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10】
起码自己可以用公主身份来摆架子,压着他们不敢对明芙太过分。
沈明芙却好奇地道：“雪儿,你哪里来的特产手珠？”
雪儿闻言就笑起来,“是明珠姐姐教我的,让我带了一些手珠来,到时候可以当礼物赏赐给他们。”
金国北方之地有一些特产的石头,花花绿绿的,沈明珠觉得好玩,就让人采来做了手珠项链之类的。
其实便宜的很,比不得那些红蓝宝石之类的。
不过盛在鲜艳,做成首饰也很好看。
她一招手,让一个丫头上前,“给四小姐看看。”
那丫头就将衣袖撸起来,将手臂递过来给沈明芙看。
一看之下,沈明芙忍不住笑起来,“你们太坏了！”
只见那丫头的手腕上叮叮当当一大串手珠,各种颜色的,简直就像是街头卖珠子的一样都披挂在身上。
雪儿在翠竹苑随手就打赏那些丫头婆子,都是一人几串的。
这东西金国多得是,可那些丫头婆子没有见过,都觉得是好东西,纷纷称赞雪儿公主大方。
“若是我三婶娘知道了,肯定要气得吐血了,虽然不能来找你算账,少不得要诅咒你的。”
雪儿撇嘴,“我怕她诅咒吗？她又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沈明芙也笑起来,“走啊,回去跟大姐姐说,让她也开心一下。”
两人回去了翠竹苑。
恰好沈明珠已经换了衣裳要出门。
沈明芙就将去浩然堂的事情说了一下,笑道：“大姐姐,你没有去,老夫人他们要气死了,连雪儿都想教训呢。”
沈明珠看了她们一眼,“雪儿是公主,自然没有必要跟他们一起平起平坐,就算是用膳,也没有道理去给他们锦上添花的。”
这时候婆子来禀报说王爷的马车已经到了。
沈明芙便问她,“姐姐,我能不能带雪儿去逛街？”
雪儿立刻一脸期待地望着沈明珠,在沈明珠和雪儿面前,她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公主,反而觉得沈明珠才像公主,自己和明芙就是她的妹妹。
沈明珠点点头,“那就让褚基带人保护你们,想买什么只管买,累了就去酒楼歇脚用膳。”
沈明芙和雪儿高兴地蹦起来,立刻让丫头去跟她们挑衣服。
沈明珠想起什么来,忙道：“带着明楼也去吧。”
何姨娘她管不着,那是沈粲的妾,明楼是她的弟弟,她还是可以管管的。
碧云立刻道：“四少爷在虎妞那里呢,我去找。”
沈明楼因为姐姐回来,也放了几天假,不用去上课,就在翠竹苑玩。
他原本要缠着沈明珠的,结果虎妞追着一只猫窜进院子里来被他看见,以为虎妞是只长得像小老虎的猫,立刻就爱上了,非要和它玩。
而虎妞也似乎很喜欢和小朋友玩,一人一兽滚在一起极为乐呵。
倒是流波有些紧张,带了竹意和兰馨在那里盯着,生怕小老虎万一有野性伤了沈明楼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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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又在调试后台,更了总是出不来,真是忧桑。
出招【01】
倒是流波有些紧张,带了竹意和兰馨在那里盯着,生怕小老虎万一有野性伤了沈明楼什么的。
结果这两天看了看,那小老虎跟沈明楼玩得不亦乐乎,因为沈明珠和那些丫头可没有那么多耐心陪它玩。
沈明楼不一样,他就是贪玩的年纪,变着花样玩儿,所以立刻就成了好朋友。
安排好了他们,沈明珠就出门了,她已经和萧闲约好今日进宫去拜访李惠妃。
沈明珠带了碧云几个丫头出了翠竹苑的门,却在大门口先碰上了沈粲。
他显然是听见说萧闲的马车来了,特意出来的。
沈明珠看也没看他就径直往前走,将沈粲当成了空气。
沈粲虽然尴尬,却也耐着性子,给那些下人使眼色,让他们先退开。
他陪着笑就跟上了沈明珠,笑道：“明珠,和王爷约好了,今儿去哪里啊？”
在宫里的时候,因为皇帝在跟前,沈明珠也给他行了礼的,虽然冷淡,却也礼数周全。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明珠在人前就那样,毕竟在宫里,不可以太顾念父女情,首先是要全了君主之礼的,他也就没有计较。
谁知道来了家里,明珠也根本没有要去给他请安的意思。
老夫人那里她不去也情有可原,毕竟她有恨,可他呢？
他们不是已经和解了吗？
关系怎么又冰封了？
他不想和明珠闹僵,他听着宋芳说起明珠来反而一副引以为傲的架势就有些生气。
明珠可是自己的女儿,虽然是一名御史,是宋芳的属下,可她是自己的女儿。
他宋芳凭什么在那里得意呢。
不过他当然也心虚害怕了,毕竟自己没有经过明珠的允许就将云珞记在了若兰的名下。
连一向大度的明堂都生气了,明珠要是不生气,那就不是明珠了。
所以,沈粲陪着小心,一副做错了事情讨好她的架势。
沈明珠睨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还以为他有药可救呢,结果还是无药可救的。
见沈明珠没有回话,沈粲便讪笑,陪着她往前走,“明珠,郡主府好了吗？改日去参观一下。”
沈明珠冷冷地道：“相爷放心,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就是你的家,郡主府是陛下赏赐的,你当然还是要住在这里。郡主府那里就是时不时地去一下,当做别院好了。”
沈粲生怕女儿以为他要赶她出去,赶紧解释。
沈明珠又不说话了,反而加快了步子,眼瞅着就要出了大门。
沈粲忙也跟上,喃喃地道：“明珠,那件事,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太复杂了,你要是想听,我给你解释……”
“不必了!”
