铤而走险【08】
沈明珠自然也没有推辞,皇帝高兴,就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不过是陪着乐呵罢了。
皇帝高兴了,她才能做成自己的事情。
撤掉了正席,还有甜品和饮品,这更是见功夫的时候,那点心做得什么样,饮品好不好,精致不精致,都是成败的关键。
等丰富的点心、饮品等上来,耶律飞雄等人都看花了眼。
他们一个个连连惊呼,只觉得叹为观止,耶律恩和耶律晋参加过大秦的国宴,这些对他们来说还没有那么惊讶,但是耶律斌和耶律飞雄却没有见识过,那些宫人们更是见了稀罕物一样看个不停。
耶律飞雄大手一挥,就让人送几品去给端妃丽妃们尝尝,又让人去给布萨、安吉列等几位可汗尝尝。
但是没有说苏钮喇和耶律香。
沈明珠看到他之前犹豫了一下,估计是想送,但是又顾忌自己在眼前,所以没有送。
她不禁笑起来。
等耶律飞雄吃得高兴了,沈明珠就笑道：“陛下,我有个请求,还请陛下能允许。”
耶律飞雄一边舀着那滑嫩的酥酪送进嘴里,一边道：“郡主不必客气,只管讲。”
沈明珠便道：“我想希望陛下能允许我和王爷参与调查那件案子,也希望贵国的其他官员们能够配合。我们想去宫里或者宫外的火药库以及制作炸药的作坊看看,和那些工匠聊聊,看看能不能找出凶手来。”
她的重点也在火药,而不是老虎。
因为老虎很显然就是吉美引去的,没有什么好查的,但是炸药不一样。
他们都不能断定炸药是布萨的人还是苏钮喇的人放的,亦或者是另有其人。
这么巨大威力的炸药,也不是那么容易放的。
但是也不是不能,因为金人冬天大鱼,都是需要炸药的。
将炸药按照严格的要求放好,炸开一片冰面,然后在那片冰面放下网捕鱼,捕了鱼之后,他们会想办法留一个冰窟窿。
其他的冰面经过一夜会重新慢慢地冻实,但是这个冰窟窿就会薄弱很多,不是很大,足够下一次用的。
下一次他们再来打渔,就不会那么费劲,只需要很少的火药,或者是不用火药,而是从冰窟窿开始下钻,也能将冰面凿开。
经验丰富的人还是喜欢用炸药,埋炸药的手法不一般,而且那炸药也是经过特制的,可以在冰下爆炸,这样会减少危险。
而且也不会大面积地将冰面炸裂。
沈明珠觉得如果从这方面入手,估计就可以查到真凶了,而且她最终的目的不是要查火药,而是要逼得那些人继续动作。
敢来冰湖上埋炸药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绝对不是那些普通的渔民能干的。
但是炸药总归不是自己弄出来的,自然要去买或者是换来的。
耶律飞雄没想到她会提这个,有点讪讪,说起来他们还真是无能,到现在也没有将案子告破,竟然还得让人家郡主和王爷自己出手……
铤而走险【09】
他咳咳一声,笑道：“郡主喜欢,当然可以。”
然后就对耶律恩和耶律晋道：“你们两个陪着郡主和王爷,如果有人不肯配合,就说朕的命令,谁也不许阻拦。”
两人领命。
一旁的耶律斌很郁闷,不过他也不敢表示什么异议,反而要极力地赞成配合。
之前他被耶律飞雄斥责嫌弃,得了耶律沁的帮助才又重新回来的。
如果再触了耶律飞雄的怒气,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他虽然生气,也绝对不显露一点,反而很殷勤地表示要听候吩咐,只要郡主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他。
就在这时候,有太监进来通报,“回禀陛下,吉美公主求见。”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这个吉美怎么突然出现了,之前查老虎事件的时候,她躲得比兔子还快。
这会儿怎么又来了。
耶律沁心下得意,就知道布萨已经说服了妹妹,让她来供出耶律香的。
只要吉美供出耶律香,那么自己就成功了,打垮了耶律香,以后自己就是父皇最得宠的公主。
她扭头去看沈明珠,朝着沈明珠眨了一下眼睛。
沈明珠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得意和炫耀,便扬了扬眉,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太得意,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得意得越早,到时候就会越失望。
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耶律沁见沈明珠那么不配合,不禁有点恼火,却也不好发作。
更不敢表现出来,现在她可没有那个本领得罪沈明珠的。
耶律飞雄看向沈明珠,“正好,吉美公主来了,咱们可以问问她。”
耶律飞雄让人宣吉美入殿。
吉美随着太监大步上了台阶,走入殿内,每走一步她的目光就凌寒一分,视线在耶律沁的脸上狠狠地刮过,然后又停留在沈明珠的脸上。
哥哥和苏钮喇都那么忌惮沈明珠,这个沈明珠真的那么厉害吗？
看起来白白嫩嫩的,除了会跳舞,还能干什么？
哼,只会花言巧语哄男人罢了。
