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6章 风起云涌【05】
莫如晦等人虽然聪明,消息灵通,可毕竟还是不知道沈粲和皇帝的那些往事,对于两个人的交情也不会知道得太多。
自然也不会知道皇帝是因为受了沈粲的刺激,联想了现在萧闲、李惠妃等人都为了沈明珠要和皇帝决裂,闹得他五内俱焚,忍不住就说出了冲动的话。
说完之后,皇帝也是后悔的。
不过皇后已经暗暗下令让执笔太监将圣旨拟了出去,皇帝要后悔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就算他会知道是皇后推波助澜,也没有办法,毕竟皇后打着的旗号是为他好,也不算是干政,不过是帮着他快刀斩乱麻罢了。
毕竟沈明珠是必须要死的。
就算皇帝不能怪皇后,但是莫如晦等人的做法却也可以侧面地推动皇帝对皇后有什么意见,小小的不满还是有的。
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被人逼迫威胁,甚至是越俎代庖的。
兰陵长公主如果不是因为手上有活佛的底牌,是出于对皇帝皇位的关心,皇帝也绝对不会听她的。
皇后就更别说了。
没有一个皇帝是不防备外戚干政的,尤其是怕比自己活得久的皇后在自己死后会挟持新帝干政,甚至不少皇帝会为了立年幼的皇子为太子而将其年轻的母亲杀死的例子。
所以莫如晦觉得自己这招棋就算是偏,却也会有用。
当然,现在这招是救不了郡主的,只能是为郡主出口气罢了。
要救郡主必须从另外地方在入手。
褚基气呼呼地道：“还商量个屁去,直接去劫大狱,老子就不信了,这么几个锦衣卫、羽林卫就能挡住老子的大刀！”
费云海却不同意,他道：“我们还是应该去找找人,比如说大长公主,还有其他的王爷长公主,以及其他的大臣,宋大人、左大人、方大人,请他们合力向陛下求情,大不了我们将京城的产业都交给朝廷。只需要保住郡主一命,然后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不再回来也就是了。”
反正郡主在外国还有很多产业,洪之骞都在打理呢,离开了大秦,郡主也依旧可以呼风唤雨的。
绝对不会一贫如洗的。
他看向莫如晦。
莫如晦却摇头,慎重地道：“你觉得那些人的面子,有相爷和王爷的面子大吗？”
费云海毕竟是个商人,对于政治,不是很懂。
闻言他一怔,随即摇头,“不如。”
莫如晦继续道：“可陛下连王爷和相爷的面子都不给了,你觉得他会因为什么宋大人方大人而放过郡主吗？虽然可能是皇后下的命令,可话还是皇帝说出来的,只不过皇后将它公诸于世罢了。这也可以看出来,皇帝是必杀郡主的,只不过在等待时机,让事情不会那么仓促激烈,不至于引起太多人的反对罢了。”
“可恨地是他们将路都堵住了,我们没有办法联系到王爷和郡主。”
侯寿都没有办法了,气得直打转。
莫如晦摆摆手,“你别转了,转得人头晕。还有褚老大,
第2717章 风起云涌【06】
莫如晦摆摆手,“你别转了,转得人头晕。还有褚老大,你那大刀也别摆弄了,哗啦哗啦的容易引起外人的注意。”
他们这可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呢,而是在第三方宅院的柴房里,就是为了不引起朝廷那些人的注意呢。
褚基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当即坐在地上,大刀就横在双膝上。
刀锋雪亮,映着在场所有人的脸,纤毫分明。
头顶的那几颗夜明珠莹莹发光,光线照到门窗上封着的黑布就变成了雾蒙蒙的,让整个屋子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现在的情况,皇帝是铁了心要杀郡主的,只不过没找到机会,如今宫里发生的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给了他机会,借由皇后的口发出来了。
原本郡主有计划的,可以平安而又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离开京城,可现在这样的话,那么多士兵守着大理寺,要想悄无声息地离开简直是不可能的。
皇后、长公主、皇帝,这三人可以说所有皇族的代表了,他们要郡主死,郡主焉能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现在劫狱也不可能。
那要怎么办？
褚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压抑,他忍不住瓮声瓮气的道：“还等什么,既然不能冲进去劫狱,那我们就可以在路上截囚车,他们围住大理寺可以层层叠叠,去法场的路上,能有多少人？我们这么多高手,就不信救不下郡主。”
他的话自然是和文松之一样的,文松之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不执勤了,立刻就冲出去找沈明堂。
沈明堂这些天一直在做沈明珠交给他的事情,忙得已经不知道黑天白云了。
他看到文松之冲进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尤其是文松之大呼小叫的,“沈明珠,你还在这里呢,我跟你说皇上都颁了圣旨了,明日午时就要将沈明珠斩首!”
