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恩宠【09】
沈明珠循声望去,说话的是李惠妃。
李惠妃虽然没有自己的儿女,可陛下对她却也不错,虽然说不上很宠爱,却带着一种别人没有的尊重。
而且还将两个其他妃嫔的孩子给她抚养,一个就是敏公主,一个就是萧沂。
皇帝多次表示要给与李惠妃封赏,可她都拒绝了,后来只是为两个孩子要了一块封邑。
如今的公主和皇子,虽然有封号,但是却没有了封地。
等到成年有了王位封号之后,到了一定的年纪也是会被要求去往封地的。
但是去了封地之后,王爷及其家属们是没有自由活动的资格的,而且还必须要受当地官员的监督。
王爷及其家属一辈子的活动范围就是在那看似宽敞的王府里。
除非是皇帝宣召,否则一生不得入京的。
所以,那封地与其说是他们的封地,不如说是他们的囚牢。
他们的供奉也都是朝廷下令拨给的,封地的出产他们也没有资格拿走,一切都是需要朝廷恩赐。
所以作为皇子,最担心的就是父皇死后太子对他们不仁了。
而且现在的趋势开始皇子们不去封地,而是一直住在京城的王府里,这样的话,更是随时都心惊胆战的,生怕皇帝什么时候会降罪下来,那就是灭顶灾祸了。
尤其是那些从小聪慧,被皇帝称赞贤能的皇子们,尤其害怕。
所以在如今皇子公主们都拿份例的时候,李惠妃的两个孩子还有封邑,的确是非常特殊的事情了。
就这点,当初她就惹得无数妃嫔眼红嫉妒呢。
如果不是皇后力压,只怕会引得其他妃嫔们直接骚乱。
但是皇帝根本不管,毕竟他不缺妃子,也不缺儿女,他想要给谁恩典就给谁恩典,根本不需要谁的批准,尤其是不喜欢有人来威胁他。
而当初那些闹事的妃嫔,不管是得宠的,还是背景了得的,现在早就已经不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了。
听她如此说,皇后倒是也不好拒绝,她笑道：“还得郡主点头呢,毕竟动动嘴皮子容易,可实际做起来却是要郡主受累呢。”
说着她就看向了沈明珠,以询问的方式看着她。
沈明珠略一思忖,便道：“回禀皇后娘娘和惠妃娘娘,臣的确非常繁忙,任务繁重。只是一两个农场还是可以照顾得来的,若是再多,那臣可就真的不行了,到时候不是臣会吐血的问题,而是精力不够,管不好耽误了大事的问题。所以臣也只能添加一两个,还请惠妃娘娘谅解。”
她如此一说,让其他几个想要跟着李惠妃学样的妃嫔就说不出口了。
尤其是楚宸妃,她早就盯着沈明珠的农场,想将自己私底下在京城的那些田庄让沈明珠帮忙给改建一下。
她已经让人调查过了,沈明珠的农场,如果只说是庄稼的收成,一样的地比别的田庄收成就多两倍还多。
而如果综合来看的话,农场除了粮食还出产其他各种产品……
无上恩宠【10】
而如果综合来看的话,农场除了粮食还出产其他各种产品,什么牛羊肉鸡鸭鱼等的,甚至还有瓜果蔬菜、草药花卉等。
这些加起来,那总的收入可就是别的田庄十倍都不止了。
这还是保守估计呢,毕竟沈明珠的农场没有完全地对外开放,准确的数字别人也不知道。
楚宸妃大胆地估计过,只怕总体收益会是其他田庄的十五到二十倍之多。
这可是非常惊人的收益呢,若是能得沈明珠的帮助,那到时候自己又多了一条赚钱的路子。
楚宸妃想得更远,如果和沈明珠能够合作了农场,自己哪怕是给沈明珠一半的好处,甚至可以给沈明珠七成,她只要三成。
只要沈明珠答应,她就可以跟沈明珠好好合作,合作了农场,还可以做生意。
只要沈明珠答应,她就可以让沈明珠满意,然后长久合作,让沈明珠最终成为她这一方的人。
甚至可以说让沈明珠成为她的隐秘掌柜和钱库。
不过现在沈明珠这样说,就让她无法开口,所以只能再找机会了。
李惠妃见沈明珠答应自己,虽然只是一两个农场,那也很多了。
毕竟沈明珠也没说一个农场多少地,到时候自己可以让那个农场大一些啊。
“多谢郡主了,那妾身可就厚着脸皮有劳了。”
沈明珠之所以答应李惠妃,自然是对李惠妃有好感的,她和李惠妃虽然见面次数不多。
可每一次,李惠妃对她都非常客气,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所以在李惠妃提出来的时候,她愿意表示帮忙。
不过为了杜绝其他人别有用心的利用,她同时也表示自己精力不够,将那些可能都扼杀了,这样也就不会再被更多的人骚扰。
毕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觉得自己都不乐意被人利用的。
而李惠妃要为两个儿女谋算,儿子不会去争什么储君之位,公主也非常低调,不过是要多赚一些钱以后开门立府,也没有什么过分的。
大家各怀心思,倒是也将晚宴的气氛活跃得很好。
直到三更天,皇帝才宣布筵席结束,他甚至还意犹未尽,想要听更多的关于金国的情况呢。
还是皇后娘娘让赖姑姑去给皇帝进言,毕竟时候不早了,燕王和郡主回到京城之后都没来得及回府呢,还是让他们先家去,明日再来也不迟。
而皇帝也大方,索性就让他们在家里休息三日,让礼部和户部的官员将出使金国的相关事宜处理一下再说。
金国送给秦国皇帝的礼物,以及农场计划的各项细节,都需要记录在案。
而这些有跟随去金国的官员以及沈明珠的一些副手就可以完成了,根本不需要她和萧闲去衙门。
所以他们也能休息几日,顺便访访亲友。
萧闲和沈明珠带了雪儿便叩别皇帝和皇后等人,然后离开宫回沈府去。
萧闲将沈明珠送到了沈府门口,沈明珠为了让他早点回去给谢太妃请安,也不要他送进去,而是在门口与他道别。
今非昔比【01】
萧闲将沈明珠送到了沈府门口,沈明珠为了让他早点回去给谢太妃请安,也不要他送进去,而是在门口与他道别。
“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儿再来看你。”
两人明明一直都厮守在一起的,可萧闲却还是依依不舍。
碧云、流波等丫头都在那里注视着自己的脚尖,抿了唇偷偷地笑。
沈明珠自然感觉到了,警告地瞪了几个丫头一眼,随即就让萧闲早点回去。
等萧闲上马走后,她唇角微勾,扫了她们一眼,“你们倒是很空啊。”
流波立刻笑着道：“大小姐,雪儿公主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四小姐了,奴婢带公主先过去吧。”
说着就给雪儿使眼色,上前搀扶了她,“雪儿公主,咱们走吧。”
雪儿笑嘻嘻地看了沈明珠一眼,便被流波给拉走了。
碧云上前扶了沈明珠,“大小姐,时候不早了,只怕二爷都等急了呢。”
沈明珠带了丫头婆子刚进大门,就看到沈明堂匆匆忙忙地过来,他走得极快,袍角都提在手里。
“明珠,你可回来了!”
