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再起【08】
“沁儿真的不是故意不来给母后请安的。沁儿真的是扭了脚不能走的。”
说着她就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爬到了苏钮喇的脚下,抓着她的裙子苦苦哀求。
她那娇弱无力的样子,如此寒冷的天,泪水流下来,跌在衣襟上立刻就结成了冰碴,让苏钮喇身后的几个太监看得都有些我见犹怜。
苏钮喇看她竟然用那擦满了眼泪鼻涕的手来抓自己的裙摆,简直是恶心至极。
“耶律沁,你还真是作死,本宫告诉你,你不作死就不会死！”
苏钮喇厌恶至极的说着,一抬脚,就将耶律沁给狠狠地踹了下去。
耶律沁似乎根本没有料到苏钮喇会对自己出脚,她惨叫一声,骨碌碌地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滚到地上以后,她挣扎了几次,想要怕起来,却几次都没有成功,最终伏在地上不能动了。
跟随她前来的侍婢想要去扶她,耶律香却冷哼道：“我看你们谁敢扶她,耶律沁你不是能出风头吗？能装模作样吗？你怎么不爬起来？当着父皇的面你就会装柔弱,现在父皇不在跟前,你装给谁看啊？”
皇后宫的人,都是母后的人,没有人敢随便多嘴的,哪怕是父皇也不会问出什么来的。
耶律香根本就不怕。
而且耶律沁身边的人,都是母后安排的,哪个敢多嘴跟父皇说什么,那就是一家子都活到头了。
所以,耶律香肆无忌惮。
站在上面的苏钮喇也无动于衷,似乎就像是一个不相干的奴才滚下去一样,她平日里在皇帝面前脾气好得很,但是私下里作为主子的人都是有自己的小脾气的。
尤其是因为生了皇帝的气却没法发泄的时候,自然也是要拿那些奴才们发泄的。
只是以前都是拿奴才发泄,却不曾拿其他的公主皇子发泄,今日竟然将耶律沁羞辱至此,那些做奴才的也觉得有些看不过眼了。
她身后的一个嬷嬷上前劝道：“皇后娘娘,还是请御医来给沁儿公主看看吧。”
苏钮喇冷冷地道：“御医很空么？这个也看那个也看,不过是摔了一跤有什么好看的。本宫方才晕倒了,都没有请御医呢。”
说着就招呼耶律香回房,“外面冷,屋里暖和。”
耶律香朝着耶律沁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殿内。
临到殿门的时候,耶律香还回头骂道：“看谁敢碰她。”
而这时候,从一旁的角门走来一行人,路上的侍婢、太监看到立刻跪地请安,侍卫们也都肃立行礼。
立在廊下的那些宫人立刻就觉得不对劲,有人抢着要上前去扶耶律沁,又有人去殿内跟苏钮喇汇报。
跑进去的侍婢刚走到内室门口,就被人拦住,“娘娘有令,任何人不许入内打扰。”
那侍婢急得刚要说话,屋里的耶律香顿时大怒,“什么人在外面喧哗,不是说了不许打扰吗？掌嘴！”
公主一声令下,自然立刻就有人执行,那报信的侍婢瞪大了眼睛,“娘娘,公主,奴婢冤……”
风波再起【09】
公主一声令下,自然立刻就有人执行,那报信的侍婢瞪大了眼睛,“娘娘,公主,奴婢冤……”
话没说完,左右就有婆子上前架了她就打,噼里啪啦瞬间十个嘴巴子,鲜血长流。
正在这时候,殿外就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一看来人竟然是皇帝耶律飞雄,顿时跪了一地,“参见陛下。”
内室的苏钮喇和耶律香听见皇帝来了,也忙起身接驾,她们出来的时候狠狠地瞪了那个被打的宫婢一眼。
耶律香恨恨地小声道：“贱人,为何不提早禀报！”
那宫婢冤枉得简直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进来就是要禀报皇帝来了,可谁知道却被人先给了一顿打。
耶律飞雄脸色不是很好,冷冷地看着苏钮喇和耶律香。
母女两人立刻笑着走上去,一左一右地想要将耶律飞雄迎进宫里来。
耶律飞雄却甩开他们,冷冷地道：“不是说皇后娘娘昏倒了,被太子殿下和北祁王气死了吗？这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还有力气责罚宫婢。 想必皇后娘娘也没什么大碍。”
耶律飞雄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苏钮喇见状,一下子急了,立刻就上前一把将耶律飞雄拉住,娇声娇气地道：“陛下,臣妾,臣妾真的头疼啊。您不知道,北祁王和太子跑来臣妾的宫里,口口声声要拿香香去问罪,分明就是想将爆炸的事情推在香香的头上诬赖香香。陛下,您说,难道臣妾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香香带走吗？”
耶律飞雄看她一副娇柔委屈的样子心也就软了两分,看向了耶律香,“北祁王也就是来找你了解一下状况,他们查到是吉美公主带走了幼虎,想要问问你罢了。怎么会是要拿你去顶罪呢,你们这是又听了什么谣言,胡扯。”
耶律香一跺脚,委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父皇,你怎么只听他们的啊。你也不先问问我,我滑冰累得脚都肿了,回来母后这里涂药,谁知道他们就追过来说什么要问罪的,我一听就慌了。就算是我有些看不惯沈明珠,难道我就会去害她的妹妹吗？父皇也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性子耿直,从来不藏心眼的, 上来气了就骂一顿打一顿就没事了。我哪里会做那样的事情？”
耶律飞雄神色就缓和了很多,回头刚要说什么。
耶律香又哭着道：“父皇,倒是北祁王和太子哥哥,实在是欺人太过,他们竟然骂母后,说什么白眼狼,说什么我们大金的安危是他做质子换来的,还说父皇的皇位都是他做质子换来的。如果他不做质子,母后也不可能做皇后,呜呜……父皇,您听听……”
