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6章 天下没有后悔药【11】
蓦地,她觉得一阵揪心的痛,没由来,脑海里就浮出了沈明珠的脸,那张脸说起来和自己还真是有点像呢。
她除了最后这次验明正身,那么久都没有仔细打量过沈明珠呢。
一双水亮的眸子,像一片桃花瓣一样,清澈明亮,眼梢微微上挑,比杏眼妩媚,比水桃花耐看不像凤眼那样凌厉……
一如当初驸马新婚之夜对她的描述。
驸马当日说：“公主若是不那么冷傲的时候,就这般春水荡漾似地,那双眼就好像是桃花瓣一样,清澈明亮,眼梢微微上挑,比杏眼妩媚,比水桃花耐看,你若是冷起来了,就有些接近凤眼……”
长公主突然就觉得呼吸不畅起来,胸口就好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压住了,让她难以呼吸。
娴儿和她是很不像的,甚至和驸马也没有几分相似,驸马容颜无双,比女人还要绝色,娴儿的容貌虽然漂亮,却也没有什么特质。
想到这里,长公主就觉得眼睛一阵阵的发黑,脑子里嗡嗡的,似乎有一群蜜蜂在飞来飞去一般。
这屋子里没有生炭火,冷得很,让她觉得好像有一条毒蛇从脚底板一点点地往上爬,缠着她的小腿,一直钻到她的腹中,五脏六腑都要被这条冰蛇给冻僵了。
不会的,不会的……
她极力地否认着,不会是这样的。
她的女儿就是长孙娴,不会是沈明珠的,不会的……
她一遍遍地否定自己,却又不能让自己信服,越想越觉得沈明珠似乎和她还有驸马有点像的。
那眼睛像自己,但是眉毛却像驸马,她的眉毛太过英气,凌厉,而沈明珠的却像驸马,修长温润,长眉入鬓,英气有余,却也不失温润,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凌厉。
就算是程嬷嬷和那个叫素雪的丫头可以证明沈明珠不是真的沈府的大小姐,只是捡来的孩子,却也不能证明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
自己的……
长公主捂着心口猛得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荀婆子被吓了一跳,以为长公主要打她,吓得她抱着头锁到了床脚上。
付春吩咐看好她,然后就追着长公主出去。
长公主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口起伏,一颗心脏就好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付春赶紧追上去,“长公主,您没事吧。”
长公主冲进自己房间,只觉得头晕眼花,胸口欲裂,她急忙双手撑住了梳妆台,平复了一下,摇头道：“没事。”
付春担心地看着她。
长公主吩咐道：“去给夺魄传令,让他暗中调查一下看看费姨娘和李妈妈在干什么,查到什么立刻来报。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要让追魂知道。”
付春知道,如果追魂知道,只怕郡主就知道了,郡主一知道,那么费姨娘绝对就知道了。
郡主如今非常亲近费姨娘。
付春知道轻重,立刻就去安排。
而窗外墙角一丛腊梅后面,萧闲和沈明珠躲在暗处,看着付春走了,便又和萧闲去了屋后照旧那般看了进去。
第2807章 天下没有后悔药【12】
而窗外墙角一丛腊梅后面,萧闲和沈明珠躲在暗处,看着付春走了,便又和萧闲去了屋后照旧那般看了进去。
只见长公主坐在软榻上,手里握着那串珍珠项链,不知道在想什么,长时间地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就在沈明珠想要离开的时候,长公主突然就站起来,她走到隔壁去,然后停在一只柜子前。
沈明珠和萧闲只好换了位置才能看到她。
只见长公主伸手将一块黄色的绫子拽下来,里面露出了一尊白玉观音,那观音通体莹润在灯光里发出了温润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长公主在下面的蒲团上盘膝坐下,然后合上双目,褪下腕间的一串手珠开始默默地诵经。
她神情虔诚,却又透着一股哀伤,那种悲伤的表情掩饰都掩饰不住地从她的眉梢眼角流泻出来,让人不忍去看。
萧闲感觉怀里的沈明珠身体微微发抖,不禁抱紧了她,沈明珠声音淡淡的,“王爷,咱们走吧。”
她不想知道更多,因为对她来说,她本来就是穿越来的人,这具身体到底是谁的女儿,和她关系不是很大的。
毕竟她是和哥哥一起长大的,同甘共苦,她的亲人只有哥哥。
萧闲亲了亲她的脸颊,感觉她的脸颊有些凉,便运功温暖她,带着她离开长公主的房间。
不过他们却没有立刻离开长公主府,而是去了后罩房的院子,萧闲将看门的婆子点了睡穴,让她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两人便里间去。
荀婆子根本睡不着,她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长公主会下令将她杀了灭口。
可……那人说过的,长公主不敢杀她的,她又胆子大了一点。
这时候眼前黑影一闪,便有一道冷意袭/来,荀婆子心口一紧就要叫起来。
可她还是没有来得及喊出声,一道冰凉的东西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要大喊,否则杀了你。”沈明珠的声音清冷无比。
荀婆子吓得连连点头。
屋子里没有灯光,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她能感觉到那刀刃上传来的寒意,以及对面那女子身上清冷的香气,还有那凛凛杀气。
“你,你们要干什么？”荀婆子胆战心惊的。
沈明珠冷冷地道：“我不管你那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我就问你,你是谁派来的。谁让你来长公主面前讲这番说辞的。”
荀婆子摇头,“没,没人……啊……”
沈明珠将刀刃压下一分,那么锋利的刀刃就足以让荀婆子流血了。
荀婆子吓得有些魂不附体了,抖成一团,“不,不,不要杀我。”