沈明堂大步到了跟前,连连给沈明珠作揖。
沈明珠也笑着行了礼,然后和沈明堂并肩而行,共叙别情。
清风和满月都笑道：“二爷在门口等了半天,听说是宫里晚宴结束了,老爷回来了,还以为大小姐一起回来呢。结果谁知道又有晚宴,我们就拖着二爷回来用饭了。刚听着大小姐回来了,二爷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差点摔了跟头呢。”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沈明珠看向沈明堂,哥哥可愈发地清俊潇洒了,真是翩翩佳公子呢,越发地温润如玉。
沈明堂哈哈笑道：“我不是急着见你吗。再说了,可不只是我呢,还有明楼,那小子比我还有劲头呢,听说你要回来,打十天前就开始激动得吃不好睡不好的,天天熬夜等你。结果你真的回来了,他又熬不住了,方才困得都只点头呢,还要等。然后我骗他说等你回来就叫他起来一起迎你,他才放心睡了。”
沈明珠笑了笑,又问了明楼和何姨娘的情况,然后就往翠竹苑去了。
大小姐回来,沈府的下人们都激动得跟过年一样,一个个大半夜的不睡觉,专门等在路上给沈明珠请安呢。
到了翠竹园,雪儿和沈明芙已经陪着何姨娘等在正房了,屋子里跟沈明珠走之前一模一样,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插了时令鲜花,满屋子的清雅香气,很是怡人。
听到院外的婆子大声给大小姐二爷请安的声音,一行人便立刻迎出来。
沈明芙和雪儿手拉着手,嘻嘻哈哈的,很是开心。
何姨娘因为见了爱女归来,竟然还有草原公主做朋友,更是开心,就知道沈明珠视明芙为嫡亲的妹妹,爱护得很。
她这一年在翠竹苑当家,越发的沉稳大气,虽然只是个妾,反而有了正室夫人的那种端庄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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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非昔比【02】
她这一年在翠竹苑当家,越发的沉稳大气,虽然只是个妾,反而有了正室夫人的那种端庄涵养。
她带了丫头婆子们去门外迎接沈明珠,虽然大家都激动万分,却没有一点慌乱出格的,都井然有序。
见到沈明珠和沈明堂进来,何姨娘便领着众人上前行礼。
“郡主万安,见过二爷。”
翠竹园的丫头婆子们都没睡,这一会儿除了跟着何姨娘的,其他人也都守在路边纷纷行礼。
沈明珠笑着抬了抬手,“都免礼了,时辰不早了,下去歇着吧。”
除了近身伺候,以及在小厨房上夜的、巡夜的婆子,类似于洒扫的都没有必要跟着熬夜。
那些下人们已经已经看到了大小姐,给大小姐请了安,都纷纷告退。
她们欢天喜地地,大小姐看起来更加美丽成熟,她们也为她欢喜。
到时候郡主搬去郡主府的话,她们也都要跟着的吧。
雪儿初来乍到兴奋地睡不着,她拉着沈明芙的手叽叽喳喳已经说了半日,这会儿沈明珠和沈明堂回来,大家介绍之后分别见了礼,雪儿就开始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
沈明珠就将她交给沈明芙,“时辰不早了,你们还是回卧房聊吧,咱们明儿再说话。”
雪儿也没强求,乖乖地跟着沈明芙去了。
虽然何姨娘之前就给她预备了房间,可雪儿却还是和沈明芙腻在一起,两人说悄悄话也方便。
等她们都散了,只剩下何姨娘和几个大丫头以及嬷嬷陪在沈明珠身边。
何姨娘也没有说什么,和沈明珠见了面便先告退。
就算是有事,明日再说也来得及,反正都是家里的琐事,不是很要紧的。
等下人们都退下了,沈明堂就开始和沈明珠说正事。
他气愤地道：“费大掌柜的和莫先生被抓,我们都肯定就是大皇子的手笔。若是别人,不可能不允许我们去探视。”
若是官府的话,都会卖郡主和王爷面子的,既然不肯卖面子,那就是萧澈了。
沈明珠安慰他道：“哥哥不必着急,我和王爷已经回来了,就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的。”
两人又说了些事情,沈明堂不忘了将当日他和文松之如果著书如何被萧澈给查封后来如何在四方酒楼被人算计的事情也详详细细地说了。
而文松之后来的事情,自然也都跟沈明堂说了,沈明堂也很清楚,便都告诉了沈明珠。
那日文松之恰好遇到了赶来的秋海棠,将那个女人交给她将她们推出了窗户之后,崔夫人就带了人来抓奸。
可惜什么都没有抓到,之后文松之就离开去找沈明堂了。
两人后来见了面一合计,就知道是被人算计了,否则不可能会那么奇怪地出现一个女人。
虽然文松之躲过了一劫,但是等到他回家之后,却有一个女人找了门,说是要认夫君的,她已经将清白之身都给了他,就算是不做妻妾,也要做他身边的人服侍他之类的。
今非昔比【03】
以往文松之虽然荒唐跋扈,可这种男女之事上却很清白,所以宋国公就算是对他不满却也没有什么好太计较的。
宋国公还常常吹嘘自己的儿子行得正坐得端呢,这一次被一个女人找上了门,宋国公大发雷霆。
加上崔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原本宋国公不过是不舒服,被人一拱火就成了雷霆大怒。