“够了！”
耶律飞雄突然暴怒,断喝如雷,“朕再三申明,以后再也不许拿太子为质子的事情说事,你们是怎么回事,将朕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耶律香愣了一下,父皇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吼过她,今日……
风波再起【10】
她越发觉得委屈,哭得脸都白了。
耶律飞雄从前特别宠爱这个宝贝女儿,觉得她天性可爱,可现在突然觉得有一种很厌烦的感觉。
苏钮喇见状立刻就意识到耶律飞雄肯定是被人挑拨了,对她们母女有了成见,如果自己和女儿还是以前的套路,那肯定会让他更加讨厌她们的。
而那个挑拨的人只怕就是沈明珠了。
她恨得咬紧了牙关,当即立断,立刻就改变了套路,叹了口气,“陛下,您心里有气,臣妾也知道。都是臣妾和香香不好,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该申诉的,毕竟……说白了,太子殿下是陛下的儿子,是未来的接班人。陛下自然是要将整个大金交给他的,以后我们母女都是要仰仗他的鼻息过日子的……”
说着,她就幽幽叹了口气,然后坐在一边垂泪,不言不语了。
她很了解耶律飞雄,自己这样一说,他反而会多疑,疑惑太子是不是有什么举动,在自己这里耀武扬威了,或者是流露出了为帝王的抱负。
虽然太子是皇帝的接班人,可皇帝都是要提防别人篡权的,就算是太子也不例外。
所以说皇帝和太子是最亲密又是最排斥的一组关系。
皇帝既希望太子能干,又担心太子会篡权。
而太子既希望皇帝能强硬到自己足够成熟,又怕皇帝活得太久,自己反而没有机会做皇帝了。
可今日,让苏钮喇很失望的是,耶律飞雄根本没有生气,反而也没有流出什么对耶律晋的厌恶,反而是对她的质疑。
耶律飞雄冷哼一声,“那沁儿呢,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需要你这个皇后亲自一脚将她踹下高台去？”
苏钮喇心里一咯噔,怎么会让他知道了？
难道他来的时候,外面那些奴才不长眼,就没有将耶律沁给弄走吗？
从前她处置那些下人或者是妃嫔的时候,都是不让耶律飞雄看见的,而且她的人都是自己人,根本不会去跟耶律飞雄汇报的。
所以她向来都是十分大胆的,杀伐果断。
她一直在耶律飞雄跟前保持着虽然有点任性刁蛮却非常温柔可人,娇媚善良端庄的形象呢。
因为根本不怕耶律飞雄看见,可今日的事情,怎么就让他看见了？
苏钮喇心里恨极,想着到时候一定要好好严惩那帮奴才。
苏钮喇垂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陛下,若是要厌恶一个人,她做什么都是不好的。陛下看臣妾不顺眼了,臣妾做什么都是歹毒心思了。臣妾为什么要踢公主呢,她受伤了对臣妾有什么好处？她从来不给臣妾请安,臣妾不过是想请她过来问问当日的事情。原本她和郡主在那里练习舞蹈,香香和吉美过去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可沁儿公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一反常态,态度非常傲慢,不理睬她们。吉美难免就生气,说了几句狠话,后来吉美还去找过沁儿公主……“
***
继续布局【01】
“她们具体说了什么,香香也不知道,所以臣妾就想找沁儿公主来问问。谁知道她却架子大得很,八抬大轿姗姗来迟,我不过是斥责她那么一句半句,她就赌气要给臣妾难堪。陛下是不是觉得臣妾太过残忍了？既想让臣妾处理内宫事务,又责怪臣妾对沁儿公主苛刻。那陛下是不是应该告诉臣妾,以后哪些人是臣妾不能管的呢？如此的话,臣妾也知道该如何处理内务了。”
耶律飞熊一直都知道自己说嘴皮子不是苏钮喇的对手,所以很多时候,只要两人闹点小脾气,都是他的错,就算不是他的错,他也要先去哄的。
久而久之,只要她不高兴就是他的错,他也习惯了。
毕竟他宠爱她,愿意哄着他。
为帝王了,身在高处,没有可以忤逆自己的人,时间久了也有点寂寞,能有个人跟自己撒撒娇,拌拌嘴,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被人骑在头上。
尤其是一个女人。
耶律飞雄冷笑,“咱们的皇后,向来是伶牙俐齿的,朕早就知道。你倒是要跟朕讲道理,可朕偏就不想磨那个嘴皮子。方才朕和郡主过来的时候,恰好什么都看见了。”
一句话说出来,周围顿时鸦雀不闻,死一样寂静。
他,都看见了？听见了？
苏钮喇心里慌乱至极,不,她没有做什么,不必害怕。
不过是踢了耶律沁一脚,他本来对耶律沁也没什么在意的,不过是众多子女中的一个,连香香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根本没什么好顾忌的。
她立刻强行稳住心神,虽然还是心慌意乱的,倒是也能正常说话。
她笑道：“陛下什么意思,陛下看到了,难道就是抓到了臣妾的把柄？臣妾不过是处置一个犯了错的公主,难道不该吗？”
“罪名呢？”耶律飞雄冷眼相待。
苏钮喇的声音尖锐起来,“陛下,还需要罪名吗？她对本宫不敬,就是罪名！”
这时候,她就看到了外面几人缓缓走了进来。
当众一人就是沈明珠,旁边两个侍婢扶着的就是耶律沁那个小贱人。
看见这两个人,苏钮喇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人点了一把火,又如同被人挖了一刀似地那么疼,那么怒,那么难过,那么闹心挠肺,想要上去将两人撕碎。
她几乎可以想像,耶律飞雄对沈明珠是有意思的,他跟她不止一次地夸赞沈明珠。
他夸沈明珠聪明,能干,竟然会建造农场。
