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敌深入【05】
有发誓要和大小姐共进退的,就算是没有工钱也要一直服侍大小姐的。
也有一心想要往外走,离开这里另谋高就的。
当然,她的脾气也要变得有些坏,这些通过沈粲和何姨娘就可以传出去。
沈粲来帮她,想要给她银子,结果被她给骂了一顿,冷嘲热讽地让他抬不起头来,最后灰溜溜地做了。
沈粲不会跟人说,但是沈云珞的探子是可以知道的。
然后何姨娘带了儿子女儿离开,雪儿也张罗着要搬去皇家驿馆住,这更加可以证明她因为破财而心情不好的消息了。
哼,让萧澈高兴一阵子也无妨,毕竟要想诱敌深入就要全面准备,让敌人时时刻刻都相信他已经占了大便宜,放松了警惕,这样她才可以狠狠地反击。
只不过,等她反击的时候,她可是毫不留情的。
那时候萧澈只怕叫娘都叫不出来了。
还有沈云珞,逼着刘夫人给她顶罪,可刘夫人不是心甘情愿的,临死前对沈云珞也充满了怨恨。
这一点沈云珞肯定会知道,而且就算是刘夫人不怨恨她,沈云珞自己做了亏心事。
到最后她母亲被处以极刑她都不敢露面,难道她心里就不会有愧不会害怕呢？
沈云珞既然能找一个有点母亲神韵的白纤儿来讨好父亲,那她又如何不能找一个有点刘夫人神韵的女人来让沈云珞恐惧呢？
除非沈云珞真的已经绝情断爱,什么都不在乎,才会不对让刘夫人为她顶罪遭极刑而有任何内疚。
可能吗？
至少现在的沈云珞做不到吧。
沈明珠冷笑,她会让沈云珞一点点地尝一尝前世自己受的那些痛苦。
自己一边幸福,看着敌人百般痛苦,这样才是最好地复仇。
想起萧闲,她的心就软软的,笑了笑,这一次和他一起离开京城,又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二人世界了。
这些日子她装穷,萧闲倒好像她真的穷了一样,巴不得将王府都交给她,甚至还将谢太妃的嫁妆单子都送来了,说是太妃发令了,要让明珠帮她打理嫁妆里的铺子、田产以及银钱。
想想那些因为婆媳关系而几乎要抓狂让原本美满的婚姻几乎走到尽头的媳妇们,沈明珠就觉得自己这一世是极为幸运的了,竟然有谢太妃这样的婆母。
她自然不会要谢太妃的嫁妆,不过也答应帮着代管,这样她也有更好的手段来隐藏自己的实力。
她除了自己原本表面的三十家铺子,另外还有王府的一些铺子田庄,现在加上李惠妃的、谢太妃的,还有哥哥的,乃至文松之合伙的,如此一来,成分越来越复杂,别人就越来越弄不懂她名下到底有多少财产,也就越发的安全。
那么萧澈也就会上当越深。
只是想起丽妃的死,她还是有些诧异。
她不明白丽妃已经逃离了金国皇宫,为什么不安心过日子,却又想要离开。
既然要离开,为何不直接跟她的人说,反而要悄悄地抛下儿子走,结果又被人害死。
诱敌深入【06】
既然要离开,为何不直接跟她的人说,反而要悄悄地抛下儿子走,结果又被人害死。
而真的是黑衣人杀了她吗？
杀她的目的又真的是为了处罚叛徒吗？
那么容紫玉呢,会不会有危险？
很快,满京城的勋贵达官之家都知道沈明珠突然就变穷了,暗地里悄悄地议论,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看热闹,也有人为她着急,想着要怎么帮一帮她。
萧泽知道了之后非常惊讶,进而又得知竟然是萧澈将沈明珠的铺子都拿走了,他就非常生气,冲进了大皇子府,义正言辞地要求他给一个解释。
“大哥,你怎么能那样呢？这么不厚道的事情,你怎么能做？”
萧泽气得俊美的脸颊都变了颜色,怪不得最近他邀请沈明芙和雪儿去宫里玩她们都拒绝了,原来是因为大哥得罪了沈明珠啊。
萧澈瞥了这个幼稚的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弟弟一眼,轻哼了一声,继续写他的信,根本没有理睬萧泽。
萧泽见被忽视了,就跳脚道：“那我就去跟父皇和母后说,让他们评评理,你这样做对不对？”
萧澈这才停下了手里的笔,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你以为父皇和母后不知道？难道他们的消息还不如你不成？当年沈明珠和刘夫人斗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你可曾见父皇和母后插手过？这是臣子们的家务事,就如同父皇说天子的家事也不要大臣管是一样的,天子和皇后也是不能插手的大臣的家事,否则就会被人诟病。”
萧泽愣住了,父皇和母后知道,只是不管？
“为什么？”他喃喃地问道。
萧澈继续写字,“什么为什么？我要对付沈明珠,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而父皇和母后不管,是因为无规矩不成方圆。”
说着他停了笔,然后将纸拎起来,吹了吹,让上面的墨迹快点干。
“沈明珠她和闲叔叔在一起,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她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又何必针对她？她那么财迷,好不容易攒够了三十家铺子,你都拿走了,你让她喝西北风吗？她最近都卖丫头了。”
萧泽却还是很同情沈明珠,觉得她那样的女孩子,是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的。
他都无法想象沈明珠为了钱而愁眉苦脸的样子。
萧澈冷笑,抬眼冷冷地睨着他,“你怎么那么关心沈明珠？她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对她还有什么想法？”