而文松之是个犟脾气,原本讨个饶也就没什么了,哪个世家子弟没有一点风流账目呢,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就算是抬做姨娘也没什么的。
宋国公自己还不是风流成性？
可人一旦被拱起火来就不讲道理了,宋国公一副卫道士的模样就将文松之抽了一顿鞭子然后将他禁足了,不许他随便出门,甚至连吃食都派人去送。
而他的那几个小厮也都被人发卖了,身边的人都替换成了崔夫人的。
这一下子文松之可是惨败。
听完了之后,沈明珠轻哼一声,随即又扬眉笑起来,“后宅的女人,其实无非就是那些手段,嫡妻欺压庶子庶女也好,姨娘欺压嫡子嫡女也好,继室欺压前夫人的嫡子嫡女也好,无非都是那几样手段。只要看透了他们,见招拆招,然后找准时机还击,就能将他们彻底打败。”
沈明堂便朝着沈明珠深深一揖,“好明珠,你快给我们想个办法,文松之可倒霉死了,他还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子呢。”
沈明珠笑道：“哥哥何必着急,文松之平日里浮浮躁躁的,也该吃点苦头历练一下。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学着长大独立,永远都依赖别人。”
例如皇后娘娘。
文松之就是太过依赖皇后送给他的两个暗卫了,如今皇后将那两个暗卫撤了回去,文松之就跟没有了保护屏障一样被人摆布。
若是他自己意识不到这点,不能自己奋发图强,那么就算是她这一次将他捞出来,那之后呢？
宋国公和崔夫人不死,文松之很可能就会被人设计害死,毕竟为了国公府的爵位和家产,崔夫人未必不会铤而走险呢。
别忘了,一个相府的当家人的位子都可以让刘夫人几次出毒手害人呢。
这个崔夫人,只会比刘夫人更加狠毒,没有善良的道理。
沈明堂见妹妹肯定会管,便松了口气,只是听妹妹的语气,倒像是不能立刻就去将文松之给救出来一样,免不得又为文松之叹气,想着他那么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哪里能吃得了苦,说不定得怎么个憔悴难过法儿呢。
“咱们先解决费云海和莫先生的问题,将他们两个人先救出来,然后让他们两个想办法帮着文松之去斗崔夫人。我和王爷虽然能够将他捞出来,可毕竟只能一次,而且这也是人家宋国公家的事情,我和王爷若是插手,只怕反而会被人诟病,到时候免不得要被人用家事做借口挡了。不但救不了文松之,反而还会害了他,让崔夫人忌惮他和王爷的关系,少不得要加快步伐将他害死呢。”
今非昔比【04】
沈明珠的话让沈明堂吓了一跳,他 眼皮子抖了抖,“那咱们还是快点想办法将莫先生他们救出来吧。”
莫如晦一肚子的计谋,沈明堂相信让他对付一个崔夫人绝对不成问题的。
沈明珠笑着起身推他,“哥哥,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着,让我好好睡一觉,咱们明儿去做正事。”
不管多么急的事情,只要没有到最后关头,慌乱是没有用的。
况且费云海和莫如晦已经被抓起来有日子了,还真是不差这么一天半日的,就算是她现在去,只怕也没有什么结果。
要知道萧澈肯定是等着她和王爷去碰一鼻子灰呢,若是他们现在去了,倒是让萧澈更认定这两个人对自己和王爷很重要,更加要拿乔作势了。
自己不放就先晾一晾,让萧澈也纳闷一下子。
沈明堂也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如今已经半夜,还缠着沈明珠不让她睡的确是不对的。
他立刻就一揖赔礼,“都是哥哥考虑不周,明珠你好好休息,我明儿再过来看你。”
沈明珠又打发了丫头去给沈明楼送礼物,都是些小孩子爱玩的玩具,什么走马灯,木头的刀剑,小木马,乾坤珠等等。
若是他醒来就看到这么多大姐姐给的玩具,肯定会高兴的。
虽然睡得晚,可沈明珠第二日还是很早就醒过来,她先打坐练功,之后便靠在床/上想事情。
很快,何姨娘也起来了,带了她的丫头秋娟几个在外面轻手轻脚地忙碌。
沈明珠将翠竹苑的事务委托给她,在还没有还给沈明珠的时候,她就要每一样都做好,不能出任何差错。
她先吩咐人去花园里剪些花来到时候插在沈明珠的房间里,等沈明珠起来的时候就能看到焕然一新的房间,心情也会格外好。
另外厨房的早饭也需要准备好,尤其是一些费功夫的汤都需要下半夜就开始熬上的,晨起她就要去看看如何。
这时候只有下人们轻手轻脚的,没有什么动静,何姨娘去了一趟厨房,回来的时候先去了正房,和守夜的早樱打了个照面。
她走到落地花罩前撩起帘子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回身走到了早樱跟前,看她正在做针线,便过去说话。
“姨娘不必这么早,大小姐还得有一会儿才起来呢。”早樱是个杏眼桃腮的丫头,水灵灵的,很是讨人喜欢。
早樱知道沈明珠对何姨娘挺敬重的,所以她们这些丫头更是恭恭敬敬的。
何姨娘笑道：“习惯了,也睡不着,大小姐不在家我也这样呢。”
又说了几句话,碧云和流波、芳情几个便过来了,看何姨娘在这里,都上来请安。
虽然人多,却也轻言细语的,没有什么动静。
天渐渐地亮了,屋里传来了沈明珠的声音,几个丫头立刻就进去伺候。
何姨娘便先退下,等沈明珠洗漱完毕再来。
沈明珠由丫头们服侍着更衣洗脸梳头,一边听芳情几个留守的丫头汇报事情。
