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1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12】
外面的人就赶紧冲过来看怎么回事,就见沈云珞将书桌上所有能抓到的东西都扔到窗外去,一边叫一边扔。
紫苏和秋霖交换了一个眼神,窗外空旷旷的,什么都没有。
这可是乾清宫,那么多侍卫巡逻,还有那么多太监宫女呢,怎么可能有什么人来。
尤其是沈明珠！
紫苏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秋霖,咱们还是让小雅进宫吧。”
小雅因为长得和夫人有点像,所以小姐对她格外亲近,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会跟小雅说的。
小雅来了,说不定可以安抚一下小姐呢。
秋霖也点点头,“你这就去让人安排。”
说完,她就上前去安慰沈云珞,沈云珞却好像是疯了一样,谁也不认识了,一个劲地骂着,“沈明珠,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活着斗不过我,死了还想来吓唬我,你这个贱人,贱人！我要将你的四肢都砍掉,把你的舌头都割下来,把你的眼睛都挖出来,把,把你做成人彘扔到猪圈里去……”
她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声音尖利,是从来没有过的恶毒和尖锐。
秋霖急坏了,一个劲地要阻止她,却根本没有办法,沈云珞甚至还给了她一巴掌,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跳过去就骑着秋霖将她当成了沈明珠,左右开弓一顿耳刮子,一边打一边骂一边哭一边笑。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她的随从们,都吓坏了,还想着怎么掩饰呢。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萧澈站在窗外,一脸阴沉地望着窗内发疯的沈云珞。
而他旁边,还有刘玉和赖姑姑,虽然皇帝和皇后没有来,但是他们来了,那么皇帝和皇后也就知道了。
萧澈脸色冷沉,目光晦暗如海,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看起来张狂可实际很好对付的萧澈了。
这时候沈云珞突然就醒过来了,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她扭头就看到了萧澈,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她终归不是普通人,一肚子心机,立刻就有了主意,她拍手笑道：“沈云珞,你这个贱人,你现在还想干嘛,你还能打我吗？现在我就在你身体里,我看你怎么打我。”
说着她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呵呵,我打你,我打你……”
沈云珞的丫头都吓坏了,一个个噤若寒蝉,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是从前,萧澈一定会上前将她按住,然后传御医来的,可现在萧澈却冷冷地看着她,那双黑沉的眼睛就好像是洞察了什么一样。
那双无底黑洞一样的眼睛里,还有着沈云珞觉得熟悉却又陌生的东西,让她有些心惊胆战的。
她不明白,不过是死了一个沈明珠,为何萧澈就变成这样了。
她几乎装都忘记了,最后她使出了自己的绝招,两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她做出一副自己被什么东西缠身的样子,那么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也都跟她无关的,都不是她的本心。
第2822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13】
她做出一副自己被什么东西缠身的样子,那么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也都跟她无关的,都不是她的本心。
萧澈却没有理睬她,不过是冷哼一声,唇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弧度,然后转身便走了。
反而还是赖姑姑派人去请御医,然后又和刘玉去回皇后和皇帝。
皇后和皇帝正在用晚膳,听到沈云珞尖叫也就没有了胃口。
赖姑姑解释了一下,“三小姐今天看到了一个小太监就一个劲地说像一个人,方才在房间里休息,又撞了邪一样闹起来。”
刘玉道：“咱们宫里,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坐镇,那可是正气凛然,邪祟都是不敢靠前的。三小姐只怕是自己日有所思,思虑太过了。”
皇帝点点头,看向赖姑姑,“那小太监像谁？”
其实不说也知道的,只不过他想让赖姑姑明确说出来。
赖姑姑却摇头,“奴婢看着谁也不像,不过是生得眼睛有点大罢了,不怎么好看的。”
那就是不像沈明珠了。
可那边一口一个沈明珠传来,聋子都能听见了。
皇后为沈云珞掩饰道：“云珞是个性子柔弱的姑娘,平日里就被沈明珠打压太过,如今会有点害怕也是正常的。”
皇帝就没说什么了。
很快,御医去给沈云珞问诊了,沈云珞已经醒了,不过有点神思恍惚,就好像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
御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她忧思太过,让她放宽心思即可。
御医去给皇帝和皇后娘娘汇报,皇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刘玉道：“去让夏之霖来,让他再负责宫内巡逻。”
皇后和刘玉都愣了一下,夏之霖原本是非常受陛下器重的,可后来因为沈明珠的事情受了牵连,所以他的职务就暂停了。
这么说陛下是又要起复夏之霖了吗？
不过仔细一想,不算是起复,之前陛下就没有夺了夏之霖的职务,只不过是让他回家休息罢了。
如今也可以说是休息完了,该出来上任,一切都说得过去。
刘玉立刻就去打发人传话,虽然已经晚了,可皇帝的事情比天大,就算是三更半夜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而沈云珞那里,很是忐忑,不知道皇后、皇后、萧澈会怎么看待自己,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发疯了呢？