沈明珠握刀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只是冷冷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不肯说直接杀了你,我可不是长公主,没有必要顾忌什么。”
荀婆子抖着唇问道：“你,你是谁。”
沈明珠就将刀又送进去一分,血便蜿蜒成一线了,荀婆子感觉得很清楚,刺痛加黏糊让她吓得要死,“不,不,不要杀我,我说。”
第2808章 天下没有后悔药【13】
沈明珠就将刀又送进去一分,血便蜿蜒成一线了,荀婆子感觉得很清楚,刺痛加黏糊让她吓得要死,“不,不,不要杀我,我说。”
沈明珠没有理睬,只是轻哼一声,荀婆子就赶紧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有,有几个蒙面的穿黑衣服的人找到我,给了我这条项链,说,说是让我这么做的。他们给了我三百两银子,事成之后再给七百两。若,若是不来,就杀,杀了我,女侠,女侠饶命,老婆子不敢,不敢不来啊。”
沈明珠又问了几个问题,那几个人什么样子,个子高矮,在哪里联系她的,用什么方式联络等等。
荀婆子也都一一回答了。
“现在他们是不是还在联系你？”沈明珠冷不丁地问道。
荀婆子犹豫了一下,承认了。
沈明珠就知道自己判断没有错,继续问道：“你那个故事有几分真？”
荀婆子立刻道：“全,全是真的,不信去问程嬷嬷和素雪姑娘。”
沈明珠冷笑道：“那两个人在哪里？是死是活？谁能找到她们？你这么说,分明就是让人呢没有办法对质。”
她这么说就是不想让荀婆子和那些人猜测是她,如果是她的话,自然可以随意找素雪和程嬷嬷对质的。
荀婆子忙道,“她,她们被郡主救走,如今老婆子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想找,肯定可以找到她们的。郡主死了,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们的。”
沈明珠哦了一声,讥讽道：“你倒是很清楚,又是那些人告诉你的吧。”
荀婆子连连点头,当然是他们说的了,她哪里知道啊,当年拿了钱她就赶紧跑了,谁还会再出现啊。
特别是后来大小姐不受待见,如果让刘夫人和老夫人知道是自己给换了孩子,那还有她的好果子吃?
所以她哪里敢出现啊。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有人知道,还将她给挖了出来,逼着她来演这场戏。
她也没有办法,也不敢不来啊。
沈明珠问了几句,没有什么新答案了,便也不再问了,只是冷笑一声,“若是敢跟人说我的事情,回头来杀了你。”
说着她就一巴掌将荀婆子拍晕了,然后和萧闲离开。
她那么说不过是吓唬荀婆子罢了,她才不怕荀婆子将自己来的事情说出去,反正荀婆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谁。
到时候他们只会瞎猜,也绝对不会猜到自己头上的。
她和萧闲离开,这时候已经四更天了,他们没有立刻回去大悲寺,而是去了城内一座院子,然后就躲在里面。
白天现在她不适合出去活动,在家里练功养精蓄锐最好了,然后收看各地的消息。
消息对皇帝来说应该不容乐观,因为很多地方因为萧闲的退出而激动起来,各地有人拥兵自重,甚至还有王爷起名谋反,打着给沈明珠洗冤的旗号,要求清君侧,将皇帝身旁的奸佞之臣杀掉。
当地官员根本没有办法对抗,只能向朝廷求救。
第2809章 天下没有后悔药【14】
当地官员根本没有办法对抗,只能向朝廷求救。
不过这时候朝廷里有夜尊先生,倒是也没有太大的乱子,夜尊先生倒是能帮助解决问题。
所以皇帝皇后对他越发地器重。
沈明珠对这些都了如指掌,她却不去干涉,这本身就是她的计划,之前这些人将她当做敌人。
现在她隐匿起来,让他们一个个都走到台前来,她反而进入了幕后。
那么想必很快他们就会成为新的矛盾主体,一边合作一边矛盾重重了。
而且她还会乐见其成,促成他们的矛盾合作方式的。
她吩咐褚基、章怀、侯寿等人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都在合适的时候暴露出来,让皇帝的锦衣卫“不小心”发现一点线索,然后一查,就可以查到黑衣人和沈云珞那里。
但是沈明珠又不会明确的将矛头指向他们,而是模棱两可,让皇帝自己分析。
以她对皇帝的了解,他是绝对会想的比实际多的多的,他生性多疑,连萧闲都各种猜忌,更何况是黑衣人呢。
而且黑衣人是萧澈和沈云珞给皇后举荐的,皇后又举荐给皇帝,到时候皇帝自然也会猜测他们是不是一伙儿人合谋想要谋算什么。
沈明珠淡淡地笑着,她对萧闲道：“他们那么合力算计我,一个个的都好像很逍遥自在,那么现在我就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互相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怎么个算计法才合适呢。”
萧闲握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沈明珠点点头,欢喜地道：“当务之急,想办法将谢太妃送走,咱们已经有了足够安全的地方,谁都不怕,不必让太妃再在这里受苦了。”
萧闲想了想,“这个好办。”
不过是将母妃送走罢了,若是让一个人消失没有一万个法子,也有一千个,而且都是人不知鬼不觉的。
当然,他知道明珠的意思,不能无声无息的,最好要能了了后续麻烦,不必让皇帝怀疑。
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因为内忧外患,所以满朝上下都是一种凝重的气氛,碍于皇帝的面子,就算是以往最奢靡好玩的皇族都不敢再大张旗鼓的玩乐。
尤其是皇宫里,从上到下一个个面色凝重,谁也不敢轻易谈笑,免得触了皇帝眉头。
虽然现在局面暂时控制住,但是皇帝却没有一丝眉头舒展的意思,陛下烦忧,身边的大太监和姑姑们都不开心,皇后娘娘和大殿下也跟着着急。
上头不开颜下面的人自然更是要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了,否则若是一个不慎被抓到,那可能就是要被按上一个幸灾乐祸罪名的。
