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礼数
几人对视一眼,吴西道:“我家主子说了,只要将公子平安送到就好。顶 点 X 23 U S我们只是跑腿的,若邢尚书真的心怀感激,不如日后见了我家主子,再说不迟。”说完,几人急速离去,不留给邢榭一点挽回的余地。
“娘娘,用膳了。”王伊犁正在房内看书,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未到黄昏呢,这就用膳了?家里什么时候改了习惯了,王伊犁失笑,或许是她离家太久了吧,竟有些不适应了。
“娘娘这边请。”打开房门,早已有等待的侍女在外候着,一看见王伊犁出来,急忙迎了上去。现在王家的风头一时无两,全靠这位小姐在宫中的打点,任谁都不敢对王伊犁有半分造次。
“父亲,各位叔叔姨娘。”待行到大厅之时,一家人早已到齐,就差王伊犁一人。王伊犁莞尔一笑,自知是晚辈,虽然身份高贵,但也没有恃宠而骄。微微俯身,朝着众人行礼道。
众人一惊,这嫔娘娘给他们行礼,虽说是小辈,但身份地位毕竟摆在那里,这不是折他们的寿吗?“嫔娘娘快快请起,娘娘乃是金枝玉叶,我们这怎么受得起呢?”王丰的妻子白天受了气,正找不到发出,现在刚好借机给发了出来,语气里也带着淡淡的讽刺。
王伊犁小脸楞了一下,随即道:“晚辈终究是晚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说完走到王岩身边落座,坐的却是王家主位的右手边。
王丰的妻子看了又急又气,可是却没有办法,莫说主位的右手边上,论起她的身份,哪怕是要坐在主位上,他们也无话可说。
“好了好了,人也到齐了,开膳吧!”王岩在心底微叹,这王丰的妻子,说到齐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又没有什么阅历,没见过世面终究上不了大场面呀!
“皇上驾到……”还未等众人开席,门外便传来宦官尖锐的声音。王岩闻言,脸色片刻间煞白,这宗褚这个时候来此,是何目的呀?
“参见皇上。”随着宦官的声音落下,一个身穿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的男子大步踏入王家大厅,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唉,朕今天只是微服出访,不必如此大礼。”宗褚三步两步的走到王岩身边,将其扶起,“听说大将军身体欠安,如今恢复得如何了?”说完像一个寻常女婿般的挽着王伊犁,一副好夫君的样子。
王伊犁使劲压住浑身颤抖的**,侧目看着宗褚,还是这样好看的眉眼,只是可惜了。“皇上怎么来了不提前说一声,好让臣妾等也有一个准备,如此匆忙前来”
王伊犁话未说完,宗褚便将其打断:“女婿来拜访,还需要什么准备呀,今天这里没有皇上,没有大将军,只有老丈人与女儿女婿。”宗褚半嗔半怒的道。
王岩与王伊犁对视一眼,双方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这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来此呢?底下的人见状,赶紧添置了一副碗筷。
一家人颤颤惊惊的坐下,人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宗褚。“大家用膳呀!”宗褚看着大家都盯着他,不觉有些好笑,他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怎么大家看他都跟看一稀有宝贝似的。
“什么,你说皇上去了王家?”邢榭才刚刚送走御医,从宫中请了御医给君儿看病,外面的人他信不过,便听见了属下的人汇报。
邢榭微楞,君儿消失了半个月才刚回来,身上又带了一身伤回来。现在他只想要专心照顾君儿的身体,可是偏偏这节骨眼上,王家那边闹起来了。“这王家,可是越来越得势了。”二夫人在旁边适时的插上一句。
邢榭瞥了一眼二房,又转头看了看剩下的几位夫人,“老七呢?”怎么七姨太不在呢?
四夫人莞尔一笑,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二夫人打断:“小七身体不舒服,先回去歇息了,她让我给老爷说一色。结果刚才太忙了,一时半会儿我给忘了,您看我这记性。”说完自责的打了一下自己,不过力道足以想象,估计拍死一只苍蝇也不够。
“好了,隔墙有耳,你们都退下吧。”邢榭哀叹了一声,这些个莺莺燕燕,整天就只会在他耳边吵吵闹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会懂事安分一点。
“父亲?”邢梦君一觉醒来便看见眼前熟悉的景物,还有那背对着他的身影,不是父亲是谁?
邢榭听见身后的声音,回头看着清醒之后的邢梦君,虽然已经醒来,不过那脸上的伤痕还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孩子,回来就好。”千言万语,最后只凝结成一句回来就好。
邢梦君听见父亲的话,不由得羞愧的低下头,当初他离家出走是为了轻尘,却没有想到父亲只有他这个儿子。他走之后,父亲该怎么办?想起轻尘,邢梦君才急急忙忙的问道:“父亲,可知是何人送我回来的吗?”
邢榭皱眉,“怎么,你不认识他们?”想起那训练有素,彬彬有礼的四人,邢榭心中一时也想不透究竟会是哪路人马。
“不是,只是有些不确定罢了。”邢梦君摇摇头,那天是老刘带他去的,所以……
“你们听说没有?”皇城中各大酒楼,无一不在相互奔走传播着同一个消息王家小姐王伊犁,当今后宫之中最得圣宠的嫔娘娘,回家探亲了。要知道,在这个国家,入宫的妃子要想出宫一趟,那可比登天还难。
另外一桌的客人闻言,凑过来道:“这算什么消息呀,王家小姐得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将军如今更是得势,如日中天。”说完颇有几分自豪的道:“你们知道的这些已经是旧消息了。”
“哦!这位兄台还有什么更新的消息不成,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之前说话的几人闻言,立刻两眼放光的道,这人如此这般说,肯定是知道什么内幕。
“那……”之前说话的那人看了看自己的饭菜,之前的几人立即醒悟:“相逢不如偶遇,这顿饭就当在下给兄台接风了。”说完朝着客栈内喊道:“小二,上坛好酒。”
两桌客人并为一桌,津津乐道的道:“你们知道吗?这次可不单单是王家小姐回家探亲,就连皇上现在也在王家呢!”那人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可知道这皇上为何去王家吗?”
其余几人皆摇摇头,皇上的心思岂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能猜到的,“不知道。”
“知道你们就不坐在这里了。”那人微微一笑,“传言王大将军罢朝,皇上没办法,这国家需要王大将军,因此才派了嫔娘娘先去探探口风,结果什么都没探到,皇上没办法,才自己前去的。”
“原来是这样呀……”其余几人恍然大悟的道,这皇家的生活,看似奢华富贵,可是这富贵的背后,隐藏着的,却是那般的黑暗。
“尘儿。”角落里的一桌客人,带着面具的苍野看见双手紧握的轻尘,不由得呼唤道,还好安素去处理别的事情去了,不然看见轻尘这幅模样,恐怕早就怀疑了吧。
轻尘从自己的沉思中回神,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苍野,“怎么了?”对于自己的紧张毫不自知,那本就是心里最深处的痛,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事,用膳完了我们就回去吧,吃吧。”苍野淡淡勾起唇角,宗褚对于轻尘来说,太过于重要,只是不知这重要,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嗯,轻尘低下头吃饭,可是刚才那几人的话早已印刻在心里,挥之不去。王伊犁,那个淡雅如斯的女子,宗褚真的和她?摇摇头,逼迫着自己不要去想,可是没有办法,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脑海中那些人的话越来越清晰。还有十年前两人的点点滴滴,一点一滴,浮现心头。
“安护法。”夜家门口,侍卫看着久久不见的安护法,都不敢相信的道。主子失踪了几个月,连同安护法也一起失踪,现在安护法回来了,是不是代表主子也……
“主子呢?”看了看安素身后,神无一人,夜家的人不由疑惑道,难道安护法没有和主子在一起吗?
安素闻言,摇了摇头,他也想知道轻尘去了哪里。“七大长老呢?”
“在里面,您请。”
夜澜看着眼前的安素,许久不见,还是那般的健朗。“安护法这些日子去了何处?”轻尘被人劫走不说,安素也莫名失踪了许久,如今的夜家,可谓大大的不如从前了。
“家中有些要事要处理,来不及跟各位说一声,抱歉。”安素愧疚的向几人解释道。
“罢了,回来就好了,如今轻尘不在,我们几位老家伙也不管用了,这偌大的夜家呀,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夜澜知道安素是轻尘的师兄,早在十年前便开始陪伴轻尘左右打理夜家,因此夜家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他们几人都信得过。
安素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夜家长老对他会是如此的信任,出乎他的意料。“各位长老放心吧,我一定尽我所能。”对着几位长老许下承诺,安素在心中暗笑,如今的夜家可谓是他的天下。
第七十八章 乱逛
奚月正在街上乱逛,皇上几月没有下达任务,夜家小姐也失踪了几月没有踪影,如今的她可谓是百无聊赖整日无所事事。顶 点 X 23 U S正失魂之际,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夜小姐?”白色的衣裙,相似的背影,让奚月不得不相信那就是夜家小姐夜轻尘,急急忙忙的追上去,可是却在转了几个弯之后没了人影。看着茫茫的人海,奚月只觉得焦头烂额,刚才那人究竟是不是夜小姐,夜小姐回来了吗?
“那人是谁?”屋顶上,苍野半蹲着躲避着下面的人的视线,刚才若不是他发觉身后有人跟着,恐怕他们此时早就泄露了踪迹。看了看身边的轻尘,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很显然是轻尘的熟人。
“奚月,换心楼的老板娘。”可是轻尘只是淡淡的一句带过。
苍野皱眉,一个客栈的老板娘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同时他也觉得疑惑,若只是一个简单的客栈老板娘,怎会认识轻尘,又怎会跟踪他们。
“走吧。”看着远去的奚月,轻尘开口道,她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回来了。亦或者可以说,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可是在她心底,她又清楚的知道,她不得不面对。
“皇上,臣妾帮您。”王家,王伊犁的闺房,屏退了众人,甚至连苏浅都遣退了下去,可是却不是王伊犁的主意,而是宗褚的。
宗褚正在沐浴,看着呆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王伊犁,也不知她是害羞还是怎样,非得用眼神示意她才明白自己的意思。
王伊犁接到宗褚的视线,缓缓的走上前,拿起浴桶旁边的毛巾,轻轻沾了一点水,小心翼翼的给宗褚擦着身子。伟岸的身材,古铜色的肌肤无一不在无声诱惑着王伊犁,可是偏偏王伊犁却毫无反应一般。
宗褚从浴桶中将手抬起,抚上眼前女子的脸庞,精致的脸上虽然上了不少的粉,可是仔细一看,还是能够看见底下红红的痕迹。“爱妃不会责怪朕吧,早晨让你一个人独自前来。”
王伊犁抬头,今天的宗褚究竟是怎么了,眼前的少年留着半长的黑发,淡淡的烛光之下笼罩着一层幽幽的光泽。脸上那副连女人都为之嫉妒的精致五官,飞扬的眉,坚挺的鼻,感觉如同神造般丝丝入扣。即便如此,属于他的那份美丽却不带有一丝阴柔,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甚至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理。不知道为什么,王伊犁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这样的宗褚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皇上。”王伊犁正想开口,却被宗褚打断,“爱妃今日劳累了,不如……”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王伊犁便被宗褚一把扯入浴桶之中,顿时全身湿透,玲珑有致的曲线一展无遗。
熏香在屋内角落缓缓燃烧着,散发着不为人知的芳香,屋外明月高照,屋内温情旖旎……
“安兄。”苍野和轻尘二人回到客栈之时,安素早已回来,远远的便看见安素一人独自坐在楼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和王妃游玩得可开心。”看着相携回来的两人,安素极力压抑下心中的不舒服,看着眼前的两人,露出招牌式的微笑。
苍野看了看面色不好的安素,示意轻尘先上楼之后,才走到安素身边,缓缓坐下:“现在是在北国,安兄就直接换我名字吧。”说完取过一只杯子自己给自己斟茶。
“我今日回夜家了。”安素看着上楼的轻尘,不冷不淡的开口道。
轻尘上楼的脚步片刻的停滞,苍野斟茶的手也稍微抖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呆滞的轻尘,“尘儿,你早点休息吧,我和安兄还有要事,今晚你先休息。”说完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看了看说话的安素。“不如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谈。”虽然客栈他们包下来了,可是也不保证隔墙有耳呀。
轻尘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激动,背对着两人轻轻点点头,齿贝却差点将下唇咬破。安素他竟然还敢回夜家,欺骗了她这么久,怎么还有脸回到夜家,怎么可以……
苍野看着轻尘的背影,知她在竭力隐忍,“走吧,安兄,我恰巧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亭子。我们把酒临风,岂不是更惬意。”说完强行拉着安素离去。
轻尘回到房间,洗漱之后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安素回到夜家是为了藏宝图她当然知道,可是夜家人会如何对待他。还有当初她一走了之,将夜家抛于脑后,也不知道宗褚有没有对夜家采取什么手段。可是转念一想,如今风平浪静,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反而是王家的势力越演越烈,不过轻尘不稀罕权势,他想要给谁就给谁,只要不要碍着夜家就好了。
“尘儿,我想你有回夜家的必要。”苍野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房间之后对轻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为什么?”轻尘不解,之前不是说好不用出面,不用回夜家的吗?她还没有做好面对夜家长老的准备,现在让他回去,不就等于……
“今日安素告诉我他可以在十天之内拿到夜家的藏宝图,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动身去寻宝。轻尘,你是夜家的主人,我自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可是想必安素如此胸有成竹,肯定是有什么线索了,你还是回夜家看看,看安素究竟对夜家做了些什么。”苍野看着紧张的轻尘,开口解释道。
轻尘看着苍野,如此对她交心,难道就不怕她再次利用他?罢了,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捉摸不透的东西,她懒得琢磨。
翌日,王家一大早便忙开了,原因无他,昨晚晚膳的时候宗褚忽然袭击,并且在王家歇了一宿,此时此刻应该还未起床。不过即使宗褚还未起床,夜家的人天还不亮便已经起来了,帝王的早膳不可小觑,要想博得这位帝王的喜爱,他们自然得下足了功夫。
“皇上。”王伊犁睁眼,便看见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那温和的眉眼丝毫没了昨晚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早。”看着怀中迷糊睁眼的王伊犁,刚起床的她没有往日那般冷淡的样子,睡眼朦胧的样子让宗褚恍然间觉得,似曾相识。
“阿烨,你怎么不叫醒我!”小女孩气刚醒来便气冲冲的叫嚷道,本来只是趁师傅不在偷懒睡个懒觉,没想到一觉睡到这个时候,师傅肯定已经来过了。
阿烨无辜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没有叫醒她,那好吧,的确没有叫醒,可是并不代表他没有叫过她。
“尘儿,师傅说让你今晚把这本心经抄写完,明早早课的时候交给师傅。”话音才落,一个比他们年长几岁的师兄走来,手中还拿着一本心经,‘交代’着小女孩。
接过心经,小女孩两嘴一掘,睡眼朦胧的看着阿烨,“都是你的错,都怪你拉!”说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引来众多师兄围观。
阿烨没有办法,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大家对自己的指责,可是他在意的却不是大家的指责,而是眼前哭泣的女孩。她哭泣的样子,似乎有些牵动着他的心。父皇早就说过,皇室之人是不得有感情的,不得动心的,可是,此刻他好像感觉到了心在跳动,为眼前的小女孩而跳动。
“皇上?”王伊犁看着神游天外的宗褚,一双眼虽然看着她,可是细看之下,却毫无焦距。
“走吧,起床了。”宗褚从回忆中抽身而出,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早就没有了睡眼朦胧的感觉,那一丁点的相似也消失全无。
看着前后差距如此之大的皇上,不由得呆住了。掀开被子,昨晚的痕迹历历在目,可是……
“怎么了?”宗褚看着用疑惑眼神看着自己的王伊犁,微微一笑,“爱妃还没睡醒吗?”
