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1章 害人害己【06】
长孙驸马一路上来到了费姨娘的院子,费姨娘的院子原本都是她自己的下人,如今因为长公主的命令,外面站了一圈府里的婆子,都是来监视费姨娘的。
长公主就是明目张胆地要人监视她,根本不需要有什么不好意思,不需要任何遮掩的。
那些婆子看了驸马爷一眼,犹豫着要不要阻止,不过她们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因为公主说的任何人是不包括驸马爷的。
对于她们来说,驸马爷和公主是等同的,这是公主的命令,也是公主一直以来在府里的规矩。
长孙驸马进了院子,那里费姨娘的下人看到他来立刻就欢喜地去禀报。
费姨娘急忙地就收拾了一番迎出来,她故意打扮了一下,营造一种受尽委屈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眼睛红红的,笑容带着怯怯的讨好的感觉。
长孙驸马看了她一眼,他从来都不否认费姨娘是个美丽的女人,可当年他就说过的,他爱的是公主,母亲定了她自己也没有办法。
但是母亲去世以后,他说过要给她自由,允许她离开的,给与丰厚的嫁妆,可以嫁给一个门第不低的人为正妻。
可她却拒绝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住在长公主府,其实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对于长孙驸马来说也是个尴尬的存在。
只是他为人坦荡,和费姨娘之间也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也根本就不必在乎那些闲话。
“驸马爷。”费姨娘未语泪先流。
长孙驸马点点头,淡淡地道：“你觉得委屈么？”
费姨娘怔了一下,为什么是她觉得委屈？分明就是她很委屈,他应该来充满怜惜地说一句“你委屈了”这个样子吧。
可他居然是疑问的语气。
难道她不委屈吗？
难道他觉得她在长公主府是很幸福的吗？
她惨淡地笑了笑,“驸马爷觉得呢？”
长孙驸马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觉得自己很委屈,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心平气和,他叹道：“那你当初为何不选择离开呢？”
他给她机会,为何不走。
费姨娘见他竟然如此绝情,突然就觉得心头冷寒一片,她尖声地问道：“让我走,凭什么让我走？我原本是正妻,却要让我做妾,我难道就心甘情愿吗？我好好的丈夫,为什么要拱手让人？哈哈,我委屈？我当然委屈,我有天大委屈！”
费姨娘一扫之前的柔弱表情,突然就变得暴戾起来。
长孙驸马也没有任何的惊异,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可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爱的是公主。”
费姨娘泪流满面,她苦笑：“我知道你爱的是她,不是她的权势,所以就算是老夫人觉得娶了公主可以让长孙家风光起来,你也没有按照她老人家的要求做。我也知道,你爱的是公主这个人,公主爱的也是你这个人。可你知道吗,我爱的也是你这个人,不是你长孙家,不是你的文武状元,只是你。既然我爱的是你,我怎么能够离开？
第2852章 害人害己【07】
她惨淡地笑着,“意哥,既然我爱的是你,我怎么能够离开？怎么能够随便离开,没有了你,我还能去哪里？给我嫁妆,呵呵,给我钱,有什么用？我爱的人逼着我嫁给另外的男人,难道我不会心如刀割吗？你们知道我的感受吗？”
长孙驸马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那你留下来为的是什么。”
她既然不像表面那么温婉,那她就肯定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情。
比如说挑唆娴儿？
长孙驸马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冷意。
如果不是现在公主态度大变,他都不会往这上面想。
因为费姨娘以前真的是没有一丝破绽,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他一直以为她是自己愿意留在这里,不出去嫁人的。
所以她求他不要赶走她,给她一个名分而已,他同意了。
当初为了这个名分,公主还怏怏不乐了一段日子,承受了很多人的闲话议论以及异样的眼光。
那一次他觉得自己是对不住公主的,非常内疚,因为他本应该将费姨娘安置好的,不应该让一个姨娘来影响公主的形象和声誉。
不管怎么说,公主府竟然有个妾室,传出去谁都会说闲话的。
要么就说公主被欺负,要么就说公主做样子,大多数人都会同情公主,觉得她这是在丢了皇家的颜面。
可公主却顶住了压力,既然他做了决定留下了费姨娘,那她就尊重他的选择,将那些针对他的压力都绑他挡了去。
他原以为费姨娘是真的不想离开长孙家,不想嫁人,却不想竟然还是有这样的非分之想的。
看着他那么绝情的样子,费姨娘心越来越冷,她恨恨地道：“这么多年,你耽误了我这么多年,难道就一点内疚都没有吗？你以为我是真的因为不想离开长孙家才留下来的？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看这一切不过是公主的奸计,想要留下我然后折磨我罢了。”
长孙驸马没有生气,叹了口气,“你自己心歪了,看谁都是坏的。公主如果是为了折磨你,这么多年又缘何对你那么好？你不但不感恩,反而要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来,这样的话我也容不得你了。你还是收拾一下,离开公主府吧。”
这么多年,他和公主给的银子也足够她下半辈子安心生活了,买栋宅子,置办上百亩地,也不是问题的。
当然她是绝对不能留在京城了,起码可以回她老家,或者其他任何地方就好。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她了。
费姨娘被他的绝情恨得牙痒痒,原本以为自己这样示弱,他一定会心疼自己的,她咬牙切齿地道：“长孙意,你还真是够绝情,够狠辣的,看你那么温文尔雅的样子,却不想为了巴结公主真是什么都作出来了。你要是真的这么对我,可不要后悔。”
