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入绝地【03】
耶律晋比任何人更想扳倒苏钮喇,因为如果苏钮喇不被扳倒,那她就总想生事来排挤他这个太子,甚至想要扶持耶律斌来取代他。
现在苏钮喇失宠,耶律斌也收敛了很多,不敢再到父皇跟前来胡说八道。
而耶律沁也得了宠爱,自然更加想尽办法来讨好皇帝。
耶律飞雄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也博得了萧闲的好感,如果耶律飞雄不想查爆炸事件,那萧闲绝对会强硬的自己强行干预彻查此案的。
但是耶律飞雄态度良好,所以他愿意给这个面子。
全场也只有耶律斌不是那么高兴,反而忐忑不安,有些看不清形势。
他也没有想到,父皇一直那么宠爱苏钮喇皇后,为了他不惜废后,如今竟然破天荒地会那样斥责苏钮喇。
还剥夺她管理后宫的权力,这简直是对她最大的羞辱了。
同时他也感觉到父皇对大哥的态度好了一些,而大哥对父皇也比从前多了几分打心眼里出来的尊重。
耶律斌就急了。
一顿晚膳,他东看西看,一点心思也没。
耶律飞雄突然道：“要是没心思吃饭,就只管回去,朕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说着就摆了摆手。
耶律斌还有些愣怔呢,韦陀已经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轻笑着,“二殿下有些不舒服,还是回去歇着吧。”
耶律斌顿时脸颊涨得通红,霍然起身,“父皇,儿,儿臣好着呢,没有不舒服。”
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好好表现,不能让父亲讨厌,但是如果回去了,那岂不是会任由耶律晋接近父皇,诋毁他吗？
耶律斌急得汗水直流。
那边耶律沁就笑着对耶律飞雄道：“父皇,二哥哥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在这里只会扰了燕王和郡主的兴致。不如我陪着二哥哥过去吧。”
耶律飞雄欢喜这个女儿如此懂事,而且和沈明珠有点像,更让他欢喜。
他呵呵一笑,“好,去吧,早点回来休息。”
耶律沁就笑着点头,然后让侍婢扶着她,快步走到了耶律斌跟前,甜甜地道：“二哥,等我脚好了,你教我骑马吧,我觉得你的骑术最好了。”
耶律斌虽然武功比不上耶律恩,文采比不上耶律晋,可这骑马之术,他可是从小就热爱,而且练习得非常多,又刻苦。
可以说技术非常过硬,耶律香之所有有那么娴熟的骑术,自然也是跟他学到。
对于耶律沁的恭维,耶律斌心里还是很舒坦的,觉得她虽然得父皇欢心,但是也没有敢看轻自己,反而还来巴结自己,也算是她有眼光。
否则,自己也绝对会给她好看的。
耶律斌投桃报李,倒是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瞧不起她,而是真的一副自己不怎么舒服的样子,笑道：“二哥有些不舒服,真是扫兴。多谢沁儿陪我,咱们说说话,我给你讲讲骑马的一些要紧的事情。”
两人一起告辞了皇帝,然后就离开了。
沈明珠瞥了一眼耶律沁的背影,若有所思。
逼入绝地【04】
萧闲看向她,沈明珠朝他微微一笑。
萧闲就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只怕也有什么深意。
回到了文华宫,沈明珠立刻就给褚基和侯寿下令,“多派好手,暗中跟着耶律沁,看看她有什么举动。”
从前她让人监视,不会一下子对侯寿和褚基的人都下令的,两拨人同时下一个命令,就说明这件事很重要也很棘手。
褚基不太懂,沈明珠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侯寿不一样,他精明得很,立刻就嗅出了什么阴谋。
“大小姐,这个沁儿公主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
沈明珠笑道：“她若是不可疑才可疑呢。这个人小动作不断,你们盯着她,咱们虽然和她合作,可是也要提防她将咱们绕进去,利用完了挖个坑直接埋掉。”
侯寿嘿嘿一笑,“大小姐放心,能算计大小姐的人还没出生呢,这个沁儿公主再聪明,也未必有咱们家三小姐那个脑子呢。”
沈明珠扑哧一笑,嗔道：“办正经事去吧。”
她的人盯着耶律沁,她就能时刻掌握耶律沁的动向。
果然,很快她就收到消息,耶律沁和耶律斌出去骑马了。
虽然脚没有好利索,但是起码可以活动了。
而且她骑马也不是非要跨坐,而是侧骑,那只脚就不会太过碍事。
只是她因为脚的原因,和耶律斌也没有骑马太长时间,而是大部分时间都在马场呆着吃烤羊肉。
实际这不过都是她的掩饰罢了,她真正的目的是用耶律斌做借口,去了布萨的营帐。
布萨身边没有自己人,沈明珠自然不能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能让人想办法慢慢打探。
而耶律沁也相信就算是沈明珠可能知道自己去找布萨,也绝对不会知道自己和布萨谈什么。
所以她根本就不怕,就好比沈明珠怀疑自己在爆炸前离开,却也只能以巧合解释一样,她觉得沈明珠也没有办法。
耶律沁如今正坐在布萨的牙帐里,喝着香甜的**酒,打量着布萨牙帐里的那些虎牙、狼牙的摆设。
很快布萨就大步出来,看了她一眼,“你想干什么？”
竟然敢威胁他,简直是活腻歪了,“难道不怕我直接告诉耶律飞熊？”
耶律沁笑道：“布萨可汗可别那么动气,如果你要告诉父皇,那早就去了,根本不必来见我,直接将我绑了就好了。对吧。”
布萨重重哼了一声。
耶律沁端坐,正儿八经地道：“我知道布萨可汗非常疼爱这个小妹妹,绝对不会想要她受到什么伤害的。对吧。”
布萨又哼了一声,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今年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可他的妹妹吉美年纪却不大。
