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恨,就有多少人爱【04】
自己和他们合作,绝对是好处大于坏处的。
只是这些人小心得很,自从沈明珠他们从绵州回到了代州,他们就没有再和她联系过。
这一路上,更是不见踪影,更别指望他们会在进城之前对沈明珠展开伏击了。
闫婷婷和他们合作还少,不敢对他们有太多的期望也要求。
至少也要等他们进了京城隐匿下来,然后再跟她联系,她将他们引荐给爷爷乃至姑母以及大皇子才行。
如果和黑衣人合作,那么萧澈就可以很容易打败萧润吧。
而且她觉得现在萧润根本不能算是萧澈的敌人。
她自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了,前世的时候萧问是明里暗里支持萧润的,足可以和萧澈对抗。
萧澈如果没有沈明珠和萧闲的帮助,自然不是对手。
可今生,因为沈明珠没有帮助萧澈,而是和萧闲合作,萧澈不但没有得到壮大,反而还因为沈明蔷等人的事情被削弱了力量的样子。
而萧润也采取了和萧澈暂时和解,维持兄友弟恭的假象,所以表面就斗不起来。
而萧问也因为考虑颇多,加上对萧闲和沈明珠的忌惮,而没有采取帮助萧润的策略。
所以前世很多已经发生的,今世却因为沈明珠的重生而延迟或者消失了。
没有萧问的支持,萧润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二皇子罢了。
而因为萧闲和沈明珠的力量,萧问也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异样,反而真的就是一个安逸王爷似的不问世事。
所以,尽管沈明珠知道前世萧问的作为,今世却也没有对他有什么敌意,对他就和对耶律恩一样,随着形势的改变,关系是可以改变的。
没有永远的敌人。
当然,除了沈云珞和萧澈！
闫婷婷虽然聪明,可毕竟不是重生的,没有了解过前世的事情,视野也就受了一定的限制,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来推测一些事情。
“哥哥,咱们还是走在他们头里进京吧,这样的话可以早点跟姑母以及陛下陈述一些事情,免得到时候萧闲和沈明珠进了宫里,说不定会诋毁我们什么呢。”
不管做什么,都是先下手为强的。
闫文旭也同意,既然已经把闫顺喜要回来,也拿到了密报,那就根本没有必要再和他们纠缠了。
毕竟没有人愿意主动凑上去看人家的冷脸的,除非是对其有所图谋,否则,是不会那么自虐的。
拿定了主意,闫文旭和闫婷婷也没有再去和萧闲、沈明珠会面,而是兄妹二人带了亲近的仆人,轻车简从就抄小路火速回京城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赶在萧闲和沈明珠之前进京。
当然,他们也达到目的了。
因为沈明珠和萧闲虽然先到了京城,但是他们毕竟队伍长,没有那么灵活。
而且进了城之后,满城的百姓都蜂拥到了城门内外,等着看燕王和郡主的风姿。
等两人的车队过来的,那些围堵在城门外的百姓便自动地让开一线。
有多少人恨,就有多少人爱【05】
只可惜那路只容一人一骑通过,萧闲骑在马上,根本就走不快。
而原本在前面给王爷和郡主开路的侍卫们也被敬仰王爷和郡主的百姓们给挤得东倒西歪的,他们早就得令不许对百姓耍横,但是也必须要时刻戒备有人混在百姓中对郡主不利。
半日只走了半里路,还没摸到城门。
萧闲不禁有些着急,觉得还是楚霆来得干脆,在知道有百姓们堵在城门的时候,楚霆就立刻单人单骑,先绕路从别的城门回去了。
萧闲也没料到这些百姓会这样热情,之前虽然他们也会围观,却不曾如此过。
那些百姓们喊着王爷千岁和郡主的称号,表达着自己的敬慕之情。
甚至还有老大爷老大娘喊着,“王爷和郡主什么时候成亲啊,早日成亲,早生贵子啊！”
原本端坐在马上的萧闲差点跌下来,好在他沉稳得很,除了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红晕也没有特别的异样,反而拱手致谢。
“各位父老乡亲们,郡主长途跋涉刚刚返京,路途颠簸劳累,还要进宫向陛下禀告,所以大家能否让一下,让咱们先进宫去叩见陛下。”
他拱手做礼,没有半点王爷的架子,但是那潇洒倜傥的风姿,却举世无双,夺人心神。
他一身王爷的朝服,俊颜乌发,黑眸闪灿,风姿昳丽,让那些老百姓们都觉得见了神仙一样。
他们看王爷对自己那么和蔼可亲,没有半点架子,还给他们行礼,立刻就跪地一片,山呼王爷千岁,然后给萧闲他们让了路出来。
沈明珠坐在马车里,听着那激动人心的山呼之声,不禁微微笑起来。
碧云和流波几个在车内服侍她,看她笑了都松了口气,她们怕大小姐会生气或者不耐烦什么的。
这时候有个老婆婆哽咽地道：“郡主可否见见老婆子呐,如果不是郡主当年相救,老婆子和小孙子可早就化成尘土了啊。”
说着她就将自己一篮子个大皮光的鸡蛋颤巍巍地举起来,“郡主,老婆子是不能回报郡主的大恩了,这一点小小心意,还请郡主收下啊。”
平日里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王爷和郡主,加上两人离开一年,好不容易盼回来了,一个个都激动万分。
他们生怕王爷和郡主会不回来,因为王爷和郡主在的时候,会有人能给他们做主。
他们走的这一年,就有人在他们的田地里作威作福,甚至还要侵占他们的田地呢。
只要王爷和郡主在,他们就可以伸冤,没有人敢强占他们的土地。
沈明珠见躲不过,索性就让丫头撩起车帘来,大大方方地露了脸。
她端坐在车内,让人将前面和后面的车板拿下来,然后垂下了水晶珠帘,风一吹来叮叮咚咚的煞是好听。
马车宽敞,而且还有两个丫头在一旁伺候,加上帘子晃动,所以外面的人也只能看到那华贵的衣服上精美的纹饰,以及沈明珠那优美的剪影,至于真正的容貌却是看不清的。