吉美心里极为不齿。
而那个耶律沁,竟然霸占着香香从前的位置,在那里讨好皇帝陛下,实在是可恶至极。
哼,她就要耶律沁这个贱人好看,竟然敢对香香不好,她就要耶律沁死得很难看！
耶律沁到了中间,跪地行礼。
耶律飞雄挥手让她平身,“吉美,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怎么找不到你呢？”
耶律飞雄虽然生气这个丫头不懂事,竟然敢伤害使臣,但是碍于布萨的面子,也不想太过追究,甚至想跟沈明珠和萧闲求情,就让他们道歉算了,毕竟也不可能将吉美处斩。
吉美起身,道：“陛下,我去打猎了,这几日滑冰太多了,想换换口味。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了避免大家怀疑乱猜,我要来说清楚的。”
耶律沁更加得意,笑微微地看着她,点头道：“吉美公主能这样主动坦白,当然是最好的了。”
吉美冷哼,斥责道：“耶律沁,还轮不到你来插话。”
铤而走险【10】
吉美冷哼,斥责道：“耶律沁,还轮不到你来插话。”
她这么斥责耶律沁,让耶律沁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她从前从来没有那么受人瞩目过。
这几天在耶律飞雄身边被受宠爱,那些原本轻视她的人也开始巴结她,让她有点飘飘然了,没想到吉美一来就敢这样斥责她,让她顿时又羞又急。
她气道：“吉美,你好自为之！”
说着她就扭头不理睬了。
吉美冷冷地道：“耶律沁,你算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去找我哥哥,想让我哥哥逼着我来认罪,到底是何居心？”
吉美看着耶律沁竟然抢走了香香的荣耀和体面,她就为香香不值,第一个就拿耶律沁开刀。
耶律沁心里一慌,立刻就反唇相讥,“吉美,你不要不识好歹。你畏罪潜逃,本来就该罪加一等,我不想你那样,更不想你哥哥难做人,更加不想我父汗和你们关系变坏,所以要去劝劝布萨可汗,希望他能劝劝你,免得你执迷不悟。难道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耶律沁见状立刻就明白吉美这个愣头愣脑的傻子是来给自己难堪的了,她瞬间就冷静下来,想到了对策。
不管能不能打倒耶律香,先将眼前的难关渡过再说。
说着,她就看了沈明珠一眼,暗示沈明珠要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船上,维护自己,否则到时候肯定也会有麻烦的。
沈明珠却还想没有看到她一眼,而是专注地看着吉美。
耶律沁心里一咯噔,突然想起来,她是背着沈明珠去找的布萨,没有和沈明珠商量,而且也没有留下线索让他们知道的,可是接着耶律斌的掩护,乔装打扮,悄悄去会面的呢。
她顿时脊背都渗出汗来。
这时候吉美扭头又去看耶律飞雄,“陛下,耶律沁去找了我哥哥,想要我哥哥逼着我认罪,然后将主谋的罪名推给香香,让我招供是香香指使我要害使臣的。她其心歹毒！”
耶律飞雄的脸也阴沉下来。
耶律沁急得站起来,叫道：“吉美,你血口喷人,我只是让你赶紧回来解释清楚,把事实说出来。何曾让你招供是香香做的。你只要说出事实来就好了,是谁就是谁,不必扯着我下水。”
吉美冷哼,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那如果我说是你指使我的呢？你收买我,想要我买你对付香香……”
“胡说八道,我和你总用没说过两句话,谁都看得清楚你和耶律香是形影不离的,你这么无赖栽赃,没有人会信你的。”
耶律沁气得脸色泛白,匆忙地走出来,对着耶律飞雄拜下去,“父皇,求父皇给沁儿做主。”
那边沈明珠就轻轻咳嗽了一声。
耶律沁才想起来自己一着急,过来的时候忘记装做崴脚还没好了。
她一直在耶律飞雄面前装作还没好,好让他格外关心自己的。
不过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希望他们都不会注意到才好。
事情有变【01】
耶律沁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耶律飞雄,又想着沈明珠能提醒自己,肯定会帮助自己的。
想着有沈明珠的帮助,她就有些有恃无恐了。
“父皇,使臣在我们这里受到了那么歹毒的暗杀,如果不查清楚,根本没有办法给使臣和大秦以及百姓们一个交代。如果父皇姑息纵容了他们,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变本加厉。看不惯使臣就可以放出猛兽,埋下炸药来残害。那如果是看不惯父皇了,会不会也要这样……”
“耶律沁,你其心可诛！”吉美怒极了,“我没有埋炸药,我明人不做暗事,我就是看不惯沈明珠,然后要放老虎吓唬吓唬她,可我没有埋炸药。”
耶律沁针锋相对,“那你没有埋是谁埋的,怎么会那么赶巧？你还狡辩,难道不是耶律香指使你去放老虎的？哼!”