那是因为吉美本身就是他的女儿,根本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和自己父汗的一个小妃生的。
他和小妃一见钟情,开始还能惹得住,可草原人,民风本来就彪悍,尤其是对待爱情和男女之事上。
只要两人相爱,就大过天了。
逼入绝地【05】
所以,他们就在一起了。
后来还被他父汗知道了,想要将他们三人都杀死,那小妃提早洞察了老可汗的心思,让心腹传信给他。
所以他就提早发动了内乱,囚禁了他的父汗,杀死了他的两个哥哥压制了两个弟弟,杀死了大妃以及大妃的两个哥哥。
之后,他就做了大汗。
吉美虽然生得粗壮,不是常人眼中的那种美人,可对于他这个真正的父汗来说,吉美就代表着他那段轰轰烈烈的刻骨铭心又惊天动地的爱情,所以,在他眼里,吉美就是宝贝。
他对吉美的纵容和宠溺,绝对不会比苏钮喇和耶律飞雄对耶律香的少。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吉美受伤呢？
爆炸事情一出,布萨就让人将吉美藏了起来,借口说她去打猎了,不在营地。
布萨冷眼瞪着耶律沁,“你倒是聪明,你想如何？”
耶律沁笑道：“我说了,我是来帮助可汗和吉美的。一个办法就可以让吉美安全,不会再被追究的。”
布萨看向她,冷冷地道：“我们吉美不会是出卖朋友的人。”
耶律沁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继续笑道：“既然可汗知道,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呢？你们将耶律香视作朋友,可她呢,将吉美视作朋友了吗？事情发生以后,耶律香就当做没事人一样,有人去问,她就说一切去问吉美。别人要问她吉美的事情,她一句为吉美说话的意思也没有,反而直接就说你们去找吉美,吉美做的事情跟我无关。想必布萨可汗也听到了吧。”
布萨将信将疑,他知道当日皇后宫吵架的事情,但是具体的他知道的不清楚,打探不出来。
要知道,耶律飞雄也是很要面子的人,皇宫里的事情,别人可以贿赂打探,但是有一些底线的事情,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否则,若是被查出来,不但是满门灭族的事情,还是上下级,以及一起共事的人也要被连坐的。
所以,谁也不敢随便胡说八道。
那日皇后宫的事情,耶律晋、耶律恩和苏钮喇吵架,之后耶律飞雄来,他们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是不能透露的。
给再多钱也打探不出来。
所以耶律沁如此说,布萨也只能选择相信,因为他听来的,虽然不是这样具体,但是也差不多。
反正就是因为吉美的事情才发生的冲突。
耶律沁察言观色,继续道：“想必可汗也知道我父皇对郡主的尊重吧。他非常欣赏郡主,常常夸赞郡主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是天下第一的奇女子。他因为苏钮喇皇后得罪了郡主,就可以剥夺苏钮喇皇后管理后宫的权力。可汗觉得,父皇会不会为了给郡主主持公道,然后就重重惩罚吉美呢？就算是不能要吉美的命,那么下跪磕头认错,也是不许的。可汗,你觉得呢？”
布萨的脸因衬得几乎要打雷下雨了。
耶律沁就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逼入绝地【06】
耶律沁就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所以,可汗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让吉美说出实话。这不叫出卖朋友,这叫伸张正义。耶律香毒计暗害使臣,本身就是天理不容的。之后她不敢承担责任,又将责任都推卸给吉美,更是不仁不义。既然如此不仁不义的人,可汗和吉美为何还要为她掩饰呢。分明就是耶律香求吉美帮她弄来了老虎,想要去加害使臣,为何非要吉美承担呢？她耶律香是主谋。”
布萨闻言,忍不住低吼道：“老虎的事情我知道,吉美求我让人做的,可那炸药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根本不知道。”
耶律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可汗,如你所说,你也不知道,那炸药是谁放的呢？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耶律香和苏钮喇想要吉美偷了老虎去伤害使臣,引得郡主去救。等郡主去了的时候,他们在让人引爆了炸药,这分明就是他们杀了沈明珠,却要吉美来顶替罪名。如此歹毒的心思,可汗和吉美却还要为她们隐瞒,难道不是可悲可怜吗？”
布萨一头冷汗,猛然惊醒,的确如此的。
那炸药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很可能就是苏钮喇让人弄的？
那个女人毒计多得很,也不是不能,她当年在娘家的时候,也是害死过自己的姐妹以及父汗其他的小妃的。
不可以不妨啊。
布萨面色凝重,“我得考虑一下。”
耶律沁趁热打铁,“可汗真是仁义之人,就算是证据确凿,也还是要考虑,不肯落井下石。只是可汗为他们每思考一刻,那就是害自己妹妹一刻。沈明珠是什么人,是个睚眦必报,快意恩仇的人。她的事迹可汗可能听说的不多,但是善稚可汗的事情,难道可汗也不清楚吗？”
布萨猛得抬头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布萨和善稚是铁兄弟,虽然阿尔塔和布萨的关系有所疏远,但是这让布萨更加怀念善稚。