有多少人恨,就有多少人爱【06】
就算是这样,他们已经激动沸腾起来了。
她朝着两旁的百姓们轻轻地挥手致意,“感谢大家的厚爱,谢谢你们的热情。”
这时候那婆婆就将篮子递上来,她托不动,边上的一个青年就帮她举着。
“郡主,您可一定要收下老婆子的这点薄礼啊,是郡主给了我们一家人活路啊！”老婆婆说着就急切地朝着马车上伸手。
深怕马车过去了,沈明珠不要她的礼物。
沈明珠侧首,朝着她笑,亲自伸了手出去,似乎要接那篮子鸡蛋。
旁边原本那些想要一睹芳容的百姓们看到了伸出来的那只白玉一样的纤纤素手,肌肤洁白如云,手指根根纤长如葱管,那手上没有戴任何的饰物,因为任何的饰物都会被它给夺走光芒的。
那手在阳光下似乎会发光,眼神好的人甚至能看到那细细的绒毛上镀了一层金光,而那洁白的手更是耀眼的白。
周围的人立刻就跪下去了,“郡主千岁,郡主千岁！”
山呼声此起彼伏的,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碧云和流波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尤其是另外几个小丫头,一个个激动得都哭了。
侯寿和褚基在沈明珠的马车,一左一右。
褚基恰好就在婆婆那边,他得了沈明珠的授意,立刻上前接住了那一篮子鸡蛋,然后将那婆婆扶起来,顺手还塞了一块银子在那婆婆的挎包里。
沈明珠向那婆婆道谢,随后她又朝着两旁招了招手。
外面的人就知道她要说话,立刻都闭上了嘴巴,甚至都屏住了呼吸,想要将她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楚一些。
可以说除了风声,根本没有多余的声音。
她声音清润,不大,却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的,如同在耳边一样温柔清楚。
“等我沈明珠和王爷成亲之日,一定会请大家来喝喜酒的,到时候咱们就在这座城门到王府的路上摆酒,大家可都要来哦。”
她用清亮的声音向世人宣布,也算是回应了萧闲的求婚。
而且是在天下人面前答应了。
前面的萧闲听了之后还以为是幻觉呢,不由自主地就问旁边的曲水和流觞,“郡主说什么？”
他那么深厚的功力,就算是人家小声说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难道这个会落下不成？
曲水和流觞对视了一眼,笑眯眯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道：“王爷,郡主说她成亲的时候要在城里摆酒,让大家都去喝酒呢。”
萧闲心头一颤,接着又是一颤,嘴角就不受控制地扬起来,“嗯,这个好,你们两个要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就计划着攒钱。必须要攒预算的三倍的银子才成。”
流觞哀嚎一声,“王爷,怎么是我们呢,有那么多账房和掌柜的呢,我俩也不懂赚钱啊。”
萧闲凉凉地道：“本王让你俩赚了么,我说的是攒,你俩从今天开始每天不要超过一两银子。”
两人顿时差点大叫起来,要知道他们之前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拿过工钱,可王爷对他们大方,银子什么的都是可劲花的。
有多少人恨,就有多少人爱【07】
两人顿时差点大叫起来,要知道他们之前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拿过工钱,可王爷对他们大方,银子什么的都是可劲花的。
别说吃饭了,他们每天喝酒都要十几两银子呢,现在让他们不超过一两,哪里够啊？
流觞瞥了一眼郡主的车架,低声道：“王爷,你也知道小的贪嘴,一两银子哪里够啊、”
萧闲淡淡地笑着,声音波澜不兴地透着幸灾乐祸,“谁说一两了,我说的是两人一两。你也不想想,你们吃穿住都在王府呢,一两银子零花也不少了。要知道那些勋贵之家的后宅姨娘小姐们,一个月也就一两二两呢。你们一天就一两,不少了。毕竟,本王都要省钱了呢,到时候只怕还要你们接济呢。”
什么？
还要算计人家的私房钱？
流觞和曲水恨不得自己聋了,什么都没听见。
果然男人不能成亲啊,尤其不能成为妻奴啊,郡主还没来当家呢,王爷就先苛刻起身边人了。
呜呜,看来果断以后还是去讨好郡主管用啊,郡主可大方得很呢,看看侯寿和褚基,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的。
萧闲不理睬两人心里的呐喊和哭泣,笑微微地听着沈明珠在跟众人许诺,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即刻就跟皇上请示自己要成亲呢？
明珠今年已经十六了,他们去年算是定亲了,自己也将王府的一半收益交给了明珠,不知道她有没有盘算成亲的费用呢。
聘礼是必须要多多地送上……
要是两旁的百姓们知道他们仰慕敬畏的王爷此刻正在盘算成亲的事情,只怕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
而那边许了承诺的沈明珠终于脱了身,两旁的百姓让开了道路,让他们的马车能跑起来。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比以往进城的速度慢了很多,原本想着要早点进城,结果却已经到了傍晚。
等他们进了外城,然后再进入内城,就顺利了很多。
一路进皇城就畅通无阻了。
刚进皇城,队伍却又停了下来。
哨兵来报,“王爷,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在此等候。”
萧闲闻言,便让人去后面告诉萧泽和沈明珠,然后下了马,上前去和萧澈两人寒暄。
