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心不死，酝酿毒计【05】
文松之穿着华贵的鲛绡纱缝制的丝衣，虽然还不到盛夏，却已经是轻逸灵动了。
他生得又好，文秀俊雅，比女孩子还要秀气几分，自然就更能穿出这衣服的神韵来，也无怪乎他急着显摆了。
沈明珠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文松之轻飘飘地往椅子上一坐，“我星哥忙着呢，陛下又交给他一项重要的任务，这些天不在京城呢。”
“星哥？”沈明珠诧异地看着他，不到一个月，萧闲什么时候就有另外一个称呼了？
她知道文松之崇拜萧闲，一直叫他哥哥的，有时候叫萧家哥哥，有时候叫闲哥哥的，可没听过星哥。
文松之嘻嘻笑道：“花朝节之后，我星哥跟陛下进言，帮着解决了一桩悬案，龙心大悦啊，说我大秦是一杆秤，百姓是那秤砣千斤重，我星哥就是那定盘的星。嘿嘿，怎么样，厉害吧？”
沈明珠摇头浅笑，这个文松之，不过萧闲竟然不在京城，“他也没跟我说一声。”
本来还有事想跟他商量呢，之前她想到黄珍的事情一个解决办法，虽然不成熟，却想和他分享，就让丁白给他送了封信的。
原以为他会来找自己商量呢，结果几天都不见来。
谁知道是不在京城啊。
文松之好奇地看着她，“沈老板，我星哥出门还得跟你报告呢？”
沈明珠脸颊一热，忙笑道：“哪里的事啊，不过是之前说好有件事要商量的。”
黄珍的事情，她想到了比较圆满的方式，既能够让黄珍不死，也能帮着皇帝平衡那些势力，不至于被缠住不能脱身。
这样就不会对朝廷造成什么隐患和不稳定的情况。
听文松之的话，沈明珠就知道，萧闲肯定是向皇帝进言，将她之前的建议说了，皇帝觉得解决了头疼了两三年的问题，龙心大悦，才夸他是定盘星的。
这一段前世根本没有。
看来自己重生，很多事情也正在悄悄改变，被她影响的人的命运也在悄悄的变化的。
希望萧闲，不会重蹈覆辙。
接下来她就和文松之商量那些田地的事情，文松之本来没有什么好主意的，只是因为萧闲推崇沈明珠。
而他也敬佩沈老板，所以沈明珠说了，他就尽力去做。
沈明珠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他能搞到这么多地，果然是比自己能干呢。
自己也就是花钱买，哪里有这么方便。
商量定了，文松之先派人去看着，她则让费云海负责这件事，等她找到机会，会亲自去看。
告辞之后，她照旧由碧云和翠烟服侍着，带上羃篱回府。
路上她拐进万家绸缎庄去拜访了庄掌柜的，和他合作绸缎生意，之后才回沈府的。
到了沈府门前的胡同，赶车的车夫就交给粗使婆子，由她将马车赶进府去。
小厮刚去将门槛抬下来，婆子赶着马车要进去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从路边的大榆树后面冲出来，一下子就冲到了马车前跌倒在马蹄子下面。
眼看就要酿成祸事。
贼心不死，酝酿毒计【06】
那马受惊，立刻就要跳起来，婆子和小厮忙拼命才拉住。
幸亏这马专门为沈明珠准备的，比较温良，所以倒也没有太过暴躁，被拉住之后它就温顺的站着，两个婆子就将它安抚住。
翠烟忙上前查问：“怎么回事？”
一个婆子就把跌倒在地的人扶起来，却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戴着帏帽，看不清面目。
婆子伸手就要去掀她的帏帽，那女孩子却死死地抓住，一把将婆子推开，然后匆匆跑开往前门去了。
翠烟吩咐一个小厮追上去看看，又跟沈明珠汇报。
沈明珠正在车里和碧云说事情呢，告诉她黄珍的事情多半会往好的方面发展，让她多放心，不用总是牵挂。
听翠烟说她也没在意，挥了挥手，“咱们回院子吧。”
这一次沈明珠没有乘车，而是让粗脚婆子抬软轿子。
一路到了翠竹园门口，路上也能看到忙忙碌碌的婆子丫头们，都流水一样去往刘夫人院内。
借着老夫人寿诞，她少不得也要中饱私囊，发一笔横财的。
沈明珠扶着碧云的手下了轿子，正在这时，一人突然从拐角的位置冲出来，大声地喝道：“沈明珠，你个毒女！”
不等沈明珠说话，翠烟和碧云几个丫头立刻就挡在她跟前，呵斥那人。
又是个戴着黑色帏帽，穿着黑色棉布衣服的身材窈窕的少女。
翠烟认出来，这就是方才在门口冲到马蹄下面的那个女孩子。
她回身跟沈明珠汇报了。
沈明珠根本不在乎，冷嗤一声，“如果不是我们院子里的人，敢来挑衅就乱棍打出去。”
看也不看，她就抬脚进了院子。
像这种故弄玄虚的人，根本没必要客气。
那戴着黑色帏帽的女孩子一听，又转身跑了，速度倒是挺快。
是夜，沈明珠陪着沈明堂吃了饭，他自去前院歇息，而沈粲今夜要留宿衙门值班，也不回来。
沈明珠躺在庑廊下的摇椅上想事情，看着栏椅上那几盆盛开的魏紫姚黄，长势良好，算是非常名贵的牡丹。
这是萧闲打发曲水悄悄给她送的，想起曲水那身轻功，大晚上的飞檐走壁来给她送花，也真是委屈了。
突然，沈明珠看到一团幽幽的绿光从院子里飘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也有丫头看到了，惊呼一声，忙说有什么东西。
流波几个听了，立刻让人点灯，把院子里的灯笼都点起来，看看有什么东西。
沈明珠却不怕，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只有怕咱们的东西，才会装神弄鬼的，不必计较。你们只拿好了棍子，看到什么东西就给我乱棍敲死。”
大家被她这么一说，都不害怕了，又说说笑笑地做针线。
正说着，墙外又传来咕咚一声，接着是一道凄厉的声音，那声音尖细、痛苦、绝望，随即又呜呜咽咽的，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几个胆小的丫头吓得哭了。
****
来猜猜那个女孩子是谁--
贼心不死，酝酿毒计【07】
几个胆小的丫头吓得哭了。
连流波、翠烟都有点牙齿打颤。
“大家不要怕。”碧云示意那些丫头都别怕，都点了灯出来围着小姐坐。
她笑道：“咱们大小姐可是菩萨跟前的玉女转世，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近身的，你们坐在小姐旁边，自然也是受到护佑的。”