长孙驸马冷冷地道：“你放心,我不会后悔。当初留下你我没有后悔,现在让你走,我也不会后悔的。”
费姨娘冷笑,“你让我走,公主却还没有。这件事只怕她是不会听你的。”
第2853章 到底谁害了谁？【01】
长孙驸马冷冷地道：“你放心,我不会后悔。当初留下你我没有后悔,现在让你走,我也不会后悔的。”
费姨娘冷笑,“你让我走,公主却还没有。这件事只怕她是不会听你的。”
她没想到一直爱着的男人竟然这样绝情,当初的温柔都是假的吗？
还是他对谁都温柔,她不过是那其中一个呢？
当年她设计留下来,赖在了公主府不走,以为是给了公主一记耳光,算是自己给她正面驸马对自己还是有旧情的。
可谁知道好景不长,公主没有反对留下她,却让驸马从来不碰她。
呵呵,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长公主留下她,无非是为了报复她,既然她想留下,那就让她守一辈子活寡,驸马爷是绝对不会碰她的。
驸马爷也果然做到了。
费姨娘绝对满口的血腥之气,让她几乎要发狂了,她忍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反戈一击了,凭什么还要让自己输？
萧薇这个贱人,以为自己是公主就可以抢走别人的丈夫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那么自己就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吧。
她怨恨地盯着长孙驸马,眼泪止不住地流,“她还没疯,我怎么可能走！”
长孙驸马蹙眉,冷厉地喝道：“够了,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费姨娘咬破了唇,阴冷无比地道：“还要如何不客气？就像当年那样,你强/暴了我,事后却让萧薇一碗浓得要命的红花落子汤夺走了我的孩子夺走了我生养的权力？那算是你们对我客气吗？”
她嘶声尖叫着,长孙驸马面色更加沉郁。
这件事他已经不想再提了,当日他因为有人风言风语有些不快,和公主闹了一点脾气,两人冷战了几日。
费姨娘便出现在他的房里,穿着公主的寝衣,散着头发,主动地讨好他,他喝得酩酊大醉,以为是公主来示好……
事后他却查出原来是费姨娘对他用了迷药,他虽然想处置她,却又怕公主知道会恨他更可能会离开他。
所以他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什么。
不过公主还是知道了,事后费姨娘竟然还有了身孕,公主的教养嬷嬷就行事了宫里人的权力,给费姨娘送了一碗药去。
那碗药,不仅会让她落掉胎儿,还会剥夺她以后做母亲的权力。
这本来就是要做公主府姨娘应该有的待遇,可当初公主拦着没有让教养嬷嬷那么做。
可宫里有话的,可以留下费姨娘,但是绝对不许生养,否则就是一尸两命的。
费姨娘用一包迷药算计来的,本以为是公主的歇斯底里,和驸马劳燕分飞,谁知道却是她被喂了药,公主和驸马互相更一步剖开心扉,感情更胜从前,真正地进入了恩爱的阶段。
费姨娘如何不恨！
所以那一次驸马想送走她,她却流着泪说自己不恨,不怪,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是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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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4章 到底谁害了谁？【02】
她根本不提迷药的事儿,哀求他不要将她送走,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他已经不想再折腾,生怕公主会生气离开他,所以一切都交给公主去处理,随便她如何处理。
谁知道就发生了战事,这事儿就搁置了。
之后她就救了娴儿和李妈妈,公主也就不再提以前的事儿,反而对费姨娘照顾有加,非常尊重。
而费姨娘也真的好像改了一样,再也不和长孙驸马说什么暧昧的话,就算是不小心碰见,也非常克制地行礼说话,然后各自散去。
可以说从来没有一点不对劲的,这也是长孙驸马觉得她真的已经改了性子,也开始敬重她的原因了。
呵呵,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那些旧事被翻起来,依然血淋淋的,带着无法掩饰的丑陋。
“所以,你做了什么？”
长孙驸马觉得费姨娘既然留下来是为了报复,那就不可能不做什么的。
费姨娘微微一笑,那笑容看起来依旧温柔无比,就好像是望着她最心爱的情人一样。
她的声音却出奇的冷,冷得让人发抖,阴森森的,没有一点生机。
“驸马,您确定想知道？”
长孙驸马有一瞬间的犹豫,心底里突然有一种恐惧感,好像费姨娘接下来要说的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一样,让他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他还是保持着十足的冷静,不管内心多么波澜壮阔,表面却还是那么沉静,只不过原本温和的气质已经笼上了一层清冷。
“如果你想伤害公主,那么不管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我长孙意都必须要知道。”
费姨娘扬眉,神情倨傲无比,她一字一顿地道：“那好,我就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当年你和公主去接回的婴儿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哈哈,你想过吗？”
长孙驸马瞳孔蓦地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费姨娘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得意地哈哈大笑,“长孙意,你不是要知道吗？你不是能接受这个事实吗,你能吗？我告诉你你以为的女儿长孙娴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只不过是一个歌妓的私生女罢了,她想扔掉那个孩子,我看着不忍就给她捡回来了。哈哈,哈哈哈,你想过吗？”