自己如今已经进了宫,这分明就是讨好了皇帝的征兆,可为何就会出这样的茬子？
难道说自己真的看到了沈明珠？
沈云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或者说沈明珠难道没死？”
这么想的时候她自己都不信的,沈明珠肯定是死了,自己亲眼所见,而且长公主监斩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那……自己方才分明就在窗外看到了一个人影的,分明就是沈明珠。
不可能错的。
她坚持自己看到了沈明珠,皇帝却不想听这个,甚至还让人将她以为的那个小太监找来,小太监畏畏缩缩的,和沈明珠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而让沈云珞奇怪的是……
第2823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14】
而让沈云珞奇怪的是,她再次看到那个小太监的时候,竟然觉得没有了第一次看到的感觉。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真的很像沈明珠,可第二次再见,为什么就不像了呢？
沈云珞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她不可能看错的。
可皇帝等人却觉得她就是有些无理取闹,甚至可能因为做了亏心事,生怕鬼叫门,有些害怕沈明珠会找她算账罢了。
不过皇帝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让御医给她好好地看看,多开一些安神的药,继续让她住在宫里,没有苛责她。
御膳房坐落在宫内南三所的西边,占地面积很大,大门东向,内有东西黄琉璃瓦房八楹,西南黄琉璃瓦房十二楹,又南北瓦房九楹,都隶属于御膳房管辖。
御膳房除了正经的厨子大小太监数百名,都是为了伺候皇帝和妃嫔们用膳的,人员复杂,又分成了几类分别居住着。
小拐子的房间就在最角落的位置,毫不起眼,他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回到住处。
他和另外三个小太监住一间屋子,睡大通铺的,他回到屋子点了一束香,很快几个同伴就睡得酣甜的,然后就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他立刻前去开门,门外却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他挠着头,疑惑道：“难道大小姐不来了？”
可当他一转身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就见椅子上坐着个白衣少女,披头散发的,低着头,无端地就散发出一种瘆人的寒气。
小拐子腿肚子直打颤,“大,大小姐,您,您吓唬一下三小姐就是了,可别吓唬小的了。”
沈明珠笑起来,将头发一撩,瞥了他一眼,“算了,我就不吓唬你了,免得吓破你的胆。”
小拐子听见了沈明珠正常的声音才松了口气,“大小姐,您可算是拿捏到位了,三小姐如今真是吓坏了,偏生没有一个人信她。”
沈明珠扬眉,轻哼道：“我就是让她以为自己亲眼见到,可别人都不信,这种被人诬赖的滋味,她总归也是要尝尝的,总不能只诬赖别人吧。”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沈云珞也该受到一点教训了。
小拐子嘻嘻地笑着,帮沈明珠出主意,沈明珠和他嘀咕了半天,两人制定了进一步的计划。
“要等过几天的,现在我还有别的事儿,王爷等我呢,先走一步了。”
沈明珠说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小拐子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大小姐已经不见了,不过窗户那里开过一缝,想必是从那里来去的。
否则小拐子真是要浑身生寒,以为大小姐不是人类了。
沈明珠和萧闲约好了,要在宫里半点事情,但是宫里戒备森严,他们自然要有万全的准备的。
就算是宫里再严,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问题的。
大不了就是更加小心一点了。
而乾清宫的侧殿,沈云珞已经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她总觉得一闭眼沈明珠就在身边一样。
她甚至能感觉到沈明珠的呼吸,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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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4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01】
而乾清宫的侧殿,沈云珞已经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她总觉得一闭眼沈明珠就在身边一样。
她甚至能感觉到沈明珠的呼吸,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好几天她都不敢入睡,白天便熬不住了,黑眼圈很厉害。
师兄问她,她就说没什么,皇后和皇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再问过她,只是打发御医好好给她调理一下。
只有萧澈,都好几天没有关心她了。
沈云珞满腹怨言。
这时候紫苏进来,低声道：“三小姐,大皇子过来了。”
萧澈好几天不和沈云珞正经说话了,沈云珞都觉得萧澈是不是发疯了,现在听说他来了,她立刻起身道：“快请。”
以前萧澈都是直接进她房间的,这一次竟然还让丫头来通报,不过可能是他觉得在宫里需要避讳吧。
沈云珞没有其他的想法,直接去迎接他。
萧澈看起来清瘦了很多,个子更加瘦削挺拔了,俊美的脸上是冷峻的表情,冷得几乎没有一丝温度,就连室内熊熊的炉火都不能温暖他一样。
沈云珞很自然地如同之前那样要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萧澈却下意识地躲开了,那架势似乎再也不想和她有什么纠葛一样。
他的那副样子,简直是如避蛇蝎一样,让沈云珞心头一沉,很是不爽。
“殿下,您怎么了？”
沈云珞粉面薄嗔,不满地瞪着他。
