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没趣【05】
从前她只是沈家小姐的时候,不得不应付他们,让他们以沈家长辈的身份来压迫她和哥哥。
现在却没有那样的道理了。
如今自己已经贵为郡主,既然已经是郡主,那身份的优势不用不是白不用吗？
她都是郡主了,何苦就清高冷傲一回呢,说不见客就不见客。
她倒是要看看这沈府里的人还有多少是要站队的,那她就给他们机会来站队表示。
如今沈云珞也已经是内定的大皇子妃了,和她身份不相上下,他们正好可以赶紧表白,免得到时候又鱼龙混杂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是分辨敌我的好时机。
如果出于自己的需要,她才懒得理会呢,反正搬去了郡主府,跟沈家也就没多大的关系了。
可哥哥和明楼却还是沈家的人呢,他们和她不同,他们是纯粹的古代人,讲究的是根基和家族势力。
那么她要做的就是要给哥哥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让那些人就算是在沈云珞春风得意的时候也能坚定地跟在哥哥的旁边,成为哥哥以后的助力。
现在不站队,以后反而难看清了。
所以沈明珠一点都不着急,随便他们怎么蹦跶都好,她只要保持沉默和神秘就好了。
只要她不发表意见,那别人就不知道她态度如何,就只能猜来猜去的。
果然,因为沈明珠的公开拒绝,不给老夫人面子,惹得老夫人大发雷霆,当场嚎啕大哭起来,说自己在这个家如今没有了地位,虽然是老夫人,可没有一个人拿她当老夫人看待。
吓得那些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一个个跪地表白,求她保重自己,他们是如何如何敬重她的。
折腾了一番,老夫人才消停下来,然后让几个媳妇伺候着躺在榻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们都去吧,也都看见了,如今咱们家今非昔比了。外头看着是壮大繁华了,你们也都个个升了职,可实际上呢,不过是那兄妹俩风光罢了,咱们反而是被打压了的。”
一边说,老夫人就一边喘气,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沈云珞眼圈红红的,“老祖宗,您就别生气了,还是孙女帮您按摩一下吧。”
说着就开始亲自给老夫人按摩腿脚,一边按摩一边掉泪,哽咽地道：“都是孙女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老祖宗不是为了孙女也不至于会和郡主闹成这样。孙女觉得老祖宗还是什么都不要管了,只管着保重自己个儿的身子,也好让我们这些儿孙们好好孝顺您。”
老夫人叹了口气,“哎,老喽,不中用了,人家也瞧不上了。你们都回去吧。”
看着老夫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那几个儿子哪里还敢就回去呢,立刻就商量着去将沈粲叫回来。
三老爷气哼哼地道：“大哥,四弟,老夫人都被气成这个样子了,难道咱们就不管吗？怎么说,这也是咱们沈家的家事啊,二哥有必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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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讨没趣【06】
老四却不太同意,“最近朝廷忙着呢,明珠和王爷刚出使金国回来,有一摊子的事儿呢。二哥肯定要忙个几日,还是不要去的好。”
再说了,老夫人被沈明珠气得上不来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全京城都知道沈家这点秘密。
老夫人怎么瘫在床/上的,还不是当初和沈明珠作对,被气的吗？
现在人家沈明珠都是郡主了,凭什么还要反过来再哄着老夫人,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老夫人是他娘,他也不敢明说什么,只能劝一劝。
饶是如此,老夫人也不乐意了,瞪了他一眼,“老四,你要是害怕郡主的威风,你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去,不必管我这个做娘的是不是在这里受委屈。”
四老爷立刻就笑道：“哎呀我的亲娘哎,您要是这里住得不舒坦,您去儿子那里啊。儿子和媳妇天天盼着您去给我们当家呢。”
这么说着他还拿眼去示意楚氏,让她赶紧说话。
楚氏自己是不喜欢老夫人去住的,没有一个媳妇是喜欢让婆婆去给自己当家的,不过为了丈夫的面子,她还是要迎合一下。
楚氏笑道：“老夫人说笑呢,就算咱们求着老夫人都不待去的。依媳妇看,老夫人还是不必置气,明珠毕竟刚回来,长途跋涉的,累得很,迷迷糊糊的,到时候难免没趣。还不如让她休息一下,回头咱们再聚呢。”
不如此也没有办法,人家沈明珠如今是郡主,想不见他们就不见,老夫人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去对着沈明珠耍威风。
而沈明珠更舒心,之前就算是能斗翻他们,却也要去面对他们。
那也是无比心烦的。
如今可以接着郡主的名头,想不见就不见,自然是十分惬意的。
看来做郡主也没什么不好的。
萧闲来沈府和沈明珠一起用过了午膳,然后又同他一起回去给谢太妃请安。
萧闲平日里基本都骑马,今儿为了接她特意坐马车来的。
那马车又宽敞又舒服,又有他亲自服侍,沈明珠倒是也没觉得烦闷就到了王府。
谢太妃自然又在做点心的,见沈明珠来了才解了围裙出来说话。
