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6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13】
“这条链子的确不是娴儿的那条,但是除了錾刻的几个字不同以外,其他是一模一样的。除非是经历过当初事情的人,否则谁能知道得这么详细？还能编出好大的一个故事来。”
荀婆子说的是沈家田庄的那个故事,而一条珍珠链子,就可以让她联系到自己家发生的那个故事。
这条链子,很可能就会将两个故事串成一个。
李妈妈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付春就将沈明珠被斩首那天荀婆子讲的那个故事又简单说了一遍。
闻言李妈妈的脸上就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虽然她想极力表现的正常,可她却还是露出了破绽。
李妈妈听说过沈明珠被斩首的事情,她还觉得很可惜呢,但是郡主却非常高兴一个劲地说报应到了,还嚷着要来京城放鞭炮庆祝。
可驸马爷不许她折腾,将她留在了南边。
难道沈明珠真的是那个孩子吗？
当年自己被逼着抛弃的孩子竟然,竟然还活着……可是又死了？
李妈妈瞪大了眼睛,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悲痛和绝望的毁灭感。
当年那人原本是逼着自己要将孩子弄死的,可,可她不忍心,后来只好将孩子放在路边,想着如果有人来,看着孩子那么可爱漂亮,虽然才十天却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
人家会喜欢她,会将她带走的。
她甚至还将身上的所有的银子都放在了那小襁褓里,为的就是哪怕人家是看在钱的份上,也会将她带走,带去人多的地方,将她送人也好。
她还曾经想过那孩子可能被野狗叼走了,也可能没人捡走给饿死了。
没想到居然是活下来了,竟然是沈明珠？
李妈妈下意识地就瞪大了眼睛,可一想她居然被斩首了,她又有一种更绝望的感觉,好像老天如此残忍,戏弄人。
她脸上的变化,长公主悉数看在眼里,“李妈妈,你只要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是谁逼着你那么干的。那么不管是什么事情,我萧薇都绝对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萧薇说话算话,若是有一个字不遵守承诺的,就让我天打雷劈！”
她竖起右手的三指发誓,沉重而严肃。
李妈妈顿时泪如雨下,哭倒在地,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惊吓,逃避,内疚……
长公主那么尊贵的身份竟然跟她发誓……
她再也憋不住了,哭泣着将当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憋了这么多年,为了家人忍了这么多年,让公主和郡主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楚,都已经够了。
就算现在全家都被人杀了,她也没有办法了。
更何况当年她冒着大逆不道的罪名救下了自己一家,可儿子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儿子了,他有了媳妇,已经忘了娘了。
如今自己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外人了。
自己这真是作孽啊。
随着她的声泪俱下的讲述,长公主宛若石化。
……
屋子里除了李妈妈的痛哭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第2837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14】
屋子里除了李妈妈的痛哭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而李妈妈显然是因为受了太大的良心压力,现在根本挺不住了,长公主一问就说出来了。
长公主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不会想了,也听不见了。
……
天地间,一片空白,寂寥空旷,一丝声音也无。
死寂的,就好像是进入了混沌时期一样。
“公主。”付春看着长公主脸色惨白,一丝血色也无,双眼空洞洞的就好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顿时大为着急。
长公主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直愣愣地望着窗口。
付春忙上前去顺长公主的脊背,她却只是呆呆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好像是变成了一具人偶一样。
付春急坏了,向来冷漠的她顿时泪如雨下,一边唤着公主一边给她输送内力。
片刻,长公主幽幽吐出一口浊气,“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惨叫一声“我的孩子”然后便人事不省了。
……
外面天就要亮了,晨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更添了那悲怆的感觉。
李妈妈也是哭得肝肠寸断,为了那个孩子,为了自己的内疚,为了长公主的痛苦,为了自己的罪孽,她也一口气没上来哭得背过气去了。
付春哪里有时间管她,只唤道：“夺魄！”
夺魄立刻进屋,看了李妈妈一眼,他都听见了,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已经忍不住,眼泪已经无声的打湿了衣袖。
他哽咽地道：“这个老乞婆,还救她作甚。”
付春厉声道：“威逼她的那幕后人还没抓来呢,到时候要她对质的。”
夺魄知道厉害,便将李妈妈弄醒,然后将她提了出去,关在了后面的院子里。
房间里长公主没有了什么知觉,付春一个劲地给她输送内力。
而原本躲在后面的沈明珠和萧闲也已经悄悄地离开了长公主的房间去了藏身之地。
她默默地垂泪,那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哭了一会儿,她又笑,忍不住讥讽道：“长公主为了皇帝,非要杀了我,结果最后发现我竟然是她的女儿,还真是……背后设局的人还真是狠毒,心思够缜密的。”