看她如此镇定，芳情也被感染，不那么害怕了。
沈明珠有心要看看碧云的本事，便也不多事，只是躺在摇椅上晃悠悠的，闻着淡淡的花香，似乎要入眠。
碧云招呼芳情、流波、翠烟几个过去，“院子里平日里胆大的婆子是哪几个？召集起来。”
院子里有几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婆子，是为了对付府里其他粗使婆子的。
流波就指了几个，碧云让她们四人提灯笼，四人拿着手腕粗的棍子。
碧云自己也提了灯笼，又让翠烟几个带了身手不错的几个婆子留下保护沈明珠，她们则去看看。
这时候外面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不像人类所发出来的。
翠烟几个丫头吓得更加脸色发白。
碧云就带了那些婆子出去。
沈明珠安慰余下的人，“如果真的是什么鬼怪的，你们觉得清怡园怕不怕？”
沈明萱那个胆小鬼，早就吓得惨叫一片了。
翠烟一下子明白过来，对呀，要是这样的话，清怡园早就鬼哭狼嚎地了。
这样想着，她们又不那么怕了，只是那瘆人的叫声传来，她们还是忍不住哆嗦一下。
幸亏院子里灯火通明的，根本也没什么好怕的，她们因为沈明珠的鼓励，也都大了胆子。
她笑道：“你们听啊，如果真的有那东西，为何它不进我们院子呢？只怕是进不来吧。”
这都得益于沈明珠早就将院子里的怀有异心的人清理了出去，凡是刘夫人塞进来的，秋荟等人，她都让流波找了个借口打发出去。
如今院子里都是她的人，所有，别人要想害她，是没发从内部来的，只能在外面装神弄鬼。
若是院子里有内奸，那这装神弄鬼的，只怕就要在她的床头了。
所以，他们就算装神弄鬼也进不了她的院子，只能在外面故弄玄虚，怕什么呢。
“沈明珠，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墙外蓦地传来了尖锐的声音，时远时近，让人听来非常瘆人。
几个丫头大胆的就跑到墙边骂道：“什么东西装神弄鬼的，如果那么恨我们小姐，怎么不进来呀。别是没脸见人吧！”
那声音倒是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听得出来，声音都有点火气了。
沈明珠冷冷一笑，起身，“咱们出去看看。”
翠烟几个立刻护在她的左右，沈明珠却不怕，让她们只管提着灯笼，她则大步往外走。
门外，碧云带着几个婆子，正和一团黑影对峙。
那团黑影漆黑的，旁边还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就好像是魔鬼的妖瞳一样，看一眼都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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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出奇招【01】
沈明珠却一点都不怕，不过是冷嗤一声。
那双眼睛一见到沈明珠，“忽”得一下子就扑过来。
速度快捷无比，就好像是鬼魅一样，灯光里甚至能看到那寒光闪闪的爪子。
“都让开！”
沈明珠娇叱一声，身形一动，肩头微沉，就地一滚，便躲了开去。
那绿幽幽的眼睛无声无息地落在对面，又猛得回身，快捷无比地朝沈明珠冲去。
突然，暗处弹来一粒什么东西，轻轻地打在那东西的某处，它哀嚎一声，扭头就狂奔而去。
众人被这变故引得一愣，沈明珠紧握掌中的匕首，她本来有把握那东西再出来的时候，一定可以将它劈为两半的。
就算她现在不会武功，也没有前世的那种力量和速度，但是也绝对不会太差。
这一愣神的功夫，那边那团黑影也不见了。
沈明珠倒是有点遗憾，她将匕首插入腰间，微微叹了口气，朝着石子弹来的方向看过去。
虽然她没有内力，也不能确定有人帮助她，但是她根据经验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她让碧云几个拿灯笼照一照，果然在地上发现了一枚桃核。
她朝着暗处拱手，“不知道哪位高人出手相助，还望一见，也好让明珠当面拜谢。”
黑夜沉沉，风声靖靖，那片黑暗处，只有树叶沙沙作响，没有任何人声来回应。
沈明珠嘀咕了一声，会是谁呢？
萧闲？
可他根本不在京城，况且也不知道自己遇到什么事情吧。
再者说他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吧。
那如果不是他，又是谁呢？
还有谁盯着自己？
想到这里，沈明珠竟然莫名打了个冷战。
这分明就是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否则不可能出现救了她，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来只能小心再小心了！
沈明珠让人将桃核捡起来好好收着，带人回去，让人仔细检查，都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日一大早，沈明珠就让人给丁白送信，让他去找章怀，将府里的事情说一下，让他按照她的吩咐去准备。
而相府，却乱成一团。
大家都聚集在刘夫人那里哭诉，都说昨夜遇到了鬼，一个个吓得半死。
沈明萱吓得呆呆的，惨叫都不会。
赵姨娘说就看到一个黑影飘过，那黑影还闪着绿幽幽的光芒，朝她们扑来的时候，她护着女儿，然后就吓昏过去。
何姨娘住得远，没有见到，但是也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
另外刘夫人、高姨娘、罗姨娘也说都听见了。
所以刘夫人一大早就让人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好吓人的，是不是我们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招惹的呢?”