之前她还有点怕吉美说自己去找了布萨,劝说他让吉美来认罪供出耶律香是主谋,会引起耶律飞雄的不满来。
不过她觉得沈明珠会支持自己,就豁出去了,有一种釜底抽薪,不那么害怕的感觉。
所以,也不怕将自己对耶律香的不满暴露出来,和吉美唇枪舌剑地对战起来。
而旁边的沈明珠冷眼看着,淡淡地笑着,唇角挂着一丝讥讽,耶律沁想要和自己合作,还想不自己做恶人,她只在背后捣鬼,前锋让自己去打。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她偏偏就要耶律沁自己面对那些敌人,等扛不住的时候,再来跟自己求救。
那时候可就不是合作那么简单了。
她和耶律沁是纯粹的合作利用关系,没有半分友谊在里面,所以她自然也不必跟她讲什么仁义。
耶律沁可以一边利用一边算计她,那她也可以逼着耶律沁走投无路来投靠她。
那时候,她们绝对不是对等的关系。
耶律沁想要再背着自己搞什么动作,却回头让她给善后,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吉美被她激得更加愤怒起来,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她真想冲上去给耶律沁几个耳光,让耶律沁长长记性。
“本来就不是香香指使我的,是我自己看不惯你那么飞扬跋扈。不过是跟着沈明珠学跳一段舞,就好像自己已经成为了陛下跟前最受宠爱的公主一样目中无人。那天你在冰湖上太哦呜,我们在你旁边滑冰,几次跟你打招呼,你干嘛视若无睹？你还几次挑衅香香,跟她炫耀你跟着沈明珠学跳舞,学会了就可以常常跳给陛下看。到时候,你就可以取代香香成为陛下最宠爱的公主,这不是你的目的吗？”
耶律沁这下子是真的慌乱了,也气急败坏起来,“你胡说八道,我何曾挑衅过?我跟着郡主学跳舞,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跳的那只舞非常好看,而我哦也一直喜欢跳舞,所以才厚着脸皮去请教郡主的。我每一次学舞蹈都和郡主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挑衅你们？”
事情有变【02】
她似乎为了强调一样,说道：“当时郡主也在场,自然可以给我作证的。”
说着,她就转向了沈明珠,急切地道：“郡主,我一直跟着你跳舞,请你给我作证,我可有跳舞的时候挑衅别人的举动？”
她气急败坏的,脸颊涨得通红,眼眶里豆大的泪珠滚动着,却没有落下来。
她将球踢给了沈明珠,想要迫使沈明珠表明立场,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
沈明珠警告地瞥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太过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就随便将别人拉下水去。
耶律沁不管是有没有挑衅耶律香的举动,这跟沈明珠没多大的关系,而且她觉得照着耶律沁的这些野心,就算表面没有挑衅的举动,可实际上,挑衅的效果却也达到了。
而且很显然,耶律沁也是想利用自己的力量来帮她扳倒耶律香和苏钮喇,和她的母妃独霸后宫。
这些跟她都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耶律香和苏钮喇不该对她出手,耶律沁不该自以为是地拖她下水。
从耶律沁去找布萨那一刻起,沈明珠就知道,她和耶律沁不会真正的合作,耶律沁也没资格和她谈合作。
耶律沁看似羞愤交加,委屈至极,求助似地看着沈明珠,可实际却是咄咄地逼视着她。
耶律沁想要逼着沈明珠和自己公开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样,就可以直接提高自己的地位,也更加让苏钮喇那些人忌惮,当然也会让耶律恩等人选择帮助自己。
只可惜,她算盘打得精妙,却算不到沈明珠的人心。
她以为沈明珠肯定会支持她的,不管是自愿还是被逼,反正她们是一伙的。
至少别人会这样认为。
谁知道沈明珠却淡淡地笑了笑,非常的抱歉,“说起来这些天我也真的很忙,偶尔有点时间指点公主一时片刻的,大家也都匆忙的很。公主和香香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过节的,我还真没有看到。很抱歉。我不了解你们之间的纠纷,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这么一说,耶律沁原本涨红的脸一下子惨白,她根本就没有料到沈明珠会拒绝她。
直接否认了。
这分明就是在告诫她：耶律沁,不要让我给你作证或者是试图让我维护你,咱俩不熟。
耶律沁绝对自己压根都疼了,怎么就没有想到沈明珠会这样呢？难道沈明珠已经有别的办法不成？
不对,不管沈明珠和自己合作与否,沈明珠和耶律香肯定是有仇的。
耶律香觊觎萧闲,还引虎要伤她,而且几次背后使坏,沈明珠不可能不知道,也绝对不可能会放过耶律香的。
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管沈明珠是不是愿意和她合作,她和沈明珠没有利害冲突,反而应该就是朋友的。
耶律沁如此想着,便立刻瞪向吉美,“你也听见郡主说的了,我们都在专心练舞,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挑衅你们呢？再说了,你们不欺负人就好了,难道还有人敢挑衅你们吗？”
事情有变【03】
吉美刚要反驳斥责她,耶律沁立刻又大声道：“你不要狡辩了,就是耶律香指使你的。她一直觊觎想要获得燕王的好感,可燕王殿下对郡主一往情深,根本不会看她一眼的。她就愤愤不平,好几次跟你抱怨诅咒郡主,难道你能否认吗？那一次,你不是还说要不要找一批勇士趁着沈明珠出行的时候在路上伏击她的吗？当时耶律香怎么说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吉美看耶律沁竟然将她的话说出来,脸色顿时大变,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强硬了。
“不过是私底下随便说说的话,有什么可信的？难道你心里就没想过要谁死的话吗？想想和说说,又不是真做,难道就真的会死人吗？你分明就是血口喷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着,开始的时候还各自据理力争,到后来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了。
耶律沁没想到吉美竟然不听布萨的吩咐,不但没有供认耶律香,反而还将她也给拖下去来指责她嫉妒耶律香。
岂有此理!