萧澈淡淡地道：“没什么,你这几天睡不好,我来看看。”
听他冷面说着关心的话,沈云珞又荡漾起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她顿时愁云笼罩地道：“也没有什么,就是睡不好。”
萧澈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我听御医说你是忧思太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沈云珞面色一变,随即眼圈便红了,她咬着淡色的唇,娇弱不堪的样子,抽泣了一声,殿下……“
萧澈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怜香惜玉,他直接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沈明珠？”
说起沈明珠的时候,他两眼蓦地一亮,就好像是划过一道流星般,闪烁了沈云珞的眼,她怀疑自己几乎是错看了什么。
“殿下也太能说笑了,沈明珠都死了,我怎么会看到她呢。”沈云珞却不承认。
萧澈自然不信她,“你整日做恶梦,那日还发疯,如果不是我和父皇母后解释,只怕你都有麻烦了,你却不跟我说实话,你觉得这样防备我有意思吗？”
沈云珞怔了一下,她防备他？
他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呢,他怎么都变成这样了,以前虽然他会反对沈明珠还有非分之想,可绝对不会这样没有担当,对自己如此误会过。
分明就是他防备她,竟然成了她防备他,还真是可笑！
她看见沈明珠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想来看看？
她冷冷地道：“殿下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算是做恶梦看到了她,那也是一副死人样,断了头的她,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殿下喜欢看,只管回去好好地看就是了。”
第2825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02】
萧澈眸子一眯,飞快地闪过一丝寒意,却一闪而逝,并没有被人看清楚。
他淡淡地道：“你吃个什么醋,难道我会不知道么。我只是怀疑她到底死了没有。”
闻言,沈云珞眼睛一亮,“殿下也怀疑吗？”
萧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真的看到她了？”
沈云珞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殿下,我说了,我看到的都是死了的她,她肯定是死了,我和师兄在法场亲眼所见的,而且长公主亲自监斩,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沈云珞不相信沈明珠还活着,可她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看到的是谁。
或许自己真的是思虑太多了,所以才会出现了幻觉吧。
萧澈却不信,还是仔细地问她什么时间,什么地方,看到她是什么样子的等等细节问题。
沈云珞因为他关心自己,所以也就一一地告诉了他。
萧澈听完便道：“我去找凌虚观的凌虚子或者是冲虚子来做场法事,也好将宫里好好地清理一下。”
沈云珞建议道：“殿下为何不找大悲寺的禅师们呢？”
萧澈却道：“楚霆不在,自然还是去找道士好。”
沈云珞也不知道萧澈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找和尚道士跟楚霆还有什么关系吗？
说到楚霆,沈云珞就觉得自己和皇后娘娘真是配合无间,抓住了楚霆有事外出的时间来对付沈明珠,否则楚霆那个人,肯定是个不管不顾的主儿。
如果他要插一手的话,那沈明珠未必能杀得了呢。
楚霆的武功可也不俗呢,而且此人向来桀骜不驯,从来就不肯循规蹈矩的,要想用什么来威胁他,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从来都不受人的威胁,越是威胁他,他就越是要去做。
所以,他不在京城,算是有天相助。
过了几日,天就更加冷了,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十月就下了一场大雪,如今还没有进冬至月,就已经天寒地冻的,让人哆哆嗦嗦地恨不得一直缩在火炉旁。
可沈云珞却还是要做很多事情,皇后娘娘似乎是在考验她,让她帮着处理很多宫里的事情。
当然不是乾清宫和坤宁宫,而是其他宫殿。
比如说看个账本啊,或者是记个账什么的,都会让她帮忙,沈云珞自然要好好表现的,从来不会推辞。
这日她在屋子里做账目,只觉得头晕眼花的,就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如今沈云珞在宫里可以说是常客了,那些宫人们见了她也都毕恭毕敬的,真当她是大皇子妃的待遇了。
沈云珞心里也高兴,不管萧澈如何,只要皇帝和皇后认可了自己,比什么都强的。
她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跟皇后求情一下,将父亲给放出来,她知道沈粲如今还被软禁在内阁衙门里的,不在宫里也不在大理寺,而是在衙门给官员们休息的院子里。
她觉得自己要做皇子妃,要帮助萧澈的话,还是应该借助父亲的力量。
第2826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03】
她觉得自己要做皇子妃,要帮助萧澈的话,还是应该借助父亲的力量。
现在沈明珠已经死了,沈粲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说不定沈粲也是在逃避呢。
如果直接为了沈明珠和皇帝对抗,那可能会丢了官职的,这样找个地方一躲,就好像是自己被逼无奈一样,到时候再出来,不但不会影响自己的声誉,甚至还会被人说重情重义呢。
而官位也不会丢,皇帝还因为他没有为了女儿违抗皇命而更加赏识他呢。
沈云珞鄙夷地想着,对她来说,自从刘夫人死后,她对沈粲也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沈粲不再是她的父亲,只是她往上爬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沈粲为了一个死了的裴若兰,竟然丝毫不管母亲,让她在刑场上被人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害死,难道他还以为自己还会和从前那样尊敬他为父亲么？