高姨娘心有余悸，抚着胸口，那声音实在是太吓人了，虽然没有见到，却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
说着，她就别有所值地看了沈明珠一眼。
沈明珠立刻大大方方地瞪回去，微微一笑，“高姨娘什么意思呢？”
高姨娘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干笑了两声，还是鼓起勇气。
各出奇招【02】
高姨娘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干笑了两声，还是鼓起勇气。
她笑道：“老夫人就要过寿辰了，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简直是给老夫人寻晦气呢。”
众人皆是一凛，老夫人今年五十有九，来年就要过六十大寿的。
但实际上，六十大寿又不是整六十过的，而是逢九。
五十九过六十大寿的排场。
六十大寿和普通寿辰自然不同，平日里可以不铺张，但是六十大寿，就算是再怎么庆祝都不为过的。
到时候皇帝皇后都要表示祝贺的，其他王公大臣的，就更不用说了，那时候也不必顾忌被人说什么党派之类的闲话。
而今年遇到了晦气，可很可能就说明来年要么不顺，要么就过不去了。
如果老夫人不行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呢，怎么能不郑重其事？
刘夫人面色凝重，问孙嬷嬷，“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孙嬷嬷道：“老爷今早就被陛下宣进宫去了。”
难不成是昨天夜里宫里也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陛下干嘛一大早就将相爷宣进宫去？
“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
刘夫人视线扫了一圈，在何姨娘脸上略作停顿，然后落在沈明珠这里。
高姨娘立刻道：“大小姐是嫡长女，这种事情，当然要帮我们拿个主意才是。”
沈明珠似笑非笑地，却含着一丝讥讽，“夫人，要不要请道行高深的道人或者和尚来驱驱邪？也算一卦，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魑魅魍魉作祟，想对老夫人不轨。”
刘夫人连连点头，看了赵姨娘一眼，问道：“赵姨娘昨夜是歇在了清怡园，那你们看到了那东西，大小姐那里是不是也看到了？”
她问的是沈明珠。
沈明珠却摇头，“不好意思，我们还真是没看见。吃了饭，我就让丫头们关门，早早地睡了。”
一直呆呆的沈明萱突然就要说话，赵姨娘脸色一边，使劲地将她按住。
她们一直昏迷着呢，被吓死过去了，哪里还能看到什么。
沈明珠瞥了她们一眼，倒是学乖一点了呢，不至于不管场合和体面，那么没脑子地就冲出来逞口舌之快。
对这个沈明萱的改变，沈明珠颇为满意，如果自己教训了她，然后她还是每次都要不分场合跳出来跟个脑残一样疯咬，一次又一次刷新下限，毫无羞耻的话，那她可是要动真格的。
不介意让沈明萱消失！
刘夫人就采纳了沈明珠的意思，让人去请大悲寺的僧人来做法。
沈明珠自然不理会，随便他们做好了，这种伎俩，都是她玩剩下的。
刘夫人就让大家都散了，她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商量一下。
沈明珠看着刘夫人，突然问道，“夫人，不知道咱们家里什么时候来了客人。”
刘夫人诧异地看着她，“什么客人？”
沈明珠哦了一声，就问府里一个戴着帏帽的女孩子是哪房的丫头。
刘夫人摇头，“府里没有这么一个人，是不是大小姐看错了？”
各出奇招【03】
刘夫人摇头，“府里没有这么一个人，是不是大小姐看错了？”
沈明珠扬眉，淡淡地道：“看错是自然不会的。既然夫人说没有这么一个人，那也好办，以后只要我看到，就立刻命人乱棍打死，也免得是什么混进来的祸害。”
说完，她微微施礼，告辞离去。
刘夫人气得脸色大变，暗暗咬牙，沈明珠，看你嚣张到几时！
刘夫人去和老夫人商量之后，便让人请了和尚来悄悄做法事。
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们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先让僧人来查看一下风水，算一算，然后在定进一步的动作。
那僧人又是念咒，又是做法的，忙活了一通，然后算定是佛堂和清怡园的位置有妨碍。
翠烟知道了，气得脸色铁青地回到翠竹园，她对沈明珠道：“小姐，这分明就是来陷害我们的。他们说佛堂，无非就是说小姐常去，让佛堂不干净了。”
“那也该说翠竹园，怎么又说是清怡园呢？”芳情和流波都好奇。
沈明珠就看向碧云。
碧云道：“我觉得，这是要陷害小姐，之前小姐让郑嬷嬷去训导二小姐，如今二小姐撞了邪，他们肯定要赖大小姐让人使坏的。”
沈明珠赞许地看着她，“碧云聪慧，确实如此。你们且不必管她们，让她们先折腾，看看能折腾成什么样子再说。”
要等敌人都露出了底牌才好动手，否则，过早就是打草惊蛇。
刘夫人的错误，她不会犯的，刘夫人不等自己亮出底牌，就来对自己动手，也算是太过急切了。
正好给了自己机会呢。
她冷冷一笑。
一连三天沈粲都被皇帝召进宫，商谈了很多要事，离开宫廷的时候，他也是非常疲累。
这一次他没有骑马，而是直接坐轿，晃晃悠悠地就想睡觉。
沈粲一路回了府，就发现家里有点不对劲。
虽然人还是那些人，但是一个个有点惶恐不安的样子，不仅如此，还能在树上或者墙角以及门楣上发现一些类似符文的东西。