王伊犁摇摇头,昨晚的事虽不是一场梦,可是对她来说却比梦更加的不真实。昨晚宗褚的眼神是那样的含情脉脉,是那样的真,在过去的几年之中,她完全没有看到过那样的眼神,即使她是外人眼中恩宠无双的嫔娘娘,可是,那样的眼神她却从未看见过,或者说,是从未属于她过。
两人洗漱之后相携而出,王家众人早就排列有序的在大厅等候着,“参见皇上。”看见宗褚的到来,纷纷下跪行礼。
“朕不是说了吗,朕现在只是王家的女婿,没有君臣之分,大家不必如此拘礼。”说完将带头的王岩扶起,走向餐桌,“哇塞,今日的早膳异常的丰富呀,朕看着胃口大开呀!”说完拉着王伊犁和王岩两人入座,“大家用膳,用膳,不必拘束。”看着还未入座的众人,宗褚微微一笑,和善的说道。
王岩依言坐下,听见宗褚的话,看了看还在站着的众人,淡淡的点了点头,众人这才敢入座。宗褚虽然已在用膳,可是眼神丝毫没有离开王岩,看见王岩的小动作,心里不由得冒起一阵寒气。这王家的人表面上虽恭恭敬敬,可是刚才他让众人入座,众人一丝不动,直到王岩点头,众人才敢入座,足以见得王岩这厮将王家仁调教得有多听话。
第七十九章 独守空闺
“不知道世子可有消息。顶 点 X 23 U S”众人入座之后正默默的用着膳,宗褚忽然从桌上抬起头,出声问道。
众人手中的筷子一滞,皇上为何有此一问,世子不是被皇上派出去有事办吗?怎么现在倒向王家问起世子的消息来了。
王丰的妻子摇摇头,面带担忧的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皇上若是知道他的消息,不知道可否向我们告知,他现在可好。”在这个时代,出去一次,少说也得几月,有的甚至几年才能回来。她嫁入王家两三年了,算得上是活寡妇吧,整日独守空闺,对月哀叹,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宗褚闻言,微微一笑,“世子暂时没想消息,不过请嫂嫂放心,世子他一定平安无事,过几日应该就会归来了。”按理来说,王丰是王伊犁的哥哥,叫王丰的夫人一声嫂嫂,真的不为过。
瞥眼看见王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宗褚不由得道:“难道王将军有何消息吗?”
王岩正在沉思,忽然听见宗褚开口,急忙道:“臣也很久没有丰儿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样,是否还好。”
“放心吧,世子一定会没事的,只是暂时耽搁了几天。”宗褚解释道,说完看向伊犁,“放心吧,朕一定将你哥哥完璧归赵。”
王伊犁娇羞的低下头,宗褚如此一说显得王伊犁是多么的受宠一般,“臣妾替家父谢过皇上。”
众人艳羡的看着恩爱的两人,尤其是王丰的妻子,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凭什么她就得独守空闺,而小姑子就可以每日如此这般恩爱。此时的宗褚正两眼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王伊犁,仿佛王伊犁便是世间万物中最为珍贵的宝贝一般。
她只觉得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心中不由一动,再看向王伊犁,她淡淡的样子仿佛不曾察觉宗褚的眼神一般。
王伊犁长得并不是多么的美艳,更谈不上绝色,若是凭她的相貌都可获得皇上芳心,那她岂不是。心中主意已定,面上笑得更加的艳丽。
宗褚伊犁王岩几人都只顾上彼此之间的谈话,丝毫没有留意到王丰妻子的动静,没有人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若是有人留意,日后也不会造成那么大的风波了……
“父亲,今日不用早朝吗?”邢梦君看着大早上就出现在他房间的父亲,不由得疑惑,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不是正是早朝的时候,怎么父亲会出现在此。
唉~邢榭哀叹一声,“皇上去了王家,休朝三日。”如今的王家可谓是今非昔比了,嫔娘娘回家探亲,皇城早就传开了。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皇上居然会亲自陪同,一起回王家探亲。
“什么?”邢梦君听见父亲的话,不由得惊叹出声,这王家如今怎么到了如此如日中天的地步了。后宫嫔妃回家探亲已经是开了先例了,更有皇上一起陪同,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最近宫中出什么事了吗?”如果没有出什么大事,他实在猜不透皇上为何会如此。
“没有什么事呀……”邢榭一边回想着,一边说道:“如果真要说有事,王家长子王丰,前些日子被皇上派出去了,至于目的地和原因,为父不清楚。”若真要说事,就只有这件事了。
“派出去了?”邢梦君喃喃自语的道,脑海中不停的转动着,这世子出去和王家势力如日中天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低头苦想的邢梦君,邢榭只觉得一阵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懂得思考事情了。“对了,你前些日子去了何处,怎会一身伤痕回来?”话锋一转,邢榭忽然问道,孩子出去之时带了不少的钱财,想必不会落魄,可是……
邢梦君哀叹一声,想起前几个月的遭遇,不由得摇摇头,“父亲,孩子不想再提,既然我已经回来了,我们就此翻页好不好。”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说罢了。他一个堂堂的刑部尚书的公子,居然会被贼人抢劫,还落魄到去吃霸王餐的地步,最后还被人围攻,他实在不相信这只是巧合罢了。有些事说明白了反而不好,适时的退一步,以退为进反而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看着不愿多说的孩子,邢榭心中更加奇怪,这孩子究竟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导致他现在转性得如此厉害。还有那日松他回来的四人,想必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也罢,不想说就算了,早点休养好。为父老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以后这家还是得靠你呀!”
行宫外,轻尘看着眼前多月不见的行宫,那清冷的大门,似乎很久没有开启了。“要不要我陪你。”苍野看着久久没有动作的轻尘,关心的问道。
轻尘抿唇,带着面具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是依稀可以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害怕。“怎么了?”苍野从未见过这样的轻尘,在他眼中,轻尘一直都是孤傲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自觉的让人产生一种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感觉。
“没事,你先回客栈吧,我等等就回去。”不知道为何,她始终不想让她始终不想让苍野参与夜家的事情,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怎么的。轻尘只觉得亏欠他的已经够多的了,不想再把他牵扯进来。
可是轻尘这边是这样的想法,而苍野那边却不是这般觉得。看见轻尘闪躲的目光,苍野心中一阵受伤。他只是想要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轻尘,帮助她解决难题。可是每每这时候,轻尘就会百般不情愿,仿佛是不想对苍野展露心扉一般,让苍野十分为难。“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应付。”没有办法,苍野只得服软,换做任何人苍野都不会认输,除了眼前的女子。
“站住,你是何人。”行宫大门外,侍卫看着眼前面带面具的女子,虽衣着也是不凡,可是想要擅闯夜家,恐怕她还不够格。
轻尘莞尔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摘下脸上的面具。“参见主子。”门口的侍卫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主子终于回来了。“起来吧。”重新将面具戴好,“七大长老呢?”她此次回来事关重大,七大长老是现在唯一的真正的夜家人,除了他们轻尘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七大长老担心您好久了,夜澜长老更是忧心忡忡,您现在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长老们去。”一个侍卫兴高采烈的说道。
“不必。”轻尘摇摇头,她此次回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除了夜家长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回来过,知道了吗?”抬腿朝着行宫内走去,轻尘清冷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吩咐道,可是在侍卫心中,轻尘的命令就是天,只要主子开口,他们自然遵命。
夜澜一觉睡醒,便看见床边坐着一个女子,面上那银制的面具在屋内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显得更加的可怖。
“澜爷爷。”轻尘看着终于睡醒的夜澜,出声问候道。
“尘儿!”夜澜闻声,不由得一阵激动,“你是尘儿?”可是看着眼前之人,带着面具看不清面貌,夜澜又有些不敢相信。
轻尘轻轻地掀起面具,“是我,澜爷爷,我回来了。”
夜澜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激动的拉起轻尘的手:“孩子,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那么久?在婚礼上掳走你的人究竟是谁,你是怎么回来的?”夜澜太过于激动,一口气问出许多问题。
轻尘扑哧一声笑出来,“澜爷爷,您这么多的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说完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夜澜,好像夜澜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而轻尘是一个长辈一般。
“是我糊涂了,来坐下慢慢跟爷爷说。”夜澜听见轻尘扑哧一笑,才恍然自己着急过头了,现在孩子已经回来了,要问什么慢慢来,不着急。
“澜爷爷,安素师兄是不是回来了?”可是还未等夜澜再次开口,轻尘便抢白道。
夜澜一愣,对呀,昨日是安素回来,今日是轻尘回来,两人怎么没有一起呢?“你和师兄闹矛盾了?”若不是闹矛盾,怎么会一前一后,一个昨日一个今日呢?
“澜爷爷,有很多事现在我暂时不能跟你说,日后我自然会跟你解释清楚,可是现在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不要相信安素。”轻尘欲言又止的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她暂时不能跟夜澜解释清楚,可是安素师兄此次回来的目的她知晓,不得不防着。
“这是为何?”夜澜听得雨里雾里的,这安素不是轻尘的师兄吗?以前夜家的事很多也都是安素插手管理的,怎么现在……
“师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师兄了,很多事原谅轻尘现在不能跟您解释清楚。”轻尘低下头,眼中的受伤一览无遗。当初的她是多么的信任师兄,几乎可以说将师兄当成了唯一的依靠。跟着师兄学到了那么多的东西,她心中一直以为两人之间是没有保留的,可是直到后来她才幡然醒悟,两人之间其实根本就没有展露心扉过,更别谈什么交心了。
第八十章 尽力皆可
看着轻尘受伤的样子,夜澜也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看轻尘这副模样,估计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说出真相的了。www.uu234.net“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解决吧,我也老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不过轻尘你记住一点,凡事尽力皆可,不必太过于难为自己。”这十年来轻尘的努力他不是没有看到,正是因为看到了轻尘的努力,他才会如此说。轻尘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家族使命太过于浓烈,这样下去也不知是好是坏。
“谢谢澜爷爷。”看见夜澜的支持,轻尘心里说不欣慰是假的,从小到大她实在是太封闭自己的心了。其实夜澜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若是说别人都是有目的的接触她,讨好她从而想要从中获取利益,那么夜澜就是少数的对她没有任何目的的人。夜澜只是希望看到夜家好罢了,至于将夜家的重担压到轻尘身上,那实在是迫不得已。
“苍野兄早。”苍野回到客栈,便看见昨夜宿醉的安素早已起床,正在楼下用午膳。安素正在用膳,没想到苍野会忽然出现,还以为他还没有起床,派人去敲门也没有回应,原来是早就出去了。
苍野一愣,“安素兄也好早。”他还以为安素宿醉之后会起得很晚,因此特意早起和轻尘前去夜家,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缓缓从门外走到安素旁边坐下,“安兄昨夜可休息得好?”也不知安素昨夜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而已,若是真醉还好说,可若是装醉,那他的目的是为何?
“醉酒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呀,昨晚喝醉到现在,头都还是疼的,看来这杯中之物,还是得少喝呀!”安素如刀般锋利的眼神看向苍野,昨夜苍野故意灌酒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要他喝醉,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苍野接收到安素的眼神,心中一直在默默盘算,昨夜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安素醉酒,又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安兄慢用,我先上楼去了。”对着安素抱歉一笑,苍野不知怎样才能打消安素的疑惑,可是既然打消不了,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就好了。
看着苍野的背影,安素一向冰冷的眼神更加的冰冷,合作伙伴?谁知他究竟有几分是想要真心合作的,单是他那个身份不明的王妃,就足以让他头疼。让属下查了许久一点风声都没有,只知道是在几个月前凭空出现在王府的,至于真实名字还有家庭背影,根本就无踪迹可查询。
“收拾一下,等会儿我要出去。”随便用过一点早膳,安素便没了胃口,匆匆安排了手下的人,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让开。”安素看着眼前拦住自己的夜家侍卫,不由得怒道,昨日还好好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安护法,对不起,上面有规定,您不能进去。”守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从昨日夜家长老便放话下来:安护法以后不再是夜家的人,夜家的事以后统统由七大长老负责,安护法再没有一点权力。
安素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众人,虽不明白昨日他走后夜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看来,肯定与他有关。
“对不起。”底下的人看着面色不善的安素,只得道歉,他们其实是很喜欢这位护法的,毕竟他在夜家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他为夜家做了那么多的事,这样对他,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安素看着道歉的守卫,他们是他一手栽培的,感情自然是有的。看着他们为难的模样,安素也不想再为难他们,只是淡淡的道:“你们恪尽职守,这是我的欣慰。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我这就走了,只是请你们转告夜家的人,我来过。”
“好。”守卫点点头,别的不能够帮忙,这点忙他们还是能够帮的。
夜澜在门口看着落寞而归的安素,说不疑惑是假的,可是既然轻尘已经那般说了,那自然有她的苦衷。背着轻尘放人进夜家这种事,夜澜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轻尘在街角看着安素的身影,幸好她刚才出来得及时,不然就被安素撞见了。师兄啊师兄,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让我再也不敢相信了。轻尘在心底默默的呐喊着,一个连身份都可以隐瞒了十余年的人,原谅她真的不敢相信。
“回来了。”苍野看着归来的轻尘,落寞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怎么了?”虽然明知道轻尘不一定会回答,可是苍野还是忍不住问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这个花花王爷也变得如此胆怯了,面对喜欢的女人,却只得小心翼翼,千方百计的讨她欢心。
“没事。”轻尘淡淡的摇摇头,她有些累了,不想多说。
苍野耸耸肩,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轻尘不想多说,他也不便再多问。匆匆下了楼拿上来一些早膳,今早起得早,两人是趁着大家还没起床就去的夜家,自然是没有吃过东西了,想必轻尘现在也饿了吧。“吃点东西吧。”将食物放在桌上,看了看还在冥思苦想的轻尘,苍野心疼的道。
“谢谢。”轻尘显然还处于沉思之中,即使是苍野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关怀,她仿佛也没有看见一般。
王伊犁静静的看着熟睡之中的宗褚,这都第二日了,宗褚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爱妃睡不着吗?”宗褚忽然睁眼,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王伊犁,不似平常那般温和,反而多了一丝狠戾。可是待王伊犁再回过神来之时,宗褚的眼中剩下的只有那一滩泉水般的清冽,让王伊犁不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臣妾只是在想,皇上两日没有上朝了,不要紧吗?”那些大臣的嘴可不是好堵住的,尤其是在这敏感时期。准皇后消失不过几月,皇上就如此宠爱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独宠,这让她不得不担心,宗褚如此行为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
接近年底,气候愈发的严寒,邢榭看着畏畏缩缩想要从后门出去的儿子,冷不防的道:“你要去哪?”