因为夜尊如今可以随意出入宫禁,皇后娘娘也因为举荐有功时常来乾清宫帮忙处理一些事务,让皇帝可以更加专心地负责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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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0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01】
因为夜尊如今可以随意出入宫禁,皇后娘娘也因为举荐有功时常来乾清宫帮忙处理一些事务,让皇帝可以更加专心地负责军务。
这日皇帝带了数名大臣在乾清宫配殿处理军务,皇后娘娘帮忙打理乾清宫的内务,而正殿那里工匠们都轻手轻脚地干活,争取早点将大殿修起来。
皇后娘娘站在配殿廊下看了一眼正殿。
好在大殿不过是断了一根柱子和塌了半片屋顶,很多木材是可以继续使用的。
他们只需要将一根柱子换掉,然后将房梁重新搭好,再绘画,之后就是重新布置内饰,并不是要重新盖一间大殿,省去了夯地基的辛苦,所以不太麻烦,也不会耗时太长,动静也就不会太大。
她又看了暂时当做皇帝书房的西边配殿一眼,便松了口气,不是很影响陛下,还算是过得去。
夜尊先生随行来的几个侍卫就在配殿门口等候,原本她已经命令他们去歇息,可以吃点东西喝茶的。
可他们却还是笔直地立在门外等待夜尊先生,一个个身形笔挺,目光坚定,没有一丝躲闪和疲累。
虽然他们都戴着面罩,可皇后现在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皇宫里还缺少这样的人才呢,她在想是不是可以让夜尊先生帮忙训练一批这样的人才,只有纪律严明的主子才会有纪律严明的属下。
这批人以后可以给澈儿用。
她正想着事情呢,一个坤宁宫的侍卫跟着宫女前来,到了廊下单膝点地行礼,“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他一眼,见是派去监视谢太妃的人,便问道：“谢太妃怎么啦？”
那侍卫汇报道：“娘娘,谢太妃在大悲寺突然遭到了刺杀,大悲寺的玄悲大师得到消息立刻带人去救,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太妃娘娘已经被刺客刺中心口然后跌落山崖。”
皇后蹙眉,凝视着那侍卫,“果真？”
那侍卫点头,肯定地道：“回娘娘,确实如此,属下们一直跟在太妃远处监视的,她每日里在禅房诵经打坐,然后会出去散步,再去跟大师们商量如何救治王爷。而王爷时不时就会发疯,太妃只好给他用药,这样可以让王爷安静一些。王爷睡了以后,太妃娘娘就会去后山附近走走。谁知道今日竟然就会出现了刺客,属下们离得远,抢救不及,娘娘就被刺杀尸体也被踢入山涧了。”
大悲寺坐落在西山上,背面就是万丈深渊,不过因为有山石保护,除非是故意跳下去,正常走路一般也不会跌下去的。
毕竟山石前面还有花花草草,也不是那么容易靠近的。
那谢太妃如果真的遇刺……
皇后叹了口气,面上没有悲戚之色,只是道：“若果真如此,那也是个人的命了,你们还是要盯紧燕王。”
那侍卫也松了口气,他们原本还怕皇后娘娘会责怪他们不拼死救驾呢,当时他们的确是要上前去救的,可那几个刺客功夫很强,
第2811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02】
那侍卫也松了口气,他们原本还怕皇后娘娘会责怪他们不拼死救驾呢,当时他们的确是要上前去救的,可那几个刺客功夫很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上前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反正皇后娘娘也没有吩咐过遇到这种情况如何,就当做是突发事件,大家都来不及应付搪塞一下,如果皇后娘娘怪罪,就再另说了。
皇后娘娘居然没有怪罪,他也就省了口舌,自然松了口气。
皇后又道：“就算是跌下去了,还是要赶紧去搜救,看看能不能将太妃救起来。”
她想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可她也知道大悲寺后山的状况,那里真的 如万丈深渊,都没有人去过下面,如果跌下去,只怕是真的会粉身碎骨,没有活路的。
所以她也没有强求,不过是想让他们尽力罢了。
那侍卫也领会了皇后的意思,领命去了。
皇后转身去了御书房,这时候皇帝他们的事情也差不多谈完了,正各自散去,皇帝留了宋芳和夜尊说话。
皇后娘娘便入内,两人起身行礼,她摆摆手让他们免礼,然后走去皇帝身边,将谢太妃的事情说了。
说完她死死地盯着皇帝,看看他有没有可能会因为“旧情人”身死而流露出一丝异样来。
谁知道皇帝倒是觉得诧异,却没有一点悲伤或者留恋的意思,皇后就松了口气,看来皇帝和谢太妃真的没有私情的。
皇帝诧异道：“刺客？怎么回事？”
皇后就将那侍卫的话大概地讲了一下,随后沉痛地道：“出了这样的意外,臣妾也很是悲痛,已经让人全力追查,必须要找到凶手给太妃报仇。”
皇帝点点头,现在事情那么多,焦头烂额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管那些。
原本谢太妃是留着威胁萧闲的,可萧闲现在疯了,情况不明,还在大悲寺呢,他也就暂时对谢太妃没兴趣了,死了也就死了。
“只是有劳玄悲大师亲自给太妃做法事了。”皇帝捏了捏额角,说了句。
皇后道：“那是自然的,玄悲大师这些日子对太妃娘娘照顾颇多。”
这时候夜尊突然道：“陛下,皇后娘娘,在下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众人看向他。
夜尊便道：“当年沈明珠帮助燕王将燕郡王和萧郁的阴谋揭露,后来燕郡王被沈明珠杀死,可萧郁却没有了踪影,会不会是他去江湖上收买了刺客,杀了谢太妃呢？”
他这一句话就好像是惊醒了梦中人一样,皇后连连点头,“先生所言甚是,不说萧郁还有沈家的沈明松,也是沈明珠设计赶走的,这样的话说不定沈明松和萧郁已经暗中勾结,两人收买了江湖势力,刺杀了谢太妃也可能的。”