沈明珠挽着她的手,笑道：“太妃也太劳累了,让下人们做就好了,干嘛还要自己亲自做。”
谢太妃笑道：“我这不是高兴么,你回来了,我又有人说话了。我做你最喜欢的芙蓉糕给你呢。”
两人说着话,倒是把萧闲晾在一边了。
萧闲笑了笑,就对沈明珠道：“你陪母妃聊天,吃点心,我去宋国公府一趟。”
沈明珠就知道他是去给文松之撑腰了,毕竟文松之如今还被禁足呢,他如果去了,少不得要闹腾的。
以王爷的威名,宋国公府也不敢如何的,只是人家难免会有把柄的,到时候要说王爷插手别人家的内务事了,那样总归是不好看。
她想了想,走过去对萧闲道：“王爷只管去,多多地带上礼物,就说是咱们从金国给他带回来的。
自讨没趣【07】
她想了想,走过去对萧闲道：“王爷只管去,多多地带上礼物,就说是咱们从金国给他带回来的。王爷不必对他的事情发表任何看法,只管和他叙旧。若是宋国公府不想王爷见到文世子,也不打紧的,王爷只管放下礼物就告辞。”
一般来说,很少有高位者主动去拜访地位者的,除非是有所求了。
萧闲对他们无所求,不过是要去看看文松之罢了,这可是给宋国公府天大的脸了。
他去就已经是一种压力,根本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
萧闲朝她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掌,“我懂的,你只管在这里玩,不必回去应付那一家子。”
他说的是老夫人沈云珞他们,看他那么体贴自己,沈明珠心里越发的甜蜜。
她让他握了一下手便抽回来,笑道：“王爷自然做这些都游刃有余的,我只是怕你威严太盛,吓着他们。”
萧闲这人,有什么他不会的？
给人施加压力这种事,他只要往哪里一坐,一句话不说,气场已经强大得足以让宋国公府一个个胆战心惊了。
若是他再开口说几句充满了威严的话,那可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宋国公府的事情可不比他一个王爷出头,得让文松之自己去处理。
毕竟以后这国公府也是文松之的呢,只有他自己会处理了,以后才能以不变应万变,掌控全局。
萧闲自然懂的,笑了笑,然后就动身去了宋国公府。
看着萧闲走了,沈明珠才回头去找谢太妃。
谢太妃看着儿子和沈明珠感情如此好,这么长时间两人竟然没有什么矛盾,心里自然是无比的欣喜。
谢太妃一边走,对沈明珠道：“我听闲儿说这一次去金国,你又遇到了很多危险。”
沈明珠也不瞒她,“算是吧,不过不算是很危险。那些黑衣人其实是别有所图,然后想顺便杀了我。他们肯定打着若是杀了我就赚了,杀不了也能用这件事来转移视线迷惑众人,然后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
黑衣人肯定不知道要如何愤怒呢, 他们原本的计划估计就是利用她和萧闲来转移视线,然后想办法控制金国后宫的。
控制了金国的皇帝,就可以操纵金国和秦国作对,自然要比控制那么几个妃嫔好得多。
只可惜,他们计划了那么久的事情,竟然就被苏钮喇给破坏了。
黑衣人利用暖香宫大火,将仁政殿的侍卫换了一批,苏钮喇自然是知道的,她在其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是只怕黑衣人也没想到苏钮喇会借着这个机会,暗中联系了布萨,两个人提早发动了攻击,将耶律飞雄囚禁了,甚至还给他吃了那样的药。
这样一来,黑衣人就由主动变为了被动,不得不配合苏钮喇,将自己之前的计划暂时搁置了。
想来,他们是气得要死的。不过却也没有办法,毕竟事情已经那样了,他们也只能配合。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他们配合,
自讨没趣【08】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他们配合,也不可能真的明目张胆地跟朝廷作对。
阿尔塔杀了布萨,她和萧闲帮着耶律恩等人,几乎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苏钮喇等叛贼给剿灭了。
所以说,如果是没有强大的根基和周密的计划就想要反叛朝廷,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
不管个人的力量多么强大,乃至是一个组织多么强大,要想真的反叛一个朝廷,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黑衣人够强大了吧,在这种要颠覆朝廷的事情上,还不是一败涂地？
到最后被她和萧闲利用,逼得不得不讲上京的一些联络点由明转暗,化整为零。
可以说这一场战争,她和萧闲没有输,黑衣人惨白,耶律飞雄惨败,太子和耶律恩大获全胜。
而这两个人对秦国态度亲近,和她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他们的胜利,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间接地胜利。
至少目前来说是的。
是以,她觉得自己这一趟出使金国,收获颇丰,就算是遇到了那么一两次刺杀也是无所谓的。
谢太妃松了口气,随即却还是面色凝重,“那你可一定要小心,那些贼人估计就是因为杀不了闲儿,却又不甘心,所以才想杀了你让闲儿伤心。所以,为了闲儿,明珠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万不能出差的。”
沈明珠安慰她道：“太妃放心,我们都有数的,不会涉险。”
谢太妃点点头,“是要小心的。”
儿子对明珠的深情她看在眼里的,知道沈明珠就是儿子的心头宝,如果她有什么问题,他只怕是绝对不会偷生的。
所以谢太妃才那么容易就接受了沈明珠。
