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铁和钢
赵四一番讲解之后李业恍然大悟,同时意识到自己确实有超越千年的知识,但实践的经验是不可或缺,原来马车轴承上早就有完整的润滑技术。www.uu234.net
就是用动物皮革外加脂肪层包裹,按时上动物油,这样一来润滑效果明显,轴承不会卡顿,赵四作为工匠这些自然是知道的。
这年头动物皮革到处都有,李业严申帮弄来一张直接剥下的羊皮,内层还带皮下脂肪那种,然后包裹在轴承的受力点上,又在内侧加上猪油,果然润滑效果一下子就上来了!
巨大的木质轴承比人大腿还粗,李业让赵四在一头凿了洞,然后加十字木柄,让几个家丁轮流转动,这样来模仿水力驱动时的远动转态。
这些步骤看似滑稽可不能马虎大意,可行性实验研究是必须的,现在发现问题可以慢慢去想如何解决。要是想当然的直接装上去到时出问题就全功尽弃,全掉江里去了。
赵四和家丁们都不明白他要干嘛,李业也没解释,因为这只是一部分,说起来复杂他们也不懂,等实物出来的时候就明白了。
所谓钢铁并不是说掺了碳的铁,这种说法只是化学教科书上的话,因为世上不存在天然纯净的铁,铁矿冶炼成生铁后碳含量依旧超过2%,特别在这样技术不成熟的年代估计得有5%左右,而碳含量低于2%的才能被称为钢。
现在这个年代因为温度达不到要求的限制,其实真正能炼出钢铁的办法就只有一种,不断反复冶炼然后反复捶打,经过不断重复降低其碳含量,也就是所谓百炼成钢。
但这个过程人力消耗及大,可以想象普通人抡十几斤的锻造锤十几下就手臂酸痛难以为继,而现在要锻打成百上千下,而这样的过程要重复上百十次才能出好钢,人要吃喝拉撒,要休息,足见耗时之长,人力物力之消耗得多严重。
而有了水力锻造这个问题就能解决。
别说几十斤,几百斤的锻造捶也能日夜不停二十四小时给你抡起来,效率不知要高多少,也正是因此水力锻造铸就全身板甲的崛起。
铁和钢从工业上来说本质区别在于钢的碳含量更低,从物理性质来讲铁硬度更强,但脆,塑性差。而钢塑性好,强度高,脆性小,这代表它更加通用。
铁甲是不可能有全身甲的,只能用铁质甲片一枚枚链接排列起来,因为按照身体轮廓进行塑形虽然工艺更加简化但铁容易折断、碎裂,因为它虽然硬,但也脆,强度低,这就是为什么钢会逐渐取代铁的原因。
不只铠甲,舰船,生活用具等等,塑性好,强度高的钢都远超过铁,因此水力锻造如果普及很可能会这个世界。
因为赵四的启发,水力锻造最难的地方几乎被他一下子就攻克了,李业更是信心十足,赵四在一边看着这些图纸疑惑的道:“世子这是要造一个大轮子?”
“算是吧。”李业站起来道:“赵四,你说要是有东西可以取代人力来做些事,是好是坏?”
赵四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犹豫一下道:“对小人而言当然是好,我做工时也常常恨不能多几个人力,可要对有些人总会不好,没了活就没饭吃,有东西取代了那他们只能饿死。”
李业点点头,任何新东西的出现都是有阻力的,只是阻力是大是小不一罢了。
“要不以后你给王府做活吧,我每个月给你五贯钱如何。”李业对赵四道。
“啊!世子说什么?”赵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业又跟他说道:“我每月开你五贯钱,你以后给王府做工。”
“世.....世子没在跟小人开玩笑吧。”他还是不敢相信,毕竟五贯钱还是太多,那就是一年六十贯,可比知县爷的俸禄还高了!
“当然没开玩笑,以后这院子就是你办公的地方,还可能会有其他人。”李业道,他心中有个不大不小的规划,在他看来这点钱买一个赵四这样技术精湛的工匠简直就是赚翻。
“那怎么成,官老爷才有办公地方的。”赵四连忙摇头道。
“这不是朝廷给你的,是王府给你的,怕什么。”李业不在乎的道,然后接着说:“你有认识的铁匠吗,要年纪轻一点的,王府还需要几个铁匠。”
赵四点点头,然后不解的问:“世子为何要年轻的,年轻人手艺大多不怎么好,只怕.......”
“没事,我按手艺给工钱,手艺到你这样的五贯钱一个月,差一些的就再减,但不要超过三十五岁的。”李业自有他的打算,他要开启一个新时代,就不能用老人。
这有心理方面的考量,很简单的一种心理现象,好比一个女孩跟了渣男很久,最后就算发现他渣了,但大多都不会选择离开,而是维护他,将就他,委屈自己。
这是为什么呢?答案其实很简单,已经付出成本太高,投入太大,放弃代价太高,怎么能就此罢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老工匠也是的,他们锤炼了一辈子的手艺,突然有天跟他说你的手艺没用了,有东西可以取代,你跟我学新东西,他们第一反应肯定是维护自己固有的观念和手艺,因为已经付出太多,成本太高。
所以想要革新,就要用年轻人,年轻人没有那么高额的过去成本。
.......
“王大人真不愿告知吗?”冢道虞皱纹道。
王越摇摇头:“不是不说,只是我那朋友为人低调,向来不喜张扬。”
冢道虞叹口气:“罢了,本有诸多问题想要讨教的。”说着拱拱手上马走了。
看着他和随从远去的背影,德公才幽幽低声道:“真是为那小子操碎了心,若是能说.....他便是反对又如何,可此时去说时机不和,对他实在不利。”
赶车的下人牵着车马过来,德公登上马车,一想到那小子却忍不住笑起来,最近朝中之事他都有耳闻,但若仔细想想知晓其中来龙去脉,没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怕唯他一人吧。
回想起来满朝文武都被他不知不觉玩弄股掌之间而不自知,只知道风向突变,人心难测,却不明白前因后果,这手段实在高明啊。
不过他好奇的还是那小子到底如何让何昭那二愣子开口的,有时间要去问问。
.....
一百一十八、帝王之爱
“将军,你刚刚一直说什么先生先生的,到底在说什么。m.www.uu234.net”路上冢道虞的随从随意问道,也不避嫌。
冢道虞骑着马慢悠悠走着:“一个学识卓绝之人,经他一说陛下也起了改军制的心思。”
“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将军跟陛下说多久了都没着落,他一说就成,这人到底是谁啊!”随从惊讶道。
说到这冢道虞得意笑起来:“王越不肯与我说他姓甚名谁,身在何处。
但老夫岂用他说,那先生论述之时候常常以关北战事作比,而且详实细致,就如亲眼所见,必是熟悉关北战事之人。而他又能与王越论理,那定身在京中,如此一来不就一目了然。”
随从摇摇头:“我还是不懂.....”