他蹙眉，招来小厮问是怎么回事。
一问便知是刘夫人找了高僧来施法，说是府里进来有妖孽横行，吓得后院小姐姨娘们坐卧不安的，老夫人又被吓得心惊肉跳的，病了，正卧床休息呢。
刘夫人和大小姐商量了一下，就找了高僧来做法。
沈粲冷笑，“荒唐，这是想让天下人耻笑我沈粲吗？”
那小厮忙回道：“老爷，夫人的意思，她没有大张旗鼓的，只是请高僧悄悄来家里看看，先查一查，然后商量一下如何对付那妖孽。”
沈粲哼了一声，“去书房。”
而刘夫人一听说老爷回来了，立刻就让人去请。
孙嬷嬷上前道：“夫人，老爷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作为夫人身边的得力婆子，方方面面的事情她都要处理好，提前打探好的。
老爷回来，是高兴的还是生气的，去了哪里，她都要掌握得一清二楚，好随时给夫人有用的建议。
各出奇招【04】
当然不是那些只会煽风点火，只会咋咋呼呼的废物。
那些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刘夫人眉头拧起来，“是不是在宫里遇到不顺心的了？”
男人么，不管在家里多么威风，出了门，头顶上总是有个压着的。
老爷如今贵为首辅，但是还是要看皇帝意思行事的，不可能由着性子来。
而当今圣上，有时候英明得很，可有时候也不可避免地犯糊涂的。
比如说不肯立太子，让无数大臣猜断了肠子，忙断了腿脚。
刘夫人自然是希望能早点立太子的，这样她就可以确定自己女儿以后如何走。
她的女儿肯定是要嫁给最高贵的那个男人的，当今世上，优秀的男人不少，可真正配娶她女儿的，就必须是那个最高位的。
九五之尊才行！
孙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刚进府的时候还是表情平和的，看起来有点疲累，但是至少不生气。”
她看了刘夫人一眼，继续道：“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皱起眉头，越来越不高兴了。”
刘夫人心下反而欢喜起来，她轻快地道：“定然是下人跟他说了府里闹不干净东西的事情，他自然要生气的。”
孙嬷嬷却不这么认为，她还想说什么，刘夫人不乐意地道：“行了，让人请老爷过来，就说我要和他商量拉老夫人寿诞的事情。这几天老爷都不在府里，好多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应付的，实在有些吃不消。”
沈粲虽然是相爷，但却是个大孝子，否则也不至于因为老夫人不喜欢就让裴若兰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刘夫人这些年对沈粲了解得也颇为透彻，他虽然恨沈明珠，但是也内疚，可这种内疚也包含着推卸和逃避。
所以，他才对沈明珠不闻不问那么多年。
哼，如果沈明珠不回来，这一辈子就那样了，那些个办事不力的混账！
孙嬷嬷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去请老爷，她怕别人说话不对，会惹得老爷生气。
沈粲正在书房里小憩，随身服侍的周冲进来道：“老爷，孙嬷嬷来了，说是夫人请老爷过去商量要事。”
沈粲哼了一声，“告诉她，让她自己看着办就好，我最近忙得很，没空。”
周冲嗯了一声，出去跟孙嬷嬷说。
孙嬷嬷笑道：“小哥，你也知道夫人吩咐的，咱们也只能照办。老夫人寿诞在即，夫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有些事情，一时拿不准，还是要老爷说话的。”
周冲点点头，“孙嬷嬷受累，那我就去再说说看。”
都知道老爷挺累的，既然来叫，那就是有要紧事情，周冲也不敢耽误。
况且，原本三日不归家，一旦回来，自然是要去正房说说话的。
老爷却直接回来书房，只怕也是有什么事情呢。
沈粲听周冲说完，也只得起身，“行了，让两个婆子打着灯笼，我过去看看。”
沈粲和孙嬷嬷走了几步，这时候就看到碧云带了两个婆子过来，提着暖黄的瓜棱型灯笼，袅袅婷婷地行来。
各出奇招【05】
沈粲和孙嬷嬷走了几步，这时候就看到碧云带了两个婆子过来，提着暖黄的瓜棱型灯笼，袅袅婷婷地行来。
沈粲眼睛一眯，随口问道：“这丫头是哪个院子里的，如此灵透的人儿，倒是少见。”
做丫头有些可惜了。
孙嬷嬷立刻笑道：“回老爷，这是大小姐院里的碧云姑娘，是大小姐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不是夫人找的。夫人问过的，倒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以前家里也是读书的，父母双亡，家里破败就进京投亲来的。”
沈粲点点头，投亲倒是投成了丫头，可见也是个苦命的。
心里恻隐之心顿起，便停下脚步，一副要等她过来的样子。
孙嬷嬷暗叫不好，难不成大小姐竟然玩美人计，找个漂亮的丫头来勾引老爷不成？
若是这样，就太下作了一些。
这时候黄碧云已经到了跟前，先行礼，声音淡然清脆，那架势倒是有沈明珠的几分样子。
孙嬷嬷不由得戒备起来，这丫头，看着倒是跟先夫人有点像呢。
尤其是那气度模样，和大小姐倒像是姐妹。
自己家老爷的秉性，那就是看到个漂亮、淡定的女人，若是再琴棋书画都精通的，他就会觉得像夫人，恨不得要都拢回家来的。
如今看到这个碧云，那岂不是更要如此了！
看来沈明珠还真是不简单呢，竟然能想出这一招来，若是让她弄个女人得了老爷的欢心，以后老爷自然就不会再多怪她，只怕还要感激她呢。
有个女人枕边风吹着，那可不妙呢。
“老爷，大小姐听闻老爷已经劳累了几日，特意亲自下厨炖了虫草鸡汤给老爷补身体的。”
