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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在上     帝神通鉴txt下载     帝神通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83章 胜者奖励

    防盗,凌晨两点刷新

    随着身边的修士退去,各项第一们靠拢了起来,局促地等着上头发话。

    湛长风道,“孤立太一的心愿之一,是淘尽诸道天才,敛尽诸道天才,相助诸道天才,作为斗法第一,你们有额外的奖励,一个观天道,一个是直接加入帝庭的资格,后者随你们的心意,十天内做出答复即可。”

    加入帝庭?

    部分修士都意动了,也有修士犹豫不定,他们望向席中的某些尊者,身为宗派嫡传,出道加入天朝,还得考虑师门的意见。

    而像神通画道第一的苗一挥,心头大动,竟是这个奖励!

    帝庭修士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将来若能入扬汤,也只是分到一处位于大界上的洞府和修炼资源!

    他不免升起一丝懊恼,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算了,扬汤的实力,终究是太一比不上的,他如果进了太一帝君,兴许哪一天就死在跟其他天朝的战场上了。

    还是去扬汤安全有保障。

    此一承诺,不光第一名们颇受震动,尊者们也仿佛被打了一闷棍,他们对帝庭是有点想法,希望门下有弟子进到里面,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可道台会选拔的是各项最强!

    这些最强者若都被帝庭拢去了,好像......有点心疼啊。

    再一个,如果这些最强者中,恰好有他们看中的下任宗主、长老,他们还真舍不得放走!

    湛长风不管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只道,“诸君,准备好了吗。”

    她掐引道诀,煌煌天威笼罩山顶,仿佛有不可匹敌之物正在降临下来。

    在野帝君们眸子睁大,没有比他们更熟悉这种感觉了,天道!

    她真的将天道召下来了!

    这是神人吧,她怎么做到的!

    哪怕他们本身就掌控着一界世界之力,相当于第二天道,也不意味他们能掌控真正的天道!

    他们做的事要是违逆了天道,天道都不用重启或毁灭,直接通过世界本源缔结的因果让他们失道就行了。

    ——凌晨两点刷新。

    随着身边的修士退去,各项第一们靠拢了起来,局促地等着上头发话。

    湛长风道,“孤立太一的心愿之一,是淘尽诸道天才,敛尽诸道天才,相助诸道天才,作为斗法第一,你们有额外的奖励,一个观天道,一个是直接加入帝庭的资格,后者随你们的心意,十天内做出答复即可。”

    加入帝庭?

    部分修士都意动了,也有修士犹豫不定,他们望向席中的某些尊者,身为宗派嫡传,出道加入天朝,还得考虑师门的意见。

    而像神通画道第一的苗一挥,心头大动,竟是这个奖励!

    帝庭修士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将来若能入扬汤,也只是分到一处位于大界上的洞府和修炼资源!

    他不免升起一丝懊恼,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算了,扬汤的实力,终究是太一比不上的,他如果进了太一帝君,兴许哪一天就死在跟其他天朝的战场上了。

    还是去扬汤安全有保障。

    此一承诺,不光第一名们颇受震动,尊者们也仿佛被打了一闷棍,他们对帝庭是有点想法,希望门下有弟子进到里面,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可道台会选拔的是各项最强!

    这些最强者若都被帝庭拢去了,好像......有点心疼啊。

    再一个,如果这些最强者中,恰好有他们看中的下任宗主、长老,他们还真舍不得放走!

    湛长风不管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只道,“诸君,准备好了吗。”

    她掐引道诀,煌煌天威笼罩山顶,仿佛有不可匹敌之物正在降临下来。

    在野帝君们眸子睁大,没有比他们更熟悉这种感觉了,天道!

    她真的将天道召下来了!

    这是神人吧,她怎么做到的!

    哪怕他们本身就掌控着一界世界之力,相当于第二天道,也不意味他们能掌控真正的天道!

    他们做的事要是违逆了天道,天道都不用重启或毁灭,直接通过世界本源缔结的因果让他们失道就行了。

    随着身边的修士退去,各项第一们靠拢了起来,局促地等着上头发话。

    湛长风道,“孤立太一的心愿之一,是淘尽诸道天才,敛尽诸道天才,相助诸道天才,作为斗法第一,你们有额外的奖励,一个观天道,一个是直接加入帝庭的资格,后者随你们的心意,十天内做出答复即可。”

    加入帝庭?

    部分修士都意动了,也有修士犹豫不定,他们望向席中的某些尊者,身为宗派嫡传,出道加入天朝,还得考虑师门的意见。

    而像神通画道第一的苗一挥,心头大动,竟是这个奖励!

    帝庭修士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将来若能入扬汤,也只是分到一处位于大界上的洞府和修炼资源!

    他不免升起一丝懊恼,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算了,扬汤的实力,终究是太一比不上的,他如果进了太一帝君,兴许哪一天就死在跟其他天朝的战场上了。

    还是去扬汤安全有保障。

    此一承诺,不光第一名们颇受震动,尊者们也仿佛被打了一闷棍,他们对帝庭是有点想法,希望门下有弟子进到里面,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可道台会选拔的是各项最强!

    这些最强者若都被帝庭拢去了,好像......有点心疼啊。

    再一个,如果这些最强者中,恰好有他们看中的下任宗主、长老,他们还真舍不得放走!

    湛长风不管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只道,“诸君,准备好了吗。”

    她掐引道诀,煌煌天威笼罩山顶,仿佛有不可匹敌之物正在降临下来。

    在野帝君们眸子睁大,没有比他们更熟悉这种感觉了,天道!

    她真的将天道召下来了!

    这是神人吧,她怎么做到的!

    哪怕他们本身就掌控着一界世界之力,相当于第二天道,也不意味他们能掌控真正的天道!他们做的事要是违逆了天道,天道都不用重启或毁灭,直接通过世界本源缔结的因果让他们失道就行了。

    他们做的事要是违逆了天道,天道都不用重启或毁灭,直接通过世界本源缔结的因果让他们失道就行了。

第1484章 曲中忆昨

    “二胡一拉曲宴尽,唢呐吹得冷水饮,大喜大悲不由己,一抬一落棺中人,尤有痴儿碑前伫,漫天黄纸喊错魂。终不得,终不得两全啊啊啊啊~”

    由远及近的凄凉吟唱声直钻心扉,弦儿一拉,曲儿一出,二胡唢呐并响,哀乐哼哼唧唧,折磨血肉做成的心。

    鱼药天君心悸转身,却已不在峰顶宴中,唯薄雾如水,扑在面上似泥糊。

    她抬手一抹,指上竟是深色湿香灰,再望四周,一株株挂着稀疏黄叶的歪脖子树,以种种扭曲的姿态定在灰白的雾里。

    铜锣一打,唢呐独响,凄凄哀哀绕心门,雾中人影朦胧,越来越近。

    她下意识便要拿出兵器戒备,却发现自己身上空无一物,连元力都失去了踪迹。

    “是何人出的手,请出来相见。”

    “啊啊啊啊~怎个儿大好风华,失了性命~”

    她凝神看向哭嚎处,人影幢幢始终不见真面目。

    鱼药天君谨慎地近前一步,突然被一张白脸黑眼红唇的面孔惊得猛退三尺。

    乐声没有隔着雾,直接在耳边响起,而她跟前,正慢吞吞地走过一行“人”。

    但见两个浓妆艳抹的纸片人一前一后抬了一副棺,后面跟着的一串纸片人吹唢呐的吹唢呐,拉二胡的拉二胡,哭嚎的哭嚎,撒黄纸的撒黄纸,诡异且瘆人。

    就在这副棺路过她时,她悸动莫名,直觉她失去的道行都在里面。

    鱼药天君打量着那些纸片人,跟着棺材走了两步,疾如闪电般将手袭向棺材,是试探,也是进攻。

    就在她的手碰上棺材时,唢呐声凄厉破空,惊雷似地劈向她的神魂。

    “那人儿啊,原是牧根山下的小药童啊~”

    只说这牧根山下的小药童,遇上了下山的秃毛狼,被掏走了大场小肠,结果,噎死了秃毛老狼,疼坏了倒霉小药童,小药童拖着残破的身子爬了七丈远,长长的血痕染红了野草。

    终于,她爬进了自家种的药田,迷糊着眼,揪着杂七杂八地药草往嘴里送。

    要说也幸运,这块寻常的药田里,长着一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奇草,正巧被她塞到了口中。

    循着味儿来找宝的清元派掌门拍着腿大叫可惜,悻悻地将小药童拎回去当了小徒弟。

    这清元派,加上掌门老儿一百零几人,一个天君,一个真君,一堆嗷嗷待哺的小门徒,在界中翻不起水花。

    掌门老儿寻药是为了救重伤垂死的真君长老,哪想捡回来一个吃了药的小破孩,为了祭奠最终逝去的长老,他草率地将小破孩定为自己未来接班人,将门派里的一摊子事儿往她身上扔。

    等她独挡一面,掌门老儿便逍遥去了。

    她奇迹般地在这不入流的门派里,修成了人人羡艳的天君,可她肩上扛着整个门派,无法去大界寻找新的机缘,只得老老实实将这小门派,鼓捣成了界中的一流门派。

    那会儿恭喜她的声音还没过去,霸主王朝吴曲来了这一界,顿又满界飘摇。

    她为了保全门派什么都舍得下,别人还在抗吴曲,她就有眼力劲儿地投降归附了。

    吴曲想彰显恩典,让她这一派,成为界中第一大派。

    她心中没劲儿,开始学前掌门老头儿培养接班人,接班人还没找到,吴曲便在附属中界里点将,要去教训那新王朝。

    身为吴曲扶持起来的第一大派掌门,她没有拒绝的权力,匆匆将事务甩给门中长老就走了。

    “这一去啊,物是人非,当官回来的总是负心人呐~”

    深埋心中的景象被挖开了一角,鱼药天君眼睛酸涩。

    吴曲战败,她成战虏,为了保命,她发下道誓,为那时还是凛爻王的陛下效忠三百年,陛下守信,允她随时都可以回门派去处理事务,甚至在太一那样拮据的情况下,给他们几个有门派挂身的人,拨了快舰。

    可等她回到界中,看着已经易主的山门,才知晓吴曲战败的消息传回去的第三日,其他势力就将它瓜分了,只剩两三个无处可去的小门徒,守着一座小山峰没挪脚。

    “人一生啊,起起落落,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在想,如果她是在战场上陨落的,吴曲会不会看在她牺牲的份上,继续庇护清元派?

    她终于孑然一身了,糊里糊涂地回到了太一,太一从方国到天朝这一段路上,崎岖又坎坷,一些修士加入,一些修士离开,同她一起被俘虏又答应投诚的另七位天君,有人瞅准时机回到了吴曲,有人挣扎几次后,安心享受太一的供奉。

    后万星在侧,陛下取消供奉一职,只给出加入太一或离开或转去学院学宫当客卿的选择。

    她无滋无味,因千敏界鼠王爷那事儿,陛下救过她一次,她便入了太一。

    太一一直缺人,她竟也熬成了老人,有幸随太一飞升,功力大进,后来更是接替赵玄尊者的位,成了七殿主官之一。

    “功名利禄层层叠,可她不爱啊,你猜她心里是悲了又喜,还是喜了悲~”

    太一主官个个天赋出众,她是灵鉴天君时,他们都是神通真君,甚至生死境。

    他们成为灵鉴时,她依旧是灵鉴。

    你看,比她晚多年修成灵鉴的凌未初都因飞升时窥道,而证尊者。

    可同样得了飞升机缘,且身为老牌天君的她,却在这几百年里进步越来越缓,只能看着敛微成了上尊,看着余笙夺无极星火和星盘碎片而成返虚,看着这三百年里,玄弋和大祭司位成尊者。

    看着接替凌未初位置的神通真君颜策,都成了灵鉴。

    她没有羡慕,可她越来越疑惑,她会想她能成为主官,是不是因为恰逢当时太一无人可用?

