现,将王爷的心收住。现在这个人出现了,如愿以偿收了王爷的心,而且还收得服服帖帖的,可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了。现在的王爷好像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会为人着想了,会帮助别人了,还会笑了。可是与之一起的,是少了那份狠劲,缺了一份野心,这样的王爷还怎么为西漠千千万万百姓谋求生计呢!
“你先回去吧。”苍野才从外面进来,轻尘便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都听见了?”苍野闪烁其词的问道。
轻尘点点头,她不是故意想要偷听的,只是无意间就听到了和自己有关的消息。想要离开,可是脚下生根,让她一点都动弹不得。只得完完整整的将两人的对话给从头听到了尾。
“那你呢?”苍野追问道,若是他回去,轻尘怎么办?现在安素对轻尘虎视眈眈,就算不确定轻尘就是夜家门主,可是已经在怀疑在开始行动了。还有宗褚那边,已经派人寻找了轻尘几个月有余了,若是真的不幸给他们找到了轻尘,那轻尘又该怎么办?
“我?”轻尘咧嘴一笑,“天大地大,你还怕哪里没有我一席容身之地呢?”轻尘这边是为了开玩笑缓解气氛,可是苍野却完全没有这般觉得。
“跟我一起回去吧。”打量着轻尘许久,苍野终于将自己的内心话给说了出了。其实早在三天前老刘第一次来找自己回国的时候就应该跟轻尘说了,一直拖到现在,不过是怕轻尘的拒绝罢了。
轻尘一愣,苍野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没有多加思考,轻尘便脱口而出:“不。”她不要再回去,不想再回去,西漠不是她的归宿,这里才是。尽管她还没有找到真正属于她的那个人,可是轻尘就是坚信,她的归宿是在皇城。不是在烟花之地的江南,也不是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西漠,就是在这繁荣富强之地,这片她曾经离开的土地之上。
第一百零六章 为情所困
“王爷,您这是何苦呢?”老刘看着眼前喝得酩酊大醉的王爷,心中的伤痛不是一般的深。www.uu234.net
“呵呵,呵呵~”苍野只是一个劲的傻笑,何苦?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何苦呢。“老刘,你不懂。”老刘一辈子没有成婚娶亲,他怎么会懂男女之间的事呢?
老刘从苍野的手中将瓶子夺过,“对,老奴是不懂。老奴只知道,爱一个人,不是把她占为己有,而是看着她高兴,看着她幸福,那样你也会感觉到幸福。”老刘将苍野的酒一点一点的往肚子里面灌着,不就是爱吗?人生之中谁没有过。
“看着她为了别人而幸福,为了别人而高兴吗?”苍野不解的问道,可是她是高兴了,他的心却在疼,火辣辣的疼。
“对,只要她过得好,只要她幸福,这不就够了吗?”老刘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记忆之中那人的身影总是如此的清晰。临终之际,自己居然还答应她帮她照顾年幼的孩子,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太痴情。
看着发愣的老刘,苍野莞尔一笑:“没想到您也爱过。”没有爱过的人,是讲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人生这辈子漫漫长路,谁没有过几次爱呢?”老刘拿着酒壶乐呵呵的笑着,爱是什么他是不清楚,可是他清楚他爱过。虽不是轰轰烈烈,但也是心惊胆战,每一次见到她心跳都会加快,呼吸都会困难。可惜,她终究不属于自己。
“王妃,王爷回来了。”半夜,苍野和老刘两人才醉酒而归。嫣儿看着醉酒的两人,没有办法,只得前去求助轻尘。
看着喝得不省人事的苍野和老刘,轻尘的眉深深的皱起。这苍野不懂事,怎么老刘一把年纪了也是如此呢?非但不劝阻,反而和苍野一起,头疼。
噗~老刘一口酒水从口中喷出来:“您确保王妃日后不会生您的气不会逃走?”王妃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呀,怎么会受人摆弄呢?
“那我跪着求她。”思索了半晌,苍野再次语出惊人的道。
老刘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您是我家王爷吗?”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王爷,还是他那个野心勃勃,想要统一天下,心怀大抱负的王爷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教我,本王该怎么办?”自己提出来的意见都被老刘否决了,那他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办是好?
“这女人嘛,只要有了孩子,到时候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王爷还怕什么?只要带走孩子就好了,王妃肯定乖乖跟你走。”老刘根据自己的经验总结道,虎毒不食子,女人总是充满了母爱,只要有孩子,还怕她不乖乖就范。
苍野摇摇头:“孩子,我倒是想要一个孩子,可惜呀可惜。”都没有圆房哪里来的孩子?
“难道是王爷您不行?”老刘听见苍野的话,明显想歪了。“难怪这几年您一个子嗣都没有,原来问题出在王爷您的身上呀。您放心,老奴的老家有很多偏方,专治王爷你这种顽疾,老奴这就回家给你找去。”老刘说完,从地上爬起来就真的朝着酒肆外面走去。
“你给本王滚回来。”苍野看着跌跌撞撞离去的老刘:“谁告诉你本王有问题了?”竟然敢质疑他有问题,他以前一天玩几个女人的时候,难道老刘没有看到吗?之所以她们都没有怀孕,那是因为在苍野心中,没有一个女人配做他孩子的母亲。而现在这个配得上的人终于出现了,可是人家都不给他机会,孩子从哪里来,去偷去抢还是变一个出来呀?