他夸沈明珠绝才,惊艳,竟然琴棋书画舞蹈样样精通。
他夸沈明珠貌美,温柔,难得的不娇气,不矫情,不野蛮,不孤傲。
他夸沈明珠是古往今来,他知道的最最最最最完美的一个女人。
他甚至还遗憾,沈明珠在他看来没有什么缺点,反而就是最大的缺点了。
她太好了,让他都不忍心对她如何,只能敬重她。
他还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本该就是让人膜拜仰望的,不应该嫁给谁……
继续布局【02】
他还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本该就是让人膜拜仰望的,不应该嫁给谁,也不应该得到凡俗人的幸福。
他甚至还在枕边跟她编了很多故事,其中一个,就是沈明珠和萧闲,最后的结局是萧闲娶了一个不是很完美,处处都不如沈明珠的女子,沈明珠还很淡然地问萧闲为什么,萧闲只是很抱歉地说“你太完美,我配不起你,我需要的是一个过日子的女人,不是一个仙女……”诸如此类的种种。然后沈明珠转身飘然而去,毫不留恋,但是却孤独一生,再也不肯嫁人。
每一次,他都那么兴致勃勃地编故事,苏钮喇几乎要被他弄疯了,会开玩笑地讥讽他“陛下是不是看上沈明珠了,不如跟燕王商量,拿绵州去换她好了。”
他却又一本假正经地说什么“沈明珠跟朕可不合适,那个女人太仙,太完美,太冷,太淡,太傲,太能干,比朕都厉害。朕怀疑,如果她进了朕的后宫,到时候这大金都是她的天下。朕可不能冒那个风险。”
放屁,一切都是放屁,他肯定是看上她了,千方百计想得到她。
否则,怎么会没有萧闲在场的时候,他单独和沈明珠在内宫里走动呢？
这简直就是两人偷情的证据了。
苏钮喇从来都是一个非常自信的女人,她觉得自己是个近乎完美的女人。
宫里那些妃嫔,有比她漂亮的,不如她娇俏,有比她娇俏的,不如她妩媚,有比她妖媚的,不如她能干,有比她能干的,不如她会讨皇帝欢心,有比她会讨皇帝欢心的,不如她端庄持久……
总之,对于耶律飞雄来说,她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一个,所以才能做皇后这么久,一直隆宠不衰。
可这个沈明珠一来,她觉得就将自己所有的赞美都夺走了。
耶律飞雄的眼睛里只有沈明珠,虽然不是那种男人看上心仪女子的那种占有的神态,可却比那种更加可怕。
他欣赏她,敬重她,根本不会去勉强她,甚至提都不会提。
可苏钮喇还是发狂的嫉妒,原本他们行事都非常分寸,见面都是正常的场合,她也就无所谓了。
可这一次,发现竟然是萧闲没有来,只有沈明珠和耶律飞雄一起过来,苏钮喇就受不了了,直接爆炸。
恶狠狠地瞪着沈明珠,苏钮喇咬牙切齿地道：“哟,陛下这是要带人来参观一下皇后的宫殿,好为以后铺路吗？郡主是不是也觉得做皇后比……”
“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耶律飞雄怒极,当即打断了苏钮喇的话。
苏钮喇怨恨地瞪着他,“陛下,你问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们孤男寡女……”
不等耶律飞雄说话,一边的沈明珠却不能忍了,她冷冷地问道：“皇后娘娘,你说谁孤男寡女呢？是不是你觉得做了个皇后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天底下的女人都要算计你,恨不得将你踢下去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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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冷汗如雪,“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本郡主和王爷是来跟陛下汇报湖面老虎出行以及湖面爆炸一事的。难道这也会被皇后娘娘嫉恨吗？之所以要来这皇后宫,也是因为有些事情,需要香香公主出面说一下当时吉美公主的行踪罢了,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耶律飞雄尴尬非常,他虽然欣赏沈明珠,跟苏钮喇在枕边说了不少不设防的话,可不代表他会允许被人当众说出来。
要知道,他一直很在乎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沈明珠瞥了一眼说不出话来的苏钮喇,对耶律飞雄行礼,“陛下的家务事还是自己处置吧,等处置完了家务事,咱们再解决公务事。”
说着她转身就走了。
她的随从也立刻就跟上去。
苏钮喇气得直翻白眼,指着沈明珠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她就看到耶律沁站在一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更加气恼,上前就给她一巴掌,“小贱人,你倒是会来看热闹。”
耶律飞雄从来没有见过苏钮喇如此泼辣不讲理的时候,气道：“胡闹什么？”
苏钮喇指着耶律沁,“小贱人不是会告状吗？”
耶律飞雄冷冷地道：“告什么状？沁儿自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什么,只是说自己崴了脚,没有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她的不对。何曾说过你一个字的不是？你倒是好,就是如此做母后的？”
耶律香已经忍不住了,她冲上前来,“父皇,你偏心,就因为耶律沁学了沈明珠的舞蹈,你就偏心她,太过分了!”