那个人只不过是借助了这一个局势,就给长公主下了一个这样的套,然后长公主就钻进去了,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女儿。
萧闲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满眼的关切,生怕她会痛苦。
现在看她仿佛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看来她只是将那个死了的沈明珠当成了长公主的女儿,自己却已经不是死了的沈明珠了。
萧闲松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明珠,长公主这个人,正直严肃,从来都没有私心的。就算她真的要杀了明珠,也不过是为了大秦的皇位。哦我们不能接受她的做法,但是她在自己的立场来说,也没有错的。”
沈明珠微微颔首,“是啊,她没有错,只是她被人利用了,人家利用了她然后给她下了一个套,狠狠地捅了她一刀子。”
第2838章 诛心计,恨无常【01】
沈明珠微微颔首,“是啊,她没有错,只是她被人利用了,人家利用了她然后给她下了一个套,狠狠地捅了她一刀子。”
萧闲亲了亲她的唇,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哭一会儿吧,我都要哭了。”
沈明珠的眼泪就流下来,落在他的肩上,萧闲轻轻地拍了着她的后背,温柔地晃着她,像是哄小女儿一样。
哭了一会儿,沈明珠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原本这一切跟她也没有多大关系的,她是穿越来的,是现代的沈明珠,不是这里的那个。
不管是裴若兰的女儿,还是长公主的女儿,她都是一个替代的灵魂。
不过想想程嬷嬷和素雪这么多年一直是将她当做真正的小姐的,她心里又暖暖的,哥哥如果知道会怎么样呢？
沈明珠立刻就打消了自己的怀疑,就算哥哥知道自己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他也不会在意的。
按照她对沈明堂的了解,他一定会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满眼的泪水,温柔地道：“傻明珠,你是我的妹妹,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同甘共苦的。你才是我的妹妹,那个可怜的孩子没有来得及看到我们就离开了,可能是她和我们没有缘分,而你被送到我们的跟前,就说明那是我们的缘分。我要感谢你,让我有一个妹妹,让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孤单过……”
而后来她和沈明堂说起来的时候,他也的确是这样说的。
看她好多了,萧闲就道：“我看长公主这一次……怕是挺不过去了。”
长公主生产的时候,身体受损太过,月子都没有坐几天就又去上战场杀敌救驸马了,期间还受过伤,后来虽然看着养好了,可经常会旧伤发作。
一次次的,消耗了她很多元气。
这一次打击这么大,只怕真的可能会撑不过去的。
沈明珠垂着眼,片刻没有言语,最后她道：“她还有长孙驸马。”
当初她是为了丈夫才会丢下女儿的,那为了丈夫,她也一定会挺过来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钝钝地痛,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有因果的,当初不知道,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等着自己。
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取舍,每一个左右为难,其结果都可能在人生某一个节点,等待着自己。
一切都是需要自己去承担的。
只是长公主似乎太苦了一点。
沈明珠叹了口气,趴在萧闲怀里,声音闷闷地道：“让咱们的人帮忙找找,把那个费姨娘给逼出来。”
萧闲也表示同意,“她肯定早就来到了京城,你被斩首那日,她可能就躲在一边得意呢。”
沈明珠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冷地道：“哼,虽然我不想和长公主相认,可不代表我会容许他们拿我做文章。”
这个费姨娘,她可要好好地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场戏呢。
有沈明珠和萧闲的暗中帮助,长公主的人果然就找到了费姨娘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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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9章 诛心计,恨无常【02】
有沈明珠和萧闲的暗中帮助,长公主的人果然就找到了费姨娘的踪迹。
长公主如今卧病在床,整个人好像变了一样,面色冷寒,眼睛里透着野兽的锋芒。
她冷冷地吩咐：“去将那个贱人给我抓来！”
夺魄立刻带了人去。
可不等夺魄回来,却有人先到了长公主府上。
下人飞奔来报：“公主,驸马爷、郡主回来了。”
长公主身子晃了晃,回来了？他们怎么回来了,她根本没有让他们回来,她跟驸马约好了,让他们在南边等她的啊。
付春忙道：“公主您身子虚弱,还是歇着,让驸马和郡主过来看您吧。”
长公主脸上有犹豫和挣扎,付春知道她是在纠结该如何面对长孙娴。
那天晚上李妈妈交代以后,第二天长公主又去找了她,问她现在的郡主是谁。
不过李妈妈也不知道,因为孩子是费姨娘抱去直接给她的,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很快长孙驸马就带着女儿前来给长公主请安,他得知长公主又旧疾复发,很是着急,这一路上都没有怎么歇息。
他面色憔悴,难掩风霜之色,不过在路上歇息的时候已经特意换过了干净的衣衫,也洗漱过。
所以一见面他就上前坐在床边将长公主扶住,心疼地道：“公主,你怎么这么不顾惜自己,你也该为我和娴儿想想。”