冢道虞笑道:“熟悉关北战事还身在京中之人,除去御史台大牢中的魏朝仁就只有他膝下子女,魏朝仁谁都见不到,那先生就定是和魏家姐弟熟识了。汤舟为开始动作,宫中消息也开始放出,想必这几日他们就要上门谢我,到时一问便知了,他告不告诉我又有何干系。”
“哦~”随从这才明白过来,拍拍脑袋道:“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
这几天宫里消息也逐渐出来了,有人篡改关北战报,构陷关北节度使魏朝仁,皇上在大朝会上勃然大怒,愤慨为魏朝仁说冤,还夸奖开元府尹何昭,户部使汤舟为等人恪守本分,刚正不阿。
同时令御史台、大理寺、右司刑部奉旨查案,一旦又结果三司会审,户部使汤舟为主理。
案子一开始就查到武德司,起初只是武德司一些军士被带走,据说几天后已经开始查到武德使朱越头上,现已经羁押候审,当天传言朱越吓得走不动路,是被拖着进的御史台。
消息纷纷扰扰,不断从朝堂传出来,各种说辞版本都有,这几天魏家姐弟高兴得睡不着觉,白天还生龙活虎的跟着李业练八极拳,仿佛是要修仙。
......
魏朝仁现在已经出了御史台大牢,但仍留在御史台内,毕竟案子还没审清楚,他还不能走。
“没想到真和世子说的一样是武德司。”魏雨白一边帮李业搬运木板一边愤然道。
赵四正在按照图纸作水力驱动的水轮,李业闲来无事来帮忙,魏雨白也过来了,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卷起袖子也来帮忙了。
李业给赵四扶好木板,好让他把钉子敲进去:“我也有些奇怪,武德使应该没这个胆子做这事,毕竟他是武德使,出了这种事可不止欺君罔上,构陷大臣那么简单,背后想必有人吧。”
话虽如此,李业却不怕,他背后有人又如何,他们顶多看到何昭那层,怎么会想得到真正在背后玩弄人心的是他呢。
“为什么?”魏雨白不解的问。
李业抬头看看天,微微叹息道:“因为他是武德使,武德司上千禁军精锐巡视皇城,是皇上身边的剑,剑有双刃,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是谁都怕。别人犯这事就是欺君加构陷大臣,他犯在皇上心里等同造反,这次可能要死很多人了.....”
说到这心中还是微微有些不是滋味的,毕竟按李业后世的观念来看,这种事情就是朱越一个人的过错,但这是个残酷的年代,这次他全家老小,外加武德司涉事人等只怕都要掉脑袋。
魏雨白停下手中的活:“世子何须介怀,你救了我们一家,还救了无数关北百姓不是吗。”
李业点头一笑,他也只是感慨,以他的阅历怎么可能这点小事就看不开呢。
“我给你准备了点礼物,明后天带着兴平去拜谢冢将军吧,毕竟他从头到尾一直在为魏大人说话。”说着李业吩咐道。
魏雨白点点头,然后脸色微红,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开口道:“世子恩德我魏家永世难报,日后世子但有所请,出生入死,做牛做马都不会推辞。”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漂亮的短剑双手递给他:“这是信物,请世子收下。”
李业笑道:“我心领了,但剑就不用。”
“不行,无信不立,请世子收下信物。”她倔强的道。
“好好好,那我收下了。”李业只好接过来,这短剑不到一尺长,剑鞘做工精美,剑柄上还镶有宝石,确实名贵,用来防身再好不过:“那就多谢了。”
李业说着将剑收起来,魏雨白不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书房里皇上写下两句,仔细品味,正好这时门外太监通报皇后来了,他连忙扯过纸张将案上文墨盖住,然后随手拿起奏折看起来。
皇后进来行了礼坐在他身旁皇上才开口问:“皇后有什么事吗。”
“皇上让祖先生出的题已经好了,送来的太监刚好路过门外我就替他送进来了。”说着她从袖中掏出几张折叠规整的纸:“不知陛下想如何考校新州,让臣妾传他进宫来如何。”
皇上哼了一声道:“你那点小心思朕岂会不知,你就是想借机让他进宫来,到时考校如何也不重要了。”说着他叹口气,喝了桌上的清茶,有些沉重的说:“可你要明白,爱宠对他不是好事。”
皇后也沉默了,自古无情帝王家,她身为皇后,又在宫中那么久,怎么会不知:“说到底不过是做奶奶的想见孙子罢了......”
皇上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拉住在一旁哀怨的皇后的手严肃道:“只要在这宫墙之内,爱宠就是责任,若担不起这责任的都受不得这宠,不然要有灭顶之灾,朕已经快花甲之年了.......你要想清楚!”
皇后叹口气,终是退让了:“那就让王越代劳吧。”
皇上点点头:“朕准了,顺带赐赠百两黄金让他带过去,就说他送的,朕知道潇王府的月俸被左司户部克扣已久。”
“判部事是谁?他好大胆子!”皇后一听这发怒了。
“此事朕自会处理,也正好是时候提醒提醒他。”皇上道。
.......
一百一十九、麻烦来了
“你弄这么大一个轮子干嘛?”何芊问。www.uu234.net
这两天在赵四和众多家丁努力下,水力锻造系统已经开始逐渐组装了。
他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润滑和磨损,毕竟要举起几百斤的锻造锤,而且中间还会有能量损失,就足以想象整个结构要承受的力道。
他花高价买了一根铁桦木作轴承材料,这根笔直而且直径超过一尺的木头,加上运费就花了他两百多两银子,简直肉疼。
这种木头全国范围内只有少数地方有,而且要像这样又直又粗的就更少,运到京城后价格能长一倍,这种木头坚硬如铁,可以用来做盾牌,后世甚至用来做汽车、游轮的配件,部分地方可以代替钢铁,足见其硬度。
加上赵四的提点,李业在轴承主要受力部位包裹上带有皮下脂肪的干羊皮,这样一来润滑也不是问题。
李业把在水轮上跳来跳去,没个正形的何芊拉下来,她虽然轻飘飘的,可万一蹦坏了怎么办。
“你一天到晚都没事吗,好好的家里不待跑王府干嘛?”李业不明白的问,自从来几次王府后这小丫头都习惯,有事没事就往王府跑。
何芊今天穿着一身武装,外面还有保暖的小马褂,见他这么问不满的哼了一声:“本小姐想来就来,家里太无聊,你还没跟我说着东西用来干嘛呢。”她指着地上的巨大水轮。
“我准备用这个轮子造辆车。”李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的吗!那得有多高多大。”小姑娘信了,而且顿时来了兴趣:“如果造出来一定要让我上去坐坐!”
“好好好,到时候让你上去坐坐。”李业坏笑说,说着他扛起固定轴承的底座,准备去门外江边试试,找找位置。
毕竟动力要传到岸上来的,他让秋儿计算过,这个尺寸的水轮正常吃水地上要垫高四寸左右,这个高度是用石头和土不能精确实现,木板最好。
何芊好奇的跟出来,李业才扛着木板出门突然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出来了出来了,终于见着了!”
“我等苦等多日终于得见......”
“还以为不敢见人呢。”
“......”