耶律沁就想如何才能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让吉美不要那么得意,更不能让耶律香也躲在背后得意地看着她被吉美逼着手忙脚乱的。
可沈明珠分明不想帮忙的样子,耶律沁扭头既恼恨又哀求地看了沈明珠一眼。
而耶律飞雄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忍无可忍,怒喝道：“够了,都给朕闭嘴。”
吉美和耶律沁都闭上嘴,互不服气地瞪着对方。
耶律飞雄很是无奈,朝着萧闲和沈明珠道,“真是让使臣们见笑,见笑。”
萧闲没有说什么,目光却在吉美的脸上一扫,若有所思,然后看了沈明珠一眼。
沈明珠笑了笑,“陛下,咱们还是将布萨可汗找来吧,有些事情还是请他出面更好一些。虽然我不想追究那件事,但是出于对事实地尊重,咱们还是应该有始有终。既然吉美不承认炸药是他们放的,咱就还得查下去。否则,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有如此凶恶残忍的人存在着,那陛下岂不是也能高枕无忧吗？”
沈明珠话音一落,在场的不少人就频频颔首。
而耶律沁也立刻发现了自己和沈明珠的差距,自己竟然就被吉美牵着鼻子走,自己乱了阵脚,可沈明珠却没有。
沈明珠虽然没有公开支持自己,但是也没有表示要放弃追究,所以吉美他们还是跑不掉的。
只要沈明珠追究就好,那自己就有机会真正地跟她合作。
耶律沁眼泪涟涟地,立刻就对着耶律飞雄道：“父皇,沁儿也是这样担心的,几乎是忧思难安。父皇一定要准郡主和燕王彻查此事,否则说不定哪天那炸药就炸到宫里来了。”
她自然是有威吓的成分,但是也不能就表示没有这样的危险。
耶律飞雄脸色也是一变,那日爆炸的时候,爆炸声很大,他的仁政殿都晃了晃。
耶律飞雄哼了一声,“自然要彻查的。有劳使臣了。”
事情有变【04】
也真是丢人,自己人竟然查不明白,还是要借助沈明珠和萧闲的力量。
很快,布萨就以最短的时间被找了来。
他听说了吉美自己来认罪的消息,简直是火冒三丈,立刻就跟着侍卫们来了。
他拱了拱手,先给耶律飞雄请安,却也不和使臣们招呼,顾自上前拽住了吉美,“小美,你这是干什么。”
竟然打晕了丫头自己逃出去,害得他四处去找,没想到她却自己来了宫里头,还如此大无畏地来认罪。
她脑子是坏掉了吗？
第一次他对吉美生这么大的气,拽着她就给耶律飞雄磕头,“可汗,你可比听小美乱说。小美这脾气,咱们都知道,大喇喇的没有心眼,她从来都是听香香公主的话。香香公主让她往东她不会往西,老虎的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就是香香公主不满意郡主在冰嬉节上抢了她的风头,又教授沁儿公主舞蹈。香香公主就指使了吉美去引老虎来,想要将他们吓一吓,吉美这才骗了我,说是要去看老虎的……”
“哥哥,不是香香指使我的,是我自己要去引老虎吓唬他们的……”
兄妹两个又争吵起来,而且都有意识地将那件事情的恶劣性质给降低了。
一个劲地说是要吓唬别人。
可试问一只猛虎到了一群少男少女的跟前,难道只是吓唬他们吗？
它绝对会伤害他们的,甚至很可能就要咬死他们。
沈明珠面色冷寒,冷冷地打断他们,“布萨可汗和吉美公主不必再争了,不管是香香公主指使的,还是吉美公主自己主动的。那老虎可都是你故意引过去的吧。”
布萨立刻吼道：“不过是闹着玩的,难道郡主非要那么较真吗？”
沈明珠冷笑,“闹着玩儿吗？那我明儿就将老虎狮子毒蛇引到布萨可汗的帐篷里,跟可汗闹着玩一下。可汗你可不要害怕,更不要逃跑啊？要是玩不起,那可就糟糕了。”
“沈明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
吉美怒了,冲上前扬手就朝着沈明珠挥过去。
吉美生得高大,又习武出身,跑得极快,眼瞅着那一巴掌就要扇在沈明珠的脸上。
谁也不知道,她说着说着话突然就要打人,都纷纷呵斥她不要对郡主无礼。
“啪”的一声。
清脆响亮,实打实的一声。
吉美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沈明珠,她的手刚伸出去,还没有碰到沈明珠,可一只巴掌就已经扇到了她的脸上。
不是很疼,有点火辣辣的,却非常响亮,是最丢人的打发。
这个扇耳光子如何疼却不响,如何响不疼,如何又响又疼,沈明珠可清楚得很。
当年她做皇后的时候,宫里一位负责行刑打人的管事姑姑跟她说的。
而这一世,她又跟着萧闲,学了一招流云铁袖,这一招功夫的好处就是自己不动,却能打到自己手臂够不到的物体。
火候到家的话,可以身不动,而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取身边的物品。
事情有变【05】
火候到家的话,可以身不动,而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取身边的物品。
当然,也可以在敌人冲过来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只不过,她是将全身的力量凝聚于手掌,然后将气发了出去,可以说不是她亲自打了吉美一掌,因为她也够不到吉美,而是她将力道发出去,五行的手掌打了吉美。
看着吉美半边脸肿起来,却没有清晰的指印,沈明珠就知道自己这招火候还不到呢。
如果是萧闲,就会像是亲手打的一样,五个指印清清楚楚的。
“吉美公主,恼羞成怒,只会让失态更加严重,你还是好好配合,咱们将事情弄清楚的好。”
沈明珠冷冷地说着,继续道：“我不管你是要闹着玩还是真的想让老虎咬死我们,你既然引来了老虎,那就是犯下了错误。既然犯了错误,就要承担过错,吉美公主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吉美嚣张地瞪着她,“你想如何,你还想杀了本公主不成？”
沈明珠讥讽地看着她,轻哼：“杀了你？杀了你有什么难的。”
“沈明珠！不要太过分！”布萨也怒了,断喝着,又跟耶律飞雄道：“陛下,这就是你请来的使臣吗？他们是来挑起事端的吧。”
耶律飞雄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老弟,你也听到吉美了,她还要杀了郡主呢,我们都相信,这是一句气话。那人家郡主肯定也是说句气话。老弟你不必太过计较,女孩子嘛,气得快,也好得快。哈哈。”
耶律飞雄就打圆场。
布萨却野蛮地梗着脖子道：“就算吉美引老虎了,不管是开玩笑还是要怎么的,那你们要如何？”
他逼视着沈明珠和萧闲,鼻子里重重地哼着,他就知道,耶律飞雄绝对不会为了两个外人来伤害和自己的感情的。
否则,如果自己不支持他,那这个皇帝,到时候他就坐得没有那么安稳。
耶律沁突然道：“布萨可汗说得也太轻描淡写了,别忘了,那群人里,除了郡主的妹妹,可还有秦国的皇子、咱们大金的皇子,还有雪儿公主呢。”
她看布萨想耍赖,就想将阿尔塔也拖下水,毕竟当时雪儿也在,如果老虎伤人,雪儿也不会逃掉的。
布萨却嗤了一声,“什么皇子？你说那个小妖孽?”