看看她,才多久没见,她已经憔悴的没有人样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公主,简直就是个荏弱的小妇人了。
长公主眼眶酸胀,痛得离开,她伏在长孙驸马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长孙娴不知所措地看着,以往母亲第一个绝对是将她搂在怀里的,今儿怎么不理睬她了。
她上前大声道：“母亲,你,你怎么啦？怎么不理娴儿了？”
长公主却没有动,她心里有心结,听着长孙娴叫自己母亲,她的心就跟刀割一样,忍不住就想起了沈明珠那张明艳的脸,那双沉静的眼。
自己那么欣赏她,原来……一切都是劫数啊。
长孙驸马看女儿那么不懂事,蹙眉低声呵斥道：“没看见你母亲病了么,也不知道先请安。”
长孙娴瘪着嘴就要哭了,自从被沈明珠羞辱了以后,再也不能接近萧闲,还被母亲带去了南方,被父亲管着,她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现在母亲对自己冷冷的,父亲还呵斥自己,她眼泪就哗哗地流出来,跺脚道：“你们都不疼我了。”
这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郡主别难过了,公主旧疾复发,很是难受。老爷自然要照顾公主,还是跟姨娘去吧。”
那温柔的声音,任何时候都温柔得好像要掐出水来一样,这么多年就没有变过。
长公主浑身一震,猛得抬头,从驸马的怀里抬头瞪着站在屋子里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费姨娘。
可能是没有生孩子的原因,已经半老徐娘的年纪可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第2840章 诛心计,恨无常【03】
可能是没有生孩子的原因,虽然半老徐娘的年纪可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南方女子身形纤细娇弱,瓜子脸,雪白的皮肤,一双永远都水汪汪的眼睛,似乎永远笼着云雾一样朦胧湿润,让人忍不住要痛惜她。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可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人,竟然做出了那样恶毒的事情来。
长公主浑身颤抖着,几乎要忍不住将费姨娘撕碎了。
费姨娘这时候歪着头怯怯地望过来,眼睛里洋溢着一丝笑,却又屈膝福了福,“公主好好休息,妾身带郡主下去吧。”
说着她就柔声地诱哄长孙娴,长孙娴果然也听她的,她就娇笑道：“好郡主,可不要再让公主生气了,咱们走吧。”
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望了公主一眼,那一眼包涵了太多的东西,有得意、怜悯、怨恨、威胁……
如今就算是公主知道了自己的亲身女儿又如何,她已经死了,眼前只有这一个长孙娴了。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却是亲手养大的。
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已经是亲生的了。
难道公主要为了那个死了的沈明珠,将这个养大的抛弃吗？
费姨娘笑微微地对上公主那双冷厉的眼,没有一丝惧怕。
虽然她不知道长公主知道了多少,但是她知道李妈妈死了,长公主肯定不能彻底地将事情弄清楚,肯定急得要命。
这时候只怕也只有自己能说清楚了,所以她才会那么着急的满京城去搜寻自己吧。
不过费姨娘根本不害怕,她原本就是想让长公主知道真相的,否则太没有意思了。
从她让荀婆子闹法场那天起,她就想过这一日,她根本不怕,她不怕对质,不怕翻脸,也不怕死。
如果怕死,那她一辈子都瞒着,公主一辈子都不知道。
可那有什么用呢？一辈子都不知道,多么不好玩啊？
必须要让公主知道,而且要让她不得不知道,知道的那么血淋淋,永远都没有回头的机会,让她绝望地发疯才好呢。
费姨娘笑意越来越大,然后搂着长孙娴离去。
长公主却从她那笑容里感受到了如冰的寒意,那怨毒的眼神,依旧藏在里面。
付春看得分明,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将那个费姨娘给拎回来,大声地质问她。
可驸马在跟前,付春却也不能自作主张,因为长公主还没有和驸马说清楚。
这件事情还是长公主自己的事情,只有长公主自己拿主意才行。
要如何做,付春也只能等候吩咐。
长公主恨得牙疼,却还是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她想过要杀了费姨娘,可想想似乎也不解恨。
费姨娘能让人去闹法场,将这件事揭穿,就说明她不怕了。
因为不怕,就是要她痛苦,要看自己的热闹,所以费姨娘才敢那么做的。
如果自己将她抓起来,反而上了当,因为费姨娘根本不怕,反正她目的已经达到,已经让自己痛苦,、、、
第2841章 诛心计,恨无常【04】
如果自己将她抓起来,反而上了当,因为费姨娘根本不怕,反正她目的已经达到,已经让自己痛苦,已经让自己知道沈明珠是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亲手杀的这一残忍的事实。
如果自己悲伤,那就中了费姨娘的奸计了。
长公主虽然悲痛万分,却还是思索着怎么才能找到最佳的方式。
既可以将费姨娘给彻底打败,又能不伤了自己和驸马的感情。
只是虽然可以打败费姨娘,长公主却还是止不住地悲伤痛苦,她根本没有办法面对这个事实。
她的女儿竟然是沈明珠,而沈明珠已经被她亲手给杀死了。
她要怎么面对这个现实,怎么跟驸马解释呢？
如果驸马知道,只怕会疯掉吧,他们……
长公主不敢想下去,她觉得自己才是要疯了,可如果不将费姨娘处置了,她又亏心得慌。
而被他们忽略了的长孙娴一肚子的不满,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长时间不居住,房间竟然没有人打扫,里面有略微发霉的味道,长孙娴便大怒,提起鞭子来将几个仆人一顿乱抽。
费姨娘立刻上前劝她,揽着她的肩头,柔声道：“郡主这是生什么气呢,咱们刚回来,他们这些下人又不知道我们要回来,自然就疏忽了。别生气了,来姨娘给你梳个漂亮的头。”
费姨娘语气温柔,生得白肤貌美,对人又格外亲切,所有的人都喜欢和她亲近。