碧云微垂着头，声音温柔而细缓，让人听着说不出的舒坦。
沈粲眸光一沉，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孙嬷嬷暗叫不好。
要是自己来请老爷，结果却被大小姐给截糊，那岂不是非常丢人的事情？
她立刻对碧云道：“谢谢大小姐的孝心，不过夫人那里已经备好了宵夜，老爷这就要过去的。”
碧云恭谨地颔首，轻笑道：“大小姐知道呢，所以只是让老爷喝一碗汤而已，并不是要绊着老爷不许去夫人那里呢。”
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就让孙嬷嬷没法拉下脸耍弄夫人屋里人的威严。
孙嬷嬷也不是鲁莽骄横的人，若是要像没脑子的人一样，遇到一点不顺心就跳脚，立刻大声喝骂，或者说是要拿下打死的，她也知道越不过老爷去。
孙嬷嬷立刻就笑起来，“大小姐学厨艺呢？”
之前沈明珠不服教管，女红厨艺之类的是不碰的，一两年听不见她说动什么针线，现在竟然开始学下厨，看来也是想谋算什么呢。
夫人原本是想借着教她女红的机会趁机整治她的，结果她扬言不必人家教，将夫人的人都打发回去。
夫人就恨恨地说让她自生自灭，最好是什么都不会才好。
结果大小姐竟然做得一手好衣裳，在花朝节抢了风头。
各出奇招【06】
结果大小姐竟然做得一手好衣裳，在花朝节抢了风头。
如今，竟然又学厨艺了？
夫人派去翠竹园的人，一个个都被大小姐给打发了，如今夫人要想得知翠竹园的消息，那简直是难如登天，只有翠竹园自己散布出来才行。
就算是大小姐学厨艺，她们都不会知道的。
原本孙嬷嬷不说，碧云也要如此说的，见她说了，碧云也只是恭敬地笑，“是呢，大小姐说老爷日理万机太过辛劳。她做女儿的是不能分担的，唯有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让老爷不担心就是好的。所以就煲了汤，说是要请老爷品评一下，看看厨艺如何，也好请老爷指点一二，她也能改进的。”
沈粲一听，立刻道：“那就去尝尝。”
他又对孙嬷嬷道：“你去跟夫人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碧云立刻躬身，“老爷，既然夫人有要事，那还是不要耽误的好。小姐已经吩咐奴婢，奴婢将汤送去了夫人那里，老爷去那里喝也是一样的。”
沈粲却有点遗憾，很想去翠竹园看看里面什么样子，如今这翠竹园，就跟是相府中独立出来的一份子一样，他都没有去过。
听何明描述过，里面布置得非常雅致，一年四季，绝对不会单调的，非常有韵味。
他就心痒痒的，如今看了碧云，他更加好奇。
一个丫头都如此的水灵，那他的女儿，该当如何的钟灵毓秀呢。
可惜，沈明珠不给他机会，等碧云走了之后，他又懊悔。
暗暗地自责，自己这是上了那个铁板钉的当了，她这是早就谋划好了的，若是让自己去，自己拒绝，她没面子。
所以她就让丫头来，还是一个如此水灵文秀的丫头，来了也不说是请过去喝汤，只说是喝汤。
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如果他说不去，人家也没说请他去，只是说下厨炖了。
之后碧云又说什么日理万机，体谅他操劳，让他卸下心防，轻易答应她去喝汤。
结果她这才抛出了底牌，她根本就没邀请他，让他别自作多情了，她早就让人送去了夫人院子里。
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粲越想越生气，每走一步就恼怒一分。
等到了夫人院子里，就已经是怒火滔天了，哼，送来又如何，他才不稀罕喝呢。
他立刻就让人给倒掉！
刘夫人见他来了，赶紧亲自迎出来，伺候他上炕，又让人上了汤。
他看了一眼那碗补肾汤，不禁眉头微蹙，拂袖道：“这是那丫头送来的汤？”
刘夫人一怔，立刻意识到他说什么，方才沈明珠打发人来，她说自己睡了，明儿再见，结果就说是给老爷送什么汤。
她正恨得牙疼呢，还送汤，她直接就让人说睡了，明儿再送。
结果那丫头就回去了。
这几日高僧正做法缉拿妖孽呢，大半夜的还想到正院来，谁知道安得什么心？
之前两年多了，也不见沈明珠主动来一回，这一次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
各出奇招【07】
之前两年多了，也不见沈明珠主动来一回，这一次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
分明是怕了，想来探口风，顺便使坏吧。
刘夫人得意地想着，休想!
她故作惊异地看着他，“大小姐让人送汤了吗？”
沈粲面色一沉，就觉得肯定是女儿送了汤来，却被这个女人给倒了，虽然他之前想着自己要给倒掉的，可却被刘夫人先倒掉了，他心里就越发郁闷。
自己闺女的汤，自己倒行，她凭什么呀！
一个后娘！！！
沈粲看她那一眼就目光颇为冷厉。
刘夫人心里突了一下，笑道：“我看着时候不早了，就没让丫头进来，估计是把汤端回去了吧。老爷要是喝，我让孙嬷嬷去端也是一样的。”
说着就让孙嬷嬷去，却又磨蹭着，只等着沈粲说罢了。
谁知道沈粲一副铁了心要喝的架势，一声不吭，刘夫人无法，只得让孙嬷嬷去。
片刻，等孙嬷嬷回来，却是两手空空，回说汤没了。
沈粲气得两眉倒竖，“她给倒了？”
哼，给他做的汤，凭什么倒了？
孙嬷嬷低眉顺眼地，“老爷，碧云说小姐以为老爷不想喝，所以就祭了天地了。”
她向来就是老实本分的角色，说话也不会添油加醋陷害沈明珠，说的就是真的。
这样，老爷自然会更加生气的。
刘夫人心中暗自得意。
“荒唐！”沈粲气得砸了一个茶盅，什么祭天地，分明就是看刘夫人没要，她就给倒了！
岂有此理，凭什么倒他的汤!