萧澈似乎在此等了许久的样子,满脸的不耐烦,脸色阴沉,不过在见到萧闲的时候略微好了一些。
萧闲上前抱拳行礼,让萧澈暗地里恨得牙痒痒,哼,总一天,要让你萧闲对本宫下跪。
你是王爷,可以不用对本宫行跪拜礼,可若是本宫做了皇帝,看你如何。
略微寒暄了两句,无非是萧澈说萧闲一路劳顿辛苦了,然后又表达一下皇帝等人的关心慰问等。
这时候沈明珠和萧泽就一起过来,她没有让沈明芙和雪儿出来,想等进宫再跟皇帝引荐。
原本这种接待不过是寒暄几句,然后就一副融洽的场面接进宫里去就好了。
可今日萧澈却似乎火气很大,尤其是在看到沈明珠的时候,他脸上就浮起一丝讥诮的笑容。
有多少人恨,就有多少人爱【08】
“燕王和郡主名气果然震天响呢,这回京城的待遇,连陛下都没有呢。”萧澈冷冷地睨着她,再也没有了从前见到她的那种不舍和纠结,而是满满的怨恨,就似乎从前的纠缠一并都化成了利刃,恨不得同时刺向她。
沈明珠在得知他竟然敢将莫如晦和费云海等人抓起来的时候,对萧澈就越发的厌恶了。
此刻的萧澈,就和前世的萧澈给沈明珠的感觉差不多一致了。
阴险、狡诈、贪婪、自负……
他这样说,分明就是要责问萧闲功高震主了。
萧闲不管说什么,只怕都会被萧澈当做把柄来攻讦的。
沈明珠抢在萧闲头里,淡淡地道：“大殿下说得太夸张了些。陛下九五之尊,威仪无比,那些平头百姓们自然不敢冒犯天威的。就算是看一眼,都战战兢兢的,这也不是陛下不平易近人,而是皇帝的威严决定的。而就算我和王爷看起来受百姓欢迎,那也不过是陛下给的荣耀。因为陛下,所以才会如此。所以大殿下完全不必担心这荣耀会将陛下的光芒盖去,其实连万分之一都不能的。至于大殿下,就更加不必担心了。”
萧澈冷哼一声,没说什么,而萧润没想到沈明珠比以前更加胆子大了,现在连父皇都不怕了。
萧润脸上堆着笑,“王爷和郡主都辛苦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宫吧,父皇都了一天了。听说王爷和郡主要回来,父皇一得到消息就高兴得合不拢嘴呢。是吧,大哥。”
萧澈鼻子里嗯了一声,傲慢地瞥了沈明珠一眼,“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早点进宫吧。时辰已经不早了,等进了宫,见了父皇,只怕也就晚了。到时候王爷和郡主可不要觉得咱们耽误了时间,不让两位回家和家人团聚才好呢。”
说完,也不想听沈明珠再说自己不喜欢听的话,转身就走向自己的马,然后接过侍卫的马缰绳,翻身上马,也不等其他人,自己扬长而去。
萧润略微有些尴尬,心里却是欢喜的,这说明大哥和萧闲、沈明珠已经彻底决裂,是再也不可能和好的了。
既然大哥和萧闲已经如此势同水火的,那自己也就不必再煽风点火,反而还是要劝和一下呢,免得会被人说自己火上浇油。
他立刻笑道；“大哥这几日忙得很,海边那里事情多,倭寇又来骚扰,父皇有些不高兴,大哥也是焦心得很。王爷和郡主莫怪,咱们这就进宫去吧。”
日头已经落下去大半,时辰的确不早了。
萧闲点点头,先送沈明珠上车,然后才单手挽着马缰绳翻身上马,策马进宫去了。
虽然一年的时间不在京城,可京城却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初夏的样子,风沙干硬,天空略微有些发白,只是皇城内都是青石板铺路,鲜少有泥地,所以风里面干净得很,除了花香就是柳絮,没有什么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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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恨,就有多少人爱【09】
而宫墙外面的那些槐树和柳树却已经郁郁葱葱的,非常鲜绿,惹人注意。
偶有墙内探出来的梧桐树枝,花朵累累,引得蜜蜂嗡嗡不停,花香在空气中淡淡地飘着,很是好闻。
一路上萧润还想跟萧闲套套近乎,说说金国的风土人情,可萧闲显然不想应付他,态度冷淡,问五句答一句。
萧润便也没有了什么心思,还将萧闲的冷淡归结为萧澈的态度恶劣让萧闲心情不爽了。
虽然时辰不早了,可皇帝还是在太极殿率领众臣子等候萧闲和沈明珠的觐见。
沈明珠和萧闲早在路上就已经换了干净的朝服,进了宫直奔太极殿。
两人一进太极殿,立刻就引起了议论声,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永远第一句都会说王爷更加俊美了,郡主更加好看了……
有人永远第一句都会说两人嚣张跋扈……
还有人再说京城听来的八卦,什么郡主为王爷拒绝了金国皇帝的赐婚,而闫小姐被狐狸精摄了魂魄之类的。
另外剩下的一小撮人,才会讨论秦国和金国的关系如何,王爷和郡主业绩如何,这还是为了讨好沈粲的。
礼官高声颂唱着,“燕王觐见,兰泽郡主觐见,三殿下觐见……”
没有国师,而别人也知道楚霆行事乖张,也没有人会诧异的,有燕王和郡主在就够看了。
皇帝听说两人来了,立刻就起身下了龙椅宝座,一手提着龙袍的衣摆,快步地朝着两人迎去。
那宽阔的步子,急切的表情,满脸的笑容……
可真是头一遭呢。
看来陛下对燕王是真的信任至极,对兰泽郡主是真的宠爱至极啊。
“臣萧闲/沈明珠,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明珠和萧闲跪地叩拜,恭恭敬敬,礼仪一丝不苟。
秦皇一把将两人扶起来,哈哈笑道：“免礼免礼,快快平身。”
萧泽也上前行礼。
皇帝扫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倒是结实多了,没白去一趟,没少给王爷和郡主添麻烦吧。”
萧泽立刻大声道：“父皇,我一点都没有添麻烦,还帮了不少忙呢。”