沈明堂怒道：“文松之,我和你是朋友,所以忍耐你,可你若是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翻脸不认人了。”
文松之急道：“我骗你做什么？上一次我就说不能不温不火的,等有什么用,自然还是做点什么事情好。圣旨都颁到大理寺去了,你还说我骗你？我怎么那么闲呢。”
沈明堂这才怔怔地看着他,“当真？”
“我骗你王八蛋啊！”
文松之气得骂人了,沈明堂这才急了。
他急忙和文松之跑家里去一趟,之前家里出了点事儿,沈粲昏倒,何姨娘送了信给他的。
后来沈粲进宫,何姨娘还打发人来跟他说过的。
当时他让人关注了的,但是和沈粲一起去乾清宫的大人们出来以后说沈相爷没有大碍,御医也帮忙诊断了,身体好得很,只不过是操劳过度罢了,好好歇息就没大碍的。
后来还说皇帝留他说一会儿话呢。
沈明堂就觉得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然后又忙自己的了,这么说……
父亲进去了乾清宫,就没有出来过？
沈明堂一下子慌神了,何姨娘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她还以为老爷忙,所以在衙门里还没有回来呢。
第2718章 风起云涌【07】
沈明堂一下子慌神了,何姨娘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她还以为老爷忙,所以在衙门里还没有回来呢。
后来就有人来送信,说是皇帝下令要将郡主明日午时斩首了。
何姨娘就慌了神,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让人去给沈明堂送信,可他去忙事情了,一时间没有找到他。
他们分头折腾了一番,最后又在沈明堂的书房里会合,此时也就到了深夜了。
文松之咕咚咕咚灌了一通茶水,那袖子直接抹了抹嘴角,“我去找了老夏,可他也没有办法,这一次大理寺的行动竟然没有让他去参加,显然是被人排挤防备了,生怕他和王爷有什么交情。”
他将茶壶往桌上一顿,“真是太可气了！”
原本他们还想通过夏之霖打探一下呢,结果路子也不行了,看来皇后防备着呢,知道夏之霖跟萧闲和沈明珠一起参加过抄刘家的事情,肯定是有点交情的,所以就将他摒弃在外了。
一时间这些人都急得焦头烂额的,尤其是几个丫头,一个个都哭起来。
倒是碧云、流波、早樱、青萝、信婆婆、郑嬷嬷等人非常冷静,跟着沈明珠久了,她们也养成了冷静的性子,遇事沉着不急,是首要的,否则人一慌乱,就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到时候反而会更糟。
文松之急得团团转,“都在说陛下是不想杀沈明珠的,都是皇后娘娘矫诏,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该连夜进宫,去找皇帝求情。至少也要让皇帝亲口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
沈明堂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呢？你是皇子还是王爷还是太子？”
文松之哑口无言了。
沈明堂道：“按照我们对三殿下的了解,他如何不帮明珠求情？他肯定会去找陛下和皇帝的,但是结果也可想而知,是绝对不会乐观的。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果真就是皇帝不想,皇后娘娘矫诏了？”
文松之嘟囔道：“外面是那么传的。”
沈明堂摇头,“外面那么传的,自然是有外面人的道理,但是实际上皇帝是什么人,我们也都清楚得很。你依照自己的了解,你觉得皇帝会是那种自己不想做什么事儿,被人硬逼着做的吗？如果他不想下令,皇后真的那样做了,他会容许？依我看,这事就算是有皇后的推波助澜,主要问题也在皇上那里。一定是皇上先说出了圣旨,然后皇后娘娘才能推波助澜的。而且,皇上想必也是默许了皇后的作为,否则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越俎代庖的。”
他这么一说,文松之等人也觉得如此。
“二爷,那您说要怎么办呢。”
碧云等人还是非常信服沈明堂的,因为她们知道二爷是真心为大小姐好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沈明堂想了想,“咱们得联系莫先生他们,看看你们大小姐有没有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另外大家都不要着急,我们必须要保持冷静,否则自乱阵脚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第2719章 黎明前的黑暗【01】
沈明堂想了想,“咱们得联系莫先生他们,看看你们大小姐有没有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另外大家都不要着急,我们必须要保持冷静,否则自乱阵脚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大家一致同意。
突然一直没有说话的何姨娘道：“二爷,文世子,我们,我们能不能去求求长公主,她到底是为什么非要逼死我们郡主,就算是死,也总该给我们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吧。否则就这么空口说白话,我们也不能接受。她不在乎我们一辈子嫉恨她,难道就不在乎我们一辈子戳她们长公主府的脊梁骨吗？”
这话虽然说得听起来有些离谱,可何姨娘是女人,一个女人知道什么最重要。
她们看重的有时候和男人是不同的,男人看重的是自己的抱负,是自己的事业,可女人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家庭和子女。
长公主也是有女儿的人,又怎么忍心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就要了别人女儿的命？
文松之一听到是觉得有办法了,“长公主我觉得不是个小气的人,是个女中豪杰,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找她要个理由。”
沈明堂看了看,还是摇摇头,“只怕不行。”