哼,他根本就不配。
沈云珞一边想着,一边用力地碾着脚下的鹅卵石。
丫头们因为她心情不好都不敢靠近,只能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这样可以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及时上前,而不需要的时候又可以不打扰她。
沈云珞抬头,居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片荷塘前面了,春夏时节郁郁菁菁的水面如今不过是一些枯荷残梗,破败不堪。
荷塘的外面是白玉栏杆,为了让人观赏的时候不至于会失足落水,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走一个路也掉到自己家的荷塘里面去。
沈云珞顺着白玉栏杆走了一段路,突然,旁边的花圃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如今百花枯折,只有光秃秃的枝干立在那里,若是有什么东西也能一览无余。
她就看到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在那里刨坑,一时玩心起来就走了过去想要将小兔子抓住。
那小兔子却机灵得很,见得人来,立刻就往前跑来一段,让她没有抓到。
沈云珞好胜心起来,便不由自主地运上了自己的玄女功,掌心内力吞吐,眼神里带上了醉人的春意,声音也好像是带着魔力一样,“小兔子乖乖,到姐姐手里来。”
她一边运功一边朝着小兔子走去,就想将小兔子抓住。
那小兔子还想逃,谁知道碰到了她的目光,听到了她的声音竟然一动也不动了,傻愣愣地趴在那里。
沈云珞一把将它抓住,心下大喜,看来自己的玄女功真的有用呢,可以用来迷惑对方的心智。
她拎住了小兔子,就用指头戳它,轻轻地笑道：“你这个小东西,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她一下下地戳小兔子的眼睛,小兔子吃疼,就挠了她一下想逃走。
沈云珞面色一变,一巴掌扇在小兔子的头上,然后就想将它摔在地上摔死。
她余光瞥了一眼周围,丫头们都不敢靠近她,远远地躲着在后面假装看荷塘里的锦鲤,这里没有什么人。
她便又想着还是将小兔子扔进水里,看它溺水比较好玩。
………………
第2827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04】
她轻哼一声,用温柔如水的声音道：“小兔子乖乖,姐姐带你去玩。”
那声音虽然温柔,可就算是没有什么灵智的小兔子都听出了其中无限的恶毒,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用力挣扎。
沈云珞却不管,强行带着它去一个略微偏僻点的地方,要将它扔进水里,“我看你会不会凫水,你不是想逃么,我让你逃。”
到了荷塘边的一片垂柳丛里,虽然没有树叶,可后面的人也看不见她了。
她手一扬,就要将小兔子扔进荷塘里去。
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那原本要被抛进荷塘里的小兔子竟然消失了。
沈云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水面平平的,只有风吹过泛起的涟漪,根本没有小兔子入水的动静。
这时候旁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讥诮的笑。
沈云珞脑子里嗡的一身,头皮发炸,猛得看过去,低声喝问：“谁！”
一丛木槿树篱后面,一道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木槿花虽然如今没有了叶子,可因为是篱笆,密密麻麻的,所以也能将那人挡了个七七八八。
沈云珞冷声道：“什么人,不要鬼鬼祟祟的。”
那人讥讽道：“我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我本来就是鬼。”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都变了,冷森森的,周围的风也变得凛冽起来,带着侵人的寒意。
沈云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一股凉意自脑后蹭得蹿上了头囟,然后又忽地一下子炸开,沿着脊椎顷刻间透入了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发冷,发僵。
那声音,分明就是沈明珠。
树篱那边的沈明珠却抿着唇忍不住就要笑,她咬着唇强行忍住了笑意,继续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道：“沈云珞,刘夫人让我问问你,你不是说救她么？你不是要救她么？为什么却让她死了,遭受那么大的痛苦……啊……她好痛,到现在还在痛……”
沈云珞大叫一声,“你胡说,胡说！”
沈明珠继续刺激她,“你让她替你顶罪,你说会救她的,会救她的……”
沈云珞脑子里某根一直绷着的弦好像断了一样,她尖叫着,“你胡说,胡说,我已经给她报仇了,你不是死了么,你不是死了么,她也该满足了……”
“不,她看到我,一点都没有满足,她觉得只有你去陪她才满足,她说她好想你啊,她好想你啊,你有没有看到她？她在你床头,夜夜注视着你,她被剥了皮,好冷啊,好疼啊,连件保暖的衣裳也没有……沈云珞,你有没有看到她,她说冷啊,她说疼啊,管你要衣服穿啊……”
沈明珠的声音带着一股魔力,根本让人无法抵御,而沈云珞在药力以及心魔地夹攻下,自然无处可逃。
她又崩溃了,尖叫着,大喊着沈明珠沈明珠……
后面的丫头和女护卫赶紧冲过来,她们快速检查周围,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一人飞身而来,他一身玄色绣金龙的衣袍,俊美的面容冷峻如冰,“怎么回事？”
第2828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05】
这时候一人飞身而来,他一身玄色绣金龙的衣袍,俊美的面容冷峻如冰,“怎么回事？”
竟然是萧澈。
他方才在园子里随意走走,突然就听见沈云珞的尖叫,立刻冲过来。
沈云珞抓着他的手,满脸泪痕,指着木槿树篱,“那,那儿……”
萧澈闻言立刻撇开沈云珞飞身追了过去。
沈明珠原本想将沈云珞吓个半死的,不过是几个丫头过来,根本不顶用的,她也不会顾忌的。