今非昔比【05】
普通事情都由何姨娘拿主意的,自然不必说的,只捡重要的来说。
尤其是老爷和老夫人做主,上书将三小姐记在了裴夫人的名下的事情,详详细细地都说给了沈明珠听。
不同的人从不同角度知道了不同的消息,丝毫不漏地都要说给她听。
沈明珠逐一听完之后,只是冷笑了一声,之前已经从密报里看过这件事情了,可如今听了丫头们的汇报,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沈粲这个人还真是一次次洗刷她对他的认识,一次次地打破他的下线。
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底线呢？
是不是他也以为她跟他一样没有底线呢？
之前他送她银子,还将贺知章等官员引荐给她,她虽然没有明确说什么,心里却对他充满了感激的。
可这种感激还没有持续多久呢,他就又让她对他刮目相看了。
他居然会答应这么一件没有原则的事情。
难道他不知道她和沈云珞水火不容么？竟然还让沈云珞记在自己母亲的名下,简直是……
碧云摆了摆手,那些丫头婆子们都退下,她对沈明珠道：“今儿只怕会有不少人来拜会郡主呢,郡主您看要不要奴婢先安排一下。”
人情世故,不管是谁,都是要深陷其中的。
沈明珠身为郡主,出使金国回来,肯定会有人来拜访,而且她也要去应酬一些。
不说别的,府内的下人们就要给她磕头,她也要去给老爷和老夫人磕头。
另外,沈家的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等人也要带了家眷来二房团聚,少不得要应酬。
除此之外,京都的勋贵等都要应酬,这些就可以有选择的来处理。
沈明珠身边有一个智囊团,这些事情自然是由他们来给她处理的。
只不过如今莫如晦被抓,她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就要暂时搁置,必须先将他捞出来。
不得不说,萧澈这个人如今比之前长进了许多,居然能猜到莫如晦对她来说很重要。
沈明珠道：“一切应酬都暂免了,除非是宫里有事情,哪里都不去,若是有人来访,也说我忙着挡了。”
这个意思就是老爷和老夫人那里也不管了？
碧云看了她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大小姐这是生气了,老爷只怕又有麻烦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又对沈明珠道：“大小姐,要不要接雪姨和程嬷嬷来住些日子？她们都很想念郡主。”
沈明珠点点头,这个是必须的。
“将她们接来,回头都住到郡主府去,程嬷嬷的身体还好吗？”
程嬷嬷之前在田庄上身体亏损得厉害,后来沈明珠将她接回来,让杏林春等人给她调理了一段时间,后来渐渐好起来。
加上有素雪和她作伴,每日里监督她服药,如今程嬷嬷已经和普通老婆婆没什么区别了,身体好了很多,甚至原本几乎失明的眼睛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正在给她搭配香袋等饰物的芳情笑道：“大小姐,程嬷嬷可好得很呢,如今一顿饭只怕比大小姐您吃得还多呢。”
今非昔比【06】
正在给她搭配香袋等饰物的芳情笑道：“大小姐,程嬷嬷可好得很呢,如今一顿饭只怕比大小姐您吃得还多呢。”
女孩子们为了爱美,难免要少吃一些,而老人家为了身体好,就会多吃一些。
不过程嬷嬷若是比沈明珠吃得多,那也不错了。
因为沈粲而生气的沈明珠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对芳情道：“即刻打发人将她们接来,以后住在郡主府,就是咱们自己当家,没有人敢指手画脚的,住得也舒心。”
芳情道：“大小姐,咱们都想着呢,接到您要回来的信儿的时候,何姨娘已经打发人去请了,只怕今儿就能到呢。”
沈明珠很是高兴,听到了何姨娘,便又顺口文了几句,芳情也都一一答了。
这时候外面就传来何姨娘问候大小姐起床没有的声音。
沈明珠立刻就让人请她入内。
青藤打起帘子请何姨娘进去,何姨娘笑着走进来,要给沈明珠行礼。
沈明珠笑道：“姨娘何必如此多礼,咱们还是按照老规矩吧,在家里不必太多礼了。”
何姨娘也就答应了,“大小姐如今已经贵为郡主,虽然大小姐不摆架子,可咱们也不能没有规矩,免得被外人笑话呢。”
说了几句话,她就问沈明珠早膳摆在哪里。
沈明珠就让人摆在了飞花亭里面,“明芙和雪儿都起了吗？若是起了就一起来用早膳,再打发人去看看哥哥,若是也好了就过来吧。”
丫头领命去了。
沈明珠就又和何姨娘说话,问起了沈明楼。
一说起儿子,何姨娘就笑得更加开怀,虽然爱情无望,可她有一双乖巧懂事的儿女,便也觉得知足了。
“今儿下半夜醒过来还吵吵着要来找大姐姐呢,嫌我们没有在大小姐回来的时候立刻将他叫醒,妾身又哄着他好歹睡了。”
想起当时儿子的憨样,何姨娘就觉得好笑,突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嚷嚷着“大姐姐回来了,我得去看看。”
说完迷迷瞪瞪赤着脚穿着小衣服就要往外跑,幸亏她给拉住了,然后又哄他大姐姐很累正在睡觉呢,若是去早了,大姐姐会不舒服的,要等大姐姐睡醒了才行。
然后那小子才又钻进被窝,结果叽叽喳喳地说了很久,天亮的时候才刚睡着,这一会儿又睡过头了。