    她会想不久后立国千年的华宸上,她是该主动辞去职务,还是等着陛下将她调离,给更有能力的人让位。

    她也许是主官中最平淡无奇的那一个,她甚至已经在为将来归居山野做准备了,她学着幼时的自己,捡起了草药器皿。

    一个平淡的人,就该干点平淡的事,再说了,太一扶持万道,她要是成了炼丹师,怎么也饿不死。

    她将大部分心力投到了炼丹上去,竟也在短短时间内有了成就。

    “可那样轻快的心,为什么闲下来后又那样沉重,当年那头秃毛老狼啊,是不是也吃去了她一半心肝~”

第1485章 喜丧二老

    二胡追着唢呐声拉响,撕心裂肺,她哭了。

    她看见掌门老儿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轻手轻脚抱起破肚的自己,眼神怜悯、心疼。

    “弟子,不肖。”鱼药天君哭了笑,笑了哭,这棺材埋的是哪里是她的道行,是她自己啊。

    是她给清元派带去了灭亡,她也早随着清元派死了!

    棺中人哭得厉害,纸片人挖了坑,将棺埋了,拉着二胡,吹着唢呐渐渐远去,却又不曾消失。

    没过一会儿,雾中冲出一个红着眼的清俊修士,他扑到碑前,听到那悲恸的哭声,神色恍惚,“祖父,你可是怪我来得太迟了?”

    他颜家因堪舆术而起,又因堪舆术而落,最后只剩下他祖父、二叔和侄女儿,早年投诚昼族,方渐安稳,可瀛洲岛坍塌,藏云涧被灭,他们跟从主力队伍,走上星途,往山海界迁移。

    祖父年事已高,身子骨亏空得厉害,经不住这刺激,死在了星船上,叔叔双腿有疾,幸得陛下救治,能够立起,但也死在了冰寒荒原那苦难的六十年里。

    唯侄女儿颜央伴着他,颜央在堪舆上展露的天赋更甚于他,与他同在天璇殿任职,他既希望颜央有朝一日能彻底超过他,光大堪舆一道,又希望她哪也不去,平平安安的。

    可堪舆师注定与山岳大河为伍,注定东奔西走。

    妖鬼大举入侵太一疆域前夕,颜央正在一个直属中界上勘察地脉,尽管帝庭事先已让所有无要紧公事的天官,或尽快回归,或躲避起来,他也催着她快点找安全地方,可她还是陨落在了妖鬼手中。

    他收到她死前传回来的地脉图,哭得直不起腰,他失去的是血脉亲人,也是同道者啊。

    “祖父,是我没保护好他们,是我没用!”颜策跪在碑前,摸着碑上颜老太爷的名字大哭,仿佛要将心中积压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风卷残叶,眨眼成了漫天飞舞的黄纸,扑簌簌的,落到了他的肩上,也落到了坟头。

    此消彼长,棺中哭声渐渐小了,鱼药天君恍恍惚惚地听到外面的哭喊,越发觉得活着没意思了,这世上,有谁还记得她?

    多年之后,可还有她存留的痕迹?

    没有,那清元派掌门,早随着清元派消亡了!

    鱼药天君躺在棺中,呼吸渐逝。

    唢呐声婉转低落,似乎在送她最后一程。

    那唢呐终是没了声,余留二胡轻轻拉着,颜策的胸膛起伏不定,碑上一片泪迹。

    然再悲的声乐也勾不起他的情绪了,他对那墓碑道,“二叔与颜央虽陨落了,但他们死得其所,问心无愧,我将秉持您和他们的意志,匡正传承堪舆一道,此生不移。”

    颜策突兀回神,仿佛做了一个心碎的梦,待再抬头四看,他仍坐在峰顶大臣席上,两侧是各方尊者,对面是获得名次的参会者。

    他这是怎么了?

    不是在等有光将军的朋友吗?

    “哈哈哈,太一的两位天君可喜欢这曲儿?”

    那笑声像是被捏了嗓子,尖锐哀婉得让人一激灵,他仰首望向上空,云雾由浓转淡,露出两个人影来。

    一个直筒的白袍,一个直筒的红衣,穿白衣、红衣的人很多,偏被这两人穿出了诡异的僵硬感。

    白袍那个,脸也白得像是上了好几层粉,涂着浓烈的红唇,眼周一片黑,手里拿着一只唢呐,看架势刚放下。

    红袍那个,脸也红得像是抹满了血,涂着漆黑的唇,眼周一片惨白,端着坐姿,屁股下却没有椅子,他一条腿单撑着,另一条腿架其上,手中拿着一副二胡,琴杆还搁在弦上!

    是他们!

    起初朦胧间听到的吟唱是真实的,哀乐也是真实的!

    颜策的脸变得严肃,他居然连他们的面都没见到就着了他们的道!

    不过他很快没功夫想这些了,他察觉到席上有些不对劲,朝左右看去,就见公伯南伸手去探伏在案几上的鱼药天君,这?

    公伯南朝上首摇了摇头,“心扉、紫府、丹田,三门俱闭,意识、神魂、力量与肉身切断了联系,若唤不醒,久之恐陨落。”

    “你带鱼药天君下去吧。”

    “是。”

    公伯南带着鱼药天君一走,席上更噤若寒蝉,这有光帝君带来的人,面都没碰呢,先让太一两大主官迷了魂儿!

    这......让人说什么是好!

    “丧魂曲,乐中鬼曲,闻之不死胜死,除非她自己想活,旁人很难唤醒。”那点着朱砂的仙人垂着眸,淡淡道出一句,惹得诸尊者骚动。

    湛长风觑了她眼,朝那二人道,“虽已斗完,下来喝杯酒吧。”

    二人瞧了瞧有光将军,见他没阻止,便跳下云来,兀自寻了个空位,“多谢长生帝君慷慨!”

    诸尊者看湛长风没有勃然大怒,方才盯着这二人瞧。

    他们是灵鉴吧,竟会如此乐道绝技?

    二人的音攻是朝着鱼药天君去的,颜策是顺带,用来完成那句“漫天黄纸喊错魂”。

    不得不说,他们选人是极巧妙的。

    主官中,花间辞是返虚,子濯和鱼药是修炼最久,道行也最深的天君,公伯南次之,金不换、颜策最弱。

    攻花间辞是不现实的,而子濯道境圆满,不易受影响,唯鱼药实力高,道境又有裂痕,可用来立威打脸。

    这脸打得也是不遗余力,歌儿一唱,就让她糊里糊涂中了招,不给人反应时间。

    如果这是战争,那么太一的两名主官在毫无防备下,已被牵制住了,其一与丧命差不离。

    也别质疑他二人为何不先现身打个招呼。

    呵,战场上谁会跟你说,我要开始拉二胡吹唢呐了?!

    有光将军嘴角牵着一丝笑意,“长生帝君,承让了,看来这一回,我这两位朋友赢了啊!”

    绞尽脑汁的朝暮帝君一拍大腿,“容我问一声,这二人,是朱天证道榜上的喜丧二老吧。”

    他对湛长风道,“喜丧二老喜欢待在中界小界,因此在大界中名声不显,我等也少有知晓的,传闻二位是从鬼门关回来的,在阴世遇了机遇,习得喜丧之乐。”

    喜丧二老也不怕自己底子被抖,同点头,“是我们。”

第1486章 明心邀战

    朝暮帝君这番解释,让湛长风等人了解了他们的身份,也让气氛更加微妙。

    不论是关山阁,亦或喜丧二老,都是朱天本土修士,尴尬吗?

    有光将军想证明什么?

    证明扬汤在朱天的号召力?

    证明就算不用扬汤修士出马,太一也会被朱天修士打败?

    这喜丧二老坐在了席中,却远没代表这场斗法结束,如果就这样结束,那么肉眼可见的,太一比扬汤落了一乘。

    颜策坐立不安,太一臣将中似乎少有强大的乐道大师,若实在没人,他便提出挑战,只要不被他们的音攻迷惑,他或能尽力一搏。

    那头,被请来当神通乐道斗法裁判的乐道大师们私下也愁了神,他们是风云大界来的,虽不是天官天将,但作为太一修士,理当出头替太一挽回颜面,可同为精深乐道的灵鉴天君,他们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对上这二位,恐是自己先丢脸。

    其他不通乐道的修士,又怕自己和鱼药、颜策一样忽然着了道,未出招就先败了。

    显然,喜丧二老初战便让一众人起了忌惮之心,不敢轻易出手,而太一尊者们又不能动作,堂皇欺弱。

    子濯手掌一撑膝头就要站起来,陛下跟前,岂容有光这厮带着朱天出身的二人显威风,他既为主官之一,合该打头,但就在他起身前,一道声音传来——

    “陛下,这二位的乐道颇通红尘,小臣也常在红尘行走,想来会与二位有所共鸣,请准小臣与二位探讨一番。”

    那玉阶走上来一位温润儒雅的白衣修士,通体宽和中正,他行至中央,朝上首一拜,“公务累身,小臣来迟了,请陛下恕罪。”

    “无碍。”湛长风对众尊道,“此位乃看管长生祠和太一祠的观主明心天君,你既有意,便向这二位提出邀请吧。”

    后半句是对明心说的。

    明心瞧向喜丧二老,喜丧二老刚喝了酒,他们发现这酒真是恢复元力的良药,他们都不能用刚刚斗过法,精力不足的理由来推脱了。

    红脸的喜无双黑唇一张,问,“这位明心天君瞧着不像是修乐道的。”

    明心的脸上带了点恰到好处的疑惑,“那两位主官也不是修乐道的。”

    喜丧二老闻言就有了十成把握,不是精通乐道的同阶修士,想要逃脱他们的音攻可不容易!

    白脸的丧无旦,掐着嗓音道,“莫怪我们欺负你,你想与我们中的谁切磋?”

    “我观二位的配合天衣无缝,当然是要与二位一同切磋,方能体会其中精妙。”

    明心的话引得二人笑起来,其他人也觉这观主有些托大了,喜丧二人合奏,威力非比寻常,新晋尊者对上他们,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有光将军笑说,“长生帝君,你的臣子有副好胆量啊。”

    “年轻人总有一腔热忱,什么都想挑战一下,为长者,或可指点,岂可嘲笑,有光将军认为是也不是?”

    湛长风偏头看着有光将军,有光将军挂不住脸,太一在扬汤面前可不就是一个什么都想瞎挑战的年轻人嘛,他不想指点,只想让它丢盔卸甲。

    他揣着手,拉长了调,“有冲劲儿是好的,可也要量力。”

    喜丧二人得此话,没再谦让了,今日不叫这明心天君哭爹喊娘,枉费他们一身道行!

    “请~”

    三人翻出峰顶,立于天穹之下。

    喜无双和丧无旦练了一双识苦乐、辨寿元的眼,常能抓着他人的切肤之痛、由衷之喜,送上一程。

    然他们观明心,气场浑圆不漏,瞧不出近愁,也无远忧,破其道境的法子是行不太通的,既如此,就休怪他们下狠手了。

    喜无双悬空一坐,拉起了二胡,丧无旦鼓着脸,吹起了唢呐,幽怨凄凉的乐曲刚起了一个调,明心便宛如置身茅草屋稀疏坐落的村庄里。

    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整座村庄,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一只断了腿的癞皮狗夹着尾巴,一拐一拐地,呜呜咽咽地顺着篱笆栅栏挪,将将要消失在转角时,回头望来一眼,绿油油的狗眼中掺满了恶毒。

    吱呀~

    房屋门次第开,露出黑暗的门洞,一个个瘦骨嶙峋的青面幽魂飘了出来,齐刷刷地看向他!

    峰顶众人瞧着上头由乐曲幻化出来的一片黑压压的村落,为明心捏了把汗,这次与对付鱼药、颜策那次不同,那次的幻景构在人心中,困的是魂,这次是构在现实中,伤的是身。

    果真乐曲一进入抑扬顿挫的高//潮,乐声就将九幽亡灵召了出来!

    看热闹的酆都帝君手肘支着案几,酒樽贴着嘴角,却是不喝,哈哈笑说,“果然是阴世的有缘人。”

    世上不缺召唤九幽亡魂的途径,他饿鬼道中,就有一脉,叫做灵应请神宗,习的是那召亡灵、驭亡灵之术。

    不过一般情况下,一道诀,一张符,只能召一个亡灵,多了驾驭不住,容易被反噬。

    喜丧二人却是一曲召一群,如此能力,可不就是有缘?