她还是没有看清形势,一副撒娇的架势,觉得耶律飞雄对她好就是理所当然的,就不能对别的姐姐妹妹好。
耶律飞雄根本不想跟她们说话,“不可理喻。”
他转身对耶律沁道：“随朕过去,让御医给你看看脚。”
耶律沁却犹豫着,一副很想去却又害怕的样子,瞅了苏钮喇和耶律香一眼,然后摇摇头,声如蚊蚋,“父皇,女儿,很,很惶恐,还是,还是不去了。”
这样子让耶律飞雄一看,自然是更加憎恶那母女两个,认定是那母女两个威逼她,不许她去。
若是去了,以后也会被收拾的。
耶律飞熊顿时更加大怒,立刻下令道：“传朕的命令,暂停皇后管理内宫的职权,由丽妃和端妃两人共同协理。”
说着转身就将耶律沁抱起来,大步离去。
端妃就是耶律沁的母妃,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受宠,但是却颇有才华。
丽妃就是那草原上的第一美人,依旧年轻美丽,如今育有一子,便是耶律斐。
苏钮喇还没有回过神来,耶律飞雄的话就好像是一枚炸弹一样炸在了她的耳边,让她根本无法适应。
脑子里轰隆隆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耶律香的眼中只看得见耶律沁那得意又恶毒的目光。
她立刻就断定,耶律沁是故意的,她肯定早就知道父皇要来,所以才故意姗姗来迟。
继续布局【04】
而且说不定她早就知道母后生气呢,故意要惹母后更加发怒,然后让母后处罚她。
这样等父皇来的时候,她就可以装可怜,趁机告状,让父皇讨厌自己和母后。
她们被人算计了。
这个耶律沁,怎么突然有那么多心机了？
耶律香想到这里,顿时气得哇哇乱叫,一刻钟也等不了了,冲过去就喊：“母后,咱们被耶律沁那个小贱人算计了。”
苏钮喇还在被剥夺皇后职权中回不过神来,还在原地转圈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女官们就过来取负责管理内宫事务的标志——金玉牌了。
一般金玉牌都是要一同颁发给皇后的,随着皇后的金册和金印一起的。
但是却没有规定那个必须由皇后执掌,若是其他妃嫔管理内宫事务,则有她们来执掌。
自从苏钮喇进宫之日起,这金玉牌就在她这里,她怎么能容许别人从她手里夺走呢？
所以当女官来取的时候,她就冷着脸,阴森森地道：“好啊,你让陛下亲自来取,你们要是想取,就杀了本宫再说。”
那些女官平日里也在她的淫威下,哪里敢跟她正面对抗,只得暂时回去。
苏钮喇和耶律香少不得要继续折腾,又要想办法去找皇帝求情,可耶律飞雄似乎也下了狠心,让人传话下去,只要是皇后和香香公主,一律不见,不许他们进仁政殿。
而那日耶律飞雄将耶律沁带回了仁政殿之后,便让御医给她检查崴了的脚,结果却发现公主一直有不足之症,都是平日里营养不良导致的。
另外,被皇后踢了一脚,胸口也乌青一片,幸亏衣服穿得厚实,所以骨头没有裂。
耶律飞雄连连捶首顿足,“真是个毒妇！”
当时沈明珠和萧闲还在仁政殿呢,他也没有敢大声斥责,免得被人笑话。
不过他觉得那两人那么精明,只怕什么都能看透,瞒也瞒不过。
耶律沁那只崴了的脚也伤得很厉害,原本就没有好好处理过,如今又因为强行走路,所以更加厉害,肿得跟猪蹄一样。
耶律飞雄为了和苏钮喇置气,也为了让她们母女看看,自己也不是只会宠爱她们,也还有别的妃嫔和子女呢,所以索性就让耶律沁住在仁政殿的偏殿里,还派了若干人伺候她。
耶律沁虽然心里欢喜,却还是主动地跟耶律飞雄认错,说自己也的确是太慢了,所以才惹了皇后娘娘生气。
皇后娘娘也不是真的要处罚她的,不过是气头上罢了,让父皇不必生气。
她从小便在别人的打压下生活着,一直都需要自己努力,不管是讨好别人,还是需要背后使坏,耶律沁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
这番给苏钮喇求情,也是情真意切,绝对看不出半点勉强,更加看不出半点坏心机。
倒是让耶律飞雄更加疼爱她了。
“从前朕不关注你们,倒是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这个孩子懂事又有才华,以后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继续布局【05】
耶律飞雄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看起来和沈明珠的经历有点像,一样的从小不受父亲重视,一样的生活艰辛需要自己坚强。
也是一样的颇有才华。
如今自己愿意培养她的话,想必她也不会太差。
耶律沁立刻就感激父皇,仰着小脸一脸仰慕地道：“父皇,沁儿可不可以换一个。”
耶律飞雄笑了笑,“换什么？”
他看耶律沁一副小女儿的姿态,觉得甚是好玩。
耶律沁脸颊微红,却满脸的幸福洋溢着,“父皇,我想能每天都看到你。小时候我总是盼望着能看到父皇,和父皇一起用膳。可……”
她咬了咬唇,黑亮的大眼里蓄满了泪水。
“香香妹妹可以天天见到父皇,和父皇一起用膳,我真的,真的很羡慕她,很想亲近她,这样的话,我也能时常见到父皇了,可惜……”
她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就算是我卑微的接近,妹妹也不能容纳我的。我毕竟……”
她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耶律飞雄很是同情,反而不觉得她是在告状。
他呵呵一笑,“行,以后朕带着你用膳,让你时常见到朕,让你给朕念那些啰嗦死人的汉人的书。”
耶律沁立刻就高兴起来,“父皇,真的吗？我可以吗？”
耶律沁点点头,“自然。”
他摸了摸耶律沁的头发,耶律沁立刻一副小动物的架势就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等耶律飞熊跟她说了话,看着她喝了药,给她盖上被子让她休息的时候,耶律沁就乖乖地闭上眼睛。