耶律沁免责沉痛,缓缓地道：“可汗,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您,善稚可汗,就是被萧闲和沈明珠害死的。他们设计挑动了军中内乱,让善稚可汗跟乌木将军火拼。看似两人死于内斗,可实际上,却是他们设计的。那个苏达,只怕早就被他们收买了。这一次,苏达连上京都不敢来,难道不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吗？”
布萨脸色大变,却还是道：“既然如此,那阿尔塔为何还和他们关系如此亲近？”
耶律沁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无讥讽的道：“可汗,也许阿尔塔可汗是忍辱负重,想要接近敌人伺机报仇。当然,也可能阿尔塔可汗被人蒙蔽,毕竟沈明珠和萧闲舌绽莲花,可以将死的说成活的。另外,也不排除阿尔塔可汗真的很想要一个自己心仪的大妃。”
布萨就一切都明白了。
说来说去,阿尔塔那小子还是迷恋沈明珠呢。
真是可恶,这个臭小子,怪不得和他疏远了,
逼入绝地【07】
真是可恶,这个臭小子,怪不得和他疏远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杀父之仇也不报了。
简直是要气疯他。
他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虽然布萨气得要命,恨不得冲上去跟敌人一决高下,可他能害死了自己的父汗,而且还能收拾了那些反对者,做可汗这么久,自然也是有几分本领的。
夺权可能靠着一时的勇猛可以达到,但是要守住,就不是只靠着猛,必须还要有谋。
他按捺下了怒火,鄙夷地睨着耶律沁,“小丫头,你又想怎么样？让吉美供出香香公主,你就可以取代她了吗？”
耶律沁义正言辞地道：“可汗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谁。我只是想要一个安全的生存空间,我想要像别的人那样自由自在地生活,不想整天被人监视,随时都可能被人害死。”
布萨冷嗤了一声,显然不信她。
不管他信不信,对耶律沁来说都没有关系,因为她只是来劝说他让吉美招供的。
“可汗,您自己想想吧,如果不让吉美供出耶律香,那么沈明珠那个性格,就绝对会对付吉美的。她连善稚可汗都能摆平,难道布萨可汗觉得您比善稚可汗更加厉害吗？到时候可不要因小失大才好。”
说完,她也不再管布萨会不会按照她说的做,而是行礼告辞,说走就立刻离开。
毫不拖泥带水。
布萨眯着眼睛,眼神阴鸷凶狠,如一头凶残的秃鹫一样,他眼里似乎看到了沈明珠和萧闲。
他一招手,阴沉地命令道：“让人去查沈明珠所有的事情来。”
沈明珠的事情,想让人知道的,别人打探起来很容易,表面不想让人知道但是实际却需要某些人知道的,打探起来略微费劲,真正不想让人知道的,别人削尖了脑袋也打探不到什么的。
不出两日,布萨的人就打探到了不少消息,几乎是萧闲和沈明珠所有的经历了。
沈明珠从出生到被抛弃去乡下,再到回到京城复仇,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到现在尊荣风光体面的郡主位置,这一路,真可谓是精彩纷呈。
布萨听完都忍不住要佩服她了,不过却也更加忌惮憎恨她,想要将她除去。
他立刻就去了吉美的藏身之地见吉美。
吉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她觉得炸药不是自己弄的,就算是炸死了沈明珠,自己也根本不必害怕,更加不必躲藏。
毕竟那老虎谁也没伤害,那她有什么错呢？
所以,她根本不想藏起来,可布萨却怕她受到伤害,强行将她带来了这里。
这几天吉美都不太高兴,好在是知道布萨为自己好,而且这么多年,他对自己最好了,所以她也没有太生布萨的气。
“可汗哥哥,你到底要干嘛？咱们干吗那么害怕沈明珠呢？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就算他们知道老虎是我引去的又怎么啦,反正老虎也没有吃了他们。”
吉美生得身材高大,皮肤黝黑……
逼入绝地【08】
吉美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在布萨的面前却总是一副小女儿的撒娇样子。
她嘟着嘴,一脸的不乐意。
布萨已经认清了形势,就耐心地劝她。
一个粗鲁的汉子,对着一个粗黑的少女,闻言软玉,让人看着觉得甚是诡异。
不过那粗鲁的布萨平日里虽然比石头还硬,对着吉美却又是温柔的水,那些下人们早就习惯了。
劝了一会儿,吉美不乐意地道：“哥哥,你怎么能让我供出香香呢,是我自己乐意去做的,她没有强迫我。”
“如果你不供出她,沈明珠就要你顶罪了,那个女人可是心狠手辣得厉害,就算是善稚都不是她的对手。你想想,如果她迁怒于你,到时候再让萧闲对付哥哥,哥哥若是没有余力来照顾你,那你岂不是要被她害了？与其让她害了你,还不如就供出耶律香来。原本不就是耶律香让你帮忙的么。否则你干嘛去对付沈明珠,你们无冤无仇的。”
布萨难得地苦口婆心。
吉美却有些油盐不进,觉得不能出卖朋友,她和香香是最好的朋友,从小就一起玩的,她不可以出卖香香。
布萨只好道：“你不出卖她,那你可知道她早就将你出卖了？沈明珠和耶律恩等人去找她问话的时候,她直接就说是你做的,让他们找你问话,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为你好,直接就可以说你什么都没做,她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她可以替你作证。可她为了洗清自己,就把你给出卖了,难道这就是好姐妹吗？她既然先不仁,你何必对她有义？吉美,做人就是这样,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咱们都可以讲仁义,说得天花乱坠都没有关系。危险来了,自保是第一位的,你不可以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方让你母妃和哥哥担心。难道你想让沈明珠那个疯女人咬着咱们不放吗？”