沈明珠根本不想多跟他说什么,他以为给她几万两银子,给她介绍几个官员,就可以抵消他对她的伤害了吗？
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她的父亲,她要的根本不是钱不是名和利,而是他真诚的父爱和关心罢了。
出招【02】
是他真正地为她着想,而不是仅仅因为他心情好有余力才来对她好一下。
等到她的利益和家族利益有冲突的时候,他立刻就去照顾家族利益,甚至不惜伤害她。
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值得她尊重的。
他是她的父亲,也仅仅是个符号而已,根本没有真正的感情。
看她那么拒绝,沈粲叹了口气,有些垂头丧气的,原本极好面子,顾忌形象,走路都要昂首阔步,大袖飘飘的,如今却如同被斗败的公鸡一样,有些灰头土脸的。
他望着沈明珠上了马车,便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这时候马车的车帘撩开,露出了萧闲那炫人眼目的俊颜,沈粲心下一动,突然就有了一线曙光。
那边沈明珠上了马车,萧闲看了门口的沈粲一眼,略略点头示意,然后也不要沈粲来行礼,而是放下车帘,让人调转车头走了。
“又和相爷吵架了？”看着沈明珠难得的嘟着嘴,鼓着腮帮子,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萧闲就莞尔一笑。
沈明珠吹了口气,将自己的额发吹得乱窜,“谁跟他吵架,我理都不会理他的。”
萧闲呵呵一笑,握住了她的小手,“好了,不要生气了。其实我觉得相爷人还是不错的,不过是有时候顾虑太多,还是知错就改的。”
至少后来对明珠越来越好,充满了关怀的。
沈明珠哼了一声,“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却迁怒于一个婴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萧闲叹了口气,沈粲至少还知道悔改,他的父亲呢,呵呵,不但不知道悔改,还恨不得他早点死呢。
不过,明珠的决定,他也会尊重的。
他便笑道：“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们不说他,说点高兴的。惠妃娘娘让人给我送信,说要我带你去,然后跟你商量农场的事情呢。”
沈明珠诧异道：“惠妃娘娘倒是有心,这些事情交给姑姑们做就可以了,难道我还会敷衍她不成。答应了就会好好地帮她的。”
萧闲摇头,“我估计惠妃娘娘是好奇这个农场吧,她最喜欢侍弄花草了,以前冬天的时候还在宫里让人盖了座暖房呢。”
“是吗？”沈明珠倒是感兴趣了,“惠妃娘娘倒是接地气。”
“嗯？”萧闲不知道什么是接地气,不过他也习惯了,沈明珠时不时就会说一些他不明白的词汇。
不过往往都是很生动的那种。
沈明珠笑道：“接地气就是像凡人啊,不像有些娘娘们端着架子跟自己是神仙妃子一样。”
“哈哈,”萧闲朗朗笑起来,“若是给她们听见,小心她们嫉恨你。”
“我才不怕呢,我又不靠她们吃饭,对了,皇后娘娘没有找你去训诫什么吧。”
“没呢,估计生怕我会跟她求情,故意躲着吧。”要是以往的话,皇后都会主动将他叫了去,名为关心,实际会联络感情的。
这一次却没有,他就想着可能是萧澈求了她,不许她答应他和明珠去求情的事情。
出招【03】
他就想着可能是萧澈求了她,不许她答应他和明珠去求情的事情。
两人说说笑笑的就到了宫门,沈明珠早就不生气了,更何况萧闲还那么体贴地开解她。
她自然不会让爱她的人担心的。
虽然他们一年没有在宫内出入,可一进宫,那些侍卫们还是毕恭毕敬的,对萧闲充满了敬畏,对沈明珠充满了好奇和敬佩。
一个个既恭敬又肃然。
两人先去了乾清宫给皇帝请安。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闻他们来了,立刻就让人传唤。
萧闲和沈明珠进了殿内,上前给皇帝请安。
皇帝满脸笑意,“免礼,免礼。”
两人起身,皇帝又让赐座,“御膳房新做了一些样式的点心,朕尝着不错,你们也尝尝看。”
他摆摆手,付玉就立刻端上来,呈给了萧闲和沈明珠,“王爷,郡主,您尝尝。”
沈明珠看那点心一个个小巧玲珑的,可每一个却刀工精致复杂,有莲花形,有牡丹形等等,全是一些花的形状。
皇帝笑道：“应个景,花团锦绣啊,试试看味道如何。”
沈明珠就和萧闲分别尝了尝,两人频频点头,给与了很高的评价,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皇帝高兴得哈哈大笑,一旁的付玉看着,心里暗暗地叹息,这一年来皇帝可没怎么笑呢,更别说这样的开怀大笑了。
燕王和郡主果然是深得陛下欢心,不过是夸赞一个点心好吃,就能让陛下龙颜大悦。
“陛下,臣和明珠今日来是要去拜访惠妃娘娘。”
臣子一般是不能见后妃的,但是萧闲是皇家王爷,虽然和惠妃平辈,但是年纪相差很大,而且他幼年在宫里的时候惠妃又是先帝的女官,对他颇多照顾,他对惠妃敬重地很。
一直是执晚辈礼的。
所以,他要去拜访惠妃,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就跟萧澈和萧润等皇子要去拜访后宫年长的妃嫔一样,基本是不必禀报皇帝的。
但是萧闲和沈明珠为了不给惠妃添麻烦,而且也算是来给皇帝磕头请安,自然还是禀报一声的好。
这样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可以免了皇后娘娘那里有什么问题。
一般来说后宫妃嫔的活动、会亲友都是需要到皇后娘娘那里报告的。
若是以前没有这种问题,但是现在他们两个和萧澈关系极为恶劣,皇后看起来态度似乎也有一些 变化。