    有光将军很满意酆都帝君的夸赞,为了招安这二人,扬汤可是给出了极为丰厚的优待。

    “这可是要糟了,数十亡灵,都有灵鉴级的力量。”翁沅尊者状似无意地与崆武掌门道了一声,同时也在看太一众人的反应,他们却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喜忧不行于色,唯见眼中有几分认真之色。

    陡然尖利的乐声如同进攻的号角,阴风大盛,雾如扑面盖来的幕布,将人打了个懵,眨眼间,明心身周便挤满了亡灵,咆哮着朝他伸出了利爪。

    明心闭上眼睛,比那莲座上的佛陀还不动如山,却在亡灵袭他身上时,兀然身化白中带青的火焰,燎原而起!

    大雾被火焰烧尽,一道道亡灵在火焰中扑腾,身影痛苦扭曲,尖叫声刺破诸君耳膜,惹来阵阵龙吟护峰。

    “那是......明心极火?”

    “世上第一缕明心极火被上古大能炼化为己用了,竟没想到,如今居然出现了已成先天圣灵的明心极火!”

    “大造化,大造化!”

    “这可是由造化之气与启明星精华相逢在最初或最末的天光中化生出来的天火,能够焚烧一切污秽!”

    其实他们更想说的是,明心极火若种在灵台,可保灵台永净,心魔不侵,越高阶的修士,越知晓这好处能让一个修士躲避百般劫难,道途顺达!

    收服明心极火的那位大能,据说没经历什么劫难就一路修到了准圣,就算成了准圣,也无大劫缠身,若非立场问题,掺和到了三庭之战中,定会活成老古董。

    然也是第一缕明心极火随那位大能消陨了,世间才容这缕明心极火出现吧。

    不仅出现了,还诞生了灵智,修了道!

    无论心中是惋惜或惊奇,他们都只能表露出赞叹,毕竟这是太一的天官,若盯着明心极火效用这点,就太不尊重人了,

    而先天圣灵的一大特色就是实力强大,天赋奇高,他们本身就是道之载体,一旦修炼起来,日进万里都有可能。

    明心灵智形成时就有生死境战力,也因未来方向迷茫过,导致修炼缓慢,但等他确定心中之道,道行便开始突飞猛进了。

    他不是轮回身,不借宝物,数百年来凭着己身一路赶超众多前辈,踏入最强灵鉴一流,释放本体时,可媲美返虚尊者!

第1487章 无可救药

    明心极火能焚尽一切污秽,这污秽中自也包括邪念、怨气,对亡灵有克制之效,一众亡灵备受煎熬,极力与火焰撕扯在一起,拉锯良久,终是弱了一分。

    喜丧二人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临阵换曲,送走了亡灵,以乐音强攻明心神魂。

    余音落到地面,同阶修士无不头脑发胀,灵魂刺痛,弱些的鸟兽即刻脑袋、心脏崩血。

    更大声的龙吟传荡开去,抵消落到大地上的乐音。

    明心对付那些亡灵已消耗巨大,但喜丧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仅召出亡灵就损了大半精力,再合奏一曲,已是强撑。

    吹唢呐的弯着身子,腮如鼓,眼暴凸,脖颈上经脉显露,整个人仿佛一把紧绷的弓,要将乐声如箭矢般激射而出。

    拉二胡的摇头晃脑,手上动作愈发剧烈,弦声刺耳。

    他们拼尽最后一力合奏出来的乐曲空前强大,似会将对手的神魂炸裂!

    在空中狂舞的天火缩小了一半,飘摇不定,想要朝二人蔓延过去,却被乐音阻在了十步开外。

    太一众臣跟着紧张了一把,情势对明心不怎么有利。

    火焰中凝起明心的虚影,他眉眼温和,出手的神通却狠辣,“无可救药!”

    这是他走上医道起,悟出的第一道天极神通,神通一出,百毒临身,不可救药!

    喜无双、丧无旦身子忽僵,齐齐喷出一口黑血,酸软着躯体从空中坠下,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败得那么突然。

    他本体不是明心极火吗,怎么弄出破坏力那么大的神通来!

    连太一大臣都被惊了一下,若没错,这位同袍在修医道来着,嘿,不管了,赢了便行!

    明心是希望自己做到医者仁心的,不过那会儿太一处境艰险,妖鬼、万星敌手层出不穷,他的心境被愤怒填满,对极多人事格外失望,没悟救人的神通,先悟出了杀人的毒道神通。

    他当然不敢明说,常常弄出毒药的老师也深刻地影响到了他。

    喜丧二老与他先后落到峰顶,只不过前者是砸下来的。

    短短片刻内,他二人就气息奄奄了,然他们脸上浓重的色彩,掩盖住了毒发的异状,仅能让众君见到他们痛苦蜷缩的模样。

    有光将军拳头抵着案面,冷眼看着喜丧二人和明心,转头跟赵如火,“将他们二人带下去救治。”

    明心挡住了他们的身形,“毒发急剧,三刻之内若不能完全根除,即使侥幸救了回来,也会重损道基,不如让我来治。”

    “就不劳这位天君了。”有光将军开口拒绝,他这边有返虚尊者,也有医道大师,断不会让这施术人假好心。

    喜丧二老是识苦乐的,他们即使被身体中的毒折磨得脑袋嗡嗡,也听出有光将军拒绝明心施以援手,是为了保住扬汤颜面,不落“医道无人”的闲话。

    可他是彰显了天朝底气,他们却可能付出道行尽毁,甚至陨落的代价!

    谁知道扬汤的人究竟能不能立刻治好他们!

    性命攸关时分,比起相信有光将军,他们更相信明心,老话不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位道友,烦你...烦你替我们解了这症状!”喜无双一把抓住了明心的脚踝,求生之意分外强烈。

    有光将军的脸色却已不可用铁青来形容了。

    明心征询式地朝上首抱拳待令。

    湛长风笑意寡淡,“有光将军,孤知你身边能人辈出,想要治愈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但时间最等不起,不如让明心天君试一试吧。”

    “.......”他还能说什么,那俩家伙已叫他下不来台了,要不抓紧长生帝君递来的台阶,他更进退不得,“那就麻烦了。”

    “明心,带他们下去,好生医治。”

    “等等,不能在此地医治吗?”

    “有光将军还怕太一暗害你这两位朋友不成?”湛长风睨着他,“况且,每个医师都有自己的手法,未必能公示。”

    有光将军暗恼,又后悔让太一之人出手救他们了,总感觉让他们离开自己的眼皮子不是好事,但长生帝君都拎出“手法”这个问题了,他也不好强拦,“那就请明心天君尽快一点。”

    “我会的。”明心带了喜丧二老下去,进到半山腰一间偏殿。

    公伯南从隔壁过来,看见这俩人,大赞,“明心道友来得巧,刚好替鱼药天君收拾这二人。”

    明心无奈摇头,“我也是前几日被陛下突然调过来的,且不说此话,鱼药天君灵魂自闭,寻常外力是唤不醒的,还需这二人相助,我先帮他们解了毒。”

    他吞下一枚回气丹,休养稍息,祭出另一道神通,“杏林春暖!”

    杏花纷纷,细雨随风,没入二人体中,他们的身形渐渐松弛了下来。

    这道神通,方是救人的神通。

    明心收功道,“公伯道友与我一起守着他们吧,等他们一醒,就请他们帮忙,陛下让我带他们出来救治,恐也是这个打算。”

    “好。”公伯南本就没打算回峰顶,这次有光将军来者不善,照前面的架势,也许是要一个个地将太一重臣碾压一遍,他能力在断是非、辨真假上,道行尤不及鱼药天君,得先避一避。

    否则,陛下也不会让他亲自送鱼药天君下来了。

    那边峰顶,太一大臣们深知不能再让有光将军牵着鼻子走了,赵玄率先道,“闻说有光将军在扬汤十将军中位列第三,战力非同凡响,我愿领教一番,还望有光将军赐教!”

    有光将军扫视在场诸君,太一主官中,金不换得了窥天道万法的益处,去巩固道境了,颜策已被挑战过,公伯南、鱼药不在,只剩花间辞、子濯,但花间辞是返虚尊者。

    而强大的灵鉴天将中,央诸去闭关了,唯有黎明之、将进酒二人值得拿来立威。

    他那么一寻思,视线再转回到赵玄身上,瞧着他的战铠、偃月刀,目光微沉,“道友怎如此着急,我的朋友们还没到齐呢。”

    赵玄笑道,“我挑战你,与你的朋友到没到齐有何关系,来来来,我们过几招,半炷香的事儿!”

第1488章 双方六战

    面对赵玄如此外显的战意,有光将军再推脱就说不过去了,他刚要应下,天边飘来一片红云。

    “有光将军,可是唤我等?”

    红云上立着三坤道、二乾道,俱都身披飘带,相貌庄严,身透仙光。

    朱天诸君可能不认识混迹在中小星界的喜丧二老,却少有不认识他们的,他们可是在大界成长起来的一代天骄,尊者也记着他们的名呢!

    这五人,分别为木岁、火荧、土镇、金太白、水辰,其号取自星图中的五颗古老星辰,岁星、荧惑星、镇星、太白星、辰星。

    五颗星辰会按顺序相继出现在北方天空,各运转七十二天,一周天便是三百六十,世人常以此为纬线,划分星空,故此五星被称作五纬。

    这五人,也被合称为五纬道人。

    五纬道人皆是灵鉴天君,主修星力,各有所长,在朱天证道榜上排得进前十五,而他们的师尊,更是鼎鼎大名,乃合道榜上的四运尊者,在朱天尊者中可进前三席。

    但这一脉也就师徒几人,平日里窝在道场清修,不理外间纷争,此次有光将军能将他们找出来,实在是让人意外。

    有光将军热情招呼,“五位来得正巧,你们不是想领教一下太一天君的实力吗,便是今日。”

    五纬道人一同从云上下来,先朝湛长风一礼,报上了家门。

    想要正儿八经地一统朱天,必然要得到朱天返虚尊者和准圣的态度,准圣的面不好见,一般也不管世间事,他们不出来反对,便是默认了。

    而返虚尊者,一为势力中人,一为独门独户的散修,前者连带着势力,以招安为主,后者只需他不跳出来闹事就可以了。

    湛长风行走朱天时,将能找到的尊者都拜访了一遍,对他们的态度也有数,然还有一些尊者或使法子隐去了尊号,没有显示在九榜上,或云游在外,她接触不到,这五人的师父四运尊者就是其一。

    眼下看来,四运尊者这一脉,很可能投到了扬汤那边。

    “免礼。”湛长风像是不知道有光将军召他们过来的目的,开口询问道,“你们的师父在散客中名望颇高,孤早也想见上一面,你们可知他在何处?”

    这一句,差点就是明着问,你们与四运尊者,是不是要弃朱天,奔扬汤了。

    与宴的诸尊也瞧不懂有光将军的意图,他想与太一争锋,折损其威信一事是明摆着的,可太一司殿使一出,显然太一的返虚阶层才是最强大的。

    他却频频召来天君,与太一“切磋”。

    天君阶层的输或赢,对太一的影响其实不大,除非......他想将太一强大的天君都打得失去战斗力,再一个个斗败太一的尊者,掀起一场小型战役!

    五纬道人究竟得了什么承诺,甘愿替他打头阵!

    被众多目光灼灼盯着的五人昂首挺立,不卑不亢。

    木岁说,“家师在道场之中,您会见到的。”

    他们的言语中没有将四运尊者摘离这桩事,可见他们应有光之邀来对付太一,是得到四运尊者首肯的。

    巫非鱼笑道,“有光将军,你有多少朋友,不如让他们一齐现身,我太一的天官天将不够陪你们切磋,还有九十多位尊者候着呢。”

    那声音薄凉中带着妖,诸尊都禁了声。

    界域级势力中有五六位尊者就可傲视一方,可天域级天朝的尊者数量却有十几、几十,仅因为这个,他们就只有归附的份。

    现在两个拥有几十位返虚的天朝在拼高下,哪是他们能参与的。

    搁在太一和扬汤之间的纱布,已因关山阁、喜丧二老、五纬道人变得越来越薄,巫非鱼这一句话不啻于直接将它捅破了,邀有光将军亮出兵器。

    有光将军哈哈一笑,目光如炬,“好,我与五位天君先同你们切磋一回,试试强弱!”