萧泽立刻就摆手,大声地否认,“我对她才没有想法呢,但是在金国的时候,是她救了我。再说,我觉得她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嘴巴毒,可心肠还是好的,又聪明,肯为人着想,看起来小气却其实很大度……”
“够了,”萧澈似乎很不耐弟弟在自己面前说沈明珠的好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如果没事就来帮我做点事情,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做点正事了。不要忘记……
诱敌深入【07】
他冷哼一声,“不要忘记,咱们可是亲兄弟,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是比其他人更亲近的关系。你也该有点正经事做了,我明儿就跟陛下请奏,给你安排一个差事做做。”
萧泽立刻就抗/议起来,“我不要做,我没有那个本事,还是你们自己做吧。”
原本他觉得自己要是去给沈明珠和萧闲做副手也不错的,可现在哥哥和人家闹成那个样子,他都不好意思到人家跟前去露面,生怕被人家鄙视责怪。
萧澈看他竟然如此不中用,不禁冷哼了一声,看着他烦,就将他赶走了。
萧泽回去之后,就气呼呼地让他的管事姑姑将所有的银子都归拢一下,他要用。
那管事姑姑吓了一跳,要知道萧泽可从来没有提过银子的事情,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只怕连银子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可怎么一回来竟然就要盘算银子,难不成是想悄悄地立功出走？
管事姑姑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比起给他喂奶的奶娘还多了一层精神上的关心,指导他读书识字,所以更加亲近。
而萧泽也很尊重她。
她一问,萧泽就道：“不是我自己要用,你收拾了,就给沈明珠送去,她现在缺银子。”
管事姑姑一听,倒是忍不住笑了,“殿下,人家郡主再缺银子,也有燕王殿下呢,根本不需要咱们操心。咱们若是凑那个热闹,还要小心惹人烦呢。”
萧泽哪里管那个,“谁烦？让他一边烦去,我才不怕呢。我自己的银子,哪里就不能处置了。我和沈明珠是朋友,她有难了,我怎么能不帮助呢。在金国的时候,她可是救了我一命呢。”
他发现把救命之恩挂在嘴边当借口很好使,这样一说,人家就不能质疑他为何要帮沈明珠了。
主要是他也怕到时候长孙娴回来责问他。
现在长孙娴和兰陵长公主去了南边,不在京城,他也就免了被聒噪的危险。
管事姑姑见他坚持,也就笑了笑去办了,不过她还是在办完了这件事之后又拐去了坤宁宫,趁着请安的时候当做笑话一样讲给了皇后听。
皇后正在修剪一盆罗汉松,金剪在她如玉的素手中闪动着金光,她剪掉了一块重枝,看了管事姑姑一眼,笑道：“他就是那个性子,人家对他但凡好一点,他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这一次没来烦本宫,也算是你的功劳。”
管事姑姑忙称不敢,是殿下自己没有说来找皇后娘娘。
皇后道：“本宫怎么管,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陛下得力大臣的闺女,只要管了,就会被人非议偏心。倒是不如不管的好。”
管事姑姑附和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不过郡主是个懂事的,想必也不能怪娘娘的。”
皇后笑笑没有说什么,过了片刻,她从罗汉松上收回了视线,对管事姑姑道：“既然他有这个心,那本宫也不能不帮个忙,从坤宁宫支领一万两银子去,给他一半,给他添一半做个人情。”
诱敌深入【08】
皇后笑笑没有说什么,过了片刻,她从罗汉松上收回了视线,对管事姑姑道：“既然他有这个心,那本宫也不能不帮个忙,从坤宁宫支领一万两银子去,给他一半,给他添一半做个人情。”
她摇摇头无奈道：“他能有多少钱,简直是送去丢人了。”
萧泽那里,只怕定做有千八两银子,能有什么用。
管事姑姑见皇后娘娘发话,立刻就磕头谢恩,她也知道皇后娘娘不过是当殿下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脾气,哄着玩儿罢了。
皇后娘娘摆摆手,“不必告诉别人,只当是殿下送的就好。”
管事姑姑便告退离去。
等管事姑姑一走,赖姑姑就过来,接过皇后娘娘手里的金剪,笑道：“娘娘,大皇子和郡主是不是闹着玩儿呢。”
皇后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你是看着澈儿长大的,你觉得他是开玩笑？我倒是觉得他很认真。”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赖姑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大殿下怎么想的,既然已经退婚了,倒还是各走各的更好些。这样只怕会更加纠缠不清呢。”
皇后道：“澈儿也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沈明珠固然好,可太多心计,反而不够单纯。沈云珞虽然心计也深,可她至少是要和澈儿一心的,沈明珠自始至终就没有和澈儿一个心思过。这样反而更好。”
赖姑姑就没有说话了,没有母亲会说自己儿子不好的,皇后娘娘如今也是如此,这事儿分明就是萧澈不对。
皇后和陛下不管的话,就等于是在纵容萧澈,让他随心所欲,这对郡主也是不公平的。