而且她对长孙娴向来是只有温柔从来没有白眼,也没有其他下人的那种巴结,让长孙娴绝对这世上只有费姨娘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父亲太过严厉了,总是觉得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人家都说父亲亲女儿,可驸马爷对她一点都不亲近。
再说母亲,母亲对她就更不好说了,有一阵子就宠到骨子里,要什么给什么有求必应,可有一段时间就怎么都看她不顺眼,处处要收拾她。
对了,她发现了,其实就是从沈明珠出现之后,母亲和父亲时不时地就会拿着沈明珠和她比较,总觉得沈明珠懂事明理,端庄得体,哪里都比她好。
真是气死她了。
她喜欢萧闲,他们不但不帮助她,竟然还强行将她带离京城,让她再也不能和萧闲见面了。
哼,现在可好,沈明珠终于死了,萧闲就是自己的了。
长孙娴想着很快就可以见到萧闲,心里又雀跃起来,她对费姨娘笑道：“姨娘,我听你的,我不生气了。”
只有姨娘对她最好了,一直都鼓励她不要灰心,还说萧闲一定会爱上她的。
所以姨娘就鼓励她回到京城来,父亲开始不许的,可是她就央求姨娘偷偷地将她带出来。
后来父亲发现她不在了,没有办法也只好跟着一起来了。
不过父亲是后来的,她和姨娘假装去云家玩,实际上先来的京城。
父亲可能知道不对了,才追过来,见到她还将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幸亏姨娘给她求情,否则父亲真是要打她了。
第2842章 诛心计,恨无常【05】
父亲可能知道不对了,才追过来,见到她还将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幸亏姨娘给她求情,否则父亲真是要打她了。
哼,他们对她一点都不好,还说什么宠爱她,视若掌上明珠呢。
都是骗人的,还是姨娘对她好。
只要她不开心,姨娘就会安慰她,给她做好吃的,她想要的,姨娘就会想办法帮她得到,她讨厌的姨娘就会想办法帮她除去！
“姨娘,现在沈明珠已经死了,我是不是可以去找萧闲了,他和谢太妃一直在大悲寺吧。”
长孙娴坐在梳妆台前,让费姨娘帮她梳头。
费姨娘垂着眼,看不见她眼中的神情,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燕王可怜的很,谢太妃前几天被人刺杀了。”
“啊？”
长孙娴惊得立刻站起来,“真的吗？那,那闲叔叔太可怜了。”
费姨娘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长孙娴,眼中闪动着讥讽和狠辣的光芒,她的声音却温柔如水,“我的好郡主,你还可怜她呢,她死了你不是刚好的么。若是她在,她怎么可能同意你和燕王的亲事呢？”
长孙娴一听立刻回过神来,“对啊,那个谢太妃最讨厌了,我也不喜欢她,她死了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说着她回过头来扑在费姨娘的怀里,“姨娘你对我最好了。”
费姨娘抚摸着她的头,脸上露出一个狠戾的表情,怨毒无比,她柔声道：“姨娘对你好,那你可也要对姨娘好啊。”
长孙娴笑道：“当然了。”
因为费姨娘等人回来,长公主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原本长公主好清静,伺候她的下人也少,偌大的公主府也就那么几个人。
可长孙娴却好张扬热闹,一个人就有几十个人伺候,每天排场很大,洗个脸梳个头吃个饭,就要使唤三四十个人。
所以沈明珠和萧闲也就假扮成了长孙娴新招入府的两个小厮,萧闲化装成四十来岁的护院,做郡主出行护卫,而沈明珠则化装成十几岁的小厮,专门负责跑腿的。
做小厮不必去郡主跟前伺候,不像做丫头那样被她使唤来使唤去,比较清静。
而且长孙娴那么多护卫和小厮,一个个都想抢着表现,一般也轮不上他们去卖好,所以两人乐得躲清闲。
以往的实惠长公主根本无所谓,觉得她娇气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可现在却处处都看她不顺眼,觉得长孙娴太过铺张浪费,太过张扬。
这日一大早长孙娴便吆三喝四地指挥自己的丫头婆子们,“本郡主早就说要去大悲寺上香了,你们怎么还磨磨蹭蹭的,是想耽误了我的吉时吗？”
丫头婆子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低着头赶紧干活,谁也不敢多话。
生怕一个不慎就被郡主的鞭子抽在身上。
长孙娴就让人去请费姨娘,然后又抱怨李妈妈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在她的身边。
她想去大悲寺找萧闲,但是又怕长公主不允许,所以就说是要去上香祈福的。
第2843章 诛心计,恨无常【06】
她想去大悲寺找萧闲,但是又怕长公主不允许,所以就说是要去上香祈福的。
费姨娘磨磨蹭蹭地过来,眼角有些发红,长孙娴看到了,关切道：“姨娘你怎么啦？”
费姨娘做出强颜欢笑的样子,摇头道：“没什么,李妈妈还没有回来吗？”
长孙娴嘟嘴道：“谁知道呢,我们给她留了信儿的,她不可能看不到啊,为何还没有来。”
费姨娘却若有所思地往后院那里看了一眼。
那里荀婆子和李妈妈原本都被关在后院的,费姨娘和长公主他们突然回来,长公主可能怕郡主闹,所以就给转移了。
反正长公主有别院,随便哪里都能关一下的。
她就笑道：“不要管了,李妈妈年纪大了,路上难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姨娘陪你去吧。”
她不确定李妈妈到底是不是死了,去刺杀的人说死了,可长公主府一点动静也没有。
看来长公主想悄悄将李妈妈的事情瞒下来。
原本费姨娘绝对长公主肯定知道当年的事情了,就算没有李妈妈,长公主那么聪明也会有办法的,可为何她除了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并没有其他的反应呢。
难道长公主只是怀疑,还是不能确定当年的事情？
费姨娘心里冷冷地想着,看来自己得加把油才行呢,这个事情当然是自己亲口告诉她更震撼一些。
自己要第一时间欣赏长公主那痛苦的表情,怎么能让李妈妈代劳呢。
她如此想着,心情就更好起来,扶着长孙娴就往外走。
长孙娴被她劝了便收敛了一点,两人带了一众仆从呼呼喝喝地往外走。
人太多,二门外派了好几辆马车,一众的护卫和小厮也都等在那里伺候。