    他看向赵玄,“道友,请来一战!”

    赵玄巴不得立刻浇灭他的威风,一指天上,“走!”

    二尊一边打一边冲向穹顶,迸射的威能遮蔽了天空。

    木岁则在大臣席上锁定了子濯,“听闻这位天君乃天权殿主官,能言善辩,可否与我论道?”

    他所言的论道定不是交流感悟,而是能够动摇道心的辩论。

    子濯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与他飞到了一处无人的峰头,对坐下来,摆开了架势。

    火荧、土镇将目光投向了黎明之、将进酒,二人对战意何其敏感,不用他们出口邀战,自己离席走了出来,一同道:“我来会会你!”

    四人飞出峰顶便战在了一起,余留金太白和水辰。

    金太白和水辰原是想邀战公伯南、金不换两位主官的,但现在他们不在此地,便冷着眼往天将中找。

    灵囿立身道,“那位叫金太白的道友,我来请教你!”

    武斗中受过重伤的澹台承望和左逐之也坐不住了,当下便要争最后一人,还是澹台承望嘴快了一步,“水辰天君,我跟你一战!”

    左逐之嘶了一声,“澹台天君你可要悠着点,伤好了没几天呢!”

    澹台承望是和赵玄同一个时期的天才,论战力尤在黎明之、将进酒之上,可与央诸比肩,他在武斗中没进前十,是因为他与扬汤另一位最强天君两败俱伤了。

    论修道年数,他自认为资深,万没有坐看年轻后生拼死拼活的道理。

    金太白和水辰见他们来抢着邀战自己,心中堵了一口气,相视时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深意——是该挫挫太一的气焰了,一个跟神朝神灵不清不楚的势力,何德何能可以独占朱天!

    “请!”

    “请!”

    刹那又是四条身影飞出峰顶。

    作为道使之一的易裳并不能插手两大天朝之间的明争暗斗,今次他们五人主要是来旁观的,毕竟目前最有可能的天帝之选应该会出在三大天朝中。

    而在峰顶之宴前夕,他们已因要不要暗中协助天帝之选这一问题,打过一架、论过一场了,因每个人看好的天帝之选都不相同,唯有达成旁观的协议。

    但见到五纬道人出现,易裳暗觉不好,圣地史上有记,这一脉的祖师,乃鹏安老祖,原天庭上尊之一,极为仇恨神朝。

    更糟糕的是,史册上未标明鹏安老祖已经陨落。

    换言之,他也许还活着。

    太一若与五纬道人积怨太深,恐会引来那位老祖。

    可惜这里不方便传音,湛长风也没看懂她的眼神,易裳只能安慰自己想点好的。

第1489章 有光结阵

    赵玄和有光俱为武道战将,四五回合便杀得兵戈闪灼,悲风飒飒,方圆百里天塌地陷了一般。

    单论道行,赵玄和有光都在返虚第二台阶上——道干生花蕾,证道小有成!

    但有光将军掏空了家底,也只有一口扬汤大帝特赐的后天圣宝级虎头单刀,而赵玄身穿先天战铠,手拿后天偃月刀,背有两柄真宝鎏金锤,腰间还插着一口无品阶的异宝断古刀,又六七回合,便劈破了有光将军的锁子甲,翻卷出血肉来。

    有光将军且战且退,遁至一处峡谷,咬牙切切,祭出一个阵盘,躲入阵中。

    赵玄临近阵口,便见黑雾冷寒,雷霆游走,脚步不由一顿。

    有光将军在里面喊道,“赵道友,此阵名雷煞阵,你敢不敢入,你若破得此阵,我甘拜下风!”

    “有何不敢!”赵玄大步入阵去,黄金战铠上生出火焰,灼烧着逼近过来的雷电。

    有光将军挥动雷幡,万雷齐涌,蓝电横冲直撞,一股脑都往赵玄落去。

    这雷,是取自天雷、地雷二气,威能盖世,寻常修士触之,灰飞烟灭,返虚落入阵中,也得损去半副道躯。

    赵玄感其中可怕,却也避无可避,抬手格挡,瞬时被轰出八丈远,手臂麻痛不能忍,护臂上更是一片黑,这要是没劈在黄金战铠上,而是直接劈在他身上,胳膊就废了。

    他怒而冲起,抽出断古刀,这口看似无品无阶的宽刃刀,历经数代大能之手,刀下魂无数,灵威极重,只见它凶光一闪,雷幡应声而裂!

    有光将军大骇,连退数步,撞到了山石上。

    “你可还要斗!”赵玄提着刀,迫近三步。

    有光将军还不想让自己陨落在这里,摆手道,“我输了,道友功力高强,我不如。”

    赵玄大笑,“不过是兵器锋利了点。”

    ......那雷怎么没劈死他。

    再看另一头,峰上祥云缭绕,霞光闪耀,言语如刀,珠玑暗藏,时是震耳欲聋的叩问声,时是春风化雨般的引诱,一字一句,如履薄冰。

    妙言道人、夺嚣尊者等大贤对子濯和木岁的论道更感兴趣点,一直侧耳倾听,而木岁提出的主题也很险恶,竟是从问子濯为何做天官起,一层层递进,问到了太一该不该入驻朱天!

    “灾祸皆由帝王起,若无气运功德信仰之说,九天征伐何来,你言语之中尽是遵天道护苍生,便更不该为虎作伥!帝王是九天中最大的侵吞他人道途的恶虎!”

    “可气运功德信仰实际存在着,即使没有帝王,也有宗派大族争夺九天,相比之下,帝王不为一脉一族,不偏心哪个种族,不倾斜哪个道脉,最适合做那维护天道秩序的共主。”

    “你未免太过理想化,帝王真的无私吗,那是天底下最自私的存在,有多少生灵做了帝座下的亡魂,又有多少法脉种族,因祂那开疆拓土的野心颠沛流离或违背己心逢迎,祂披着和平的外衣,实则以疆土为栏,将众修士当做猪狗在养!

    为帝者若真心替众生着想,该下位而去,任众生自己主宰命运!”

    朝暮帝君突然笑出声,对向疾道,“这位天君莫不是尊者教出来的?”

    向疾眼观鼻鼻观心,不作答。

    夺嚣尊者朝湛长风拱手,“长生陛下,莫怪我好奇,那木岁天君的言论想必与疾祖的诘问相似,您是如何作答的?”

    湛长风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另一峰头的子濯反驳,“正因众生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做派,也各有各的力所不及之处,所以才需帝王现世,你瞧诸多守着清规戒律的仙道法脉,在其他地界、其他种族、其他门派发生灾祸时,是以不染因果为由袖手旁观,还是只身入世!

    那随心所欲的魔道是会多管闲事,给自己揽事上身,还是一笑而过?

    那阴阳相隔的鬼道,是会广招门徒,还是悬壶济世!

    那劝人向善的佛道,渡人渡己,却动不了杀伐,讲不了法理。

    那派系繁杂的人道,顾得了人道,管不到其他道统和种族。妖族就更别提了。

    唯有帝王来立下普世的规矩,统御九天十地,它才能进入太平盛世,祸世的不是帝王,是没有天帝!你难道认为上尊准圣筹建新天庭是错误的?”

    木岁再问,“凭此理由就能掩盖这过程中的流血吗,那些无辜陨落的生灵可不答应。多大的人做多大的事,若真心无私,该懂急流勇退,如果太一没有反抗万星帝君,风云何至于毁数界,死伤百亿生灵,而你们现在入驻朱天,难道不怕掀起天域级大战,连累万亿生灵死亡?”

    “若有战,太一军队冲在前头,这一点上,我们问心无愧,你要问,也得问对方为何伤及无辜!”

    子濯不愿被他牵着走,反问,“你认为帝王不该存在,那你就该存在了吗,你管过多少事,救过多少人,对他人有何价值,苍生对你有什么渴求,是否几次力挽狂澜于危难,又是否站到了潮流的前端引领新纪元,你若对苍生无益,又哪来的资格指手画脚?”

    此问一起,木岁冷了脸,掀起新一轮唇枪舌战。

    其实木岁刚刚的问题中,提出了朱天修士极为在意的一点,如果太一和其他天朝发生大战,他们会如何?

    当他们征途上的筹码和炮灰吗?

    有人顺着他隐含的意思往下想去,如果是当筹码和炮灰,是不是该选择更强的那边,这样也更安全点?

    无人敢将这个问题点明,即使是太一,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但道使不在此列,魔道衡方玩笑似地问湛长风,“如遇不可敌,帝君是会引颈受戮,保全太一臣将和疆域内的生灵,还是会倾其所有,拼死一战?”

    这一问,不光将湛长风和域内生灵分开了,还将她和太一臣将分开了。

    要是答倾其所有,少不得会引来归附势力的担惊受怕,怕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会被强拉上战场。

    此时太一和朱天生灵的关系还不深厚,但凡太一会给他们带来一点稍大的隐患,他们就极容易动摇。

    湛长风只觉这衡方尊者融合了玄诚的真灵后,愈显刁钻阴冷了。

第1490章 初现归心

    防盗章,两小时后刷新。

    “未敌,怎知不可敌,若觉不可敌,那此战也该到终局了。”

    湛长风此话,是说打完了,才知晓敌不敌得过,可见其在斗争这桩事上的强硬态度。

    五位道使的神情也略有微妙。

    她又道,“孤能承诺的是,因太一而起的战事,由太一解决,绝不会拉无辜修士掺和进来。”

    听她亲口说此话,各方尊者心底一松。

    然衡方尊者却言,“一旦战事起来,不想牵累无辜,那无辜生灵也会被牵累,这和坐船过河是一个道理,翻来的大浪可不管船中哪些是船手,哪些船客,如果你一投降,就可保这些无辜者性命无忧,你会投降吗?”

    “因战事而陷入生死之地,孤会竭尽全力救他们,包括投降。”湛长风微阖的眼中神光乍现,语中蕴藏着天威,“但不是因为他们无辜,而是因为他们乃太一生灵,尊孤一声陛下。”

    似紫金天雷振聋发聩,又似至理名言醍醐灌顶,众尊皆动容。

    太一若给了他们优待,他们能在太一危难时视而不见吗?

    从答应归附,享受福利起,他们已不能置身事外!

    一位大派尊者抱起拳,“帝庭何时用得上我,我当尽力效劳。”

    “本是一家,哪来的无不无辜,有难来临,理该相扶。”

    “说得在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

    不管真心假意,至少在此刻,他们真正开始融入太一修士这个身份了。

    衡方尊者见此场景,低声道,“长生帝君果真能言善辩。”

    ——

    “未敌,怎知不可敌,若觉不可敌,那此战也该到终局了。”湛长风此话,是说打完了,才知晓敌不敌得过,可见其在斗争这桩事上的强硬态度。

    五位道使的神情也略有微妙。

    她又道,“孤能承诺的是,因太一而起的战事,由太一解决,绝不会拉无辜修士掺和进来。”

    听她亲口说此话,各方尊者心底一松。

    然衡方尊者却言,“一旦战事起来,不想牵累无辜,那无辜生灵也会被牵累,这和坐船过河是一个道理,翻来的大浪可不管船中哪些是船手,哪些船客,如果你一投降,就可保这些无辜者性命无忧,你会投降吗?”

    “因战事而陷入生死之地,孤会竭尽全力救他们,包括投降。”湛长风微阖的眼中神光乍现,语中蕴藏着天威,“但不是因为他们无辜,而是因为他们乃太一生灵,尊孤一声陛下。”

    似紫金天雷振聋发聩,又似至理名言醍醐灌顶,众尊皆动容。

    太一若给了他们优待,他们能在太一危难时视而不见吗?

    从答应归附,享受福利起,他们已不能置身事外!