这就由不得两人不小心一些,免得节外生枝,还牵连到李惠妃了。
皇帝自然知道他们去找李惠妃定然是为了李惠妃说的要沈明珠帮忙管理封邑,建造农场的事情。
他揶揄道：“惠妃倒是心急,朕这里还没有开始呢,行,你们去吧,等休完假就来朕这里报道。到时候可不要说朕不体恤你们,不让你们休息哦。”
萧闲和沈明珠起身,沈明珠笑道：“惠妃娘娘的事情毕竟不是朝廷之事,若是占用了办公时间不太妥当。所以臣就想着早点去商量妥当了,以后也没有问题。臣就可以专心治理御田了。”
出招【04】
“沈御史什么时候都不会落人话柄的,小脑瓜转得忒快。”皇帝呵呵笑着,看着眼前这对金童玉女,说不出的满意,满眼的欣赏之色。
沈明珠和萧闲便告退。
他们离开了乾清宫,皇帝还站在窗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笑微微的,心情极好。
付玉在一旁陪着,随时回答皇帝的问题。
皇帝笑道：“不过是一年不见,朕怎么觉得燕王更加超逸出群,郡主也是更加清丽无双了呢。”
付玉微微弓着身子,“陛下是爱屋及乌呢,那糕点别人都说好吃,不见陛下那么开心,可燕王和郡主一夸,陛下就高兴得紧呢。陛下喜欢燕王和郡主,他们做什么,陛下都会喜欢的。”
皇帝回头瞧着他,“不对,那是因为他们夸好吃,就是真的好吃,而不是因为那是朕的御膳房做的点心。可其他人呢,就因为是朕的点心,哪怕是茅坑里的石头,他们也会说跟云朵一样香甜酥软的。”
付玉低着头,一脸的苦相,陛下啊,点心一来奴才就说好吃,可奴才也知道那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呢。
片刻,皇帝突然问道：“罗睺怎么样了？”
罗睺自帮了沈明珠打通全身的经脉之后,就一直半退休状态,利用宫里那些灵丹妙药来修养。
平日里除非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基本不出现的。
付玉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问罗睺。
皇帝解释道：“如果不是罗睺带人打通了明珠的全身经脉,让明珠由一个普通人也变成身怀绝技的高手,那么这一次出使金国,只怕就是凶多吉少呢。”
冰湖爆炸案和暖香宫大火,皇帝和付玉自然也都知道了,萧闲和沈明珠上书详细说过,楚霆和萧泽也跟皇帝汇报过,其他随行的官员自然也会秘密上报的。
虽然各自从不同的角度来说的,但是都是事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毕竟闫文旭那份造谣的密报,也是需要时机才能呈给皇帝的。
付玉就知道,罗睺这是做一次牺牲,就可以受益终生了。
皇帝很显然是又要奖励罗睺的,不过付玉也好奇,作为暗卫是没有资格出仕的。
他们的下场要么是战死,要么是被处决,要么就是守着主子的陵寝。
不过若是有重大贡献的,主子大发善心,也可能会将他从暗卫除名,在主子死后,让他可以安享晚年去了。
这是莫大的恩赐,付玉估摸着,罗睺可能会得到这种荣耀吧。
“陛下,奴才这就去传罗睺大人前来。”
对于皇帝的罗睺,所有人都是敬重而又畏惧的,没有丝毫怠慢。
皇帝点点头,“去吧。”
这时候沈明珠和萧闲已经坐肩舆去了李惠妃的翠微宫。
翠微宫在皇宫坤宁宫的西边,属于中规中矩的宫殿,没有坤宁宫那么华贵轩丽,也没有莲贵妃的涟漪宫那么精致,又没有楚宸妃的景秀宫那么充满了文雅的书卷气。
它就是一座普通的妃嫔的宫殿……
出招【05】
它就是一座普通的妃嫔的宫殿,但是却更加温馨,充满了情趣,让人觉得十分的亲切。
从外墙看来没有任何特别,可是只要一跨进了宫门,就会觉得这是皇宫里最特别的地方了。
别人的宫里的,到处都是花团锦簇,廊下殿内都是名贵的时令花卉。
什么魏紫姚黄,什么素心兰、绿萼,什么十八学士等等,都不是凡品。
可李惠妃的宫里,过了第一重规规矩矩的正殿,到了第二重那就是朴素中带着独有的灿烂和热闹。
墙角的那片夹竹桃,还有蔷薇花架,春天开了蔷薇木香,夏天就是牵牛、凌霄,冬天还有常青藤等,四季都有生机。
除了这些常见的花卉,甚至还有几个菜畦,什么葱姜蒜、扁豆、茄子、韭菜之类的。
别人宫里听的是画眉八哥的清脆婉转,她这里甚至还有鸡鸣鸭叫。
沈明珠真是怀疑自己已经进入了一座农家大院,而不是什么惠妃娘娘,甚至连名门贵妇都不是。
萧闲握住了沈明珠的手,轻笑道：“我跟你说别吓着的。”
沈明珠莞尔,“我只是惊讶罢了,哪里就会吓到呢,说实话,陛下对惠妃娘娘还真是纵容呢。”
这样一座巍峨的宫殿里,却有这样一处充满了农家乐一味的宫苑,还真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沈明珠知道李惠妃只是本性喜欢这些农趣吧了,而不是为了用这个来吸引皇帝的注意,她也从来没有以此来邀宠过。
皇帝待她,也就是待正常的妃嫔那样,并没有额外宠爱。
不过,皇帝对她有不同于别人的几分尊重,只怕也是有道理的。
一个人能得到别人的尊重,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有他自身的道理在里面。
李惠妃昨夜派人去传话给萧闲,今儿一大早就已经等在宫里,只是也知道沈明珠和萧闲不会那么快过来,毕竟要经过几处宫门,要去请安之类的。
好在她也不急,莳花弄草的,她的性子就更加的沉稳绵柔。
沈明珠和萧闲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李惠妃在花圃里正在除草,太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静谧而温柔,可衬着那高大巍峨的宫殿,又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闲叔叔,郡主姐姐,你们来啦。”敏公主和萧沂从宫里出来,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紧跟地迎上两人,一边问好一边行礼。