长孙娴绝对得意无比,她手里握着自己的那根鞭子,高昂着头,目光傲然。
现在整个京城还有谁比自己风光,哼,沈明珠死了,其他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要上马车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问费姨娘,“那个闫婷婷嫁人了没有？”
当初闫婷婷跟着萧闲去金国但是没有成功,事情却传得沸沸扬扬的。
她散步沈明珠的谣言,沈明珠以牙还牙也让人散步了她的事情,所以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她一个千金小姐黄花大闺女,硬是要跟着使臣一路了。
使臣中又萧闲,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的。
长孙娴还记着这事儿,心里一直气鼓鼓的,自己都没能去,她闫婷婷算老几。
费姨娘却道：“郡主和她生什么气,她是皇后娘家人,到时候自然是要嫁入皇家的,说不定哪位皇子呢。”
按照费姨娘的判断,估计是萧润了。
一般皇子们娶妻,一是要借助妻族的力量,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被妻族的力量所约束。
如果是萧澈,自然是借助力量,而萧润,皇后就要约束他了。
长孙娴上车的时候,余光一瞥,就看到一群人里面有一个小厮格外抢眼,虽然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髻,个子也差不多。
第2844章 诛心计,恨无常【07】
长孙娴上车的时候,余光一瞥,就看到一群人里面有一个小厮格外抢眼,虽然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髻,个子也差不多。
可那个小厮却骨骼清奇,体态轻盈,身量纤细,在一干就算是相貌俊秀的小厮中也非常抢眼。
长孙娴甚至没有看到他的脸,就一下子被他的身材给吸引了,让她很想看看那个小厮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她鞭子一指那小厮,对旁边的丫头问道：“那小厮是谁？”
她身边的丫头因为之前的事情被长公主给换了几拨,如今还是叫侍剑的丫头,但是却不是原来的侍剑了。
侍剑看了一眼,“可能是新招进来听使唤的,郡主不要理睬他们了。”
长孙娴却觉得那人有点奇怪,就非要看看,侍剑便打发个小丫头去传话。
很快那小厮就扭头过来朝着长孙娴看过来。
一看之下,长孙娴发现那小厮模样在众小厮中根本不算出挑,只能算是眉眼清秀,比起俊秀还差远了,而且皮肤发黄,不够白皙干净。
她嗤了一声,“有些人果然是只能看背影不能看正面。”
这时候那小厮就告退下去了。
长孙娴突然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
那小厮自然是沈明珠假扮的,她有些纳闷,难道自己露出破绽了？
也没什么出格的,长孙娴为何就单挑上她了呢？
而旁边扮作护卫的萧闲自从长孙娴让沈明珠过去就一直密切注意着,现在看长孙娴语气不善,更是全神贯注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他是绝对不惜暴露也要救明珠的。
沈明珠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紧张,不会有事的。
她镇定地回头,然后装作小厮的窘迫样子,回头行礼。
长孙娴怒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见了本郡主要跪地行礼,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竟然还大喇喇地站在那里,谁教给你的这些规矩？”
沈明珠便叉手行礼,却没有跪下,而是装作怯懦地道：“是,是长、长公主的意思,长公主说在府里不用动不动就跪。”
长孙娴更是大怒,“你算什么东西,我母亲会稀罕和你这么一个卑贱的小厮说话。”
沈明珠心里冷笑,只怕现在长公主宁愿和她这个小厮说话也不会愿意搭理长孙娴这个郡主了。
长孙娴却觉得这小厮对她充满了不屑和不敬,更是大怒,骂道：“你给本郡主滚过来！”
沈明珠却没有动,只是唇角扯出一丝冷笑,她不怕长孙娴闹得再大点,这样好让长孙娴这个伪郡主让长公主失望得更彻底一点。
长孙娴果然被她激怒了,挥着鞭子跳下马车,朝着沈明珠就冲过去,她手里的鞭子一扬,就朝着沈明珠的脸抽过去。
沈明珠故作惊慌,惊叫一声,在地上一滚,别人看来他不过是吓坏了,倒在地上滚了一滚,却也堪堪将鞭子躲过去。
费姨娘忙要上前制止长孙娴,狠狠地瞪了那小厮一眼,道：
第2845章 诛心计,恨无常【08】
费姨娘忙要上前制止长孙娴,狠狠地瞪了小厮一眼,道：“郡主,咱们还是去大悲寺吧,不要和无关的人纠缠了,浪费时间。不过是一个小厮,让人随便将他打死拖出去喂狗就好了。”
费姨娘将极为残忍的事情说得那么轻松,长孙娴也觉得应该如此,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这个小厮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浑身不舒服,就想收拾一下他。
她不管费姨娘的劝阻,扬着鞭子就冲上去,没头没脑地就胡乱抽地上滚着的那个纤细的身影,啪啪啪,每一下都那么清脆,实际上却一下都没有打在沈明珠的身上。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就见一对璧人走了过来,男人俊秀挺拔,气质温雅,女子明艳照人,气质清冷。
正是长公主和驸马两人,驸马扶着长公主,长公主面罩寒霜,冷冷地瞪着正在发疯的长孙娴。
一直以来,长公主都在想为何她和驸马两人都不算太差,也不是飞扬跋扈的人,可为何就生了一个飞扬跋扈的女儿呢？
时至今日,才终于揭开了这个疑惑。
可惜为时已晚。
一口血腥之气堵在她的心口,让她有些头晕眼花,可对上费姨娘那双看似温柔却怨毒无比的眼睛的时候,她却冷静下来,强撑着身体,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过去。
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她自己的心尖上一样,刺痛无比。