李业初时还有些混乱,怎么有这么多人,然后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是文人。
自从梅园诗会之后几乎天天有人上门找他讨教学问,其实他心里明白,不排除真有好诗词之人,但大多都是不信他能写《山园小梅》所以来探探虚实的。
以前有严在他高枕无忧,都是严帮忙拦住的,这两天严忙着置办年货,准备年节礼物,所以忙不过应付打发这些人,他还照常出门一下子就被逮住了。
一阵乱哄哄后有一个三十多风度翩翩的文士出来,大冬天的手执白纸扇,拱手制止众人:“诸位诸位,我等虽好不容易见到世子,但也不能心急失了礼数。”
这才让乱哄哄的场面稳定下来,接着那文士拱拱手道:“在下国子监学生鲁明,常闻世子大名,前些日子又听说世子在梅园诗会上一首《山园小梅》技惊四座,心中实在佩服,所以今日和各位同学特来讨教一二。”
他话说的漂亮,但却有挖苦的意思,常常听到他名声是说在《山园小梅》之前的,也就是暗示听到的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李业叹口气,还真是麻烦啊,早知道他就背个十首八首让谁还敢怀疑他。
他还没说话,那鲁明看见跟在李业身边的何芊,顿时呆住了,急问:“不知这位小娘子是......”
何芊平时大大咧咧,但确实灵动漂亮,是李业见过数一数二的小美人,看他那口水都快流下来呆呆模样,大概是拜倒在石榴裙下了,虽然何芊少有穿裙子的时候。
何芊小声在耳边道:“不准你告诉他!”
李业明白过来,虽然他不在乎,何芊也不在乎,但这可不是后世,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随随便便往男人家里钻可是不合礼法的大事,于是道:“这是我爱妾。”
然后腰上被狠狠掐了一下。
那鲁明听到这顿时面如死灰,失去了热切的神采,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客气了:“今日来想向世子讨教学问,近日偶得一词,世子大才,请为在下品品如何?”
李业特地请教过德公,文人所谓的讨教评品就是希望你作评,最好写个更好的出来,算是一种挑战,只是说得委婉一些。
李业将肩上的木板放下,然后道:“好啊,那你念吧。”心里却打定主意,等他说了自己就背几首更好的,这样一来也没人怀疑,以后都没麻烦了。
“正合我意,请世子听好了!”他神气的拱拱手开始抑扬顿挫念起来,何芊趁机掐他小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业无奈:“那我还能说什么?”不能暴露又要解释她为什么在王府,说她是侍女看她衣着就没人信,想来想去也只有爱妾能说得通了,反正李星洲好声色犬马,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妾也说得通。
何芊气哼哼的哼了一声,小脸微红但也没再说。
“.......饥渴辛勤两翅垂,独下寒汀立。鸥鹭苦难亲,缴忧相逼。云海茫茫无处归,谁听哀鸣急!”回过神那边的词已经念到尾声。
那鲁明表情到位,朗读流畅,吐字清楚,情感丰富,抑扬顿挫.....总之只要把初中语文老师夸奖学生的词安上去都是合理的。
所以他拱拱手笑着看向李业的时候李业夸奖道:“不错不错,表情到位,朗读流畅,吐字清楚,情感丰富,抑扬顿挫.....”
所有人呆愣当场,那鲁明脸色不好看了:“世子莫非戏弄我等不成。”
李业不是戏弄,而是他根本听不懂,这些读书人,特别是年纪不大的读书人写诗总是喜欢用生僻字显示得自己有学问,可人家真正的诗文大家大多都胜在意境,朗朗上口,哪个会去专门挑着生僻字写。
这是你意境不够啊,不怪我没听懂!李业好想这么跟他说,但考虑到自己才十六岁想想还是算了。
李业根本没听懂他这首词是什么意思,中心是什么,想背两首相似的镇住他也做不到,不知道背什么类型,要是背错了可就丢人。
“我夸的你不满意吗?”李业无奈的道:“不该啊,年轻人要知足,要不我换种说法吧,听了你的词我的敬佩之情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一百二十、文曲星李业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那鲁明脸色越来越差,无论众人如何激将,李业始终不松口,只好跟他谈些大家都知道的诗词之道,比如平仄押韵,什么逢双押韵还有一韵到底等等。顶 点 X 23 U S
结果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好几个文人都连连摇头,似乎失望透顶。
李业也发现根本就是鸡同鸭讲,浪费时间,他有事要做,没时间浪费,于是道:“今日在下有急事,各位请便吧。”
“世子有什么急事,大家好不容易相聚在此世子不当如此,世子虽是皇家子嗣,但我朝向来重视文治,提倡以文论道,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世子有什么事能推不开呢?”鲁明道。
众人纷纷附和,这就好比你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出去玩,根本都聊不到一处,也聊不起来,气氛尴尬,直接走了不礼貌,跟人说人人都在留你。但为什么要留你呢?留下来让气氛更尴尬吗,说不清楚,其实大家都只是想显得自己做得对罢了。
我留人我是热情的,礼貌的,谁也不想成为恶人,也不能成为恶人,所以谁都不会走,也不会让别人走。
李业摇摇头,这种场面他见多了,也早有准备,直接扛起地上的木板道:“本世子有事,恕不远送。”说着就要走。
“世子,大家好不容易相聚,何苦如此......”
“这是私人地界,你们再不走我就叫护院了,你们才学那么厉害不知道打架厉害不厉害?”李业笑问。
“你!你你你.......”几个文人气得说不出话,梅园诗会让他们忘记了李星洲到底是什么人,他本来就不是好人。
李业从来就不怕做恶事,因为如果太干净,很多时候是不好做事的,所以真正的大人物在历史上留下的必定不是光鲜亮丽,而是不断的争议,因为身处中间地带才能两边处事。
李业说着作势就要叫人,这些文人真的怕了,一个个一边退后一边怒骂。
“哼,做贼心虚,定是怕了!”
“怎能如此无礼,世子就是真有急事也该好好说才是.....”
“呵,还以为是才学之士,今日一见不过一木工罢了,所谓要紧事就是这肩上木头吗!”
“如此毫无气度,我看那《山园小梅》定是代作的!”
“鲁兄,慎言,慎言呐!”
鲁明一甩袖子道:“如何慎言?我就是豁出鲁某声名也要还天下读书人清名,不能让欺世盗名之辈坏了读书人的风评!”
“鲁兄高义!”
“在下佩服佩服!”
“......”
周围人都纷纷叫好。
“要起哄那边去,不然揍你们。”李业警告道,一群人放下几句“你等着”“定不忘今日之事”之类的狠话之后从匆匆走了。
李业知道这些人一走,最近怕是要满城风雨了。
“你怎么这样,不能得罪读书人的。”小姑娘担忧的道。
李业哈哈一笑,开玩笑说:“爱妾开始担心本世子了?”
小姑娘脸色一红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胡说八道!谁会担心你这混蛋。”
李业抬着木板也躲不过去,实实在在吃了一脚,吸着冷气道:“放心吧,我故意的,本世子自有打算。我们走吧.....”
.....
很快,立业扛着木板绕了一圈,来到王府侧面,这里水势不急,而且根据岸边水草和苔藓留下的位置来看涨水的时候水位也不是很高。
岸边是建王府时用石头砌起的石墙,如此一来更加方便了。
李业放下木板开始找位置,按照预想水轮吃水三尺到四尺,传动上岸后在离岸边四尺左右建第一个固定点。
“别呆呆的看着啊,来帮忙,抬着木板那头转过来。”李业吩咐。
“哦”小姑娘答应一声,也不嫌弃过来帮忙,一边搬动木板一边问:“那天梅园的诗真是你写的吗?”