吉美哪里懂那么多,听他说得那么严重,就有些害怕了。
听到说耶律香出卖她,她又有点愤怒,最多的还是伤心。
“那我得去问问香香,她是不是真的出卖我了。”
说着就要出去。
布萨立刻抓住了她,低吼道：“吉美,你干什么,动点脑子好不好。”
他已经没有了耐性,尤其是看着吉美还那么傻乎乎地为耶律香着想,“我说得还不清楚吗？我告诉你吧,耶律香已经失宠,苏钮喇皇后也被皇帝嫌弃,如今连管理后宫的权力都被剥夺了。你以为耶律香会怎么做,她肯定要咬定是你干的然后洗清自己,想要重新夺回皇帝的宠爱。你要是还执迷不悟,那咱们部族可就要被你害惨了。不过你放心,不管你怎么决定,哥哥都站在你这边。你要和沈明珠公开为敌,那哥哥就宣战,就算是哥哥像善稚那样被她害死,也不会觉得委屈的。”
说完,他起身就走了,再也没有说一句强迫吉美的话。
吉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逼入绝地【09】
吉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她自己却还没有感觉,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哭过,唯一的一次哭泣是被耶律香赞美。
她生得高大粗黑,大家都说她长得丑。
虽然侍婢们迫于压力,一个劲地夸赞她健美漂亮,可她知道,她就是丑。
又粗壮,又黑,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纤细苗条,不像她们那样皮肤水嫩,白皙如玉。
尽管母妃和哥哥非常疼爱她,可她还是忍不住自卑。
就算人前高傲的很,人后她也独自黯然。
她就一个劲地拼命习武,骑马射箭,让自己很厉害,比男人还快还准还狠。
那一次她参加了皇帝举行的游猎,好多可汗、王子和公主们参加,她跑得又快又猛,箭射得又快又准,赢得了很多赞誉。
他们以为她是个男人,到了近前发现是个女人,很多人都惊呆了一下。
只有她耶律香骑着一匹枣红马,肌肤如玉,笑靥如花,拍着手夸赞她,“吉美公主好厉害,不但人高大美丽,射箭骑马又那么出色,真的好棒！”
当时她心里美得跟吃了蜜一样甜,不过她觉得耶律香可能是骗自己的,所以也没有敢太过接近耶律香。
毕竟耶律香那么美丽,耀眼得就好像是草原上的太阳,美艳逼人。
而自己,就是一坨黑炭。
谁知道耶律香却主动找她玩,带着她认识了很多公主。
当时那些女孩子不喜欢跟她玩,碍于耶律香的面子不得不遵从,背后却悄悄地骂她黑炭块,老黑牛。
“还叫吉美呢？哎呀,恶心死人了,哪里美了,我看叫极丑还差不多。”
“就是丑死了,比黑炭还黑。”
“哈哈。”
她们肆无忌惮地讥讽嘲弄她。
她和耶律香恰好路过听见,当时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可耶律香却不管,一把拉住她的手,蹬蹬地跑过去,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那几个说她坏话的公主一人一巴掌,狠狠地将她们打倒在地。
就算是安吉列可汗宠爱的孙女也不例外。
当时,耶律香傲然地扬着头,轻蔑地扫着那些美丽却不及自己的公主们,冷冷地道：“你们也配说吉美不美？吉美是颗美丽的黑珍珠,你们算什么？说自己白的,有我白吗？说自己美的,有我美吗？说自己矫健的,有吉美厉害吗？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说吉美的坏话,我就杀了你们!”
那时候吉美和其他的公主们一样,都被耶律香给镇住了,从此以后死心塌地地跟着耶律香。
就算是耶律香使唤她,有时候也骂她,可她还是无条件的服从耶律香的命令。
只要耶律香吩咐,哪怕是赴汤蹈火她都不怕的。
可是现在,难道她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耶律香吗？
她要让耶律香去面对那样的危险吗？
吉美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哥哥？
吉美想了想,便去收拾东西,不行,她不能让香香独自面对那样的危险,她要去保护香香。
逼入绝地【10】
她立刻就将自己的侍婢们叫来,表示自己要收拾东西回草原了,不在上京呆着了,让她们收拾一下,过两天就出发。
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又吩咐人去买很多东西带回去。
她就悄悄地溜了出去。
而这时候的耶律香已经几乎要发疯了,她和苏钮喇作了两天,耶律飞雄也没有来看她们。
她们还打探到,耶律飞雄一直让耶律沁住在仁政殿,亲自指导她读书——虽然他读书也不怎么样,但是毕竟比一个女孩子要好得多。
况且,还有专门给皇帝讲书的侍讲呢。
而沈明珠和萧闲、阿尔塔、耶律恩等人也时不时地进宫,跟耶律飞雄不是打沙球就是聊正事。
沈明珠甚至还帮着耶律飞雄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情,更是深得耶律飞雄敬重。
耶律飞雄甚至还让人传过耶律斐,不过耶律斐自那日事故后就好似被吓到了一样,有些精神恍惚的,身体也不大好,一直没有出来,而是在宫里修养。
这日沈明珠几个又受邀前来,商讨火龙节的事宜。
汉人的年底,就是他们火龙节的时候,跟汉人的春节一样隆重,到时候大家都要盛装出席,参加火龙节的典礼。
在典礼之后,就可以彻夜狂欢跳舞。