布萨狂笑,一脸的鄙夷。
耶律飞雄脸色顿时阴沉得很,丽妃当年容颜过人,真可谓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争夺她的人不计其数。
布萨也在内。
可惜,最后还是耶律飞雄胜利了,将美人带回了宫里,并且,她很快就怀里身孕。
不过那些男人们嫉妒他抱得了美人归,总是在他背后讥讽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他是替别的男人养孽种呢。
还肆无忌惮地议论丽妃,说什么一个妖精,被几个男人霸占过来,突然就怀了孕,怎么能说明是皇帝的呢,分明就不知道是谁的孽种。
而耶律飞雄当初也是被丽妃的容貌镇住,
事情有变【06】
而耶律飞雄当初也是被丽妃的容貌镇住,想着如此美丽的草原美人自然是要归自己这个皇帝所有才行。
千方百计地弄到手了,却又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激动和热血。
不过他对丽妃也还不错,从来没有被人影响而对她和儿子不好。
甚至还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就叫小飞。
现在听布萨竟然敢公然在大殿上如此嘲弄丽妃,这就是嘲弄自己,他布萨的眼中没有自己这个皇帝。
耶律飞雄心中已经起了杀意。
如今大金各族稳定,大秦和大金也交好,布萨也不是非活着不可,布萨的一个被囚禁的弟弟,也是非常能干的人物,未必就不能取代他。
耶律飞雄打好了主意,却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豪爽震耳,比布萨还要响亮。
布萨倒是愣住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耶律飞雄朝着他摆摆手,“老弟,老弟,你呀你呀,行了,当年的风流事儿就别提了。谁还没有年轻时候的冲动呢,朕年轻时候也荒唐过,你们就别拈酸吃醋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没意思。”
耶律沁盯着耶律飞雄,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了。
她知道布萨一直都容不下丽妃的事情,在背后也没有少诋毁,如今在气头上,也绝对会口出恶言的。
背后说,父皇可能会一笑了之,没有办法对付他。
可他当着使臣和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丽妃,那就是羞辱父皇,父皇岂能容他？
这个布萨,既然不能用,就除掉他！
耶律沁,心头冷寒一片,毫不手软,想着自己还要怎么煽风点火才能让父皇坚定要杀了布萨的心思。
耶律飞雄看向了沈明珠,“郡主,这件事就交给郡主全权处理吧,韦陀,将朕的那把龙泉剑给郡主,所有人见剑如见朕。”
旁边的韦陀立刻就去捧了宝剑来,这件自然不是史传的那把龙泉剑,而是后人造剑大师仿制的。
却也是难得的宝剑,所以才被耶律飞雄一直保管了这么多年。
沈明珠瞥了一眼,将剑拿在手里,立刻感觉沉甸甸的。
那宝剑的剑柄古朴大气,只有简单的花纹,没有什么珠宝装饰,少了那些耀眼花哨的东西,也就显得更加沉稳。
她拇指一按机括,手腕轻震,宝剑出鞘三寸,铮的一声脆响,青芒乍现,映着她黑亮的眼睛,纤毫毕现。
“好剑！”
沈明珠赞了一声,还剑入鞘,“多谢陛下愿意主持正义,沈明珠定然不负厚望,找出真凶。”
耶律飞雄听她赞自己宝剑,自然欢喜,笑呵呵地摆摆手,“应该的,布萨可汗,你可要带人配合郡主。”
他语出警告,让布萨不得不低头。
布萨重重地哼了一声,只得道：“遵命。”然后重重地瞪了沈明珠一眼,暗含得意。
沈明珠拿着宝剑,看向布萨和吉美,笑道：“两位不是想问我要拿吉美公主如何发落吗？我自然不会杀了你,因为杀了你没有什么好处,而且杀你也不是多难的事儿。”
事情有变【07】
她轻哼一声,“我要你从今日起跟着我听我的调遣,找到了放炸药的真凶,我就放了你,引老虎的事情咱们就当是开玩笑,咱也不追究。”
她一双水润的眸子清冷冷的,带着洞察人心的敏锐。
她看着吉美和布萨,就觉得这两人没有那么简单。
吉美还好说,但是布萨,肯定不是看起来这么鲁莽不经事的。
他们必定是有什么阴谋的,否则不会让吉美冲到御前来,不管他们什么幺蛾子,她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而且,她现在还给他们提供一个方便,将吉美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好。
布萨一听,很是心动,反正炸药不是他们放到,没什么好怕的。
自己已经目的达到,便也不想再闹了。
但是引老虎这事可大可小,他可以咬定是吉美开玩笑,但是别人不那么认为。
如今有台阶可以下,他自然也就不坚持了,“你说的是真的？”
沈明珠微微一笑,“有陛下的宝剑在此,我可不敢说谎。”
布萨松了口气,“吉美,既然如此,你就好好配合郡主,直到查出真凶来,也还你清白。”
吉美却还是不情愿,恶狠狠地瞪着沈明珠。
耶律飞雄哈哈大笑,“如此甚好,甚好,上酒来,咱们干一碗,大家握手言和！”
很快,太监们上了酒来,耶律飞雄带头,大家就都喝了一碗酒,表面上冰释前嫌。
可实际上,谁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是********罢了。
耶律飞雄就说自己也累了,要去休息,让大家自便。
布萨就让吉美跟着沈明珠,直到查出真凶为止。
吉美哪里肯,她恶狠狠地瞪着沈明珠,“你做梦,我才不会供你差遣呢。”
沈明珠淡淡一笑,“供我驱使,我不过是还你清白,供耶律香驱使,你就要替她送死,呵呵,如果不是傻子,也知道如何选择。”
说着,她就跨过了吉美的身边,和萧闲扬长而去。
众人也都散去。
吉美还是不肯,布萨急了,怒道：“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