就因为长公主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所以她要杀妹妹不是出于私愤,很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而那个原因很可能就非常严重,以至于她不得不这么做。
他想得多,文松之却想不到,他立刻就张罗要去长公主府。
“这都什么时候了,如果再不去,只怕就更晚了。天一亮,什么就都做不了了。”
文松之是个行动派,只要有了想法,就要立刻去做,否则他觉得不如不费口舌。
有几个丫头也附和他,愿意一起去。
沈明堂看他们闹哄哄的,约束道：“不行,这时候肯定是宵禁的,而且皇后娘娘既然派了人去大理寺包围起来,也肯定会派人在街上巡逻,你们这样出去,根本进不了长公主府。”
文松之却不服气,“我们一路来沈府也没有什么动静啊。”
沈明堂摇头,“那不过是没有现身罢了,你以为他们会不知道我们来么？不过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想想也是,不过是几个丫头,一个书生,一个半纨绔的世子爷,能有什么作为,人家皇后根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与其和他们耗着,还不如将精力放在重点人物身上呢。
比如说明珠的那些属下身上,莫如晦、侯寿他们如今在京城可是颇有势力的。
如果皇后娘娘舍弃了他们来关注自己,那才是本末倒置呢。
突然,沈明堂脑中灵光一闪,自己为何不趁着这个时机出去呢,如果成了那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不成,也可以扰乱视线,可以给莫如晦他们争取一些时间吸引一些注意力。
这么想着沈明堂就和文松之商量,他们两个带了几个丫头去找长公主,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机会。
第2720章 黎明前的黑暗【02】
这么想着沈明堂就和文松之商量,他们两个带了几个丫头去找长公主,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机会。
文松之见沈明堂难得的会同意他,自然是非常雀跃的,立刻就要出发。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一出动也的确是给莫如晦他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原本莫如晦提供了一个计划,只是需要引开一部分侍卫们的注意力,可他们的人都不适合,而现在要去找人也有些费时间,只怕来不及。
平时举手之劳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就成了关键的力量,一群人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褚基当机立断,“我去引开他们,然后你们趁机出动。”
“不行,”莫如晦立刻打断他,“你们要时刻记住郡主的吩咐,不管什么时候都以不牺牲为第一目的。”
“可郡主都要被处死了！”褚基几乎是怒吼了。
莫如晦却不紧不慢地道：“对于郡主来说,宁愿死也不要你们拿命去换她。与其让她一辈子活在内疚里,还不如尽人事,听天命。”
褚基就讨厌莫如晦这样一副圣贤人的样子,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的,为郡主死那是他们自愿的,“郡主为我们做了那么多,难道为她死还不应该吗？我不会吝惜我这条命的。”
莫如晦依旧是不紧不慢地,他语调平缓,面色淡然,俊朗的五官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柔弱,“难道我们就会吝惜吗？死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这里面谁会怕死？你问问看？谁会怕？除了救郡主的性命,我们还要想郡主的感受。”
当年翠烟的死已经给了沈明珠很大的困扰,虽然她从来不说,别人也未必能感受得到。
但是莫如晦这样的变态人,心思细腻得简直比女人的头发丝还要细腻的人,是绝对会感受得到的。
不但能感受得到,他还能体会到她内心的痛苦以及坚持,那就是不想让别人为了她而死,就如同她不会轻易为了别人去死一样。
她做的事情,外人看起来危险,可她都是有把握的,绝对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去送死的。
她希望别人,也要这样对她。
众人正纠结着,突然窗外窗外传来了探子的声音,“莫先生,一些侍卫散了,好像是去追什么人了。”
莫如晦一听顿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窗口,“怎么回事？”
那探子低声道：“似乎是沈家二爷和文世子带人出去了。”
至于去哪里,他们暂时不知道,只能派人悄悄盯着。
莫如晦表示知道了,让他们继续去监视,他转过身来,脸颊因为激动现出了一抹殷红,“好机会,咱们赶紧分头行事,大家注意,必须是安全第一。要时刻记住,我们这里只是辅助郡主和王爷的,王爷和郡主如果要走,是绝对有办法离开的。现在咱们要注意的是不要让皇后的人抓到我们的把柄将他们送进大牢里去。”
郡主名下的那些产业,若是被皇后知道,她一定会贪婪地想要夺走的。
第2721章 黎明前的黑暗【03】
郡主名下的那些产业,若是被皇后知道,她一定会贪婪地想要夺走的。
幸好早在之前郡主就已经做了准备,尤其是和萧澈发生了那些冲突以后,很多产业已经由明转暗,皇后知道的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虽然皇后娘娘现在可能还觉得不屑如此,不过如果郡主不在了,那也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现在不做,不过是端个架子,假意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之后只怕会迅速得让人目不暇接的。
莫如晦一声令下,众人就悄悄散去。
他们一个个身形敏捷,就好像是狸猫一样在黑夜里穿梭,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文松之和沈明堂等人也急匆匆地就去了兰陵长公主府。