敏公主性子贞静柔顺,细声细气的,行礼的动作一丝不苟。
萧沂却活泼好动,声音爽朗,扑过来差点刹不住身形。
萧闲带着沈明珠轻轻地躲开他,然后袍袖一拂将他身形挡住,微微蹙起眉头,“急什么？都这么大了,还是一副毛手毛脚的样子。”
萧沂嘿嘿一笑,“闲叔叔,母妃也说我是小毛猴托生的呢,你们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呢？”
敏公主忙打断他,“萧沂,要什么礼物。”
礼物都是人家送的,哪里有自己要的,真是不懂规矩呢。
出招【06】
萧闲却说无妨,他对萧沂道：“礼物自然有的,太多了我也拿不动,你回头带了人去挑吧。”
萧沂一听立刻高兴得跳起来,“嗷,嗷,嗷,母妃,我要去燕王府挑礼物了,你让我出宫好不好？”
萧沂虽然调皮,却最听李惠妃的话,而且李惠妃对他们姐弟二人虽然慈祥,却和非常严厉。
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许他们随便离开翠微宫,除非是皇帝皇后宣召,不许随便去乾清宫和凤坤宫。
平日里在宫里,敏公主主要就是学习女红或者是琴棋书画,而萧沂就是骑马射箭、读书等,总之不许他随便出去野。
萧沂这个年纪正是想要出去野的时候呢,但是又听话,所以也只好按捺着自己,现在见了萧闲就忍不住想要求着出去玩一玩。
李惠妃朝沈明珠和萧闲笑了笑,招呼他们进殿里说话,然后扭头吩咐窦娘,“派人护着殿下和公主出去玩吧,只需去燕王府,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许去。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敏公主立刻乖巧地表示自己会看好弟弟的,萧沂却嘟着嘴,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能出去玩耍呢。
他胡乱地和萧闲还有沈明珠告辞,然后拉着敏公主匆匆地就跑出去了。
李惠妃叹了口气,将视线收回来,看向萧闲和沈明珠,她看着萧闲的时候,目光越发的慈爱,看得沈明珠的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她虽然三世为人,却一世也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宠爱。
在现代的时候是个孤儿,穿越到这个朝代里来,母亲已经去世。
她不得不靠着自己。
看着李惠妃那慈祥温婉的面容,她心中充满了羡慕,想着萧闲虽然有一个渣爹,可他却等于有两个慈和的母亲。
谢太妃对他那么宠爱,而他小时候得老皇帝宠爱,每次进宫都是做女官的李惠妃照顾他,这种感情持续到现在还是那么真挚。
这也是沈明珠对李惠妃很有好感的原因,就算她可以拒绝皇后娘娘,也不会拒绝李惠妃的。
萧闲和李惠妃虽然最近几年接触较少,可两人见了面却一点都不陌生,没有任何隔阂,见了面就好像是亲切的长辈见了恭顺的晚辈一样。
看着他们两人说话的状态,沈明珠笑了笑,看来萧闲也不是那么可怜的啊,比自己好多了。
她微微地勾起唇角。
李惠妃恰好转首看到她,对她笑道：“郡主,我们那片封邑自己能够使用的土地一共有一万亩,我是不懂的,以往都是他们交了银钱来。既然郡主懂这个,那就有劳郡主了。我也趁机占个便宜。”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闻言细语的,尤其好听,跟沈明珠说话的时候也好像是多年好友一样亲昵,没有什么隔阂。
让沈明珠有种感觉,就好像她是自己多年的长辈一样,对自己闻言软语很是亲切,一点都没有隔阂。
沈明珠在答应李惠妃之后就让人调查了一下李惠妃的那两处封邑。
出招【07】
其实说是萧沂和敏公主的,不如说是李惠妃的。
因为没有皇子和公主有封邑,都是拿俸禄的。
而就算是有也不可能两个人在一片地上。
那片封邑有一万亩地左右,在北直隶所辖的永清县。
北直隶包含了京师、河北、通州大部分地区以及河南、山东的小部分地区,下辖大兴县、宛平县、良乡县、固安县、永清县、东安县、香河县等县,另外还有通州、霸州、涿州、昌平州、蓟州等直隶州。
可以说北直隶是大秦最要紧的地方,拱卫着天子皇家,这里的土地更是不易得的。
皇帝能给李惠妃一万亩的封邑,已经是破天荒的恩赐了。
“既然娘娘信得过我,那我有什么好怕的呢,只不过若是赔了的话,可……”
不等沈明珠说完,李惠妃打断她,笑道：“不会,你和燕王都是心思玲珑的人,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只要你接手了,怎么会赔呢？”
她看着沈明珠,就好像是看自己女儿一样的亲切,“再说了,什么是赔了呢？那土地在那里,今年不赚钱不是还有明年？就算是种地,都要看天吃饭,遇上灾荒之年,颗粒无收的时候都有呢。反正左右我们吃着宫里的,也不等米下锅,还有什么赔不起的呢。”
说得萧闲和沈明珠都笑起来,李惠妃就领着他们进了内室,亲自捧了一个紫檀木的匣子出来,放在桌上,交给沈明珠。
沈明珠打开看了看,里面就是那片封邑的地契,以及朝廷给的封印。
李惠妃笑道：“郡主的想法让人惊艳,不只是我,只怕皇后娘娘和宸妃娘娘都钦佩得很呢。说不得到时候也要让郡主帮忙了,我索性就是仗着年长脸皮厚了,先提出了要求,抢在了两位的头里。占据了郡主的精力,让郡主可没有时间再去侍候另外两位娘娘地了,这也是郡主的损失,实在是对不住。”