吉美被他惯坏了,哪里肯听,又因为哥哥对自己凶更加生气,便口不择言起来。
布萨听她说得越来越过分,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恨恨道：“我警告你,给我好好跟着沈明珠,查出了真凶就洗清了你的嫌疑。你要是再为耶律香出头,早晚一天你会被她害死。你也不想想我和你母妃会多难过。”
吉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敢打我,我恨死你了。”
一跺脚,转身就跑了。
布萨虽然担心,却也不想再纵容她,否则哪一天说不定就真的被耶律香给害死了。
他一招手,“来人,将吉美公主绑去送给沈明珠,告诉沈明珠,如果敢让我的吉美受一点伤害,让她小心一点。”
说着,他转身就走了,离开宫里回去自己的大营。
有了耶律飞雄的宝剑,沈明珠以后的行动就会方便很多。
之前就算是她知道调查的方向,可因为阻力重重,也没有办法调查。
事情有变【08】
之前就算是她知道调查的方向,可因为阻力重重,也没有办法调查。
如今有了尚方宝剑,有耶律飞雄的支持,下面的人都必须配合,那她的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烛火跳跃,她凝注着烛光里的龙泉宝剑,对萧闲笑道：“王爷,这把剑应该是某个武林人士的吧。”
萧闲将剑接过去看了看,“如今宝剑满天飞,谁有把剑都说是龙泉,还不是因为龙泉剑名气大？这把剑自然不是龙泉剑,但也算得上是一把宝剑,说不定还是出自旬阳剑庐的。”
旬阳剑庐位于大秦和南越交界的三不管地带,那里有越国、云家、秦国的势力,但是旬阳剑庐,却是个独立的存在。
他们不参与任何江湖纷争,以造剑和收集宝剑为了去,在江湖上也享有盛誉。
不过近些年,旬阳剑庐却越来越神秘,消息越来越少了,除非是熟人介绍,一般人都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我夺了夜阑那把冰魄剑,会不会是也出自旬阳剑庐？”沈明珠让人将自己那把冰魄剑拿来,细细地对照起来。
萧闲看她认真的样子,笑道：“冰魄剑未必是出自剑庐,很可能是更久的造剑大师所造的。”
说起冰魄剑,就想起了夜阑,沈明珠将他抓了之后,原本是要将他关起来的,可那家伙也够厉害的,没几天就打了个洞逃走了。
也可能是外面有人钻洞将他救走的,反正他就是走了。
反正沈明珠和萧闲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他,留着他原本就是想要和夜家留点交情,方便追查神秘人。
那神秘人太过神秘,交际广泛,但是却神秘得有些过头。
就算是夜家这样的人,被他驱使了,竟然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到底是听命于谁？
他一直要杀萧闲是出于什么心思？
现在这一次的爆炸事件,是不是他策划的？
沈明珠觉得手法有些像,都是人不知鬼不觉的,而且,据雪儿他们的描述,也是有一个黑衣斗篷人出现过的。
那个黑衣斗篷人,说不定和那个神秘人就是有关联的呢。
“耶律斐,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沈明珠想起了耶律斐的反常样子,觉得十分的可疑。
而且最近他都不出来露面了,只说是吓着了,心神不宁,身体也不好,所以不肯露面。
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呢？
沈明珠怀疑那人是之前的神秘人,萧闲就重视起来,商量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胭脂呢？”
胭脂是负责保护沈明珠的,但是沈明珠现在自己功夫也不错,所以她就准了胭脂的假,让其去办私事了。
而且当初萧闲也说过,胭脂只听命于她,不必对他负责的,所以,她放胭脂的假,自然也不必和他商量的。
“胭脂有点私事,我让她去处理了。”
萧闲一脸疑惑,“私事？”
沈明珠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不过我看她神色有点不对劲,后来她请假,我就让她去了。”
事情有变【09】
萧闲扭头,“曲水,流觞。”
两人原本在外间猜哑拳呢,听见萧闲的声音立刻进了内室。
“王爷。”
萧闲看向他们,“胭脂在这里有什么私人事情吗？”
曲水和流觞对视了一眼,“好像是有些的,但是她也没有说,我们也没问。”
大家虽然一起共事的,但是他们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尤其是胭脂。
个性清冷要强,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解决,从来不麻烦别人,更加不会向别人倾诉的。
所以她就算是有私人的麻烦,他们也不会知道的。
不过他们也是观察非常敏锐的人,胭脂的事情,他们也略有知晓。
这种事情,自然也没有必要跟主子汇报。
现在主子问,他们就说起来。
沈明珠看着萧闲,“王爷,你怕胭脂有危险吗？”
萧闲点点头,这些影卫都是孤儿出身,基本都是对自己的身世没有记忆的人,胭脂也不例外。
她没有家人,哪里来的私事？
如果有,那多半就是麻烦了,胭脂在离开了影卫之后的几年,没有什么任务,她曾经跟他要求出去游历过。
他也准许了。
可能在那几年里,她有一些其他的经历和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当然也可能是麻烦。
胭脂不想连累他们,自己去解决,也是可能的。
沈明珠微微蹙眉,“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将胭脂引开呢？”
如果胭脂在她的身边,那她肯定就会让胭脂去跟着明芙的,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少胭脂在那里,当时那个黑衣人都不可能靠近明芙他们。