长孙驸马眼睛眯起来,目光如电,冷厉地瞪着她。
费姨娘歪着头,微微地笑着,眼睛里却满是疯狂的得意,“你知道你的女儿去哪里了吗？那个可怜的婴儿,才出生十天就被母亲扔下,因为她的母亲要去救她的父亲……哈哈,哈哈哈,可怜的孩子,你知道她多可怜吗？那么小,就被扔扔在了野地里,被野狗争相抢……”
“够了！”
长孙驸马脸色惨白,双眼目眦欲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没想到世上有这样恶毒的女人。
他肝胆俱裂,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却又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第2855章 到底谁害了谁？【03】
费姨娘冷笑着,得意无比,“怎么样,击垮你了吗？你知道痛了吗？知道当初我的孩子被那个贱女人打掉的痛了吗？我发过誓的,你们让我痛一分,我就让你们痛一百分！你们让我没有了孩子,我也会让你们没有孩子的！”
费姨娘一边说着,一边笑,一边笑一边哭,“我那可怜的孩儿,连天日都没见着呢……”
她捂着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了哀伤慈祥的表情,轻声地哼道：“小宝贝乖乖,小宝贝乖乖……”
那场面,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长孙驸马觉得呼吸困难,一颗心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浑身的血液唰的一下子一瞬间就被人抽干了一样,浑身冰冷。
他在听到费姨娘侮辱公主的时候就想一掌打死她,可现在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除了愤怒,除了颤抖,他没有了任何力气。
这时候费姨娘却又继续道：“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哈哈,当然不会,你那女儿也算是命大,野狗没咬死她,让她被人救走了……”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长孙驸马,看着他面色似乎松缓了一点,就继续道：“可你知道吗？那可怜的孩子,和那个贱女人有仇呢,”
她顿了顿,菱唇一勾,“你绝对不会想到的,你们的女儿就是——沈、明、珠！”
那三个字就如同三声炸雷一样在长孙驸马的头顶上炸开,炸得他支离破碎,血肉纷飞。
他一颗心就觉得已经粉碎了,一点知觉也没有了。
沈明珠？
沈明珠？！
不可能,不可能……
长孙驸马知道如果沈明珠是他的女儿,那意味着什么,沈明珠已经被公主亲自监斩了……
他们再也不会有机会相认了,他们的女儿再也没有机会……
长孙驸马胸口钝痛,之前所有的麻木、痛苦、愤怒的感觉已经全部消失了,只觉得胸口被石头压住一样,“噗”的一声,他吐出了一口血。
他的脸色瞬间便灰败下去,然后他身子晃了晃,后退了几步在门框上靠住才稳住了身形。
费姨娘侧着头,那么妩媚地笑着,那么温柔地看着他,目光如水。
“长孙意,现在你知道了？知道我的报复了吗？你是不是后悔当年没有送走我？是不是后悔当年对我不好？”
长孙驸马咬着牙,冷冷地道：“我之后悔没有看清你这条美人蛇！”
“哈哈,哈哈哈,能被你说一声美人,看来也值得的。”
她得意的仰头大笑,突然她小声戛然而止,猛得喷出一口血来,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竟然是有人接连扇她的耳光。
几乎有几十个那么快那么响,然后耳光声音停下,费姨娘就没有了依仗,跌倒在地,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她只有怨毒的目光盯着身边那高贵冷漠的女人,那么美丽,那么优雅,那么淡漠,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就算是女儿被她自己亲手杀了,她都没有崩溃,都能那么冷静地等着她。
第2856章 到底谁害了谁？【04】
就算是女儿被她自己亲手杀了,她都没有崩溃,都能那么冷静地等着她。
费姨娘脸颊被打得如同猪头一样,牙齿已经都碎了,嘴巴也碎了,除了那两道怨毒无比的目光,其他都已经看不出来是她,甚至没有了人的样子。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一定会被公主惩罚,但是能亲眼看着他们夫妻痛苦,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冬天傍晚的阳光显得更加单薄,斜斜地射进了院子里,南屋北墙根下的积雪泛着莹莹的光,似是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屋子里发生的那一切。
费姨娘原本秀丽姣好的脸已经被打得高高肿起来,纤细的身子配着肿大的脸,看起来非常诡异。
可她一双眼睛却放射着得意恶毒的光芒,而她对面的长孙驸马和长公主两人虽然占了上风,却更加痛苦,没有一点打了人之后的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费姨娘牙齿掉了,脸颊肿了,下巴都歪了,话也说不利索,就放肆地大笑。
似乎笑声也能表达她的痛快一样。
长公主目光冰冷,是从来没有过的冷,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费蝶儿,当初你虽然是长孙老夫人定下的儿媳,可我和意哥认识的时候,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你爹娘也没有将你的亲事定下。我嫁给了驸马,你却又要死要活,非说你父母双亡你无处可去,若是长孙家不收留你,你便只有死路一条。你蒙蔽了老夫人,让她给我施加压力,必须留下你,保护你,不能让你流落街头。我答应了,让你留在公主府。你想要一个名份,我也让驸马给你了。是你自己人心不足,竟然敢迷药来迷惑驸马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有了身孕,就算是我想放过你,可皇家的脸面和威严也不会放过你。原本是要将你赐死的,可我念及老夫人对你的情意,只是打掉了你的孩子……哼,你呢,这么多年,人面兽心,竟然做出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你以为,我还会容你么！”