只是没想到萧澈会突然出现,她知道萧澈的功夫如今已经非比寻常,也不是以前能比的了,所以她立刻就飞身后退。
萧澈赶到她落脚点的时候,她恰好刚刚离开。
萧闲四下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不过他缓缓阖眸,却嗅到了一股幽幽的清香,那么清冷淡雅的香气。
他面色蓦地露出了狂喜,他贪婪地嗅着那周围的空气,其实那淡淡的香气也不过是丝丝一缕,若有似无,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
一般人也不会闻到,闻到也会以为是早开的腊梅花的香气,甚至会觉得自己错觉。
可萧澈对那个味道太过熟悉,那是他刻骨铭心至死都不会忘的气息,所以哪怕是一点点,他都捕捉住了。
而且他刚过来的时候,这里的枝叶是在晃动的,很显然是有人藏匿在这里过。
他的心疯狂地跳动着,狂喜的心情让他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生命再也不是只有绝望,再也不是只有阴霾,他原本阴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他将一枝木槿花枝拉到鼻端,轻轻地嗅了嗅,眼神迷离而深情,低低地喃语着。
而已经离开此处的沈明珠却还躲在暗处,她有些不明白萧澈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她怕自己动静太大会惊动萧澈,所以根本就没有敢一下子离开太远,而是迅速地躲在了不远处的地方。
萧澈低声喃语,“明珠,明珠……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别说做皇帝,别说什么沈云珞,就算是给我整个天下,我都没有一丝感觉……明珠,只有你,才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我以为,我以为我又晚了呢……”
沈明珠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又不敢动。
她原本以为萧澈发现了什么,可她也觉得不可能。
自己为了提防会不小心掉了什么玉佩、耳坠、帕子、香袋之类的东西被人捡到,所以她每次吓唬沈云珞的时候可以说是最轻松上阵的,头发用发带系起来,然后用网兜套住,没有任饰,衣服也是最普通的料子最简洁的样式,绝对不会掉落什么的。
头发都不会掉落一根,何况是别的。
所以她笃定萧澈不会捡到属于她的什么东西的。
萧澈突然就扭头朝着沈明珠藏身的位置看去,沈明珠心头一紧,差点叫出声来。
萧澈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分明就是看到她的样子,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兴奋狂喜的光芒！
第2829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06】
萧澈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分明就是看到她的样子,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兴奋狂喜的光芒！
沈明珠强迫自己不要动,她赌他根本没有看到她,绝对没有。
如果自己一动,可能就会暴露自己了。
萧澈望着她的方向,眼神渐渐地黯淡,随后叹了口气,转身慢慢地离去。
沈明珠松了口气。
她分明感觉到萧澈的内力比从前更强了,这有些不可思议,才短短的时间,萧澈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如今的他没有了那份轻浮的傲气,反而让人觉得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霸气一种冷傲之气,让人不容小觑。
如果是现在的萧澈,那当初在沈家湾,她是绝对不敢假扮沈明蔷来骗他的。
短短的时间,他居然成长的这么快,看着更像是前世的萧澈了。
人果然是要成长的。
等他走远了,沈明珠立刻果断地离开,那些侍卫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她,她如同烟一样地散去,带着残影,快得无与伦比,根本没有丝毫地停顿。
可萧澈却在一段路程之后停下,回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沈云珞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萧澈走回去,看了她一眼,虽然很努力,可鄙视的眼神还是从他眼睛里流泻出来。
他只要垂下眼,蹲在她跟前,直接将她抱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沈云珞伸出手臂搂着他的颈子,委屈地道：“殿下,我真的看到沈明珠了。”
萧澈淡淡地道：“那么多人都看着她被砍头了,难道她能死而复生不成？还是说长公主会勾结放过她？”
沈云珞可不敢这么说,她摇头道：“长公主自然没有问题的,而且当时满场那么多人呢,还有好几个监斩官,长公主不可能做手脚的。只是……”
她现在仔细想,当初沈明珠被杀了之后,是直接用白绫裹住了,根本没有人仔细去看她的尸身,那玩意被人做了手脚呢。
萧澈却道：“不可能有什么意外的,沈明珠的确死了,你看到什么,可能是你想得太多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沈明珠真的要对你做什么,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却还费那么多力气呢？”
沈云珞想想也对,如果真的是沈明珠的话,她那么恨自己,现在完全可以杀了自己。
而且杀了自己也没有人知道是她杀的呢。
所以沈明珠的确死了,那么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是谁？
难道自己是真的出现幻觉了吗？
沈云珞有些想不明白。
萧澈又道：“我去看过了,那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个脚印也没有。就算一个人轻功再高,她一直停在一个位置,也会有一点痕迹的。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而且花枝那么繁茂,若是有人的话,绝对会花枝摇晃的,我过去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觉得会有人么？”