一路上虽然有人盘问,可只要他们说出是去长公主府的,倒是也没有被阻拦,可能他们都有把握,长公主是不会帮助他们的吧。
沈明堂和文松之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竟然就这么一路来到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自然是最气派的公主府,先帝当年给她的可是亲王的待遇,所以公主府的规格也是最高的。
门前的两尊大狮子,在黑夜里像两尊守门神一样,五间大门三开,如今都紧紧闭着,上面的黄铜铆钉在灯光里闪着金光。
廊下一溜的灯笼上都写着大大的兰陵二字。
那些灯笼在黑暗中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将公主府前照得通亮一片。
文松之冲上前去,抓起那大大的铜门环就敲了起来。
正门没有人应,反而是旁边的小门有人开门问道：“什么人？”
文松之就喊道：“我,文松之！”
那开门的老头嘟囔道：“文松之是谁,不知道。”
沈明堂就立刻报出了名号,那老头就沉默了,他显然没有想到沈明珠的人会找到这里来。
犹豫了一下,他道：“对不起,我们长公主不在府内,两位改日再来吧。”
文松之哪里会给他机会,立刻就一脚将门挤住,不许那看门人关门,“骗谁呢,长公主根本就没有进宫。”
长公主自从那日进宫和皇帝说了什么之后,皇帝纵容了星哥进了大理寺陪伴沈明珠,她就再也没有进宫,一直都在长公主府都没有出去过。
以为他不知道么。
他可是一直都让人关注着呢。
那看门人还想说什么,却又不是文松之的对手,而长公主府的很多下人都跟着南下了,所以这里人手不是很够,守门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
文松之就喊道：“长公主,文松之求见！”
他原本武功跟着萧闲练得小有所成,如今在金吾卫受到了锻炼,更是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一嗓子喊出来,中气十足的。
那看门的人生怕被人听见,免得给长公主惹来麻烦,所以立刻就让他们进去,想着几个人都不是长公主的对手,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文松之和沈明堂就带了人进去,那看门人赶紧关了门,然后给他们带路去了。
彼时长公主正在书房里静坐,
第2722章 黎明前的黑暗【04】
文松之和沈明堂就带了人进去,那看门人赶紧关了门,然后给他们带路去了。
彼时长公主正在书房里静坐,这一次是她自己快马加鞭回来的,女儿和丈夫都留在南边的甘州,她不想让女儿再回来掺和这里的事情,尤其是不想让她看到萧闲。
原本她和萧闲就不登对的,萧闲太过俊美妖孽,如同那雪岭之花,高山晶莹雪,自己的女儿虽然也漂亮,可实在有些泛善可陈,性格也不好,和萧闲根本就不配。
偏偏女儿跟中了邪一样非就看上萧闲,要死要活的,这一次自己带她强行南下,开始的时候她是不吃不喝各种闹腾各种绝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苦口婆心,也可能是时间久了自己想开了,倒是也开始过正常的日子,本本分分的。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听了活佛的话,兰陵长公主自己也是不会回来的。
方才沈云珞一直在这里和她说话来着,无非就是说不能放过沈明珠之类的,什么为大秦做了多大的贡献。
她一眼就能看穿沈云珞的诡计,可是也懒得去管了,这个女人虽然聪明,可未必就是皇后的对手,想要掌控萧澈,也得看皇后答不答应。
说不定皇后也只是利用她来对付沈明珠呢,要说真心让她做皇后,那倒是未必。
后来她不耐烦了,就给沈云珞赶走了,自己一个人枯坐在书房里,脑子里空荡荡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成了原本和萧闲并肩作战的巾帼英雄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其实她真的很欣赏沈明珠,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沈明珠的时候,她就心生好感,觉得这个女孩子坚强独立,聪慧美丽,非常的讨人喜欢,让人敬佩。
后来甚至萧闲喜欢沈明珠,她也觉得他们是非常登对的一对,只不过被女儿闹得厉害,不得不做做样子,谁知道却假戏真做了。
可要说实话,她是真的很喜欢沈明珠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正地伤害沈明珠。
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她叹了口气,然后就听见了外面的喧哗声,下人飞奔来报：“长,长公主,文世子和沈二爷来求见长公主。”
她下意识地就说不见,随即意识到没用了,他们已经进来了。
文松之和沈明堂上前行礼,“参见长公主。”
长公主面沉如水,收拾起所有的情绪,明艳的脸庞被灯影笼罩着,看不出多少表情,她沉声道：“你们来做什么？”
文松之长身玉立,面色悲戚,俊眸黯然,他上前一步道：“长公主,咱们都敬佩你,可您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一个理由,您为什么非要逼死沈明珠？”
长公主早就做好了被人逼问的准备,她绝美的面庞上冰冷一片,原本就磁性清冷的声音也更加冷,“对不起,无可奉告！”
“什么叫无可奉告,我说你是……”
“松之,”沈明堂打断他,上前将他护在身后,然后给长公主行礼,
第2723章 黎明前的黑暗【05】
“松之,”沈明堂打断他,上前将他护在身后,然后给长公主行礼,他声音悲切地道：“长公主,您也是为人母亲的,可是我和明珠的母亲早就没有了,她一出生我们的母亲就难产身亡了。因为母亲身亡,明珠也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从小就被父亲赶到了乡下。因为没有人保护,那些人又受了继母的收买,每日里除了欺负我们兄妹就是欺负我们。我们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保佑了。谁知道明珠七八岁的时候又被人下了毒,浑身都不能动弹,这样过了好几年,终于身体好了却又差点被人害死。”