皇帝要轻斥他不谦逊,沈明珠却笑道：“陛下,的确如此的,三殿下成熟了很多,也帮了很多忙。”
沈明珠竟然主动为萧泽说好话,那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不只是萧泽就算是皇帝以及刘玉等太监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不过沈明珠可没有什么尴尬的,她只管跟皇帝汇报此行的一些任务完成状况如何。
当然,她要报告的主要是可以作为业绩载入史册的那些农场等,其他的善稚死亡、金国宫变那就可以之后私底下跟皇帝禀报了。
听闻整个绵州开始种地,大殿上抽气声此起彼伏的,他们根本没法想象,那些金人竟然也乐意种地了。
要知道他们最瞧不起种地的呢,王爷和郡主果然神通广大啊。
连野蛮的金人都能够驯化,那么试问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事情？
有多少人恨,就有多少人爱【10】
若是让金人都能安心种地,就算是不能将金国变为秦国的附属国,可也让他们处处需要秦国的帮助,这也是一劳永逸的策略啊。
让那些环境险恶的金人,整天忙着与天斗,吃饱饭,就没有时间来骚扰秦国边境了。
而这一次虽然才一年的时间,可沈明珠却已经将绵州四分之三的牧场转为了农场,如果好的话,金国其他的州郡还可能会学习。
绵州一年的粮食,可以养活金国一半的人,只要有三个绵州,金国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根本没有必要四处抢掠。
大殿内一片欢腾声。
秦皇表示,等燕王和郡主出使的事情处理完毕,可以全体官员休沐三天,以示庆祝。
顿时大家更是欢喜不禁。
皇帝让众大臣散了,他留下沈粲等几个重要的官员陪同王爷和郡主留在宫里用晚膳。
等其他人散了,皇帝就带人转去了乾清宫,毕竟太极殿太过轩昂壮丽,还是乾清宫更加让人觉得随和亲切。
萧闲和沈明珠回答了皇帝的几个问题,然后就适时地提出来,阿尔塔的妹妹跟着来大秦散心,顺便感受一下大秦名媛们的生活。
闻言,皇帝还没说什么,萧澈忍不住斥责道：“燕王和郡主也太过自作主张了,阿尔塔可是虎狼之人,他的妹妹岂能是良善简单之人？来我们大秦,还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思呢。”
气氛一下子为之一沉。
皇帝瞥了他一眼,成功地让萧澈垂下了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不好听的。
皇帝笑道：“不管是什么人,咱们都表示欢迎,咱们去金国,不也是希望对方欢迎我们的么？”
他还是先带了人去乾清宫,因为是要给燕王和郡主接风的,所以皇帝赐座,众位大人都可以落座而不必站着。
他看向沈明珠,“那位雪儿公主一路上还习惯？请她入席吧。”
沈明珠代替雪儿谢恩,然后就让人去传雪儿。
萧泽立刻喊道：“父皇,沈四小姐也跟着去的呢,不如也让她一起来吧。”
皇帝就看向沈明珠,笑道：“好好,都一起来。”
沈明珠恭敬道：“陛下,诸位大人在此,臣不敢造次。家妹年幼,没有见过太多世面,还是等宴会结束以后,让她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吧。”
听沈明珠如此说,皇帝也没强求,看向沈粲,夸道：“沈爱卿啊,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呢,进退有度,什么时候都不失礼。”
而那些大臣们也都频频点头,觉得郡主懂得尊重他们,非常有前途。
虽然依照她姐姐和父亲的地位,沈明芙就算是出席这样的场合,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那些大臣们毕竟还是清高的,觉得自己熬了多少年才熬到的地位,岂能是一个小丫头凭着一点关系就能达到的。
所以,如果要他们和没有什么地位身份的人一起参加晚宴,他们中某些好面子假清高的人还是会有芥蒂的。
***
无上恩宠【01】
所以,如果要他们和没有什么地位身份的人一起参加晚宴,他们中某些好面子假清高的人还是会有芥蒂的。
现在沈明珠这样说,就避免了那种尴尬的情况存在,所以他们觉得沈明珠虽然已经贵为郡主,但是却没有那种皇家人的骄傲和清高,很值得他们赞赏。
而这一切自然就归结为沈粲教女有方,那可是给他长脸的事情。
沈粲看着沈明珠,越发觉得心神愉悦,觉得自己有个宝贝女儿,没疼错人。
他甚至开始遗憾,沈明珠没有自幼养在他的身边,否则的话,肯定会更加博学多识,知书达理的。
他乐滋滋地和跟他恭喜的几位官员客套着,虽然说着谦逊的话,却也带着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没多久雪儿就跟着小太监过来,她已经在偏殿换了金国部族公主的行装。
众人看她虽然没有秦人贵女的温婉和那种矜持,而是带着一种少女的纯真和活泼,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和兴趣。
她上了殿,一双水亮的眼睛转了转,就对上了沈明珠微笑的带着关切的眼。
她朝着沈明珠抿唇一笑,然后便上前,她单纯真诚,却并不胆怯。
毕竟在草原的时候随着善稚以及阿尔塔也见过了很多大场面,所以她虽然单纯,却并不自卑怯懦,向来都是落落大方的。
她上前,然后行了一个觐见金国皇帝时候的礼仪,“尊贵的大秦皇帝,圣伦草原的雪儿公主给您请安了,祝陛下您金体康泰,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声音响亮清澈,有一种少女独有的娇憨味道,让秦皇心情格外好。