沈云珞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凉得开始发冰,没有人,没有沈明珠。
第2830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07】
沈云珞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凉得开始发冰,没有人,没有沈明珠。
难道自己真的看到了鬼？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幻觉,自己想的太多了。
她点点头,乖顺地将头靠在萧澈的颈上,“前阵子殿下太让人担心了,云珞吃不好睡不好的,每日里寝食难安,这些日子就有些头晕眼花的。”
言下之意她是为了萧澈担心导致的。
萧澈淡淡地道：“让你师兄帮你看看,配点药吃吃就好了。”
沈云珞嗯了一声,“御医给配了很多药,吃了也不管用。”
萧澈心下冷哼,御医配的药很多,可她一口也没有吃到肚子里好吧。
以为他不知道呢。
沈明珠趁夜离开了宫里,也没有去大悲寺,而是和萧闲会合,两人又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上戒备松懈,家丁少,所以他们躲得最轻松,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萧闲一直在暗中监视着长公主府,这几日长公主府上有新动静了,所以他就给沈明珠传信,让她从宫里出来到长公主府来。
入夜时分,长公主府基本就安静下来了。
除了几个地方还燃着灯火,都是黑乎乎一片。
萧闲将这两日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诉沈明珠,“长公主动作很快,她派人和南边联系上了,让人将那个李妈妈送了来,另外还派人查她府上的费姨娘。”
沈明珠觉得长公主思路清楚,方向也对,和自己想的一样。
荀婆子的话一说,她就会想到会不会是费姨娘捣鬼。
要想查个水落石出,自然是要将当事人都找来的。
她伏在萧闲背上,“王爷,咱们去瞧瞧。”
此时已经三更天了,府里的下人们都歇息了,巡夜的也已经巡逻完毕回去歇着了。
现在就是去偷听的好时机。
两人飞烟一样掠过了庭园,然后就落在了长公主寝宫的檐下,老办法摆好姿势。
屋里是付春在和她说话,“公主,夺魄已经带了李妈妈回来,估计明天就能到京城。夺魄还有消息来,费姨娘很早就不在南边,不知道是不是悄悄回了京城。”
长公主面色一凛,“她居然不在南边？”
付春点点头,“原本她是陪着郡主游玩的,他们去了云家,郡主还缠着要去旬阳剑庐求剑,所以也不在府里呆着。加上郡主总央求费姨娘帮她做事情,所以她也经常会有几天不和他们在一起,大家也就没注意。这一次夺魄一查,发现费姨娘已经有段日子不在那边了,所以他怀疑可能是来到了京城。”
长公主面色凝重,冷哼道：“她倒是心思深沉,你现在就去,连夜将那个李妈妈带过来,我有话要尽早问她。”
付春知道长公主着急,想要尽快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道：“公主您先歇着,属下这就去,一定在下半夜的时候将李妈妈给带回来。”
说着她拱手后退,然后离开去了。
付春走后,长公主就坐在案桌前摆弄那串珍珠,面色越来越凝重,甚至浮现了一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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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家好。
第2831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08】
付春走后,长公主就坐在案桌前摆弄那串珍珠,面色越来越凝重,甚至浮现了一丝杀机。
看来暂时没有情况可以看了,沈明珠就拽了拽萧闲,想要先回去。
萧闲带着她离开正院到了藏身之地,他低声道：“明珠,我有个主意。”
沈明珠靠在他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好玩吗？”
萧闲轻笑：“有点好玩,但是也有点累。”
沈明珠一听见好玩就来了精神,“快说。”
萧闲揽着她,“我们跟着付春去看看,说不定能将那个李妈妈劫来先问问呢。”
沈明珠却兴致不大,她道：“反正下半夜也能听到了,咱们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萧闲却有另外的想法,他觉得其中有几个疑点,那个婆子可能真的是当初裴夫人的收生婆,而孩子也当时就没了,她用一个弃婴顶了。
这点可以和程嬷嬷和素雪印证,不怕她说谎。
而且萧闲也问过那个荀婆子,当时是没有珍珠链子的,只不过是现在有人找到她将项链给她让她说这么一个故事罢了。
那么就有可能,明珠真的不是裴若兰的,只是一个弃婴,但是这也不能就说明她是长公主的女儿。
长公主的女儿可能当初早就被人给杀掉,然后用别的婴儿顶了。
毕竟既然有人要做那样的狠辣事情就绝对不会留下后患的,如今非要将两件事凑到一起,可能就是为了刺激长公主。
让她面对自己杀了自己女儿的事实,这样的话会让她直接垮掉的。
而荀婆子毕竟好找的,略一打听就知道当年裴夫人请来的收生婆有哪几个。
将那婆子找到,只要施加一点压力,她就会配合演戏。
而对方只怕也没有想到现在的明珠真的不是裴夫人的孩子,还真的是捡来的,这样的话对他们来说,只怕是更加有利的了。
萧闲不想让沈明珠做长公主的女儿,因为明珠被斩的事情是长公主起了头的,她带回来了活佛的所谓预言,就以为那么一个愚昧的预言,就要杀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谁敢保证那个活佛就真的不会说谎或者被人收买呢。
他是一定要去会会那个活佛的。
看他很感兴趣的样子,沈明珠也就没有拒绝,“咱们去。”
两人立刻就收拾一下离开了长公主府,沈明珠的功夫可能和付春不相上下,可萧闲却高得多,而且沈明珠轻功可是专长,所以一路上跟紧了付春,付春也没有任何觉察。
他们在城外两百余里的位置和夺魄会合。
这时候他正稍事休息,吃点东西,喂喂马,然后就接到了付春的信号,很快便会合。
一见面,付春就问道：“李妈妈呢。”
周围只有夺魄和马,没有看到李妈妈的人,付春便开口询问。
夺魄便指了指旁边的一只麻袋,原来夺魄为了赶路,将李妈妈给弄晕了然后直接搭在马背上的。
付春自然不会心疼李妈妈,而是生怕死了不好交代,她急忙上前查看,
第2832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09】