她本身喜欢沈明珠是一方面,还有沈明珠对他们母子的救命之恩。
而另外一方面,就是她知道儿子对明珠的那种深情。
否则,如果儿子不喜欢,就算是别的女人再怎么有恩,她也有别的方式来报恩的,绝对不会逼着儿子喜欢她不喜欢的女人。
谢太妃是聪明的,她永远都是从儿子的利益出发,绝对不会像有些贵夫人那样,在儿子喜欢上一个不够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拆散他们,还要打着为儿子好的旗号,让他伤透了心。
谢太妃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儿子喜欢,那她就要想办法帮着儿子达成心愿。
所以就算是沈明珠曾经和她手帕交皇后娘娘的儿子定过亲,对她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你这一趟回来,家里可还太平？”
沈明珠知道谢太妃这是关心后院的事情了,例如老夫人那些人有没有难为她之类的。
沈明珠笑道：“太妃心细如发,这都想到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我们家老夫人有些心有不甘罢了。之前没能将我和哥哥拿捏住,如今我要搬出去了,她更加不甘心。”
谢太妃笑了笑,“那个老乞婆最是个心狠手辣的,你还是要小心她才是。你们沈家出了相爷这样的
自讨没趣【09】
谢太妃笑了笑,“那个老乞婆最是个心狠手辣的,你还是要小心她才是。你们沈家出了相爷这样的俊秀人才,又有你这个郡主,未来的燕王妃。若是一般人家的老夫人,早就变着法子要维护你了,她可好,却还是想着要拉你下去。当真是厚颜无耻了,改天我倒是要敲打敲打她了,否则她还以为我们燕王府好欺负呢。”
听着谢太妃这就将她当成媳妇一样护着了,沈明珠抿唇笑道：“多谢太妃给明珠撑腰。暂时还不用的,免得他们说太妃仗势欺人,到时候又少不得要打口水仗了。从前我都不怕他们,如今我已经是郡主了,更不怕他们的。不过是先晾一晾他们,等他们过了这段兴奋劲儿再去跟他们理论。”
沈云珞刚刚得逞,而且已经被皇后定位了未来的大皇子妃,肯定是心里充满了斗志的。
觉得如今的身份比她还高,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但是呢,她偏生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就让他们憋着,有那种想要炫耀又没有机会的感觉,足以将他们憋出内伤了。
让他们满身的力气无处发泄,等他们差不多泄劲了,她在回头给他们一下子,保管让他们记忆深刻。
谢太妃知道沈明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深谙宅斗之道了。
看她将赵姨娘和刘夫人给斗得渣都不剩就可见一斑了。
她这么厉害,自然也就不必自己再提点什么了。
而且说起来,自己某些方面,还不如她做得好呢。
自己虽然控制了后院没有其他的女人,可却忽略了外面,让那对奸人父子差点将他们母子害死。
说着话,沈明珠就扶着谢太妃进了燕息室。
谢太妃让人端了点心来给沈明珠吃。
沈明珠吃了两块,觉得太甜,生怕会发胖就放下了。
谢太妃却还一个劲地劝她,“多吃点,才能长点肉,你也太瘦了,这样不行。”
沈明珠生怕她再说就要什么胖一点到时候好生养了,赶紧就岔开话题,“太妃,李惠妃娘娘让我帮忙管着几个农场呢。我听王爷说惠妃对他很好的,所以就没有拒绝。”
谢太妃听见说李惠妃,点点头,叹道：“李惠妃是个极好的人,不过你和闲儿还是少和她接触为妙。”
沈明珠不解,问道：“王爷幼时,不是经常去惠妃那里吗？”
谢太妃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很快却又笑起来,“那毕竟是小时候,那时候李惠妃还是先帝身边的宫女呢,如今她已经是陛下的妃嫔了。而闲儿毕竟是陛下的堂弟,若是和嫂子太过接近,那是要惹麻烦的。”
沈明珠却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毕竟萧闲可以和李惠妃保持距离,可她也是女子呢,又担心什么呢？
难道谢太妃还有别的顾虑？
她不由得看了谢太妃一眼。
谢太妃知道她聪明,生怕她发现什么一样,立刻笑道：“说白了,我还是怕皇后和大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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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妃是有事情瞒着的,咱们快点写,早点揭开秘密。
自讨没趣【10】
谢太妃知道她聪明,生怕她发现什么一样,立刻笑道：“说白了,我还是怕皇后和大皇子那里生事端呢。惠妃多少年一直平平静静的,若是真的要牵扯到这里面来,又太对不住她了。毕竟她要每日去给皇后请安呢。”
闻言沈明珠点点头,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也没有再怀疑了。
谢太妃说得对,不过是李惠妃自己找她帮忙的,这也不算是自己给人家填麻烦。
想必李惠妃也是又分寸的,否则也不会主动要求她帮忙了。
“反正就是帮忙建造两座农场,只要和惠妃娘娘宫里的管事太监或者姑姑接触就好,和惠妃也没有太多的往来。”
谢太妃看了她一眼,知道沈明珠因为闲儿的缘故,对李惠妃颇有好感。
而且每一次见面,李惠妃对沈明珠都是非常亲切的,也没有半点架子。
她知道沈明珠看着人看着冷清,可人家若是对她好,她就会加倍地对人家好。
“你让人好好地帮她打理农场,多给她赚些收益,也算是回报她的好意了。”谢太妃就安慰沈明珠。