    一位大派尊者抱起拳,“帝庭何时用得上我,我当尽力效劳。”

    “本是一家,哪来的无不无辜,有难来临,理该相扶。”

    “说得在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

    不管真心假意,至少在此刻,他们真正开始融入太一修士这个身份了。

    衡方尊者见此场景,低声道,“长生帝君果真能言善辩。”

    “未敌,怎知不可敌,若觉不可敌,那此战也该到终局了。”湛长风此话,是说打完了,才知晓敌不敌得过,可见其在斗争这桩事上的强硬态度。

    五位道使的神情也略有微妙。

    她又道,“孤能承诺的是,因太一而起的战事,由太一解决,绝不会拉无辜修士掺和进来。”

    听她亲口说此话,各方尊者心底一松。

    然衡方尊者却言,“一旦战事起来,不想牵累无辜,那无辜生灵也会被牵累,这和坐船过河是一个道理,翻来的大浪可不管船中哪些是船手,哪些船客,如果你一投降,就可保这些无辜者性命无忧,你会投降吗?”

    “因战事而陷入生死之地,孤会竭尽全力救他们,包括投降。”湛长风微阖的眼中神光乍现,语中蕴藏着天威,“但不是因为他们无辜,而是因为他们乃太一生灵,尊孤一声陛下。”

    似紫金天雷振聋发聩,又似至理名言醍醐灌顶,众尊皆动容。

    太一若给了他们优待,他们能在太一危难时视而不见吗?

    从答应归附,享受福利起,他们已不能置身事外!

    一位大派尊者抱起拳,“帝庭何时用得上我,我当尽力效劳。”

    “本是一家,哪来的无不无辜,有难来临,理该相扶。”

    “说得在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

    不管真心假意,至少在此刻,他们真正开始融入太一修士这个身份了。

    衡方尊者见此场景,低声道,“长生帝君果真能言善辩。”

    “未敌,怎知不可敌,若觉不可敌,那此战也该到终局了。”湛长风此话,是说打完了,才知晓敌不敌得过,可见其在斗争这桩事上的强硬态度。

    五位道使的神情也略有微妙。

    她又道,“孤能承诺的是,因太一而起的战事,由太一解决,绝不会拉无辜修士掺和进来。”

    听她亲口说此话,各方尊者心底一松。

    然衡方尊者却言,“一旦战事起来,不想牵累无辜,那无辜生灵也会被牵累,这和坐船过河是一个道理,翻来的大浪可不管船中哪些是船手,哪些船客,如果你一投降,就可保这些无辜者性命无忧,你会投降吗?”

    “因战事而陷入生死之地,孤会竭尽全力救他们,包括投降。”湛长风微阖的眼中神光乍现,语中蕴藏着天威,“但不是因为他们无辜,而是因为他们乃太一生灵,尊孤一声陛下。”

    似紫金天雷振聋发聩,又似至理名言醍醐灌顶,众尊皆动容。

    太一若给了他们优待,他们能在太一危难时视而不见吗?

    从答应归附,享受福利起,他们已不能置身事外!

    一位大派尊者抱起拳,“帝庭何时用得上我,我当尽力效劳。”

    “本是一家,哪来的无不无辜,有难来临,理该相扶。”

    “说得在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

    不管真心假意,至少在此刻,他们真正开始融入太一修士这个身份了。

    衡方尊者见此场景,低声道,“长生帝君果真能言善辩。”

第1491章 有光离席

    将进酒被困于十三座大山中,举目四望,没有出路。

    土镇心知机会来了,手一抖扔出大叠符箓,看在将进酒眼中,便是十三座大山峰头一同飞出了连成排的黄符。

    他将手中一杆长枪舞成了轮,打散袭来的符箓,一边又凝神静气,打开额心第三只眼。

    第三只眼是灵鉴天君的象征,用它可探自己的前世今生,不被虚实迷惑,将进酒以它观四周,寻找突破的契机,聚精会神之下,瞧见大山里头各自封着一张符箓,那就是搬山符了。

    “看你能困我几时!”他一把掷出长枪,穿空裂石,先破了一张搬山符,在十三座大山的环绕下冲开了一道缺口,闪身欺近来不及躲避的土镇,贯出一枪,在他腹侧撕了个大口!

    土镇面如金纸,摆身丢出数张符箓往远处逃去。

    瞧他这番动作,将进酒就知他还没认输,果然土镇在落逃时,又祭出了一套符箓。

    霎时天空昏暗,镇星独亮,随他咒语念出,细碎星光纷纷下坠,以磅礴之势把将进酒压制在了原地,紧接着一片片星光如山岳般将他砸到了土中。

    土镇从腰间摸了把血,凌空画了一道血符,反身冲向将进酒,把符贴了上去。

    将进酒愈加动弹不得。

    “一波三折,一波三折。”土镇一脸庆幸,朝将进酒道了一声承让了。

    将进酒使劲挣了挣,始终没法挣脱那张血符的镇压,无奈认输。

    另一旁天空水火相冲,声势浩大。

    穿月牙白服、峨眉琼鼻的水辰和一身战铠、面白无须的澹台承望战到了一起,他们一个擅水之道,一个擅火之道,斗了数百回合仍不相上下。

    “让你尝尝这个!”水辰深知再拖下去,精力衰退,胜负就难料了,寻着一个空档取出一青瓷壶,万顷洪涛倾泻而出,奔向澹台承望。

    此水,乃用天地之间的无垠之水,佐以极寒之冰,炼成的逆寒水,沾之就会被冻成冰人,一碰便碎。

    它甫出,冒出的寒气就结为霜,冻住了大片天空!

    澹台承望见状,立马从丹田内催出了自己的本命火,此火由他的精、神、气、血炼成,又融合了无根天火,威力无匹。

    只见它借风助涨,蔓延满天,将逆寒水一点点侵吞。

    水辰发力抵挡,却有不敌,眼看它要被澹台承望的本命火斗败,忙换术印,水借火势化为冰雾,弥天盖地覆向大火,要将它扑灭。

    澹台承望心中发紧,翻手取出一宝,此宝形似箫,通体姜黄,但上面没有孔,只有两头通着。

    宝名风狮吼。

    他将它递到嘴边,用力吹响,狮吼声化作大风推向火焰,火焰猛涨,将那冰雾烧干,朝水辰反扑过去,把她浑身烧了起来!

    水辰四下拍打,火势却不灭,这时土镇急急赶来,水符、土符、沙符俱下,险险将火熄了,可她身上仍被烧得焦黑。

    澹台承望本想收势后就帮她灭了火,见土镇快了一步,便问,“道友没事吧?”

    土镇没好气道,“败你所赐。”

    这下澹台承望也懒得多嘴了,揣起手返回了峰顶。

    此时,赵玄六人和有光六人之战,胜了两场,输了两场,子濯和木岁那边僵持着一场,还剩灵囿和金太白这方没分出胜负。

    这二人,一个画道,一个阵道,最擅融于天地万物中,稍个不注意,就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宴中的真君天君已找不到他们的人影了。

    诸尊者也需极目穷视,从山水碧天中分辨出他们的所在。

    初战,金太白飞入茂林中,靠地势、草木,布下无形之阵,等追来的灵囿不小心踏入阵中,即刻主持阵法,将她困杀。

    只是当他亲眼瞧着灵囿被阵中煞气所伤时,背后却突现另一个灵囿,冷不丁用画笔将他抽得头昏眼花,他顾不上回头,先一个土遁逃出二里远,也就没看到阵中被煞气围攻的灵囿,化为了一道墨痕。

    原来灵囿为人谨慎,见他不迎战,反而入茂林,就上了心,先画出一个自己跟上去。

    这下,她便知晓金太白擅长阵法了。

    灵囿又画出数个自己追击金太白,本体风驰电掣般在天地间纵横而过。

    清欢帝君是天地万物中诞生的灵,对天地万物的变化最为敏感,叹道,“金太白阵术是不错,可人不入阵,再好的阵术有何用。”

    朝暮帝君瞧了一眼,“怎就不入阵了,他沿途不是布下了很多阵法吗?”

    “你细看,灵囿天君差分身追击,入阵的也是分身,而她自己,却已跑到金天君前边去了,画笔一落,山山水水,真真假假,谁分得清。”

    清欢帝君刚说完,又道,“好了,金天君入画了。”

    “嗯?”朝暮帝君认真细瞧,拍上大腿,“还真是!”

    金太白为避紧追不舍的灵囿,一头扎入另一座大山,结果那座大山是灵囿画出来的!

    灵囿笑意挡也挡不住,掏出一个空白画布,将这座山收了起来,瞧着在山里四处找出口的金太白大乐,“出不来了说一声,我放你出来!”

    这下金太白哪还不知道她搞了鬼,立马就要施法破画。

    灵囿眼疾手快地将画布卷了起来,贴上一张封条,任他在里面哐哐砸。

    “好一个画道,出神入化!”

    “如此出类拔萃的画师着实罕见。”

    诸尊不吝赞赏,让返回来的灵囿极为舒心,也算为太一扳回一城了。

    火荧道,“太白已败,请灵囿天君将他放出来吧。”

    “稍等。”灵囿打开画布,手掌往上一抹,画中山旋转成了一个黑洞,把金太白吐了出来。

    金太白神情不太好,瞥了眼灵囿,怏怏一拱手就坐着没再动。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输得那么毫无防备,实在憋屈。

    又过半个时辰,子濯和木岁论成了平局,谁也动摇不了谁。

    太一三胜两败一平,不好也不坏,比起这个,湛长风更在意有光还有没有后招,故问,“你和你的友人都与太一臣将切磋过了,可还有扬汤人士想上来一试?”

    有光将军白着脸道,“我此来,没带多少同袍,就不用试了。”

    湛长风又问,“你可需要寻个安静的地方疗伤?”

    若不是这里是太一的主场,他就一巴掌拍案面上了,她不是在埋汰人吗!

    “我与五位道友确实需要安歇处,先告辞了。”有光将军离开席位,朝湛长风道,“太一强者不少,佩服。”

    “你和你的友人也不同凡响。”

    “.....”有光将军甩袖而去,且先让你们得意一会儿。

    他一走,五纬道人也跟着走了,峰顶上慢慢恢复了宴会该有的气氛。

第1492章 四运之说

    宴会结束,没再生波折,湛长风跟花间辞道,“烦玄弋去将喜丧二老招安了,朱天修士还是待在朱天的好。”

    花间辞应下,看着她与群龙离去。

    半山腰偏殿,喜丧二老刚刚转醒,便见到了执扇而来的花间辞。

    “有光将军与其友人已经离开,二位先在此歇歇吧,另还要请二位帮忙将鱼药天君唤醒。”

    喜丧二老听到有光将军走了,俱是一懵,他们不会得罪他了吧?

    花间辞接着又笑说,“还得感谢二位对明心天君的信任,让他帮你们治愈,我瞧二位福缘深厚,未来道途当是通畅的。

    说来长生陛下擅地狱道,克制的是地魂,你二人沟通的九幽亡灵也是地魂,也许能说到一处去,二位如果还没有去处,帝庭欢迎你们,不妨考虑考虑。”

    信任?

    对明心信任,就是对扬汤不信任。

    长生陛下擅克制地魂,也就是能克制他们。

    这真是安抚,而不是威胁?

    夹在两个天朝之间,喜丧二老不敢随意回应,后悔起参与这桩破事了。

    那有光将军,打着让他们立投名状的由头,叫他们来当马前卒了吧?

    “我二人是闲散修士,认识有光将军也才不久,他替扬汤允诺我们天官之位,我们才来走这一遭。”喜无双作揖道,“是我二人急功近利,冒犯了太一诸位,我二人定当尽力唤醒鱼药天君。”

    丧无旦也恭声道,“我二人道行浅薄,无颜跟诸君共事,此间事了,希望能回白牙界域白幽中界福寿洞苦修,他日有机会,再来太一。”

    他为显真诚,将自家府邸的地址说得清晰非常,花间辞没太为难他们,“这样也好,太一始终为各方贤能留着门,你们若有意,随时都可过来,但有一言,我不知当不当讲。”

    喜丧二老怎敢不让她讲,“请尊者指教。”

    “你们想当天官,是想当一个天朝的天官,还是九天共主的天官?”