邢梦君正打算趁着伤好了出去一趟,他想要去找轻尘问个清楚,为何要先将他送回家,而且是以那种手段。一路上,他一直都处在迷迷糊糊之中,每当快要清醒的时候,总有人给他喂药,片刻之后就会恢复昏迷。“父亲。”看着抓住自己的父亲,邢梦君低下头,对于这个父亲,他亏欠的的确有些多了。
邢榭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孩子,这孩子当真是被迷住了魂吧,这才刚好呢,“怎么,打算再来一次离家出走吗?”邢榭没有好声气的道。
旁边的二夫人见状,急忙朝着邢梦君使眼色,示意他服软不要违抗他父亲的话。谁料邢梦君一点都不领情的别过头,“父亲,孩儿有事要出去一趟,还请父亲见谅。”反而是如此说道。
二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邢梦君,也不敢对他发火,毕竟老爷还在眼前,而且那事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若是自己贸然出口得罪了他,后果恐怕……
“你!”邢榭气得伸出食指指着邢梦君,颤抖着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也罢,也罢,就当老夫养了一个白眼狼,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最后的最后,邢榭气得语无伦次的说道,也不管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伤到邢梦君的心。可是人在伤心的时候,不就是会选择一切比较尖锐的话语,以此来伤害对方,看见对方受伤,仿佛自己的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邢梦君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好久,一点关于轻尘和苍野的消息也没有。感受到严寒愈发的猖獗,看了看不远处的太平字号的客栈,邢梦君没有办法,只得前去一坐。
“客官,您几位。”小二将邢梦君请到客栈之内,好生招呼道。看着邢梦君一人独自进来,小二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大冷的天谁会独自一人出门呀,估计是等人的吧!
“一位。”邢梦君一边朝着里面走去,一边淡淡的说道。一个人又怎么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一个独来独往,像个孤家寡人似的。
“唉,您这边请。”小二闻言,还真的是一个人呀!心中暗笑的同时,也有些可怜这位公子,这大过年的一个人出门在外恐怕不好受吧,尽了心将邢梦君服侍妥当,势必让他感觉到太平字号的不同寻常之处。
邢梦君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发现小儿看他眼神的不对劲,这也不怪他,心中有事就是这样。俗话说心中有事的人老得快,恐怕就是因为茶不思饭不想的缘故吧。
随意点了几个小菜,邢梦君便开始坐在窗边沉思着最近的事。先是他在外面无缘无故被人抢劫导致流落街头,求救各路朋友竟然无人问津,若不是有人幕后插手,邢梦君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而插手之人,无外乎就是父亲后院那几个姨娘了,她们的担心他知道,人人想的都是父亲一死他继承了父亲的位置之后会将她们赶尽杀绝,可是天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正在疑惑着最近的种种事,忽然听见旁边一桌正言词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第八十一章 锦上添花
“我怎么不知道,如今这王家可以说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这未来皇后的位置,恐怕非那王家小姐莫属了。www.uu234.net”
“谁说的,那前些日子失踪的夜家小姐呢,若是夜家小姐回来,那夜家小姐算什么呢?”另外几人七七八八的插嘴道,人人都在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邢梦君在一旁听得直想笑,这帝王家的事哪里有表面这般简单。如今夜轻尘已经是西漠王爷的王妃了,就算回来也与北国皇室再无关系。至于这皇后之位,若非要说是王家小姐,恐怕为时尚早。鹿死谁手,谁能笑到最后,还得最后关头才能揭晓。
小二上菜的时候便看见邢梦君一人在低笑,不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一个人也能笑得出来,难不成是傻子不成?可是看这身衣着,又不太像傻子呀?你有看过那个傻子穿的锦衣华服的吗?
边境历城,王丰在昏迷之中呆了三天三夜,再次醒过来之时轻尘一行人早就消失无踪了。倒是之前那些冒充府衙官兵的王家人,在看见王丰醒来之后,都松了一口气。
“上路!”王丰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这句话,王家人闻言,二话不说立即收拾包袱,在王丰喝了一杯茶之后便匆匆上路了。毕竟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也担心会横生枝节,不得不听从王丰的指挥。
“嫔娘娘,将军有事请您。”王伊犁刚从客厅回来准备回到房间,便有一侍女前来请道。
王伊犁闻言微微皱眉,刚才不是才和父亲分开嘛,如果有事刚才为何不说。“什么事?”看向眼前的侍女,仿佛有些面生。
“奴婢不知,将军只说请你到书房面谈。”侍女低下头摇了摇头,乖巧的答道。
王伊犁看了看即将开启的房间房门,皇上还在里面等着她呢!可是父亲现在这个时候请她过去,恐怕也有什么不方面当众说的事情吧。犹豫再三,王伊犁终于下定决心,先去找父亲之后再回来,就半柱香时间不到的功夫,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敛眉,跟着眼前的侍女一路前行,却越来越发现不对劲。“这路怎么看着有些不大对劲呀?”看着眼前模糊的小路,虽然几年未曾回到王家,可是毕竟在王家呆了十多年,那个疙瘩角落王伊犁没有去过。而眼前的路,分明就和父亲的书房相差甚远,不由得怀疑起来。
“嫔娘娘好久没有回到王家了吧,这几年王家变化得挺大的呢。老爷为了防止外人进入,在府里也设置了机关,因此改变了许多道路,娘娘跟着奴婢前行便是。”那侍女听见王伊犁的疑惑,淡淡的一笑,打着灯笼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便解释道。
“是吗?”王伊犁半信半疑,这几年王家越来越得势,人得势肯定会得罪不少的人,想要刺杀的人不再少数。因此父亲将家中各处都设置了机关这事,她也是知道的,防范于未然,这是每个高层都会做的事吧。
宗褚在房间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看见王伊犁的身影,怎么回事,不是只是和王岩说几句话嘛,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正想出去一看,忽然闻见房间内不同寻常的异味,宗褚轻勾唇角,顺手将盆架旁边的毛巾打湿,捂住了口鼻。
吱呀~片刻之后,房门缓缓的推开,一个身着淡黄色棉袄的女子左顾右盼了一阵之后,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
“你究竟是谁?”王伊犁看着眼前越来越偏远的道路,一把推开眼前掌灯的侍女,距离半米远的距离问道。
“奴婢不懂娘娘的意思。”侍女莞尔一笑,烛光之下,竟显得有几分阴鸷。
“你不是王家的人。”王伊犁脑中飞快的转动,不到一会儿便肯定的说道。前两日她来的时候王家可谓是全家人出动,连同家丁婢女,没有一人没有出现,而眼前的人,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日并没有看见这张面孔。虽说人很多,可是很多都是王家的老人,自她进宫之后并没有大肆招人,因此王伊犁可以断定,她没有在王家出现过。
那女子看事情败露,索性将手中的灯笼一扔,“娘娘好记性。”夜幕之下,女子的声音犹如阴森寒冷的鬼魅声一般,环绕在王伊犁周围。
王伊犁自知重了别人的圈套,看了看四周,偏僻得连一只蚊子都不会飞来,看来此人对王家了解够深呀~亦或者,是有王家的人和其里应外合,电光火石之间,王伊犁回想起那双嫉妒的眸子,不由得怒不可遏的道:“你是大嫂的人?”
侍女微微一笑:“娘娘聪明,只是可惜了~”说完面带微笑的看着王伊犁,“有些事已成定局,改不了了。”
王伊犁起初还不明白这女子在说些什么,不过在看见自己房间的方向瞬间明亮起来之时,王伊犁便知道,有事发生了!
宗褚假装晕倒躺在地上,感受到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不由暗笑,这不是王丰的妻子嘛,看来是深闺寂寞,耐不住了。
王丰的妻子看着地上晕倒的宗褚,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王伊犁可以的,我一样可以。”两眼带着贪婪的光芒,看着眼前昏迷的宗褚,势在必得的说道。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她想将宗褚抬到床上实施目的之时,宗褚那双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
“皇~皇上。”看着忽然睁大的双眼,王丰的妻子心里不由得慌了一惊,不是中了迷香吗?怎么会……
“嫂嫂这是在干嘛?”看着搭在自己胸前那双小手,宗褚眼中却无半分怜惜,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真不愧是王丰的妻子呀,野心倒是不小,就是可惜这脑子不够使。
“我,我……”王丰的妻子一时半会儿被吓傻了,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宗褚,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宗褚从地上起身,将地上的女子扶起,“世子在外操劳,嫂嫂您这样做,好像不大对得起世子吧。”
王丰的妻子含着泪,不明所以的看着宗褚,那双温和的眼在烛光之下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皇上,我比伊犁漂亮,比她更爱你,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呢?”双眼含泪的看着宗褚,说出心中所想。
宗褚微微一笑,爱?他们也配说爱?说到底不过是不甘王伊犁踩在她的头上罢了,就凭一个女人的攀比心就能说爱?王伊犁也是一样,王家的目的他不是不知道,可是王伊犁较之眼前女子最大的优点就在于王伊犁是王家的女儿。仅此一点,就胜过眼前的女子一大截,可是眼前的女子仿佛不自知一般,妄想凭借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能够攀龙附凤?实在是可笑之极呀!
“嫂嫂先起来,我们有话再说不迟。”看着固执不肯起身的王丰妻子,宗褚只得无奈的道。
可是王丰的妻子却不肯起身,牢牢的抓着宗褚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若是让将军和世子知道,恐怕我不是浸猪笼就是五马分尸。”说完嚎啕大哭起来,也不顾什么形象了,趁势靠在宗褚怀中。
宗褚从其头上摘下一根朱钗,“嫂嫂,你看看这根朱钗。”将王丰的妻子强行拉离自己的怀中,宗褚将她的朱钗展示在她眼前。
女子看着宗褚手中的朱钗,只得收住眼泪,看看皇上究竟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这朱钗若是插你头上,那边是锦上添花,美不胜收,可若是这样呢?”宗褚拿着朱钗缓缓的说道,一边将朱钗往自己头上插去,一边问道。
“噗呲。”女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这男子插朱钗,还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看着破涕为笑的女子,宗褚道:“这就对了,每样东西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属,若是放在了别的不适合的地方,那边是不伦不类,只会被人嗤笑,人也是一样的。”说完将朱钗从头上取下,放入女子手中。
王丰的妻子闻言,终于有些明白了,“多谢皇上指点,今日是民妇没有考虑,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还请皇上恕”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手中的朱钗以强有力的劲道插入宗褚前胸,那绿色的衣裳顿时红了一片……
“啊……”而就在此时,房门被家丁推开,在看见眼前的一幕时,放声大叫道:“抓刺客呀!”
王丰的妻子颤抖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太过于突然了,突然到让她措手不及。直到被人拿下,强行拖到王岩面前,她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这逆子!”王岩气急,却又碍于她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媳,只得忍住不发火。
“将军,不好了,将军府被大内侍卫包围了。”才压住心中的怒火,家中便有家丁前来汇报道。不知道怎么了,才片刻的功夫,将军府门外便被大内侍卫团团围住,而且来势汹汹,看情况及其不善。
王岩的心里暗叫不好,可是多年的磨练让他学会了从容不迫,冷静的吩咐下人道:“将这女人给我压到伙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说完看了看四周,“嫔娘娘哪里去了?”怎么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伊犁却不见了人影。
第八十二章 行刺皇上
“爹爹。m.www.uu234.net”话音刚落,王伊犁便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发生了什么事了?”她逃脱女子的魔爪之后便立即往回赶,可是达到房间之时,只看见地上的一滩血,“皇上呢?”气虚喘喘的问道,但愿事情不要朝她不希望的那个方向发生。
“你问问这逆子吧。”王岩气得说不出话来,斜眼看了看地上的嫂嫂。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跪倒在地,完全没有了往日半分模样,此时那双洁白的手上满是血迹。
“嫂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伊犁一下子冲到王丰的妻子跟前,看着毫无焦距的她,不敢相信的问道。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她不想看到的事?不,不,不要这样。
谁知王丰的妻子一看见王伊犁,便啊的一声大叫出来:“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你?”一连串的质问搞得王伊犁莫名其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将好好的一个人弄得如此?
“我的错?”王伊犁不解,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父亲,皇上呢?”恍然间意识到,事情发生这么久,怎么没有看见皇上的身影呢?
王岩摇摇头,示意家丁将儿媳拉下去,“都是这逆子做的好事,皇上被人抬回宫了,行刺皇上,这下王家的罪名算是摆不脱了。”
行刺?王伊犁闻言,抓住重点的两字,脑海中只觉嗡的一声,有些快要站不住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眨眼的功夫,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行刺皇上,这是多大的罪名呀,嫂嫂为何会那样做呢?还有之前引诱她出去的那人,又是谁的人呢?
“也罢,树大招风,更何况这是我们自家人做的事。如今只有等你哥哥回来,走一步看一步了。”王岩有些力不从心的道,一盘好好的棋被突然打乱,换做谁都会心情不美丽。
王伊犁虚无力气的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张小脸瞬间面无血色,她不明白,究竟那个环节出了错。
张阳奉命前来围住王家府宅,可是他也只知道是因为皇上命令,其他的具体事宜,一点也不清楚。“张大人,你这是何意?”王岩出来,看见带头的张阳,面上面带不爽的问道,一个区区的一品御前带刀侍卫也敢在他眼前放肆。
“王将军,皇上在王家被行刺,如今凶手乃是你们王家之人。俗话说天子脚下不外乎王法,如今王家犯了罪,是不是也该公平对待。”张阳骑在马背上,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的命令,他只有遵守的份,至于皇上的目的嘛,这个只有皇上本人清楚,他一个小小的官员,不敢妄自猜想。
王岩看着满外团团围住王家的大内侍卫,每人的身上都携带了箭矢和箭弓,看样子这皇上是下了死命令呀!“老爷,后院大大小小十几个出口,每个出口都被皇上的人团团围住了。”家丁探视回报给王岩最新的消息,这皇上的速度还真是快,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将王家给全部包围了。
王岩冷笑一声,这次恐怕是着了这位年轻帝王的道了,从皇宫到王家,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了人马,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召集这么多大内侍卫包围夜家。现在只期盼在外面的王丰先暂时不要回来,毕竟回来了也只是笼中的鸟儿,飞不出去做不了什么大事。现在他只能期盼他派出去的那批人能够在丰儿的带领下,为王家洗清冤屈,还王家一个公道。
而此时王岩口中不断念叨着的王丰还毫不自知家中已翻天覆地,一个劲的朝着皇城赶去,希望能够在夜小姐暴露身份之前赶到皇城,将消息报告给皇上。
邢梦君在外晃晃悠悠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关于轻尘的半点消息,没有办法,只得无奈的沿着大道缓缓的朝家中走去。
“让开,让开!”一队一队的人马在路中央行驶而来,周围的行人纷纷散开。道路两旁来不及撤退的小摊被撞倒在地,“这什么世道呀!”不满的人群开始嚷嚷起来。可是邢梦君却眼尖的发现,眼前的军队竟然是大内侍卫。
急忙往边上退去,以免伤及无辜,可是看着那一队队人马飞快的离去,邢梦君心中疑惑万分。那方向分明是王家,目前皇上还在王家,难不成是皇上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作孽呀,这些个当官的,简直不把我们百姓当人看。”旁边的百姓还在絮絮叨叨的,对刚才那飞快行驶的大内侍卫撞翻了他们的小摊发表着各种不满。
邢梦君疑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决定跟上去一看,毕竟事关重大。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好先打探清楚回去通知父亲,有什么意外也来得及防范。
王伊犁颤颤抖抖的坐在大厅之中,此时的王家一片静寂,不是没人,而是没有人敢说话。“将军,外面的人马越来越多,围观的人群也愈发的多了起来。”家丁再次汇报,人人都有看热闹的习惯,可是发生的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恐怕就不会有人高兴了吧。
“这王家是怎么回事呀?”外面的人群越来越多,看着包围了王家的大内侍卫,大家都纷纷做着自己的猜想。
“这还不明白,要倒台了呗。”看戏之人不断的发表着评论。
“这王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说倒就倒。”不少人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要想一个家族倒台,那可不是一两天的事。
邢梦君在人群之中默默的听着众人的话,始终没有听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还说王家如日中天,王家女儿要当皇后了,这转眼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可是不知道,我就在前面那个街角摆摊,刚才大内侍卫看见从王家抬出去了一个人,血迹斑斑的,依我看恐怕……”后面的半句话没有说完,反而留给大家猜测的余地。
“是谁呀?”谁值得大内侍卫如此大动干戈。
邢梦君脑海里面嗡的一声,如今皇上还在王家,王家之内值得大内侍卫如此大动干戈的,除了皇上不作第二人想。
“父亲,出事了!”邢梦君急忙跑回家中,邢榭却已经休息下了。
“你还舍得回来,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邢榭冷哼一声,在他心中这个儿子是不会做什么大事的。
邢梦君喘着粗气道:“父亲,皇上在王家出事了。”
邢榭闻言,终于清醒过来,“你说什么?”皇上出事了,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现在王家已经被大内侍卫包围了,具体情况孩儿不清楚。”邢梦君摇摇头,他只看见大内侍卫把王家包围了,可是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也不清楚。
“老爷,宫里来人了。”话音刚落,外面便有家丁前来禀告。
邢榭随意批了一件衣裳,急急忙忙的朝外面赶去。“邢尚书,皇上急召您进宫。”才出房门,迎面便迎来了宫中的公公,顺带还有皇上的圣旨。
邢榭楞了片刻,随后道:“请公公稍等片刻,老臣安排马车。”
谁知那公公道:“马车已在外备好,尚书您请。”说完不给邢榭一点准备的时间,急急忙忙将邢榭请走了。
“父亲,孩儿等你回家。”邢梦君在邢榭身后看着被请走的父亲背影,轻声说道。即使他再怎么不懂事不参与政事,可是如今这情况他还能说不清楚,那他真的是枉在皇城生活了二十余年了。
邢榭闻言,脚下的脚步迟疑了片刻,片刻之后,大步随着宫中的人离去。是祸躲不过,更何况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任何人!