可当耶律飞雄转身离开的时候,耶律沁却睁开了眼,眼中一片肃杀,冷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苏钮喇、耶律香,本公主要让你们一点点地付出代价！
因为耶律飞雄亲眼看到了苏钮喇的跋扈,所以对于她说的什么耶律恩和耶律晋将她气昏过去的事情,耶律飞雄根本就不当回事。
反而说苏钮喇不识大体,故意为难他们,尤其是为难太子,警告她身为皇后,要维护太子的名声和地位。
如今苏钮喇执掌后宫的权力被剥夺了,反而由端妃和丽妃执掌,苏钮喇气得根本没法发泄,竟然就真的病倒了。
苏钮喇几次收买了人来报告皇帝,想让皇帝去看她,念着旧情再将执掌后宫的权力还给他。
谁知道耶律沁一直在皇帝的仁政殿,陪着皇帝批阅奏折,念书,还学着对弈,很得耶律飞雄的欢心。
而耶律飞雄也想暂时将苏钮喇冷一冷,免得她太过嚣张,总以为后宫只有她最大,有时候就会为所欲为。
这日耶律飞雄又邀请了萧闲、阿尔塔和耶律恩来打沙球。
沙球是金国的一种活动,根据蹴鞠发展来的,但是不需要骑马,而且也不会有伤亡。
加上金国冬天太过寒冷,不适合长时间户外运动,所以就盛行起了这种室内的沙球。
在沈明珠看来,其实就是沙滩足球的古代版,不过却更加好玩一些,因为大家都会功夫。
继续布局【06】
太子耶律晋和耶律斌要陪玩,而沈明珠和沈明芙则和雪儿一起,由耶律沁陪着。
如今身边没有耶律香那个烦人精聒噪,雪儿和沈明芙表示非常开心。
她们两人现在和耶律沁的关系也不错。
她们对耶律沁的遭遇深表同情,尤其是沈明芙,自己也是庶女,没少被刘夫人打压,更加眉梢被沈明萱欺负。
如今看耶律沁那副样子,自然就感同身受了,对她非常友好。
耶律沁如今脚扭伤了,不能跳舞,就和她们一起作画。
她的画技要远远超过雪儿和沈明芙,但是也不骄傲,反而是有问必答,回答得都很真诚,一点都不藏私。
由此,沈明芙就更加喜欢她,连原本不喜欢她的雪儿也开始喜欢她了。
“明芙,雪儿,侍女们送雪莲汤来了,很好喝的,你们去喝两碗吧。”耶律沁放下笔,抬眼看了看坐在一边观赏沙球的沈明珠,就对另外两个女孩子道。
她们画了半日,也有点累了,雪儿就拉着沈明芙的手去了。
耶律沁则自己拄着单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沈明珠的身边,然后缓缓坐下来,一起看沙球。
沈明珠瞥了一眼她的拐杖,淡淡地道：“公主殿下,你那脚伤没必要用拐杖了吧。”
耶律沁甜甜地笑起来,“郡主,做戏难道不该做足全套吗？我若是用拐杖,父皇就觉得我还没好,会格外怜惜于我。我不用侍婢们伺候,父皇就会觉得我从前受过不少委屈,不适应被那么多人伺候,而且也说明我善良,不会役使下人,父皇就会对我更加好。郡主,我做得对吧。”
沈明珠点点头,“不错。”
耶律沁动了动自己那条腿,脚踝用力歪了歪,忍不住哎呦了一声,“还是很疼的。”
沈明珠没理睬她,而是专心看球。
又过了片刻,耶律沁道：“郡主,我说过的,如果你跟我合作,绝对不会吃亏的。咱们各取所需。我帮你查清楚,报了仇,然后你帮我扳倒苏钮喇,让我母妃做皇后。我现在表现得如何,够资格了吗？”
听着她略带着一点自得的声音,沈明珠笑了笑,思绪就回到了几日前。
那时候刚发生了爆炸,深夜她去文华宫,回来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耶律沁。
那时候已经是下半夜,要说是遇到,只怕有点欲盖弥彰,只能说耶律沁是故意等在那里的。
文华宫因为住得是萧闲,所以金国的守卫没有那么严格,而萧闲的人也只管文华宫内,文华宫外面不管什么他们也不会去管。
耶律沁就在那守卫松懈的地带找到了机会,等着沈明珠。
沈明珠到了近前的时候,她立刻就抓住了机会,“郡主,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她深信沈明珠身边没有金国的侍从,是绝对安全的。
而沈明珠当时也只是微微一怔立刻就恢复如初,看了一眼半隐在暗处的耶律沁,略带讥讽地道：“公主这是何意,大半夜的,难道想要我帮你出逃吗？”
继续布局【07】
“公主这是何意,大半夜的,难道想要我帮你出逃吗？”
耶律沁听她那话,就走了出来,整个人都暴露在灯影里,和沈明珠面对面地对峙着。
沈明珠瞥了一眼她的脚,“公主的脚好得挺快。”
耶律沁轻轻地咬着唇,“郡主知道我的脚崴得不重,不必再讥讽我的。”
沈明珠冷冷地道：“我倒是想知道,为何你能那么巧地崴了脚,然后果断离开。你离开没多久,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先是有人引来了老虎,随后就发生了大爆炸。我觉得沁儿公主,是不是知道一点什么？”
耶律沁鼓起勇气和沈明珠对视,她知道要和沈明珠这样精明的人打交道,根本不要妄想着掩饰自己的,不管是缺点还是优点,最好都暴露在她的面前。
否则也会被她看穿,如果被她看穿了,反而还会被她轻视更加重她的怀疑和戒备。
不如就自己坦露给她看好了。
所以,她就要求自己和沈明珠对视,允许沈明珠看穿自己。
“我之前提醒过郡主的,但是郡主没有放在心上。”
沈明珠轻哼,“公主是不是说的太自以为是了。你提醒我们,还不如不提醒。当日你提醒了,却没有说何时何地,当日没有任何意外。难道之后的日日夜夜我们都要提心吊胆不成？你这无异于就在说人都会死一样,但是谁也不知道哪一天死于何故。”
耶律沁缓缓点头,“这的确是我的不对。只是当日我也只是无意中听到了耶律香和吉美几个在商讨要给你们好看,具体的什么办法,我也没来得及听就差点被她们发现。我当时就赶紧走了,想着就算是不能确定什么时候,也要提醒一下郡主才好。那万一就是冰嬉节当日呢？”
她没有垂下眼,反而努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沈明珠。