一连热闹三天,后续就是年轻人和孩子们时不时聚会跳舞的时节。
若是平日的话,沈明珠自然不会来,但是现在她要给耶律香和苏钮喇施加压力,所以,她们越是嫉恨,她越是要来。
不仅要来,每一次还将气氛调弄得和和睦睦的,让每一个人心情都非常好。
说了半天,耶律飞雄就笑道：“大家该渴了,让人上奶茶,润润喉咙。”
他让人端上来宫廷奶茶,请众人品尝。
阿尔塔、雪儿和耶律恩等人尝了一口之后,惊讶地道：“陛下,这是新作法吗？非常好喝呢。”
说着,各人都将那一杯喝干,然后又要了一杯。
萧闲尝了尝,没说什么,对于有个喜欢美食的母妃来说,萧闲几乎什么美食都吃过了,这种奶茶,对他来说在府里根本就是入不得精品席的,随便喝喝还行,若是招待客人,断然不会拿出来。
不过他对这个也向来要求不苛刻的。
而且他在军中的时候,也和战士们吃过一样的,喝过烧刀子酒,这种也算上品的奶茶,自然也不会觉得如何。
他只是点点头,说了声不错,然后就放下了。
沈明珠只是略尝了尝,便放下了。
耶律飞雄得意得很,这可是他翻了书,让御膳房的人改的新配方呢,比以前的更加香甜了。
他笑道：“王爷,郡主,快尝尝,好喝得很。”
太子和也耶律沁也说极是好喝的,以前没尝过。
沈明珠见他们不过是略有点改动就那么得意,不禁笑了笑,“陛下,我只有一个配方,作出来的奶茶会更加滑嫩,更加柔软,口感馥郁还是清甜,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来调配。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兴趣试一试呢？”
铤而走险【01】
耶律飞雄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比朕的那款还要好喝？”
他觉得不可能,他们汉人喝奶茶能有多久,能比他们金人厉害？
金人可是祖祖辈辈都是喝奶茶出身的呢,汉人哪里会比自己懂得多。
沈明珠笑而不语。
虽然金人喝奶茶时间久远,可他们不喜欢动脑子啊,一样两样的饮品吃食,他们可以祖祖辈辈喝不腻,也不会想着去创新。
他们自己所为的创新,其实不过是加点其他的东西在里面,那算什么呢？
汉人宫廷里的那些配方,多的让人眼花缭乱,配方不同,功效也不同。
当然,做法也有简单和复杂之分。
有时候简单的也很好喝,但是复杂的可以彰显出皇家气度来,用别人用不起的那些奢侈的配料,别人没有的那么多的时间,来慢慢地调配一款饮品。
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管是配料还是时间,都是奢侈的不能再奢侈的。
可这就是皇家。
耶律飞雄一听就想让沈明珠将方子给他。
沈明珠笑道：“陛下太心急了,就算是有方子,也未必能做好呢。很多人拿了相同的配方,可作出来的成品却并不是一个样子的。”
耶律沁就凑过来一副乖巧的样子对耶律飞雄道：“父皇,这就好比做饭吧,不同的御厨用了相同的材料,做了同一道菜,可味道却不一样呢。有的人做的很好吃,有的人就做得很难吃。”
耶律飞雄点头,哈哈一笑,“果然如此,难不成郡主要给咱们做一杯奶茶品尝吗？”
说实话他还是很期待的,做了皇帝以后,他看了很多汉人的书籍,觉得自己这个大金的皇帝比起秦国的皇帝来说,那待遇还是差远了。
不说金国的女子普遍没有秦国的女子那么温柔婉约,也没有那么多的兴致和情趣。
就说这个吃食上,人家皇宫里琳琅满目,他的御膳房虽然也学了秦人叫御膳房,可实际连秦人的一个王府只怕都比不得的。
而且这些年也算是勉强国泰民安了,他就开始饱暖思淫/欲,想着要吃得更精致一些,可以更好的体现出一个皇帝的威严。
他知道沈明珠厉害,肯定可以帮助自己的。
沈明珠淡淡一笑,“陛下也太客气了,我和燕王来到了贵国,受到了陛下和北祁王以及太子等人的隆重礼遇。我们也没有什么回报的,来而不往非礼也,就帮助陛下丰富一下御膳房吧。”
耶律飞雄就两眼放过。
他以为沈明珠要亲自给自己做。
结果沈明珠继续道：“我们这一次出行,专门带了两个厨子,一个擅长制作素菜和点心,一个擅长制作肉菜。他们都有不少的秘方,从不示人的。不过我们和陛下已经是朋友了,自然也不会藏私的,就让他们调/教几个厨师出来吧。”
这也算是极好的了,以后有了好一些的厨师,那些可汗们来了宫里,他也有更拿得出手的食物来震慑得住他们。
铤而走险【02】
他想了想,笑道：“那自然是好,就是不要太江南菜,朕听说他们什么菜里都放糖,什么都甜丝丝的,会让人疯掉的。”
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沈明珠笑道：“陛下误会了,其实不是的。至于说的那个甜丝丝,也可能是口味重,吃不惯清淡菜系的人没有了重油重盐错觉罢了。”
她回头吩咐道：“碧云,去找了我们那两个厨子来,让他们去御膳房,今儿给陛下预备一桌午膳出来。
耶律飞雄闻言,立刻让人陪着碧云过去。
他看了看天色,这都已经晌天了,等下就要用午膳,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做得出来么？
不过如果很好吃,等一等也无妨的。
沈明珠就又请求传侯寿上来,让他给陛下等人讲讲大秦各地的饮食风俗以及饮食有关的趣事来打发时间。
耶律飞雄同意了,便宣了侯寿上殿。
侯寿本来就是个机灵鬼,嘴皮子厉害,给沈明珠做事这几年,真可谓是更加炉火纯青了。
别说是皇帝,就算是玉皇大帝他也不会打怵的。
侯寿上了殿,那嘴皮子一磨,幽默故事信手拈来,一出出就跟折子戏一样,逗得在场的人笑声不断。
尤其是耶律飞雄,做皇帝久了,可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过,可真是难得如此开心。
就听见他笑声朗朗,直飞大殿外面去。
恰好苏钮喇派了人来打探消息,听见耶律飞雄的开怀大笑那人赶紧回去禀报。
苏钮喇和耶律香听说皇帝那么开心,气得愤愤地咒骂着。