“王家出事了。”安素才睡下,底下的人便敲门而入,禀告道。
安素冷冷的笑了一声,树大招风,他早就知道宗褚如此宠爱王家女儿,王家早晚会出事,只是没有想到,这天会来得如此之快。“见机行事。”还不到他们插手的时候,更何况王家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没有必要插手。
“是。”手下的人应声退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而此时,苍野和轻尘也得到了消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要有人的地方,这些消息是传播得最快的。在听见宗褚被行刺之后,轻尘的心便一直悬着。没人能够确切的告诉她宗褚究竟伤成了什么模样,有人说伤势严重,也有人说这只是皇上的障眼法,究竟这样她实在不敢相信以讹传讹的说法。
看着满眼都是担忧的轻尘,苍野心中有些难过,之前的她不是自愿离开那人的吗?怎么现在那人受伤了,她又如此担忧,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王将军,还请你将刺客交出来,我们也好交差不是?”王家大门口,张阳高高的坐在马背之上,看着底下的王岩,即使他是大将军,可是他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拿人的,有谁敢不遵旨?
王岩冷哼一声,这还没倒台呢?就这么急不可待的骑到他的头上来了?“哪有什么刺客,老夫怎么不知道?”丰儿现在还在外面没有回来,若是贸然将其妻子交出去,等他回来了不好说。而且现在儿媳神志不清,万一在天牢中胡言乱语说出什么不利于王家的事,那可怎么办是好?
第八十三章 王家倒台
外面纷纷嚷嚷的人群闻言,终于确定了事情的真相,原来真是王家的人行刺了皇上,怪不得遭到大内侍卫的包围,看来这王家倒台,恐怕要不了多久了。顶 点 X 23 U S
“你们听说没有?是王家人行刺了皇上,不是刺客?”
“原来是王家人就是刺客呀!”
“王家密谋行刺皇上!”
“王家想要造反。”
一夜之间,传闻就从原来正确的版本传播到了王家要造反这个版本。而此时宫中,宗褚看着眼前的邢榭,胸前受伤之处让他不得不躺在床上,“王家罪不可赦,朕尚且没有恢复,邢尚书你先代替朕看守这王家。没有朕的允许,一只苍蝇也不准从王家飞出来。”
“是,臣遵旨。”邢榭看着躺在床上的宗褚,那被包扎的伤口被纱布包裹着,不知道究竟伤得怎样。“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国家需要您。”客气话说完之后,邢榭拿着圣旨退了出去。
看着外面朦胧的天,掂了掂手中不轻不重的圣旨,邢榭只是默默的哀叹一声。这皇上倒是好计量呀,如今北国朝中,能够与王岩相媲的就只有他了。而且他不结党结派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若是这件事让别人来做,宗褚担心的恐怕就是会有那个党派从中获取利益,可是若是换了他来做,那宗褚就不用担心党派之争了。
但是这是对于宗褚来说,对于邢榭来说,他是不喜欢结党结派,只是因为他认为,一个人做得了的事就不喜欢和别人掺和,毕竟利益只有那么一点,若是再分别人一杯羹,那他还有什么可分的。
“邢尚书。”张阳在王家门外候了一宿,看着缓缓而来的邢榭,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如今朝中除了邢榭还有谁可以压得住王岩,也就立刻明白过来,邢榭的到来,应该是皇上的安排吧。
“张大人。”邢榭达到王家的时候,大内侍卫已经包围了王家一宿了,而围观的人群却没有散去,反而是愈发的多了起来。毕竟有热闹,大家都想看。
邢榭下轿,此次王家一事,他要脱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宗褚身上,毕竟他此次前来,也是皇上的旨意:“老夫奉皇上圣旨,前来看守王家,皇上说了,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张大人可明白皇上的意思?”
张阳一听,看来皇上这次是果断要治王家于死地了,可是这是为何呢?王丰世子被皇上派出在外还没有回来,若是想除掉王家,不是得斩草除根吗?放世子在外面,皇上难道不担忧吗?“臣遵旨。”看着邢榭手中的圣旨,张阳只得下马接旨。
“看来这北国的皇上发飙咯。”街角处,面带面具的苍野和轻尘两人远远的看着张阳和邢榭两人交接圣旨,苍野似笑非笑的说道。还以为这王家是有多大的本事呢,女儿想要取代轻尘原有的位置,想登上皇后之位,没想到也只是一个软柿子罢了。
轻尘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大内侍卫,盘算这此次王家究竟有几分胜算,而宗褚此举又是所为何事,还有邢榭,一向没有门派之争的他此次怎么会卷进这件事中。
“尘儿?”苍野絮絮叨叨了半晌,旁边的人一点都没有回应,回头一看,原来他说了这么半晌,轻尘却是在自顾自的发呆呀!
“回去吧。”轻尘被苍野的声音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看了看被围住的王家,曾经的夜家也是这般被瓦解的吧。
看着情绪不高的轻尘,一开始苍野还不知道她为何不开心,还当她是因为宗褚受伤一事。后来联想起曾经听过的夜家传闻,才恍然大悟,如此这般场景,尘儿估计也经历过吧。十年前的他不过几岁而已,她是怎么承受下来的,又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爹爹,要不我回宫看看皇上的伤势。”次日一早,王伊犁便早早来到大厅,发生了此等大事,让她怎么睡得着。如今哥哥没有回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她了,她现在还是嫔娘娘,想必外面的人应该不会难为于她吧。
“将军,听说皇上下了圣旨,府中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王伊犁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家丁便前来禀告道,刚才邢尚书在外面宣布圣旨的时候他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下可怎么办是好?
王伊犁不敢相信的道:“你说什么?”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将王家软禁吗?凭什么,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怎能妄下断论。
“本宫不信,本宫还是皇上的妃子,谁敢阻拦我。”王伊犁怒吼道,完全没了往日平静的模样。
王岩看见女儿激动的样子,对着底下的人淡淡道:“你们都退下,有事再来禀告。”
“父亲,我们怎么办?”看着空无一人只有父亲和自己的大厅,王伊犁终于展示出柔弱的一面,看着眼前丝毫没有反应的父亲,难道父亲早有预料,有办法应对吗?
“你冷静一点,先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你嫂嫂真的想要行刺皇上,还是这盘棋本就是皇上早就下好的棋子,只等着我们往里钻?”姜毕竟还是老的辣,此时的王岩虽然也有些心急,可是当着王家人的面,他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王伊犁慢慢的回想着那日的事:“那日我和父亲分开之后,还未回到房间,便有侍女前来,说是父亲您请我去书房有事密探。”
那日王伊犁尾随那侍女前去之后,行了一段路她便开始有些觉着不对劲了,可是她几年没有回到家中,家中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真正让她开始怀疑的是那个侍女,她分明就从未在王家看过她,显然她根本就不是王家的人。
在王伊犁识破她的身份之后,那侍女便丢掉了灯笼朝着王伊犁挥出匕首。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可是王伊犁从小在父亲的压迫之下学习武术,不求伤害他人,只求能够自保。因此在女子拿出匕首的那一刻,王伊犁便已经有所防御了。
三两招之后,那侍女意外的看着和她动手的王伊犁,不敢置信的道:“没想到一向以温婉出名的淑妃,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王伊犁莞尔一笑,若是连基本的防身武功都没有,她怎么在皇宫中那个吃人的地方活下来。手中的动作不停,每个人都是如此吧,在保命的时候会发挥最大的本能,不是吗?
侍女见状,手中的匕首飞快的朝着王伊犁划去,今天不是王伊犁死就是她死,她们之中,只可以活下来一个。
王伊犁心急宗褚那边是不是出了事,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快,那侍女眼见着就要败于下方,忽然一个挺身朝着王伊犁奔来。
王伊犁以为她是要刺杀自己,下意识的挥掌出去。再次睁眼时,只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眼前,而自己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刀刃此时正不偏不倚的插在侍女的胸膛。“杀人灭口,呵呵。”侍女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这句。
“你是说她是自己自杀的,但是却造成了你杀了她的假象?”王岩听完之后,一句话便总结道。
“恩恩。”王伊犁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那侍女为何如此做,恐怕是怕被她活捉吧,不然怎么如此决绝的了断自己的生命。
王岩皱眉,越听越觉得事有蹊跷,仿佛是串通好的,或者说是别人安排好的一样。“那是女子的尸首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女子的尸首才能找到线索,知道她是谁的人。
“我看这边出了事,将她放在原地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昨晚事情出得太晚了,后来我也忘了这件事,现在估计她还在那里吧。”王伊犁仔细回忆之后说道,昨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一时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我明明把她记得放在这里了呀!”王伊犁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空地,她带着父亲好不容易找到了原地,却发现女子不见了。怎么可能,难不成尸体自己会走路不成?
“快,去附近找找。”王伊犁急忙吩咐下人道。
王岩摆摆手,“不用找了。”尸体估计早被别人带走了,现在找有什么用。
“对不起。”王伊犁看着沉着脸的父亲,唯一能做的就是道歉,都怪她中了别人的圈套。如果她没有一时大意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嫂嫂也没有机会接近皇上,如果没有接近皇上,后面就不会闹出行刺的事来了,如今的王家也不会像一只困虎一样被束缚在笼中了。
王岩摇摇头,有人铁了心要对付王家,就算再小心翼翼,也会被别人抓到空子。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幕后黑手就是看准了儿媳的贪婪,才会加以利用。现在唯有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办法,若是贸然动手,恐怕不禁不能为王家洗清冤屈,还会被指犯上作乱。只是,王岩双眸微眯,要想将王家搞垮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尽管来试试好了。
邢榭奉了宗褚的旨意在外看守着王家,不准王家任何人出去,自然,任何人也进不去王家。到了中午时分,人越来越多,然而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前来的。可是邢榭担心有人趁机混入王家,吩咐侍卫将所有的人统统驱散。
第八十四章 帝王的心思猜不透
“怎么这样呀,看一看都不可以。www.uu234.net”百姓不满的道,这看热闹是他们的权利,为什么把他们赶走呀。
“小心看热闹把脑袋看丢了!”一些稍微明白事理的人道,正值特殊时期,若是一个不小心牵扯进去,连脑袋都没有了还看什么热闹。
而此时的夜家,大门紧闭一点声音也没有。
“澜长老,依你看这王家发生的事到底有几分是真?”七大长老聚集在一起,虽说是王家出了事,可是这皇城的事千变万化,说不准怎样就牵扯到了别人的身上,他们不得不先做防范呀。
夜澜看着其他六位长老,该怎么说呢?这王家如今这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却忽然出了这档子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真是假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帝王的心思你怎么猜得透,他说是真就是真,说是假的也绝对没有人敢说是真的,这就是帝王呀!
其余的几位长老看着德高望重的夜澜,如今夜家掌门人不在,夜家主母也没在,唯一能够做主的就是这位夜家辈分最老的长老了。夜家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指望着他,希望他能够在夜门主不在的这段时间带领夜家度过危机。
夜澜看着夜家众人,他实在想告诉他们其实轻尘已经回来了,可是想起轻尘的拜托,他又实在是说不出口。“大家放心吧,夜家会没事的。”居安思危定然是好,可是太杞人忧天了也不是好事。
“邢尚书。”王岩看着缓缓而来的邢榭,展颜微笑道,仿佛一点都没有受行刺事件的影响。
邢榭看着一脸微笑的王岩,虽掩饰得极好,不过还是可以从那淡淡的眼圈中看出他的疲惫。“王将军可还好?”
王岩在心中冷笑一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能说好?这只老狐狸,明明知道所有的事,还奉了宗褚的命令前来看守王家,现在反而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了。王岩双眉微皱,叹气道:“这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不知邢尚书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难道在门外守着王家还不够吗?如今还想插手到王家府里来了,当真是搞笑。
邢榭撇撇嘴,这王岩如今被皇上软禁,可是脾气依旧不见减呀。“老夫只是前来看看将军有什么需要的,老夫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其实他只是想来看看王岩如今会不会气急败坏,病急乱投医罢了。
王岩冷笑两声,这只老狐狸。朝中他们两人可以算得上是一文一武共同管理着北国,可是如今他这武官倒台了,那他这个文官不就得势了吗?“不必了,家中一切都有,劳烦邢尚书操心了。”
邢榭莞尔一笑,拍了拍王岩的肩膀,“你我共同为官那么多年,就算不是朋友我们好歹也是那么多年的同僚,如今你家中出了事,我怎可有袖手旁观之理呢?不过若是您不想说出口,或者是觉得难为情,老夫也能理解你的心情。”邢榭说完就拔腿走人了,完全没有看见王岩气得眉毛胡子都揪在一起的样子。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门外的王伊犁看见邢榭出去之后,才敢进来,可是却意外的发现父亲的脸色格外的差。难不成邢尚书给父亲什么难堪了,不然父亲怎么会如此动怒,就连发生行刺这么大的事父亲也没有表现出如此大的情绪来。
王岩两眼发着骇人的杀气,看着王伊犁:“你最好给我找到那个失踪的尸体,不然你的嫌疑洗不掉,王家也脱不了干系,知道了吗?”现在王岩唯一可以怀疑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儿,是不是她在宫中露了什么马脚,不然宗褚怎么会忽然想起对付王家,还选在丰儿出门在外的这个时候。
王伊犁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低下头,若不是她中了别人的圈套,想必现在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孩儿知道了。”细如蚊蚁的声音从王伊犁口中传出,完全没有一点娘娘的模样。
邢榭出门之后,心情大好。他和王岩在朝上分庭对抗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快要分出胜负了。至于宗褚为何忽然会动王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如今太平盛世,根本没有战事可言,可是王岩手上的军队太多,又不肯交出军符。在这太平盛世里让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随时呆在自己身边,任谁都会寝食不安吧。
临近年底,王家出事,皇上被行刺,虽不乏看热闹之人,可是更多的人还是选择呆在家中,以免殃及无辜。
皇宫门口,面带面具的轻尘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鎏金的皇宫大门,庄严而威武的屹立在那儿,仿佛没有被时间的洗礼而影响。时间为一能够影响的,不过是人心罢了。
门口的侍卫远远的看着那站立了几炷香时间的女子,不由得发愣,这大冷天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宫门,难不成是有什么企图不成?可是看她一个弱质女子,想必也没有什么功夫,更何谈企图呢?侍卫看了看鎏金的皇宫大门,这破门有什么好看的,他们都看了无数个日子了,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呀!