李业一边用手中木炭画线标记一边不经意道:“当然是。”
“可你刚刚明明不会,连最简单的诗理都不会,压韵可以分两句压一次,还有更难的句句都压,也叫一韵到底,你连这些都不懂。”小姑娘嘟着嘴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根本不会,找人代写去讨好阿娇姐姐?”
小姑娘配合他调整位置然后放下木板道:“你就是承认我也不会说出去的,顶多笑你两句没出息。”
李业用木炭标记好理想的位置,然后道:“是我写的,我是天才,不信你现在考我,说个题我就能背......不是,写出来。”
“你别骗我了,就是文曲星下凡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才思。”
李业一边思考找位置,一边心不在焉回话:“你说啊,说不得我比文曲星厉害呢。”
“吹牛!”小姑娘鄙视,然后道:“那你现在再写首咏梅诗出来看看。”
“咏梅啊.....”李业用步子量着距离,抬头稍微一回忆就念出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他说得不经意,小姑娘却呆住了,又默默念了一遍:“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这我不信,你定是早做好的,有本事你再作一首。”
“好好好,你先帮我按住这木板,不要动。”李业让她按住然后去旁边找来石块将木板钉住,然后想了想道:“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小姑娘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李业发现他一下子想不起来后两句了,拍拍脑袋好一会儿才道:“想起来了,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小姑娘默念一遍,然后彻底醉在其中了,“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这家伙明明嬉皮笑脸没有正形,为何一开口就是这等上好的诗!他真有那么高不见顶的才学吗,还是说真是文曲星下凡.....
“如何,现在我是不是文曲星了?”李业逗她,难道见到小姑娘怀疑人生的表情。
“臭美,还文曲星,我......我就是不信,除非你,你再写!”小姑娘不认输的道。
“要写什么,写不出来我就不姓李。”李业得意的道,他钉好第一个点接着找第二个,这只是标记位置,方便日后打地基。
、小姑娘踢着脚边的石头苦思冥想,然后低头道:“你写咏梅诗是讨好阿娇姐的,那你说我像什么花?”
“哈?”李业一愣,手里石块差点砸到自己,他想说何芊可不像花,所有花跟她一比都太娇贵,怕小姑娘发火,想了想:“莲花吧,又白又傻。”
“好,那就写莲。”
一百二十一、如何解释出淤泥而不染
李业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笑道:“诗想不到,不过我想到几个短句,挺适合你的,我念给你听。www.uu234.net”
“你说。”小姑娘凑过来。
李业摇头晃脑给她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说完又给她解释起来:“你想想看,就你爹那个倔脾气,烂毛病,你从小到大居然没被他带坏,就像莲花从淤泥里长出来而不受污染,这就叫出淤泥而不染。
你出身富贵之家,含着金钥匙长大,生活条件优渥却没有寻常大小姐的娇贵的坏毛病,就像白莲受到澄澈清泉洗涤而不妖冶,所以叫濯清涟而不妖。
你说话直来直去,不像寻常人家小姐追附风雅,但其实却通达事理,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就跟莲花的茎一样,外形挺直却中通,没有枝蔓,所以叫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即清香又怡人,是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小姑娘听入神,一抹红晕缓缓爬上粉嫩雪白的脖颈:“我,我哪有那么好......”
说着她踢开脚下的石子:“你再说一次,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好好好,说几次都行,你帮我按住木板别动,我就慢慢跟你说。”小姑娘听话的照做了,李业接着给她说起来,又听了一遍,小姑娘脸色微红的默念起来,然后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这明明不是诗,不过,不过也还不错......可你为何骂我爹爹,他这几天还在天天骂你呢。”
“骂我?”李业好笑的问:“他骂我什么?”
“我听他一直在骂你烂石头呢,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老惹我爹生气,你就不能别招惹他吗。”
“哈哈哈哈......”李业忍不住大笑起来,何芊不知道他却知道,何昭估计是被那天的石头逼疯了,连骂人都忘不了石头了。
小姑娘扶着木板,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有没有听我说话,以后不要惹我爹爹生气了。”
“为什么?”李业一边敲钉子一边道:“你爹那牛脾气只要他先入为主认定我不是好人马都拉不回来,既然这样我干嘛不能招惹他。”
“不,不为什么,总之以后就是不行。”小姑娘强硬的道。
.....
两人整整忙活了一下午,李业大概找到所有合适的点,然后标记出来,到时候还要挖深,然后用沥灰碎石浇筑,才能作为支撑点。
要是有水泥该多好,李业忍不住想,只不过温度问题......李业突然灵光一闪,或许不是温度的问题呢,他不需要做到后世那样工业化,成规模的生产,如果将生料在窑内分层铺开增大受热面积,然后利用水力驱动鼓风机不断灌入空气说不定能提高温度。
氧气越充足燃烧越激烈,这是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的,所以后世炼钢时为提高温度会在炉中灌纯氧,现在不可能制出纯氧。
景朝已经开始开采和使用煤炭了,叫做“焦炭”,如果不间断的给煤炭鼓风,虽然不是纯氧,但空气中本身就有氧气,肯定会让煤炭燃烧更剧烈,从而提高温度,说不定就能烧制出水泥了!
水泥可是真正改变世界的东西,当然前提是成规模量产......
总之如归水力驱动系统能够完整运行那就试试吧,李业心里想到,造几个窑的钱王府还是出得起的。
“走吧,回去洗手吃饭。”李业拍拍手道:“今天想吃什么?”
何芊想了想板着手指一一道:“萝卜干、梅菜扣肉、回锅肉、麻婆豆腐、麻辣香水鱼还有鸡蛋羹,还有你那个酸酸辣辣的泡鸡爪,还有爆炒腰花,还有还有五香牛肉也要,还有.......”
李业扶额:“你当我是养猪的吗,这么多菜我们两加上秋儿月儿怎么吃得完,我们四个人只准选四个菜,再给你开特例加一个,你想好再说。”魏家姐弟今天去将军府谢冢道虞去了,晚饭估计会在那里吃。
“小气鬼!”何芊嘟嘴不满的道。
“小气?何昭天天骂我我还把他女儿养得白白胖胖的,也没打她,也没骂她,还当小菩萨伺候,这已经是天下最大的气度。”
“哼,就是小气,不就是几个菜吗。你等会把今天说的那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给我写一份。”
“好好好,我去放东西,你先去厨房点菜,跟严炊说,你知道严炊吧。”
“当然知道!”
“......”
.....