其他女护卫,都是护卫的定位,而且善于团体打斗。
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危险,难得的让她们也放松一下,沈明珠没有要求她们时刻跟着沈明芙保护。
毕竟当时也有其他的侍卫跟着,单打独斗的话,她们没有那些侍卫来的厉害。
而且就算她们在,对于那神秘人来说,只怕也不是威胁。
所以关键问题还在胭脂那里。
萧闲这么一说,沈明珠也有些担心,她握紧了手里的冰魄剑,对曲水道：“去传消息,让胭脂即刻回来。”
曲水立刻去办。
一边等胭脂回来,沈明珠这里也没有闲着,她让人展开了全面的调查,将上京附近所有精通火药的民窑全部盯起来,宫里的火器房也派人盯着,什么都不必问,也不必说,只管盯着就是。
她又让人在宫里也各处安排了自己需要的岗哨,给耶律飞雄的说法就是宫里肯定有贼人的内应,否则他们没有那么神通。
她将城内和宫内都派人严密监视起来,以前有些不能进入的地方也能凭着尚方宝剑进去,比如说各位可汗的大营,以及朝廷一些衙门乃至库房等等,她都可以畅通无阻。
如此一来,不少人被她弄得手足无措,好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被她给撞破。
不过她什么都不说,让人也只当没看见,只要跟黑衣人无关的,不管人家是杀人放火还是收受贿赂,都不管。
事情有变【10】
毕竟那是金国朝廷的事儿,她不会去多干涉人家的朝政,她要集中精力对付黑衣人。
她这样一来,就会逼得那些人非常烦躁,只能更加隐秘地藏身。
沈明珠就是要逼迫他们忍不住了,然后再度发动攻击,这样的话,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同时,她又让人将耶律香身边的侍婢以及当时和她们在一起的其他几位公主都找了来。
耶律香虽然不同意,可她如今今非昔比,而且沈明珠有耶律飞雄的宝剑,谁也不能阻挡。
别说是耶律香的几个侍婢了,就算是耶律香本人,只要需要,也必须到场配合。
另外几名公主原本还有些架子,可后来看到了尚方宝剑,加上吉美也在沈明珠身边呢,她们一个个立刻就乖乖地表示配合了。
沈明珠的人问什么,她们答什么,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生怕忘记或者落后于人。
其中一个小姑娘和耶律香年纪差不多,生得也十分美丽,深邃的大眼,鲜红的嘴唇,看起来十分灵动。
她叫古娜,是安吉列老可汗最得宠的孙女。
古娜说了很多耶律香的事情,最后认定这一切都是耶律香让人干的。
“她很嫉妒郡主,而且连郡主身边的四小姐以及郡主身边的侍婢都看不顺眼,还曾经说过,就算杀不了郡主,也要给郡主好看。”
吉美立刻骂道：“古娜,你少胡说八道,香香可没有这样说过,她只是和郡主有些看不对眼罢了。”
古娜嗤了一声,“吉美,你才胡说八道呢,你一直跟着耶律香,难道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和歹毒？她是怎么跟你咒骂郡主的,你敢不敢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你这分明就是落井下石,趁机陷害她。”吉美反唇相讥。
古娜撇撇嘴,“吉美,你不用误导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一点都不怕,我虽然和耶律香一个队,可我也看不惯她。再说了,当初她假装正义,不过是因为我们说你一句黑炭就来打我们的耳光,还吹嘘什么没有她漂亮。怎么的,我没有她漂亮,可郡主比她漂亮,结果她,她还不是恨得牙痒痒？背地里骂了那么多难听的,别以为我们都是聋子呢。你们商量着要引老虎来,这事儿可是真的吧。”
说着,古娜就跟沈明珠道：“郡主,这个我们可以作证,就是吉美和耶律香干的。”
沈明珠不动声色,“古娜公主,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老虎是吉美公主引的,她已经承认了。而且现在她要戴罪立功,帮我找到放炸药的人。”
古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吉美,“吉美,你真的跟着郡主了啊？你真好命啊？不过还是这样好,跟着耶律香可没前途。”
吉美气急了,又要打人。
古娜立刻就躲去了一边,“吉美,你还是招了吧,那炸药肯定也是耶律香放的,跑不了她的。”
说完她就咯咯地笑。
而沈明珠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也不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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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锣密鼓【01】
而沈明珠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也不发表意见。
沈明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把戏,一山难容二虎,古娜也是个漂亮女孩子,娇娇公主,和耶律香那个刁蛮公主一见面肯定就是对掐。
暂时耶律香领先,古娜只能假意迎合她,现在耶律香倒霉了,古娜就觉得扬眉吐气,就巴不得将耶律香往死里踩了。
她虽然讨厌耶律香,可对古娜这样的人也不是很待见,所以不甚热情,也没有回应古娜的那些刻意巴结的话头。
古娜感觉沈明珠对她似乎不怎么感冒,撇撇嘴,也就没有再刻意讨好,话也少了,但是眼神却骨碌碌地在沈明珠的脸上转悠。
沈明珠也没有管她,让人将问来的消息收集一下,然后请她们各自回去。
大家看没事了,都松了口气,多数人赶紧就告辞离开了。