她转身对赖姑姑道：“你去吩咐一下,让他们多留意这两个人,留意一下那些江湖人,武功那么高,让我们的侍卫来不及抢救,玄悲大师都晚了一步,可见他们功夫很高的,一定要严查。”
第2812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03】
赖姑姑领命,夜尊却道：“陛下和娘娘不必担心,这件事可以交给在下,在下一定在五天之内将刺客给陛下和娘娘抓来。”
皇帝和皇后自然乐意,他们也要看看夜尊的手段。
夜尊果然是有手段的,没有五天只不过是第三天就带了两个人交给了锦衣卫。
锦衣卫一审讯之下,果然就查出这两人竟然是萧郁贴身随从,他们将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确实是他们的大爷花了五千两银子雇了江湖上神秘的门派血月门的高手将谢太妃杀掉了。
他们大爷之所以如此做就是为了报仇,杀不了萧闲就趁着萧闲疯掉的时候杀了谢太妃泄愤。
锦衣卫立刻就向皇帝和皇后汇报,皇帝勃然大怒,严令发布海捕文书,四处缉拿萧郁,若是敢违抗就地正法！
必须要给谢太妃报仇。
而这件事交给了锦衣卫,却由夜尊指挥锦衣卫行事。
而黑衣人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通过掌控锦衣卫,就可以掌控大秦的百官,进入皇宫,然后进而掌控大秦的皇宫。
对于黑衣人对大秦朝廷的渗透,皇帝自然是能感觉到的,他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而且加上沈明珠和萧闲暗中布局,悄悄展示了不少东西被皇帝的暗卫在调查中得知。
皇帝知道了以后却不动声色,反而似乎更加器重和信任夜尊先生,甚至还让他开始接触锦衣卫了。
刘玉是他忠实的仆人,只是眼界毕竟还是到不了那里,所以就会有所担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皇帝披衣翻阅奏折,刘玉在一旁伺候。
“陛下,夜深了,您也该歇息了。”
皇帝摇摇头,“没事,朕白日睡得多,走了困了,这会儿看点奏折。”
刘玉就在一旁伺候,过了一会儿,刘玉试探着道：“陛下,近来夜尊先生风头无二,都说他要取代燕王殿下了。”
皇帝不置可否,鼻子里哼了一声。
刘玉知道皇帝没有生气,就继续道：“夜尊先生也的确厉害,竟然那么快就阻止了西陈的步伐。如今却王的谋逆听说也被镇压住了,这可都是夜尊先生的功劳。”
皇帝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沉沉得,刺得刘玉赶紧闭上了嘴巴。
皇帝却又让他继续说下去,“你对这个夜尊有什么感觉,一次说完,朕也听听。”
刘玉就只好道：“夜尊先生是难得的人才,这个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可老奴总觉得他出现得太过蹊跷了。郡主一死,王爷疯掉,他就到了陛下的跟前。”
皇帝无所谓地道：“他出来是因为朕需要这么一个人才来处理这些乱摊子。”
刘玉却有些不同意,“陛下,那也得有人.推荐,也是他早就有这个打算,否则哪里就有正好的事儿,陛下瞌睡了,就有人递上了枕头？这么厉害的人,以前怎么不到朝廷里来效力。”
说来说去,刘玉就是觉得这个夜尊先生太过神秘,不像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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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3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04】
皇帝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他是大皇子举荐的,又是皇后亲自引荐来的。必然还是信得过的。”
刘玉缓缓垂下头,不说话了,皇帝说这句话,其实不是为了说夜尊信得过,而是恰恰说明皇帝认为夜尊信不过。
甚至,估计对皇帝来说,萧澈和皇后也信不过。
这是刘玉多年伺候皇帝得出的结论,他若是要不信任一个人的时候,会强调他可信。
只怕这个问题,皇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可刘玉根据自己多年伺候的经验,却能总结出来的,这说明皇帝心里是有怀疑的,甚至可以说是不怎么信任的。
可陛下为何还让夜尊负责那么多事情,甚至还让大殿下负责政务,皇后娘娘负责乾清宫事务,这样一来,陛下岂不是就要被架空了么？
很快刘玉又嘲笑自己目光短浅,陛下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哪里就那么容易被人架空。
哪一步棋,陛下不是都走在前面的？
陛下瞌睡了有人递枕头,那陛下也自然会在狼想吃肉的时候扔块骨头的。
这叫欲擒故纵吧。
只是想起谢太妃就那么死了,还真是太可惜了,谢太妃这个人,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甚至……为了收养萧闲,可以说是很惨了,可她居然没有一点怨言,就那么真的将萧闲当做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教养,也没有将他养废。
也真是不枉王爷也将他当亲娘,一丝一毫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知道了那件秘密。
哎,只是苦了王爷了,若是知道太妃没了,不知道要多伤心呢。
他胡思乱想着,听见皇帝问他,“最近大殿下怎么样？”
刘玉怔了一下,大殿下？嗯,挺好啊,每日里做事情也勤勉,脑子活思路快,事情做得也好。
“挺好的。”
皇帝看着他,“果真挺好吗？朕怎么看他那样子,两眼浮肿无神,倒像是没了魂魄一样。”