费姨娘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长公主如今到底知道了多少。
荀婆子加上一条相似的项链,一定会让长公主内心掀起滔天巨浪吧,尤其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夫妻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肯定是更加失望怀疑的。
长公主和驸马走过来,所有人都跪地行礼。
长公主手一挥,“本公主说过了,在府里不必动不动就跪下请安,没有这样的规矩。”
一句话分明就是在打郡主的脸。
长孙娴顿时脸色发白,她恼恨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娘！”
长公主看也不看她——实在是一点也不想看,她厉色地道：“你是郡主,就该有郡主的修养,整天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你要去大悲寺跟你父亲请示过了吗？”
长孙驸马却有些心虚,因为女儿原本是自己跑回京城来的,拉着费姨娘一起的,却骗他去了云家玩耍。
他原本信了,后来却发现被骗了,一路追过来,为了给女儿掩饰,不让妻子生气,他就和公主说自己和女儿一起来的,是自己记挂公主所以就带女儿回来了。
如果公主知道,说不定还要生气呢。
长孙驸马不想让妻子生气,只好道：“别气了,我答应过她的,之前她就说要去大悲寺给你祈福,她有这份孝心,我也不能拦着不是。”
长公主这才松了口气,眉眼也舒展了一些,瞥了一眼那个小厮,见他身上滚满了尘土,一脸的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刑场上的沈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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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6章 害人害己【01】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刑场上的沈明珠,沈明珠那时候镇定无比,没有一点害怕和慌乱,就好像是去赴宴看戏一样。
想到这里,长公主的心就跟被人剜掉一样疼,她眼角抽了抽,忍不住对小厮和颜悦色道：“不要怕,伤着没。”
不等沈明珠说话呢,那边长孙娴见母亲居然对自己那么严厉却对一个小厮那么温和,顿时就更加火冒三丈了。
她一跺脚,“娘,你怎么对一个小厮那么好,他冒犯我了。”
长公主冷冷地道：“小厮也是人,这府里的规矩都是娘定的,他做的没有什么不对的,你何至于那么歹毒要打死他。”
旁边的费姨娘冷眼看着就确定长公主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了,否则不会对长孙娴这么冷淡。
以前她虽然对长孙娴也很严厉,可那是爱之深责之切,现在分明就是含着讨厌的情绪在里面的。
意识到这点,费姨娘心里突的一跳,热血就开始往上涌,觉得非常激动,有些要按耐不住了一样。
有一种叫做喜悦的东西似乎要从心底里漫出来了。
这样看来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萧薇你终归是逃不出因果轮回报应的。
长公主将长孙娴呵斥了一顿,然后便下令道：“侍剑,将你们郡主带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随便踏出院门一步。”
这算是禁足了,不过总归是可以在院子里活动,没有让她不许踏出房门半步,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侍剑忙上前劝长孙娴。
她们都是长公主找来的,自然是要听长公主的话了。
长孙娴见状立刻就大哭起来,“娘,你怎么能这样,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来惩罚女儿,难道女儿就那么不入您的眼吗？”
费姨娘便见机上前哄她,“郡主,还是挺公主的话回院子里去吧,既然公主今天不高兴,那郡主就改日再去大悲寺也是一样的。”
长公主冷冷地盯着费姨娘,斥责道：“费姨娘,你不过是一个姨娘,有什么资格在本公主面前说话。”
她突然将矛盾对准了费姨娘,不只是费姨娘连长孙驸马也愣了一下。
因为长公主自从进入长孙家那天起就对费姨娘非常客气的,从来没有说话一句重话,没有给过一个脸色,尤其是后来费姨娘还救了女儿,那长公主对她就更加客气,礼遇有加了。
现在突然对费姨娘也疾言厉色起来,驸马就有点不明白,寻思可能长公主心情果真是不好的。
费姨娘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隐忍不发的,只有最近才找到了绝佳机会。
一直以来,她给人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端庄守礼的,虽然是个姨娘的身份,可原本就是正妻的地位,只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
所以长孙家的下人都非常敬重她,而且她为人宽厚,对下人们也从不打骂,若是有什么问题了她还会帮着说合,所以大家都对她非常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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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7章 害人害己【02】
所以长孙家的下人都非常敬重她,而且她为人宽厚,对下人们也从不打骂,若是有什么问题了她还会帮着说合,所以大家都对她非常尊重。
她在长孙驸马面前,也一直扮演着一个无奈的受害者形象,让驸马爷觉得她受尽委屈却又毫无怨言,一心为了长孙家着想,让驸马爷对她心怀歉疚,更加敬重她。
而在长公主面前,她也一直都是恪守本分的,从来不会越雷池一步,处处都是维护长公主的形象,所以就算是长公主对她也挑不出一点错来的。
可现在,长公主居然对她毫不客气了,所有的人都觉得有些诧异。
长孙娴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长公主,喃喃道：“娘,你,你真的,真的……”