沈明珠笑了笑,“还真是呢,不过我就答应了最多一两座,多了我也管不过来的。手里的人有限,每个人做的事情也有限,毕竟还要先管好御田呢,若是出了岔子,陛下不怪,我们倒是要丢人了。”
两个人就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吃了点心喝了茶。
谢太妃擦了擦唇角,又想起什么,对沈明珠道：“至于萧澈和皇后那里,你也不必管了。他要娶沈云珞,那是他的事情,你只管离得他远远的。到时候嫁到王府来,他还能如何？”
沈明珠无奈道：“太妃,我早就不管他的,自从退了婚,我是觉得皆大欢喜的,谁知道他会一再地纠缠。这一年我和王爷都不在京里,他哪里又来了那么大的仇恨,竟然将我在京里开铺子的大掌柜和莫先生给抓了。不管动用什么关系都不好使,您评评理,他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谢太妃气道：“这个萧澈实在是欺人太甚,摆明了就是冲着你去的。”
否则,不管多大的事情,只要不是天子盛怒要求立刻砍头的,都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萧澈这么蛮横,什么人都说不上话,显然就是等着沈明珠去找他求他呢。
谢太妃觉得一股子火就往脑门上顶,沈明珠都是自己的儿媳妇了,这萧澈还想做什么？
“明珠,你别急,这事儿交给我,我保管给你办得妥妥的。”
沈明珠忙安慰她,“太妃可不要动气,根本不值当的。再说我和王爷都有了好办法,只等着要让萧澈自己钻进来上当呢。到时候,只怕他自己都追悔莫及呢。”
谢太妃犹豫了一下,道：“我看还是交给闲儿处置,你毕竟是女孩子,到时候若是起了冲突,难免要吃亏。”
沈明珠自然答应的,“太妃放心,我只管着出主意,都是王爷来做呢。不是还有曲水和流觞么。”
逼迫【01】
沈明珠自然答应的,“太妃放心,我只管着出主意,都是王爷来做呢。不是还有曲水和流觞么。”
谢太妃点点头,“就是如此。我看这个萧澈是越大不如小了,小时候又懂事又乖巧,别提有多讨人喜欢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当然,再讨人喜欢也不如闲儿讨人喜欢。”
沈明珠咯咯地笑起来,“太妃,可没有母亲说自己儿子不如人的。”
谢太妃也觉得自己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跟着笑起来。
“叫我说,你们就只管去跟陛下和皇后娘娘说,让他们出面,命令萧澈放人就好了。到时候还得参他一本,说他扰乱民商呢。”
沈明珠摇摇头,“太妃,我们不靠陛下和皇后。陛下和皇后那毕竟是他的父母,人家再怎么的都是血浓于水,哪里会真心向着我和王爷呢。我不要靠陛下,也好让萧澈没有话说,免得他以为我会利用陛下的权势来强迫他呢。我就是要让他自己自作聪明地钻进我是套里来,到时候让他自作自受,后悔都来不及。”
她这么一说,谢太妃就好奇了,“明珠,你说给我听听,我保管不给人说出去。”
沈明珠扑哧一笑,“太妃,现在可不能说,您如果感兴趣,只管随时关注,让曲水给您汇报后续即可。”
谢太妃虽然好奇着急,可也知道一下子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还是关注事态的发展更有意思。
说实话,她还是很期待沈明珠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看着不大,但是如果萧澈咬死了,那也麻烦。
毕竟皇帝和皇后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商铺掌柜的去真的处罚自己儿子的。
更何况这个儿子还是嫡长子,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谢太妃就乏了,沈明珠便扶着她去了内室休息。
等谢太妃歇下,沈明珠就去了萧闲的书房。
没多久,下人就来禀报说王爷回来了。
沈明珠扔下随手从书桌上拿起来的萧闲平日里看的书,然后起身迎了出去。
萧闲步若流星,他穿着王爷的银色绣金纹饰的常服,龙章凤姿,俊秀自然。
只是脸色冷峻,俊眸生寒,浑身散发着冷冽而强大的气场,让人莫敢靠近。
待看到沈明珠的时候,却面色瞬间柔和起来,就好像是一阵春风将那冰湖里的冰雪都融化了一样,春水淙淙。
边上的下人都面色平和地行礼,心里却偷偷地笑,然后飞快地和王爷错身而过,咧着嘴无声地大笑。
这样的王爷,还真是可爱至极呢。
沈明珠迎上萧闲,和他并肩而行,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在文家的事情不算是顺利。
“今天的点心好吃吗？”
萧闲却没有说自己在文家的事情,反而先问她过得开不开心。
沈明珠感动,笑道：“太妃亲自下厨做的,当然好吃了。比从前更加好吃百倍呢。”
听着她夸张的语气,萧闲的心情也好起来,和她十指交握,
逼迫【02】
听着她夸张的语气,萧闲的心情也好起来,和她十指交握,“好吃就带些回去给明芙和公主尝尝。”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书房门口。
几近傍晚,落日金光弥漫,风中都是草木的清香。
沈明珠也不去屋里,而是拉着萧闲在廊下的栏椅上坐了,两人在那里说话。
萧闲道：“文松之被打得有些过了,到现在身体也没好利索。”
沈明珠眼眸一眯,“不是打得过了,只怕是养伤的时候伤药有问题。”
随即她哼了一声,“文松之这人,我还以为多厉害,结果两个暗卫被撤了就这副惨样。他的疗伤药肯定是被人加了什么东西,回头王爷去给他送些咱们自己的疗伤药,再留几个人在那里伺候,直到他好了再回来。”
想着文松之后背上那些已经开始烂掉的伤处,萧闲的眸光就又便得冷厉起来,“我竟然没想到这点。我看那伤口,还以为是当初的鞭子上被人下了毒呢。”