冢道虞沉吟许久,小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他低声道:“潇王府,潇王府,魏家姐弟怎么会住在潇王府呢?难道我想错了不成,还是说潇王府中真有高人,怪哉怪哉......”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道:“老爷,酒菜都备好了,魏家姐弟已经到席。”
“我这就去。”冢道虞开门,然后吩咐:“去吧卫川叫来,让他在这等我。”。
酒席只是普通酒席,毕竟魏雨白和魏兴平只是两个小辈。
按理来说像他们这样的小辈该由冢将军子女或者孙侄一辈接待方为合理,但他家中没有子女,孙侄一辈也都不在,前些日子从苏州来了叫冢励的侄子,就住在府中,但也只见过一面。
而且他很欣赏两个后辈,特别是那魏雨白,一看就是武人根骨,虽是女子,但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说话不拖泥带水,不像他见过的许多年轻后辈满口之乎者也却狗屁不通。
“你们也不用紧张,本都是沙尘杀伐之人何必在意那些礼节客套,也不要想什么小辈晚辈。”冢将军说着先喝了一杯茶:“我身带旧疾,不能沾酒,只能以茶代酒。”
两个小辈也干脆的喝了一杯:“多谢冢将军。”
“至于你们父亲的事也不用谢我,不过看他同是武人,是将才所以说了几句话,还没什么作用。”老将军自嘲的摇摇头道,魏雨白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了。
“今天老夫也把话说清楚,这次你们不欠我什么,但若以后有事也别来求我,冢某想做的自会去做,别人拦不住,冢某不想做的自不会去做,别人求不得。”说着他又举杯。
魏雨白也喝了一杯,心中也明白多说无益,老将军强势,拿捏得当,从来就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
一百二十二、风波起(上)
其实在这样一个信息技术落后,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又没后世那么多五花八门的武侠小说影视提起大众对武术的好奇,真要做个排行榜分分到底谁厉害根本不现实。www.uu234.net
在这样的年代个人勇武的作用是很小的。像《三国演义》中令人热血澎湃的斗将正史毫无记载。毕竟这种事情想想就逻辑不通,如果只凭两个人斗武就能决定一次交锋的输赢,那花那么多钱粮养军队干嘛。
两个集团军的交战变成单打独练,花费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集结大军摆着看吗?
这就好比一个著名的忽悠桥段,用石头剪刀布解决所有问题,然后世界就和平了,世界要真是如此简单人类估计就没有进化的机会了。
但即便如此,总有人是靠赤勇出名的,而且因为身处的位置和经历历来为人们津津乐道,京中大小酒楼说书先生口中常客。
其中就有卫家两兄弟,卫川和卫离。
卫离出名的开端是他武举中第,但景朝武举一直为人诟病,要看真本事是会出人命的。
死命相搏很多时候都看临场反应,分毫之差就能要人命。可考总不能这么考,所以变成了架势演武,武德考校,还有测试气力,最能考验本身的不带刀兵擂台搏斗还掺水严重。
卫离真正出名在之后,以二十不到的年纪被皇帝封为上直亲卫指挥使!
上直亲卫营,武德司,是皇帝身边的两把剑,而其中上直亲卫营更是贴身宝剑。
上直亲卫营编制一直只有五百人左右,其中还分上直亲军和金吾卫,金吾卫只有不足五十,贴身保护在皇帝身侧,而上直亲军则巡视皇城内城,皇帝若外出则为护卫,而指挥使就是卫离,以不足二十的年纪担任此职位足见其本事。
虽然没人见过他身手,但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京都第一高手。
而他的哥哥卫川的名声是在沙场杀出来的,当初冢道虞大将军手下第一猛将,据说沙场之上身先士卒,以一当百,令辽人闻风丧胆的人。
若说当初潇王是能征善战的大将,那么冢道虞就是景朝镇国安邦的大帅!
两者区别很大,稍上年纪有些见识的人就能明白其中道理。
潇王能指挥一场战役从容镇定,那么冢道虞就能总揽一场战争有条不紊,像这样的人物景朝除去他几乎没有了,其他人或许可以但都勉强。
冢道虞手下军士不知多少,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的卫川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有人说他是景朝第一高手,后来冢老将军回京,他也跟着回来,封忠武将军,职枢密院听候差遣。
因念旧情,老将军府中又没有子女照顾,所以也住在将军府里。
此时其人就站在冢道虞面前,虎背熊腰,腰和胸几乎一样粗,手臂和腿脚没那么粗壮,面容俊朗方正,不像蛮汉子。
“卫川,我想你帮我办件事,你私下去打听打听这几天王越有没有去潇王府,还有打听打听王府里除了魏家姐弟还有什么外人。”冢道虞小声道。
“将军,哪个王越?”卫川不明白的问。
“就是当朝平章事,相府那个王越,我出面不方便。”
“交给我吧将军,一两日内我定弄得清清楚楚,当初辽人大营我都去过,要是有必要,就是王府我也来去自如。”他自信的拍拍胸脯。
“这可不是关北,小心为上,别被人发现了。”冢道虞抚须吩咐。
卫川点点头,匆匆忙忙走了。
.......
芙梦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之一,坐镇头牌是名满京都的诗语大家,据说琴词双绝,精通诗理,倾国倾城,要想做到这点在京都这种风云际会的地方可是很难的。
稍知道内幕的人都明白,芙梦楼乃是田家开办的,田家是京西大族,最重要的是宫中四妃贵、淑、德、贤,贤妃本名田平梅,就是田家人。皇子李昱,也就是李星洲名义上的监护人就是贤妃所生。
也正是凭借这层关系,当初李新洲才能在芙梦楼胡作非为,对寻常人都见不到的诗语大家死缠烂打,百般戏弄。
说白了,这些青楼头牌有点像后世明星,普通人自然难得一见,顶多能见其唱唱词,弹弹琴,然后吹捧,但她们也有她们的应酬和不得已。
正如白居易所写“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她们生活奢靡无压力,但又空虚少自由。
“小姐,曹公子求见,说新得词作想要你看看,已经在雅间等着了。”丫头通报道。
“我梳妆完就来。”诗语年纪不到二十,打扮端庄华贵,一身牡丹大红袍,配珠玉发饰。
丫头见她手边放着的诗文,好奇的问:“小姐,你说这诗真是李星洲写得么?”
她不屑一笑:“哼,就他?你觉得他那德行写得出诗。”
丫头点点头:“也是,不过好不容易许久没来打搅小姐。”
诗语叹了口气:“只怕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他再草包毕竟也是世子。”
丫头也不说话了,她明白这个道理,潇王世子啊,要是他哪天兽性大发来强硬的,小姐不从,事情闹大了最后遭灾的肯定是她们,谁也不会可怜。
“小姐不要难过,细想来去王府做妾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不是么。”丫头道。
诗语摇摇头轻叹:“你看李星洲那酷烈性子,去了只怕生不如死,还记得当初隔壁叔叔家儿子吗,只不过挡了他车马就被打断了腿,一辈子都是个残废人,这种人我哪里敢去。”
“那便跟林公子,我看林公子知书达理,定然不错。”
“他不过有功名的读书人,哪来那么多银子为我赎身。”诗语又摇头。
“那曹公子.....”
诗语打断她:“玲儿你还不明白吗,我若是敢依附曹公子只会害他,那李星洲可是世子,当今皇上最宠的人,曹公子在他面前算什么,他要是发疯起来曹公子也要遭殃!”
说到这她无奈叹气:“只怪我命苦,或盼着他喜新厌旧,过些时日兴趣就过去了。”
小丫头也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孩童的呼声。
“王府门外,李星洲打骂国子监学生!李星洲打骂国子监学生啦.......”