毕竟郡主又不会来找他们诉苦求做主,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这么一次,就将沈明珠逼得散尽了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资财,这要是嫁给燕王,到时候嫁妆只怕都只能依靠沈家了。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郡主来说,只怕不容乐观呢。
可是……
赖姑姑低声道：“娘娘,奴婢总觉得郡主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呢,怎么就能那么痛快地将铺子都交给大殿下呢？”
皇后笑道：“人都是有弱点的,沈明珠虽然聪明,可也不是铜墙铁壁没有弱点。澈儿能抓到她的弱点,就说明澈儿这两年以来,进步神速,连我都要刮目相看了。”
赖姑姑看皇后娘娘那么开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甚至觉得按照她对沈明珠的了解,觉得沈明珠肯定不会要这些银子的,否则她就不是沈明珠了。
很快就有消息出来,沈明珠没有要那些银子,让人全部退回了。
赖姑姑舒了口气,果然还是沈明珠。
皇后知道了之后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她若是收下了,只怕萧闲的面子又不好看。”
总之就是不肯承认沈明珠是自己不想要他们家的钱。
萧澈听说了之后,冷冷地对踏月道：“算她有自知之明。”
踏月正在翻检那些情报,看到了李掌柜的,便道：“殿下,郡主的人又在悄悄地做生意,
诱敌深入【09】
踏月正在翻检那些情报,看到了李掌柜的,便道：“殿下,郡主的人又在悄悄地做生意,因为本钱不够,就多半赊账,做的都是风险大利益高的行当。”
说着就将密信递过去给萧澈看。
萧澈一把扯了过去,看了几眼,冷笑道：“她还真是想钱想疯了,连矿产都想染指,难道不知道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吗？若是真做成了,到时候连她也抓去大理寺。”
矿产是暴利,如同盐一样,都是朝廷控制的,私人开矿那都是违法的,沈明珠如果敢做这样的生意,拿到了证据,别说是费云海和莫如晦了,这一次他就将她也给抓了。
踏月道：“矿产生意都是接触阶段,还没有开始做。倒是那人参等珍贵药材莫如晦已经在做了。”
萧澈哼道：“李孝全他们干吗呢？让他想办法截住,我不想让他们再在生意场上翻过身来。”
以前不会拿自己的生意去打击沈明珠,但是现在可以拿沈明珠的生意去打击沈明珠,自己一点都不亏。
他让人给李掌柜传信,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沈明珠的生意东山再起。
单单靠着那些田庄出产的粮食,她最多就是个地主,想有很多钱,可没有那么容易。
李掌柜拿到了萧澈的命令之后,对自己的助手笑逐颜开道：“石头,你看如何,殿下就是这个心思。”
石头立刻就恭维道：“大掌柜的料事如神,若是莫如晦他们知道了,只怕也要吐血了。”
李掌柜就问道：“那个洪老板再催催,现在殿下有了命令,咱们就要不计代价做成这笔生意。”
石头就拿了李掌柜的名帖悄悄地带了人去那位洪老板落脚的四海酒楼拜访。
他投了名帖,那位洪老板很快就见了他,听说是李掌柜约见,很是惊讶,立刻就表示他做东,在牡丹楼摆一楼请李掌柜赴宴。
石头一听说牡丹楼,只怕李掌柜会有心病呢,前几日大皇子失踪的那些侍卫可是在牡丹楼被人挂牌竞价呢,可不能去牡丹楼。
一提牡丹楼李掌柜都觉得心口痛呢。
石头就主动说李掌柜已经定好了酒席,今夜在沁园春茶楼,还说什么洪老板是风雅之人,还是不去花街柳巷那样的地方好。
石头一个劲地夸,把个洪老板夸得眉开眼笑的,恨不得立刻就去赴宴。
石头赶紧回了铺子告诉李掌柜。
李掌柜哈哈大笑,“你没让他知道咱们是给大皇子办事吧。”
他们虽然是萧澈的人,可原本是不公开的,只不过是为了沈明珠这些铺子,才不得已走到前头来,跟沈明珠的人接触一下然后来查账的。
可除了沈明珠那些外人还是不知道的。
石头笑道：“掌柜的放心,小的可不敢说呢,不过就冲着掌柜的这名头,那洪老板也不会不来的。掌柜的您现在可是京城最大的绸缎铺掌柜呢,谁人不知啊。那洪老板惯做丝绸生意的,能不来巴结您？”
诱敌深入【10】
至于洪老板之前不来找李掌柜做生意的事情,他们就给忽略了。
李掌柜也被石头恭维的很是开心,让人即刻去沁园春茶楼准备酒席。
夜幕降临,李掌柜就带了石头和两个小厮去沁园春茶楼请客,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的时候,他就让人在门口等着。
很快就看到四人抬着一顶青呢轿子过来,四个轿夫穿着镶红边的黑衣,一个个非常精神,一看就是有钱人特意养的轿夫,而不是临时租来的。
这年头,如果不是富人之家,要想养几个像样的轿夫就和养上好的马匹一样不容易。
看这几个轿夫的气派,石头就断定这位洪老板不简单。
他立刻迎上去,“洪老板,咱们恭候多时了。”
那洪老板就从轿子里下来,笑呵呵地,见石头带了几个人在等他呢,立刻就抱了抱拳,然后又拿出几块散碎银子来打赏,“小小意思,喝杯茶吧。”
石头等人也没拒绝,接受了对方的打赏,就说明是不拒绝,想要接受对方。
洪老板看他们接受了,就更加开心,随着石头去见李掌柜。
李掌柜已经迎出了雅间门口,见了洪老板,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极好的茧绸长衫,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很是气派。
李掌柜不过是扫了一眼,就洪老板腰间那块玉佩,只怕也值个千把两银子,是有钱的主。