那些侍婢太监们都尽可能地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池鱼。
苏钮喇绞着帕子,恨恨地道：“沈明珠那个小贱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陛下那么高兴。”
耶律香除了恨沈明珠,如今还恨耶律沁将她在父皇那里的宠爱也抢走了,恨得咬牙切齿。
“母后,我要去将耶律沁那个贱人赶走,她凭什么取代我的位置,她有我好吗？”
苏钮喇摇头,“香香,不要去,至少现在不要去。他正在兴头上,你若是去了,他也不会理睬你的。”
“那什么时候？”耶律香气得直跺脚。
苏钮喇道：“你让我想想。”
现在耶律飞雄正高兴呢,她们去了,只会让他扫兴,不但不会原谅她们,甚至还会更加讨厌她们。
想到耶律飞雄会讨厌自己,苏钮喇心头就火烧火燎的难受。
必须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批阅奏折,最好还要等他对耶律沁和沈明珠的新鲜劲过了,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回想起她的好来。
这时候,如果她要出现,耶律斐多半就会原谅她,而且还会更加宠爱她的。
这里就有两个关键的时刻,那就是他什么时候对那两个人的新鲜劲过去,什么时候遇到不开心的。
这两个关键的时刻一出现,就是她和香香的机会。
苏钮喇想着,却也不肯定什么时候出现,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若是那个时间足够久……
铤而走险【03】
苏钮喇想着,却也不肯定什么时候出现,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若是那个时间足够久,耶律飞雄也可能会将她和香香给抛在脑后,再也不想起来。
那样的话,才是最悲哀的。
她和女儿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要怎么办呢？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和女儿陷入这样的境地,如果自己毁了,那香香这辈子也毁了。
苏钮喇脑子一转,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她拉着耶律香的手,“香香,母后有办法了。”
耶律香急得跳起来,“母后你有办法了还不快说,快点告诉我,我要弄死耶律沁那个小贱人。”
苏钮喇让她稍安勿躁,“你知道吉美在哪里吧。”
耶律香摇头,“我不知道啊,出事以后她就不见了,可能是躲避去了吧。哼,这个吉美真是让人讨厌,原本还说是好姐妹呢,结果一出事她自己就跑了。让我给她收拾烂摊子。”
她已经忘记是她让吉美帮她出头的事情了。
苏钮喇点头,“所以说你这个孩子实心眼,傻。一出事她就想着自己,你还替她遮掩呢。有什么好遮掩的,你这就去找你父皇,告诉他,一切都是吉美做的。你是出于帮朋友的心思,所以才要帮助她遮掩的。你可以将事情都告诉他们,就说是吉美做的。”
耶律香为难道：“母后,可那个炸药不是吉美弄的,她也没有那么厉害。”
“不是她弄的,可能是她哥哥弄的呢。你管那么多干嘛。”
苏钮喇觉得女儿太傻,这时候还管什么是不是的,不管是不是,都要推在吉美的头上。
耶律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是,反正吉美那么傻,赖在她头上也没什么不对的。”
有了主意,耶律香一刻也不想等,赶紧让侍婢帮她更衣,她要去见父皇。
苏钮喇道：“是要更衣,但是要换得邋遢点才行。”
她帮着女儿打扮,很快就找了一套旧衣服给耶律香换上。
耶律香顿时叫道：“母后,你给我穿这么难看的衣服,我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难看的。”
苏钮喇将她按坐在梳妆台前,“傻丫头,你若是光鲜亮丽的,怎么让你父皇怜惜。你要约落魄才越好呢。”
说着又打散了耶律香的一条发辫,那象牙梳子将她的头发弄得乱蓬蓬的,然后又将她前面的头发梳整齐,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平日里有些凌乱,临时打理好的一样。
苏钮喇又在她脸上拍了些粉,让耶律香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甚至还故意遮住了耶律香红艳的唇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了。”
耶律香一看镜子,吓得跳了起来,“这是人是鬼啊。”
她平日里都是一丝不苟的,穿最美丽的衣服,梳最整齐的头发,从来不知道凌乱叫什么,如今这样一看,简直是要她的命了。
苏钮喇叮嘱她,“要想让你父皇怜惜你,你就必须这样。”
耶律香嘟着嘴,“好吧,我试试看。”
铤而走险【04】
她还想带丫头,苏钮喇却不肯,让她自己走了去。
耶律香又要叫,苏钮喇瞪着她,“你想不想让你父皇像从前那样宠爱你了？”
耶律香点点头,只好咬着牙同意了。
平日里耶律香哪里会走几步路,出门有人抬着,要么就是骑马坐车,像这样用自己的脚走路,还走那么远,根本是不可能的。
从皇后宫里走出来,没多久她就觉得累的慌,又冷又累,很想找人将自己抬过去。
而且路上那些过路的太监和宫女看到她,要么就是没认出她来,要么就是见了鬼一样立刻就躲开。
真是岂有此理。
走到后来,她累坏了,便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歇脚。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越想越恨,她恨沈明珠,恨耶律沁,如果不是沈明珠,自己完全可以让父皇将自己嫁给萧闲来和亲。