他哈哈大笑,抬手道：“免礼,雪儿公主美貌无比,性格率真可爱,就好像是草原柔和的风一样,以后常来宫里玩,给朕讲讲草原上有趣的事儿。”
雪儿点点头,“好啊,反正我会讲很多故事呢。不过,陛下我能否请求住在郡主府而不是住在你们的驿站呢。”
皇帝看向沈明珠,“明珠,可要麻烦你了,好好地招待公主,一切开销只管从内务府里支领。”
说着又叮嘱刘玉,刘玉赶紧答应了。
沈明珠和雪儿一起谢恩,然后分别入座。
因为是给燕王的接风宴,而且还有几位朝臣一起,所以皇后也没有参与。
好久不见,皇帝对燕王和沈明珠颇多赞赏以及思念的话,大臣们也适时地捧场,一顿饭吃得非常融洽以及温馨。
当然,也要忽略掉萧澈时不时地不和谐的论调以及萧润的补充。
萧澈对皇帝如此地信任萧闲充满了不满,尤其是皇帝分明就是非常支持萧闲和沈明珠在一起的。
皇帝甚至还说要重重地赏出使金国的萧闲和沈明珠。
萧澈觉得这是皇帝偏心,萧闲已经是王爷了,还要如何赏？
都已经是双王位了,难不成还要将太子的位子给萧闲不成？
再者说,沈明珠也已经是郡主了,难不成还要封她为公主？
无上恩宠【02】
不过皇帝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现在还用不着萧澈为太操心。
晚宴结束的时候,皇帝摆了摆手,让歌舞都退下,他笑道：“朕有个想法,既然金国上的草原游牧人都学我们种地了,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种地呢？咱们大秦国内还有许多的荒地,这些地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去圈占,都要登记在册上报朝廷。然后由朝廷分批规划,这个任务就交给郡主去办,到时候由郡主决定哪一些是可以用的,可以用来建造农场的,哪一些是不能用的,都要登记在册。”
大家一听都有些愣了,陛下这是要做什么,怎么突然会说到荒地呢？
难道现在不是应该讨论东部沿海的倭寇问题吗？
为什么突然到了荒地上了？众人觉得有些跟不上皇帝的思路了。
萧澈更是一惊,因为这意味着皇帝要给与沈明珠更大的权力。
这简直是比户部还大的权力呢。
而沈明珠却还不乐意接手这样的问题呢,因为目前的大秦也是矛盾重重的,地方官员以及乡绅们在地方上圈占土地,将一些百姓弄得流离失所,只能成为佃农。
阶级矛盾越来越厉害,这个时候朝廷自然是要略微抑制一下的。
这个抑制也只能是限制那些乡绅官吏们圈占百姓土地,但是只是治标不治本,根本管不住。
毕竟官商勾结,百姓只能被他们鱼肉,就算是皇帝有心要管,地方的声音也上达不了天听。
所以地方官绅勾结,圈占百姓土地只会更加厉害。
另外一个方面,朝廷出台的一些政策,也会限制他们圈占百姓的土地,那么他们就会转向去开垦一些无主荒地。
那些荒地本身也是朝廷的,开垦出来,三年内免征税,可之后还是要交税的。
但是官绅勾结,又可以隐匿不报,朝廷也不会知道的。
朝廷屡禁不止,就得想个好办法。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一个位高权重,颇有威信的人去执行,杀一儆百,至少能刹住一时的坏风气。
可这个人也就彻底将那些官绅都得罪了,会引得他们怀恨在心,到时候就会伺机反扑,这个人往往会下场很惨。
具体就可以参见历史上那些为了朝廷新政而献身的先驱么。
沈明珠觉得自己和萧闲可不想做大秦皇帝的刀使。
这个事情就算是要做,那自然也是皇帝自己的儿子去做最好了。
所以她立刻就起身道：“陛下,若是要建造农场,最好还是良田的好。其实我们不必划分专门的区域,就在皇家御田内建造即可。农场技术臣这里已经日趋成熟,即刻就能投入使用,不必观察。所以最好还是在京城附近,这样也好管理,还可以开发京城附近的良田。也免得京都附近的粮食总是不够,需要日日从江南调粮。如果京都附近的农田有一半建造农场,就可以很大程度地解决京城的粮食问题。”
虽然不能解决大米的问题,但是起码……
无上恩宠【03】
虽然不能解决大米的问题,但是起码小麦以及五谷杂粮的问题就解决了,不必什么都从江南运过来。
这样粮食的价钱也能降下来,刨除了高昂的运输费用,农民的收入不会降低,市民的付出反而会低很多。
她才不想四处跑做个徐霞客呢,给大秦皇帝丈量荒地,只怕一辈子都不够。
他分明就是想用这个来讲她拴住,让她没有心思做别的罢了。
她这样说了,皇帝的笑容就有些复杂起来。
沈粲见状立刻起身,行礼道：“陛下,郡主言之有理,咱们当务之急是享受到农场的好处,解决了京都的粮食问题,这样京都就能更加稳定,不会随意被外界影响。甚至京都还能有余粮来调剂周围的灾情,还请陛下三思。”
沈粲如此说,其他官员就开始附和。
皇帝不动声色,然后哈哈笑起来,“爱卿们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开垦咱们大秦的荒地,任重道远啊,咱们一代人是完不成的。自然也不能为了这个浪费太多的精力,先从京城附近入手也好。到时候咱们来看看到底是金国的农场发展得快还是咱们大秦的快。”
气氛又轻松起来,大家都笑道：“自然是咱们的好。咱们秦人可是祖祖辈辈都种地呢,有了农场,到时候种地更有劲头,收成就更好。”
他们已经接受了一些科普,所谓的农场其实并不是单纯只种地,除了种地还要种菜、护理果园、以及鱼塘、养殖场等,甚至还可以种植花卉,以及冬季有暖棚可以种蔬菜水果,还有大家听都没听过的沼气池。
对他们来说暖棚不算是陌生,毕竟之前京城附近也有洞子货,就是在暖洞子里面种植出来的菜。
比如说过年的时候插着的牡丹花等鲜花,以及佐餐的青瓜、小青菜等,这都是达官贵人家才有的昂贵货。
而开暖洞子的人家也能赚一笔的。
可这也是技术活,不是所有人都能开的,一是要掌控温度,二是要有足够的木炭煤炭,还得懂得洞子的技术,否则到时候菜不是冻死就是烂了,要不就是人中毒了。
总之,差一样也不行。