长公主断喝一声,目中冷光暴涨,威严十足。
费姨娘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怕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虽然含含糊糊的,不过大家却也知道她的意思。
她歪着嘴喊道：“萧薇,你,你好意思说这些,你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凭什么你是公主,你就可以抢走我的夫君,你是公主你就可以打掉我的孩子。哼,你是公主,我只是一个平民,我斗不过你,可我不死心,我不着急。我慢慢地跟你耗,就算是老天爷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你们呢？这么多年,我找到了那么多机会,很多机会我可以杀了你们,可以让你们夫妻反目,可我没有。哈哈,你知道为什么？”
费姨娘声音不清,**上的痛感让她身体晃悠悠地,她只好用力地扶着旁边的桌子,“因为我就是要找一个最狠毒的办法,能让你们最痛,最无法忍受。最无法面对,哈哈,哈哈,如何,现在你们尝到那种滋味了？”
第2857章 到底谁害了谁？【05】
“因为我就是要找一个最狠毒的办法,能让你们最痛,最无法忍受。最无法面对,哈哈,哈哈,如何,现在你们尝到那种滋味了？”
女儿被人换了,多年后,虽然面对却不认识,终于认识了才发现女儿已经被自己给害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费姨娘狂笑着,眼睛里有嗜血的光芒。
她成功地又一次刺激了长公主,长公主手起衣袖一挥,费姨娘就如同一块破抹布一样被甩了出去,“砰”的一声,跌倒在了院子里。
力道太大太猛,她骨碌碌地又滚了几圈才在一棵玉兰树下停住。
树下堆了一些积雪,费姨娘就滚在里面,血和着尘土、积雪,让她看起来更加狰狞如厉鬼。
她不断地吐着血,似乎要将身体里的血全部都吐出来一样。
长公主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她冷冷地看着地上丑陋不堪的费姨娘,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既然你怪我夺走了你的孩子,那我就还你十个八个的孩子。你原本应该离开长孙府自己讨生活的,你费家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不会允许你回去吃白食的。你回去那就是狼入虎口,他们对你,绝对比我们更不如。我留下你,给你遮风挡雨,给你一个温暖的日子,可你竟然不珍惜,居然如此恩将仇报。好啊,你想要孩子,我还你。从今天开始,就将你送去军中,直到你生下十个八个孩子为止。”
费姨娘闻言一下子愣住了,她那已经五官歪曲的脸上竟然又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这些年她在长公主府上过得太安逸了,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生活,也没有想过要如何自己讨生活,更加不需要面对什么困难。
一切的一切,长公主府都给她安排好了,她只需要每日里打扮得妆容精致,笑得温柔无比,优雅而惬意,就算是绣个荷包那也看她愿不愿意。
从来没有人强迫她做什么,什么都不做,也有优渥的生活,而她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如何报仇,如何让长公主夫妇两个比她还要痛苦上面。
现在,她竟然要面对那最让人无法直视的问题,她突然就觉得眼前好像一片黑暗了。
她以前根本不需要想那些现实的问题,也从来没有想过,一直在云端上过日子,每日里就想着怎么报仇。
现在……
“不,不……”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在府里她暗中处置丫头的时候也会挑唆郡主将那些丫头卖去最下等的娼妓馆里去,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这就是要她去做军妓。
长公主鄙夷地看着她,却没有一丝怜悯,“你在这府里,有人给你遮风挡雨,你的日子太过安逸了。你看你,年纪比我还大两岁,可你什么都不用操劳,身子看起来还跟十**的大姑娘一样,那小模样,更是不过二十岁。你这些都是我和驸马给你的,你却不知道感恩,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还要对你太好。你只管去吧,再也没有人会保护你,怜惜你的。”
第2858章 到底谁害了谁？【06】
“不,不……”费姨娘凄厉的叫着,她在地上趴着,爬到了长公主脚边,长公主却退了两步。
费姨娘就爬到了长孙驸马脚边,“意哥,意哥……求你,不能这么残忍,不要,不要……”
长孙驸马却也没有了那种温和的气质,他整个人阴郁沉痛,看着她的眼神也是那么厌恶憎恨,他冷冷地道：“费蝶儿,你也有怕的吗？我以为你做了那么多以后,已经做好了要死的准备呢。没有人拦着你,你不想去可以自己了断自己。人活着难,可死的方式却简单,几百种法子,随便你选。”
“不,不,不……我不想死,不想死,”费姨娘疯狂地哀求着,她伸出手来想去抓长孙驸马的衣角,他却退后两步和长公主站在一起。
费姨娘绝望地望着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怎么残忍,不可以这样……老夫人,老夫人,求求您救救蝶儿吧。”
费姨娘仰望天空,双手举起来似乎要祈求什么。
可没有人回应她。
长公主吩咐道：“将她拖下去,早点送去军营,我不想再看到她。”
立刻就有人上前,两个粗使婆子将费姨娘拖起来。
费姨娘挣扎着,却没有人理睬她,就那么被拖下去了。
等她被拖走的之后,长公主身形一晃,又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直直地撞向地面。