听何姨娘说,沈明珠就想起了沈明楼那胖嘟嘟可爱娇憨的样子,心里便软软的,对何姨娘道：“只怕也该醒了,还是去将他带来吧,免得又哭鼻子。”
何姨娘就将厨房那边的事情交给芳情,起身去带儿子过来了。
很快,沈明珠装扮一新坐在了翠竹园的飞花亭内,翠竹园的丫头婆子们都来请安,甚至还有沈府其他的下人要来请安,可惜都被守门的婆子给挡了。
除非是大小姐有吩咐,否则她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人进来的。
不一会儿何姨娘带了沈明楼来,沈明堂也过来用早膳………………
今非昔比【07】
不一会儿何姨娘带了沈明楼来,沈明堂也过来用早膳,一院子人都是说说笑笑的,和过年一样热闹。
沈明楼
沈明珠这里热热闹闹的,对比老夫人那里就显得有些冷清。
沈云珞正在给老夫人按摩,得了她的暗中相助,老夫人的腿脚已经利索一些了。
至少不必再瘫在床/上,可以让人扶着在院子里慢慢地走动一下,御医都说老夫人能恢复真是奇迹。
沈云珞更说这是上天护佑,在保护老夫人呢,让老夫人更加觉得自己没错,是个有福气的人,也时刻教育沈粲要听自己的。
一听说沈明珠要回来,沈家上下就开始紧张,尤其是老夫人以及沈云珞等人的院子里,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主子被处罚。
今早沈云珞过来的时候还听见老夫人在斥骂平日里一直给她梳头的婆子,原因就是那婆子今天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的,竟然扯断了老夫人好几根头发。
老夫人就骂她是不是想找机会去巴结沈明珠呢,所以让人赏了她两个嘴巴子。
那梳头的婆子委屈得了不得却也不敢辩驳,还是沈云珞来了,亲自拿起了象牙梳子给老夫人梳头,解了婆子们的困窘。
沈云珞给老夫人梳了头,然后又按摩,她做得一丝不苟,没有半点不耐,就好像这是和沈明珠斗争多必须的一部分似的。
“老夫人,只要咱们坚持,再过些日子,老夫人就可以自己走动了。”沈云珞额头已经见汗,一个多时辰的按摩也是很累人的。
幸亏她有功夫护身,否则还真是坚持不下来呢。
老夫人自然是欢喜的,慈爱地看着沈云珞,越发觉得这个孙女懂事,“都是珞儿能干,竟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古方来给祖母按摩,否则祖母这两条腿可就真的废了呢。哎,说到底,都是沈明珠和沈明堂那两个不孝子孙干的好事。”
说着她就哼了一声,扭头问吕嬷嬷道：“沈明珠不是昨天就回来了吗,怎么也不来请安？”
一旁一直在看沈云珞给老夫人按摩还想要也学两招的沈明萱讥讽道：“老祖宗,她如今可是郡主了呢,过些日子还是王妃,哪里会将咱们放在眼里？说不定她还在等老夫人给她请安呢。”
沈明萱之前被沈粲禁足了,谁知道却因为和萧郁的奸情而珠胎暗结。
若是被当家人知道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就算是不死也必须要被送去做姑子的,这辈子都算是完了。
别说嫁人了,正常人的生活都没了,沈明萱吓得要死,后来就让丫头偷偷地去找沈云珞求救。
她表示自己愿意一辈子听沈云珞的,沈云珞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只要沈云珞帮她渡过眼前的难关。
沈云珞倒是也没有拒绝,毕竟这个时候多一个朋友总比都一个敌人好。
况且沈明萱那么恨沈明珠,不管再蠢都可以成为自己对付沈明珠的一个助力呢。
所以沈云珞就答应了沈明萱的忙,
今非昔比【08】
而何姨娘依靠着沈明珠,如今沈明芙有了无异于嫡女的身份,沈明楼更是有了将来的保障。
沈云珞相信沈明珠就是靠着拿捏了沈明芙和沈明楼才控制了何姨娘的。
从前她觉得何姨娘没什么用,可现在她却觉得何姨娘其实是个挺厉害的女人。
沈明珠走后的这一年,何姨娘掌管着翠竹园,一切都井井有条,几乎没出任何差错。
沈云珞为了试探,也让人暗中找过几次麻烦,不管是挑衅还是借力打力,何姨娘都不送声色,没有被人影响,一直按照自己的原则来行事。
所以翠竹苑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当然,最主要的是沈明珠走之前就有安排,而沈云珞也不会真的去跟翠竹苑明火执仗的。
但是沈云珞却也认清了一个问题,何姨娘很能干,而且现在就是沈明珠在后院的一个左膀右臂。
自己动不了碧云那几个丫头,难道还动不了何姨娘吗？
沈明珠能许给何姨娘的好处,自己也可以,而且自己的前途难道不比沈明珠更加辉煌吗？
以后自己做了皇后,难道她们还觉得能逃过她的手掌心吗？
沈明萱看了沈云珞一眼,摇摇头,有些沮丧地道：“何姨娘那个人精明得很,根本上不得台面,对我不冷不热的。”
沈云珞就知道她撒谎,她说何姨娘不冷不热,那就是很冷淡的。
想想也知道的,赵姨娘当初要害何姨娘的孩子,而何姨娘帮着沈明珠将赵姨娘给拿了,这两人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何姨娘怎么可能会相信沈明萱是真心实意要巴结她。