可现在有了这个沼气池,到时候就省了烧木炭的钱,而且那沼气池简直就是宝贝,竟然还能当饲料喂猪,又能喂鱼,还能做肥料,甚至还能做农药杀死害虫,甚至……
简直就是宝贝啊。
所以就不是户部管田地的官员都感兴趣,尤其是看了沈明珠上奏的那份农场计划的折子,一个个都好奇又入迷,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沈明珠笑道：“既然陛下答应了,那臣也不藏私,几日后可以组织诸位大人去农场参观,若是大家都觉得好,然后就现在御田试验。勋贵达官之家若是想学的就要报名,到时候可以一起指导。”
沈粲还有点着急呢,这么好的东西,难道女儿要公开,让大家都会？
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有秘密了吗？
无上恩宠【04】
要知道,这时候的人若是掌握了一项什么技术,都是死死地把在自己的手里,一辈子握着,传子不传女的。
而且都是口口相传的,根本不会透露给人知道。
结果自己这个闺女不但要透露,甚至要广为人知的架势呢。
不过沈粲自己不事稼穑,不喜欢经商,只是做官,所以关于这个他也不是太看重。
觉得女儿这是慷慨大方,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而且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到时候可以让老百姓增加收入,提高了粮食产量。
解决了京城的粮食问题,大秦就不会总又那么多的饥荒。
就算是灾荒之年,可有了农场的水车和风车,也还是能保证一部分的灌溉,到时候就不至于全部歉收。
所以,这是好事。
沈粲百分百地支持。
更何况这可是明珠的事业呢,他此前可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也能做一番事业的。
自己的女儿开创了这个先例,而且还没有引起别人的反感,陛下和王爷都很喜欢。
这也是他的荣耀啊。
沈粲自然要第一个支持女儿了,他笑着起身,朝着皇帝行礼,“陛下,臣的田庄愿意第一个报名,紧随陛下其后来尝尝鲜,还望陛下恩准。”
他一报名,其他几个内阁官员立刻表示也要参加实验,成功与否愿意自己负责。
结果沈明珠又道：“各位大人莫要着急,目前只怕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投入太多,咱们不如先观察御田的效果如何。若是果真好了,到时候各位大人再引进也不迟。”
要是一下子都涌过来,她也招待不过来,毕竟她不会亲自去指挥的。
去金国她是有其他的目的,在京城附近可不想亲力亲为。
可她培养出来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可以抽调出来帮助他们,只有一批人,那也就是负责十几个农场。
这是最多的了,再多了她就要耽误自己的生意,那对她这样一个生意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她才要果断地拒绝那些人的要求,否则自己因为一时不好意思接受了,到时候为难的就是自己了。
她有心拒绝,别人也就不好强迫,所以一切都如她想的那样。
用膳之后,众大臣们就告辞,还要回去处理一些公务。
而皇帝则还要再为燕王和郡主举行家宴,既是和皇后等人一起用夜宵,观看歌舞等。
其实就是为了联络一下感情,以彰显皇家对燕王和郡主的重视。
很快他们就移驾御花园,那里早就摆好了桌椅,宫人们也上了美酒和点心。
而这一次就如同去年给他们践行一样,除了皇后娘娘,还有楚宸妃、李惠妃等人,今年还加了刘兰妃、莲贵妃。
沈明珠和萧闲赴宴的时候,这些后妃们正在热络地谈论着什么,气氛热烈融洽,看不出有什么不和谐的。
沈明珠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皇后娘娘竟然将原本有些冲突尖锐的后宫治理得又一团和气非常平和了。
无上恩宠【05】
要知道那时候宫里新添的莲贵妃生了个公主,虽然不是儿子,可皇帝喜欢小公主,并且赐名玉莲,那也是无上的荣宠。
后来刘贵人得了个皇子,直接晋封为兰妃,虽然受娘家拖累,却也并没有因此而丧失了陛下的宠爱,反而因为她乖巧懂事,没有任何的闹腾而得了陛下的赏识,格外怜爱她一些。
这两个新晋的妃子,可以说都是后宫新宠,尤其是莲贵妃人美心气就高一些,为人也清高刁蛮一些,事事喜欢拔尖,不只是跟别的妃嫔比较,甚至是皇后那里有时候都会阴阳怪气地说几句。
只是后来有了刘兰妃,她就将敌意悉数转到了刘兰妃那里,每日里拈酸呷醋的,也没有少折腾。
沈明珠走的时候,还听说莲贵妃放话说刘兰妃一个罪臣之女,有什么资格进宫为妃,就算是生了皇子也该交给皇后娘娘抚养的,自己带着像什么话,分明就是对皇后娘娘不敬。
刘兰妃因为家族出事,自然只有低调从事,夹着尾巴做人了,也没有正面迎战。
虽然刘兰妃刻意躲闪,可很多时候因为莲贵妃的有意为难,气氛也会有些剑拔弩张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人倒是也和气得很,尤其是莲贵妃,甚至几次对着刘兰妃说说笑笑的,还说刘兰妃的针线活儿好,亲自给小皇子做的衣服阵脚比尚衣局的绣娘还好,让她这个也是做母亲的很是惭愧。
沈明珠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呢,莲贵妃怎么突然会温柔娴淑了那么多？
她正胡思乱想着,那边本来都在忙着跟雪儿寒暄客套介绍自己的后妃们突然就说起了她。
“郡主可真了不得,女中豪杰呢,这也是给我们女人长脸的事情。皇后娘娘,对吧,咱们可要重重地褒奖郡主呢。”莲贵妃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在初夏的御花园里格外动听。