旁边的长孙驸马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抱住,却被她一起撞倒在地,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长孙驸马为了不让长公主受伤,自己的左臂肘部“砰”的一声着地,撞在刚硬的青石板地面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
付春等人急忙飞奔过来,“公主、驸马爷。”
她们忙将两人扶起来,长公主不过是昏过去了,付春让人赶紧将公主背走,她则检查长孙驸马的胳膊。
猩红的血从他的衣服里渗透出来,落在地上。
付春吓了一跳,只怕胳膊是断了。
长孙驸马却摇摇头,浑然不觉,“没事,我没事。”
付春急道：“驸马,您的胳膊断了。”
长孙驸马却摇头,双眼无神,淡淡地道：“没事,没事,断了好,断了好……”
他的心头来来回回只有自己那个无辜的女儿,面都没有见几次,怪不得每次见她,他都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很熟悉,很温暖,很想靠近。
他还曾经好好地检讨自己,难不成自己会背叛公主喜欢上一个小丫头不成？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血脉至亲,就算是见面不相识,却也是有心灵感应的。
可恨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
他觉得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如果当初自己阻止了公主,是不是……
这就是报应吗？一切都来的那么快,公主为了大秦的江山,可以说是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重重嘲讽。
他甚至没有办法面对公主,没有办法面对列祖列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
第2859章 到底谁害了谁？【07】
他甚至没有办法面对公主,没有办法面对列祖列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
“滚开,你们给我滚开,谁也不许拦着我,让我进去……”
外面传来了长孙娴的声音,她被关在院子里,却不甘心,后来听说费姨娘被母亲打了,她就赶紧来救。
谁知道在门口却被女护卫们拦住不许她进去。
长孙娴急得要命,看到院子里父亲朝着这里走过来,立刻大喊道：“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打了费姨娘呢？她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我让她做的,是我要回来京城的,不管费姨娘的事儿。”
看到她,长孙驸马心头就无法抑制地涌上一阵厌恶,这是费姨娘弄来顶替他女儿的一个女孩子,如此的飞扬跋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一点也不懂事,从前他以为是因为长公主将孩子惯坏了,可仔细一想其实不是。
或者她本性就如此。
因为不是他和公主的女儿,所以根本没有一点像他们的地方。
可,她也是无辜的。
长孙驸马叹了口气,她什么都不知道,很小就被费姨娘给带走了,弄来冒充了郡主,一直都以为自己是郡主,如今……
长孙驸马想到这里,反而就不再厌恶长孙娴了,又觉得她可怜。
他摇摇头,淡淡地道：“没什么事儿,你母亲让你禁足,你就好好地禁足,不要惹她生气。否则她若是要赶你走,我也没有办法保你的。”
长孙娴愣住了,赶她走？
为什么？她急了,“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娘要赶我走？为什么要赶费姨娘走？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啊。”
长孙驸马却不想多费口舌,他不耐地挥挥手,“回去。”
长孙娴却不管,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胳膊断了,鲜血一直在流,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自己为什么要被赶走,如果被赶走了,自己不是郡主了,那怎么办？
怎么去找闲叔叔,再也没有那么多人伺候自己,要怎么办……
她想来想去都是这样的问题。
长孙驸马轻哼一声,就走过去了,根本没有多理睬她。
付春便追着长孙驸马去了,她必须要赶紧帮他疗伤,否则他的胳膊就要废了,若是公主醒来知道,只怕会非常难过的。
长孙驸马不肯听她的,她便直接一指戳过去,他不防备被点了穴道,一下子就昏过去。
付春赶紧扶住他,直接就将他抗去了他和长公主练功打坐的净室。
而长孙娴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是绝对肯定不一样了,府里的人对她都没有以前那么好,父母对她非常陌生冷淡,费姨娘也被送走了。
那她……
她不敢想要如何,最后她只好乖乖地回去了自己的院子,她觉得自己还是先听话,免得母亲真的发怒,那样的话倒霉的是自己了。
而整个长公主府现在才算是安静下来,不过也只是表面而已。
假扮做小厮的沈明珠和扮作护卫的萧闲两人躲在隐秘的角落看着这一切,最后她叹了口气,一时间怔怔的没有什么反应。
第2860章 害人害己,报应不爽【01】
假扮做小厮的沈明珠和扮作护卫的萧闲两人躲在隐秘的角落看着这一切,最后她叹了口气,一时间怔怔的没有什么反应。
萧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温声道：“外面有点冷,我们还是回房间去吧。”
他们为了隐秘,趴在角落的墙上,怎么都是有点凉的。
沈明珠点点头,让萧闲带着她跃下墙头,这时候府里的其他护卫路过看到他们。
为首那人教训道：“不要多管主人家的事情,看到也不许随便议论,否则小心你们自己的舌头。”
萧闲和沈明珠忙立刻点头,沈明珠小声道：“我们听见那边吵架声音很大,所以就一时好奇了。”
那人沉着脸,“没什么好奇的,高门大户,规矩森严,你们才来不久,要时刻注意。在这里,你的眼睛鼻子嘴巴都不是你自己的。你看到的只要主人没有吩咐,你就当做没看到。”