沈明珠忙道：“娘娘客气了,说实话,臣本来也没有时间管那么多的。只是惠妃娘娘地也不多,就当是顺带了。皇后娘娘和宸妃娘娘手下人才济济,自然不会用到臣的。臣的人手和精力有限,要专注御田,自然不能管太多的。只能帮惠妃娘娘打理两个农场,差不多是一万亩地。若是娘娘还有多的,只怕也只能另外找人呢。还请娘娘恕罪呢。”
李惠妃欢喜得很,“何罪之有呢,我乐不得呢。看你和燕王这么恩爱,我只觉得欣慰得很……”
她顿了顿,忙又道：“太妃也算是有了盼头呢。”
说着她就将匣子里的其中一张纸拿出来,摊在桌上,“这世上也没有白用人的,就算是那些奴才都要给他们好处呢,何况是郡主和王爷,这是一张文契。你们收着。”
沈明珠看了一眼,神色一凝,随即便将文契推向了萧闲,轻声道：“王爷,你看。”
萧闲看了看,立刻道：“娘娘,只怕这不妥当呢。”
亲昵【08】
李惠妃竟然将那些地都要交给萧闲和沈明珠掌管,然后将收成一分为四,萧闲、沈明珠、萧沂、敏公主一人一份。
统一由萧闲来分发。
就算是需要给劳务费的话,这也太多了。
李惠妃摇头,将文契推给沈明珠,“就这样,很恰当的。陛下当年有言在先的,只要不违反了律法,这地我自己有处置的权力。是卖还是找佃户租种,都是我的权力呢。”
萧闲和沈明珠还是不同意,他们不能拿了这些,到时候让人说三道四。
李惠妃叹了口气,“看来你们是不肯帮我了？”
她幽幽地道：“我不指望沂儿和敏儿能做什么,只要他们平安长大有安逸的日子过就好了。咱们也都知道,皇子好当,可皇帝的兄弟难当。”
说完她就又叹了口气,似乎根本不怕在萧闲和沈明珠跟前说这些,就好像是跟自己最亲近的人说话一样,知无不言。
她说的是事实,萧闲和沈明珠自然懂的,历来皇帝的兄弟如果出挑的最后难免下场惨淡。
所幸萧沂年幼,而且读书也一般,又好玩,不会成为萧澈或者萧润的对手,所以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嫉恨。
就算是有一万亩封邑,也不会怎么惹人注意的。
但是很多时候,有些王爷生计也会艰难,外面看着锦绣风光,里面确实捉襟见肘,说不出的寒酸。
这些也只有那些龙子凤孙自己才能体会了。
沈明珠觉得李惠妃可能就是不想将来萧沂过得太惨淡,所以想要萧闲和沈明珠能够扶持他一把,这样的话萧沂就算以后没有什么作为,至少有两座农场也不至于饿死。
而敏公主就好办得多,公主出嫁,皇帝肯定要给置办嫁妆,而且公主的夫家肯定条件也要不错才行,至少是衣食无忧的。
意识到这点,沈明珠笑道：“娘娘只管放心,既然臣答应要帮助娘娘打理农场,就一定会让农场有收获的。就算银钱不能立时翻倍多少,可粮食是不成问题的。”
李惠妃高兴得很,“所以啊,你们也不要再跟我推诿,我这么确定了,就这么办,一切按照这文契上的来,任何人有任何异议,都让他们来找我。”
萧闲知道她的性子,虽然看着温婉,可实际上却也犟得很,只要她拿定主意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什么。
他想着自己暂时答应她,反正到时候那收益是两份还是四份不告诉她不就是了。
自己假装拿了,回头再还给萧沂和敏公主也是一样。
李惠妃见他们答应了,便让他们将这些都收起来,然后让宫女另外捧了几只匣子过来。
她将匣子都摊在桌上,对沈明珠道：“这里是一些宫里时兴的绢花,你拿回去,自己戴也好,送人赏人也好,都不算寒碜。”
又指了指另外一只匣子,“早就要送你的礼物,一直也没有机会。”
上一次沈明珠及笄礼的时候,李惠妃是送了礼的……
亲昵【09】
上一次沈明珠及笄礼的时候,李惠妃是送了礼的,不过都是随礼罢了,不能太出挑,都是宫里准备的罢了。
沈明珠打开匣子,见竟然是一副上好的极品翡翠头面,就算是她珍宝无数,也知道这套翡翠头面价值不菲,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翡翠。
这一套翡翠头面只怕皇后那里都未必有呢,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帝送的礼物,李惠妃竟然要送给她？
沈明珠很是震动。
她已经有一套极品羊脂白玉的,这一套翡翠的倒是和那套很相称,一套温润雅致,一套内敛的奢华。
虽然喜欢,她却不想接受。
“娘娘,这个太贵重了。”
李惠妃却不管,“你们觉得贵重,可对我来说,没有贵不贵重的,就是这么一个物什儿,表达一下我的心意罢了。在我看来,送这个和送金银首饰没有区别,可我觉得你配得起这个。”
沈明珠还想说留给敏公主更好。
李惠妃却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笑道：“敏丫头那里自然有安排的,这个她衬不起来,没有你那种气度。她啊,打扮得像公主就行了。”
说着就将那匣子推给沈明珠,根本不容她拒绝,这也让沈明珠有些心惊,没想到看似婉柔的李惠妃,骨子里竟然有一种非常强势的力量。
另外还有一匣子就是一些荷包香囊之类的。
秦人端午之后就流行戴香袋了,而冬天则喜欢熏香。
这些香袋一个个做工精致,而且绣着非常雅致的图案,看做工像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沈明珠心下一动,萧闲已经开了口,“娘娘还在自己做针线吗？也该保养身子了,让绣娘们做也就是了。”
李惠妃笑了笑,“我哪里会做什么,不过是做着瞎玩罢了,也就你们不嫌弃,送给你们了。”
沈明珠倒是很诧异,她一直以为李惠妃不是很喜欢做针线的,因为调查来的消息都是说李惠妃不擅长针线,不喜欢做,萧沂和敏公主的针线都是宫人们做的。
甚至李惠妃送给皇帝的香袋、衣服等都是绣娘代做的,根本不是她自己做的。
所以送给皇后以及别的妃嫔也都是绣娘代做的,因为她给皇帝的也不是自己做的,所以别人也就不能挑什么。