夜风微微地吹着,空气里有花香的气息。
楚宸妃和李惠妃都不动声色,刘兰妃因为和沈明珠的恩怨,本来不想来,不得已来了,也不敢太说话,免得招惹沈明珠厌恶。
皇后娘娘娘笑了笑,“这是自然的,郡主是咱们天下女子的楷模,若是都如郡主这般,咱们女子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了。”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呢,咱们郡主可还是咱们大秦第一位女官呢,这可都是要位列青史的呢。就算我们这些后宫妃嫔,都没有这个待遇呢。”莲贵妃说着,语气里就开始多了一点酸溜溜的感觉。
毕竟不管她们做什么,就算是史书里会提一下,也只会说某妃,或者是某妃某氏,这就已经是格外给面子了,要想说什么名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像沈明珠这样,既能做官,还能嫁给萧闲这样的男人,而且还能让萧闲如此死心塌地地爱着她。
不管她是用什么手段做到的,只怕天底下的女人没有不羡慕嫉妒她的。
她们也都听说了金国皇帝要将公主赐婚给萧闲……
无上恩宠【06】
她们也都听说了金国皇帝要将公主赐婚给萧闲,却被沈明珠给拒绝了的消息,她们敏感的觉得燕王很可能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王妃了。
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有通房。
没有任何侍妾。
这对其他男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
沈明珠不想和她们过多的纠缠,但是也不想得罪她们,便笑道：“这一切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恩典罢了,天底下多才多艺的女子多的是,否则这样的好事也不会落在才疏学浅的明珠头上了。”
听她说自己才疏学浅,在场的人不禁都笑起来。
莲贵妃就娇笑着问道：“我问句不太合时宜的,郡主不要介意才好。郡主小时候住在乡下,据说一直被五房的人打压着,别说读书女红了,就算是吃饱饭都困难,甚至还要整天劳作干活。那郡主的书是哪里读的呢？”
这种问题几乎所有人都会有疑问,可沈明珠也早就想到了,而且早就未雨绸缪了。
在她重生设计要离开沈家湾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的,所以现在说起来也一点都没有破绽。
她笑道：“莲贵妃有心,其实天底下的传言多少都是走样的,就算是咱们觉得笃定的事情,可只要没有亲身经历过,都不可以肯定是真的呢。更何况是听说的呢,我小时候在老家虽然被人欺负,却也被人照顾的。我大伯沈耀一家就对我和哥哥颇多照顾。就算是需要做一些活计,可只要有时间我们就会去大伯家读书识字的。很多事情都是那时候跟着不同的先生学的。只可惜我们毕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只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学着,所以也只是差强人意罢了。”
听她说差强人意,很多人就开始笑。
不过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尤其是坐在那里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也没有关注沈明珠的萧澈和萧润,除了自己冷笑以外,两人好交换了一个别有含义的神色。
皇后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们,皇帝领着萧澈、萧润等人正和萧闲说话呢,不知道说到什么话题,他们发出一阵笑声来。
皇后唇角噙上了一丝笑意,“那些都过去了,咱们也不要再提了,免得让郡主难过。还是多说些高兴的事儿,郡主这趟回来,就可以搬去郡主府住了,明珠还没看到郡主府吧。”
她说郡主府的时候,莲贵妃几个好八怪的妃嫔就扭头去看刘兰妃。
而刘兰芬虽然之前都给自己打了很多气,告诫自己不要因为人家说到郡主府而难过,有什么不好的神色流露出来,可这时候她还是脸色微微发白。
毕竟郡主府可就是以前的侯府呢,那是她的娘家,如今她爹已经死了,大哥被迫不能回家,府里全部由二爷刘陵舟主持。
如今刘陵舟虽然是伯爷,可那府邸和气度,却已经比不得从前,简直就是一蹶不振呢。
她如何能不受影响呢,她就知道自己今夜……
无上恩宠【07】
她如何能不受影响呢,她就知道自己今夜就不该来,应该找个借口推脱掉的。
只是又怕自己不来,那些有心人终归还是会找机会来羞辱自己的,与其让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不如自己索性就来了,直面了这些羞辱,以后她们也就不会再有这个兴趣了。
所以莲贵妃说到 郡主府的时候,她强行保持着平和的表情,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却还是很快就恢复过来。
等众人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异样了,不过她也不会对那新的据说建造得非常别致的郡主府发表任何意见的,毕竟那曾经是她的娘家,她作为一个妃嫔,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郡主什么时候搬进去啊？搬家的时候,咱们就算是不能道贺,可也要送上贺礼呢。”莲贵妃娇俏地笑着,如同一朵正午时分盛开的莲花,美艳逼人。