虽然他之前心心念念自己要将汤倒了，这番沈明珠自己给倒了，他又难受，只觉得是被倒掉了自己的汤，自己亏大了。
“老爷，这臭丫头如今也太嚣张了，简直是不把老爷放在眼里，老爷若是还这么纵容，那可……”
她冷笑着，没有多说下去。
沈粲立刻瞥了她一眼，目光锋利如刀，好似冬夜的月光那么清冷。
吓得刘夫人心里一跳，自己不过是说臭丫头一句，他就这样看自己。
自己这要是指责谩骂她，他还不得吃了她？
刘夫人越发嫉恨得了不得。
哼，她又不是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下三滥的女人，她有的是钱，还有一双优秀的儿女。
怕什么？
刘夫人心里恨得肝儿疼，却还是得表现，“要是老爷那么想喝，明儿让明珠再煲一锅也是一样的。”
沈粲却还是生气，再煲一锅，那就不是这一锅了。
起码不是这一碗了。
闺女的心思也不是当初的心思了。
想着她顾念自己劳累，包了一锅汤要给自己补身体，结果却被刘夫人给破坏了心情，她一气之下以为是自己授意的，就把汤倒掉了。
真是岂有此理！
沈粲一句话不想说，起身就要走。
刘夫人惊呆了，愕然地看着他，“老爷，您，您怎么啦？”
沈粲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啦？
又被沈明珠牵着鼻子走了！
可恶，这块铁板，忒可恶了！
***
哈哈，咱们明珠被说是铁板，好玩吧。咱们明珠也不是只等着被陷害的，都要主动出击，长远谋划。
恶毒苦肉计【01】
自己堂堂相爷，岂能被她一个黄毛丫头左右！
刘夫人看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恢复了平静，心下松了口气。
“老爷，近来珞儿的厨艺也大增呢，如果老爷想喝汤，珞儿也很乐意为父亲煲汤的。”
沈粲嗯了一声，“再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儿。”
刘夫人气结，没有事自己不能找他吗？
她却只能按耐着性子，“临近老夫人寿诞，家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怕明松那里有什么不周到的，寻思着是不是和老爷碰碰头，都商量一下。”
沈明松最近也有点翘尾巴的样子，不过她现在的主要敌人是沈明珠和沈明堂，至于赵姨娘三人，就暂且放过他们。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他们替她办呢。
沈粲嗯了一声，“不是有大哥他们帮忙吗？事情太多，你忙不过来也不必强求，让大嫂，还有老三老四家的过来帮衬着也好。”
刘夫人笑着应了，“我可没逞能呢，一直都躲懒，让大嫂她们过来帮忙的，如今还让大哥家的桦哥儿也过来帮衬呢，也好让他历练一下。”
沈粲点点头，“夫人办事，我自然放心的，你就看着办，我整天不在家，除非是什么大事，你就看着拿主意即可。”
两人又说了几句关于老夫人寿诞的事情，谁家送了什么厚礼，是之前他们送过人家回礼，还是以往没有送过，人家先开了头的。
亲朋好友，沈粲同僚等等，都一一记录在册的。
刘夫人记忆好，基本一个个地都数得出来，让沈粲很满意。
有几个同僚，他重点指点了一下，都是内阁的成员，人家来拜寿，他们要记着，到时候再想办法还回去。
沈粲面上浮起一层倦意，就想着离开。
刘夫人却不想他走，给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立刻领会。
沈粲刚要起身的时候，门外传来丫头婆子喧哗的声音，绿芜匆匆进来，一脸的急切。
刘夫人脸色一沉，瞥了旁边伺候的朱槿一眼。
几个大丫头基本都是轮流当值的，如果不当值，又没有主人传唤，一般是不能随便出入的。
尤其是绿芜这个丫头，生得格外俊俏，淡雅温柔，颇得沈粲高看两眼。
朱槿立刻快步过去，捏着绿芜的手腕，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绿芜道：“老夫人，老夫人昏倒了。”
沈粲一听，急忙跳下炕，趿拉着鞋子，“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孙嬷嬷进来，慌忙道：“老爷，夫人，老夫人昏倒了，说是撞了邪。”
沈云珞也领着沈明安快步过来，一进屋就急切地说要去看老祖母。
“爹爹，爹爹，他们说府里闹鬼，我怕。”
沈明安朝着沈粲扑过去。
他长得好看，穿得富贵，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沈粲张臂将他抱住，不由得就放软了声音安慰他，“别听他们瞎说，咱们行得正坐得直，哪里来的什么脏东西，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祖母。”
刘夫人立刻让人备轿子、肩舆，沈粲就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恶毒苦肉计【02】
刘夫人立刻让人备轿子、肩舆，沈粲就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刘夫人便抽空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府里近来的事情，“赵姨娘和二小姐看见了的，夜黑风高的，那东西嗖的一下子呢。高姨娘也在园子里看见了，都说是一双绿幽幽的眼睛，说是往西南角那里去了。”
翠竹园就在西南角。
沈粲立刻脸色一沉，“你找那些和尚来，就是捣鼓这个？”
刘夫人忙道：“不可不防呢，毕竟老夫人来年就要六十大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可是要丁忧的。”
父母亡，起码要守孝三年的，就算不是整整三十六个月，那也是要守满二十七个月的。
大秦向来讲究礼制孝道，如果不丁忧，那就要被史官写进史书里指责，还要被六科言官还有御史们指责。
前朝曾经有位宰相以为父王没有回家丁忧，而是让太后行使了夺情权，让他留下来继续坚持新政改革的事项，结果却激起了无数人的反对谩骂。
他死后不但新政全部废除，甚至连家业都没有保住，被皇帝抄了家。
若是老夫人也去了，那沈粲就要回家丁忧的，三年以后是可以再回来，可人才辈出的年代，就算是离开三个月，皇帝都可能不再记得你，何况是三年？
三年可以发生太多事情，谁也不敢冒险。
沈粲面沉如水，没有再说什么，“总归要谨慎从事，不要沦为京都笑柄。”
刘夫人点头，郑重其事地道：“老爷放心，妾身省得。”
老夫人的院子里，忙乱一片，灯火通明的。
“鬼，有鬼呀!”