    喜丧二老相视一眼,羞道,“我们本无大志,只是觉得天官之位,能给我们带来长久的安稳和突破道境的机遇,若要当,自然当九天共主的天官。”

    “第一届逢帝会尚未举行,未来天帝是谁尚无定论,你们若只为天官一职,何不参加逢王会,进行最终考核,闯到第三关,基本能在新天庭中谋一职了。”

    “我们知晓新天庭天官,一种是古天庭选拔的,一种是天帝之选身边的近臣,可我二人......”丧无旦一狠心,坦言道,“我二人虽不伤无辜性命,然也无才无德,只在阴阳边缘混迹,怕是过不了古天庭那些关卡,所以才想投天朝门下攒功绩。”

    花间辞扇着风,“不试怎知道过不了,且如果用来苦修,古天庭那块宝地也正适合。”

    二人脑子一转,暗道也对,天朝的水那么深,他们玩不过来,又怕被找麻烦,不如躲到古天庭去。

    “尊者说得有理,等下一届逢王会开始,我们便去试试。”

    花间辞颔首,交代明心和公伯南陪着二人,就先走了。

    这二人在乐道上很出彩,也极有特色,只是性情上还要打磨,他们若肯去古天庭接触九天强者,未来必会更进一步,另也可让古天庭的考核项目探探他们的底,看他们适不适合招进太一。

    左右进了古天庭,短时间内是不会被其他天朝争走的。

    却说那厢,有光将军携五纬道人乘着虚空战舰驶入虚空,到了龙慈大界与他们分别。

    “那些事宜麻烦五位了,若有需要随时都可联系我。”

    “尊者言重了。”

    五纬道人回到界中碧霞岛,拜见了师父四运尊者。

    四运尊者身着八卦白袍,白发白须,头戴芙蓉冠,脑后悬光轮,流转着春夏秋冬四时之气。

    他睁眼看见火荧、土镇、水辰身上皆有伤痕,喝骂道,“你等修行多年,还有宝物傍身,怎弄得如此狼狈。”

    几人垂头听训,四运尊者却也懒得训他们,转头问木岁,“如何?”

    原来木岁选择与子濯论道,是为探太一的处世之道。

    木岁将自己和子濯的争论过程还原给了四运尊者,四运尊者细细推演,道,“他所言不假,太一的处世之法也合情合理,单论这点,堪为天朝表率,如果新天庭能立,当效之。”

    木岁:“弟子也是如此认为的,如果九天一统是必然趋势,那么未来的天庭,无疑是需要太一这样公正包容又不强涉下界命数的统治层。”

    “可不需要太一。”四运尊者目光深沉,“神朝治世时,万界生灵奉其为信仰,亿亿万心所向,故而神朝独得气运钟情,当诸天气运偏向一处时,道不生,所以三教祖师才要立教收徒,跟他们争生灵之心,争教化功德,分化气运,这里是没有对错的,皆为生存和延续,为大道显迹。”

    “神朝亡,万道生,乃事实,可恨神王留下了创世之法,习得创世之法的人又弄出了祭世术,搞起以世界之力养疆域,飞升天朝这一套,若非当时六大圣地认为这种残脉掀不起风浪,早该在王侯帝君萌芽时将它掐灭了。”

    “治世可以,独掌气运,操控世界之力不可以。”四运尊者嘲道,“纪鸣、有光那些人以为我们这一脉仇恨神朝,因此想引我们出手,抵制太一扩张,却不知,本尊和祖师,不是仇恨神朝,而是恨道不生!”

    “帝长生消灭祭世术,独尊为帝,其行径比任何帝王都可怕,若被她统一九天,九天气运和世界之力握在她手中,无疑是在诸道身上加了一把锁,其危害更甚于神朝。”

    木岁迟疑,“天帝之位已缩短到举行四次逢帝会,用五千年来决出天帝,现在已快过去一千年了,您认为帝长生赶超得了帝神都、帝扬汤?”

    “神都和扬汤无不是用数万年时间做到一统天域的,可她用了一千年不是吗?”四运尊者摇头,“不要低估紫微帝星和神躯。”

    木岁想说,那两位帝王要花那么多时间,是因为战争法限制,他们无法对下位星界、下位势力发起战争,只能慢慢渗透,而帝长生赶上了乱世,不用遵守规矩。

    可又一想,帝长生确实做到了常人不能想象之事。

第1493章 尊者对敌

    防盗章,两小时后刷新。

    “那您的意思呢?”木岁斟酌着询问,“是按扬汤的暗示,抵制太一,还是袖手旁观?”

    “天下帝君都是一丘之貉,他们的扩张,都伴随着气运和世界之力的争夺,都是道之敌!”

    四运尊者阖起眼,“只是帝长生潜在的威胁更大,朱天可以给她,但不能让她再涉入其他天域了,同样,扬汤和神都最好也能待在他们各自的天域。此事,圣地不方便动手,总要有人动手的。”

    他挥挥手,让徒弟们退下休养。

    火荧几人围着木岁问,“师父什么意思,是要制衡太一和扬汤吗?”

    “凭师父一人做得了什么,这些天朝不是能以一己之力撼动的。”

    “帝长生更是紫微帝星,妄自动她会惹天劫的吧?”

    木岁打断他们,“师父有数,我们管好自己。”

    朱天似乎因为这场道台会安定了下来,未归顺的龙慈、白牙、北罗势力中偏向投诚的修士愈来愈多。

    有光将军注意着各方动向,内中焦灼,“帝长生在道台会上恩威并施,连这三界域的人都被拉了去,若四运尊者这一脉,不按我们商量好得那样罗织起朱天中顶尖的反对力量,时间一久,太一就站稳了。”

    纪千秋安慰他,“将军莫急,再等等吧,实在不行......等陛下解决了阳天,再攻朱天。”

    “屁,我浪费那么多时间,还丢了脸,不就是为了动摇太一的根基,怎可半途而废。”有光将军拧着眉,“你再找找其他敌视太一、仇视神朝的势力,将它们拉到扬汤来。”

    话甫落,许不复天君敲门进来,禀道,“四运尊者离开龙慈大界了,应是往和宪大界去的。”

    “带了何人?”

    “似乎没带人。”

    “嗯?”有光将军问纪千秋,“你先前见五纬道人和他,是说好由五纬道人先上峰顶之宴与他们切磋受伤,再让四运尊者携其他不满太一的尊者前去讨说法的吧?”

    ——

    “那您的意思呢?”木岁斟酌着询问,“是按扬汤的暗示,抵制太一,还是袖手旁观?”“天下帝君都是一丘之貉,他们的扩张,都伴随着气运和世界之力的争夺,都是道之敌!”

    四运尊者阖起眼,“只是帝长生潜在的威胁更大,朱天可以给她,但不能让她再涉入其他天域了,同样,扬汤和神都最好也能待在他们各自的天域。此事,圣地不方便动手,总要有人动手的。”

    他挥挥手,让徒弟们退下休养。

    火荧几人围着木岁问,“师父什么意思,是要制衡太一和扬汤吗?”

    “凭师父一人做得了什么,这些天朝不是能以一己之力撼动的。”

    “帝长生更是紫微帝星,妄自动她会惹天劫的吧?”

    木岁打断他们,“师父有数,我们管好自己。”

    朱天似乎因为这场道台会安定了下来,未归顺的龙慈、白牙、北罗势力中偏向投诚的修士愈来愈多。

    有光将军注意着各方动向,内中焦灼,“帝长生在道台会上恩威并施,连这三界域的人都被拉了去,若四运尊者这一脉,不按我们商量好得那样罗织起朱天中顶尖的反对力量,时间一久,太一就站稳了。”

    纪鸣安慰他,“将军莫急,再等等吧,实在不行......等陛下解决了阳天,再攻朱天。”

    “屁,我浪费那么多时间,还丢了脸,不就是为了动摇太一的根基,怎可半途而废。”有光将军拧着眉,“你再找找其他敌视太一、仇视神朝的势力,将它们拉到扬汤来。”

    话甫落,许不复天君敲门进来,禀道,“四运尊者离开龙慈大界了,应是往和宪大界去的。”

    “带了何人?”

    “似乎没带人。”

    “嗯?”有光将军问纪鸣,“你先前见五纬道人和他,是说好由五纬道人先上峰顶之宴与他们切磋受伤,再让四运尊者携其他不满太一的尊者前去讨说法的吧?”

    “那您的意思呢?”木岁斟酌着询问,“是按扬汤的暗示,抵制太一,还是袖手旁观?”“天下帝君都是一丘之貉,他们的扩张,都伴随着气运和世界之力的争夺,都是道之敌!”

    四运尊者阖起眼,“只是帝长生潜在的威胁更大,朱天可以给她,但不能让她再涉入其他天域了,同样,扬汤和神都最好也能待在他们各自的天域。此事,圣地不方便动手,总要有人动手的。”

    他挥挥手,让徒弟们退下休养。

    火荧几人围着木岁问,“师父什么意思,是要制衡太一和扬汤吗?”

    “凭师父一人做得了什么,这些天朝不是能以一己之力撼动的。”

    “帝长生更是紫微帝星,妄自动她会惹天劫的吧?”

    木岁打断他们,“师父有数,我们管好自己。”

    朱天似乎因为这场道台会安定了下来,未归顺的龙慈、白牙、北罗势力中偏向投诚的修士愈来愈多。

    有光将军注意着各方动向,内中焦灼,“帝长生在道台会上恩威并施,连这三界域的人都被拉了去,若四运尊者这一脉,不按我们商量好得那样罗织起朱天中顶尖的反对力量,时间一久,太一就站稳了。”

    纪鸣安慰他,“将军莫急,再等等吧,实在不行......等陛下解决了阳天,再攻朱天。”

    “屁,我浪费那么多时间,还丢了脸,不就是为了动摇太一的根基,怎可半途而废。”有光将军拧着眉,“你再找找其他敌视太一、仇视神朝的势力,将它们拉到扬汤来。”

    话甫落,许不复天君敲门进来,禀道,“四运尊者离开龙慈大界了,应是往和宪大界去的。”

    “带了何人?”

    “似乎没带人。”

    “嗯?”有光将军问纪鸣,“你先前见五纬道人和他,是说好由五纬道人先上峰顶之宴与他们切磋受伤,再让四运尊者携其他不满太一的尊者前去讨说法的吧?”话甫落,许不复天君敲门进来,禀道,“四运尊者离开龙慈大界了,应是往和宪大界去的。”“带了何人?”

    “似乎没带人。”

    “嗯?”有光将军问纪鸣,“你先前见五纬道人和他,是说好由五纬道人先上峰顶之宴与他们切磋受伤,再让四运尊者携其他不满太一的尊者前去讨说法的吧?”

第1494章 城中立愿

    和宪大界里的修士在四运尊者的言论中沸腾不止,无不叹四运尊者太敢说了,可——他们即使修炼成了真君,明悟宇宙一丝真意,也琢磨不透气运、世界之力这等玄又玄的东西。

    它们始终在自己身上,在天地之间,但除了王侯帝君和精通此道的修士,谁能接触它们,掌控它们?

    这离他们太遥远了,四运尊者所说的将天地从王侯帝君手中释放出来,更是不切实际。

    谁都知道,在帝王的领域里,帝王就是能调用世界之力的主宰,寻常修士哪敢自寻死路。

    但也有人沉浸在了四运尊者的道理中,认为自己屡遭不平事,是运气差,而这运气都叫帝王之流的庞然大物掠走了。

    也有人觉得帝王这种手眼通天的存在太可怕了,不仅能用国运监视疆域内的一切动静,还会调动世界之力。

    再说那些界主,掌控着一界生灵的生死,自己若生在那样的星界,岂不是任人宰割的鱼?

    “人心要乱。”夺嚣尊者一下一下地摇着拨浪鼓,环视周围停止谈论的诸方大贤,最后将目光落到向疾身上,“疾祖不回去阻止此事吗?”

    “一派空言能碍何事。”口中这样说着,向疾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诸位坐着,我先走一步。”

    一尊者叫住他,“疾祖,实不相瞒,我听四运尊者之言,犹如醍醐灌顶,脑中出现一念,你能否驳我?”