皇帝这么一说,刘玉才想起来,大殿下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呢,虽然做事情比以前更好,可看起来却好像有点太过安静了,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神采飞扬,哪怕以前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负和跋扈,却也是年轻人的特权。
现在却好像是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一样,沉稳干练得有些让人觉得不像他了。
“陛下,会不会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殿下难过。”
刘玉是间接地说萧澈还在想着沈明珠,为他难过呢。
皇帝点点头,“他若是会难过,那倒是说明他是个重情义的男人,也不是没有担当的。杀沈明珠,朕也是不得已为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哪怕是她将这京城弄得人仰马翻朕也一样会纵容她的。”
皇帝的底线就是不能打他皇位的主意,其他的,他只要喜欢你,都可以容忍。
他对自己的儿子比谁都清楚,是一个有几分能力和才气,但是傲气比才能更大几分的青年。
比起萧闲来,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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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4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05】
可这几天他观察虽然还是不如萧闲吧,可比起从前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沉稳干练,带着一股让人不容忽略的霸气。
虽然还是那么狂傲,可那股狂傲之气却内敛得很,不是从语言动作上表现得张狂,而是从那眼神和浑身散发的气势上表现出来的。
这样的萧澈,让皇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是因为沈明珠的死,让他感觉到了悲伤,歇斯底里的悲伤,让他性情大变？
若是如此的话,自己这个父皇该欣喜还是该戒备？
他会不会有弑君给沈明珠报仇的想法呢？
皇帝这些想法自然是不会说给任何人听的,他只会暗中观察,查看儿子和夜尊等人的反应以及关系如何。
而他甚至敏锐地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维系,倒更像是沈云珞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对刘玉道：“明儿,让沈三小姐进宫,多陪陪皇后。”
刘玉知道皇帝绝对不是为了让沈云珞来陪皇后,只怕是他对沈云珞感兴趣了,不管是什么兴趣,肯定是有目的的。
他领命赶紧吩咐下去。
而此时的沈云珞却也不曾合眼,她每日夜里都会习惯性地打坐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就会让她的玄女功被激活,一天的疲劳一扫而空,而且日积月累,可以让功力越来越深厚。
可她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神思恍惚,精神不集中,若是太过集中之后反而会看到一张人脸。
那张脸不用分辨她就知道是谁——沈明珠。
脑海里沈明珠的脸肌肤莹润白皙如凝脂,鼻梁秀挺,菱唇红润,飞扬修长的眉毛入鬓,让她英气有余却又不失妩媚,尤其是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眼,简直是荡漾着春水一样,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似的。
那双眼睛有的时候会讥讽地看着她,有的时候冷冷地如同刀子,有的时候却又妩媚含情,甚至还会充满了怨毒,一转眼化为了厉鬼。
每一次,沈云珞都会被吓得一身冷汗,不知道为什么,她分明不害怕的,可为何还是吓得冷汗涔涔的。
有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
不管她怎么弄,都不能将脑子里那个影像给驱走,沈明珠的脸就好像是在她脑子里生根发芽一样了。
她的玄女功被打乱,每日里还有些心烦气躁的,让她动不动就想摔东西发火。
可她却提醒自己要努力保持自己淑女的形象,不能让自己变得暴戾起来,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已经取得了萧澈和师兄的信任,还要取得皇帝的信任和喜爱。
只要有皇帝撑腰,自己未来皇后的位子就不会丢掉的。
可脑子里那个沈明珠却一直挥之不去,让她着实气恼。
“沈明珠,你如果还不滚开,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她恶狠狠地咬牙道。
这时候耳边竟然传来了沈明珠清冷的声音,“沈云珞,你能怎么不客气？你来阴间咬我啊？黄泉路,三生石,奈何桥,孟婆汤,我还没喝呢,在这里等你呢。你来啊,你来啊来啊,来咬我啊。”
第2815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06】
“沈云珞,你能怎么不客气？你来阴间咬我啊？黄泉路,三生石,奈何桥,孟婆汤,我还没喝呢,在这里等你呢。你来啊,你来啊来啊,来咬我啊。”
眼前的沈明珠清冷的声音里透着讥讽,可那表情却又娇俏调皮,让沈云珞大为光火。
“看来人死了还真是就变了,平日里那么装模作样的沈明珠竟然跟个傻丫头一样。”沈云珞恨恨地说着,一巴掌就朝着眼前的脸扇去。
“啪”的一声,她自己脸颊竟然着了一章,因为之前用足了力气,这一下疼得她忍不住哎呀一声。
那清脆的声响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外间的紫苏忙问道：“小姐,怎么啦？”