沈明堂说着妹妹的往事,其实也是自己的事情,想着母亲早亡,父亲凉薄,他的眼泪就流出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说到这里,沈明堂已经忍不住了,他情不自禁地眼泪流了下来,语调越发的悲怆,而在场的人也被感染了,甚至是长公主眼珠都红了。
几个女孩子已经泣不成声了,文松之都凶狠地用袖子擦着眼泪,嘴里发出切切的声音。
长公主再厉害也是女人,尤其是她对沈明珠还是很欣赏的,甚至莫名觉得有一种好感,听了沈明堂说那么多悲催的往事,她也就忍不住了。
沈明堂自己已经哽咽了,他闭上眼睛,左手捂着眼睛,沉默了片刻,将眼泪都抹干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长公主,对不起失礼了。明珠自小受了那么多的苦,让我这个哥哥哪怕是为了她死都心甘情愿的。而她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过去的那些凄惨的事情,从来就不会拿出来说,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哭诉过,哪怕是那么喜欢她的燕王都没有过。那些喜欢她的人都是被她吸引的,而她总是尽量的帮助别人,不让人为她操心,长公主,这样的女孩子,我们实在是想不出来她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长公主也被问住了,因为她也没法接受,可是为了大秦的基业,她不得不那么做,她甚至希望那个活佛是被人收买说着玩的,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活佛,不受任何人威胁,甚至已经几近羽化成仙了,根本不在乎世俗的东西,有人哪怕是拿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从来不会说谎的。
只要他答应给预测,就一定会说出最真实的真相。
绝对不受外力的任何影响,而且他接受预测的事情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比如说一个普通人的运势,一个普通家族的兴亡他不管的,他所预测的基本都是大事,那些可以影响一个皇朝乃至整个天下的事情。
为此兰陵长公主和皇帝深信不疑,因为他们都是曾经入局的人。
可她跟皇帝还是不同,那就是不是很能接受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毕竟虽然活佛说沈明珠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是妖孽,是来颠覆这个天下的。
可目前为止,他们看到的,
第2724章 黎明前的黑暗【06】
可目前为止,他们看到的,沈明珠就是一个格外聪明美丽的女人罢了,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些预测出来的可能是她将来会做的事情。
但是对于现在沈明珠来说,那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兰陵长公主自己也承担了极大的压力,这些天几乎每天都睡不着,在书房里坐到天亮,她觉得如果沈明珠真的死了,那自己也要陪她一条命的。
没想到沈明堂他们就来了。
这样的控诉和质问让兰陵长公主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她只能保持着冷然的面孔,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和内疚,淡淡地道：“一切都是命。”
“我才不信呢,什么是命？不过是给自己找个让自己好受的借口罢了。”文松之火大,“我们从来都不信命,如果我信命,那我早就被人赶出国公府了,是沈明珠告诉我不能信命。谁的命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你自己妥协了,那才是命呢,别人给你定好的结局都不是结局,只有自己认可的才是最终的。”
兰陵长公主一下子被震动了,怔怔地看着文松之,脑海里却是那张清丽脱俗,却淡然优雅,就好像是超然一切的脸,那个人自然就是沈明珠。
文松之还想说什么,沈明堂却察言观色,觉得兰陵长公主不是大家想的那么冷漠,他忙拽住了文松之的衣袖,拱手道：“长公主,我们就把话说到这里了,还请长公主三思。反正人一辈子,无愧天地,无愧父母,无愧内心就可以。不管你们认定明珠是什么罪,可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也不想做,告辞了。”
说着他拉着文松之就走,几个女护卫也忙跟上。
文松之还闹别扭,不过沈明堂做事情他也信服,虽然还想说什么,却也没有说而是任由沈明堂拉着他走了。
离开长公主府,文松之气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呢？”
沈明堂苦笑,“长公主又不傻,你还能说什么呢？我们不过是来看看她的意思罢了,难道你还能说服她做什么不成？”
文松之哼道：“就算是于事无补,那我也起码可以骂骂她过瘾,让她没有那么舒服,省得她总以为自己是大神通无所不能,管东管西的,忒让人讨厌。”
听他说那么幼稚的话,沈明堂摇头苦笑,“咱们回去吧。”
他们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再折腾只怕就会引起反效果了,要救明珠自然还是靠明珠自己。
和明珠回到京城这些年他已经看透了,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们要做的不是慌里慌张地去补救什么,绝对是安安静静地等在原地,因为明珠必定会有自己的计划,他们只需要不添乱不让明珠分心就好。
这个时候沈府只要不闹,皇帝和皇后也没有借口将他们一并拿了,毕竟明珠的罪名谁也没法定,更加不可能牵连家族。
可若是闹腾太过,让皇帝和皇后感觉到威胁,那很可能会找个另外莫须有的罪名就将沈府一并处置了。
第2725章 黎明前的黑暗【07】
可若是闹腾太过,让皇帝和皇后感觉到威胁,那很可能会找个另外莫须有的罪名就将沈府一并处置了。