这不过是沈云珞的计策罢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何姨娘那个贱人,你们也不必去巴结她,她横竖不过是个姨娘,现在靠着沈明珠罢了。可沈明珠既然已经是郡主,就要搬出去,何姨娘可没有那个资格搬出去,她到死也是沈家的妾。她根本不足为惧,倒是沈明珠,她如今回来了,已经是郡主。肯定嫉恨云珞的身份和好姻缘,到时候免不得要想办法破坏。咱们不能给她那个机会。”
沈云珞点点头,“老夫人放心,孙女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老夫人看向沈明萱,“你去给你大姐姐请个安,然后约她来给祖母请安。就算她是郡主,也不可能没有祖宗。除非是进宫做了天子的妃嫔,这样才需要老人家给她行礼,否则她就是我沈家的孙女,就得给长辈请安。去吧。”
沈明萱犹豫了一下,她虽然恨极了沈明珠,可不代表她就敢去沈明珠面前耍横呢。
尤其是现在,可以说她已经被沈明珠吓破了胆子。
沈明萱犹豫道：“老祖母,要不还是让三妹妹和我一起去吧。”
老夫人哼了一声,“云珞不必去,云珞如今已经是皇后娘娘内定的大皇子妃,没有必要去给她请安。”
这个时候她又不提不管是什么皇子妃还是王妃,都是出自沈家就要遵守沈家的规矩了。
今非昔比【10】
沈明萱虽然想要拒绝,却也不敢违逆老夫人,只好求助地看着沈云珞。
沈云珞便道：“二姐姐,不怕的,你只管去。若是她来,那最好不过的。若是她不来,那也是她的失礼,跟你没有关系,你只管回来就是。”
沈明萱见沈云珞也不肯为她说话,也只得如此。
等沈明萱走后,沈云珞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说沈明珠回来吗？”
老夫人哼道：“管她来不来,总归要她知道,沈家还有我这个老夫人,她不过是一个孙女。就算是她离开沈府出去做了郡主,她也是沈家出去的。她也别想拿郡主的架子,再说了,既然你已经是裴若兰的闺女,就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她自然也要有所表示的,以后你嫁给了大皇子,她也该知道自己以后要如何做。”
她们想的好,可现实自然不会那么如意。
因为沈明珠根本就没打算来,她在翠竹苑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便不见客了,只等着萧闲过来。
沈明萱回去告诉老夫人自己吃了个闭门羹,连院门都没让进,沈老夫人气得拐杖捣得砰砰直响,“反了她了。她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皇家郡主了？我呸,要是没有我沈家,哪里有她今日的风光？去,让人给老爷送信,如果不忙的话,叫他赶紧回来。”
吩咐完了,她又对沈云珞道：“让人去给你大伯、三叔四叔送信,让他们赶紧带了人过来吃饭。虽然不到日子,可咱们家的郡主出使金国回来,怎么都要接风的,正好一家子团聚一下。”
沈云珞立刻就去办,找了可靠的婆子去传话,很快各家就派了下人来回话,表示他们收拾一下很快就会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就命令道：“记得将家里的少爷小姐都带来。”
那些下人都领命回去了。
老夫人自然有她的打算,如今沈家出了一位郡主,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的。
要利用沈明珠的郡主地位,直接来提升沈家子弟的身份地位。
距离午饭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大老爷等人果然就结伴而来,一个个盛装打扮。
大太太和四太太都带了贺礼来的,只有三太太什么都没带,见了面还诧异道：“哎呀,你们都带礼物了？我以为就是来吃顿便饭呢,所以没带贺礼。”
说着她就去看大太太和四太太到底带了什么礼物。
四太太楚氏向来看不惯三太太,人既一毛不拔贪便宜又好面子生怕人家说她吝啬。
每一次吃饭她都是又吃又拿的,却从来不带一点东西过来。
有时候需要送礼了甚至会跟她们两个人说匀一件给她免得太难看。
若是其他时候楚氏也就忍了,可这一次是沈明珠被封郡主出使金国回来之后的第一次聚会,楚氏不想纵容她。
去年沈明珠被封郡主的时候就该聚会的,可因为刘夫人的事情,府里没有操办,所以大家也就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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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讨没趣【01】
而沈明珠及笄礼的时候,她们自然是都来的,只是三太太就送了两匹普通的夏布,甚至连一条裙子都做不起来呢。
想起来楚氏就瞧不上她,可又因为三太太是嫂子,她这个做弟媳的也不好直说。
这一次看她又要这般,楚氏就忍不住了,笑道：“嫂子,我们送的都是些普通物件。倒是三嫂,最近三伯升了官,可要好好地酬谢明珠一番呢。”
三太太立刻柳眉一掀,“咦,怎么是要谢侄女呢？”
自从沈明珠被封为郡主以后,三太太等不想被她压一头的就改为辈分称呼了。
毕竟如果直呼名讳若是被御史听见,是要遭受弹劾的。
而尊称郡主她们又不干。