而且还不是那种暴发户。
暴发户就算是有点,穿金戴玉,可那种土气也是掩盖不掉的。
可这种大富之人,就算是穿着朴素,也能流露出与众不同的贵族气质来。
再看洪老板的脸,就果然更能验证李掌柜的猜测了。
洪老板生得有些富态,但是却也不算胖,因为常年跑生意,一张脸是古铜色的,印堂清明,田宅宫宽厚有肉,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
这样的人,就算不英俊,也绝对不会难看,而且会生得非常有亲和力,加上一双手白白胖胖的,让李掌柜想起那句话来“男人手如绵,身边有闲钱。”
就如同他自己,李掌柜就有一双绵软的如同妇人一样的手。
所以他一见到洪老板就立生好感。
两人寒暄着,李掌柜请他雅间上座,洪老板却谦虚地坐客座上。
两人互通了姓名,李掌柜才知道洪老板叫洪之骞,祖籍代州人,兵荒马乱的年月就去了金国。
李掌柜觉得真是和洪之骞一见如故,非常契合,越谈越亲近,一副要结拜生死兄弟的架势。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连茶都没喝一口。
李掌柜只觉得人生得遇知己的感觉,后来口干舌燥的,才想起来没有招待客人喝茶呢。
“哈哈,洪老弟,看我这记性,刚顾得说话,都不记得上茶了,让老弟见笑,见笑。”
说着他就立刻吩咐,“上好茶。”然后又嗔怪石头,“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石头笑道：“大掌柜,小的跟了您那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您像今日那么高兴啊。”
敌人上钩【01】
说着他就立刻吩咐,“上好茶。”然后又嗔怪石头,“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石头笑道：“大掌柜,小的跟了您那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您像今日那么高兴啊。”
李掌柜哈哈地笑着,“和洪老板一见如故,一见如故啊,快上茶,再去问问厨房酒菜备好了没有。”
然后又跟洪之骞说笑。
洪之骞笑道：“也不怪李大哥如此,我一见李大哥只是觉得好像是见到了多年的好友一样,虽然第一次见,可竟然觉得早就认识了。真是格外惊奇啊。”
两人聊了那么久,一句生意的事情都没提,从见面的寒暄说到了年纪,又从年纪说到了戏曲,再从戏曲说到了草药,一直聊来聊去,都是李掌柜感兴趣的话题。
李掌柜更加高兴,酒宴上更是一个劲地和洪之骞喝酒。
到最后,不出意外的两人喝得酩酊大醉。
洪之骞醉了还一个劲地喊着李大哥,喝喝,李掌柜虽然也有了醉意,可他酒量极好,自然不是那么容易醉的。
他走出门去,吩咐石头道：“把那四个轿夫也伺候好了,套套话。”
很快,石头就回来,“掌柜的,洪老板的两个小厮去了莫如晦那里。本来莫如晦今日请洪老板去签合同了,洪老板来了咱们这里,只怕就签不成了。”
李掌柜高兴得很,摩拳擦掌的,“好好,咱们只等明儿洪之骞醒来就把生意做下来。”
他立刻又回去,发现洪之骞靠在榻上睡得正香,口涎都流出来了。
李掌柜的也不嫌弃,就拿了手巾上去给洪之骞擦了。
他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对洪之骞一见如故呢？
说起来这个洪之骞也真是健谈,而且和自己臭味相投,没说一句话,都是自己想要说的,没说一件事,都是自己也感兴趣的。
可以说,两人其实是很志同道合的,只可惜相见恨晚啊。
一边想一边想,李掌柜就自斟自饮,一会儿倒是也真的醉了。
雅间里本来就是有卧房的,石头早就得了吩咐,也不进来打扰他们,只等着第二日天亮了再进来,这样就可以营造李掌柜和洪之骞一起喝醉了人事不省的状况。
不知不觉地,李掌柜也去榻上躺下就成了和洪之骞抵足而眠的架势。
等他响起了呼噜声的时候,洪之骞就睁开了眼睛。
洪之骞也不着急,就躺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李掌柜打呼噜,听了片刻,他翻了个身,嘟囔着：“李……大哥,喝……”
“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己……”
然后他开始吧嗒嘴。
那李掌柜突然道：“洪老弟,等咱们做成了这笔生意,老哥给你引见一个大人物,可别说老哥不提携你。”
洪之骞就继续知己喝酒地嘟囔。
李掌柜又道：“以后老弟跟着我一起做生意,功成名就的时候,可就是封侯拜相的机会……”
洪之骞闭了嘴,开始打呼噜。
而李掌柜却絮絮叨叨了一夜,后来也沉沉睡去。
*****
向驾照考试一次过的亲们致敬啊,掌柜的练了这么多天,倒桩入库才算是可以了。
敌人上钩【02】
第二日一大早李掌柜猛得惊醒,他一下子弹跳起来,看看自己身上,衣衫皱巴巴的,而洪之骞已经不在旁边了。
他立刻就喊道：“来人,客人呢？”
石头慌忙跑进来,“大掌柜的,洪老板在下面吃面呢,您要不要洗漱也下去来一碗？”
听闻洪之骞还在下面,并没有离开,李掌柜才松了口气,问道：“昨夜怎么样？”
石头笑道：“昨夜洪老板喝醉了,睡在榻上,掌柜的开始倒是没喝醉,因为高兴后来自己又喝了两壶,然后就睡了。”
李掌柜一拍脑门,“我可是醉了？有没有说胡话？”
石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却正色道：“掌柜的不算醉,自己走到榻上睡了呢。小的要服侍您去其他房间,您还说难得的遇到一个知己,要和洪老板抵足而眠。”
李掌柜这才松了口气,“我躺下以后,你才走的是吧。”