皇后还曾经打趣她,说她天生的好命,不会的反而是享福的,会做什么,那就是劳碌命了。
可看这些针线,沈明珠却觉得很好,绝对比绣娘们做的更好。
要说她没有时间做,可这里一下子的东西,都是她做的,只怕也要费不少心神呢。
那为何给皇帝的都不是自己亲手做的呢？
沈明珠不由得看了李惠妃一眼,她不是绝色佳人,没有莲贵妃的娇媚也没有皇后的艳丽更加没有楚宸妃的那种气质,可却有一种独属于她的温婉内敛,让人觉得她衬得起美丽温婉这个词汇。
而且她在看着萧闲和自己的时候,眼睛里的目光是无比的真诚,没有半点虚伪,会让她误以为是亲人的感觉。
亲昵【10】
李惠妃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反而兴致勃勃地给沈明珠和萧闲介绍她做的那些香袋的样子,“这个看着好看,可其实不时兴的,你们就在家里戴戴,出去戴了,别让人家笑话。”
刚说完,她却又摇头笑,“我都糊涂了,你们是什么人呢,名满天下的燕王和兰泽郡主,就算是粗布麻衣,你们穿着,也会变成时兴的,戴着肯定好看。”
说着就挑了一对比目鱼的香袋,想要给萧闲和沈明珠分别戴上。
萧闲很乖地让她给戴了,然后像小时候一样还转了个圈,“惠姑姑,我戴着好看吧。”
李惠妃眼里含着泪花,“好看,好看。”
然后她又要亲自给沈明珠戴,沈明珠忙起身,“娘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李惠妃却拦着她,“不用,我来给你戴一次吧。”
说着纤长的手已经很利索地将那只比目鱼的香袋给沈明珠系在了丝绦上,然后仔细地将下面的坠子都捋顺了,一点褶皱都没有才罢休。
在她低头整理坠子的时候,一丝水光落在沈明珠的裙裾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沈明珠看着李惠妃在自己跟前低头,这于理不合,便有些不自在。
她刚要说话,李惠妃已经抬起头来,笑道：“挺好看,和闲儿那是一对呢。”
听她不再说燕王,而是叫闲儿,沈明珠又是一怔。
萧闲却无所谓,因为小时候李惠妃私底下也叫过他闲儿的。
说起来,还是沈明珠要开办农场才让他又光明正大地来了李惠妃,否则都找不到什么机会。
自从先帝去世,他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和李惠妃接近过了。
李惠妃笑着道：“你们以后常来,我这里还有新鲜的小菜吃呢。”
沈明珠犹豫了一下,不等说话,李惠妃立刻已经收敛了笑容,严肃地道：“不,还是不要总来的好,要说新鲜的小菜,我真是献丑了。你们那里什么好吃的会吃不到呢。不要总来的好。”
她又强调了一遍。沈明珠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
已经解决了正事,沈明珠和萧闲也就告辞。
她原本是想从李惠妃这里拿到全权处理的权力,以后处理事情的时候也好办。
可没想到李惠妃那么爽快,不等她开口,竟然就将地契都一起交到他们手上,还有一份早就写好的文契,收益都要四分。
出了翠微宫,沈明珠对萧闲道：“惠妃娘娘好大方。”
萧闲笑道：“才不呢,惠妃娘娘这是对咱们俩大方,对别人可不呢。”
惠妃在宫里从来不请客,也从来不额外送别人礼物,她送的全是份例的礼物,都是宫里备好的,没有一样是她自己花心思送的。
除了送给他和沈明珠的。
沈明珠就更加觉得诧异,“她对你真好。”
萧闲点点头,“可能因为当初她在先皇身边伺候吧,那时候先帝对我真的很好,将我和太子一起教养。先帝指定惠姑姑好好照顾我,她就一心一意的侍候我,没有半点差错。”
大闹天牢【01】
萧闲点点头,“可能因为当初她在先皇身边伺候吧,那时候先帝对我真的很好,将我和太子一起教养。先帝指定惠姑姑好好照顾我,她就一心一意的侍候我,没有半点差错。”
沈明珠点点头,片刻,她却问道：“王爷,惠妃娘娘当年,只是……只是先帝的女官吗？”
萧闲猛得一震,顿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沈明珠,“你,你什么意思？”
沈明珠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拉住了他的手,柔声道：“你,你别生气,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因为她总觉得惠妃跟现在的皇帝倒不像夫妻的样子,而且一般皇帝身边都是太监,很少有御用女官的。
若是有女官,有时候就会有猫腻的。
而且先皇对他那么宠爱,还指定了惠姑姑照顾他,那谁知道是不是惠姑姑和先帝有什么暧昧关系呢？
萧闲立刻就摇头,“不,不可能的。我可以肯定没有。惠姑姑在先帝的宫里,虽然是女官,可她只是照顾我,根本不在先帝跟前伺候的。我倒是觉得就好像是奶娘一样呢,奶娘和家里的男主人,不会有关系的。”
沈明珠笑道：“你看你,紧张什么呢,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什么卫道士,不管有没有,对我也没有什么,我不过是问一个事实罢了。”
萧闲这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害怕沈明珠会看不起李惠妃。
在他的心里,李惠妃是温柔善良的惠姑姑,和他的母妃是一个地位的。
他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
这些年,自己已经日渐长大,为了避嫌,他已经很少接近李惠妃了。
就是为了不给她惹麻烦,他知道,这后宫里从来就是是非之地,绝对不会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其乐融融。