她一听连忙从窗户缝中看出去,只见下方街道上几个衣着破旧的孩童穿梭人群之中,不断高喊着:“王府门外,李星洲打骂国子监学生!李星洲打骂国子监学生啦.......”边喊边扬长而去,行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国子监?李星洲,不知为何诗语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一百二十三、说书先生
京都酒楼多得是,有望江楼、听雨楼那样高档的进门就少说几百文钱的,自然也有市井之间,鱼龙混杂之地,红巷楼就是如此。www.uu234.net
所谓红巷楼其实名儿都没,本只是一家小菜馆,后来做大,因为在京西红巷口所以来往的人都叫红巷楼,老板干脆也认了。
这里什么三教九流都有,泥腿子、读书人、附近衙役官差、说书先生、地皮无赖,卖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都是些零食小菜,劣酒香茶。
这香茶可不是大酒楼那种加了各种香料肉丁的香茶,而是劣质茶末煎炒过再煮出来的。
楼下十分宽敞,凳子很多,桌子很少,大多是附近民众,空气中充斥着异味,一楼正中台上发须花白的说书先生正抑扬顿挫说着.....
“那鲁明本是国子监生,天子的学生,才学少说也有七八丈那么高,去年在咏月阁写一首元宵词,陈钰老大人也说了个好,可不要小看这一个,陈钰是谁,若不知道那就太孤陋寡闻,他乃......”
那老说书先生说得抑扬顿挫,循序渐进,台下大多都是些庄稼汉子,附近闲着无事可做的民众,还有几个巡逻的衙役也独坐一桌。
在这只要是有桌子坐的都是大人物。
正中那桌就是附近官差老爷也坐不上,坐的是孙半掌,这一代最狠的人,臭名昭著,时不时会收钱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外人都猜他手上是有血的。
这种人官差也不敢惹,强龙不压地头蛇,除非就着事一下子把他弄死,负责惹了他后患无穷,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此时台上说书先生正说到关键处,下面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一番仔细详谈之下,发现那李星洲居然连写诗的道理都不懂!说到这写诗可就难,不是说想写就写,它既要有才学,又要相貌堂堂,天生好看.......”
“这写诗和相貌有什么关系?”下面有人发问。
“当然有关系,你看哪个才子长得不好看。”说书先生一本正经道,
“我也长得是模是样,怎么就不能写诗呢?”
“因为你是贱命啊,人命天注定,你还敢跟老天爷较劲不成?”说书先生反问,顿时周围人哄堂大笑,都嘲笑起那发问的小子来,那年轻小伙也不好意思挠挠头笑了。
“好!”
“好,接着说!接着说!”
“好好好!”
“......”
台下众人纷纷叫好,那先生得意大笑,拱拱手接着说:“话说到那李星洲对写诗的道理狗屁不通,如何写得出梅园诗会上人人叫好的诗作呢,就是那首什么什么.......”
“《山园小梅》”下方一个读书人接话:“大家听得高兴,我正好给诸位背背那首诗。”众人叫好,那读书人说着就摇头晃脑背起来。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读书人背完拱拱手,说书先生才接着说:“正是这诗!”
“当时在场读书人都想,这李星洲连怎么写诗都不知道如何写得出这种好诗,于是便质问起来.....”
说冲突之处,场下的人都屏气凝神听起来,那说书先生说得丝丝入扣,加上神情动作配合,让人如同身临其境。
“最后被问急了,李星洲言语神情慌乱,见实在说不下去,赶忙就退了几步,让她爱妾拦着众人,然后大喊:‘你们快走开,快走开!若再不走我可要叫府中护院了啊!’”配合他那慌乱胆怯的神情,台下众人一阵哄笑,不断有人将铜板丢到台上。
那先生故意停下喝了口茶水,好让丢铜板的更多,然后还接着说起接下来的事情。
待说到**之处他一脸正色,神情愤慨,惟妙惟肖,和他说得一般无二:“众人虽看出来李星洲毫无才学,做贼心虚,可害怕那李星洲势大,纷纷拉着鲁明,让他可不能说,就算知道也不能说,不然王府护院出来几个书生可就没命了!”
台下众人顿时屏住呼吸,没了半点声音,想听那说书先生接着说下去。
“就在此时,鲁明一把推开好意拉他的同道,大呵!”说着他一拍身边桌案,表情义愤填膺,仿佛他就是口中所说鲁明:“如何慎言?我就是豁出鲁某名声也要还天下读书人清名,不能让欺世盗名之辈坏了读书人的风评!
那李星洲看鲁公子视死如归,顿时被吓住,没了气势,扛着地上木板带着爱妾灰溜溜走~”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叫好,大家都喜欢听这种正义英雄不惧邪恶最终战胜坏人的故事。
“好!”
“鲁公子做得好啊!”
“鲁明是好人!”
“那李星洲活该......”
“.......”
台下众人纷纷把一些东西丢到台上,有钱的丢钱,没钱的丢些值钱物件,整个一楼热闹非凡,那说书先生拱手谢各位听客,匆匆忙忙用布袋子将东西收起来。
“今天就说到这,各位要是爱听明天赶早,还在这我给大家接着说。”说着奉承的笑着退下台,每见人便拱手,众人纷纷为他叫好让道。
......
一出红巷楼,说书先生那老脸上奉承的笑顿时没了,而是一脸不屑:“愚民,我还不知道你们想听什么。”
说着掂了掂手中沉重的布袋子,这得有好几百文了吧!心里乐开了花。
他这个故事是转手得来的,跟几个大街小巷跑着宣扬的孩童两文钱问来的,一听大概故事他就明白该怎么说了,大家喜欢听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他还没底吗。
追问下那几个小孩还说是几个书生给了他们二十文,让他们到处跑着宣扬这事。
几个书生?他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还会是哪几个,肯定就是故事里的鲁明那些国子监学生,读书人一张嘴可是能杀人的,手段下贱着呢,他以前也是读书人,所以见多了。
他知道这是不能说的,有麻烦,主要还是大家不爱听,大家爱听的就是他说的那种。
此时这怕这京中有不知多少人在说着故事呢,只是没几个人真正明白这背后到底怎么回事,不明白才好,要是都明白他怎么赚钱呢,说书先生得意的笑了,提着手中沉甸甸的布袋扬长而去......
一百二十四、风波起(下)
梅园诗会已经过去多日,不知为何京都又起传言。顶 点 X 23 U S
李星洲抄诗成为热门话题,流连各大勾栏酒肆,议论纷纷。说法多种多样,各个版本都有,但起因都是国子监学生上门讨教才学,结果李星洲连怎么写诗都不知道,被问得心虚之后还要打人。
然后国子监生鲁明义愤填膺不畏邪恶势力压迫,将他斥退,整个故事大抵如此。
毕竟是正义最终战胜邪恶的故事,深得京中百姓喜欢,而关于李星洲抄诗的事似乎也随着这些漫天飞的传言坐实了。
李星洲又成了那个人人喊打的李星洲,而且这次大有盖过之前的势头。
此时李业却暂时不知道,他正指挥家丁在江边挖地基呢,月儿和何芊在一边玩他教的五子棋,秋儿则和他一起指挥工人,因为秋儿是负责计算的。
整个工程进度十分快,王府日子变红火了,家丁下人都十分兴奋卖力,之前他们连月钱都没有,现在每个月有四百多文的月钱,而像严申,严炊之类的就更多。
四百文,在之前可是整整一年才能拿到的月钱,所以现在王府中一片热络,大家都对世子歌功颂德,总说世子怎么怎么好,有时还会因此和外面的人吵起来。
大家干活麻利李业自然高兴,大手一挥道:“加把劲,今天晚上让严炊给你们做红烧肉!”