沈明珠握紧了他的手,想着文松之那一副爱美的样子,任性张扬的美少年,现在竟然被打得那惨样,就让人窝火。
看来萧澈是真的下了狠心的,不但对付她,还要对付萧闲以及与他们有关的人。
对付文松之估计是因为文松之和哥哥一起编书讽刺沈云珞,那他为何放过哥哥呢？
沈明珠心中冷笑,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萧澈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行！
萧澈将她揽在怀里,两人坐在栏椅上,他低声道：“他到现在也不相信皇后娘娘没有他想象地对他那么好,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为难,所以才将两个暗卫撤回去,回头还会还给他的。”
沈明珠道：“让他长点记性也好。皇后娘娘之前对他那么纵容袒护,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不但养成了他大喇喇任性的习惯,还让他对皇后太过依赖。如今他和萧澈发生了冲突,谁都知道皇后娘娘肯定会向着自己儿子的。”
回头来可以用一句不想惯坏了文松之为借口将他的暗卫撤走,然后让他以被惯坏了的脾气和性子行事,却没有了原本的左右护卫。
可想而知,他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了。
她真是怀疑,这个皇后娘娘真的是他的姨母吗？
她到底是有多憎恨自己的妹妹,才会对自己唯一的外甥如此心狠？
用爱的名义来扼杀,有时候更加恶心。
萧闲的声音已经变得轻柔起来,在沈明珠面前,他总是能很好地将情绪控制起来。
“我觉得很可能是崔夫人和皇后娘娘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皇后才会撤了那两个暗卫不再帮助松之。”
不管文松之是不是世子,反正文家不缺儿子,嫡子也有好几个。
就算是文松之没了,崔夫人还有儿子呢。
若是得了崔家和文家的支持,对于皇后来说,只怕比这个没有什么依靠的外甥更加有用吧。
只是萧闲从来没有觉得皇后娘娘竟然也是如此残忍和势力的,
逼迫【03】
只是萧闲从来没有觉得皇后娘娘竟然也是如此残忍和势力的,竟然会为了这么一点私利来牺牲自己的至亲骨肉。
随即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禁冷哼一声,觉得自己幼稚可笑,还是明珠来得清醒。
很久之前,沈明珠走的时候就曾经告诫过文松之的,让他不要过度地以来皇后娘娘,要学会自己处理一些事情。
可文松之却当做耳旁风。
而且文松之为了孝顺皇后娘娘,还曾经试着劝说他让他不必再为难萧澈,要一起支持萧澈。
将公事和私事分开呢。
可实际呢,皇后娘娘就是这样来回报他的。
剥掉了他的防护,让他那么稚嫩而无力地暴露在敌人的魔爪之下,被打得遍体鳞伤,伤势日益加重。
让他如何不发火？
他没有烧了宋国公府已经是看在明珠叮嘱的份上了,若是从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就带人砸了国公府直接将文松之给抢出来。
沈明珠感受到了他的怒气,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指,如同给小老虎顺毛一样,她轻笑道：“王爷不必难过,文松之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他也能学着长大了。虽然说世家子弟如清风霁月一样地优雅高贵,可哪一个世家子弟不是肮脏的黑水里趟过来的？谁不是明枪暗箭里斗出来的。只要他能活下来,那他也就可以破茧成蝶了。”
沈明珠向来都不会温柔教育,尤其是文松之这样的男孩子,与其拼了命保护他,倒不如让他学着自己保护自己。
野兽都是舔舐了伤口,然后再去报复敌人,成功之后,优雅转身,光耀万丈的。
她不就是如此吗？
原本那么多人讨厌她,憎恨她,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可她自己舔舐了伤口,带着哥哥回到京城,一步步将敌人斗倒斗死,然后华丽转身,就成了郡主。
受人敬仰。
敌人再怎么痛恨,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而且对她来说,不只是郡主这么一个光环,她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能力来自保。
这才是关键的。
要学会怎么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掌控这种风向来为自己谋福利,保护自己,这才是文松之要学的。
斗倒了崔夫人,还要在和皇后的关系中求得一个平衡。
让人不敢小觑,不敢再随意拿捏欺骗利用,这才是本事。
萧闲点点头,吩咐道：“来人,去将府里最好的鞭伤药拿来。”
曲水和流觞一直都在他不远处保护呢,这时候也只得上前,虽然看着王爷和郡主互相依偎着,可他们已经习惯了,眼观鼻口观心的也没什么。
流觞去拿药。
沈明珠支起身子扭头吩咐曲水,“曲水,你去找杏林春啊,管他多要一些清毒败火的药来。文松之未必是中毒,但是他身体里肯定有自己的火气积累的毒素,清一下败败火,这样伤好得更快。另外,再去管碧云要一支金国送的老山参,给文松之熬骨头汤喝,让他好的快一点。”
逼迫【04】
那些礼物很多都是别人送给她和萧闲的,这些她都收着,让碧云带人清点。
而金国皇帝的名义送给皇帝的,都交给了礼部,由那些官员们负责清点。
两边的礼物是不冲突也不会混淆的,送给皇帝的都有封条,送给她和萧闲的也都有礼单,所以不必担心有混乱。