很多时候,欢乐的下面都是掩盖着明枪暗箭的。
他握住了她的手,“事实的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觉得没有。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先帝对惠姑姑流露出什么爱恋的眼神,而且惠姑姑对先帝也没有那种感觉。”
“扑哧”沈明珠笑起来,刮了刮脸,“王爷不害羞。你那时候才多大啊,就能看出什么爱恋的眼神了,嘿嘿。”
说着她立刻就跑起来,生怕萧闲恼了,不管这是宫里要收拾她。
果然萧闲脸颊一红,立刻就飞身追上,“好呀,你这颗坏明珠,你别跑,看我不把你弄化了的。”
沈明珠银铃一样的咯咯娇笑声就在宫路上回荡,惹得路过的侍卫和宫人们都一个劲地盯着看。
而翠微宫的李惠妃却站在宫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地不愿意离去。
窦娘劝她,“娘娘,走远了,还是回去歇着吧。”
李惠妃依旧伸长了脖子,“窦娘,你看他们俩多般配啊,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没想到转眼间闲儿已经这么大,要娶媳妇了。”
窦娘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李惠妃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着道：“我从来不让自己悲伤,就是为了能够随时笑着面对他们。”
大闹天牢【02】
李惠妃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着道：“我从来不让自己悲伤,就是为了能够随时笑着面对他们。”
说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窦娘立刻紧张地看向了周围,低声道：“娘娘……”
李惠妃已经擦干了眼泪,恢复了温柔的表情,淡淡地笑着,“没什么,收拾一下,傍晚的时候去一趟冷宫。”
冷宫的门常年关着,没有皇帝的命令谁也进不去的。
而她只能每一次借口路过,然后隔着墙和里面的那个她说几句话。
这漫长的岁月啊,转眼已经二十一年过去了,“咱们竟然都熬过来了呢。”
李惠妃笑得精神恍惚。
窦娘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李惠妃却朝着她莞尔,“你怕什么,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说着就举步走在了前面。
后面的窦娘却飞快地擦了擦眼睛,在屈辱中活着,还要如此开心,那积累起来的无处可宣泄的痛苦,都在哪里呢？
且说沈明珠和萧闲打打闹闹地要离宫出去,突然就听到一声冷哼,两人便停下了脚步。
沈明珠和萧闲扭头望去,就见萧澈带了一群人正从前面路过。
沈明珠屈膝见礼,淡淡地道：“大皇子有礼。”
萧闲却只是看了萧澈一眼,甚至都没有什么表示。
毕竟他是王叔,萧澈如今只是一个皇子,是必须要给他见礼的。
萧澈看原本和萧闲如同小儿女一样打闹的沈明珠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突然就变得冷冷淡淡,一下子成熟稳重起来,那眼神甚至带着一丝恶毒的犀利。
萧澈冷哼一声,“燕王和郡主还真是不拘小节呢,在宫里如此大声喧哗是,实在是不成体统。”
沈明珠扯了扯唇角,没有理睬他。
萧闲却冷冷地盯着他,“费云海和莫如晦在你手上。”
见萧闲竟然直截了当地就问,萧澈倒是省了多费口舌的时间了,他得意地扬声道：“的确,罪名就是私通外敌,两位要救他们？”
沈明珠讥讽他道：“萧澈,你知道他们没有任何问题,你这是公报私仇。”
萧澈阴沉地笑了笑,对沈明珠道：“那又如何？我知道他们没问题,可我知道他们是你的人,他们是你的人,就有很大的问题。我就要仔细地查他们,我给他们按上这个罪名,就没有人能够给他们摘掉。就算是你们也不能,除非你们承认和他们是同伙,也被拖下水。”
萧澈得意万分,他也是布局了很久,让这两个人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被抓的。
根本没有机会翻牌。
就算是知道冤枉的如何,那也不能将那些证据摘到,这两个人的罪名就是要坐实了。
她沈明珠不是厉害么,他倒是要看看她怎么来救这两个人。
沈明珠厌烦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的是不明白前世自己怎么瞎了眼就看上他了。
还那么死心塌地的。
她都要怀疑自己当初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选择和他一起打拼的。
大闹天牢【03】
萧澈勾了勾唇角,得意地道：“当然,如果你们去求我父皇,说不定也有转机呢。反正我父皇那么宠爱你们两个,还要依靠你们发展什么农场。这个时候你们提出来,父皇肯定会答应你们的。”
他说出来,无非就是在讥讽他们一切都靠皇帝来解决,拿皇帝来压他,否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沈明珠看不到他那副小人得意的样子,便呛声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找陛下解决这件事的。这件事情,我们会跟你解决,清清楚楚地解决。”
“好,有骨气！”
萧澈大声地喝彩,却充满了讽刺,“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解决。”