虽然他比谁都担心自己的妹妹,但是却又强迫自己比谁都冷漠,表现得不在乎。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明珠放心,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在他们走后,兰陵长公主突然就起身,吩咐道：“吩咐下去,我要进宫。”
在外面伺候的老嬷嬷有些饿惊讶,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这时候都休息了,进宫的话能见到皇帝吗？
难道长公主真被说服了,要去宫里给沈明珠求情吗？
可兰陵长公主不管,她吩咐下去下人就要立刻准备。
很快长公主就穿戴整齐,然后骑上自己的胭脂马进宫了。
她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在宫门都没有怎么逗留只是和守门的侍卫颔首打了个招呼,便将小心翼翼给她开门的侍卫们扔在了后头。
而那些侍卫们原本就因为皇帝那道圣旨激动得睡不着,一个个比夜猫子还精神。
他们都预感着京城要出大事了,而且是好多年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大事件。
过了宫门,里面的宫门都是太监和侍卫们一起把守,兰陵长公主叫门的时间比外面长了一点,因为他们需要层层进去通报。
若是别人他们是绝对不会通报的,除非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一般来说没有人敢大半夜的去叫皇帝的门。
兰陵长公主自然是个意外,不但先帝的门她敢叫,皇帝的门也敢。
等皇帝的命令传达回来以后,门吱呀一声,很快就打开了。
兰陵长公主也不和那些太监磨叽,门一开她就纵马冲了进去。
那些太监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因为除了皇帝允许,任何人进宫都是需要步行的,骑马坐轿都是对皇权的蔑视,是要被问罪的。
那太监还想去报告,旁边一个有点经历的就劝他道：“行了,别大呼小叫了,长公主的特权是先帝和陛下给的,她不但可以骑马进宫,甚至还可以带武器上金銮殿呢。”
其他人就没有声音了。
兰陵长公主进了宫,到乾清宫外的时候,她跳下马,将马缰绳随意一扔,一个太监立刻上前接了然后牵去合适的地方喂上。
兰陵长公主则快步朝宫内走去。
等她到了皇帝的寝宫的时候,刘玉亲自出来迎接她。
“长公主请稍后。”刘玉恭敬地拦住了长公主。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就知道里面有侍寝的妃子。
很快,殿内灯光亮起来,从一个点开始逐渐地向两个方向延伸,很快就灯火通明起来。
这时候殿内就传来了皇后的声音,“快请长公主进来。”
刘玉便请长公主进去。
长公主快步入内,看到的是穿着大红色寝衣的皇后,还有穿着杏黄色寝衣披着常服的皇帝。
皇帝惊讶地看着长公主,他一夜没睡着刚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就听见说谁来了。
开始他还惊出一身冷汗,以为是萧闲杀进宫来呢。
“皇妹,你这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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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每天更七章,不是六章了,容我慢慢恢复。
第2726章 生死与共【01】
开始他还惊出一身冷汗,以为是萧闲杀进宫来呢。
“皇妹,你这是怎么啦？”
长公主面沉如水,明丽的眸子里蓄满了悲戚的泪水和无奈,她压抑住了自己澎湃的感情,尽量地平淡的道：“皇兄,咱们一定要杀了沈明珠吗？”
皇帝蹙眉,不等他说话,皇后开腔道：“长公主,这不是你逼着陛下下的命令么,怎么现在你却要反悔了呢？你这样让陛下很难做的。”
长公主扬眉,不悦地道：“我和皇兄有话说,还请皇后娘娘回避一下。”
不管皇帝是不是将她说的理由告诉了皇后,那么现在她要和皇帝商量正事,她觉得皇后都要回避的,等她走了以后,皇帝再和皇后说那就是他们夫妻的事情了。
见长公主竟然如此无礼,皇后非常生气,却也没有发作,反正这个时候自己和皇帝是感情最深的时候,而且长公主做的事情也是对自己和儿子最有利的事情,自己也不必和她计较。
长公主这个人,其实也很好对付,要对付她的话等解决了沈明珠再说。
皇后娘娘便一副非常大度是大体的样子笑了笑,“既然陛下有要事要和长公主说,那臣妾还是暂且退下了。”
说着她便朝着皇帝笑了笑,然后就离开去了隔壁看书了。
不过她虽然做出看书的样子,却也看不进去什么,而是吩咐赖姑姑去给皇帝和长公主送点补身汤喝。
和皇帝谈事情的长公主也知道皇后的伎俩,不过也没有点破。
等赖姑姑将汤放在她和皇帝跟前了,长公主才毫不客气地道：“能否请赖姑姑和刘总管退下,本公主和陛下有要事要谈。”
赖姑姑看了皇帝一眼,皇帝朝她摆摆手,赖姑姑就和刘玉一起退下了。
皇帝看着长公主,“皇妹,你这是怎么啦？心软了？”
长公主面色缓和了一些,她叹了口气,“皇兄若不是为了我们萧家的江山,我何曾会滥杀过无辜？沈明珠说她冤枉也是对的,毕竟她现在什么都没做。”
皇帝看着她,沉着地道：“皇妹,你为什么会内疚？你这是拯救了我们大秦江山。皇兄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当初父皇知道活佛的预测,将皇兄我贬为庶民驱逐了的话,那么现在也不是皇兄来做皇帝了。”
兰陵长公主便没有说话,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父皇是她最爱的父皇,皇兄也是对她最好的皇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细细追究起来,她觉得太纠结太伤感了。
所以从来不会去仔细想其中的东西的,毕竟皇家跟普通人家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可是皇帝却不合她一个想法,他因为自己是夺位来的,所以时刻都提防着自己被人夺位,甚至提防着有人背地里说自己是篡位的。
父皇因为不知道那个关于自己的预测,所以他丢了皇位被自己抢了,如今自己知道那个预测,却还是不管不顾的话,那自己的皇位,只怕也就被沈明珠夺走了。
第2727章 生死与共【02】