而沈明珠私底下也知道的,耶律恩和耶律晋、阿尔塔、苏达等人送给她的礼物,可比给皇帝的好多了。
百年老山参她这里可是好几匣子呢,皇帝那里估摸着也就一两支。
当然,那些都是要给杏林春去配药的,直接吃的话没有人能受得起,还白白地浪费了。
给文松之的三十年山参也足够了。
等曲水也走了,沈明珠就拉着萧闲站起来,“走吧,夕阳正好,咱们也出去散散步。”
皇帝给了几天的假期,不用白不用呢。
萧闲就吩咐备车,两人上了车然后驾车出城。
夕阳红彤彤的,眼瞅着就要落山,可王爷要出去,没有人可以阻拦的。
只是大皇子府听到消息以后,立刻就去给萧澈传话。
在过去的一年,皇帝也让大皇子萧澈和二皇子萧润离开了皇宫,自己开门立府了。
只不过王爷的封号还没有下来,依旧是大皇子二皇子这样称呼。
离开了皇宫,他们更加独立,也更加好行事。
萧澈在萧闲和沈明珠回来之后,就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他们。
今日沈家发生的事情,以及沈明珠去了燕王府,萧闲去了宋国公府,萧澈都一清二楚。
如今萧闲和沈明珠两人趁着傍晚出城,萧澈就更加警惕,莫名地兴奋起来,觉得他们肯定是因为自己扣押了费云海和莫如晦,所以在想办法呢。
他恨极了沈明珠,但是又因为她回来而隐隐觉得兴奋,期待什么。
他觉得自己是期待和沈明珠斗一场,要让沈明珠和萧闲输得心服口服。
他知道费云海和莫如晦是沈明珠的左膀右臂,这两个人被自己抓了,她肯定急得团团转。
尤其是她在沈家发脾气,不肯去给老夫人请安,就足以说明她生气,而且对沈云珞恨之入骨,不想见到沈云珞。
可惜自己不给她任何机会,她不管找谁,都不好使。
除非她去求皇上。
可这种事情,好开口么？
现在沈明珠和萧闲出去了,肯定就是去想办法了。
萧澈立刻就安排了几件事情,让他的属下都一个个紧张待命,小心沈明珠和萧闲发招。
他自然还要让人叮嘱一下看守那两个人的属下,一定要顶住了,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见到他们两个。
他激动得有些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就和沈明珠对上,可惜,沈明珠早就料定他会如此急不可耐一样,根本就没有接招。
她和萧闲去了城外散步,还在路边摊吃了一碗面,甚至和那些菜农们聊了聊天,似乎在调查什么一样。
萧澈什么都没做,一直精神紧张地等着属下们传来消息。
逼迫【05】
结果一个个消息传来,全部是沈明珠和萧闲吃面,然后和老农聊天的内容,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萧澈却不信,沈明珠那么狡猾,怎么可能没有动作？
难道这些老农都有问题？是她的联络人？
要不要将他们都抓起来？
等沈明珠和萧闲离开那里,他就让人将那些老农盘问了一番,发现不过就是附近的普通老农,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每天到城外摆个小摊,做点小生意罢了。
萧澈顿时气得要命。
谁知道沈明珠和萧闲溜达了一圈,却又回来了,径直回了沈府,然后萧闲就告辞返回了王府。
一点事儿都没有发生。
萧澈那紧张的神经几乎要崩断了,结果什么都没发生,他几乎有点不敢置信。
沈明珠也回来算是两天了,难道她一点都不着急？
他冷哼一声,立刻命令道：“去,将那两人的血衣送去给他们的铺子。”
他就不信沈明珠会不着急,若是费云海和莫如晦死了,看谁还能给她当左膀右臂。
章怀和褚基？还是那个叫侯寿的？
这几个人不过是打手罢了,那里有莫如晦和费云海那个脑子？
萧澈已经查清楚了,如果不是费云海给沈明珠掌管着生意,让她可以在短短的四五年之内将原本的那么几家铺子翻了近乎百倍,她哪里能有那么多钱？
想到沈明珠竟然会有那么多钱和铺子以及田产,萧澈就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因为本来这些钱财都是自己的,如今却成了萧闲的。
沈明珠不过是一个乡下上来的小丫头,靠着将母亲的嫁妆要回来,以及各种手段的操作,如今保守估计每年也有十几万两到三十万两银子入账。
萧澈想着就越发的难以平静。
这还是她不知道沈明珠已经将大半的钱财拿去练了特训战士,否则的话,只怕更要发疯。
沈明珠看到了血衣,自然也是着急担心的,但是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沉住气。
否则就入了对方的彀,只能听任萧澈摆布了。
到时候她有多在乎费云海和莫如晦,那么就会被萧澈拿去多少。
所以她强忍着住了,没有任何动作,而是让人密切关注。
入夜,沈粲回来,老夫人少不得又要告状,想要他给沈明珠施加压力,让沈明珠去给她请安,然后第二天家里摆团圆宴。
可惜沈明珠在考虑对付萧澈的事情,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所以,沈粲也没有进去翠竹苑,被挡在了门外——沈明珠根本就不想见他。
沈粲也傻了眼儿,他本来以为自己和沈明珠已经冰释前嫌了,至少在她离开的时候接受了他的银子还接受了那几封书信的。
没想到回来就翻脸了。
当然他也很清楚是怎么回事,自然是因为他同意沈云珞记在裴若兰名下导致的。
可他也没有办法。
事情已经至此,还能如何呢？
只是他也不知道如何跟老夫人交代,因为从前他没有办法强迫沈明珠
逼迫【06】
只是他也不知道如何跟老夫人交代,因为从前他没有办法强迫沈明珠,现在沈明珠都是郡主,随时都可以搬出沈府的时候,他更加没有办法来要求她什么了。
沈粲在门口犹豫了一下,道：“告诉你们大小姐,就说我有话要跟她说。”
那婆子陪着笑,十分地恭敬,“老爷,大小姐出去玩了一天,已经很累了,如今都休息了,还是明儿吧。”
玩了一天？