“王爷,这是醒酒汤。”苍野还在回忆着昨晚的事,嫣儿忽然敲门进来,将一碗药汤放在一旁的桌上。
“王妃呢?”苍野担心自己昨晚在轻尘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急忙抓住嫣儿问道。
嫣儿被苍野的手抓得生疼,却不敢发出声音:“王妃在厨房给您熬药呢!”这醒酒汤就是王妃的杰作,没想到这王妃看上去虽然不好相处,可是却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主。嫣儿不知不觉间想起自己的主子,若是自己的主子也去厨房煎药,那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呢?
想过之后,嫣儿一阵恶寒,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让主子那样一个谪仙一般的人物出现在厨房,那是对主子大大的不敬呀。主子天生就不是干活的料,主子需要做的,只是动动脑,想想事,这样便足以。粗活什么的,跟主子搭不上边。
苍野急匆匆的跑到厨房一看,那半蹲着的人儿正在鼓足了劲吹着炭火,好像那炭火是湿的。经火一烧,浓浓的黑烟溢出,呛得轻尘连忙捂住口鼻。
“咳咳~”可是苍野顾着去看轻尘了,完全没有理会浓烟的出现,此时被浓烟呛到咳出声了,苍野才恍然大悟。
“王爷。”轻尘听见咳嗽声回头一看,冷不丁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在看清那抹身影之后,轻尘惊呼出声,却忘了浓烟的存在,自己也被呛到了:“咳咳!”
“快走,捂住口鼻。”苍野见状,一把拉过轻尘,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跑去。
嫣儿随后赶来,看见两人狼狈的样子,不由得问道:“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急忙跑到里面一看,嫣儿汗颜,刚才还在说这王妃心灵手巧呢,自己才离开一会儿就将火堆浇灭了。而且,从炉子中拿出那宛如手臂一般粗细的木材,谁说这么大的柴火是直接丢进去烧的?即使这么大的柴火能烧,谁说湿的柴火烧得起来的?
轻尘看着被苍野拉着的双手,急忙将手从苍野的掌中挣脱:“我去看看怎么样了。”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轻尘便朝着厨房里面再次跑去。
苍野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可是不到一会儿,又看见轻尘怯怯的从厨房之中踱步而出,看样子应该是被嫣儿赶了出来。“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相对无语,轻尘实在是十分的尴尬,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想再次开溜。
“等等。”苍野眼疾手快,拉住轻尘。从她手中拿过手帕,细细的擦拭着轻尘面具之上的污垢。“蓬头垢面的怎么见人呢?先去洗洗吧。”擦拭得了面具之上的灰尘,可是一身狼狈的轻尘,还有那凌乱的头发该怎么处理,他不知道。倒不是他嫌弃蓬头垢面的轻尘,他只是担心轻尘这个样子出去了,一会儿会尖叫着进来,怪他没有提醒她。
“王爷,我可找到你了。”老刘从醉酒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不出所料,王爷和王妃都在房间。
“我出去走走。”看着老刘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尘识趣的道。两人之间肯定是要说什么轻尘不方便在场说的事,既然如此,何不主动给别人留出空间呢?
老刘想起昨晚上醉酒之后的种种行为,尤其还是在老刘面前,若是现在地上有一个地洞,苍野肯定二话不说马上钻进去:“又有什么事咋咋呼呼的?”心中虽如此想着,可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他是主子,不可以让别人笑话的。
“楼兰皇要来北国了。”老刘神秘兮兮的凑到苍野的耳边说道,这是他打探出来的最新消息,绝对不会有错。
“楼兰新皇?”苍野挑眉,这么快,短短几日的时间就扫清了所有的障碍。看来以后这楼兰新皇也是一个棘手的人物呀,“完颜积木,改日会会。”一早便听说了这个人的存在,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交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老刘,西漠国内的事情先让人看着处理,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呢!”苍野轻勾唇角,一双蓝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仿佛在跳动着战斗的焰火,愈演愈烈。
轻尘从房间才刚出去,立即有两人不远不近的跟了上来,认出是苍野身边的人。知道苍野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轻尘便也默许了两人的跟随,出了客栈,一前一后的在大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逛着。
“这个是什么?”轻尘眼尖的发现一个会变脸的面具,好奇心涌上,好奇的追问道。
“姑娘您看,这个可以根据自己喜欢变换不同的面具,您可以一会儿换一张一会儿换一张,花样多着呢,姑娘你慢慢选。”摊贩热心的解说道。
沉寂在好奇玩具之中的轻尘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二楼上。有人正隔着茫茫人山人海,定定的看着她。摊贩抬起头,朝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老板,我就要这个吧。”轻尘挑来挑去,选了一个可以变换三张面具的面谱。一路上变化着面具,开开心心的玩着。
“王妃呢?”轻尘身后的两人看着消失在人海之中的轻尘,不由得头大,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人了?让他们回去怎么跟王爷交差,王爷可是说了,有任何闪失提头去见,他们绝对相信王爷的为人,说出口一定会做得到。
“那儿!”其中一个看见一身白色的袍子,面带面具的女子,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