以前值夜的丫头都是要在内室床脚伺候的,可沈云珞因为要练功所以就让她们去了外室。
而且没有她的传唤,不许她们随便进入她的房间。
所以,紫苏虽然关问,却也不敢随便进入。
沈云珞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气道：“睡你们的,我没事。”
向来温柔和气的三小姐竟然脾气越来越差,丫头们也觉得无奈,不过她们也知道三小姐压力大,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异议的。
紫苏就赶紧躺下,没有再发出声响来。
沈云珞瞪大了眼睛,望着虚无的黑暗,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哪里有什么脸呢。
她赶紧侧身将旁边花几上的灯给点着。
可当她吹亮火折子的那一瞬间,眼前竟然又出现了一张脸,那脸白惨惨的,吐着青紫色的舌头,眼珠子往上翻,全是白眼球,她根本没有脖子,下面是血淋淋的……吓得沈云珞尖叫一声,猛得就将火折子扔了过去。
火折子掉在地上熄灭了,又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这一下子不只是紫苏了,几个丫头都被惊醒了,赶紧问怎么回事。
沈云珞抱着头,“来人,来人,快来人！”
紫苏等人立刻一涌而入,“三小姐,三小姐,怎么啦？”
她们点起了灯,就看着沈云珞抱着头一脸惊恐状地对着床后某处尖叫着,秋霖立刻和一个女护卫冲过去,那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恭桶外什么都没有,她们疑惑地看向三小姐,不明白她是怎么啦。
沈云珞惊叫着,“她走了吗,走了吗？”
秋霖轻声道：“三小姐,走了走了,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
她以为沈云珞是做恶梦了,所以就先安抚她,然后和紫苏留下来,让其他人都退下。
沈云珞却哆哆嗦嗦地不成样子,一脸的恐惧,似乎回不到现实来一样。
“她,她,她在那里,只有一个头,她的头在那里。”
她声音颤抖着,真的是吓坏了。
紫苏和秋霖交换了个神色,就知道三小姐应该是梦到沈明珠了。
“三小姐,她早就死了,尸身被化成了灰,魂魄也都散了,被黑白无常给拘走了,不会回来的。”秋霖安慰沈云珞。
沈云珞却在那里絮絮叨叨地描述看到的沈明珠是什么样子的,而且几乎是天天晚上都看到她。
第2816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07】
沈云珞却在那里絮絮叨叨地描述看到的沈明珠是什么样子的,而且几乎是天天晚上都看到她。
原本秋霖和紫苏觉得她是做恶梦,可让她这么一说,两人反而也有点怕了,不过她们强撑着,觉得这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明儿可以再多叫几个女护卫来值夜,有人壮胆,就好多了。
折腾了很久沈云珞睡了一会儿,几个丫头却都一个个地瞪着眼睛。
天一亮,沈云珞就醒了,她还迷迷茫茫的,这时候就有小太监来传皇帝口谕,让她和大皇子一起进宫多去陪陪皇后娘娘。
听完口谕以后,沈云珞一下子就神清气爽了,夜里的折腾就好像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她看到秋霖和紫苏黑着眼圈,不禁道：“你们两个也得好好休息,晚上不要熬夜,有什么活计只管交给她们去做就好。”
两人虽然冤枉却也不敢说什么,小姐记不住那是最好了,免得一天都没有精神。
而且她们也对沈云珞无比了解了,不管多么大的打击,只要能让她去宫里露面,那她就非常高兴的。
毕竟三小姐的梦想在那里,她一直想要做那皇宫的女主人。
似乎每每多去一次,就可以离着那个梦想更近一步一样。
两人迅速地指挥人帮三小姐打扮,妆容既要淡雅得体大方,又要出色,让人看了会耳目一新,还不能太艳丽让人反感。
平日里这些人为了三小姐的出行可是操碎了心的,绞尽脑汁的变花样,以前有沈明珠在,她们不管怎么做沈云珞总是比沈明珠看起来差一点。
如今沈明珠已死,京城就是三小姐的天下了,就算是三小姐不施脂粉出门,都能横扫一片的。
沈云珞对自己也有信心,这一次进宫,她穿上了素淡静雅又不失娇嫩的颜色,上面是折枝梅花纹样蜜合色的袄儿,下面是樱草黄色的绫棉裙,外面又套了一件银鼠坎肩,这才又披上了狐裘。
整个人在白狐裘地装裹下,显得越发的肤白如雪,素净优雅,就如同是亭亭净植的白莲花一样,干净纯洁,仿若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美丽优雅。
照了照镜子,沈云珞又指挥着自己换了两次耳坠子,将原本的金葫芦换成了珍珠才满意。
如今没有了沈明珠的威胁,沈云珞觉得走路都带着一种别样的风姿,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仰望她一般。
进了宫,她随着萧澈去乾清宫。
萧澈精神比之前几天好了一点,却更加沉默,也不和她多说什么,这让她很是不满。
不过沈云珞没有立刻就纠结这个问题,她得先应付皇帝那里。
进了宫,请安,然后是惯例地寒暄。
皇后少不得要赞美她几句,而皇帝也破天荒夸了她几句,又让她多来宫里陪陪皇后,不妨在宫里住几日。
这几日皇后都住在乾清宫的,让她住几日,自然也就是住在乾清宫了。
沈云珞以为是皇帝也认可她了,愿意让她嫁给萧澈,顿时心下狂喜,
第2817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08】
这几日皇后都住在乾清宫的,让她住几日,自然也就是住在乾清宫了。
沈云珞以为是皇帝也认可她了,愿意让她嫁给萧澈,顿时心下狂喜,却还是极力地忍耐着,免得自己不小心流露出得意的样子就不好了。
皇帝带了男人们去书房,皇后却带着沈云珞在燕息室说话。
“怎么没睡好吗？”皇后眼睛毒辣,一下子就看出来沈云珞精神有点萎靡。
沈云珞也不敢隐瞒,却也不会照实说的,她摇摇头,垂眼道：“娘娘眼神厉害,云珞没有什么,不过是有些没睡好罢了。”
言下之意自己为萧澈操心劳累所致,她是心甘情愿的。
这些天她为了照顾萧澈,一直住在大皇子府的,这是皇后同意特许的。