老夫人看起来面色煞白，白中透着黄，她瞪大了眼睛望着虚空出，努力地伸出手去，要抓什么的样子。
沈粲一见，立刻就跪地流泪了，“母亲，母亲，都是儿子照顾不周。”
刘夫人忙安慰他：“老爷，也不是您的错，您一直在忙，哪里顾得上呢，都是妾身的错。这几日只顾得忙准备寿诞了，忽略了母亲这里。”
沈粲闻言又觉得刘夫人其实也是好的，至少在主持中馈这上面是没有出过大错的。
自己也该对她好点的，她的确是辛苦了。
老夫人一声比一声高地呻/吟着，看着气若游丝的，沈粲又说找御医来看看。
吕嬷嬷忙道：“老爷不必忙活的，老身已经给老夫人服了养心定神丹，等下就好了的。”
沈粲一听，立刻就知道是之前也这样过的，着急地问道：“有几回了？”
吕嬷嬷沉吟一下，“总也有个四五回了，闹一场，三五个时辰，歇一歇就好了。”
沈粲一听，那岂不是要闹一夜么，又觉得母亲辛苦，份外内疚。
这几年，因为裴若兰的事情，他对老夫人也诸多埋怨，加上沈明珠和沈明堂的事情，那个中秋夜被沈明珠一闹，这两年就更加疏远。
沈粲泪流满面地给老夫人赔不是。
过了半个时辰，老夫人清醒一点了，看到儿子跪在那里，叹了口气，“老二，你都是相爷了，别还像以前那样。”
恶毒苦肉计【03】
过了半个时辰，老夫人清醒一点了，看到儿子跪在那里，叹了口气，“老二，你都是相爷了，别还像以前那样。”
沈粲哭道：“母亲，我是什么也还是您的儿子不是。母亲竟然受了这么大的煎熬，都是儿子不好。”
刘夫人忙道：“老夫人，媳妇已经让人请了高僧的，在府里先查看一下，是哪里冲撞了老夫人，回头做一场法事。”
老夫人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看了沈粲一眼，“你问你们老爷，我是不主事的。都说有人跟我冲了，可这么些年，我都好好的，哪里就冲了呢？”
言下之意，自然是指新回来的沈明珠，沈粲哪里会听不懂呢。
他有心要为沈明珠说话，可看老夫人那垂垂老矣的样子，又不忍心。
他看了刘夫人一眼，“那就这样吧，不过要让他们细心一些，不要胡乱冤枉人。能用宝物化解就用宝物，不必吝惜钱，也别伤了人。”
言外之意，自然是要刘夫人看着办，别太过分就好。
刘夫人岂能不知，立刻就应了。
沈粲就让她们都回去，他要亲自守着老夫人，“我且看看那些鬼东西，是不是还敢来骚扰老夫人。”
老夫人眼里含着泪花，一把将他抱住，“我的儿，为娘就知道，没有白疼你啊。”
当年为了让儿子继续读书，她可是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呢，力排众议，让自己的二儿子继续科考，为他打通一切关系，终于熬到了今日。
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儿子，怎么能允许别人随便来挑唆得跟她不亲呢。
哼，休想!
一连几日，府里都在低调地进行抓鬼大计，几个所谓的高僧在府里横行无忌.
不过他们却也并不过分逾越，所以要想以他们不守规矩为由赶出去，一时间也找不到证据。
但是沈明珠却能让人将他们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的。
沈明珠的人如今也遍布府里各处，别人能在她院子里安插眼线，她自然也能的。
她的人又能干，她又为人大方，舍得花钱，所以那些婆子丫头小厮发展“外交”也顺利。
敌人的心腹挖不到，可是普通的下人还是可以的。
那些人或者老实巴交，一直被欺负，或者有心往上爬，却被上头的人压得死死的。
如今沈明珠给他们钱，可以让他们虽然得不到名，但是却能得到利，而且也只是传递个消息，绝对不会做什出格的事情，所以他们何乐不为呢。
很快，沈明珠就知道那一夜在老夫人那里发生的事情了。
自然还是翠烟去打听的，她嘴皮子快，很快就打听了个清楚，回来跟沈明珠、碧云等人讲。
“老夫人说是被吓得气若游丝的，看了老爷就会哼唧，脸色煞白煞白的，还透着黄。老爷是个孝子一见就急得跪下自责得了不得。反正，到最后，软硬兼施的，老爷就同意他们在府里搞这一套装神弄鬼的事情了。”
自然，那矛头不管以什么方式，快还是慢，总归是要指向翠竹园的。
恶毒苦肉计【04】
自然，那矛头不管以什么方式，快还是慢，总归是要指向翠竹园的。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如果让那些高僧坐实了沈明珠和老夫人相冲，搅得老夫人心神不宁，那就算是不将她打为妖孽，也要说是她招惹来的，必须要回避的。
这一回避，就得离开相府。
如果不回避，那就是不孝，想置老夫人于死地，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到时候不但沈明珠要名誉扫地，甚至还有性命之虞。
别说是送到乡下了，只怕就要和程嬷嬷那样被人软禁在田庄到死了。
这可是一场硬朗的战役，一旦弄不好，沈明珠就要全盘皆输，被刘夫人和老夫人合伙，打得灰溜溜地离府。
以后都不能回到相府，而且同样要名声扫地，没有人会跟她结亲的。
沈明堂都要被连累，不但入仕有问题，结亲更是难上加难的。
反正，怎么看，沈明珠兄妹这一次都是要被扫地出门了。