    向疾心微凝,也不急着走了,郑重地看向他,“马尊者,请讲。”

    众君目光在两人间打量,耳边响着四运尊者的声音,暗说要坏。

    马尊者神色间有一丝苦闷,他真的是听了四运尊者的道理,才突然认为他说得极有道理的,可尊者的一举一动、一思一想都牵扯着道,他若突然改变了观念,也许会引起己道的变化,给自己的道途带来新的变数。

    所以,他想让向疾打消自己此刻的念头,不然.....他可不想换条道去证。

    “我等尊者,一生求道,名为逆天改命,褪掉曾经的自己,超凡脱俗,实则处处享受天地恩惠,是不是该为天地和苍生做点事?”

    马尊者揣着一分坚定、两分掷地有声,“帝王一错,谋取天运掌控世界之力,上不敬天道,下有妄图操纵自由生灵生死之嫌,二错,以扩张为由,大乱九天,我看这天帝之位,他们都没有资格登上!”

    众君纷纷吸了口气,是了是了,四运尊者的话,要说错也没错,要说对也不对,正因无法判定,便会容易被牵着走。

    尤其是马尊者这种平日里较为在意诸天整体格局的道者,会顺着四运尊者的思路,将帝王当做啃噬九天的蛀虫。

    向疾闻言,目光却变得悠远,“你替天道、星界愤懑,可天道星界需要你愤懑吗,它们就这里,不在意你们斗法时划伤大地,不在意你们绝灵脉枯山河,不在意你们作恶,也不在意你们行善,又怎会在意帝王敬不敬它们。

    所以切莫以天道和星界之名行事,你们任何人都代表不了它们,而在它们那里,已用天道报应标注好了一切的因果,那也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

    就如,你斥帝王吸了星界的血,可你杀了帝王,就得将你自己也杀掉,因为你也从星界中得到许多,都是得到,世界之力和天地元气、花花草草又有什么区别。”

    向疾注视他们,“况且,你们无法否认,帝王之所以能谋夺天运,得以控制世界之力,那也是用功德、信仰、气运一点点换来的,这是他们和天道、和星界、和被庇护的苍生之间的交换。”

    马尊者内心一震,脸上浮现些许挣扎。

    向疾又道,“你可以不赞同这种做法,可你没受过帝王的教化,没住在那些被界主掌控的星界,不知晓受者从这桩事中得到的利益和好处,怎可一味认为在帝王治下的生灵都是被逼无奈的、道途受阻的?”

    “可帝王的扩张,致使诸多门派古族消失,更将九天闹得一团糟。”

    “宗派的传教,也在与其他势力争,也致使诸多传承消失,‘取代’是永恒存在的,再说,九天征伐,难道不是九榜更换引起的吗,圣地难道没有参与其中吗?”

    马尊者整理着思绪,对帝王的敌视一点点消去,然他愈发冷静,也愈理解四运尊者的心境。

    帝王本身的存在是没错的,可仔细想想,若有一天,整个九天全被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统辖着,诸天世界之力供其驱使,所有气运向其聚拢,那在这个过程中,会消陨多少传承,而在这结束之后,他会不会变成那位的一言堂?

    马尊者意识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现三大天朝的帝王都能调动世界之力,那么等他们其中的一个一统九天,登上天帝位,圣地根本压不住他!

    换言之,有一位能掌控九天世界之力的天帝,会是大势!

    他急忙冲去,化光飞向道台城,仰头望着四运尊者。

    四运尊者也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朝这陌生修士一点头,向天爆发最后一句。

    “恭请无极无始之大道,诸天上尊,**天尊,制神道,换逢帝规则,寰宇众生之中,唯德是举!”

    他的声音刺破了苍穹,也抵在了众生耳边,“弟子,以万年道行、一身道骨、四运道果发此宏愿,望诸位同道,不畏艰险,勿忘初心,为万道流长而前行!”

    向疾等人跟着马尊者而来,一听此话,惊立当场,他竟发了宏愿!

    身处城中各处的道使们因这一句,抬起了眼,正视那人。

    他想改变选择天帝的规则?

    四运尊者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世界,道躯上飞出一粒粒碎光,那是他的道行、他的道骨、他的道果,他以此为媒,发下宏愿,而当宏愿成立之时,他也将因此消陨!

    这就是殉道!

    马尊者脸上湿了一片,高声应道,“约束神道,改换规则,从寰宇生灵中择功德最高的生灵登天帝之位!”

    “约束神道!”

    “择功德最高的生灵登位!”

    呼喊声稀稀拉拉响起,却一声比一声坚决。

    清微山顶峰,湛长风坐在宝座上目视着道台城发生的一切,眸中波澜不惊,只轻轻道,“他们要来了。”

第1495章 他们来了

    防盗防盗防盗。

    未央宫前庭寒光一闪,雪花裂成两半,轻忽曼舞,纷扬飘落。

    小少年着玄衣,银带束发,刃身映着她锋利的眉眼,手一动,刃向外,慢悠悠的小碎雪未沾到她的身,陡然一坠,顺着剑势狂舞尖啸。

    一时间剑光临尘,引动风雪相随。

    李重华看直了眼,被总管拽了两下,才失神地绕过前庭,走进廊檐。

    廊下立着一长须老道,穿着洗得浆白的道袍,面容清癯,双眼炯炯有神,一眼看来,仿佛能透过人心,叫一切无所遁形。

    李重华又怯又好奇,离着老人三丈远时,脚步便慢了下来。

    “国师,这是殿下的伴读,李氏的重华公子。”总管恭敬地介绍道。

    没有人知晓长须老道的姓名,也没有人知晓他的来处。

    那年湛长风三岁,昏迷不醒,皇城内外的名医俱都束手无策,他揭了皇榜而来,叫醒了太子,被老皇帝尊为国师。只是时常外出云游,近日才回都。

    总管又对李重华道:“这位是国师,也是教授殿下武功的老师。”

    李重华眼睛亮了,“我能跟您学武么?”

    长须老道但笑不语,李重华有点失望,却仍坚持:“我一定会努力学的,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你我无缘无分。”长须老道拢袖而立,笑着拒绝。

    李重华救助似地看向总管,母亲说,有什么事可以找总管解决。

    总管摇摇头,不发一言。

    湛长风收势,剑归鞘,走到长须老道面前。

    长须老道颔首,“善。”

    她向他施了一礼,回寝宫沐浴换衣。出来后见长须老道盘坐于棋坪前,便挥手让宫人退下。

    “师傅去了哪里?”取一白子置于棋坪上。

    “方寸之外。”

    “景致如何?”

    “亦是人间。”

    “那师傅可见过一座山?”湛长风问。

    “山有很多,你问的是哪一座。”

    “只有我看得见的那座。”

    长须老道阖上眼睛,两道飘逸的白眉像是另外一双眼睛,玄妙通透。

    他并没有回答湛长风,湛长风也没有追问。

    “殿下,”下到一半,长须老道叫了她一声。

    “恩?”

    “待你成年,我教你另一半道经如何?”

    “可。”

    湛长风尊重长须老道,不是因为他曾救她于贼子的偃术,也不是因为他授她绝世武学,而是因为他胸有千壑,内藏宇宙,半本道经,让她读懂了命运和人生。

    这种改变格局的思想,高于任何权力财富,让她用全新的眼界审视自身的存在。

    啪嗒,一子落。

    一老一少下完一局,该云游的继续悠闲,该当太子的继续深沉。

    天幕降,李重华浑身没劲地回到永秀宫。

    那日太子与李云秋不欢而散,只丢下一句:“要来就来。”

    然后李重华便每天被李云秋不到寅时叫醒,让宫人托着他的腋下洗漱穿戴,一路抬到未央宫。

    五更天开始和护卫侍从守在太清殿外等早朝结束。

    有时候没半个时辰就下朝了,有时候却要等到午时,若上午结束不了,用完膳还得继续。

    下了朝,便有军政大家教太子学问,老皇帝也时不时过来指点一二。

    李重华听不懂,一个伴读也不容他询问。

    若他只是臣子,侍奉一旁便可,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是皇孙,且李云秋一直激励他去学,去跟上湛长风的步伐。

    如此一来,这种听不懂就显得很可悲,内心的焦躁几乎抹平了他的笑容。

    “我要学武!”李重华见到李云秋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有些赌气成分。

    但更多的是羡慕。

    太子舞剑时那种唯我独尊.尽在掌控的气势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直观,他也想像她一样面对各种问题游刃有余,也想像她那样自信强大。

    “凡事要脚踏实地,你现在连功课都做不完,还要去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么?”李云秋道。

    这句话可能触到了李重华的敏感点,连日积压的情绪在这刻被引爆,“我不要当伴读,我不要学,你为什么要拿我和她比啊,我比不过还不行么!”

    李重华泪涕横流,“为什么明明都是皇孙,她能名正言顺地当太子,我要当牛做马,为什么她能站在皇祖父身边,我连相认都不可以!”

    一连几日的折腾打击,他已然承受不住了。

    李云秋没想到他会这般难受,原是想磨炼他,却适得其反。

    不由心疼,“是我考虑不周。”

    她希望李重华得到湛长风的信任支持,到时两人自然而然转变身份,不会出现太大纰漏。

    不过现在看来,因着顾虑到湛长风的处境,她的计划有几分优柔了。

    湛长风的光芒太甚,如果李重华没有一定自我认识,恐怕会乖乖当她的臣子,升不起反抗心思。

    而且没有皇帝的亲授,他就算当了天子,也是差湛长风一大截。

    此时最好的选择,是尽快将真相告诉皇帝,恢复李重华正统的身份。

    李云秋在做下这个决定时,对女儿升起一丝内疚,当真是命运弄人。

    未央宫

    总管给湛长风续了茶,“殿下,今日我瞧重华公子脸色苍白,怕是生病了,不如让他休息几天?”

    湛长风看着公文,头也不抬,“愚蠢,四书五经还没认遍的人不好好学习,整日跟着孤做什么,简直是嫌他毁得不够快。”

    “那也不是他想要这么做的啊。”

    “孤也不是说他愚蠢。”

    不是说他的话,还能说谁?

    总管替夫人擦了把冷汗,心中却是认同湛长风的评价。

    若两人水平相当倒还好,但是李重华和湛长风差得太远了,你要一个刚刚会吟两三辞赋的人越好几个等级去谈论军政家国,这不是荒唐么。

    “殿下让重华公子上午不用过来,便是给他自由时间学习么?”总管忽然明悟,但又替她不值,“殿下为何不向夫人解释清楚...”

    烛火映在她的脸颊上,却照不进她的眼睛,那里是深渊和危崖,是迷途。

    “人心偏了,解释有何用。”

    总管听到心下坠的声音,手指颤抖,一声殿下卡在喉咙里。真的不值...

第1496章 设下五关

    “我等可没同意成立新天庭。”鹏安老祖一句话堵了扬汤大帝的质问。

    鹏安老祖说的是真话,当初六大天尊并诸位准圣共商九天未来时,其中部分上尊是不同意选天帝而立的,但六大天尊依旧说服了大半上尊,促成了此事。

    不同的是,六大天尊原说天帝已有命定之人,不会出现九天世界之力掌控在一人手中的情况,暂消了反对之声。

    可到如今,他们承诺的命定之人没有出现!

    若非如此,他们这些本该避世的道者,何必冒着染上劫数的危险重新来到这世间!

    且说他们原该降临和宪大界,仅他们的出现就够削掉太一的威信了,偏生被改了发愿地,让他们来到了阳天。

    虽失去了一次好的立威机会,然于他们而言也不是大事,在六大天尊未做出答复前,他们的目标是保住还未被天朝彻底侵占的阳天、钧天,将三大天朝的势力控制在朱天、苍天、变天之中。

    而有广平存在的玄天、还未出现天域级天朝的幽天、终南道脉坐镇的颢天、终南和扬汤分据的炎天,暂不在打算中。

    但在此之前,他们不打算略过初始想要打压太一的决定。

    虚空中响起鹏安老祖的话语,“帝长生,本尊出身朱天,你想坐拥它,也得问本尊一声!”