轻尘在宫门口足足站了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渐晚,她才挪动着已经僵硬的双腿缓缓离开。
而不远处,亦是同样带着面具的苍野,看着轻尘离去的背影,嘴角酸涩。轻尘在此徘徊了多久,他就在她的身后等待了多久,可是至始至终轻尘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一下,哪怕一下就足以。只要轻尘回头,就可以看见苍野的身影,可是……
有些人就是这样,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等待,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却往往连回头的一眼,也不肯施舍。
王家被软禁了三日有余,一点都不能接触外界,自然,除了邢榭之外也没有人进去过。
直到三日之后,被行刺的皇上悠悠转醒,王家的人才松了一口气。若是皇上被王家儿媳行刺殡天了,那他们这弑君的罪名可就洗不掉了。可是王家辛辛苦苦等待了许久之后,等来的不是洗清冤屈的圣旨,而是一道捉拿王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下狱的圣旨。
王伊犁还记得邢榭拿着圣旨来到王家的那一天,天空中不知为何竟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嚷嚷的落在地上,不会儿就将整个王家覆盖了。
“将军请。”邢榭念完圣旨之后,看着默不作声也不接旨的王岩,提高声音道。如今胜负已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和他争锋了。
王岩抬头,看着手持圣旨的邢榭,失笑出声,“终究是你赢了呀!”斗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这老狐狸赢了,如今王家锒铛入狱,笑得最开心的莫过于他和皇上了吧。都说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如今他总算是知道了。
“嫔娘娘,皇上请你回宫。”看着随同王家大队人马出去的王伊犁,张阳将其拦住,转告皇上的意思。
“什么?”王伊犁不解,不是说王家的人统统入狱吗?为何将她排斥在外,还让她回宫,这究竟说明什么呢?“为何让我回宫?”
张阳看着眼前一脸疑惑的嫔娘娘,如今的她已没有了娘家的支持,说实话张阳也不知道皇上究竟什么意思让这个王家的女儿回宫。“微臣不知,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微臣。”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怎么知道皇上的心思呢!
王伊犁本是不打算回宫的,毕竟现在的她没有了王家的支持,回去之后会被后宫之中的那帮女人弄成什么样子,她不用脑袋也想得到。可是在看见父亲眼中那抹希冀之后,她不得不妥协。她知道父亲的想法,想要为王家伸冤,至少要有一个人在外面周旋。可是如今哥哥还没有回来,王家全家人都入狱,唯一能够在外的就只有她这个嫔娘娘,所以这皇宫,就算她再怎么不想回去,也还是必须要回去的。
“娘娘请。”看着妥协的王伊犁是,虽然不知她为何妥协,可是只要能够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不就好了吗?
“世子,万万不可呀!”王家门前不远处的街角,几个人死死的拽住王丰,避免他补个冲动冲上去,到时候得不偿失。
“放开我!”王丰看着父亲还有叔叔伯伯,家里的一干大小被压上刑车,心中是说不出的痛。想要冲上去救人,可是他心中也明白,就他身后这几个人想要从大批大内侍卫中救出王家的人,恐怕比登天还难。
王丰身后的几人看王丰发狂的样子,手中更加用力,死死的拽着他。现在王家的唯一希望就是在外没有被抓的世子了,若是连世子也被抓了,这王家可就真的没有什么期盼了。
“世子您冷静一点,现在王家上上下下全靠您了,如果连您也进去了,王家还怎么东山再起呢?”王岩的人一语中的,直戳王丰心中的痛。
王丰停止了挣扎,缓缓的倒在地上。是呀,现在王家落魄了,父亲入狱,伊犁没有在宫中说不上任何话,现在王家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他了。“走。”沉默片刻,王丰便迅速做了决定,他要重新振奋王家,将王家江山再起。
“世子你看。”王丰才走出去两步,便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第八十五章 出狱有望
王丰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女子钻进了旁边的马车。m.www.uu234.net“看什么?”不解,难道那个女子是?
“刚才上马车的是嫔娘娘。”底下的人解释道,别人都是上囚车而嫔娘娘例外,这是不是说明?
“难道皇上召伊犁回宫?”王丰不敢相信,若宗褚是有心置王家于死地,怎会让伊犁进宫呢!
“属下不知。”王岩的人摇摇头,他们的确不知道皇上的想法,君心难测。可是看眼前的样子,估计王家小姐回宫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然怎么还会让马车来接送呢,直接上囚车岂不是省事多了。
王丰紧紧的盯着那辆马车,双眼闪烁着希翼,如果伊犁进宫了,那王家出狱岂不是大有希望。“跟上去。”一声令下,众人尾随马车而去。
“据属下所知,王家小姐嫔娘娘再次回到了宫中。”安素面前,一个黑色的影子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安素两眼微眯,看着地上的黑影,月黑风高,如果不是有月光根本看不见这个影子的存在。“宗褚的主意?”王家小姐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若是能够回宫,一定是宗褚的主意而不是王家小姐争取。
“是,亲自派人去接回来的。”影子点点头,也不知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囚禁了王家所有人之后,唯独将王家小姐接回宫中,这算个什么事嘛。
安素如同冰山一般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宗褚这个家伙,打了一巴掌再给人家一颗糖,可是也得看人家接不接受呀。“继续给我盯紧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点永远不会有错。
“是。”黑衣人闻声退下,留下安素一人独自在屋内。
门外,苍野才跟随轻尘从皇宫门口回来,便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飞快的朝着楼去而去,如果不是苍野的眼神太好,几乎就要以为是看花眼了。看了看已经进了房间的轻尘,苍野尾随黑衣人而去……
“谁在外面?”黑衣人才离去,屋内的安素便开口道。
苍野一惊,他不小心碰到了外面的椅子,结果发出了一点声响,真是大意。听见安素开门的声音,苍野转眼看了看四周,瞬间决定了主意。
安素开口之后只看见有些倾斜的椅子,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怎么回事,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
而此时安素的头顶上,苍野死死的抱着房梁,屏住呼吸一点声响也不敢再发出来。
紧接着响起的敲门声让轻尘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谁呀?”苍野故作已经睡下的口气,迷迷糊糊的说道。
“苍野兄已经休息了吗?”门外响起的声音让轻尘一愣,这不是安素的声音吗?这个时辰了,安素怎么会来敲门呢?
“是安兄呀,有什么事吗?我们已经歇下了。”示意轻尘不要说话,苍野继续用迷糊的口气和安素交流道。
安素在屋外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确实除了苍野的声音,他的王妃一点声音也没有。“没事,苍野兄既然已经睡下了就明日再说吧,打扰了。”他刚才应该是看走眼了吧,若是苍野,他不可能如此快速呀。
刚才他出门巡视之后回到屋子里面,在关门的时候便听见一声轻微的呼吸声,急忙再次打开门,却只看见一个朝着这边奔跑的身影。安素下意识的觉得,那个身影太过于熟悉,一路跟到苍野的房间,却意外发现跟丢了人。
苍野捂着轻尘的嘴,直到确定安素离去之后才缓缓放开手,放轻尘的自由。
轻尘不禁感到惭愧,原来苍野刚才是有别的事情做去了,她还以为跟踪她的是苍野呢!
“对不起。”听着已经离去的脚步声,苍野开口道歉道。
轻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才反应过来,这苍野为何道歉呀,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是不是在担心他的伤势。”苍野忽然转变话题问道。
轻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日白天跟踪她的人真的是苍野呀!“不是。”矢口否认,轻尘才不愿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心扉呢,若是人人都知道她的心思,那还得了?
看着矢口否认的轻尘,苍野心中不禁一阵失落,其实他早就洞察了轻尘的心思,可是轻尘为何一直不敢承认呢?承认她爱着宗褚,承认她放不下宗褚,难道真的就有这般困难吗?
“王家女儿进宫了。”想起刚才听到的消息,苍野不再追问轻尘的心事,转回到正事上去。
轻尘淡淡的点点头,王家入狱并不代表王家垮台了,毕竟王岩能够叱咤朝廷那么多年不是白混的。
皇宫
王伊犁被接回宫中,却没有得见宗褚一面,外面的人以皇上尚在养伤的借口拒绝了王伊犁见面。王伊犁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心中不由得一阵无力,本以为进宫了就能见到皇上,就能为王家说话。结果现在,莫说见到宗褚了,就是连他的影子也看不见。
“皇上,嫔娘娘走了。”乾坤宫内,太监看着已经远走的嫔,回去跟宗褚汇报道。想当初王将军得宠的时候这嫔娘娘是何等的得宠呀,想要见皇上那是随心所欲的事。现在呢,若是她想要见皇上,还得受他们这些太监的气,不容易呀。
宗褚斜躺在床上,听着太监的汇报,一点动容都没有。后宫本就和朝廷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王家倒下了,这‘独宠’的嫔,自然也该倒台了。
王伊犁失魂落魄的走回素心宫,如今没了王家撑腰,那些个太监宫女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劲了。没有了软榻鸾轿的接送,王伊犁只觉不是一般的讽刺,这些人呀,都是贪慕虚荣狗眼看人低的人。回到空无一人的素心宫,那些个太监宫女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苏浅和着王家的人被一同收监了,如今的王家,真的是树倒猢狲散。
布谷布谷……正当王伊犁一个人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布谷布谷的声音,王伊犁一愣,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布谷鸟?随即旋风一般的冲出去,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即逝。
王伊犁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思考再三终究还是跟了上去。“你是谁?”来到一个偏僻的亭子,那人却主动停下了,王伊犁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前。那人应该对她没有什么坏心思,若是有什么坏心思早就动手了,还用的着引她来此?
“属下参见小姐。”来人只叫小姐而不叫嫔娘娘,显然是王家的人,可是王伊犁不知道王家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些人隐藏在外面的。而且还能自由出入皇宫,可以见到她的面。
“你是?”王伊犁不解,眼前的人难道是父亲派来的?可是父亲现在还在狱中,按理来说不可能呀。“哥哥回来了?”难道是哥哥回来了?这下王家可有救了。
谁知那人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淡淡道:“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将将军救出来的。”王伊犁尚且沉寂在王家还有人在外的惊喜之中,丝毫没有留意眼前的人对她的态度的不同。王家的人虽然对她毕恭毕敬,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总感觉有一层看不透的隔阂在中间挡着,若不是她的身份尊贵,王家的人恐怕早就看她不顺眼给她难堪了。可是眼前的人,虽然没有表明身份,可是一举一动中都充满着对王伊犁的敬畏,只是可惜现在王伊犁的烦心事太多,这些太小的细节,她丝毫没有留意。
自然,她没有留意的除了眼前的人对他的态度,还有远处那双紧盯着两人的双眼,在月光之下被隐藏的极好,她自然也没有发现。
“是吗?”宗褚接到来自属下的禀告,一点都不意外。若是王家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王岩怎么能够在朝中立足那么多年,和邢榭一文一武分庭抗争。“看清来人什么来路没有?”来的人绝对不会是王家的人,王丰还没有那个能力能够将人神不知鬼不会觉的弄到皇宫中来,唯一可以说明的就是王家背后还有人。
“天太黑,属下看不清楚。”手下的人羞愧的低下头回禀道,那人蒙面而且天色太黑,原来他实在没有千里眼呀!
王丰一行人尾随马车一路前进,最终正如王丰所想,不是别处正是那富丽堂皇的皇宫。
“世子我们回去吧。”马车进去之后,王丰在宫门外徘徊了很久,直到属下都不满了,终于有人开口道。就算在这里呆到天亮,也没有办法呀。这守卫森严的皇宫,可不是他们想进去就能就去的。
第八十六章 心中疑惑
“回去?”王丰闻言失笑,回去?回哪里去,他现在家都没有了,还能回去哪里?
那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王家刚刚才全部锒铛入狱,现在世子可谓是孤家寡人一个,哪里还有家来回呢?“世子,对不起。www.uu234.net”
“走吧,我们去找一个客栈,好好休息休息,接下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王丰看出那人的尴尬,他有家不能回又不是他们的错,他们道歉起什么作用。
苍野和轻尘迷迷糊糊在客栈呆了几日,整日都关在房间考虑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王家如今全家遭受牢狱之灾,王岩肯定不会就此乖乖束手就擒,现在就要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了。还有安素那边,若是他说知道夜家的藏宝图在何处,那么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你和安兄,以前认识吗?”苍野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他总是感觉两个人之间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不是没有打探过,众人都说夜家掌门人身边有一个得力助手,同时也是她的师兄,就叫安素。可是在苍野心中总是感觉,两人的关系不止师兄妹那么简单。更何况他们所说的安素只是天山派的弟子,哪里是什么南越的太子?
轻尘微楞,她没有想到苍野会忽然问出这个问题,还以为他已经私底下调查过了。毕竟他是西漠王爷,只要他想有什么查不到的。可是现在苍野忽然亲自开口问她,倒是显得她有些过意不去了,隐藏了那么久现在才说出来,而且还是人家主动问的。“是我师兄。”不想再隐瞒,反正早晚会知道,又何必再隐瞒呢?
苍野撇嘴,师兄这个身份他早就知道了,唯一没有猜到的是夜家的那个安素竟然就是南越的太子。“那你何时知道他是南越太子的?”将堂堂一国太子作为得力助手,这夜家掌门人身份还真不是一般的高,估计全天下也就轻尘这么一个奇葩了吧。
轻尘眨了两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面具之下像只蝴蝶之翼扇动着,“大婚那天才知道的。”不知道为何,轻尘对苍野始终没有防备,在她心中总是感觉苍野就像家人一般的感觉,或许是苍野这个人太过于大大咧咧的吧,让她感觉就想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没有什么心机一般。
可是轻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真的只是一个毫无心机的王爷,能够在哪吃人的皇宫生存下来,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吗?
苍野一愣,大婚?对了,轻尘是他从别人婚礼上抢过来的新娘子呢!那日在宫中将轻尘劫出来的时候,轻尘就已经在众人眼里失踪了,所以他才能给摆脱嫌疑,轻轻松松的将人从皇宫之中劫持出来。
“所以那日劫持你的人是?”这么仔细一想来,那日除却南越一国来使,其他几国的来使都在场。那么也就是说那日在皇宫之中劫持轻尘的人就是南越太子南城,轻尘的师兄安素?