自己再欣赏一个女人,甚至是爱一个女人,也绝对不会容许她来夺走自己的江山的。
这时候兰陵长公主幽幽地道：“皇兄,若是父皇听到那个预测,也不会当真的,反而会说好,或者将那个活佛给杀头的。”
皇帝摇头苦笑,自嘲道：“皇妹,我从来都没说自己比父皇睿智豁达,你讽刺得好。但是我觉得我做皇帝也未必就比父皇做得差吧。况且我夺的也不算是父皇的皇位,他身体已经垮了,不过是撑着将皇位传给萧问罢了。我只不过是将皇位从一个庶子手里夺回来,这有什么不对吗？”
兰陵长公主摇头,“皇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没有什么不对,放不下的不是我们,其实是你自己。你介怀的是父皇当时有没有恨你罢了。”
皇帝默然,长公主还是了解他的,当初那个看着大喇喇的喜欢舞刀弄棒的公主,其实也不是全然的没心没肺,很多事情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不喜欢说出来罢了。
有些人心里藏不住事儿,有点事情就会宣扬得天下皆知,而有些人却什么都藏在心里,进了她的耳朵就好像是被上了锁一样,还有她自己的心事,是绝对不会轻易对人吐露的。
长公主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而他自己其实也是这样一个人,甚至说沈明珠也是这样一个人,他们都是那种理智得近乎疯魔的人,所以才会都欣赏她。
同时也畏惧她。
皇帝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事情转回到沈明珠身上,“皇妹的意思是什么呢,要朕放过沈明珠吗？”
长公主艰难地摇摇头,“皇兄,此事是臣妹挑起来的,就由臣妹做个了结吧,今日午时,由臣妹做监斩官。”
皇帝一听,顿时又惊又喜,惊的是原本以为她会说悄悄放过沈明珠,没想到却是要亲自监斩。
喜的是他的确需要一个强大的监斩官,因为很可能会有人劫法场。
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在大理寺暗中将沈明珠处决掉,可他又觉得那样做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不公开一个沈明珠的罪行,就堵不住别人的嘴,到时候沈明珠的那些亲朋好友就会质问闹事。
所以还不如就给她安一个罪名,然后公开斩首,这样的话她的亲朋好友也就没有什么借口来闹事了。
不过唯一要提防的就是有人劫法场了。
所以皇后安排人手守着大理寺,还派人连夜巡逻,更是将大理寺到法场的路都给守住了,他也没有说话,因为这也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只不过他还想不出一个能跟萧闲抗衡的人来当监斩官,原本楚霆和萧问合伙的话说不定还能一试,可是萧问做个闲散王爷,四处游历去了,楚霆之前因为一件要事返回师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所以现在要对付萧闲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兰陵长公主肯主动才承担责任,皇帝松了口气,没有人比长公主再合适的了。
第2728章 生死与共【03】
而兰陵长公主肯主动才承担责任,皇帝松了口气,没有人比长公主再合适的了。
既要有威严,让萧闲尊重,又能在武力上和萧闲拼一阵子,再加上那些侍卫们,自然就不是大问题了。
他要杀的只是沈明珠,可不包括萧闲,萧闲是大秦的顶梁柱,是大秦要统一天下的关键人物,是绝对不能伤了的。
“好,还是皇妹懂朕的意思,监斩官就由你来做。”
兰陵长公主点点头,拱手道：“皇兄,那臣妹前去准备了。虽然沈明珠要死,但是毕竟还是郡主,而且罪名也有些暧昧不清,所以到时候法场可能要布置一下。允许百姓们围观,但是不能不顾忌郡主的体面。”
皇帝点头,“一切都由皇妹说了算。”
兰陵长公主便告退,离开乾清宫去兵部和刑部准备。
皇帝也随后让人草诏任命长公主为监斩官,全权负责刑场事务。
皇帝也有把握沈明珠和萧闲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毕竟谢太妃和沈家都还在呢,如果两个人要想谋反的话,除非是不要燕王府和沈府那几百条人命了。
为了自己牺牲那么多人,就算是活着也是要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逃不过良心的谴责的。
依照皇帝对两人的了解,他们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多半是需要提防外人劫法场,而不必担心他们会谋反。
至少暂时不需要的。
这个时候最冷静地莫过于沈明珠,最激动得莫过于沈云珞。
她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之前她和师兄千方百计地准备,结果都没有兰陵长公主一句话来得好使。
她望着依旧是一身纯黑斗篷,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笑道：“师兄,果然还是师兄好计策。”
黑衣人轻哼了一声,“一切都是天意,我们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
沈云珞娇笑着,“或许一统天下也将是必然的天意,到那时候师兄可不要忘了师妹,要将师妹引荐给主上啊。”
黑衣人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的。萧澈再好也不是你的良人,大秦只要失去萧闲,是绝对不会挺太长时间的。不过,萧澈这里,你还是不能放松。”
沈云珞点头,乖顺地道：“师兄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毕竟大业没有成功,我们就不可以放松的。”
黑衣人嗯了一声,“我得去布置一下了,明儿晌午,肯定会有人劫法场的。我杀不了萧闲和沈明珠,可我可以让人救不了他们,到时候在再传播几个谣言,让天下的人来讨伐他们。”
沈云珞得意万分,这一局棋里面,不但是皇后厉害,师兄也厉害,更厉害的是师兄的那位背后的主上,简直就是运筹帷幄,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布置的。