如果不是沈明珠,父皇也不会弄什么农场,又迷恋秦人的那些东西。
如果不是耶律沁,父皇就不会讨厌自己了。
母后说的对,父皇那天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自己和母后对耶律沁不好,让父皇以为自己和母后是心狠的坏人。
可实际他们才是坏人呢。
耶律恩和耶律晋先来指责自己和母后,竟然还辱骂母后。
耶律沁装模作样的,对母后不敬,自己跌下石阶去还赖母后踢她。
父皇竟然就相信他们了,太过分了。
其实她什么也没做错,不过就是替吉美遮掩了,没有供出吉美罢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委屈,禁不住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人冲出来,一把就将她拉了起来,急切地道：“香香,你怎么啦？”
耶律香吓了一跳,抬眼一看,竟然是吉美？！
“吉美？你,你怎么在这里？”耶律香惊喜交加,根本没有想到吉美会从天而降,自己想要找她,她就来了。
吉美拉着耶律香,“我特意来找你的。”
耶律香脸色一沉,就以为吉美可能是来找自己想让自己给她讲情,或者是跟自己算账的。
她冷哼一声,“你不是躲起来了吗,你找我干嘛？”
吉美急道：“不是我自己躲起来的,是我哥哥把我强行带走的。香香,沈明珠没有为难你吧。”
听哥哥说沈明珠那么厉害,吉美也有点害怕了。
哥哥说沈明珠比草原上的孤狼还可怕。
耶律香气道：“她怎么敢为难我？又不是我害她,她为难我干嘛。”
她说话带刺,吉美却也不以为意,想着她一个尊贵的公主,受了这么多委屈,肯定会不高兴的。
她还听哥哥说苏钮喇和香香已经失宠,想着从前那个风光尊贵的公主,如今这样,自然是受不了的。
看眼前的香香,穿着旧衣服,头发凌乱,妆容惨淡,一看就是过得非常凄惨。
从天堂一下子跌倒了地狱,任何人都受不了的,何况是娇贵的香香公主呢。
吉美想着,一下子就觉得哥哥说的不对了,她不想按照哥哥说的做
铤而走险【05】
吉美想着,一下子就觉得哥哥说的不对了,她不想按照哥哥说的做,她不想供出耶律香来,她要自己顶罪。
她要让香香像以前那样开朗的笑起来。
她拉着耶律香就道：“走,咱们去陛下面前说清楚。”
耶律香一听吓坏了,以为吉美要去招认,想要供出自己,将一切都推倒自己头上,她尖叫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吉美不善言辞,只觉得自己是对耶律香好,一切她都会清楚的,不必多解释。
所以她一个劲地拉着耶律香要去找皇帝说清楚,而耶律香就以为她是要害自己,拼命地躲闪。
到最后,耶律香忍不住了,虽然知道自己的功夫根本不是吉美的对手,可她还是毫不客气地出手。
谁知道吉美根本没有还手,只是招架住她,“香香,你不要跟我动手,你打不过我的。”
耶律香就更加害怕了。
有宫人听见动静过来,耶律香趁机跑了,朝着皇后宫没命地跑过去,比来的时候快了几倍不止。
吉美就匆忙地追上去,一直追进了皇后宫,虽然有太监和宫人守门,可他们哪里是吉美的对手。
吉美三拳两脚就将他们打散,直追进了皇后宫。
“香香,你别跑,你跟我去陛下面前说清楚。”吉美一个劲地追。
耶律香躲在苏钮喇的怀里,泣不成声,“母后,救命啊,救命啊！”
苏钮喇抱着耶律香,戒备地看着吉美,大声道：“吉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香香,陛下不会放过你和你的族人的。”
吉美诧异地看着她,“皇后娘娘,我干嘛要伤害香香啊。”
苏钮喇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和你哥哥都想栽赃我们香香,然后洗白你们自己。”
吉美就哑口无言了,因为哥哥的确是这个意思。
皇后娘娘和香香果然聪明的,她们一下子就猜到了。
“可我……”吉美想要解释,解释她不想这样的,只是又不知道如何说才能让人相信她。
苏钮喇是个聪明人,她察言观色,就知道吉美可能不想那样。
苏钮喇试探地道：“吉美,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你和香香最好了,比亲姐妹还要亲,你根本不想那么害她的,对不对？”
吉美点点头,“是的,我根本不想害香香,我是来保护她的。如果沈明珠要害香香,我就要跟沈明珠同归于尽。”
苏钮喇松了口气,确定吉美不是来害女儿的,便将耶律香推出去,“香香,吉美不是来害你的。”
吉美道：“我听人说,耶律沁去找我哥哥,劝我哥哥让我去找陛下说清楚,想把一切的罪名都推给香香,让香香一个人承担。这样,我就不会有危险了。”
耶律香气得立刻就要去找耶律沁算账。
苏钮喇拉住她,“别着急,原来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被动挨打,现在咱们有了吉美,就好对付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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铤而走险【06】
她看着吉美,“吉美,你和香香是好姐妹,对不对？”
吉美点点头,用力地道：“当然是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背叛香香的。”
苏钮喇笑着拍拍她,“好孩子,你是个好姑娘,重情重义,比那些蛇蝎心肠的漂亮女人好多了。”
吉美能被苏钮喇夸奖,非常高兴。
她已经将哥哥的叮嘱和那些危险的分析都抛到了脑后,她只觉得热血沸腾,自己能为香香这个好姐妹排忧解难,自己就是一个勇士。
“皇后娘娘,香香,你们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们这边的,我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