“恩恩。”轻尘轻轻的点点头,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那日打算将她劫走的,本就是她朝夕相处了十年却不知其真正身份的师兄,南越的太子。
苍野睁大着双眼,呆愣着看着轻尘,冰宗色的眸子里复杂万千的变化着情绪。其实他只是在消化刚刚听见的这些事情罢了,轻尘是自愿和他出宫的,只是表面上做出被劫持的样子罢了。这件事是轻尘利用了苍野,苍野知道。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在他之前还有那么一出呀,安素劫持轻尘,可是轻尘却没有跟安素走,而是来到了西漠,做了他的王妃。这说明什么,说明轻尘和安素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轻尘宁愿选择当时还是一个陌生人的他也不愿意选择安素。
两人絮絮叨叨了很久,才缓缓入睡,当然,是各自睡自己的。
安素再一次去了一趟夜家,想要搞清楚为何那日之后,他会被拒绝在夜家大门之外。可是再一次的结果也只是:
“对不起,安护法,您不能进去。”再一次被拒之门外的安素心情着实好不到哪里去。
“夜门主有回来过吗?”难不成是轻尘回来过了?不然他实在想不透为何前一天夜澜还让他管理夜家,后一天就让他连夜家的大门都不准进去了。
门口的侍卫对视一眼,“没有。”摇摇头,门主交代过,就算是安护法他们也绝对不会说的。
郁闷中的安素没有留意到侍卫想对视的那一眼,只是看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只当是轻尘真的还没有回来吧。失踪了这么久,想必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回来吧!
看着安素离去的背影,两位侍卫都在心中默默的说着对不起。就算安护法再来十次,一百次,结果还是一样的,主子交代过的东西他们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安素离开夜家之后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转了几圈,天气实在是寒冷,才过了一会会的时间,安素的肩头便覆满了雪花,鼻头也冻得通红。没有办法,安素只好迈着步子缓缓的朝着客栈走去,可是心中想的都是:如今夜家不让他插手,那他要怎样才能得到藏宝图呢?
“主子。”还未进到客栈之内,远远的安素便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手下,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皇上安插在北国的人来了。”南越的使臣走上前,贴在安素耳边说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暗中的人马居然会光明正大的来找太子,想必是有什么重大的消息要交代吧。
坚不可摧的地牢之中,依稀可以听见的声音,仿佛想牙齿撕咬着什么东西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寒冷的湿气不断的从地下冒出,隔着薄薄的衣裳,王岩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地下的那股寒气。
为了防止他逃狱,宗褚竟如此瞧得起他。王岩看着手脚上坚不可摧的玄铁,这宗褚也太瞧得起他了吧,这玄铁莫说是他了,就是天山老人来了,估计也打不开吧。
王岩一边暗自嘲笑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这已经过了好几日了,丰儿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那边的人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了吗?哥哥会采取什么样的处理办法,是放弃他这颗用旧了的棋子,还是说用顺手了还舍不得丢呢?王岩想着想着不觉笑出了声。
“这大将军怕是疯了吧,都落魄到如此地步了,还笑得出来。”外面进来的守卫看着发笑的王岩,嘲讽道。都快要死的人了还能笑得如此开怀,真是难为他了。“将军,这是你今天的饭菜。”将手中的饭篮往地上一扔,侍卫极其不敬的说道。如今的王家可不比从前了,以前的时候他们见了王岩,怕是远远的就要巴上去喊一声将军大人,套套关系。而现在呢,那声将军也不过是嘲讽之意罢了,一个入狱的将军,还能够有什么作为呢?
王岩眼珠都没有转一下,这趋炎附势他早就看惯了,因此此时被这些喽嘲笑,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若是每个人都有一双慧眼,那还得了?
牵动手铐,将天牢之外的饭菜一点一点挪过来,毕竟想要东山再起,不保存体力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眼前的是狗食或者猪食,他也一样得吃下去,他还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他还没有完成,不可以就这样丧命在异国他乡。哪怕死,他也要爬着回去,死在故乡。
吃着吃着,忽然觉得口中之食有些不太对劲。虽说他现在是阶下囚,可是宗褚对他终究还算是不错的,至少没有真的给他吃狗吃的东西。而现在王岩明显感觉到像是在嚼砂砾一般,硬邦邦的。吐到地上,待看清之后,王岩迅速遮住,避免别人看见。
天牢之外,守卫看着眼前白衣胜雪的公子,一头长发简单的束起。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笑起来额头上还有好看的美人尖,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好似谪仙下凡。
“公子,吃食已经给将军送进去了。”侍卫献媚的说道,皇上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探监,可是没有说连食物也不准送进去呀。他只是送一点吃的进去,而且事先检查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白衣公子闻言回头,不是别人,正是安素这厮。笑意盈盈的看着出来的侍卫,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侍卫,“多谢您了。”
“公子客气了,若下次再有这种事,小的愿意再为您效劳。”那侍卫接了银票,仔细的看过之后,看了看上面的数额,不由得眉开眼笑的说道。那银票可是够他生活几年了,这买卖,划算!
安素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侍卫,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实在不假。
天牢不远处,王丰远远的看着和侍卫交谈的安素,不解的皱眉。安素怎么会来此呢?是以夜家的护法身份而来,还是以南越太子的身份呢?王丰皱眉之时,底下的人正仔细观察着安素和侍卫的行动。
“世子,您认识那人吗?”回过头看向正在发呆的王丰世子,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安素认识?
第八十七章 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属下刚才听见他们的对话中好像依稀有将军二字。www.uu234.net”现在关在天牢里面的将军,除了他的父亲王岩,还有何人。
王丰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此话当真?”
那人点点头,他怎么敢拿将军的事开玩笑呢?
王丰不解的看着远处的安素,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父亲怎么会和南越扯上关系呢?按理来说,一个是北国的大将军,一个是南越的太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呀。就算安素是以夜家护法的身份前来,王家和夜家也没有什么交集呀。
安素将东西送进去之后,一身轻松的回到客栈。“太子殿下。”一个蒙面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安素跟前。
安素一愣,这人的武功好高,他一点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跟前了。幸好他是父皇的人而不是敌人,这若是敌人,什么时候丧命的都不知道呢!
“吓史人了,下次能不能出一点声音!”安素没好气的说道,眼前的人不禁不露真面目,还指使他做这做那的,究竟谁才是主子呀!
没想到蒙面人丝毫不为所动的道:“不知太子事情办妥没有。”言语之间,完全没有一点属下的模样。
安素就奇了怪了,这人不过是父皇安插在北国的一颗棋子罢了,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本事敢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中呢?不过想起父皇临行前的交代,安素又不得不沉默。“办妥了。”可是安素天生不是一个愿意接受别人吩咐,更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言语也不怎么好听。
可是那人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在得到满意答案之后,再一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安素面前。
“我呸。”安素一眨眼眼前就没人了,不由得恶狠狠的呸了一声,他当他是鬼吗?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道人吓人吓史人呀!
皇宫
大理石上,一张宽大的床榻不偏不倚的摆在正中,榻上的男人一袭白色裘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
“伊犁,你来了。”看着眼前多日不见的嫔,淡淡的开口道。
王伊犁在求见多日之后,终于找到机会得见宗褚,却是眼前这样一幅场景,让她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参见~皇上。”多日不见,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让王伊犁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宗褚了。低头行礼之时,一个不小心看见了宗褚松松垮垮的衣襟之下的伤口,绷带从肩膀直到腰际,这伤口究竟是有多严重呀。
“皇上伤势好些了吗?”虽然是她嫂嫂行刺了皇上,而且她也知道宗褚不愿意提及此事,可是父亲还在牢中等着她去救,她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先开口道。
宗褚高高在上的看着底下的王伊犁,那纤巧削细,那面凝鹅脂,那唇若点樱,那眉如褚画,那神若秋水,无一不在说明着一件事眼前之人,今日可是精心打扮呢!
此时的王伊犁,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冰冷的寒冬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只是可惜了,终究是不会掩藏自己的心事,那双着急的眼还是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思。
宗褚摇摇头,“朕的身子爱妃是知道的,只怕这一次受伤,不伤经动骨那是不可能的了。”宗褚一边打量着王伊犁的表情,一边虚弱的说道。
果然不出宗褚所料,王伊犁闻言,脸上之前维持的笑瞬间消失。王伊犁心中所想却是:伤筋动骨?不过是被一根女人的朱钗划了一下,怎么会如此严重,摆明了就是宗褚不想放过王家。“皇上龙体欠安,臣妾也十分痛心,只是此时的事确实和家父无关,只是嫂嫂……”
“朕头晕,想先歇息了,嫔你先退下吧。”王伊犁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宗褚打断道。
王伊犁抬头,看着以手抚着脑袋的宗褚,即使知道他是假装的,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强自压下心中的着急,莞尔一笑道:“皇上身体不适,臣妾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望皇上。皇上龙体为重,为了国家江山社稷,一定要保重龙体。”客气话说完之后,王伊犁二话不说便退了出去。
久跪之后的双腿异常的麻木,如今又没人搀扶,王伊犁看了看四周,找了一颗柱子背对着坐下来放松一下双腿。
“皇上,不好了。”刚坐下,便看见张阳急急的从外面奔来,可能因为着急或者光线的原因吧,竟没有看见正在柱子后面歇息的王伊犁。
“怎么了?”宗褚一看见张阳着急的样子,立刻从床上蹦下来,赤脚踩在地上追问道。
外面的王伊犁听见宗褚中气十足的声音,心中一阵苦笑,宗褚呀宗褚,不就是不想让王家东山再起嘛,何必如此演戏呢?
“皇上,大将军在天牢之中去了。”张阳抿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
“你说什么?”宗褚闻言,不敢置信的抓着张阳的肩膀问道,不是将其手脚都束缚起来了吗?没有给他自杀的可能,也没有饿着他,怎会……
“据说昨日有人送饭,结果昨晚侍卫没有留意,今早才发现,发现之时已经断气了。”其实张阳也不敢相信,按理来说大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呀,这么轻易就寻短见,着实有些不想大将军的风格。
宗褚气急,不是说了不准任何人探监,这些个侍卫,为了一点点小钱坏了他的大事。“给朕将那侍卫捉拿起来,斩立决!”光要了他的命已经是便宜他的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真是该死。
王伊犁靠着柱子,使劲的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砸在手背上,衣裙上,王伊犁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尽力的捂着自己的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死死的咬着下唇,哀莫大于心死,形容的恐怕就是此时此刻的她心中的感受吧。
“对了,这件事暂时不要宣布出去,鱼儿还没有上钩呢,不能将鱼钩给收回来。就算鱼饵已经坏了,朕也要把这条鱼钓上来!”殿内又传来宗褚中气十足的声音,王伊犁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父亲去了,王家的大势也去了,以后的她还怎么办?
“是,臣遵旨。”张阳点点头,皇上的命令他必须遵守,正要转身出去,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世子怎么办呢?”大将军的长子还在外面没有回来,也有可能是回来了没有现身,斩草要除根,不是吗?
王丰,宗褚闻言,想起那张陪伴了他多年的面孔。
“以后你我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昨日的誓言还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可是早已物是人非,若他们永远只是孩童,那该多好。
“世子还未回来,大将军的消息先不要泄露出去,世子回来之后,就先暂且收押在王府吧。”目前最要紧的是要先找到人,找不到人说什么也是白说。可是就算找到了人,到时候他又怎能下手?十余年的兄弟情谊可不是说假的,人非草木,朝夕相处无论是谁都会产生感情的,到时候他能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王伊犁在殿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出声,在听见宗褚说起哥哥之后,两耳更是竖起,生怕漏听了一个字。如今她只有哥哥了,若是哥哥再出事,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嫔娘娘呢?”张阳闻言,问出最后的疑惑。前些日子皇上独宠嫔那些事,估计都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吧,想起那张秀气的小脸,让张阳不自觉的想起几个月前的嫣儿。心中有些不忍,如今的嫣儿也不知所踪,嫔娘娘虽然是王家的人,可是这件事中嫔明显就没有参与,亦或者可以说参与之人,皇上心中自然明白。
“才刚从这里出去呢,你没有遇见吗?”宗褚皱眉道,一个出去一个进来,按理说时间差不多,应该是能够遇见的呀。
张阳摇摇头,他并没有看见嫔呀,刚才进来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难道是他跑得太急了,错过了?“可能是臣跑得太急了,没有注意看吧。”如今的嫔丢了王家这个靠山,以后在宫中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吧。
宗褚淡淡的点点头,现在的他心思全然不在王伊犁身上。以前的她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尚可一用,现在的王家已倒,自然她也没有价值了,没有价值的东西不必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在其身上。
可是宗褚万万没有想到,此时他没有关注的王伊犁,却是在关注着他。王伊犁在柱子后面几乎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比如宗褚将她当做棋子,比如父亲将她当做工具。可是虽早有心理准备,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或许就是她的命运吧,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便早就注定好了,逃不开躲不掉。恍然间想起那个幼小的身影,“小九小九,你在哪呢?”
第八十八章 生无所依
王伊犁迷迷糊糊的看着张阳离去之后,才缓缓的从地上爬起,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素心宫走去。如今的她可谓是生无所依,哥哥也下落不明,她就像一个弃婴一般,无人问津。
“唔。”才回到宫中打开房门,便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眼前,王伊犁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他不就是那日给自己消息的人吗?
“你知道哥哥现在在哪吗?皇上要对付哥哥,你让他赶快逃,有多远走多远。”王伊犁神经质一般的说道,随后又道:“不对不对,哥哥若是真的远走高飞了就真的成为逃犯了,你让哥哥去找寻能够为王家翻身的证据。”王伊犁激动的说道,说完之后却发现那人毫无反应。
“怎么了,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看着一丝反应都没有的黑衣人,王伊犁伸手准备去碰她,却在快要触及他的那一刹那,被他一个眼神,将手缩了回来。不知道为何,王伊犁看着那双眼,总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奇怪,明明她才是主子呀,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真是奇怪。
细看之下,王伊犁才发现那人没有蒙住的眼角,有一道很深很深的伤疤,看样子,整张脸上应该都被这道疤痕分割了。刀疤脸~这是王伊犁想到的第一个词。
刀疤脸感觉到来自王伊犁的视线,将脸轻轻往旁边侧过去一点,避免了那道疤痕被她看见。“小姐不用担心,世子会平安无事的。”沉稳有力的声音通过面巾传来,竟有一种诱人的磁性。
不知道为何,听见这声音,王伊犁浮躁的心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对呀,哥哥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轻尘在客栈之中实在呆不下去了,连着几日一点都没有出门让她实在是憋得慌,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出门,却发现街道上的人少得可以。
“这位老兄,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么冷清吗?”按理说接近年关,快要过年了应该是正热闹的时候呀,怎么反而冷清了起来呢!
被轻尘拉住的人回头,看见轻尘那脸上冰冷的面具,再随意打量了一下,虽面带面具,可是衣着华丽举止不凡,想必是外地而来的大户人家吧。压低声音道:“这位小姐不知道吗?如今王家倒台,除了王家长子之外,其余的人都锒铛入狱,如今皇上正在逮捕王家长子呢,大家都怕惹祸上身闭门不出。这位小姐,我看你是外地人不知内幕才跟你说这些的,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善良的人还是有的,轻尘轻勾唇角表示感谢:“谢谢您。”对一个陌生人能够如此知无不言,恐怕很多人都做不到吧。
不知不觉间,轻尘竟然走到了王家的大门口。看着那被重兵层层围住的王家,轻尘心中有的竟然不是快感,而是担忧。偌大的王家尚且如此,那么现在的夜家如果出事了,结局又会是怎样呢?