不过她也很厉害就是了,如果不是自己想起来要用燕郡王来陷害沈明珠,收买了袁大和松烟,那么这些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自己给他们制造了机会,他们才能一步步地将这局棋将错就错地做大了。
第2729章 生死与共【04】
顺利地将沈明珠给送进了大牢。
然后送上了法场断头台。
沈明珠,你看,现在是谁最悲惨呢？
沈云珞眼底阴寒一片,明日是必定要去看沈明珠的惨状的。
天一亮的时候,整个京城已经进入了战事的特殊戒备时期,每一个路口都有重兵把守,每一个人脸上都表情凝重。
甚至那些娱乐场所都休业了,因为没有人去找乐子,所有的人都聚集去菜市口要看那位艳惊天下的郡主被砍头。
他们都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被砍头,有人觉得自己很清楚,就是因为燕郡王的事情,可有人就会说他目光短浅,才不是呢,而是被人陷害。
各种说法都出炉了。
如今最为广泛的说法就是沈云珞和皇后勾结,因为惧怕沈明珠的能力加上沈云珞想要报仇,所以使出了阴谋诡计,想要害死郡主。
说白了,不过是几个女人的战争罢了。
各种传言有鼻子有眼,尤其是皇后和沈云珞的,被人传得活灵活现的。
甚至还出来皇后和沈云珞为了贪图沈明珠的那些家产,想要杀了她抢她的钱财,据说郡主如今可是有几百万巨资呢。
否则她怎么能那么有能力每年做那么多善事呢。
所以如今万人空巷,都已经聚集到了法场周围去看热闹。
有的人要占个近一点的位置,还有的人甚至包下了附近的茶楼酒楼二楼以及阁楼的位置。
几乎所有的人都沸腾了,都在关注这件事情,想要沈明珠死的人也好,想要救她的人觉得她是冤枉的也罢,这一切似乎都跟沈明珠无关一样。
沈明珠依旧是一身豆青色的长裙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写东西。
她肌肤明艳照人,雪白润泽,就好像是羊脂美玉一样温润动人,就算是穿着非常内敛颜色的衣裙,却也没有办法遮掩她的美丽。
她的艳光在这一刻就好像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一样,夺人心神。
只可惜这种美丽也只有萧闲才能就近看到。
他一身茧白的常服,上面是岁寒三友松竹梅的暗花,那暗花纹就如同是水波一样,在光线的映照下会让人觉得折射出千变万化的姿态来。
他在她的对面,屈膝而坐,一只手拄着膝盖支着头,微微侧着头深情地望着她。
他昳丽的容颜上噙着微微的笑意,和她相爱的这几年,他原本那种邪魅的气势已经越来越少,反而更加温润正直,会让人觉得他高洁如碧空白云,雪岭之花,高蹈出尘,让人望尘莫及。
就好似从一朵妖冶的罂粟花却蜕变成了那天边的火莲,那是仙人们都会膜拜的圣花,散发着纯粹的光,皎洁如月,也没有的那种纯粹。
她的美丽他只想一个人独享,可他的美丽,却肆无忌惮地铺满了整个天下,任由世人仰望不及。
不知不觉的天已经亮了,他微笑着道：“累不累。”
说着就倾身过去,伸手握住了她娇嫩的小手,“有点凉,我帮你捂一捂。”
第2730章 生死与共【05】
说着就倾身过去,伸手握住了她娇嫩的小手,“有点凉,我帮你捂一捂。”
顺势在自己唇边亲了亲,呵了呵气,然后就捧进了自己宽大温厚的手掌中。
沈明珠嗔了他一眼,眼波潋滟,温情无限,“王爷,现在冬天还没到呢,有什么可冷的呢。”
“可我觉得你的手不热乎呢。”他笑着,两人趴在桌上,四目相对,眼中都流动着醉人的波光,他凤眸潋滟,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分明是个那样淡然冷静自持的女子,却又有着一双如此俏皮的眼眸。
萧闲暗叹,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独自拥有她了吗？
虽然是这样的方式,可他也欣喜万分。
她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就好像是两把小刷子一样,挠得他心痒痒。
两人那么随意地闲谈着,根本就不像是即将赴法场的人,就好像即将被斩首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进出着大理寺的犯人极多,死刑犯也不少,那些狱卒和牢头却见惯了各种鬼哭狼嚎,却从来没有见过坐牢也坐得这般有风致的女人。
即将砍头了,还能如常人一样吃饭喝水聊天,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做的吧。
就算是那些自诩大英雄的人,他们喝酒唱歌豪放无比,却也不是平常的做派,不过是觉得要死了,潇洒一回,来表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不惧死神罢了。
要像眼前这样这两个人,都要死了,生离死别了,却还是跟平日没有什么两样,看不出半点悲伤。
这让那些旁观者非常不解,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这么从容,这个世上,还真是有人不怕死啊。
这时候有人来传话,“大殿下驾到。”
萧澈几乎是飞奔而来的,他脸色很难看,下巴上甚至还长满了青色的胡茬,一看就憔悴不堪的。
众人惊讶地发现一向非常讲究衣饰整齐的大殿下今日竟然如此不修边幅,不禁没有刮胡子,而且头发还有些散乱,身上的衣裳竟然是昨天的,下摆和腰间都是褶皱……
众人面面相觑,殿下可是最注意仪表的人,生怕人家说他姿容不整呢。
萧澈一冲进大牢,就让人都退下,他则快步走到了沈明珠大牢门前,他目光阴鸷,声音冷沉嘶哑,“沈明珠！”
他这么一叫打断了正在喁喁低语的沈明珠和萧闲,两人扭头望着他,不明白他突然来发什么疯。
上一次他和沈云珞来示威,本来想跟萧闲谈判的,结果萧闲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后来气得他拂袖而去。
这一次他是为何而来呢？
众人的眼中都有惊讶。
不过他们却没有机会看到内幕,因为萧澈的人将他们都赶出去了。
萧澈上前一把就将那缠绕的锁链给抓住,拼尽全身的内力,“砰”的一声,倒是将铁链给拽断了一条,但是另外一条却还是纹丝不动。
他就知道那是有名的玄铁锁链,坚韧无比,而且一切刀剑也都砍斫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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