    扬汤大帝、神都大帝听鹏安老祖将矛头转向了长生帝君,便没再出言。

    湛长风的身影出现在阳天和朱天的交界,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五位赫赫有名的上尊的模样。

    鹏安老祖头发花白,眼眶深邃,鹰钩鼻,着了一件金丝红线织成的道袍。

    婆娑道人浑身幽蓝,长了三头千臂,每一手中都拿了宝物,身形歪扭,好似摆好姿势准备翩翩起舞的伶人。

    目增和尚肥头大耳,披着黄袈裟,袒//胸//露//乳,面生三只眼,脑后生一只眼,头顶生一只眼,传说他紧握的两手中,也生了眼睛。

    烂柯祖师布衣草鞋,带着斗笠,普通中年的模样,世间一直以烂柯借指下棋,但真正看到这位烂柯祖师,倒不像是下棋人,而像乡野农夫。

    最后一位冠世天师头戴鱼尾冠,着白袍,面若白玉,身缠五色气,神俊似仙。

    湛长风将目光回到鹏安老祖身上,他们都没提四运尊者发愿这件事,说到底,四运尊者发愿是他们正大光明插手九天的一个契机,也是他们与九天的因果桥梁,因四运尊者呼喊同道践愿,他们方能顺愿而来,减弱了干预世间事的因果。

    “上尊想让孤问你什么,孤问你愿不愿归附太一,你敢答应吗,孤要问,也是问上尊想好怎么为难孤了没有。”

    湛长风坦坦荡荡,“太一不比其他天朝根基深厚,孤也不是准圣,还得请上尊手下留情。”

    “本尊却不知你这样能屈能伸。”鹏安老祖不是冲着灭亡太一来的,他只要给太一一个厉害瞧瞧,让太一对扶公盟所过之处退避三舍,便道,“我等不是欺软怕硬之辈,也不会大动干戈,误伤寰宇生灵,恰好本尊这边共五友,便立下九绝杀阵、红尘路、残棋、水陆法会、石碑战场五关,你也寻五人来,如能全破,我等不过问朱天之事,如不能,那北罗、龙慈、白牙,可不会再让你踏进一步。”

    湛长风问,“可容我先看一看五关全貌?”

    “你且明日再来。”

    湛长风便先回了清微山峰顶,与诸君道,“扶公盟让我们派五人去破九绝杀阵、红尘路、残棋、水陆法会、石碑战场五关,几位可有什么想法?”

    龙尊目瞪如铜铃,沉沉道,“九绝杀阵是混元两极道尊赐给鹏安老祖的至宝,能杀准圣,他将其摆入关卡中,分明是要折我们一人。”

    “龙尊也无把握能破?”

    “我未经历过此阵,仅知他拿这一阵杀过三位神灵。”

    巫非鱼嘴角勾起微嘲的弧度,“九绝,绝气运、绝功德、绝信仰、绝愿力、绝生气、绝元气、绝道法、绝神通、绝命数,是当时混元两极道尊与众混元圣灵为戮神朝研创出来的。”

    “如此厉害,怎只杀了三位神灵?”

    要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是湛长风,巫非鱼想一杖呼过去,“这座阵法想要布置起来得费不少功夫,放那儿也不能移动,只要事先注意着点就能避看,那三位是战末断后的,不得不与其正面战。”

    余笙听得也惊奇,“如此说来,它无法被破解?”

    湛长风道,“不会有不能破的阵,等明日我看看它是怎么构建起来的,再论此事。”

    “不用这么麻烦,此阵让它去试试。”秦无衣抬起手指,指上一点点现出一只灰色鸟儿。

    湛长风想起在大天世界时,她身边跟着一只魂鸟,想必是这只了,“它如何破?”

    “你也看走眼了。”秦无衣道,“此为鸟师,曾有一位修愿力道的道者数次转世,每一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死在阵法中,最后一次时,灵魂本源力耗尽,再无转世机会,便泣血跟大道发愿,愿以一切换取摆脱因阵法而陨落的结局。

    后来,他就变成了这只鸟,可无视世上一切阵法结界,自由穿行其中,但也永远无法修炼,意识懵懂,寿尽即陨。”

    “这世上奇事还真不少,那若实在不行,就让它去九绝杀阵转一圈,扶公盟也没说必须是修士进去。”敛微问,“其他四关的具体情况呢,我约莫能猜到红尘路是婆娑道人的神通,路上处处都是红尘劫。

    水陆法会应是目增和尚主持的超度恶鬼的仪式,就不知他是要比谁超度的恶鬼多,还是仅仅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超度多少只。若为前者,不容易取胜。”

    “等我明日再看看具体状况。”湛长风与他们谈论了一番,入道台城见了花间辞和向疾,他们正忙着降低四运尊者发愿、五上尊响应带来的影响。

    花间辞抽空跟她道,“这反帝联盟初期不会跟王侯帝君动武,但定会封锁我们的扩张之势,五关是必须拿下的,至少先将朱天掌握在手中。

    而扶公盟为了立威,也必然不会被你们拿下五关,九绝杀阵是他们的绝招,他们会让你们卡在这一关上,但你们现在有了破解之法,他们也许会改动另一关,只希望在我遮掩鸟师的存在之前,他们没有推演到鸟师的存在。”

第1497章 分别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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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座山,叫什么。”湛长风的声音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即使问句也被念成了陈述,含着几分威势。

    她只是闲时无聊,随口一问,旁边的总管却是一叠声叨叨,“殿下,您赶忙将披风披上,这看雪景要是看出个好歹,小人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黎民交代,哎呀,我瞧瞧,哪来的山呐,咱皇城地处平原呦殿下。”

    “放肆,你在诓孤。”她轻微一滞,眉头将将压下,又松开,略抑郁。

    摘星台高百丈,伫在皇城中,指天而立,俯仰间,能手摘星辰,窥江山万里。

    这上面的风也极大,夹杂着雪,缠着纷飞乱舞的纱帘幕布,怎一副疏狂景象。

    话音落时,一排端着暖炉.捧着披风的内侍全都跪下,惶惶如抖筛,高喊,“殿下息怒。”

    总管趴在地上,几粒雪飘到眼前的玄色漳绒串珠云头靴上,抑着揩冷汗的冲动,眼珠子极力往白玉阑干外撇去,心道,自己大半辈子的记忆没有错啊,皇城哪来的山,就是皇城外三四百里内也看不见山。

    “殿下...”他摸不准小祖宗的心思,试探道,“有山,是有山,小人刚才嘴瓢了,请殿下责罚。”

    “你莫不是以为孤傻,”她嘴角微翘,却没有笑意,讥诮冷漠。

    湛长风撇下总管,看向其他人,“孤再问一次,那座山,叫什么。”

    “殿下息怒!”一众人头也不敢抬,脸都快贴地了,生怕惹她发怒。

    湛长风本也没什么情绪,这下倒叫他们弄出了点怒气来,她将目光投向远方,见一山巍峨而立,它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却又是如此鲜明地存在于这世间,仅一眼便能感受到它磅礴浩然的气势。

    它一直在那,从她牙牙学语到读诗论策,从她未央宫到帝王书房,从她睁眼后的每时每刻。

    它已然是她人生中的一部分,寻常如这皇城的一砖一瓦,以至于让她忘了去问它的名字。

    谁想现在随口一提,竟都跟她说没有山。

    那她看到的是什么。

    “零叁!”

    “属下在。”暗卫身影不现,余黯哑硬朗的回应。

    “告诉孤,那座山叫什么。”

    风雪愈大,天地苍茫,一片寂然。

    一向干净利落的暗卫这会儿有点犹疑,“主人,皇城并没有山。”

    总管心惊胆战,偷偷瞧了眼太子殿下,她神色莫测,年后也不过九岁,但就连他这个从小在她跟前服侍的人都没法猜透她的想法了。

    “没有山...那就是真的没有山了...”

    她眉宇间的落寞,叫总管一怔,难不成小殿下真的在问有没有山?

    哎呦,别是撞邪了!

    总管欲言又止,“殿下,您看到了什么?”

    “孤...”湛长风右手中指微屈,渐渐冷起脸色,袖袍一振,“回宫。”

    回到宫中,湛长风就发了一场烧,急坏了皇宫内外。

    老皇帝比她母妃还焦虑,见孙子昏迷,干脆将奏折都搬到了她的未央宫批阅,只为守在她身边,随时看着她。

    “你们怎么伺候的太子,要你们何用!”老皇帝气得哮喘发作,侍从连忙给他抚胸顺气,叫住要离开的太医。

    总管欲哭无泪,“皇上冤枉,殿下这病来得突然,睡下时还好好的。”

    他想到了什么,惊恐地道,“殿下曾问一山名,但是皇城哪来的山,莫不是殿下沾惹了什么邪祟?”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发烧之前,”总管一边磕头一边哭喊,仿佛太子真叫邪祟给魇住了。

    老皇帝听得又焦又烦,“下旨召和尚道士入宫!”

    观古今上下,少有皇子如此得帝恩宠,就算得恩宠,也不外乎本人才华好.因着母妃被爱屋及乌又或长得讨喜等原因。

    只是到湛长风这里有点不同,老皇帝啊,完全是将她当作了命根子。

    殷朝八百年,到老皇帝父亲一代已经开始动荡了,可谓风雨飘摇。

    老皇帝画画写词是大家,政治军事却马虎,早年最大的期待就是儿子快长大,他好快点撂挑子寄情山水。

    许是易家的气运都叫前几代玩浪的天子作没了,子嗣薄,连着三代都只有一男丁。

    老皇帝好不容易生一儿子,结果儿子还没十七就病逝了,只留一子。

    这一子就是湛长风。

    老皇帝在前太子的灵前大哭,这可是易家皇位唯一的继承人啊,他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易家要断子绝孙啊!

    哭过后,老皇帝盯着前太子妃的肚子,还有希望,还有希望,他的孙子还在。

    老皇帝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断子绝孙了,因为现任太子性别女。

    这里面不得不提一下,湛长风的母妃,李云秋。

    李云秋出身大族,文韬武略暗藏,奈何宫闱森森,只能儿女情长,等前太子一下葬,她抚着高耸圆溜的肚子叹息,不论是为了江山社稷,还是她自己,这孩子只能是男丁。

    于是湛长风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了,第一声嘹亮的啼哭还没传远就成了太子,未来的殷朝皇帝。

    老皇帝有了希望,一改前半生浑水摸鱼的作态,试图励精图治,怎奈殷朝的江山跟筛子一样,一时半会儿根本补不起来。

    唉,他补不起来不要紧,他还有孙子呐,还有孙子的孙子呐。

    这可苦了湛长风,十二个月大,含着手指.流着口水就乐呵呵地坐在老皇帝怀里,听满朝文武瞎掰扯。

    三岁被逼着识字,四岁读史书,五岁被清流鸿儒围着念治世之策,六岁学帝王之术,七岁帮老皇帝批奏章,八岁出来个储君的正形。

    正形的标志是,她利用阴谋阳谋砍了殷朝一大奸臣的头。

    温热的血飚上金阶,溅在她的玄色冕服上,淹没在“殿下英明”的呼喊下。

    那天的雪越下越大,等她离开太清殿到摘星台时,眼里只有茫然的白色,和山。

    但是,那山,却不存在。

    虚无之中

    两个孩子如婴儿般蜷缩,坦诚相对,只不过一个安睡,一个醒着。

    “我姓易名湛,皇祖父赐尊号长生,但是母妃说长生太嚣张了,取小字长风,你即是我,我便将姓名分你一半,从此你是湛长风,我是易长生。”

    湛长风抚上那与她无二致的容颜,语气幽幽,“你倒是什么都不用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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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版]一杯清酒酬鬼神,半两赤心敬天地。蓬莱无情我无意,余生猖狂笑诸佛。入道途,炼道心,执道印,号令诸天,纵横三千世界,这长生之路,孤先走一步![群像版]旧神纪元的海世图九榜笼罩寰宇,众生莫不在其中,在这个诸道兴起.天才井喷的时代,谁能破榜而出,成就不朽圣威!慢热.无CP帝神通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神通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神通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