沈明珠立刻乖巧地点头,“知道了,隔得太远了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听到点什么也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所以才好奇看看的,结果也没看到什么。”
那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行了,知道就好。你们两个收拾一下,跟我来,吩咐你们点差事。”
沈明珠和萧闲交换了一个神色,便立刻跟上去。
这人是长公主府护卫首领名叫宋若梅。
宋若梅领着他们去了班房,吩咐道：“长公主要我们送一个人去城外的军营,你们两个也跟着跑跑腿吧。”
两人就答应了,沈明珠立刻就知道是送费姨娘去军中的事情。
只是有点不明白,这种事情估计打发去传个话,军中就有人来提人来,根本不必送过去。
也可能是长公主实在是不想再让这个女人呆在府里了,也可能是怕到时候军中人来了问东问西的,还需要解释,不如就这样直接送过去,将人往军中一扔就好了,根本什么都不用说的。
很快两人收拾了两件衣服,然后就和宋若梅他们会合,一共是十来个护卫,五六个人骑马,两个人赶车,剩下的就要跟着走路。
沈明珠和萧闲是新招募来的,自然是要走路的。
费姨娘算是被净身出户,直接扔去军中的,所以她也没有机会回去房间里换衣服,身上还是那身已经破烂脏污了的衣裙,脸颊高高的肿着,青青紫紫的,看着非常瘆人。
她被架出来的时候,还在挣扎,挣扎不过就开始哀求那些人。
宋若梅却不理睬她,让人径直将她扔进了车里,然后一声令下就启程出发去城外了。
宋若梅是长公主的忠实属下,所以长公主这种事情也放心交给他办,不怕费姨娘路上会被放跑。
费姨娘倒是也聪明,挣扎哀求都不管用,她就老实了,坐在车里想对策。
出了城,大家还是要歇息的,宋若梅坐在旁边大石头上,手里握着刀,他吩咐其他的人生火做饭,休息一阵子就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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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1章 害人害己,报应不爽【02】
这时候费姨娘探出头来,她哀求道：“宋,宋护卫,我要渴死了,给我口水吧。”
宋若梅看也不看她,给了沈明珠一个眼色,“你,给她送点水喝。”
沈明珠便拿过一个碗来,从水罐里舀了一碗水,然后给费姨娘送过去。
费姨娘却往里躲了躲,歪在了车厢上,沈明珠就站在那里看她。
费姨娘咧嘴,笑得很恐怖,她自己却还不觉得,朝着沈明珠眨眼,“小,小兄弟,你从这边给我。”
沈明珠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招,却也不惧怕她,便走过去,将碗递给她。
费姨娘伸了几次手,却够不到,歉然地笑笑,虽然被打得成了猪头,却还是非常温柔妩媚的眼神。
怎么,要对她使美人计？
沈明珠冷笑,这个女人,倒是会动脑子。
沈明珠便靠近一点,踩着一块石头将碗递过去。
费姨娘身体前倾,低声道：“小,小兄弟,我这里有一样值钱的物件,我先给你,可以顶一百两银子,回头,我再给你一千两……”
她死死地盯着沈明珠,想从眼前这个小厮的眼睛里看到贪婪和兴奋狂喜的表情,谁知道她却失望了。
沈明珠一点都没有表现得兴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费姨娘,我可笨得很,你给我钱,我也没有命拿。”
费姨娘低声道：“我不要你救我,只是帮我传个信出去。也不麻烦的,你只要帮我画几个标志就好。”
沈明珠扭头看了一眼,笑道：“费姨娘,这地方能有人来救你吗？”
费姨娘却非常自信,“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去做,事成之后我恢复自由,会给你一千两银子答谢的。”
沈明珠看了看,这里是官道,如果留下印记的话,那些人说不定还真能看到。
如今她已经确信费姨娘应该是和黑衣人也有勾结了,不过她顶多就是被黑衣人利用,未必就是合作。
想到这里,她便点点头,“好。”
费姨娘便将手上的一只翡翠镯子褪下来给她。
沈明珠看了看,成色倒是很好,不过她被长公主那么摔都没摔断,可见是不错的啊。
沈明珠将镯子藏进了怀里,然后将碗递给费姨娘。
费姨娘喝了水,一边将一块眉黛一样的东西交给她,低声道：“你只需要在旁边大树上画三个叉就好了。”
沈明珠心下一笑,三个叉,这也算是暗语,难道真有人会看到？
她却没有表现出来,接过眉黛,笑了笑,“好。”
她将碗接回来,然后就转身离开马车回到了宋若梅身边,略一犹豫,她就将翡翠镯子交给了宋若梅,又将眉黛也给他。
宋若梅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却只是冷哼一声,淡淡地道：“既然是她给的,就收起来,让你做什么,只管做。”
沈明珠心下了然,看来宋若梅也担负着将费姨娘背后的人给引出来的任务。
想费姨娘能找到荀婆子,肯定不是她自己的力量就能做到的,一定又背后的人支持她。
第2862章 害人害己,报应不爽【03】
想费姨娘能找到荀婆子,肯定不是她自己的力量就能做到的,一定又背后的人支持她。
很显然长公主也想知道,但是知道费姨娘不会说的,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既可以处置她,又能引出背后的人来。
这样也算是一石二鸟了,不过比起受的那些痛苦,估计长公主对这个也没有什么感觉了吧。
沈明珠一直觉得自己都是一个冷漠的人,毕竟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在组织里长大,虽然后来大家都对她不错,可一开始却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爬起来的,如果你不能足够强大,也没有人会尊重你。
别人的怜悯却又不是她想要的。
从前的她,冷漠疏离,根本不喜欢和活人亲近。
后来有了朋友认识了风飘零的人,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现在长公主虽然是她的亲娘,却也只是这具身体的亲娘,沈明珠的心上却没有那种至亲的感觉。
毕竟和她一起长大的是哥哥,她也顶着沈明珠的名义活了那么久,和长公主可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如果让她感同身受,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按照宋若梅的吩咐,就假装偷偷地在树上做了记号。