石头点头,“那是了,掌柜的睡下,然后小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小的知道掌柜的不想让人随便进房间的,所以每一次都是小的服侍的。”
李掌柜点点头,“成,打水来给我洗漱吧。”
他之所以如此,自然是有心病的,李掌柜别的都好,就是喝醉了喜欢说个胡话。
他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将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那可就坏事了。
听石头保证了他觉得应该没问题,也就不担心了。
而石头却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从来都没有说过掌柜的夜里说梦话,喝醉酒说胡话,就算是说,也是不打紧的。
而石头之所以一直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也就是有一次听他说梦话,责骂身边原来的一个小厮很多不应该的事情其中一条就是说主子说梦话之类的,后来那小厮就被打发走了,虽然说是走了,下落却不明。
石头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如果李掌柜的问他,他基本都说没有,若是有或者躲不过去了就会说一些无关紧要又有些尴尬的。
比如说看上哪个婆娘等等。
石头跟着他,自然会知道他的举动和嗜好,说得也没有差错。
那李掌柜反而害怕他说给自己婆娘知道,反而要对他好一点了。
所以,石头才能成为唯一一个在李掌柜身边做久的助手了。
昨夜石头也去找洪老板的几个轿夫喝酒去了,哪里管这里,想着反正洪老板也跑不掉的,就不在意。
所以除了洪老板,谁也不知道李掌柜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掌柜洗漱好了,精神抖擞地下了楼,就看到洪老板换了一件干净的长衫坐在下面吃油泼面呢。
“洪老弟,睡得可好啊,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李掌柜抱拳笑着,就走了过去,让小二给他也来一碗油泼面。
洪老板面色没有一点异样,笑得非常亲切,“李大哥盛情款待,还说什么虚套的,来坐下一起吃。”
两人都规规矩矩地坐着吃饭,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好像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敌人上钩【03】
等吃完了面,李掌柜笑道：“听闻老弟做的是人参生意,咱们可正好大量需要呢,不过多少,大哥都给你高价。”
洪老板笑了笑,拿了洁白的帕子擦了擦嘴,“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大哥需要何必谈钱呢,只管拿去用好了。”
李掌柜的却笑着摇头,“洪老弟,不瞒你说,是不是有人也向你收购呢？”
洪老板脸色一变,笑着打哈哈,却又一副躲不过的样子,“原来大哥都知道啊。”
李掌柜得意地道：“这生意场上的事情,哪里能蛮得过我呢？而且我还知道你找他做生意,也不是纯粹为了生意。”
洪老板这下子却脸色大变了,“这话老弟可只跟一人说过,大哥怎么知道了？”
李掌柜笑而不语。
洪老板就拍桌子骂道：“这个莫如晦,看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没想到竟然学老婆舌。”
然后就一副懊恼的样子。
李掌柜就劝他：“何必生气呢,又不值当的了。老弟的事情,找他可没用呢,虽然他家的主子是郡主,可这大秦朝以后是谁的？”
洪老板怔了一下,“大哥的意思？”
李掌柜点点头,“洪老弟你想想,你跟了大哥我,我还能让你吃亏。你帮我跑北边和西陈的生意,谩说是在金国、代州开农场,就算是来京师重地,那也是咱们一句话的事儿。”
洪老板一听就一副心思活动的样子,“这大秦朝的天子脚下,那可比金国好多了。就是小弟的家人……”
“无妨,家人也可以想办法送来,不过是需要一个户籍罢了,呵呵,别的老哥我不敢说,这点小事嘛……”李掌柜捋髯笑起来。
洪老板就一副遇到了救星的样子,“那老哥若是真的能办,可一定要帮小弟一把,虽然咱们有点钱,做点生意。可在金国人的眼皮子底下,真的不是正经人过的日子。若是能将一家老小都接来京城这里,那小弟可是愿意效犬马之劳的。”
说着就起身深深一揖。
李掌柜就拉着他的手,一副至交好友的姿态,对他嘘寒问暖,从远离家乡的痛苦,到在外漂泊的不易,从南到北,从里到外……
把个洪老板感激得涕泪横流,一个劲地叫他亲哥。
洪老板当即就表示,“李大哥,我将手上那些人参都给你,我这就回去接一家老小过来,只是到时候过边境的时候,还得老哥多和上头的人打打招呼。”
李掌柜话说到那个份上,洪老板也不是傻子,自然就知道他是有背景的人了。
李掌柜答应得非常爽快,洪老板就打发人回去叫他两个小厮来,将货单都带来。
他犹豫了一下,对李掌柜道：“李大哥,莫如晦虽然不仗义,可我也不能毁他,就算不给他那么多货,可总归是要有点的。要不就失信于人了。”
李掌柜哪里给莫如晦一点机会,笑道：“老弟太多虑了。实话说吧,不是老哥我非要抢他的生意,而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在京城混了。”
敌人上钩【04】
李掌柜哪里给莫如晦一点机会,笑道：“老弟太多虑了。实话说吧,不是老哥我非要抢他的生意,而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在京城混了。”