不只是刘夫人高兴，赵姨娘更高兴，她带了沈明萱在老夫人屋里帮着抄经书。
赵姨娘亲自给老夫人按摩，“老夫人，您可真是老活佛了，您老一出马，那可是一个顶仨都不止呢。”
老夫人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你们呀，只要都本本分分的，好好地帮衬夫人，听夫人的话，一个两个我都不会亏待你们的。萱姐儿的婚事，我会让夫人好好给她留意的。都是姐妹姑娘的，以后出嫁了，那都是沈家的亲戚，是要靠娘家撑腰，也要给娘家兄弟长脸的。你有个松哥儿，这就挺好。不过我也告诉你，松哥儿以后可是要帮衬安哥儿的，可不要坏了规矩，让人笑话。”
赵姨娘立刻笑得迷瞪了眼睛，“老夫人这话还用您叮嘱呢，您也不看看奴婢是谁调/教出来的呢，奴婢要是有行差踏错的，那不是给老夫人丢脸吗？这些年，奴婢可一直谨记老夫人的教导呢。”
她的恭维，让老夫人很受用。
所以说，就算是皇帝，儿孙绕膝，夫妻和顺，妃嫔满宫，也还是需要一个贴心的奴才在身边才舒坦的。
因为这个奴才，总是能将身段放得最低，将他捧得无时无刻不舒舒服服的。
“老夫人，奴婢都想好了呢，沈府自然是三少爷当家的，三少爷是嫡子，我们松哥儿是不会嫉妒的，而且，他也是老夫人的宝贝孙子。难不成以后成家立业，老夫人就会眼瞅着不管不是。奴婢才不担心呢。”
老夫人点头直笑，“那是自然的。”
难得老夫人高兴，这算是给了她保证的，赵姨娘顿时高兴得魂儿都飞起来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这一次，我既然亲自出马，可是绝对不会客气的，那些狐媚子们，一个两个的，都要连窝端掉才好呢。”
这是她和刘夫人商量的计策，自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就好。
赵姨娘揣摩老夫人的心思那是一等一的，立刻就明白什么意思，高兴得嘴巴都咧到了耳根上，这一下，那些对头们可要倒大霉了！
恶毒苦肉计【05】
赵姨娘揣摩老夫人的心思那是一等一的，立刻就明白什么意思，高兴得嘴巴都咧到了耳根上，这一下，那些对头们可要倒大霉了！
侍奉老夫人舒服了，等她睡了，赵姨娘便心情愉快地带着沈明萱回去。
路上碰到了何姨娘带着沈明芙在院子里逛，看那些牡丹花、芍药是如何开的，要怎么绣才能更生动。沈明芙又说要做什么花瓣枕头的。
赵姨娘鄙夷地冷哼一声，就算何姨娘受老爷宠爱又如何，还不是不得老夫人欢心。
在这个府里，只要不得老夫人欢心，那就别想落好。
这个狐媚子，以为有老爷宠着就能为所欲为吗？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老夫人这么一弄，可真是一箭多雕呢。
老爷看到了夫人的辛苦，这些日子，几乎夜夜都去正院，还宿了几夜，其他时间就是在书房忙碌，也没有去何姨娘那里。
可见，何姨娘是要失宠了。
赵姨娘心里得意，领着沈明萱就上前。
何姨娘和沈明芙见了，立刻行礼问好。
“哟，四小姐这是要给老夫人准备寿礼吗？”
赵姨娘明知故问。
沈明芙笑道：“是呀，我想给老夫人绣一副春色满园，只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能绣一副小点的。”
沈明芙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没有半点心机，问什么说什么。
沈明萱撇撇嘴，不屑一顾，绣花再好，有沈云珞绣得好吗？
真是蠢货。
赵姨娘就和何姨娘随便瞎聊，从过去聊到了现在，从花朝节聊到了老夫人寿诞。
“何姨娘，我看你也不用忙活，老夫人那里什么都不缺，四小姐送了寿礼过去，到最后也是随便那么一扔，当不得什么的。”
何姨娘淡淡地道：“老夫人不要那是老夫人的事情，我们做小辈的自然是要送的。”
赵姨娘越发的得意嚣张，“何姨娘这话，可跟先夫人说得像呢，哎，可惜呀。”
她想要做出悲伤的样子，脸色却更加的得意番茄。
何姨娘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说自己仗着和先夫人有那么一点点相似，就获得了老爷的青睐，可是老夫人不喜欢，转眼就会恩宠归零，她说不定比先夫人还要惨呢。
何姨娘却不动声色，和赵姨娘说了几句，就借口要回去绣花，带了沈明芙告辞走了。
何姨娘和沈明芙回到院子，脸色越发的凝重。
她院子里的人，这些年也早就把夫人送来的眼线借着老爷的手给打发了，所以她也不怕什么表露真性情的。
“娘，咱们怎么办呢？”沈明芙一脸的担忧。
何姨娘摸索着她娇嫩的脸蛋，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绝对不会让那老妖婆一伙儿糟蹋的。
到时候如果为了拉拢势力，就将明芙当成礼物送出去，给人做小妾或者是做玩物的。
这种事情，老妖妇一伙绝对做得出来！
就算为了报复自己意外获得老爷宠爱，刘夫人也绝对会通过对付明芙来报复自己的。
自己得想个法子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