不过萧闲对此不怎么看好,他的意思就是费姨娘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初黑衣人那些人和她合作,估计也就是为了利用她。
通过荀婆子和李妈妈的话,萧闲和沈明珠分析和费姨娘合作的人就是黑衣人的组织。
要杀长公主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让她心神大乱,却没有什么比费姨娘这一招更好的了。
他们帮了费姨娘又扰乱了长公主的心神,算是互帮互助,没有什么损失。
可现在若是让他们去救费姨娘,他们就未必会这么做了。
长公主既然是设下了陷阱,那黑衣人也绝对会知道的,所以如果费姨娘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他们是绝对不会冒险救她的。
萧闲的猜测也很准,自从沈明珠画下了记号一直过了很久,宋若梅期间还故意停下来休息,却也没有遇上任何事情。
根本就没有人来救费姨娘。
沈明珠又借着送水的时候去观察她,费姨娘坐在车里,看起来非常的低落,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因为脸色青紫一片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过沈明珠却看得分明,豆大的眼泪从费姨娘的眼睛里滑落下来,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衣袖破了,露出了一截纤秀的皓腕,泪珠落在上面,却也楚楚动人。
她知道那小厮在打量她,所以就更加的柔弱可人,做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姿态。
只可惜,脸实在是太难看了,让人大倒胃口。
沈明珠撇撇嘴,假意低声道：“费姨娘,那些人不会是不想来管你了吧。你对他们是不是没有价值了？”
费姨娘一怔,立刻醒悟过来,对啊,当初自己和他们合作就是以伤害长公主为利益纽带的。
如今自己对长公主的伤害已经到头了,那些人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他们根本就不会再理睬她了
第2863章 害人害己,报应不爽【04】
如今自己对长公主的伤害已经到头了,那些人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他们根本就不会再理睬她了。
她是死是活,跟他们根本没有关系了。
她眼中闪过一道怨恨的光芒,牙齿咬得咯咯响,她阴沉地道：“想摆脱我,休想。”
随即她对沈明珠无比温柔的道：“小哥,麻烦你再帮我个忙,你放心一千两银子我肯定会给你的。他们不来救我,自然会有人来救我的。”
沈明珠凝视着她,这个女人的手段还真是丛出不穷呢,都要死到临头来,还是不肯放弃。
“我可不能相信你,我觉得你已经没有办法了,如果让宋大哥知道我帮你,他会杀了我的。”沈明珠露出一副胆怯的样子。
费姨娘掩上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温柔地道：“你别担心,我跟你说,我有办法的。我有一样东西,如果你能帮我交给大悲寺里的燕王,那他就会来救我,之后我就可以给你钱了。”
沈明珠使劲摇头,一副不信任的样子道：“你别忽悠我了,不可能的,王爷在大悲寺呢,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去。再说了,人家都说王爷疯了,我要去了,还不被他给一掌打死。”
费姨娘急得忙摇头,“不会的,他那是装的,不是真的疯了,你只管找他,将东西给他看,告诉他我可以帮他给沈明珠报仇,他会来找我的。”
沈明珠心下冷笑,这个费姨娘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就冲着她这么一个小女人能够利用这样的大局势将一个狠毒的计划设计得如此滴水不露,如此丝丝入扣,自己都要佩服她了。
可惜她将自己和萧闲也设计进去了,虽然自己也是主动布局,算是和她不谋而合,可她当年将自己的原身给扔掉,也算是自己的敌人了。
自己凭什么可怜她。
“费姨娘,这个我可不好帮你啊,一是我根本不可能去到大悲寺,二是我就算是去了也不知道什么年月了,未必就能找到王爷呢。”
沈明珠这样说着,眼神就变得冷了许多。
费姨娘非常敏感,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她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小厮,身量纤细,皮肤发黄,一双黑亮的大眼格外有神,头发包在头上也能看出来发质浓密乌黑非常漂亮,在看他的脸蛋,虽然皮肤不怎么白,可鼻梁秀气挺拔,嘴巴小巧红润,五官可以说非常精致。
虽然第一眼因为肤色暗淡不出彩,可若是仔细一看,这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虽然是男胚,却也是美人。
费姨娘又去看她的手,照样也是肤色发黄的,却非常细腻,十指纤纤几乎没有任何的瑕疵。
费姨娘顿时心下生疑,厉色道：“你是什么人？”
沈明珠故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厌恶,“咦,你这个人,想利用我不成难道就要翻脸,我是什么人？我是长公主府的人,我可不怕你的。”
费姨娘看她没有一点慌乱,反而理直气壮的,
第2864章 害人害己,报应不爽【05】
费姨娘看她没有一点慌乱,反而理直气壮的,倒不像是作假,看来真是长公主府上的小厮。
看来是自己太多疑了。
“小哥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帮忙,不是故意要怀疑你什么的。”费姨娘擦了擦眼泪,然后喝了一口水。
沈明珠就问道：“我听他们议论你好像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对公主不敬了,长公主也是大度的人,你还不如就磕头认错,说不定长公主就饶了你了呢。”