她想说长公主疯了,可终归还是没敢说出来,因为费姨娘一直就跟她说长公主因为旧疾复发,脾气越来越坏了,时常有狂躁的症状,让她不要再气长公主了。
费姨娘无时无刻不在潜移默化中引导她对长公主越来越敌视憎恨,而费姨娘也的确成功了。
如今长公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原本她想自己和驸马带女儿南下,让费姨娘留在长公主府的,谁知道费姨娘表面答应,可背地里却又怂恿长孙娴非要她相陪。
现在她又暗地里怂恿长孙娴将她一起带来京城,表面却是长孙娴要来的,可实际不过是费姨娘想来暗中怂恿长孙娴罢了。
长公主目光刀锋一样地对上费姨娘那双永远水润的眼睛,那么温柔的一双眼睛,任何人都是我见犹怜的。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去看郡主,任何人也不许给她私下里做什么,让她好好在院子里反省。”
吩咐完,长公主就让人将郡主带走。
长孙娴万般委屈,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好似受尽委屈一样。
长公主除了厌烦却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从前她还会觉得自己让女儿受了委屈小时候是自己为了救驸马,让她跟着奶娘颠沛流离,差点被山贼给抓了去。
所以她处处都纵容这个女儿,想要给她最好的。
谁知道却反而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没有人情味了。
长孙娴被带走了,费姨娘便也屈膝行礼,想要告退。
长公主却似乎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费姨娘,这么多年你倒是费心了。”
处心积虑地挑拨娴儿和自己的关系,费尽心机地维持自己在长公主府的善良形象。
背地里却能做出那样残忍狠毒的事情来。
费姨娘依旧是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长公主严重了,妾身不过是做了该做的而已。”
长孙驸马也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他有点不明白,长公主对费姨娘一直挺宽容的,而且自己和费姨娘也没有什么,长公主也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吃醋的。
那为何还会有这样的状况呢？
他立刻打圆场道：“公主累了,咱们回去歇着吧,让娴儿好好地反思。”
第2848章 害人害己【03】
然后他又对费姨娘道：“费姨娘也不要再去纵容娴儿了,让她自己好好反思。”
费姨娘嗯了一声,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却也不说什么,施礼就要退去。
长公主却道：“她一个姨娘有什么资格纵容长公主府嫡出小姐,我看娴儿今日的跋扈都是她这个姨娘自作主张,自作好人惯出来的。来人,将费姨娘也关到偏院里去好好反思,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将她放走更不许去看她。”
说着她转身就走。
长孙驸马愣住了,看了一眼费姨娘。
而费姨娘站在那里一副娇俏怯懦的样子,在寒风里摇摇欲坠,她原本就穿得少,加上寒风凛冽,她就瑟瑟缩缩的极是让人不忍。
她泫然欲泣地盯着长孙驸马,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似乎是在无声地哀求他,求他怜惜。
长孙驸马虽然不忍,可想到妻子旧疾复发,脾气不好,若是自己哪里做不好反而更让她难过,索性就不去理睬费姨娘。
他吩咐道：“你们扶费姨娘去歇息,好好伺候。”
说着就转身走开了。
费姨娘终于掩面哭泣起来,她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长公主那么跋扈,那么粗鲁,可为何驸马竟然还是宁愿让自己伤心也要去哄那个跋扈的女人？
费姨娘被人扶走了,咬牙切齿的,浑身打着哆嗦。
而长孙驸马却还是追着长公主去了,扶着她回了房间。
进了屋里,他亲自将长公主披着的狐裘解下来交给上来伺候的丫头,他柔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怎么还气成那样。娴儿也大了,小时候没管下来,现在更加难管了。你还是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了。”
长公主冷冷地道：“你也嫌我烦,也看不上我,那你也走啊,我也没有非要你跟着我。”
说完,她就一拧腰走到内室去歪着了。
外面的长孙驸马却愣愣的,不明白怎么火气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他一点都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啊。
自己这算是被波及了吗？
他怔了下,摇头笑笑,却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几个丫头要进去伺候,付春却给他们使眼色,让她们不要进去。
这种事情,自然还是夫妻二人自己解决的好,丫头跟着反而让她们不好说话。
长孙驸马走了进去,长公主却以为他生气走了呢,以为是丫头进来伺候自己,就吩咐道：“茶！”
然后立刻就有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了唇边。
她一歪头,就着那手就将茶喝了。
茶刚到嘴边,她却看到了一双修长优美的手,那根本就不是丫头,而是驸马爷。
想起新婚夜,那天夜里就是他亲自伺候她喝水的,她歪在他的怀里,一把青丝铺了他满怀,他披着雪白的中衣,然后扶着她给她喂水。
那时候她还觉得怪怪的,因为她一直都是一个女强人的样子,第一次让人那样宠着呵护着,她觉得很新奇,她不想他那样,可他却坚持。
第2849章 害人害己【04】
那时候她还觉得怪怪的,因为她一直都是一个女强人的样子,第一次让人那样宠着呵护着,她觉得很新奇,她不想他那样,可他却坚持。
他说“你是大秦的公主,可对我来说,你是我一个人的公主,我想将你藏在怀里,好好地宠爱你,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就湿润了,喉咙里有些哽咽。