顿时家丁们都一阵欢呼,干活更加麻利了。
听雨楼那边严昆每隔几天就会来跟他说情况,目前附近的车夫轿夫都已经跟他们合作了,并且按照李业吩咐的跟他们签下白纸黑字的合同,听雨楼会帮他们揽客,而且保证公正,按着名单顺序来,同时所有车夫轿夫每次跑车轿的钱两成归听雨楼。
一旦发现违约的以后不许在听雨楼附近拉客。
一开始确实发现有人偷偷不上交两成分成,怎么处理严昆还来问过他,李业只告诉他从重。
不让他在听雨楼附近拉客,同要是敢来见一次打一次,只要打不死就成,王府打人开元府衙役都要睁只眼闭只眼,除非他们有能耐把何昭弄来。
从此之后那边算太平了,新菜和《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名气的带动,加上每月一次的评诗词,还有李业精心设计的各种心理暗示,听雨楼现在火热得不行,大有坐稳京中最火热酒楼的名声的架势。
白花花的银子每个月都向王府里流,除去各种成本费用,净赚也能六七百两。
而从车夫轿夫那里的分成出乎意料的多,居然能有三百多两!
如此一来王府现在每个月进银千两左右,严直接乐开了花,还怂恿他挪出五千两巨款给太后买寿辰礼物,好讨太后欢心,结果被李业好好的骂了一顿。
猪脑子,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拿出王府几乎所有积蓄送礼?真亏他想得出,李业自有打算。
众人都在忙活,李业好奇的问和月儿下棋的何芊:“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你爹不管你吗?”
“他哪有时间管我。”小姑娘心不在焉的回答。
“忙开元府的公务?”
小姑娘摇摇头:“不是,这几天不知怎么了,他让人到处找石头,还要各不一样的,大的小的,园的尖的,轻的重的,都堆了一院子,一回家就对着石头发呆,不知道爹要干嘛。”
李业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造孽啊,他不会研究石头研究疯了吧......
就在这时候,固封气喘吁吁的跑出来找到他,隔着老远就喊:“世子,世子!粮食发了!粮食发了!”
李业听清楚后也激动起来:“秋儿这里你帮我看着,我去看看。”说着拔腿就走。
“等等我,我也要去!”听到新奇的事情何芊也屁颠屁颠的跟过来。
固封激动的一边走一边跟李业说明情况,李业打发了个下人让他去把严申叫来酒坊,几个人很快就到。
此时墙角的瓦缸已经被搬到屋子正中,四角的火盆还燃这,棉被已经去了,不过还盖着盖子,固封一揭开盖子,一股呛鼻的酒气顿时迎面而来。
里面的粮食也变得软糯无比,流着白色液体,李业大喜,看着样子发酵很充分!
“世子,快开始煮酒吧!”固封也激动的道。
李业拍了他的肩膀:“煮什么煮。”正好这时严申来了,还带来两个护院。
“把这些酒饭搬到后院去,找两个人去清洗酒笼,要快!”李业高兴的命令到。
“啊?不煮啊。”固封有些迷糊了,辛辛苦苦花费这么大力气发粮食,现在不煮酒了要干嘛......
.....
很快,小院中的酒笼已经清洗好,李业在底锅上放好水,然后盖上竹子编制的隔离层。
底锅的水是用来保护锅不被烧毁的,到时整个酒笼,底锅和天锅之间会形成封闭的系统,水和酒精会在之间不断循环,并且在气态和液态间相互转换。
要利用的就是酒精沸点比水低的原理来让酒精从粮食中率先蒸发,率先液化,然后率先冷凝,率先分离。
发酵好的粮食一一被放入酒笼之中,酒笼很大,一次可以放三四百斤的样子,刚好酒笼快满的时候粮食也没了。
李业一边让人去准备黄泥和干净陶瓷坛子,一边放好酒槽,用黄泥封住四周。
然后在酒笼上口放好秋儿和月儿缝制,外面是厚纱布,里面装满湿润泥土的隔气垫,最后放上天锅,架好水槽。
连接天锅的水槽开始放水了,一边进水,一边出水,李业在天锅一侧凿了小洞然后架起水槽,当水位到达一定程度时就会自动流出。
天锅这一套是一个水冷系统,同时也是原始的温度传感器,控制不可测的温度也靠它。
李业对守灶的家丁交代道:“天锅要是不往外流水了说明火旺了,温度太高,水蒸发太快,这时候你就退点柴,让火小一些。天锅要是快漫出了说明火力不够,可以加柴火让火旺些,明白吗?”
家丁似懂非懂的点头,看得出他很紧张。
当然交代归交代,第一次他肯定要自己亲自监督,但必须也让人学,因为他以后不可能此次亲力而为。
看搞得这么复杂而莫名其妙,何芊也兴奋起来,东看西看拉着他的袖子问这到底是在干嘛?
李业来不及告诉她,一切准备妥当后激动的给灶边的家丁下令:“生火吧。”
一百二十五、酒中精华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大家都不知道世子要干嘛,只能照着吩咐行事。m.www.uu234.net
李业端着一碗黄泥四处巡视,毕竟酒笼是第一次蒸酒,而且是木质,难免会漏气,只要看见冒出白色水汽的地方就立马用湿黄泥封上。
结果赵四的手艺比他想象中的好,几乎没有漏气的地方,只有酒笼上方因为张力过大有一处漏出白色水汽,马上被封上了。
家丁不断加火,众人目光都好奇的盯着这个奇怪的大家伙。
何芊拉拉他的衣袖:“你到底要干嘛啊?”
李业没说话,他也在紧张的观察着,酒笼有没有漏气,天锅水位正不正常,底锅耐不耐烧等等情况.....
大概加热十分钟不到,天锅流动的水开始变得温热,水面产生稀薄的白色水汽,李业顿时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传热是一个缓慢过程,此时温度整个酒笼内温度上升到一定程度,粮食内的酒精开始率先挥发了!
果然,倾斜的酒槽里开始有一滴滴白色晶莹液体断断续续滴落下来,然后速度逐渐变快,最后成了流淌的筷子粗细液体流,源源不断流入下方接着的陶瓷坛子,李业用手指蘸了一下,舔了舔,久违的浓郁的酒香和辛辣顿时让他舌头发麻,有些不习惯,因为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纯度这么高的酒!