沈粲很是头疼,之前老夫人让大太太等人来的时候,她不是说累了要好好休息么,结果又出去玩了。
沈粲叹了口气。
这时候院子里就传来了女孩子银铃一样的笑声,听着竟然是沈明芙和那位雪儿公主。
沈粲立刻就有了主意,他道：“雪儿公主既然来了咱们沈家,哪里能不招待呢,我这个做老爷的自然要款待一番了。你去告诉四小姐和雪儿公主,明儿早膳就去老夫人那里,大家也好聚聚,我也将雪儿公主介绍一下。”
那婆子立刻领命,去禀报了。
沈粲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也就不再纠结,而是起身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沈府的正院因为刘夫人被抓空了起来,如今没有人住,他很少回去。
如今他常去的就是白纤儿的院子,偶尔去罗姨娘那里。
何姨娘之前在翠竹苑帮忙,虽然不长侍寝,可他和何姨娘倒是时常说说话,共同的话题多半是围绕着几个儿女。
以前他也可以随便出入翠竹苑了,可现在沈明珠回来,一切又回到了过去,似乎一切都是冷冰冰的了。
沈粲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
白姨娘见状,笑道：“老爷这是怎么啦？”
沈粲闷闷地道：“没什么。”
白姨娘扶着他进了屋里,亲自给他更衣,“老爷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府里的事情,我难道还能不知道？左右不过是因为大小姐和老夫人的矛盾罢了。”
沈粲没说话,脱掉了外衣,只穿着中衣赤脚坐在榻上出神。
白姨娘就上前给他换了轻便的布鞋,又拿了家常的轻软外衫给他披上,劝道：“老爷何必总是焦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呢,再说了,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呢。大小姐那么有主见的人呢,一切都有分寸绝对不会出错的,老爷根本就不必担心太多。”
沈粲听她说得倒是对,没想到原本有些肤浅的白纤儿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就笑了笑,“让人去告诉周冲,明儿给我告假,我要在家里休息一日,陪陪孩子们。”
白纤儿闻言立刻道：“老爷,那明儿就是要举办团圆宴了。”
沈粲点点头,“明儿早膳先介绍一下那位雪儿公主吧,她来了,我也没有过去打招呼,总归是有些失礼的。也该领着人家逛逛咱们家。”
白纤儿自然知道他这是找借口了。
那个雪儿公主,昨儿晚上来的,今儿一早就已经和沈明芙两人一起将园子都逛遍了。
逼迫【07】
小丫头不知道是胆子变大了翅膀硬了,还是受了沈明珠的嘱咐,竟然也没有去给老夫人请安。
别人问她,她只来了一句“大姐姐说了,让我不要去打扰老夫人,回头要和大姐姐一起去呢。”
然后就不理人了,拉着雪儿去别的地方玩了。
第二日一早,沈粲就派了丫头婆子去各房叫人,将几房人都叫来,要在家里热闹一天。
为了表示对公主的欢迎尊重以及亲切,他甚至还让白姨娘和罗姨娘也参加。
虽然有些仓促,可因为是他亲自发话,所以早膳的事情大老爷等人也都来了。
老夫人那里就显得有些拥挤,沈粲便让人开了浩然堂,又让人将老夫人抬了去,大家一起用早膳。
很快,沈明芙就和雪儿公主带了丫头婆子一同过来。
两人一进了浩然堂,沈粲就带领了其他人站起来。
不管怎么说,雪儿都是一位公主,起码的礼仪和尊重还是要的。
雪儿笑道：“大家免礼,沈老夫人和相爷客气,你们只管当我是郡主的朋友就好,不必当我是公主。若是见了面就要行礼,那也麻烦,咱们还是化繁为简,打个招呼即可。”
她最怕汉人那一套了,见了面黏黏糊糊的真是受不了。
老夫人就哼了一声,她原本还等着雪儿给她行礼呢,结果雪儿竟然摆足了公主的架子,和沈明珠一样,根本就没去她那里的意思。
沈明芙这时候上前给老夫人和沈粲等人磕头行礼。
沈粲看她身量长大了一些,容貌也出落得更加水灵,倒是有点沈明珠的风格了,不禁觉得欣慰。
虽然沈明珠不待见其他人,但是对明芙倒是不错,有个姐姐的样子。
但是老夫人却很不满,看都没看沈明芙一眼,就好像是没听见一样。
跪在地上给她磕头的沈明芙就有点尴尬,她知道老夫人这是要拿她做筏子了。
可沈明芙一点都不怕,她就拿眼去看沈粲。
沈粲清了清嗓子,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明芙给您请安呢。”
老夫人这才撩起眼皮瞥了一眼,一脸的不满,“说是前两天就回来了？”
沈明芙回答说是。
老夫人立刻就冷哼道：“既然早就回来,为何不早一点来请安？”
沈明芙不慌不忙,回道：“大姐姐说老夫人身子还弱呢,我们从外面回来,带了写远处的习气,若是冲撞了老夫人不好。要等这些坏习气在院子里都散尽了才能给老夫人请安呢。”
气得老夫人连连冷笑。
什么叫她身子弱怕冲撞了她不好？不过都是一些托辞罢了,就是不想来找她请安,就是觉得翅膀硬了,已经是郡主了,想要掌控这个相府,不把自己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了。
想跟她叫板,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再说。
老夫人看着沈明芙的眼神就越来越冷,如今何姨娘母女三人,还真是傍上靠山了呢,连自己这个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沈明珠她是郡主……
逼迫【08】
沈明珠她是郡主,自以为高贵无比,可她沈明芙算什么东西？
“哼,倒是找了个好借口,那我让人去叫你们,怎么也不见你们来呢?你倒是跟着你大姐姐学了好大的架子,连老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了。嗯？”