帝王的心深不可测,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想要对付你,什么时候会将你送上云端,什么时候又将你拉下谷底。轻尘站在王家门口,顾自遐想着,正想回去,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王家走去。
唯一较之之前不同的,大概就是外面加了一件红色镶边黑色底纹的披风吧。看着远处的张阳,轻尘不觉间就想起了嫣儿,那个最开始被王落雁派来监视自己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究竟被王落雁弄到哪里去了。
张阳才从皇宫出来,准备前去王家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事情,到大门口之时,忽然感觉到来自远处的视线,回头一看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白色的背影,还有那褚黑一般的长发。摇摇头,看来他真的是受皇上影响了,竟然看别人的背影都会误以为是夜门主,真是近褚者黑呀。
若是夜门主回来了,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呢。而且皇上苦苦寻找了夜门主几月有余,也没有听说关于夜门主一丁半点的消息,张阳一边嘲笑着自己眼花,一边缓缓的走进王家。如今王岩已去,就算皇上再想对付王家,王家也没有可以与之抗衡的人了,至于他的儿女嘛。王丰世子尚在外面没有回来,暂且可以不管。嫔娘娘如今已是没用的棋子,早晚会被皇上遗弃,只是看时间的早晚罢了。
轻尘之所以会掉头就走,不过是发现张阳停下了脚步罢了,应该是发现了她在注视着他把,得赶紧走掉,不然会被发现。可是当轻尘再次回头的时候,看见的只是有侍卫把守着的王家大门,至于张阳嘛,早就进去了吧。不知道为何,越看张阳轻尘越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长相有一点熟悉感,可是更多的熟悉感来自于他的做人处事。可是轻尘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在那里见过他的,只好作罢,目前该关注的不是张阳。
苍野醒来之时才发现身边的轻尘不在了,虽然两人是同床共枕,可是分被而睡,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可以说得上是有名无实。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床榻,上面的温度似乎还没有褪去,苍野心中的失落不是一丁半点,轻尘于他,好像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虽每日都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从不曾拥有过,不管是人还是心。就像梦境一般,每晚都有,可是到了早晨,终究要醒过来,梦境最终还是会离你而去。
宗褚这边还在全线封锁着王岩已死的消息,趁着月黑风高悄悄的将王岩的尸首从天牢之中运了出来。张阳看着双眼紧闭的王岩,心中感慨万分,就算当初再得势,现在还不是一张席子就给运了出来。
王家早已被皇上满门收监,王家的财产也悉数没收,外人只当皇上是想要王家的财产,殊不知皇上的心思根本不在那点钱上。因为将王家上上下下搜了一个遍,始终没有找到兵符的影子,皇上一气之下,将王家的陵园也给翻了一个遍,可以说得上是掘地三尺了,可是那小小的兵符始终没有现身。
因此现在的王岩,王家陵墓算是进不去了,毕竟那里早已被皇上破坏,就算王岩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大将军,可是他也只得一张凉席,野外随意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悄悄的处理掉,甚至连墓碑都没有。
“大将军,对不起了。”趁着月色将人下葬之后,张阳恭恭敬敬的对着那小小的山丘行了一个礼,不论怎样,他始终都是大将军。临死皇上也没有剥夺他的将军称号,这也算是皇上对他的一种补偿吧,或者可以说是皇上心中也有一丝愧疚感吧。
张阳等人将王岩下葬之后便匆匆离去,毕竟人都死了,不可能再对他的尸首不敬吧。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离去之后,一伙从天牢便一路尾随他们而来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挖开坟墓。将王岩的尸首抬出,放入了另一个身形差不多的男子,急速离去。
“皇上,办妥了。”张阳将王岩匆匆埋葬之后回到皇宫交差,却发现宗褚根本不在状态。
他在跟宗褚禀告,可是宗褚却双眼放空的看着窗外。这天寒地冻的,气候早已是冷得苦不堪言,如今皇上刚刚受伤,却将窗户给打开,这是不要命了吗?就算没有伤口,可是中风了怎么办?“皇上?”张阳再次微微提高声音呼喊了一声。
“你说,轻尘会不会已经回来了?”十几日前王丰回禀说已经到了边境历城,后面便没有了消息,按路程算应该已经到了吧。王丰,应该也已经回来了。
张阳一愣,皇上怎么会知道夜门主的消息,难道他今日白天在王家大门外看见的那人,果真是夜门主不成?
“怎么了?”感觉到张阳片刻的发愣,宗褚追问道,难道他有什么轻尘的消息不成。
张阳摇摇头,“没有,臣只是在想,若是世子回来了,他会怎么办。”现在王家落魄,王丰身为王家的长子,想必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现在王将军一死,事情更加棘手,今夜匆匆处理了尸体,就在那荒郊野外,真是对不住大将军这个称号。
而此时的王丰,显然还不知道父亲已去的消息,还在和手下的众人讨论着如何才能为王家洗清冤屈,为王家众人沉冤得雪。
“大将军现在被关在天牢,我们不知道消息,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安全。天牢坚不可摧,我们进不去,想要对付将军自然也进不去。”王岩的谋士一一分析道。
“对,只是不知皇上在这件事上究竟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是希望王家翻身呢,还是和别人一样,只是希望看到王家摔进谷底,永不翻身。希望是前面一种设想,不然我们日后要做的事会更加的麻烦。”俗话说成也萧何败萧何,这件事上关键就是看皇上的想法了,若是皇上存心放过王家,那么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王丰摇摇头,“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皇上决定放过王家,当初就不会将事情闹得如此大了,导致现在他束手无措。虽然他和宗褚十余年的交情,可是他始终觉得看不透宗褚这个人。每次见他都是一脸微笑,从容不迫的样子,从来没有看过他发怒,或者说是没有看到他将心中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第八十九章 未曾交心
这么一个深沉的人,居然是一个年龄和他差不了多少的少年,说实话,有时候他即使在他身边,也感觉他遥不可及,或许他们从来就没有交过心吧。www.uu234.net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若是皇上没有打算放过王家,那么为何会将嫔接回宫呢,摆明了就是给王家希望。只要到时候嫔在皇上耳边说上几句话,王家总是有机会的。”皇上将王家上上下下全家人囚禁,却惟独放过嫔娘娘,还将其召回宫中,这不是给王家众人一线希望嘛。
王丰摇摇头,现在他不能够在世人面前露面,不能够进宫,不知道伊犁现在的情况。这种束手无措的感觉让他快抓狂了,可是一想到父亲,王家一干人等还在牢中等着他去救,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找个机会混进宫中看看嫔的情况,希望现在的嫔还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王丰淡淡的道,伊犁失去了王家这个靠山,不知道宗褚对他的态度会不会改变,希望事情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皇城郊外
一行人等挖坟掘墓将王岩的尸首盗出来之后,趁着天还未亮将其送到了郊外。“大人,人我们带来了。”他们来到郊外的时候,早就有一个蒙面人在那等候着。
蒙面人转身,看了看几人带来的王岩,月光之下,那眼角的疤痕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从袖中掏出药瓶倒出药丸,给其吞下,“你们速速带起回国,皇上已经派了人在边境的地方接应你们,去吧。”王岩只是假死,那日安素带去的药就是假死之药,只要在假死之后七天之内服下解药,便可在第二日醒来。
自然,他们也没有把握宗褚会将王岩的尸首在七日之内给处理掉,是以他们只能日夜守候在天牢之外,幸得宗褚没有怀疑,这才第二日便急急将将军的尸首给处理了,想来是他心有愧疚吧,毕竟事情的真相,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刀疤脸送别众人回到城中,才进城,便看见了一身白衣飘飘的安素。“太子。”微微颔首问好道。
安素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看着从郊外回来的刀疤脸。不知这人究竟有多大本事,让父皇如此器重,甚至在他面前一点尊重之感都没有,仿佛他才是主子,而他是属下一般。“人送走了?”安素挑眉问道,那日让他给王岩送东西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些不对劲,果然。
刀疤脸听见安素的话,微楞之后点点头,道:“嗯。”他没有告诉他真相只是担心他会露馅,毕竟他对这位少主的能力还是有些担忧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只是希望这点小聪明不要坏了大事才好,不然挡了道,不管是谁,他都会一一清理。
安素看着刀疤脸不冷不热的态度,实在是不高兴。自从他当上太子之后,仿佛还没有人对他如此不尊敬过,人人都得礼让他三分,除了眼前的刀疤脸之外。“王岩究竟是什么人,父皇为什么要救他?”可是现在他关注的是王岩和父皇的关系,而不是眼前的刀疤脸,以后有的是时间和他周旋,现在先弄清楚父皇和王岩的关系再说。
一个是北国的大将军,一个是南越帝王,一北一南,怎么说两人之间也不应该有任何交集呀。可是世事难料,事情往往超乎安素的想象。
“有些事我不方便告诉你,皇上日后自然会跟你解释。”皇上没有告诉少主自然有皇上的道理,他们帝王家的事他不便多说。
安素皱眉道,“你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想说?”他是主子,主子问属下属下岂有不答的道理。
“太子若是想知道,自己去问皇上岂不是更好?”刀疤脸掩藏在面巾之下的脸不知是何表情,可是此刻的安素只觉得他在嘲笑自己。他知道他从小在北国长大,南越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永远也忘不了父皇在朝廷上当众宣告他太子身份的时候,底下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他知道,他们对他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太子存在太多的异议,不过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他会靠自己的实力告诉他们什么叫真正的君临天下。
刀疤脸看着沉默的安素,眼前的太子早在夜家之时他便早有耳闻,不过闻名不如见面,真正的实力,他还是要试探之后才能下断论。现在一切都为时尚早,他还年轻,就算有实力,也还缺少一些经验,不够沉得住气,慢慢磨练吧。
安素再次回神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空无一人,眼看着天色就要大亮,安素也只是低咒了一声便回到了客栈。至于王岩和父皇的关系,他早晚会靠自己的能力查出来。眼前最要紧的是找到夜家的藏宝图,想着想着,安素不禁一阵心烦,最近烦心事太多,一件接着一件,弄得他心力交瘁。
还有尘儿,失踪了几个月都没有她的消息,导致他现在看谁都想起她。竟然将苍野的王妃误以为是轻尘,安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入魔了,走火入魔。
宗褚在皇宫中足足等了几日,还是没有听见一点风吹草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心中早已是十分着急,这王家背后的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么多日也没有一点动作,当真是把王家放弃了。
“今晚去素心宫。”召来管后宫的总管,多日没有去素心宫了,也不知道王伊犁怎么样了:“前些日子养伤忽视了嫔,今日前去看看。”自顾自的解释道,其实他只是想从王伊犁那里下手罢了毕竟王家现在只有这个女子尚且可以控制了,只是不知她究竟有多大的作用了。
王伊犁一人在宫中独自发呆,独自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自从进宫之后她基本上就没吃过什么东西,除去她自己胃口不好之外,底下送上来的饭菜她实在是吃不下去。看了看放在窗外没有动过的饭菜,这天寒地冻的,就连外面的鸟儿也不愿意吃这糟糠之物。她是堂堂的王家小姐,嫔娘娘,怎可是那等食物呢?
“皇上驾到!”王伊犁正在暗自垂泪,忽然听见来自外面的声音,宗褚来了?王伊犁不由得一愣,宗褚怎么会忽然来此,难道是来宣告废除她的嫔娘娘之外将她打入冷宫吗?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要宣布剥夺她的称号,将她打入冷宫,那也用不着宗褚亲自前来了。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裳,王伊犁便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不管怎样,先应对好眼前的事再说,就算真的是来宣布将她打入冷宫或者赐她死罪,她也认了。
宗褚来到素心宫门口,意外的发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先是有些诧异,不过随后便想通了。在这吃人的皇宫,没有强硬的靠山,没有帝王的宠爱,有时候活得还不如一些大宫女。
“臣妾参见皇上。”王伊犁从殿内急急迎了出来,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宗褚见状,急忙迎起她:“爱妃免礼,朕前些日子忽略了你,今日趁着天气大好,来看看你。外面冷,进屋说吧。”宗褚故作恩爱的将王伊犁扶起,温和的眼中仿佛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王伊犁就着宗褚的手微微起身,尽力控制着内心的愤怒强颜欢笑。父亲已死,王家其他的人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她一定要找到哥哥,和哥哥一起为父报仇。
宗褚感受到来自王伊犁身上的恨意,可是当王伊犁抬起头来之时,宗褚只看见她眼底含泪的样子。“前些日子是朕忽略了你,以后不会了。”一边挽着王伊犁一边朝着殿内走去,忽然间看见窗台上那放了许久的食物,走近一看,只有一些枯萎的蔬菜和一些带有味道的干粮。
“这是什么?”对着身后的宫人质问道,难道这些日子伊犁吃的都是这些吗?
王伊犁感受到来自宗褚身上的愤怒,难道他是在为了别人给她吃这等食物而愤怒吗?何必如此假惺惺的呢,父亲在天牢之中吃的不知道比她这个还要差多少倍呢!
看着身后无一人敢回答,宗褚只得转头看向王伊犁:“这是什么?”这等连畜生都不一定会吃的东西,他们竟然给一个娘娘吃,就算王伊犁在不受宠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地步呀!
看着宗褚明知故问,王伊犁也值得陪他演戏道:“臣妾吃不完这些,又没有人来收拾,只得放在窗台外面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吃,那些食物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口的,她堂堂王家小姐,怎么会吃那些食物。
“给朕把御膳房的总管叫来,朕倒是要问问他,堂堂一个娘娘,难道吃的就是这些吗?”宗褚朝着底下众人发怒道,宫中给了每位娘娘都颁发了饷银,相应的阶级对应相应的饷银。嫔的等级在宫中算是高的了,且不说满汉全席,就算山珍海味也是家常便饭。
底下的人见状,都暗自猜想这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呀,这王家不是倒台了吗?王将军也被关在了天牢之中,按说这位娘娘算是没了期盼呀。这几日宫中之人对她的态度也是恶劣之极,没办法,宫中之人就是这样,若是没权没势,对你比对畜生还差。
第九十章 大逆不道
宗褚交代完之后挽着王伊犁一同进了屋子,待进到屋子之后,感觉到和外面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温度。www.uu234.net宗褚再次皱眉:“火盆呢?”这大冷的冬天,没有暖和屋子的火盆,没有吃得下去的食物,他真的不知道这几天王伊犁是怎么度过的。
侧目看了看王伊犁,一脸的平静,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事一般。不愧是王家的女儿呀,前几日在他眼前一点都没有哭诉自己的遭遇,若是她那个时候哭诉,想必宗褚已经不耐烦的将剥夺了番号,打入了冷宫了吧。
轻尘在客栈之中呆了几日,一点宫中的消息都没有,天牢之中也没有传出一丁半点的消息,唯一能够猜测到的就是:王丰已经回来了,此时一定是藏身在皇城之中。忧心忡忡了几天,轻尘还是决定再回夜家一趟,夜澜和宗褚的消息好像不错,夜澜应该知道一点什么吧。
轻尘无声无息的来到夜家,却意外发现夜澜不在行宫之中,沉默了一会儿,轻尘便知道夜澜去了何处了。除了皇宫,不做别的猜想。
皇宫
素心宫内,宗褚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斥责了御膳房的总管还有一干大大小小对王伊犁不敬的人。“嫔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这等食物也敢端上来?”将窗台上的食物狠狠的摔在御膳房总管面前,怒不可遏的说道。
宗褚本是温和之人,甚少发脾气,众人都没有想到他今日会为了嫔一事发脾气。“老奴不知呀,老奴一向都是安排好的,绝没有克扣任何一位娘娘的食物。如今出现这种事,只能说明老奴管教不周,底下的人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老奴知道错了,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些小的。”
那御膳房的总管早已在宫中混了几十年,怎会不知这宫中的生存法则。出了什么事全部都推给底下的人就好了,那些个没出息的,见不到皇上的面,自然也没有机会乱说话。
看着推卸责任的总管,宗褚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呢,稍微缓和了语气,“朕知道你一个御膳房总管,不是每件事都需要你亲自去做,可是这么严重的错误,你已经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还会犯这等低级错误呢!”且不说他还没有剥夺王伊犁的妃位,就算是将其剥夺称号打入冷宫,那她也是他们的主子。
“老奴知道了,老奴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训那帮不懂事的奴才。”总管轻轻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脸表示歉意。
“这你可得跟嫔好好道歉了,若是嫔原谅你,那朕也就不追究了。”宗褚看着总管装模作样的样子,心中虽不喜,可是宫中不就是这般惺惺作态吗?