费姨娘冷哼一声,“她不会饶过我的,我就算是磕头磕死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怜悯我的,她本来就是个虚伪的人。”
沈明珠笑了笑,那笑容在费姨娘看了有些意味不明。
“你笑什么。”费姨娘问她。
沈明珠摇头,“没什么。”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笑什么,费姨娘殚精竭虑地布局,就想着利用大局害死自己,然后在刑场上揭穿这个真相,好让长公主痛苦。
她甚至会想着让长公主和驸马两人反目成仇,这样她自己就有机会了,所以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吧。
她甚至就没有想过驸马和长公主是真的有感情,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闹崩？
结果就是她倒霉？
所以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费姨娘算计了那么多,环环相扣,可到最后,竟然卡在这里了。
她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吧。
更何况,自己还没死呢,虽然她让长公主一时痛苦了,可自己只要露出一点苗头给长公主,那她就一定不会再痛苦。
这样的话,费姨娘岂不是就全盘溃败了？
想到这里,沈明珠倒是有点可怜这个女人了,算计了那么多,一辈子都在算计,根本就没有想过人活着是为什么。
她看费姨娘还在打量她,便问道：“费姨娘,你这一生是为了什么？”
费姨娘咬牙道：“当然是报仇,你以为长公主是好人吗？她是天底下最虚伪最恶毒的女人。”
沈明珠不置可否,像费姨娘这样的人,处心积虑地要害人,回头就会觉得别人都在害她,这种人三观已经尽毁了,节操也是没有的,所以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她。
但是从一个阴谋家的角度来看,沈明珠觉得费姨娘还是非常厉害的。
如果不是遇到自己,那么费姨娘这一仗已经赢定了。
所以有时候天时地利人和是真的很重要的。
前世她和萧澈在一起,忙着打天下,根本没有注意过长公主府还有这么一个费姨娘,那时候只是觉得费姨娘还挺厉害的,能在长公主府有一席之地,不是件容易的事,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后来长公主战死,她就更加没有管住长公主府的事情了。
所以更不知道费姨娘这个人如何了,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以目前对费姨娘的了解来推断,后来说不定费姨娘会带着长孙娴,继续霸占着长公主府呢。
长孙驸马未必会忘记长公主和她在一起,但是天长日久,孤男寡女,又难说了。
第2865章 害人害己,报应不爽【06】
所以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啊,长公主一开始就犯了个错误,有些原则问题是不能让的。
她和萧闲在一起,他不能纳妾,不管是真的妾还是名义的妾,都绝对不行。
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长公主没有掌控好,所以就出了这样的问题,必将是后悔终生,一辈子都不得安宁的。
“好吧,我只能尽力而为了,不敢保证一定成功的。”沈明珠勉为其难答应了她。
费姨娘却也露出一丝笑容来,“你放心,一定会成功的,你要找机会去大悲寺,只要将东西送到就一定可以的。”
沈明珠点点头。
费姨娘便悉悉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那是一只看起来挺普通的扳指,材质像玉却又像某种木头,上面錾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沈明珠暂时也看不懂。
这个东西萧闲会认识？
她顺势将那扳指攒进手里,然后将碗拿过来,便回去找宋若梅了。
她将扳指给宋若梅看,宋若梅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想了想他道：“我派人回去问问长公主,回头你等我指示。”
沈明珠点点头做出一副茫然不懂的样子对宋若梅道：“宋大哥,她难道真的认识燕王吗？为什么还要说去找王爷呢？”
宋若梅看了她一眼,对她倒是没有什么怀疑,不过是一个新人小厮,一副急切地想要讨好家主往上爬的小厮罢了。
他道：“这个你不用管,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后会给你奖励的。”
沈明珠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然后便离开了,她就朝着萧闲走去。
萧闲虽然打扮得非常普通平凡,可在人群里却还是非常抢眼,就算是打扮成一个四十岁的面貌普通的大叔,也会因为举手投足的那种优雅和霸气而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如今一群护卫都围着他在那里说话呢。
沈明珠眼睛都挤得痛了才和他对上一眼,萧闲拳头抵在唇边,偷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严肃,对几个人说方便一下然后就起身走开。
他走到沈明珠身边,沈明珠便拉着他往一边走去。
另外的护卫们知道他们两个熟,但是看着那小厮拉着他的手还是觉得很扎眼,纷纷交头接耳。
“那小子看起来倒像个女孩子,娇滴滴的,上来就拉谢大哥的手,真是不检点。”
“就是啊,明明是一个小厮。”
沈明珠气得瞪了他们一眼,萧闲轻笑,“有什么好生气的,小心露出破绽来。”
沈明珠白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娇嗔的表情,看得萧闲眸子一沉,忍不住就要上前亲她。
沈明珠赶紧跳开,似笑非笑的,“注意影响。”
萧闲便拉着她去一边坐下说话。
沈明珠悄悄将那个扳指给他看,“费姨娘说拿着这个去找你,你会救她的。”
萧闲接过去看了一眼,突然面色一凛,瞳孔收缩便仔细看了看。
沈明珠就知道有戏,她打趣道：“难不成你和费姨娘真的有什么关系？你们俩竟然还有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