所以就以辈分称呼了,这样也没有错处,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楚氏淡淡地道：“郡主在陛下那里得脸,咱们家相爷也跟着更加得陛下器重,连带着咱们家的各位爷们也是升了职,而且自然是三伯升得最高了,怎么能不感谢明珠呢？”
三太太嘟囔了一声,自然不肯承认是沈明珠的缘故,“那也是我们老爷能干,得了陛下赏识才行,否则就算是有这关系,陛下也未必就会提拔的呢。”
提拔他们,自然不是因为皇帝赏识,而是因为沈粲以及户部官员看在了沈明珠、萧闲的份儿上。
以往沈粲虽然也会给他们谋差使,可是为了避嫌,自然不会是太好的肥缺,而是一些略微清水一点却也闲散一点的职位。
免得别人说闲话。
不过他给的职位也都是一些只要努力做出成绩,就容易被人发现,从而得到升迁的。
四老爷就是如此升上去的。
可三老爷却不喜欢,一直发牢骚抱怨,觉得大哥对自己不够好,不肯给自己谋一个肥差。
如今户部的人员看在萧闲和沈明珠的面子上,主动跟沈粲提出来给沈家另外几位爷们提拔一下,所以他才能如愿以偿去了油水多的工部衙门。
可他和三太太总觉得是自己的才能被发现了,或者是他们私下里走动的关系发生了作用,根本没有想过可能是人家看在沈明珠的面子上才给的呢。
楚氏看她那么不上道,笑了笑,懒得再跟她说什么了。
像这种人,不知道感恩,处处只想着赚便宜,也就是占人家一次两次的便宜,是绝对不会长久占便宜的。
明珠又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傻人,这种人情,户部的人终归会对她和王爷透露的,到时候如果她不乐意承情,只要说一句不想要让人家说闲话,就可以将这一次沈家得来的好处全都还回去。
当然没有必要将官职都降回去,甚至是可以以升迁的方式来个明褒暗贬,官职升了,但是油水都剥夺了,这对于当官的来说,其实是一种变相地处罚。
尤其是那种以捞财为当官使命的那些官员来说,简直是要杀了他们的。
对于三太太这种想要和沈明珠对着干的人,楚氏是一点都不会去提醒的。
自讨没趣【02】
,楚氏是一点都不会去提醒的。
她知道三太太是看好了沈云珞,觉得沈云珞已经要嫁给萧澈做大皇子妃了,就算是沈明珠嫁给萧闲,那也不过是燕王妃或者是靖王妃而已。
而萧澈却是皇帝的嫡长子,铁定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沈云珞就是十足的母仪天下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可楚氏却不这样想的,她看好沈明珠,觉得沈明珠是那种就算身处逆境都有本领将逆境转为顺境的强人。
就算是萧澈做了太子,哪怕是做了皇帝,明珠也绝对有办法和王爷一起让萧澈没法动他们。
甚至,到时候萧澈就算是做了皇帝都要看燕王的脸色行事呢。
楚氏丝毫都不会怀疑。
所以她看大嫂带着犹豫的时候,就略微提醒了一下。
就算是不看好沈明珠,想要巴结沈云珞,可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哪怕巴结沈云珞,也没有必要不给沈明珠面子,这样的话,两个都不得罪,而不是抛弃一个来巴结另外一个。
那样的话,风险太大。
大太太也是聪明人,觉得楚氏说的对。
对于沈明珠和沈云珞两个人的争斗,他们其实都可以当做旁观者,没有必要深陷其中。
当初的刘家、郑家,不是都吃了亏么？
他们这些本家的长辈,更应该一碗水端平才好呢,否则到时候免不得要落人话柄的。
所以大太太这次给沈明珠带来的是一尊羊脂白玉的观影,两只前朝的粉彩耸肩梅瓶,非常贵重。
等他们都入了席却发现沈明珠根本不在,不禁都有些吃惊。
三太太就尖着嗓子问道：“老夫人,大侄女呢？不是说荣归了么,怎么也不见人？这可是给她的接风宴呢,她这个郡主缺席,那像什么话呢？”
她看老夫人阴沉着脸,沈云珞也是一脸的傲然,就知道沈明珠肯定又拿架子了。
老夫人就扫了他们一眼,“既然她不来,那你们就去请啊,给郡主请安,也不落你们的面子。咱们沈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郡主,自然要像祖宗一样供着了。”
她这样说,无非就是要给沈明珠施加压力。
正常的古代人,别说是用这句话了,就是长辈一句不孝,都够他们自杀谢罪的了。
可沈明珠毕竟不是正宗的古代人,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老夫人此话一出,大老爷等人就十分地为难,“老夫人,相爷呢,什么时候回来？”
沈明珠可以不搭理他们,但是不能不搭理自己的亲爹吧。
老夫人却哼了一声,“相爷公务繁忙,自然要下了衙才回来,哪里有你们那么自由。”
大老爷等人暗自叫苦,他们是因为她让人送了话所以特意请假的好吧,哪里就是闲得没有事做,专门在家里玩耍的呢？
不过老夫人下了命令,他们也不能不遵从。
三老爷却道：“老夫人,让她们娘们去就好了,我们一个个大老爷们去自己侄女的闺房也不合适,还是等她来了老夫人这里再见面吧。”
自讨没趣【03】
三太太立刻就附和自己男人的话。
老夫人扫了他们一眼,大太太也说是,她的视线又在楚氏的脸上停留。
楚氏笑道：“老夫人,三伯说得也有道理,还是我们几个娘们去吧,也好和明珠说说话。”