长孙驸马还是那么宽厚温雅的样子,他笑着轻轻拍拍她的脊背,调侃道：“女儿都那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说着便将茶杯放在旁边的香几上,然后俯身将她抱起来,“别在这榻上了,我送你去暖阁歇一会儿。”
暖阁里铺着柔软的褥子,熏着名贵的龙涎香,装饰简介而高贵,让人睡在里面特别心静。
长孙驸马抱着她倒在床/上,自己靠在床靠上,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头,柔声道：“睡一觉吧,夜里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能睡多一会儿呢。”
她根本就一夜没睡,他以为她是因为杀了沈明珠心存内疚,毕竟当初他是不赞同她进京给皇帝报信的。
可她坚持,他也就没有说什么。
长公主环着他精瘦的腰,声音闷闷地道：“意哥,若是……若是我做了一件……没有办法挽回也不能原谅的事情,你,你会不会离开我？”
长孙驸马轻笑,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别胡思乱想,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内疚,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你若是后悔,那就是在折磨自己,折磨我。”
“可,可这件事真的无法原谅。”长公主的眼泪流出来,落在他胸口。
滚烫的,瞬间又转为冰凉。
长孙驸马心口一紧,莫名的觉得胸口一阵难以呼吸的痛楚袭/来,他闭了闭眼睛,将那股痛楚压下去,柔声道：“不要胡说了,没有什么无法原谅的。对我来说,你不管做什么,哪怕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长公主终于忍不住放声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情难自已。
长孙驸马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哄着她,让她将那些积累的负面情绪都释放出来。
然后长公主的哭声就越来越小,随后就没有什么声音了,她终于睡着了。
长孙驸马长舒了口气,抱着她睡了一会儿,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起身。
他将长公主放在锦褥里,让她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而他却理了理衣裳,然后起身下地。
他将暖阁的床帐放好,又深深地看了长公主那美丽的睡颜一眼,然后便走了出去。
长孙驸马来到外间,正在做活的丫头媳妇们都忙起身行礼。
长孙驸马点点头,摆手道：“都免礼,你们都退下,付春留下。”
那些丫头婆子们都有些狐疑,因为长孙驸马平日里很注意避嫌,从来不会单独和公主的丫头们一起说话的。
今日这是怎么啦？
第2850章 害人害己【05】
看起来一个两个都不怎么正常呢。
她们也不敢有什么异议,给驸马上了茶,然后都忙退下了。
付春自己留下来,她似乎知道驸马要问什么,便静静地垂手立在那里。
长孙驸马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他视线落在炕桌上的茶具上,“付春,长公主在京城里出了什么事？”
平日里他从来不会过问长公主的事情,一向都是公主在前面冲,他在后面善后的。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可付春却知道,这不代表驸马就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吃软饭的驸马。
长孙驸马当年可是唯一一个文武全才的状元郎,文状元和武状元都是他一个人。
原本他是可以大展宏图的,可因为公主爱上他,他也爱上公主,而朝廷有规定,驸马是不能出仕的。
那也不是说不让驸马做官,而是说不许驸马做大官,只能做名誉性质的官,拿象征性的俸禄罢了。
而长孙驸马为了长公主连这个都放弃了,甘愿在公主府做公主的驸马。
这么多年,也一晃而过了。
公主对驸马也是敬重有加,绝对不许任何人对驸马不尊重的。
不说自己家的,就算是外面的人,也绝对不允许。
曾经有一个纨绔子弟,他觊觎了长公主很久,却因为入不了长公主的眼而作罢。
后来长公主嫁给了长孙驸马,他就背地里说长孙驸马是吃软饭的,结果长孙驸马还没生气呢,长公主单枪匹马冲进了那家伙的家里,将他家给砸了个稀巴烂,临了了放出话去,如果在胡说八道,就将他家赶出京城去,让他们沿街乞讨去。
那纨绔子弟也算是京城勋贵之家,可面对这样的长公主,却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都不敢去先帝跟前告状。
而长孙驸马更是在很多时候担任了武状元的主考官,其功夫完胜任何一位武状元。
这以后谁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付春心里念头闪过,恭敬地道：“驸马爷,公主心里有心事,压力大,所以不痛快。若是驸马爷真的想知道,还是让长公主自己挺过去这段时间自己跟您说把。”
长孙驸马却道：“可我感觉她估计一时半会不会跟我说,我又不想她自己憋着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一直跟着公主,是不是应该提点我一下？”
付春想了想,便道：“这件事只怕跟费姨娘有关了。”
长孙驸马也不多问,便起身,“好,多谢。”
付春犹豫了一下,又道：“驸马爷,这事只怕有些棘手。”
长孙驸马却笑道：“不妨事。”
说着他就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吩咐道：“你们好好照顾公主,我出去一下。”
说着就走了。
付春望着他俊秀挺拔的背影,也不知道事情会往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发展。
不过对于长公主来说,郡主已经死了,只怕没有最坏了吧。
哎……
长孙驸马一路上来到了费姨娘的院子,费姨娘的院子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