那个古娜临走的时候频频看着沈明珠,似乎有什么想法,吉美以为她想要告状,便走过去驱赶她,“让你走你还不赶紧走！”
古娜讥讽她,“哟,吉美,你怎么一直都给人当狗啊,现在耶律香换成沈明珠了啊。”
吉美气得要打她,古娜却赶紧在侍婢的护持下跑开了。
离开了文华宫的时候,古娜就吩咐自己的侍婢,“小秋,赶紧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早点把事情搞定,那个沈明珠不是省油的灯。”
侍婢领命赶紧去了,古娜也带了人离开。
吉美看着古娜等人离开了,哼了一声,然后回了屋里。
她看沈明珠正在那里写写画画的,顿时冷笑道：“沈明珠,你不用想着陷害香香了,不是她做的,再怎么查也没有用。别以为耶律沁就是个好东西,她现在恭维你,不过是需要你罢了。”
沈明珠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道：“人情世故这块,我自认为比你懂很多。另外,谁告诉你我要陷害耶律香,我只是要查那个真凶罢了。”
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碌。
吉美却以为她是推脱之词,“如果不是为了陷害香香,你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分明就是心怀鬼胎。”
哥哥将她送到沈明珠的手里,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沈明珠要羞辱她,所以就不吃不喝。
结果沈明珠每日只是让人招呼她一声吃饭,根本就没有管她,甚至没人给她送进房。
开始她还觉得这是沈明珠的奸计,可过了一天,自己饿得受不了了,就去找吃的。
谁知道小厨房已经不提供饭菜了,只有热水。
沈明珠虽然住在宫里,可厨房是在小厨房自己做的,不和御膳房一起。
所以这里的习惯都是沈明珠的习惯,也没有吉美以前以为的那些**之类可以充饥的东西。
饿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她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等到有人喊开饭了,她跑得比谁都快,第一个去了厨房要吃得。
可她又弄错了,因为厨房是出娘们吃饭的地方,婆子有婆子吃饭的地方,丫头有丫头吃饭的地方,主子有主子吃饭的地方。
紧锣密鼓【02】
碧云、流波那样的二主子,又有她们吃饭的地方。
单就一个吃饭的地方,吉美差点弄疯了。
她不顾形象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我不管哪里吃饭,给我来点吃的,饿死我了。”
然后她看到盆里有一盆白煮蛋,冲上去就抢。
那些厨娘哪里是她的对手,被她连抢带端的,弄走了二十来个白煮蛋。
吉美也顾不得回自己房间,躲在角落里就一口气吃掉了。
吃完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吃太撑了,回头又撑得浑身难受,想抠出来又不舍的。
最后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的时候,突然沈明珠就出现了。
当时沈明珠笑眯眯地看着她,“要不要来几片健胃消食片？”
吉美哪里知道什么是健胃消食片,她都要撑死了。
不过她听得见消食几个字,也顾不得尊严了,点点头,“吃了是不是就不这么撑了？”
沈明珠点点头,“让你的胃运动得快一点。”
吉美就嘀咕,“嗯,那就是快点拉出去了。”
沈明珠给她一个后脑勺没理睬她,不过吃了沈明珠的那个片片,她倒是真的没有那么难受了。
也因为这个,吉美又觉得沈明珠可能也没有那么坏,否则她可以饿死自己,或者任由自己撑死好了。
也不必给自己吃那个什么健胃消食片了。
听碧云说,那健胃消食片可是郡主让人秘制的,一般人不给呢,用了很多珍贵的药材。
对于吉美来说,草药这个东西,是最神秘的,名字反复古怪,配方更是玄而又玄。
所以,她觉得自己算是欠了沈明珠很大的人情,算是被救了一命啊！
吉美觉得自己虽然看不惯沈明珠,但是自己恩怨分明,既然沈明珠救了自己一次,那自己就任由她驱使一段时间,找出那个真凶就好了。
当然,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沈明珠留下她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耶律香。
因为耶律香一直喜欢萧闲,不止一次地跟她说过,要将沈明珠弄死,然后嫁给萧闲,到时候还可以支持萧闲想办法做大秦的皇帝呢！
这是多么伟大的理想,吉美都被耶律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而且,她也发过誓的,要为了吉美的这个终身的理想而奋斗。
一定要帮助耶律香嫁给萧闲的,可惜,现在香香已经被皇帝嫌弃了,离那个理想只怕更远了。
吉美觉得萧闲有什么好的,长得好看点？
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吧,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好吧,算是好看,还挺英俊的,但是北祁王也好看啊,阿尔塔也好看啊,那秦国的三殿下,还有那个楚霆也好看啊。
为什么非要是萧闲呢。
吉美可就不懂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沈明珠,见沈明珠还在那里忙活,就鬼使神差地问道：“沈明珠,你能不能和香香和解,大不了她可以和你一起嫁给萧闲。”
此话一出,她就听到屋子里角落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而沈明珠还是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