洪老板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就明白了,虽然我有心帮他,可也不能趟这个浑水。拿一家老小的命赌可就不划算了。”
说着他就让人赶紧去。
一个时辰不到,他的一个小厮就拎了箱子坐车过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见了洪老板才松了口气。
洪老板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来福呢？”
其中一个小厮擦了擦汗,“老板,那个莫先生缠着咱们不放呢,凶得很,一副要是咱们不把货卖给他他就要给咱们好看的架势。昨夜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今早发现客栈门口有人监视呢。小的就耍了个心眼,让来福去敷衍莫先生,小的就赶紧拎着老板要的东西就来了。”
洪老板嗯了一声,“这个莫如晦,真是太过分了,生意又还没开始,本来大家都是选对自己有利的生意来做。哪里会亏本给他呢？他让咱们提携帮衬他,可咱们现在也有难处不是,一家老小还在北边受苦了,早点弄出来,可比多少银子都强。”
李掌柜看他一副内疚自责还非要找光明正大理由的样子就笑了笑,拉着他的手上了楼进了雅间,“洪老弟不必担心,你这样做无可厚非,没什么对不起他们的。”
洪老板点点头,“是的。”
他打开箱子,也不先谈生意,而是拿出一摞子银票来,放在桌上,道：“李大哥,这是五万两银子,能否请大哥先帮忙买几亩良田,等一家老小来了之后,也好落脚。小弟是个劳碌命,注定要四处跑的,可老婆孩子不能跟着跑,还托大哥照顾了。”
李掌柜看他那么实在,也知道是需要自己的帮忙,洪之骞是真的想要将一家老小都弄到这里来。
只怕莫如晦没有那个本事,也只能帮他们在金国建造农场了。
李掌柜就心下得意起来,“老弟不必担心,一些包在老哥身上了。这银子你先拿着,做生意在外,银子可少不了呢。地的事儿一点都不必担心,老哥名下还有个庄子呢,到时候老弟一家直接来住就是。”
洪之骞却坚持,非要李掌柜帮他买地,这样的话到时候来了就是自己的。
李掌柜心里也知道洪之骞是个商人,精打细算的,若是住在自己的庄子上,到时候难免会有问题。
还是自己有地更踏实。
他也就没有推辞,笑道：“老弟这五万两银子,老哥保证,给你买个至少四千亩地,其中至少要有一千亩良田来。”
洪之骞一听,更加感激了,他叹道：“老哥就是实在,我跟那个莫如晦打探,他竟然说五万两银子,也就是给我买个一千多亩地。说什么京城地价高,百两银子不一定买到一亩呢。他还给我找关系,可以五十两一亩,实在是太黑了。”
敌人上钩【05】
李掌柜捋髯笑道：“老弟,他是有些黑,不过京城的地的确也贵,你常年跑买卖自然也知道的。市价一亩地是要三五十两的。不过老哥我找主子求个情,给你弄个庄子,然后再弄一家的户籍,也不是问题了。这都是主子的恩赏,那可大不相同的。”
洪之骞立刻就要跪下拜谢主子。
李掌柜拦住他了,笑道：“咱们生意成了,等你多为主子跑几趟生意,若是到了时候,老哥自然给你引见的。”
洪之骞立时就拍胸脯子保证。
洪之骞感激涕零地道：“李大哥,你可真是老大的伯乐啊。不但将我一家老小的问题解决了,还能将老弟引荐给上头的主子,老弟若是不忠心跟着你干,那可是天理难容的。老哥放心,以后一家老小交给老哥照顾,那老弟也就能专心在外面跑买卖了。不瞒老哥说,我在西陈和金国的生意多的很,就是总挂念着家里,施展不开手脚。”
李掌柜心下一动,笑道：“老弟也太多礼了,咱们即刻就拜了把子,以后就是亲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老弟还担心什么,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你的妻子就是我的妹子,你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这有什么好生分的。”
他拉着洪之骞的手,又吩咐人准备香案,即刻就和洪之骞拜了把子。
两人喝了兄弟酒,然后又开始商量生意。
洪老板就将自己带来的几支样品都拿出来,一支支几乎全是三十年以上的,根须皆全,有的俨然就是人形。
李掌柜也是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好东西,支支都是极品。
比起某些店里将一支上好的根须斩下来,然后做成好几枝来买,洪之骞这些货,简直是太少见的上上之品了。
贡品也不过如此了。
若是有了这样一批人参,自然是要赚大价钱的,怪不得莫如晦那么拼命呢。
李掌柜心里就有数了,看了看,他就表示要将洪之骞这五十万两银子的人参要了,到时候一转手,那就是三五百万两。
李掌柜要的是干将,让洪之骞一辈子给他和萧澈卖命,毕竟自己如今只能做这边的生意,像西陈、金国、越国还到不了。
可沈明珠据说是搭上了北边的线,在做北边的生意,所以这几年才能起来的那么快。
自己若是也掌管了外面的生意,那以后大殿下对他自然是更加刮目相看的。
而洪之骞就是一名干将,自己将他的一家老小养在跟前,洪之骞在外面做生意,还有一个不忠心的？
自己做的生意越大,钱越多,殿下可动用的银钱就越大,能做的事情就越多,到时候即位的时间也就可以越加提前了。
等大殿下即位,自己可就是稳坐的户部尚书呢。
李掌柜想得很美,若是洪之骞堪用,到时候自己也一定会提拔他的。
洪之骞听他说得宏达,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觉得自己这辈子终于遇到了知音,
敌人上钩【06】
洪之骞听他说得宏达,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觉得自己这辈子终于遇到了知音,终于能大干一场了。