耶律香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拉住了吉美的手,“吉美,你真好。”
吉美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香香已经好久没有夸奖她了,冰嬉节的时候,她们没有赢,香香发了很大的脾气,大家都吓坏了。
苏钮喇看吉美的样子,心里就有了计较,“吉美,如今只有你能救香香了。”
吉美就看向她,“皇后娘娘,要怎么救？”
耶律香抢着道：“吉美,你去跟父皇说清楚,那些事情是你自己做的,不是我指使你的。沈明珠他们冤枉我了,这样父皇就会对我内疚。而且你是布萨可汗的妹妹,父皇和你们关系那么好,是绝对不会处置你的,只会训你两句,然后让你给沈明珠道歉。反正他们也没有死人,难不成还能杀了你？”
吉美觉得也没有问题,她气道：“我就引了老虎去,那么多人如果还能被老虎咬死,那才是笨蛋呢。我们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哪里就是要杀他们了。他们也太娇气了。”
耶律香问道：“吉美,那炸药不是你弄的？”
吉美摇头,诧异地看着她,“香香,哥哥还以为是你们弄的呢。炸药我们没有弄,我根本就不懂那个,再说了,也没有人去准备那么多炸药啊。”
苏钮喇脸色立刻沉下来,她觉得吉美在说谎,因为除了布萨,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那么短的时间弄那么多炸药。
很明显,那些炸药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是找个时机来安放罢了。
布萨不同意发展农场,又和善稚关系很好,善稚死了,他怀疑是萧闲和沈明珠搞的鬼,暗地里要杀沈明珠也是可能的。
反而是自己和香香,才是真的不懂炸药,也没有人会去弄那么多炸药,和沈明珠也没有那么根本的冲突呢。
耶律香就叫道：“那是谁,我们也没弄炸药,你们也没弄,是弄的炸药来陷害我们？肯定是沈明珠！”
吉美倒是不傻了,“香香,沈明珠他们差点被炸死,不会弄炸药炸死自己的吧。”
“那就是耶律沁那个小贱人！”耶律香恨得咬牙切齿,几乎一刻也等不得了,就想冲出去找到耶律沁狠狠地处死她。
苏钮喇摇摇头,“耶律沁也没有那个本事,她们母女在宫里,一点势力也没有,在外面也没有,那她们找谁帮忙呢？
铤而走险【07】
当时你也说了,耶律沁脚崴了,她让人给抬回去,根本就不在场。”
“那她回去的也太是时候了,那么巧合？”耶律香不肯放过她。
苏钮喇温声道：“香香,我们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的,不过咱们要找出真正的放炸药的人来。这个人如果不是我们,也不是耶律沁,那会是谁？他隐藏的那么深,到底要干什么？”
苏钮喇将自己怀疑的对象一遍遍地排查,都觉得不太可能。
还真是棘手呢。
“母后,沈明珠他们也没查到呢,还不是赖在我们头上,你也别想了,咱们也可以赖在他们的头上,就找他们算账就是了。”耶律香气急败坏地道。
苏钮喇看了她一眼又看吉美,“可如果现在想要洗清你父皇对你的怀疑,就要姐妹暂时认罪了。除了老虎,只怕炸药的事情也要认下来。”
吉美怔了一下,随即道：“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耶律香立刻就拉住了她的手,抽泣道：“吉美,你对我真好。”
吉美笑道：“香香,咱们是好姐妹啊,你对我也很好,我也对你好是应该的。我不可以让你和皇后娘娘过这样的日子。”
骄傲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过她从前那种自卑的日子。
吉美深深地知道那种日子的难堪。
苏钮喇和耶律香顿时高兴起来,就让吉美赶紧去仁政殿。
吉美起身,“我这就过去。”
她原本是想来保护耶律香的,也没有想过要去认罪,但是被母女两个一说,而且她看到耶律香那么落魄憔悴,她就觉得自己甘愿为耶律香那么做。
只要香香能好好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吉美想着,就告辞了母女二人,朝着仁政殿去了。
仁政殿内,正是一片和乐,大家正在品尝沈明珠那两个厨子的特制午膳,一个个赞不绝口。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比起从前耶律飞雄吃的那一碗肉一坛酒来说,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么说,和这一顿饭一比,耶律飞雄从前吃的就是连御膳房的老鼠都不如。
那些御膳房的小头目,都比他吃得还要讲究,更别说那些有权有势的大太监了。
耶律飞雄简直就是一边吃一边流泪,哪里还有从前那种凌厉狠辣的气势,简直是和气得不能再和气的男人了。
耶律沁陪在他的旁边,殷勤地给他布菜,然后就询问沈明珠这道菜叫什么名字,不过她不敢一直烦沈明珠,而是很识相地去问侯寿。
万一沈明珠烦了,嫌她聒噪不理睬她,那多没有面子。
侯寿自然是有求必应的,回答得既全面又生动,还能搭配附送一个幽默小故事。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龙颜大悦。
耶律飞雄大手一挥,“赏!”
上至沈明珠,中间侯寿,下至两个厨子乃至整个御膳房,都得到了赏赐。
沈明珠自然也没有推辞,皇帝高兴,就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不过是陪着乐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