而萧澈原本因为沈明珠的死有些颓废,皇后也是不满的,不曾想沈云珞竟然已经让他振作起来,皇后自然也是高兴的。
“为了澈儿,辛苦你了。”皇后拍拍她的手,然后让赖姑姑拿些补品来赏赐给沈云珞。
沈云珞忙道：“皇后娘娘更加操劳的,这些还是留给娘娘用吧,云珞还年轻,不过是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的。”
皇后笑微微的问道：“你是不是这些天都做恶梦了,不要怕,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没什么好怕的。”
沈云珞心下一惊,不明白皇后的意思,难道皇后一直让人监视自己？
可自己身边都是信得过的人,皇后是什么意思？
或者她只是猜测而已？看自己睡不好就以为自己是做恶梦？
沈云珞飞快地瞥了皇后娘娘一眼,就觉得皇后娘娘眼神里有别样的意思在,一副对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样子。
她是在警告自己已经发现了自己什么秘密吗？
沈云珞心里胡乱猜测着,却听皇后娘娘叹了口气,“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承认,不瞒你说,我也梦见过她几次。毕竟大家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们和她相处那么久,就算她不在乎我们,可我们还是顾念和她的感情的。这些日子,我总是梦见她,哎,血淋淋的,实在是可怜。”
皇后娘娘和沈云珞没有用本宫,而是用我,似乎在彰显着她对沈云珞的信任和宠爱。
闻言,沈云珞立刻就眼圈都红了,她垂首拭泪,轻声道：“皇后娘娘慈悲,姐姐在天有灵,也会感动的,她终归会检讨自己犯下的罪孽。云珞也会日日诵经为姐姐祈福超度,希望姐姐不要有任何怨恨,更不要来骚扰娘娘和大殿下,如果有什么的话,我云珞愿意一力承担。”
说着她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手背上。
皇后娘娘长叹一口气,“你这个乖丫头,一心为别人着想,真真是叫人不得不疼你啊。沈明珠如果有你一半的乖巧懂事,也不至于这样了。”
两人各怀鬼胎地状若缅怀沈明珠,而且各自挤出了几滴鳄鱼泪,说了几句,皇后就将一些小事情交给沈云珞帮忙处理。
第2818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09】
沈云珞自然也不会推辞的,万分高兴地领命去做事了。
皇后娘娘望着沈云珞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个沈云珞不是表面那么纯洁乖巧,而是满肚子的心机,并且绝对的心狠手辣,贪得无厌。
哼,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傻子呢。
自己不过是不管罢了,反而能不能真的做到太子妃的位子,还得看她的本事呢。
皇后娘娘轻哼一声,她不介意有几个人使唤,尤其是沈云珞这样聪明的人。
沈明珠的问题就在于足够聪明也足够自负,不会降低身段来迁就,自己对她不薄,可她居然要那样羞辱澈儿。
羞辱了澈儿就是羞辱自己这个母后。
如果沈明珠肯像妹妹这样来奉承自己,难道自己不会想办法留她一名么。
呵呵,自作孽不可活啊,若不是将人都得罪光了,又缘何没有人为她说一句话呢。
要置一个人于死地,皇后自信自己还是有很多法子而不必惊动别人的,那些人用尽了心机和手段也没有伤到沈明珠的一根毫毛。
可若是自己铁了心要沈明珠死了,那她就绝对不会再活下去的。
如果沈云珞敢有什么图谋不轨的,那自己要弄死她,是更加轻而易举的事情,端看自己的心思罢了。
皇后娘娘轻哼了一声,转首看向了皇帝书房的位置,对她来说当下要严密盯紧的就是皇帝那里了。
自己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可他瞒得自己好苦啊,自己竟然一点苗头都没有。
之前只是猜测他对萧闲怎么会那么好,难道仅仅是因为萧闲当初没有反对他登基吗？
她想过千百种可能,没有想过原来萧闲竟然是他的私生子,真是恶心啊。
他居然背着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而谢太妃竟然也和他一起隐瞒欺骗自己,哼,谢瑶环,还好你被人刺杀了,否则本宫也不会放过你的。
胆敢背叛本宫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皇后娘娘握紧了手指,原本对皇帝那满腔的热恋之情早就被时光被消磨得所剩无几了,而现在那唯一的一点爱也被皇帝的背叛和欺骗给打得支离破碎不剩分毫了。
现在她对皇帝只有恨,只有利用,就是一定要让他立澈儿为太子。
自己是一定要做太后的,除非皇帝有本事比自己活得更久。
这时候御膳房来送皇帝的补身汤,皇后便上前接了,亲自给皇帝端过去。
那送汤的小太监便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在那里。
乾清宫的太监看到他就呵斥道：“送完汤还不赶紧走,想留下来是怎的。”
但凡在这里伺候的,都是熬出来或者是有关系的,否则也不可能从那么多太监宫女中脱颖而出被挑中的。
那小太监赶紧摇头,“小的等着将御碗捧回去呢,御膳房从内务府领的各种餐具都是有定数的,若是少了一只都要小的们陪赔。小的一年也只有几两银子的工钱,不敢大意。”
第2819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10】
这小太监也是御膳房常跑腿的了,平日里各宫也没少给打赏,御膳房可是肥差,不只是各宫的主子,就算是各宫的奴才都要好好地巴结他们呢。
毕竟御膳房也是专管他们饭食的,做的好不好,合不合胃口,可都是他们说了算的。
若是得罪了御膳房,那可不是太好的事儿呢。
当初楚宸妃就说过的,宁得罪阎王别得罪小鬼,就拿御膳房说事儿,如果他们愤愤不平的,到时候在菜里做点手脚,哪怕是吐口口水,你都看不出来的。