见楚氏主动答应,老夫人也暗自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几个儿媳妇里面,就是楚氏和沈明珠关系还好。
如果连沈明珠的面都见不到,那自己这个老夫人在沈家还有什么地位,传出去还像什么话？
之前老夫人瘫在床上,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的样子,可自从被沈云珞给按摩了一年身体逐渐好转之后,她就觉得这是上天在护佑自己,自己不应该丧气,反而应该打起精神来。
为了家族荣誉和利益,她必须要撑起整个沈家来的。
很快楚氏等人就带了礼物和子女去翠竹苑给沈明珠请安。
不过他们却在翠竹苑门口被几个婆子拦下来,“几位太太留步,还是等奴婢们前去禀报吧。”
一个婆子说着,另外一个婆子就进去回禀。
三太太不乐意地道：“这像什么话,咱们做长辈的来了,她倒是拿架子了,还要去禀报。”
那婆子瞥了她一眼,这婆子都是沈明珠外面找来的,根本不是沈家的,所以也没有沈家利益大于一切的那种观念。
她们的眼里只有沈明珠。
“三太太此言差矣,不是我们大小姐架子大,而是皇家规矩架子大,若是做了郡主不摆一点架子,到时候搬去了郡主府还那么没有规矩,倒是要让外人嗤笑呢。人家不说郡主仁慈,只会说沈家出来的人没规矩呢。要是让御史弹劾了,那可是咱们沈家的脸面呢。”
不曾想一个婆子就能这么噼里啪啦地说一套出来,给三太太噎得脸一下子红了。
她气道：“你这个奴婢好大胆,本太太不过是说了那么一句,你倒是给我说了一箩筐,你这是要教训我么？我看你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以为跟着搬去了郡主府就了不起了,看不上我们沈府了是吧。”
三太太因为打定主意要追随沈云珞了,所以也丝毫不怕得罪沈明珠,甚至还故意提高了声音,就想让内院的人听见呢。
她尤其是不满意沈明珠竟然来个园中园,在沈家的后院竟然又弄出来一座院子,还分为了前院和后院。
别人要是想见她,还得再去内院通报,岂有此理。
她生怕沈明珠听不见,这样沈云珞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功劳了。
自己叫板了沈明珠,就是要让人瞧瞧,沈明珠这个人做了郡主以后就瞧不起沈家的人了,连长辈都要踩一头呢。
楚氏脸色微沉,低声道：“三嫂,还是小声点吧,翠竹苑规矩大是王爷定的,我本来来拜访都是要通报的。”
三太太立刻讥讽道：“哟,弟妹那么大的面子都不能直接进去,那我和大嫂要是不乐意倒是显得更加不识抬举了。到不知道弟妹和郡主走得那么近,可曾得了什么好处？”
自讨没趣【04】
听她竟然如此呛人,楚氏也懒得理她了,淡淡地道：“三嫂这话可就说差了,自己家人,走动一下怎么也是为了好处？难道三嫂跟我和大嫂相处,来给老夫人请安,来侄女的院子里叙叙旧,也都是为了好处了？”
三太太被她噎得回不出话来,恰好这时候内院的婆子出来传话,她立刻就快步上前,喝问道：“咱们可以进去了吗？”
谁知道那婆子看了她一眼,一副淡定的样子,“对不起三太太,大小姐说了,她连日舟车劳顿,如今困顿乏力,根本没有精力接待诸位,若是勉强让诸位入内,倒是冷落了诸位,反而更加失礼。不如等过几日,她养足了精神,再请诸位来翠竹园吃饭的好。”
三太太一听,立刻勃然大怒,斥责道：“她好大的派头啊。”
说着就扭头对大太太道：“大嫂,你也不管管。”
大太太慢悠悠地道：“三太太说的什么话呢,这可是相府,人家二房自己当家呢。你大嫂我也只能当我们自己的家,连三太太的家都当不了呢,如何能当郡主的家？既然郡主这样说,那咱们还是回去吧。”
虽然吃了闭门羹,可毕竟人家是郡主,也无可厚非,没有什么丢人的。
三太太却不依不饶的,她觉得老夫人让他们来,其实就是要给沈明珠点颜色瞧瞧的,让沈明珠不要那么得意。
就算是被封为了郡主,她也还是沈家的人呢。
那就要守着沈家的规矩,见了沈家的长辈,就是要磕头行礼。
大太太和楚氏看她卯足了劲似乎要和沈明珠叫板的样子,便也不想多管了,免得到时候被牵连进去。
楚氏就对那婆子道：“既然郡主不方便,那我们便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说着就让丫头将礼物奉上,“郡主之前走得匆忙,大家也没来得及送上贺礼,今日回家,这贺礼也是不能少的。没什么贵重的,都是些普通物件,走个形式,道个贺的,可不能拒绝了。”
说着就让那几个婆子将礼物收了。
这种事情,沈明珠也不管的,一般都是问管事婆子或者碧云等几个丫头。
不过已经拒绝过一次,不能第二次,何况还是四太太发话,所以那几个婆子立刻就笑着接了,“奴婢们已经记下了,会呈给大小姐。”
楚氏就示意大太太先告辞。
三太太却还嚷嚷道：“你们也太纵容她了,连个面都不见,竟然还送上了贺礼。这是哪门子送贺礼的啊。”
不过看大太太和四太太走了,她也没有耽误,一溜烟地追上去,生怕沈明珠会出来对她不利。
反正她已经叫板过,沈云珞知道自己的意思就行了。
自己这就算是表了态度的,以后可是要跟着皇子妃和皇后娘娘混的。
沈明珠自然知道她们来访,也知道三太太在那里外强中干地叫嚣,可她根本就不想去搭理。
从前她只是沈家小姐的时候,不得不应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