付春自然不会心疼李妈妈,而是生怕死了不好交代,她急忙上前查看,蹙眉道：“你赶得太急,她一把老骨头了,有点受不住,还是弄醒她吧。”
反正已经在城外了,他们两个人轮流带李妈妈,也不会太慢的。
夺魄道：“春姑姑拿主意吧。”
他和追魂都是长公主培养起来的暗卫,可他们两个很多功夫却是付春传授的,一直将付春当成师父的。
付春便将李妈妈弄醒。
李妈妈糊里糊涂的,哎呀一声睁开眼睛,周围黑乎乎的,只有一堆篝火,她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吓得她立刻就要叫。
付春冷冷地道：“李妈妈,是我,你不要叫了。”
李妈妈听见是长公主跟前付春的声音,更加惊异了,自己记得是在自己屋里睡觉的,怎么就突然到了这里来了呢？
“付,付春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妈妈觉得自己浑身都疼,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却什么都不记得。
付春声音清冷,没有什么感情,“长公主有话要问你,你如果还撑得住我们现在就赶路。”
说着她就将李妈妈扶起来,想让她和自己一匹马。
李妈妈就看到了火堆旁的夺魄,就知道是他将自己掳来的了。
一想这是长公主的命令,她也就不好抱怨什么,只是一路上颠簸太过,夺魄为了赶路,简直是拼命的架势。
而李妈妈一直被用药物迷晕了,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脚下跟踩着棉花一样,一点都不受力。
刚走了两步,李妈妈就惨叫一声,“哎呀,我的腰啊……”她惨叫着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被夺魄放在马上跑了几天几夜,那腰自然是废了。
付春上前按住她的腰用内力给她揉了几下,将错位的腰椎给她复位,只听得接连咔吧咔吧几声,李妈妈便觉得舒服多了。
“多,多谢付春姑娘。”李妈妈动了动,果然是好多了。
付春冷冷地道：“可以赶路了吗？”
李妈妈知道她向来性子冷清的,除了长公主,什么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李妈妈点点头,强忍着,“好了。”
付春便将李妈妈拎着放到了自己的马上,然后翻身上马,让夺魄一起回京。
夺魄踢灭了火堆,也翻身上马,三人两骑飞奔离开。
萧闲和沈明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打坐完毕,便运起轻功跟上去。
一般就算是内力高深的人,要走远路自然也是需要骑马的。
像萧闲这样可以一路轻功飞驰的,只怕也没有几个。
沈明珠在八十里路的时候就疲累了,萧闲便一手揽着她,依然速度不减,不远不近地辍着前面的两匹马。
突然,前面传来暗器的嘶嘶声,紧接着便传来马嘶鸣的惨叫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楚。
萧闲惊道：“他们遇到袭击了。”
他将沈明珠直接放在自己肩上,两人便飘飞起来,朝着前面飞掠而去。
到了近前的时候,他们便躲在一棵大树上看着不远处的情况。
第2833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10】
到了近前的时候,他们便躲在一棵大树上看着不远处的情况。
付春和夺魄果然是遇到了刺客,对方是一拨黑衣蒙面的人,他们先用细细的钢丝绳绊马,将跑在前面的付春的马给绊倒射杀,然后就朝着付春和夺魄两人攻击过来。
付春和夺魄两人功夫都不错,剑光刀影中,他们以二敌八,倒是也不落下风。
萧闲目光如炬,在黑暗中借着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亮也能看清眼前的形式。
他传音入密对沈明珠道：“黑衣人的目标不是这两人,而是要杀那个李妈妈。”
沈明珠忙拽了拽他的衣袖,比了个手势,她虽然能做到夜间模糊视物却不能传音入密,功力不够。
萧闲会意,揽着她轻轻地落地,然后夜风一样朝着那边就掠过去。
他们也不靠前,而是躲在安全距离处静静地观察。
前面付春和夺魄两人苦战,李妈妈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明珠根据他们落地的冲力以及付春的实力估计了一下,拉着萧闲悄悄地溜去一边。
果然,李妈妈哆哆嗦嗦地躲在那里,抱成一团,嘴里一个劲地念着菩萨保佑。
这时候暗处突然打来一只梭子镖,朝着李嬷嬷的颈侧狠狠地打去。
接着幽若的光,那飞镖的尖端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是喂了剧毒的,如果被它射中,哪怕是擦破一点皮,只要沾染了血就一定会见血封喉的。
李妈妈死定了。
沈明珠想救李妈妈,因为李妈妈是关键人物,既然有人想杀她,那么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秘是那人不想人家知道的。
另外就算是路见不平,自己又是顺手的事,她也一定会救的。
不过她若是要救人,就一定会惊动双方,让人知道她的存在了,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
那自己就算是能平安离开,也会惹得别人猜测,到时候自己的诈死计划可能就会破产。
不过她还是没有犹豫,打算出手救人。
只是有人比她更快,萧闲手指一弹,就弹出去两粒小石子,沈明珠以为他既要救李妈妈又要将那偷袭的人打死,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判断错了。
然后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就明白了萧闲的计划,一块石子悄悄将飞镖打落,另一块是石子将李妈妈打晕,这样就可以让对方以为李妈妈中镖死了了。
李妈妈一出声,付春他们肯定会过来救援的,而那人也没有机会就近查看她死了没有。
萧闲的手和沈明珠的意识一样快,李妈妈眼瞅着危机来临,虽然看不清却也知道自己似乎要死了。
电光石火间,小石子将刺到了李妈妈颈间的飞镖打落,而同时,又击中了李妈妈的颈侧,让她惊叫一声然后倒地不动了。
果然,她的叫声引来了付春和夺魄的关注,夺魄挡住那些人,付春前来检查,而那些人以为自己人得手已经将李妈妈杀了,所以他们也不再苦苦纠缠,而是舍弃了付春和夺魄呼朋引伴地离开了。
第2834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11】
付春飞扑到李妈妈的跟前,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低声对夺魄道：“只是昏过去了。”