他又拉着李掌柜开始喝酒,李掌柜却笑道：“老弟,咱们该做正事儿了,喝酒的时候,等你带了家人来到这里,有的是呢。”
洪之骞哈哈笑道：“看我,又犯糊涂了。老哥说的是。这几十万的货就先交给老哥,我这就北上去接人。”
说着就将那些货单都交给李掌柜,那些货都封存在一个货栈里,有专人看管着,到时候拿了货单就可以去提货。
李掌柜便说要调拨银子给他货款。
洪之骞立刻道：“大哥,咱们还说这么外道的话,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大哥只管先提了货。”
李掌柜却道：“这货银要给你,你此去金国,恰好可以再贩卖一些上好的货来。什么人参鹿茸熊掌麝香,只要是上好的药、马匹、武器,咱们都要。”
洪之骞啊了一声,脸色一变,“大哥,武器也要？”
李掌柜点头,“要的,多多益善。”
洪之骞咬着嘴唇低头思索,片刻,他抬头,毅然道：“成。”
李掌柜就带他去铺子,签订合同,然后让人准备银票。
他们的银票都是万家和楚家开办的钱庄银票,见票即兑的,这两家是老字号,让人放心,绝对没有假。
洪老板就收下了。
而李掌柜也不怕任何人耍诈,在大秦的境内,若是敢跟他耍诈,那就是活腻歪了,直接没有悔改的机会。
所以他就索性大方一些,付了全款给洪老板,说的是让他做后续的生意。
洪之骞又请他借几个人,陪着自己一路北上,到时候也好跟官府周旋,回头再护送家眷过来也安全。
他如此要求,李掌柜是最乐意不过的了,他本来还想要派几个人跟着假借要保护之名来监视洪之骞呢,既然他自己要求了,那就是最好的。
而且有他的人跟着,路上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谈妥了,洪之骞就说请客,李掌柜却道：“洪老弟不急,去给咱娘买点礼物。你们的人参鹿茸咱没有更好的,丝绸茶叶珍珠什么的,咱们这里可是有上好的。”
说着就让人备车,要带洪之骞出去逛逛。
洪之骞诧异道：“李大哥,咱们还去逛什么,自己家这不是就开着铺子？走的时候再置办吧,还是先去货栈验货。你也去看看货,没有问题我也就放心了。”
李掌柜却说不急,拉着他就出去上了马车。
绕了一圈,洪之骞一看外面,脸色顿时大变,唬道：“李大哥怎么害我,咱们把生意悄悄地做了就好,没必要再来招惹他们了。”
李掌柜却不以为然,“他们开门做生意,咱们就可以进来买货,有什么不对的呢？”
说着就拉着洪之骞下车。
洪之骞百般不愿,却也只能下来,面色十分的为难。
不过他还是被李掌柜给拉了下来。
李掌柜想的很清楚,他若是让洪之骞跟着自己,
敌人上钩【07】
李掌柜想的很清楚,他若是让洪之骞跟着自己,那就要断了洪之骞的后路,免得洪之骞和莫如晦再有什么暗中往来的。
自己带着洪之骞过来这么一招摇,莫如晦他们肯定恨死了洪之骞,是绝对不会再有合作的可能的。
果然,李掌柜拉着洪之骞进了铺子,几个小伙计立刻就认出来这位洪老板就是莫先生的座上宾。
一个小伙计立刻就冲进后院去禀告了。
另外一个小伙计上前服侍,笑着招呼,“李大掌柜今儿不要去盘账啊。”
侵占了郡主的三十家铺子,到现在还没盘完账呢,竟然又来这里,难道还想打什么坏主意不成？
这家小铺子里的货一大部分是之前定了,如今铺子被萧澈拿走,一些生意却单方面强行违约,费云海不想和老客户撕破脸皮,就硬生生的把那些货都吃下了,然后在自己住的地方开家小铺子往外卖货。
以前的伙计都回来了,大部分没事做,还有一些都挤到这里来,所以这里现在就是货多,伙计多。
另一个小伙计就假装才看到洪之骞,诧异道：“哎呀,这不是洪老板吗？不是说不舒服,怎么今儿已经好了？咱们莫先生还说要请洪老板喝茶呢。”
洪之骞讪笑着,点头哈腰的,十分的尴尬。
李掌柜得意地看着,一边护着洪之骞,对那几个小伙计颐指气使地道：“费掌柜和莫先生呢？怎么不见?”
几个小伙计心里一边骂他,一边陪着笑,只说是费掌柜去听戏了,莫先生在后院喝茶呢。
洪之骞一听莫如晦在家里呢,立刻脸色大变,紧张地看着铺子后面的门帘,生怕莫如晦冲出来。
李掌柜看在眼里,就知道之前莫如晦肯定和洪之骞谈得很好,只怕就差签合同了,结果洪之骞又被自己给挖了墙角,莫如晦还不得给气死？
若是将莫如晦气死,那可好了,大大地削弱了沈明珠和萧闲的势力呢。
这个莫如晦,可是素有计谋呢。
他指着店里的货物,随意地将那些贵的指了几样,一个小伙计就故意报高了价钱。
李掌柜明知道也不管,反正他就是来炫耀的,花点钱也无所谓。
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以前一百两银子的东西,他也不计较,让人都搬上车。
随后,李掌柜拉着洪之骞道：“洪老弟,咱们去别家转转,这里是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如今他们的好东西都在咱们家呢。”
挽着洪之骞的手,一起上车走了,气得几个小伙计直骂人。
这时候莫如晦从后面冲出来,喊道：“洪之骞,你个混账王八蛋,你给我下来说清楚！”
他趿拉着鞋子,披散着长衫,一点形象也不顾,追着马车就跑过去。
马车上的洪之骞从后面车窗里看到,别扭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时间急了个满头大汗。
李掌柜的从窗口里瞥了一眼后面的莫如晦,笑道：“你们这些猴儿,没看到莫先生跑不动了么,还赶车赶得那么快,还不慢些。”
敌人上钩【08】
李掌柜的从窗口里瞥了一眼后面的莫如晦,笑道：“你们这些猴儿,没看到莫先生跑不动了么,还赶车赶得那么快,还不慢些。”
车夫立刻勒马放慢了车速,却也不敢就停下来。
洪之骞急了,有些发怒道：“李大哥何至于此,你们虽然是对头,可我与那莫如晦也没有仇,何必非要撕破脸呢？”