沈明珠的眼睛很美,但是却也份外明亮,这份明亮让她的眼睛在不笑的时候显得不那么温柔,反而清冷得很,让人觉得有些高不可攀。
耶律沁咬住了自己的舌尖,顿了顿继续道：“郡主,若是我知道有人要伤害你们,不加以提醒,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就算和我没有关系,可我也会内疚的。你未必信,可我的确如此。”
沈明珠笑了笑,没说话。
她一笑,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跟突然间展现在眼前的宝珠一样,不再那么冰冷高傲,而是温柔亲和,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地就要跟着她的吩咐做。
耶律沁却更加警惕起来,只要沈明珠愿意,她可以让任何人觉得如沐春风,但是也往往是这个时候,容易被她攻破心防。
“因为差点被她们发现,所以我没有听到具体的方法,也只能泛泛地提醒郡主一句。冰嬉节她们没有对郡主下手,我也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反而可能会误导了郡主。只是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也怕耶律香会知道从而报复我。”
继续布局【08】
“所以,我就更加不敢声张了。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嚣张,在冰嬉节之后,竟然会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引猛虎,埋炸药,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耶律沁说的时候,小脸就异乎寻常的亮起来,在灯影里泛着一种光。
沈明珠淡淡地道：“公主,如果猛虎就可以达到目的,为何还要埋炸药？”
耶律沁怔了一下,似乎是不理解,看着沈明珠,“郡主什么意思？”
沈明珠扬眉,“字面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是耶律香和吉美要害我们,可以理解为她派了老虎去害明芙,间接地害我。那既然有了老虎,为什么还要弄炸药呢？岂不是多此一举？况且,在冰面上埋炸药,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耶律沁立刻就道：“可能他们怕老虎失败,想要双重保障吧。而且,我觉得老虎可能是一个引子,障眼法,去伤害明芙和其他人的。这样可以将郡主引过去,然后就可以趁机用炸药伤害郡主。”
她觉得自己分析得很对,沈明珠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
沈明珠却还是面色不变,看不出什么异样,“公主的意思,想要对付我们的,肯定是耶律香和皇后了？”
耶律沁点点头,“难道郡主觉得还另有其人吗？”
就算是有,可能也是耶律斌吧,耶律沁也知道耶律斌跟他们的矛盾。
沈明珠笑了笑,“说不定哦。那炸药地埋置方法绝对不会简单,耶律香和苏钮喇没有这样的本事,一般的侍卫也做不到,那个人必须精通火药和机关才行。据我了解,皇后和公主那里,似乎没有这样一个人呢。”
耶律沁却道：“郡主又焉知不是他们另外收买的杀手呢？”
沈明珠倒是有点佩服她了,“公主也觉得这一次的事情,都是针对我来的吗？”
“难道郡主不这么认为吗？明芙遇到危险,郡主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前去抢救,到时候他们再伺机动手,反而比直接冲着郡主来得手的机会更大吧。如果直接对着郡主,郡主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耶律沁深信自己的判断,而且势必要让沈明珠相信自己。
自己能判断出来,也足以说明自己有这个资格和沈明珠合作。
沈明珠看着她,眸光幽深,突然之间,她对这个耶律沁很好奇。
耶律沁的心思,也绝对不是一般的深。
对于耶律沁来说,事情发生之前她离开,完全可以一个巧合来解释,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巧合就足够了。
可沈明珠看得更远,她却觉得未必就是巧合,也可能是耶律沁知道什么。
她明知道,但是不说出来,这样在事情发生之后,他们这些人足够讨厌耶律香和苏钮喇了,这时候她再来要求合作,不是更加顺理成章吗？
而她也更加有把握他们会答应她吧。
如果自己不答应她,那耶律沁绝对还会找到别的机会的,甚至说不定还会主动地来制造机会呢。
继续布局【09】
与其增加一个敌人,倒不如先试探一下她的实力。
沈明珠审视着耶律沁,一边为耶律沁的隐忍和算计而表示欣赏,一边又要提防这个女人。
通常耶律沁这样的人,野心会很大,而且,心会非常的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不过这样的人也聪明,更加好利用。
“那么,公主想要如何合作呢？”
听到这句话,耶律沁愣住了,她还以为沈明珠肯定会怀疑她,好好地问她为什么会那么巧合之类的问题呢。
没想到沈明珠突然就松了口,愿意和她合作。
耶律沁心下狂喜,却也强行按耐着,不过表情比之前的紧张却也松动了很多。
“郡主只要和我合作,就绝对不会吃亏的。苏钮喇和耶律香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扳倒她,对我们只有好处。郡主可以在整个金国推广你的农场计划,而我也不必再受她的压制,可以过正常的公主生活。”