她冷厉的声音让沈粲都有些皱眉,不由得就看向了沈明芙。
他寻思着这个四丫头向来乖巧,只怕又是明珠不许她来给老夫人请安的。
要是这样的话,老夫人处罚了明芙,少不得又要和明珠冲突起来。
沈粲就笑道：“老夫人,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贪玩了些,又陪着雪儿公主呢,咱们还是先用膳吧。”
这都日上三竿了,他们沈家连早膳还没用呢。
老夫人冷哼,瞥着沈粲,沈明珠去了一趟金国,她和云珞好不容易才将他给拉回来,修复了一些母子和父女的关系。
如今沈明珠一回来,他似乎又有些要叛逃的架势呢,一副想要去讨好沈明珠的样子。
哼,已经晚了。
她知道当初因为刘氏的问题,儿子难免就要怨恨自己包庇刘氏。
加上沈明珠不遗余力地挑拨,让儿子和自己生分了很多,甚至有了嫌隙。
可云珞聪明,在沈明珠去金国的这段时间,她们两人又努力将沈粲给拉了回来。
如今沈明珠回来,只怕还有的闹腾,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儿子再和自己生分的。
她就想给沈粲这个面子,毕竟他是相爷,免得他下不来台。
这时候三太太立刻跳出来,指着沈明芙不满地道：“明芙,你们从金国回来,竟然不来给老夫人请安,那就是不对,怎么还有那么多理由呢？昨儿我们一起去翠竹苑主动看你们,怎么你和你大姐姐躲着不见人呢？”
听她如此咄咄逼人,雪儿忍不住道：“是我让她们不许放你们进去的,昨儿我头疼,嫌人多了闹腾。”
反正她是公主,公主的脾气本来就是大的,又反复无常,而且自己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才不怕他们呢。
就算他们诋毁自己又能如何,自己也不靠着他们给饭吃。
昨天雪儿就已经听沈明芙讲了很多沈家的事情,尤其是沈明珠和那些人的恩怨,都详详细细地讲给她听。
雪儿本来就是个心软的女孩子,听沈明芙那么一讲,沈明珠和沈明堂受了那么多苦,而刘氏和老夫人那么卑鄙,就让她越发地瞧不起他们。
而且这一次老夫人挑唆着沈粲将沈明珠的死敌沈云珞给记在了原配夫人的名下,雪儿就更加骂他们无耻。
现在三太太跳出来指责,那她就毫不客气了。
三太太没料到一个番邦公主竟然会来出来替沈明芙说话,撅了自己的面子,顿时觉得很不爽。
她讥讽道：“公主是不是水土不服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公主从那么冷的地方到我们大秦来,肯定会不习惯的。到时候可要小心得了什么地方病的。”
雪儿面色一冷,她还没有说话,她旁边那个……
逼迫【09】
雪儿面色一冷,她还没有说话,她旁边那个叫柳眉的丫头上前板着脸斥责道：“大胆,竟然敢诅咒公主殿下,是不是活腻歪了。”
说着她就将手扶在了自己的腰刀上,似乎随时要将对面的三太太格杀一样。
三太太面色一凛,吓得脸色都变了,退后一步,看着老夫人、沈粲等人就哭起来。
“哎呀,可不能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还不让人说话了,动不动就要杀要剐的。这大秦国的公主也不敢这样嚣张跋扈啊。”
雪儿看了柳眉一眼,唇角扯了扯,将那笑拼命地忍了回去。
想欺负她和明芙,门儿都没有。
明珠姐姐可早就安排好了呢,特意送了她一个会武功的丫头来保护她,还能和这些人周旋,免得被她们赚了便宜去。
自己带来的丫头,毕竟还是怯场的,来到异国他乡,没有那么熟悉。
哪里有郡主给自己找的这个丫头带劲,什么都不用说,一亮刀就够他们受的。
自己可是公主,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们客气。
雪儿摆了摆手,“柳眉,把刀收起来,这是在郡主家做客,你动刀动枪的干嘛？别看你曾经一个人杀了一头猎豹,可在这里没有豹子可以猎杀,你还是把刀放家里吧,别带出来了。”
柳眉拱手退下,却也没有给三太太道歉。
雪儿就对着沈粲和老夫人笑了笑,随后对三太太道：“真是对不住,吓到你了吧,来人,赏这位太太一串咱们金国特产的手珠。”
她身后的两个金国侍婢就立刻上前,悄悄地从袖笼中褪了一串手珠下来,双手托着递给了三太太。
三太太看了一眼,这珠子倒是挺好看,鲜艳的红色,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想来公主戴的,肯定是好东西。
她喜滋滋地拿过去了,还给雪儿行礼谢恩。
雪儿摆摆手,“大家都不要拘束了,还是如常吧,我瞧着我在这里你们也不舒服,我还是回去了。”
说着就跟沈粲和老夫人告辞。
沈粲忙道：“公主何必客气,既然来了寒舍,就客随主便,当做自己家一样就好。”
雪儿笑道：“相爷客气,我好得很,在翠竹苑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我是怕你们不习惯。”
说着就告辞了,然后拉着沈明芙一起走了。
她才不想留下在这里看这些人说话气人呢。
她气了他们一顿,已经足够了。
而且她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在一旁的那两个女孩子,一个是沈云珞一个是沈明萱。
沈明萱显然是害怕她的公主头衔的,根本就不敢说话,看也是斜着眼睛偷看,一点都不光明正大。
而那个沈云珞倒是落落大方地给她行礼,但是却也带着一种暗自较劲的感觉。
而且,可能是因为没有摸清她的底细,所以沈云珞也没有怎么开腔。
雪儿觉得既然自己是郡主和明芙的好朋友,当然要为她们做点什么的。
起码自己可以用公主身份来摆架子,压着他们不敢对明芙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