沈明珠懒得和她们这些后妃打这样的机锋,便立刻道：“娘娘们抬爱,臣还是要先去相府,收拾一段时日才能搬去郡主府。郡主府已经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恩赐了,不敢再有其他的要求,所以贺礼还是请诸位娘娘免了吧,不能因为臣给诸位娘娘增添什么麻烦。”
说着她施了一礼。
虽然莲贵妃还想坚持,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否则就是失礼,要被皇后娘娘责罚的。
皇后娘娘看了李惠妃一眼,笑道：“郡主是个懂事的,以后辅佐燕王那也是我们大秦的福气。”
之后她就转开了这个话题,不再提府邸的事情,而是又询问金国的风俗人情,开始问雪儿一些事情了。
雪儿活泼开朗,又不拘谨,落落大方,别人问什么她都能答出来,一时间场面就非常融洽。
冰湖遇险以及暖香宫大火凤坤宫宫变等事情,雪儿自然不会说的,而皇后等人也不会明目张胆地问,那是皇帝需要关注的,跟她们这些后妃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她们不关心朝政,却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
所以莲贵妃就又问起了那个香香公主。
“雪儿公主,听说香香公主是草原第一美人,果然是吗？”
雪儿没想到她会问耶律香,顿时有些不是很乐意回答,不过作为公主的素养她还是耐性地回道：“莲贵妃误会了,草原第一美人是我们陛下的丽妃娘娘,香香公主只能算是草原第一公主吧。”
在公主里面她可能算是漂亮的,可是若是要和丽妃相比,那是绝对没得比的。
莲贵妃是个美人,就尤其关注美人,一听说丽妃才是草原第一美人,她立刻就好奇地问雪儿丽妃什么样子,怎么个美法儿等等。
雪儿自然不会再去说丽妃的那些过往,毕竟耶律飞雄都下过禁令的。
她就笑微微地道：“其实美人么美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是咱们知道的那些,美若天仙,让人开得移不开眼睛……是真的移不开眼睛啊,很多人据说当初为了看丽妃掉到河里的去的。”
无上恩宠【08】
“是真的移不开眼睛啊,很多人据说当初为了看丽妃掉到河里的去的。”
莲贵妃有些不服气地扬起了眉头,当初赞叹她美貌的人也数不胜数呢,陛下都曾说过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
不知道自己比那个丽妃如何。
她就笑道：“不知道那位丽妃在何处呢？咱们刘兰妃可是绝色佳人呢,不知道比丽妃如何呢？”
她自然是想比自己的,只是若是直接比自己难免被人说轻佻,所以她就借口比刘兰芬了。
刘兰芬脸色一沉,唇角扯了扯,淡淡地道：“妾身蒲柳之姿不过是陛下厚爱罢了,怎么能和莲贵妃这样的莲花美人相比呢。若是以妾身去比草原第一美人,只怕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了。还是用莲贵妃来比吧。”
莲贵妃撇撇嘴,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雪儿虽然单纯,可是身为公主自然也是见惯后宫勾心斗角的。
不过草原的女人更加爽快一些,不太会玩这种语言的游戏。
雪儿就拿眼去瞧沈明珠。
沈明珠眉眼不动,就好像一切都跟她无关一样,感觉雪儿看她,她才凝眸瞧过去,微微一笑。
沈明珠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咱们女人的天性,各位娘娘也不必为此不好意思。丽妃固然是草原第一美人,可莲贵妃和兰妃娘娘也是花容月貌的美人。这就好比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一样的。是能说是春天的红梅花好看,还是秋天的芙蓉花更美呢?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罢了。”
她如此回答,自然是全了莲贵妃和刘兰芬的面子,又没有贬低那位丽妃。
听了沈明珠的话,莲贵妃一副惆怅的样子,叹道：“可惜我们这些后宫女人没有机会,否则真的要拜会一下那位草原第一美人呢。”
雪儿心直口快,道：“就算是莲贵妃能离开后宫,可也怕不能了呢。”
“哦？怎么啦？”莲贵妃一脸疑惑。
雪儿叹了口气,“那位丽妃却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呢。”
莲贵妃到了嘴边的问题终究是吞了回去,后宫的女人,其实根本没有必要问是怎么没的,只要是年轻轻的没了,就肯定是有一段伤心事的。
好的是得病而亡,不好的就可能是不得善终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低沉,为了那素未谋面的却不得善终的草原美人,或者也是为了自己未卜的前途。
虽然她们每日里争这个争那个,可在这深渊一样的后宫里,下场好的又能有几个呢。
就算是得宠的时候,不也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盼着皇帝来宠幸吗？
可就算是得宠,皇帝也不过是一个月里来个十天八天的,根本没有可能像沈明珠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皇后娘娘,听说郡主如今要帮陛下的御田建造农场的,不知道妾身能不能请求郡主也代为照管一下敏儿和沂儿的封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