所以御膳房的太监,就算是小太监,一个个都是非常傲气的。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只要天不塌下来就是要吃饭的,大小的事儿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们只管吃饭就好。
因为知道这一茬,所以听他这么说,乾清宫的人就对他上心了,“哎,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御膳房的吗？”
小太监看起来十六七岁,唯唯诺诺的,赶紧点头,“当然了,这是我的腰牌。”
他还特意将腰牌举起来。
能给乾清宫送饭的,可都不是无名之辈呢。
这时候有人笑道：“别逗他了,这不是御膳房的小拐子么,胆子比耗子还小,你快回去吧,那餐具我们自会打发人送过去的。”
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记起来了,“小拐子,咦,你都这么大了啊。”
小拐子是御膳房的小太监,平日里没少挨欺负,跑腿不讨好的事儿都让他来做的。
比如说如果逢年过节的喜庆事,来乾清宫,那绝对轮不到他,因为可能会有赏赐。
而若是皇帝心情不好,那绝对是打发他来的。
他每日里低着个头,唯唯诺诺的,也没有人正眼看过他,现在看他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倒是挺好看。
就有人开始逗他,说要不要找个对食什么的。
小拐子脸颊立刻红了,扭头就跑了,餐具也不要了。
反正都是宫里的东西,也丢不了,若是丢了,也是皇帝的。
他跑得快,又低着个头,外面恰好有人进来,他就差点一头撞进来人的怀里。
沈云珞被他吓了一跳,忙躲开去,紫苏见状骂道：“哪里不长眼的小鬼,没看见我们三小姐来了吗？”
小拐子匆忙抬眼看了沈云珞一眼,忙告罪,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就要跑。
沈云珞却脑子里就好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她怔怔地,下意识地道：“你,你回来。”
紫苏就立刻让人拦住他。
沈云珞回头,望着小拐子的背影,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拐子忙战战兢兢地回了话。
沈云珞却走过去,让他抬起头来,小拐子吓得要命,拼命地低着头。
这时候赖姑姑看到了过来道：“三小姐,他不过是御膳房来送饭的一个小太监,平日里就胆小没有见过世面,冲撞了三小姐,不必理会他了。”
沈云珞却道：“姑姑有所不知,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赖姑姑哦了一声,问她是谁。
第2820章 亏心事太多鬼来叫门【11】
那小太监却似乎给吓坏了,不知道她们要干嘛,会不会治他冲撞贵人的罪名。
沈云珞对赖姑姑道：“姑姑你看。”
说着她就命令下人将小太监的脸抬起来。
赖姑姑看了一眼,小太监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一双眼睛格外黑亮一点,大一点,说起来还真是一般人。
沈云珞却看得眼睛蓦然一睁,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厉色,吓得小太监一个哆嗦。
沈云珞道：“姑姑你仔细看,他的眼睛难道不像一个人吗？”
赖姑姑摇摇头。
沈云珞蹙眉,为什么赖姑姑要说谎呢,分明就是很像沈明珠的。
赖姑姑就笑着让人将小拐子给放了,然后给沈云珞行礼,“三小姐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着她就走了,去做自己的事情。
沈云珞却甚是气恼,难道自己看错了么？
她转首看向秋霖和紫苏,“你们说,难道不像吗？”
紫苏刚要说话,秋霖就道：“三小姐的确是有点像的,尤其是那双眼睛。”
沈云珞立刻就好像是找到了认同般,点头道：“对,尤其是眼睛,你也看出来了是吧。不知道赖姑姑为何要说不像呢。”
秋霖就笑道：“三小姐,就算是像也只是像罢了,赖姑姑也不能因此让人将那小太监给处置了吧。”
沈云珞点点头,“我也没有让赖姑姑处置他,只是觉得他怎么那么像沈明珠呢。”
说着她就进了殿内。
紫苏落后一点拉住了秋霖,疑惑道：“秋霖,我怎么不觉得像呢？”
秋霖正色地道：“紫苏你怎么还不明白,小姐说像就像,难道你想被小姐嫌弃不成？”
她们两人一直跟着小姐,情同姐妹,已经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竞争了。
平日里互相都会帮助提点的。
她这么一说,紫苏就明白了,看来三小姐真是有些魔障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更出格的事情呢。
那小太监不过是一双大眼睛,要说像沈明珠,真是哪里都没看出来像,可三小姐却非说像,还让赖姑姑也看,赖姑姑自然不会说假话奉承她了。
而那小太监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眼中露出了狡黠的光芒,笑了笑,然后又跑去了一扇门里消失不见了。
而沈云珞一直忙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能歇一歇,她回到皇后给她安排的房间,打算休息一下。
紫苏和秋霖都在外面整理她的随身用品,准备第二日的衣服和首饰,是绝对不能和前一日重样的,风格又不可以相差太远。
沈云珞自己坐在窗下看了两页书,就开始托着腮发呆。
突然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沈云珞惊得眼皮一跳,她下意识地扭头望过去,就见窗户外面露出一张死气沉沉的脸,那上面一双眼睛怨毒地望着她,吓得她瞪大了眼睛刚要叫,那张脸却突然朝着她啐了一口口水。
沈云珞尖叫起来,“沈明珠,沈明珠,沈明珠！！！！”
她抓着手边的东西就往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