王伊犁本来在旁边一句话没有说,冷眼旁观的看宗褚和这些人演戏,谁料宗褚会忽然将话题扯到她的身上。还未等王伊犁说话,那总管便从宗褚的跟上爬到了王伊犁眼前。“嫔娘娘大人大量,就原谅小的这一次吧。”大家都看得出来这皇上今日是摆明了要给嫔娘娘在众人面前找回面子,他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呢?既然皇上要给嫔面子,那他就卯足了劲配合就是了。
“你起来吧。”王伊犁看着地上哭得跟死了爹娘一般的总管,宫中的人就是会演戏,可是现在的她心情不好,不想看戏。“本宫不怪你就是了,那些个小的不懂事不关你的事。”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心中却知晓,若不是上头的人暗示,底下的人怎会敢如此做。当然,他们这些人都是看宗褚的脸色做事的,若在以前王家还没有倒台,宗褚还没有对她爱理不理的时候,宫中何人敢对她如此不敬。
宗褚听出王伊犁语气中的敷衍,却不知道她是为何,嘿嘿一笑道:“既然嫔原谅你了,那你就先退下吧,日后若是再出这种事,莫怪朕手下不留情。”
“皇上。”宗褚才训斥完御膳房总管,便有太监前来禀告。
附在宗褚耳边耳语几句之后,宗褚便起身道:“嫔你早点休息,今日也不早了,朕有事处理就先回去了,择日再来看你。”说完故作亲昵的拍了拍王伊犁的脸颊。
王伊犁起身送别,看着宗褚伸手抚摸到自己脸上,心中却百般不乐意,可是面上还是故作娇羞的道:“臣妾恭送皇上。”
待宗褚走后,看着宗褚离去的背影,王伊犁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要说演戏,谁不会呢?
“澜爷爷。”宗褚离开素心宫之后,大步来到御书房,此时夜澜早就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
“老臣参见皇上。”夜澜看着进殿的宗褚,天气这么冷,可是他头上还冒着虚汗,想必是听闻了自己前来而从别处匆匆赶来吧。
宗褚看见跪下行礼的夜澜,急忙上前将其扶起:“澜爷爷这是作甚,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您朕可担上不孝的名声了。”夜澜算得上是宗褚的长辈了,如今唯一可以让宗褚稍微信耐的,眼前的夜澜算是一个吧。“不知澜爷爷今日来找朕有何事呢?”夜澜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在这年关上能够让他亲自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轻尘在行宫之中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夜澜的身影,看着天色渐黑,若是她再不回去,苍野恐怕就会出来找人了吧,没有办法,只得先行回去,明日再来也不迟。
客栈内,苍野知道轻尘是去了夜家,可是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不禁一阵担忧。这若是轻尘在外遇见了什么不测,那他在这客栈之中苦苦等候岂不是白费,索性批了披风直接出去找人。
轻尘才出行宫转过一条街,便被人捂住了嘴,待看清楚之时,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正是在历城之时她让吴西他们丢在府衙大门口的王丰吗?
王丰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轻尘,很诧异她的震惊,不过转念一想。这位夜门主,从他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好像就从未为什么事出现过表情。“夜门主莫惊慌,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想问你几件事罢了。”
黑夜之中,轻尘那双似黑宝石雕刻一般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王丰,她早就知道他回到了皇城。只是不知道他的目标竟然是她,如今栽在他手里,也算是她没有防御吧。眼珠一转,点点头,如果王丰真的只是想问几个问题就放她走,那她何乐不为呢?就算他真的还有什么其他的企图,那就算她不点头,王丰也会将她带走,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自己答应的好,这样也比较有面子。
看着轻尘点头,王丰的心终于微微放下,若是轻尘强硬的不点头,这位夜家小姐的脾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只知道,如果他真的用了强硬的态度,日后他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苍野急急出门,奔到行宫,却被告知他们主子没有来过。苍野无语,换了一种问法:“有没有一个面带银制面具,就是和我脸上这个差不多的面具的女子来过?”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希望他们能够告诉他有关轻尘的消息。
结果门口的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坚持道:“对不起,没有。”主子交代过谁都不可以说出去,而且他们怎么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呀,就算和主子带着一样的面具,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可信之人呀。
苍野汗颜,这夜家的人也太守口如瓶了吧,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他不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什么消息,别人肯定也不会知道,满意的一笑,夜家能够有今天的地步,治人的手段是必不可少的呀!
沿着从夜家回客栈的方向一路找去,竟都没有看见轻尘的影子,苍野的心越来越着急。这大晚上的,轻尘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可是如今这皇城,并没有谁知道轻尘的身份呀,而且她的面貌也被面具遮住了,按理是说不会有人打她主意,可是她究竟会去哪里呢?
护城河边,王丰看着冷得瑟瑟发抖的轻尘,终于忍不住道:“夜门主您就说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两都得活活冷死在这里。”其实不禁是轻尘冷,他也很冷的。这大冷的天,在这荒郊野外的,还在河边吹着风,不冷才怪呢!可是没有办法,只有这里他能够确保没有人会来打扰,没有人能够偷听,没人能够认得出他来。
王伊犁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那粗制的麻绳绑在手脚上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可是王丰想要知道的问题,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夜门主,想必你也知道王家现在的情况,可是在下实在是想不透,我妻子为何好端端的会去行刺皇上。”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透的,他的人他自己知道,他的妻子是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去行刺皇上的。
“你妻子为何会行刺皇上我怎么知道?”轻尘挑眉反问,双手双脚愈发的冰冷,再待下去她真的要变成冰渣了。“问题问完了吗?我可以回去了吗?”
王丰看着始终不肯配合的轻尘,他想要的答案都没有得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走人。他在夜家门口苦苦等待了许久,盼的就是这一天,终于把轻尘给盼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了。摇摇头,“夜门主何必着急回去呢,我们再谈谈不好吗?”
第九十一章 下跪请求
轻尘汗颜,王丰是病急乱投医了吧,王家锒铛入狱,他不去想办法解救反而来找她麻烦,真是秀逗脑袋。顶 点 X 23 U S“我说了我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我怎么猜得透,他要对付王家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期盼的只是他不要在对付完王家之后调转枪口对付夜家,仅此而已。”别人的事她才不会关心呢,现在她关心的是夜家,夜家是她的使命,就算她离开皇城,离开北国,夜家始终是离不开的。
王丰认真的听着夜轻尘的话,他不是不知道他这样做等于白费功夫,可是现在他进不去天牢,进不了皇宫。而眼下唯一可能知道皇上心思的,并且他能够接触的人就只有夜轻尘了。
“夜门主,求求你帮帮王家吧!”王丰忽然双膝下跪,跪在冰面上乞求道。
“你这是做些什么?我说了我不是宗褚,我猜不到他的心思,我帮不了王家。”轻尘看着眼下下跪的王丰,说不震惊是假的。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余的人一律不能轻易下跪。而现在王丰却为了王家来求她,甚至还下跪了,跪的只是她一个弱质女流。想要将王丰搀扶起来,可是无奈双手双脚被绑住,轻尘双眼不断的闪烁着,不敢直视王丰那双充满了乞求的双眼。
王丰抬头看着夜轻尘别开头不敢直视他,更加确定心中所想,夜门主和皇上之间,果真是有什么猫腻的。“既然夜门主如此肯定,那在下也不强求了,只是希望夜门主能够看在往日的份上,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王丰缓缓起身,收回之前可怜兮兮的表情,不温不愠的道。
“好。”轻尘看着起身的王丰,感慨他终于打消了请求自己帮忙的念头,可是才说完一个好字,眼前便一片黑暗,晕了过去。
王丰眼疾手快接住倒下的夜轻尘,伸手轻轻的将其面具摘下,看着面具之下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淡淡道:“对不住了。”既然夜家小姐和皇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么用夜小姐来作为筹码和皇上谈判,应该有一线希望吧。
宗褚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忽然右眼皮猛烈的跳了起来,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不安,可是不安在何处,他又实在是不知道。如今对付王家的计划进行得正如火如荼,王岩丧命的消息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可是这不安究竟来自于何处呢?宗褚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继续低头专心批阅着手中的奏折,临近年关,强盗土匪出没,百姓日子不好过,导致朝上一片唏嘘之声,他是不是该派兵剿匪了?
苍野回到客栈之中,轻尘还是没有回来,再次出去寻找了一遍未果之后,苍野终于确定,轻尘出事了。可是在皇城之中轻尘尚未被别人知道身份,究竟会出什么事呢?
“王爷。”正想着,门外的老刘忽然敲门道。
苍野开门,“何事?”这大晚上的,若不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老刘是不会来打扰他的。
“王妃的人求见。”刚才他在路上遇见几人,说是王妃娘娘的人,而且手中还拿有王妃娘娘的东西,他不得不将其带来见王爷,再由王爷定夺。
苍野一愣,轻尘的人?
“是你们!”待到楼下一看,眼前站着的几人,不正是在历城之中太平字号的老板夫妇,还有小二吗?“这位是?”看着他们身后的一个不熟悉之人,苍野疑惑的问道。
“在下吴西,也是主子的人。”吴西上前一步,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礼。他既是主子的夫君,自然也算是他们的半个主子了。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苍野看了看四周,确定安素的人没有看见之后,急忙将几人带回房间。既然这几人都是夜家的人,而安素之前是夜家的护法,想必安素应该也知道他们的身份,若是让安素看见了引出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好了。
吴西从怀中将玉佩拿出,那通透洁白的玉佩上,正反两面合起来,正好是一个‘风雨欲来’四字,苍野一眼便看出这块玉佩是轻尘的玉佩,将其一把夺过,“这玉佩怎会在你们这里?”莫非轻尘真的出什么意外了?
吴西见状,急忙解释道:“王爷您别着急,这玉佩是之前主子吩咐我们做事之时给的,现在事情已经做完,我们是回来复命的。”玉佩是主子交给他们的,现在他们的使命完成了,自然该拿着玉佩回来交差了。
苍野闻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忽然之间灵光一闪,抓住吴西的肩膀:“尘儿交代给你们的是什么任务?”若他没有记错,那么轻尘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护送邢梦君回家,而之所以要提前护送邢梦君回来,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个王丰世子,那个王家的长子!
吴西听见苍野问话,刚想回答,便见苍野一击掌道:“我知道了!”如今皇城之中知道轻尘身份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吴西几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苍野,知道什么呀?
“尘儿出事了,应该是被王家的人劫走了,你们稍安勿躁,我们一起想办法救出尘儿。”看着不明所以的众人,苍野竭力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其实他心中比谁都着急。
几人闻言,彻底傻住了,主子怎么会出事呢?这才回来几天呀,怎么又被人劫走了。又是王家的人,劫走主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现在闹得沸沸腾腾的王家行刺皇上一事,可是劫走主子干嘛,主子又不是背后指使的人,也不是皇上有权利做主为王家平反。
“父亲最近是不是在忙王家的事?”邢梦君看着急不可待的父亲,直言道。
邢榭微微皱眉,有时候他这个儿子,还是不傻的嘛。“父亲做事自有父亲的打算,你暂时不需要操心。”他现在该做的是收收自己的心,不要整日想着夜家小姐,将心收拾干净了,日后才能做大事呀!
邢梦君看着父亲强硬的态度,想要说出口的话在喉间转了几下,终究还是收回了腹中。“父亲走好。”
邢榭匆匆出门,王家的事还在等着他出处理呢,现在的他实在无暇关心这个儿子的事。他想要给他一切,想要给他最好的,所以不遗余力的为他扫清道路,为他铺垫一切。可是他忘了,不是他想给,邢梦君就想要,他想给是他的自由,而邢梦君要不要是邢梦君的自由。
邢榭才出门,邢家便有客人上门了。“是你!”邢梦君看见眼前带着面具的苍野,轻呼出声。如果他到了皇城,那是不是也说明轻尘也到了皇城。
“轻尘呢?”邢梦君急忙问道,问过之后才觉得尴尬,如今的轻尘是他的妻子,自己这样直白的追问轻尘的行踪,有些不大好吧。
果然苍野闻言,面色一变。
邢梦君急忙解释道:“我和夜小姐就是朋友。”其实他是单相思,轻尘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他吧!
苍野看着欲盖弥彰的邢梦君,一时也懒得和他争论,目前救出轻尘要紧。“尘儿被人劫走了。”皇城毕竟是北国的地盘,就算他在西漠怎么张狂怎么得势,可是在北国,他只是一个异国王爷而已。要想救人,必须得联合皇城有实力的人,而有实力又愿意帮忙的,邢梦君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什么?”果然,邢梦君一听完苍野的话,立即暴跳如雷,轻尘怎么总是遇见这种事呀。“知道是谁劫走的吗?”皇城之中应该还没有人知道轻尘的身份呀,难道轻尘的身份暴露了吗?
苍野侧目看了看四周,邢家的下人有些因为两人的说话声过大,已经开始注意这边了。也不知道邢家会不会有别人的探子,说话究竟放不方便。
“我们出去再说。”邢梦君看见苍野的眼神,知道他的担心,索性一把拉过苍野,朝着门外走去。
王丰在将轻尘打晕之后,便将轻尘转移到了一处地窖之中。看着昏睡中的夜轻尘,王丰实在是有些犹豫不决,开始后悔起来。夜家本来就不是好惹的,夜轻尘身为夜家门主,若是被夜家的人知道他劫走了夜家主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将他弄死呢!而且他现在是要拿夜门主去威胁皇上,若是一个不小心,五马分尸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看着夜轻尘那紧闭的双眼,如果现在将她送回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唔。”正兀自遐想着,忽然听见床上的人儿一声嘤咛,王丰脑袋里嗡的一声:来不及了!
轻尘迷迷糊糊的醒来,只感觉头部异常的疼,在清醒之后才发现,眼前这是什么?黑灯瞎火的一片,轻尘不用看也知道,和十年前一样,同样是地窖,同样是被人劫持,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会出现什么样的事。
看了看身边的王丰,不是说好问完问题之后就放她走的吗?现在这算什么?“世子这是何意?”看来果真还是她没有防备之心呀,事实再次证明轻易相信别人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