耶律沁将自己的**压制得很好,轻描淡画的,就好像自己不过是被逼急了咬人的兔子一样,不是为了伤人而伤人,纯粹为了求存活。
“公主可能不知道,是你们请我来发展农场计划的,你们金国发展不发展,一个州还是全国,跟我来说,关系不大,对我也没有多少好处。而且我和苏钮喇还真不是敌人,不过是大家彼此合不来罢了。”
沈明珠淡淡地说着,就算是和耶律沁合作,也不会让耶律沁那么得意的。
耶律沁却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她笑道：“郡主的心思,我也懂得一点。苏钮喇怎么不是郡主的敌人呢？别忘了,耶律香可是想要将郡主除之而后快的呢,否则她如何有机会在燕王身边出入呢？他对燕王的觊觎,郡主不会看不出来吧。而郡主这么厉害的人,愿意帮着太子和北祁王发展农耕,这对苏钮喇来说是很大的威胁。苏钮喇一直看不惯太子哥哥,想要除掉太子另立别的太子。可太子也不是那么好扳倒的,尤其是如今有了郡主的支持。那么郡主觉得,苏钮喇会不会想要除掉郡主借此来削弱太子的势力呢？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只怕那对母女都不会让郡主活着离开的。”
不等沈明珠说话,她立刻又道：“当然,我也知道,郡主未必就将她们放在眼里。而且,她们想要杀害郡主,也不过是做梦罢了。郡主甚至可以转身就走,不必在这里受顶点委屈。但是郡主是那样的人吗？遇事就逃避？敌人都骑上头了,还要容忍她,不出手吗？就算是走,郡主也是要让敌人跪地哀嚎,后悔侵犯了您再走吧。郡主,我说的对吗？”
耶律沁满脸的自信,专注地盯着沈明珠,就好像是盯着她的未来。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可能成功的机会。
其他的几次,都是时机不到,所以她不可能摆脱苏钮喇,更加不可能扳倒苏钮喇。
所以必须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就如同太子找了北祁王和燕王。
继续布局【10】
但是沈明珠不同,她本身就是个能干聪明的女人,善于计谋,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在她这里都是手到擒来。
苏钮喇要是真的斗起来,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自己和母妃没有什么势力,就算是有那个聪明劲儿,却也没有机会和力量来施展。
只有借助沈明珠。
只要自己成功,翻身之后,也可以成为沈明珠的助力,大家也是互不相欠的。
想必,沈明珠也能看明白这一点的。
“公主看来很善于看人,说得很对。我沈明珠的确不是懦弱的人,被人欺负了,只会更强烈地欺负回去,绝对不会哭鼻子逃离的。”
沈明珠淡淡地说着,“既然如此,那咱们合作愉快。”
说完,她也不多说什么,举步便离开。
耶律沁是聪明人,知道沈明珠已经答应了,自己也不必再急着问如何合作,下一步如何走。
一切,都会有安排的。
耶律沁回到了位于母妃宫里的自己的院落。
自己和母妃住的宫殿,自然不能和皇后娘娘的想必,哪怕端妃娘娘是宫里最高贵的一个女人,比苏钮喇不知道高贵多少。
可皇帝也不会多宠爱母妃几分的。
她们住的宫殿,位置偏僻,宫殿狭小,仆人也少得可怜。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少了很多的监视。
反正她和母妃都不受宠,苏钮喇除了厌恶她们,也不必忌惮她们,不会派人来伺候他们,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监视。
她回去先给端妃请安。
端妃娘娘正在念诵佛经,看到她回来,便放下佛经和她说话。
耶律沁陪着母妃说了一会儿话,便扶着她去休息。
她暗自发誓,一定会带着母妃过上好日子的。
沈明珠可以逆境带着哥哥回到京城,掌控了相府,进而掌控了燕王府。
那么她也可以带着母妃逆境奋起,掌控这后宫。
她一定要和沈明珠合作,要让沈明珠对她刮目相看,觉得她值得合作。
耶律沁回来之后就精心地策划下一步的行动,她之前已经计划得很好,如今不过是根据需要略作调整罢了。
第二日她就打探着沈明珠去找了耶律恩询问老虎的事情,然后便在宫里等着。
她的脚原本是假装崴的,并不厉害,所以才能行动自如,这一次为了配合自己的计划,她狠着心自己扭了一下。
她是个对敌人心狠,对自己也能狠的人,所以那脚崴得足够厉害,御医看了都替她疼。
不过好在是自己崴,不是不小心,总归是有点分寸,就算是看着厉害,恢复起来也能快一点。
等她打探着耶律恩和耶律晋去苏钮喇那里找耶律香问话了,就开始准备。
她坚信,自己这些日子的高调,一定会惹起耶律香的愤恨的。
那日的出言挑衅就是证明,自己装作崴脚了,耶律香也一定会做文章的。
今日,耶律恩和耶律晋给了苏钮喇气受,苏钮喇和耶律香就一定会将气发泄在她的身上。
耶律沁早就算好了的,假意接近沈明珠说是要学舞蹈,高调地挑衅耶律香的威严,让耶律香嫉妒愤恨。
逼入绝地【01】
耶律沁早就算好了的,假意接近沈明珠说是要学舞蹈,高调地挑衅耶律香的威严,让耶律香嫉妒愤恨。
而后,一次次地状似无意却是故意的偶遇大家练舞,足以将耶律香的怒火挑到了顶点。
而且她还故意的让耶律香更加嫉恨沈明珠。
等这一日苏钮喇和耶律香被耶律恩还有太子羞辱了之后,就会找她发泄。
而之前苏钮喇找皇帝,皇帝却被沈明珠和萧闲绊住,这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所以她故意磨磨蹭蹭,然后还高调地让人抬着自己,去了皇后宫也故意没有立刻下肩舆,就为了让苏钮喇和耶律香更加恼怒。