李掌柜的闻言倒是一怔,立刻就给洪之骞赔不是,“洪老弟是正直人,都是老哥我轻浮了。想着和那莫如晦费云海他们打擂台那么久,生意场上一直是他们压咱们一头,如今他们败落了,老哥就想出这口气。不料连累了老弟,真是不该,对不住,对不住！”
他立刻就跪直了身体向洪之骞道歉,洪之骞手忙脚乱地还礼,让他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不过还是慢了,莫如晦已经赶上来,他一把就扯住了车厢,站在窗口往里看,喊道：“洪之骞,你给老子出来,你这是要坑死人吗？”
洪之骞哪里还敢露面,只将头往车内缩着,恨不得立刻化成了空气让人看不见呢。
莫如晦冷哼,“你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吗？我那五万两银子的定钱先还来,否则咱们白纸黑字就要去衙门打官司了。”
李掌柜的一惊,忙问道：“洪老弟,当真？”
他虽然和莫如晦是敌人,可也知道莫如晦谦谦君子的,平日里优雅端方,从来不会说粗话的。
这一次看来是真急了眼,自己也算是给他们来了招狠的。
洪之骞忙摆手,急道：“老哥别听他的,他哪里有五万两银子的定钱给我。我跟他说这批货值五十万银子呢,可他非说铺子如今被人抢走了,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先欠着,等将货出手了,一转手就能赚个三五倍的,到时候就可以给我货款,还能再多给五万到十万的利钱。那是说好的利钱,可不是定钱。”
莫如晦却不肯罢休,只说自己有契约在手,要去官府对峙。
李掌柜探头过去,“莫先生,你若是真的有文契,拿出来给咱看看,若是真的有,我就可以替你做主了。”
莫如晦啐了他一口,“你能做什么主,你也就是鼓捣着你的主子仗势欺人,我要是给你看,你还不得直接给我撕了。”
李掌柜扬眉,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却也没有生气,不过却断定莫如晦那里是没有文契的。
他依旧笑着,语气里充满了讥讽,“莫先生,你若是有文契,咱们就去衙门,可你若是没有,那我倒是要去告你诽谤我老弟了。做生意本来就是东家不成就去西家的,再说就算是付了定钱,还可以还你双倍买回来文契呢。你还是一边呆着养病去吧,你家大小姐可是好不容易用了所有的财产才将你赎回去的呢。”
莫如晦气得脸色煞白,一副要发怒却又发不出的样子,憋得脸又通红,然后紫胀,眼神冷冷的扫着李掌柜和车内的洪之骞。
敌人上钩【09】
“姓洪的,你等着。”莫如晦冷冷地说完,也不再纠缠了,转身就走。
李掌柜心有余悸,虽然莫如晦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可他那冰冷冷的眼神却如毒蛇一样,充满了怨恨,让人不寒而栗。
他干笑了两声,“老弟不必害怕,有哥哥给你盯着呢,哥哥相信你。”
这时候他又探头去看莫如晦,却发现他走着走着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然后就有人惊呼,“哎呀,莫先生吐血了,吐血了,可怎么办呢……”
李掌柜心下大喜,却也面露惋惜之色,叹道：“哎,莫先生狭隘了,狭隘了啊。”
说着吩咐人继续赶车。
他扭头去看洪之骞,洪之骞却如同是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木呆呆的也不说什么话。
李掌柜安慰他道：“洪老弟不用怕,有老哥罩着你呢。”
洪之骞点点头,感激地道：“多谢李大哥,若不是你,在下可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还是早日北上的好。李大哥,咱们这里分别,我先去客栈准备。还麻烦李大哥多派几个人随着小弟,小弟也好更放心一些。”
李掌柜见他坚持便也没有再拒绝,洪之骞就让小厮过来拎了箱子,然后下了马车。
他看了看,对李掌柜道：“李大哥,你还是让石头兄弟陪我去客栈吧,回头等李大哥派了人来,再让他回来。”
李掌柜点点头,“也好,你放心,在京城没人敢动你的,回头我会和他们一起过来给你践行。”
洪之骞拱拱手,然后就快速地上了另一辆马车带人离去。
李掌柜就带了人先回铺子,去盘账的院子看了看,十几个账房在那里忙活,章怀在院子里打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好在他性子沉稳,若是褚基,早就要跳脚骂娘了。
李掌柜的想着这一次要抢了沈明珠的生意,让她不能东山再起,又可以给大殿下拉拢如此一个人才,还可以壮大自己的势力,开拓了国外市场,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他哼着小曲,去吩咐盘账的快一些。
这时候有个二掌柜上前请示他,“李大掌柜,这里有几笔生意是不是应该继续下去？”
沈明珠的铺子连生意都给他了,那自然是要继续下去的,毕竟要想开拓生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有现成的谁不做呢。
否则要什么铺子,直接要她的钱不就结了。
李掌柜让他们安排下去,“另外几位掌柜不是在吗,让他们拿个章程就好。”
这种早就说定的事情,不必再请示他,那三个大掌柜也能拿主意。
另外三个掌柜虽然也是大掌柜,不过那是京城之外的大掌柜,若是回到了京城,自然还是以李掌柜为主的。
二掌柜道：“大掌柜,这个事儿就得您打主意呢,这生意虽然利润高,可沈明珠都是先付了全款的,有好几笔生意都是,他们付了全款,然后对方才有货过来。”
“那是多少银子？”李掌柜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