夺魄亮起了火折子,付春看了一眼,道：“磕在石头上晕过去了。”
萧闲将她打倒的时候,李妈妈恰好倒在一块石头上,不轻不重地,似乎也能将人磕晕过去,而李妈妈一路上受尽苦头,身体更加疲累虚弱,付春也就不怀疑了。
夺魄却目光一扫,咦了一声,从枯草丛里捡起一枚飞镖。
“春姑姑,你看这个。”
付春接过来,放在鼻端嗅了嗅,面色一凛,“剧毒。”
夺魄点头,“却没有打中李妈妈。”
付春就着火光看了看,那飞镖似乎有点弯了,好像被什么敲弯的一样,她让夺魄照着,她在李妈妈旁边找了找,看到了两枚小小的石子。
石子在这里不稀奇,可在李妈妈身旁,一枚有些裂缝,一枚完好无损,她再对了对那飞镖的痕迹,就明白了什么一样。
她立刻就扭头朝着四周看了看,黑夜沉沉,风声靖靖,枯草随风摇曳,却没有什么异常。
而萧闲和沈明珠也在刺客们退散的时候跟着退去了,免得被付春发现什么。
果然,付春一看到这小石子立刻就飞身朝着自己估算的方向扑过去,那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这个位置却的确是萧闲和沈明珠方才呆的位置。
夺魄问道：“春姑姑,怎么啦？”
付春摇头,“没什么,我们带着李妈妈赶紧走吧。”
夺魄便将李妈妈提起来,也不用救她,让她先昏迷好了,反正也没有性命之虞,等到了长公主府再将她救醒就好,免得路上还有什么麻烦。
两人折了一匹马,夺魄将马让给付春,他则在后面赶路。
付春也不和他推让,带上李妈妈就骑马离去。
四更末的时候,付春带着李妈妈回到了长公主府,而萧闲和沈明珠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伏在北边的檐下偷听。
长公主没有去歇息,只是趴在桌上打了个盹,然后付春就回来了。
长公主去洗了把脸,然后回来坐在正中的罗汉床/上,付春给她披上了狐裘,又去将屋里的炭火弄得旺盛一点。
长公主喝了杯茶,觉得好多了,示意付春,“给她弄醒吧。”
付春方才一边伺候长公主,也将路上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无非就是遇刺,有人要杀李妈妈。
长公主神色凝重,“看来这里面果然是有什么的。”
要承认这一点,她的胸口就针扎一样的疼,让她避无可避,这么多年,如果真的弄错了,那她……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付春将李妈妈弄醒。
李妈妈幽幽转醒,眼神迷离,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神情有些呆滞。
长公主淡淡地道：“李妈妈你也不必害怕,我只是让你来问几句话罢了,路上太远,急着赶路,让你受委屈了。”
李妈妈听见长公主那清冷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急忙跪倒磕头。
第2835章 报应终究会来的【12】
李妈妈听见长公主那清冷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急忙跪倒磕头。
长公主却摆摆手,“不用多礼了,你就坐吧。”
李妈妈在长公主那么多年,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公主清楚的很,如果当初真的发生过什么,那也绝对不是李妈妈的主意,她肯定也是被逼的。
李妈妈似乎知道了什么一样,忐忑不安的,她搓着手,哪里敢坐,只是跪在一边。
长公主也没有再浪费时间,只是问道：“李妈妈,当年我将孩子交给你,让你保护郡主等我回去接你们。我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妈妈下意识地就想说从前的那套说辞,谎言说了千百遍,她自己也就信以为真了。
可她话刚要出口,就听见了长公主那冷冷的轻哼。
长公主虽然为人冷傲,可对下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根本不曾有过这样的冷厉。
李妈妈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她很想撒谎,可她这些年的内疚让她整日里提心吊胆,因为害怕,所以她尽可能地少到长公主面前来。
每当面对着郡主的时候,她就会觉得更加内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才十天的小婴儿来,那么娇嫩,那么柔软,那么荏弱,那么……
是她亲手将那个孩子扔掉的。
因为她没有办法,如果她不扔掉那个孩子,自己和自己一家人就要被杀掉。
可扔掉那个孩子,她也没有觉得好过,一辈子都胆战心惊,一辈子被人要挟。
“公主,怎么啦?老奴该说的都说了,绝对没有隐瞒的。”她一边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然后慢慢低下头。
长公主就将那串链子让付春给她看,“那这是什么？”
李妈妈看了一眼,疑惑地道：“这是郡主的项链。”
她不明白怎么了。
长公主冷冷地道：“李妈妈你再好好看看,真的是郡主的吗？郡主的不是在她自己的手里吗？”
李妈妈想想也对,郡主的那条链子一直都在妆奁匣子里呢,自己来之前的那天还看到了。
她心里定了定,觉得可能不是这件事,便胆子大了一点。
长公主却又问道：“李妈妈,当初我走之后,那个孩子你真的一直带在身边了吗？”
李妈妈喏喏地道：“是,是的。”
长公主却厉色道：“你抬起头来回答我。”
李妈妈抬头对上了长公主那双冷厉的眸子,吓得一个哆嗦,总觉得公主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
她还想掩饰,因为她没有办法面对承认真相的后果,“公主,老奴没有撒谎,没有……”
长公主却面色越来越冷,虽然李妈妈不承认,可看李妈妈的表情,长公主就知道,当年肯定是有什么发生的。
她努力地做到是在审案子,而不是审自己的案子,一切和自己无关,只是当年的一桩旧事,她需要知道答案罢了,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太过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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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趟,更得有点晚了,还好没到晚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