萧闲却冷眼看着他,缓缓地道：“萧澈,你要是针对我们就只管针对我和明珠来,牵扯无辜本来就是卑鄙无耻的表现。你若是再敢动他们一指头,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说着,他伸出食指虚空点了点萧澈,然后冷眸一转,扯了扯唇角,便拉着沈明珠离开了。
萧澈望着他们的背影,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借力的感觉。
他气得握紧了拳头在原地转了两圈,骂道：“敢威胁我,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你他妈是什么东西！”
跟着他的那些侍卫都一声不敢吭,待他理智一些了,才有人提醒他该走了。
萧澈冷冷地道：“传我的命令,再每人给他们三十鞭子,记住,不要打死了。然后把血衣送去燕王府,哼,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急不急,怕不怕这两个人死了狱中。”
那属下犹豫了一下,想要提醒萧闲的威胁。
萧闲这个人,他们虽然了解不多,可是却也知道他很少威胁人的。
这么其实强烈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威胁,尚算是第一次呢。
大殿下竟然要无视他的威胁,还要加倍殴打那两个人,这不是要顶风上吗？
若是燕王报复怎么办？
萧澈鄙夷地道：“他也就威胁一下,还有什么本事,你们只管去做。我就不信他能把本宫怎么着。”
说着,他便气呼呼地大步离去了。
第二日,萧闲就收到了那两人的血衣。
囚衣上血迹斑斑,除了血,还有一些坏死的伤口落下的脓。
看得萧闲眸色晦暗幽沉。
流觞气愤道：“王爷,让我去杀了那个牢头。”
萧闲淡淡地道：“杀了他有什么用？又不是他想要做的。”
曲水却道：“王爷,要告诉大小姐吗？”
萧闲瞪了他一眼,“谁那么最快去告诉她,谁就自己把嘴巴缝上。”
沈明珠是个护短的,看到这个,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曲水立刻闭紧了嘴巴,表示自己打死也不会告诉大小姐的。
萧闲将那两件衣服扔在桌上,起身道：“更衣,我要去大理寺。”
曲水和流觞相视一笑,立刻飞去准备,这下可有用武之地了,王爷不发威,他们还以为王爷是善良的人呢。
很快,萧闲换上了王爷的官服,然后带了曲水流觞,骑快马直接冲入了大理寺。
大闹天牢【04】
很快,萧闲换上了王爷的官服,然后带了曲水流觞,骑快马直接冲入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方正是个刚正不铁面无私的人,这几日正带了人审理一批棘手的案子。
案子牵扯到了一些皇亲国戚,关系盘根错节,审理起来也有麻烦,可他不惧怕那些关系,顶着压力办案。
这几日他亲自带了人去调查一件大案,所以不在寺里,而是由少卿执掌大理寺。
左右两位少卿,一个姓杨,一个姓冯。
杨少卿和大理寺卿的夫人杨夫人是有亲戚关系的,但是却不是走了方正的路子,而是走了皇帝乳母的路子,皇帝特批的大理寺少卿。
另外一个冯少卿就几乎是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毕竟杨少卿有皇帝乳母的关系,还和大皇子打得火热,哪一个关系都比自己硬得很。
而自己不过是熬了多少年才熬上来的,年纪一大把,都要退休了,根本没有必要争那个意气。
这时候杨少卿已经去了大皇子府上汇报事情了,大理寺只有冯少卿在。
他听说燕王骑快马闯进了大理寺,吓得眼珠子都绿了,立刻就带了人去迎接。
萧闲看到冯少卿带人迎出来,哼了一声,一个利索地飞身下马就落在了冯少卿等人的面前。
萧闲负着手,声音出奇地冷,“费云海和莫如晦何在。”
冯少卿一时间没听懂他说谁,不由得愣怔起来。
虽然他是少卿,可很多时候没有实权,不管实事啊。
都是大理寺卿和杨少卿管啊,天煞的,他不过是想要平平安安地致仕而已,不想节外生枝啊。
竟然让他来接待这位杀气冲天的燕王是怎么一回事啊？
简直是要了老命啊。
萧闲看他不回话,皱了皱眉,径直往大理寺牢房走去。
冯少卿立刻反应过来,忙跟上去,“王,王爷恕罪,可是来提审犯人的?”
萧闲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到了牢狱门口。
这时候牢头出来问怎么回事。
流觞上前就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瞎了眼吗,没有看到王爷在此,大呼小叫什么？”
那牢头一直受杨少卿提拔,为萧澈办事呢,向来得意得很,平日里在大理寺大牢里都是横着走的。
如今一个照面就被流觞给踹翻了,顿时怒火冲天,“我管你什么王爷,王爷了不起,满京城都是王爷,饿肚子的都到处是呢。”
他喊着就挥着拳头要来打架。
结果拳头打到了萧闲的面前却顿住了。
眼前这位俊美得有些不像话的王爷,竟然面不改色,一点都不害怕他的拳头。
牢头有点呆了,这么俊的男人,是萧问？
他的手有点发抖。
脑子也开始糊涂了,自己脑子里有限的那几张脸有点搞不清了。
他一直在这里,对于那些大人物根本没有见过真颜的,这会儿还真是……
他的拳头砸不下去,一是他不敢,看见了萧闲的脸就有些懵了。
第二个是他没有了力气,腋下被人一戳,浑身就软弱无力了。
萧闲冷哼一声,淡淡地道：“我是萧闲,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至少不必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