之后,她再在言辞间对那母女两个进行一些刺激,那两个已经濒临发疯边缘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那一脚,就是她自己谋算来的了。
而她此举也不是肯定会奏效的,因为她不知道沈明珠会不会配合自己,皇帝会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对苏钮喇生气。
要知道,苏钮喇可是圣宠不断的,皇帝的心头宝。
万一自己这样,父皇也根本不会怪罪苏钮喇,那自己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父皇还是痛惜自己的,斥责了苏钮喇,厌恶苏钮喇母女的跋扈和残忍。
不仅如此,还对苏钮喇进行了处罚,剥夺了她管理后宫的权力。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而沈明珠想必也是看到了自己的潜力,所以采取了配合的姿态。
她坚信,之前苏钮喇让人去请父皇,父皇没有去,就是被沈明珠用计拖住了,然后给她一个机会,考验她能否胜任合作的资格。
而她抓住了,沈明珠自然也知道,又会用计让父皇到皇后宫里来,如此一来,就可以看到苏钮喇母女的那副嚣张嘴脸。
父皇不管愤怒不愤怒,只要沈明珠在一旁,不管说不说话,父皇都会觉得丢人。
毕竟父皇对沈明珠的欣赏,大家有目共睹的,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如此丢人,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不能忍受的。
何况还是一国之君呢。
所以,耶律沁觉得自己赌对了。
她找了沈明珠,找对了,谋算了那一脚,也谋算对了。
想到这里,耶律沁就满心的欢喜,觉得自己成功在望了。
她又问了一遍,“郡主,觉得我可以够资格了吗？”
沈明珠笑了笑,“公主如此聪明,难道还不知道吗？如果不够资格,我们也就不能成功合作这一次了。”
让苏钮喇吃瘪一次,不管能不能扳倒她,起码也证明了她在耶律飞雄心里,并不是那么屹立不倒的。
这就足够了。
能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一次弄不到她,第二次,第三次总归是有机会的。
只要让她知道耶律香和苏钮喇两个人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一直在密谋要杀害她和明芙,那这母女两个就算不死,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这皇后和公主的位子,起码可以被剥夺掉吧。
逼入绝地【02】
对于这两个一直飞扬跋扈,欺凌弱小之人的伪强大们来说,被剥夺了那恃强凌弱的资本,那就代表着要了她们的命！
“那咱们下一步要如何做呢？我等郡主示下。”耶律沁一副恭敬地样子,等待沈明珠的安排。
沈明珠看向她,“倒不如听听公主的意思。”
耶律沁心里冷哼,就知道沈明珠这个狡猾的狐狸是一定会考验自己的。
“找到吉美,就很容易断定引诱老虎的主意是不是耶律香安排的,至于火药的事情,想必吉美也能知道一二的。吉美和耶律香是好姐妹,她承认了,就肯定是真的。”
沈明珠淡淡地道：“只怕不尽然吧。好姐妹就未必会出卖。若是出卖了,就不算是好姐妹。”
耶律沁呵呵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反正吉美和耶律香在一起时间比较多,而且这两个人臭味相投,经常一起欺负人。那些骚主意,也都是共通的,吉美又最听耶律香的话,耶律香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跟班。耶律香的事情吉美知道,也很正常。”
沈明珠点点头,“既然公主这么有把握了,那就只管做吧。需要我配合的,我也一定会配合。”
不需要耶律沁说什么,只要耶律沁做了什么,她就会根据耶律沁的行为立刻做出反应的。
也能根据自己的利益和需要来做出调整,不必被人牵着鼻子走。
更何况她只是一方面和耶律沁合作,更多的都是自己在布局,和耶律沁合作也只是她布局中的一个小局而已。
她要的就是一步步地逼着背后的那些人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相信,那些人不会凭空就出现的,肯定是和金国后宫盘根错节,否则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冰湖上,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一点痕迹不露。
她现在做的就是要逼他们,在上京逼他们,在后宫逼他们的合作人。
一步步环环相扣,互相照应,就不信他们不做出反应。
再说了,沈明珠还查到那个布萨可汗表面上和苏钮喇看起来没什么关系,可实际上他们私底下却有过不少接触的。
所以吉美去引老虎也是得了布萨的帮助的,否则就凭吉美一个女孩子根本去不了万寿园。
那么炸药呢？
沈明珠心下雪亮,只跟耶律沁说了几句,她就起身去找萧闲。
那边一局沙球也打完了,萧闲朝着这边看过来。
耶律沁对着沈明珠的背影,轻声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跟我好好地合作,一定会佩服我的。”
打完球,各自去沐浴更衣,而后到前殿用膳。
这一次,因为共同的一件事,彼此倒是非常的融洽。
皇帝处置了苏钮喇,第一次打击苏钮喇维护太子,让耶律恩和耶律晋非常欢喜,觉得苏钮喇也不是不能扳倒的。
耶律晋比任何人更想扳倒苏钮喇,因为如果苏钮喇不被扳倒,那她就总想生事来排挤他这个太子,甚至想要扶持耶律斌来取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