李业连忙用湿润毛巾盖住酒槽上方,又在坛子表面洒了些凉水。
酒精沸点是78摄氏度,此时酒精刚从气态转化为液态,温度不会比沸点低多少,还是烫手的温度,用湿毛巾盖住是为防止酒槽中酒精挥发太多,而用凉水能让酒坛里的好不容易收集的高温酒精快一些冷却下来,不让酒精因为高温过度挥发。
因为气密性好,酒香并没大量弥漫,但固封动了动鼻子,业闻到浓郁的酒香了,只不过一看那槽子里流出的东西分明清澈如水,不像酒啊!
“世子,那.....那是什么?”固封不确定的指着坛子问。
何芊也好奇的凑过来,一靠近就是一股刺鼻的酒味,而且无比浓烈,她盯着坛子里自己的倒影,忍不住惊讶道:“这不会是酒吧!”
“真聪明,这就是酒。”李业得意的笑。
固封、严申还有众家丁都惊呆了,固封靠上来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还是有些不信:“可世子,这明明清冽如水,哪里像酒啊!”
看他跃跃欲试想要尝尝的样子,李业笑道:“后两坛你再尝,这第一坛尝了会要命的。”
众人似懂非懂,第一坛的酒精浓度虽达不到最高的,但也有七十多度八十度的样子,和纯酒精几乎没太大差距,而且加上高温,他们的身体又从来没有适应过这么高度数的酒,很容易承受不住。
每个坛子只能装十五斤左右,第一坛装满后换上新坛子,同时立即封口,让它慢慢冷却。
这坛就是宝贝!因为几乎接近酒精,李业小心的如同抱个宝贝,在怀中掂量掂量分量,小心的将它放在一边,并让下人去取来纸笔做了标记。
他不断观察天锅水位来调整火势,不一会儿第二坛也满了,直到第三坛的时候李业估计此时酒精含量应该降到50%~60%之间了,因为粮食发酵的再好也含有水分,大部分酒精蒸发后剩下的就是水,有粮食中的水,也有保护底锅的水,此时酒精含量会慢慢降低下来。
李业用瓷碗接了两小半碗,一碗递到早就跃跃欲试的何芊面前,小姑娘抬手就要喝,被他连忙按住:“不能这么喝。”
“那要怎么喝?”何芊不满的道,她早就闻了半天浓郁的酒香,又见这酒居然清冽如清泉,清澈得都能见到碗底,早就忍不住。
李业生怕她一口干了,自己端着碗道:“你先舔一下看看。”
何芊不情愿,但还是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这一舔顿时皱紧眉头不断吸气:“好辣,好辣......”
“这是酒吗?你不会是想捉弄我吧.....”小姑娘忍不住抱怨的锤了他胸口一下。
李业好笑的道:“这就是酒,是你自己要喝的,哪能怪我。”
“可酒不是这味道,也不是这颜色,闻起来却是酒香......”
李业将另外半碗递给早已等候多时固封,严申等人,并再三叮嘱每人只能喝一小口,一圈喝下来几个个人龇牙咧嘴脸红脖子粗,盯着碗里清澈的酒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固封呆呆的端着碗道:“世子,老夫酿酒一生,从未见过这等美酒!清冽如泉不说,还烈如疾火,才喝一口,现在心肺都跟火烧一样,实在舒服!”
严申也点头:“世子这到底是什么酒啊!”
李业得意道:“你们今天算是有幸了,这是本世子独创的酒,是酒中精华,去除糟粕之后的美酒,没有杂质自然就不会浑浊,不过这还不是最纯的,最纯的是最先出的那一坛。”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头,固封却倒吸口凉气:“这么烈的酒还不是最纯的!”
何芊也拉拉他的衣袖:“我要尝那最烈的。”
李业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别胡闹,酒烈到那种程度已经不适宜用于饮用了,喝了反而会伤人,而且酒纯到这种程度遇火则燃,所以存酒的酒窖千万注意以后不能见明火。”
说着李业给众人释放起来,洒了一些在桌面上,然后用火石一点,顿时清澈的如水的酒顿时燃起淡蓝色火焰,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这就好比水能着火一样惊人。
“世子,你不会是天上神仙把,怎么什么都能。”严申呆呆看着那燃烧的酒水道。
李业大笑:“哈哈哈哈,没错,本世子就是神仙,不过也不能太骄傲,要说得谦虚一些,以后你们都叫我李半仙吧。”
“你少臭美了。”小丫头踩了他一下,然后又小声自言自语:“不过,确实有些厉害......”
固封和下人此时已经进入世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式,就算说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他们也信了,世子每说一句话都会牢牢记着。
在他们眼中此时世子俨然已经成了神人,酒中精华,毫无糟粕,清冽如泉却烈如炙焰的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此时之前负责烧火一脸委屈下人也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责任光明伟大起来,要不是他烧火怎么会出这等美酒。
一百二十六、实验生产与规模生产
李业拍拍固封肩膀道:“你好好学学,以后这酿酒的事就交给你了,今天的事也不许外传,在场谁要是外传我饶不了他。www.uu234.net”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然后李业开始指导固封该酿酒时要注意什么,当然他之后会多次指导,不可能一两次就交给他。固封虽是老人,此时却像小学生一样听得专心致志。
其实任何产品生产都存在两个概念,那就是实验生产和规模生产,想要让一个产品影响市场并且走入人们生活,大范围内改变现状必须要做到规模化生产。
这就好比钢,如果你说什么时候有钢,那么早在公元前六世纪,中国的春秋战国就有炼钢的记录,但钢铁持续几千年在中国从来没有实现大规模工业生产,所以它也没有改变中国。
直到英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强国崛起,工业化大规模的钢铁生产驱使巨舰大炮时代来临,成为世界霸主,很长一段时间钢铁产量甚至成为西方列强衡量一个国家国力的标准。
再比如氧气制取,实验室里会告诉你加热高锰酸钾,但这种方法是不能大规模生产的,因为成本太高,效率太低,这种办法就好比最原始的炼钢法,可以炼出钢,但大层次上改变不了什么。大量成规模的制取氧气是利用高压使空气中的氧气液化然后分离。
而李业之所以用这套蒸馏酒的制作方法而不是用那种加热煮好的酒然后冷凝提纯的蒸馏法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那种方法工艺复杂,损耗巨大,用来做实验是可以的,用来大规模生产根本行不通。
现在一个酒笼可以装几百斤粮食,一次能出酒上百斤。
这次试验一旦成功,李业可以把酒笼做得更大,做更多酒笼,到时一个王府,一次开灶能酿出几千斤蒸馏酒!按照粮食十天左右一发的周期,加上几天用来防止意外,一个月也能酿两次。
而且除去饮用买卖,还有医用用途,做防蚊水,做香水,做特定燃料,这就是一条完整而庞大的商业链,所以李业不得不慎重,他也需要很多会酿酒的人,而不只是他一个。
......
整个酿酒过程持续一个多时辰,最后几坛出来的只是味道酸涩的淡酒了。
酒要勾兑,简单的说头几坛出的酒度数太高,最高可到八十度左右,直接饮用人体是受不了的,后几坛酒度数太低,喝起来酸而淡。
需要做的就是将淡酒与高度酒混合,来达到适合饮用的程度,后世一般是四十到五十度左右,但考虑到这个世界的人一开始不一定习惯这么高的度数,而且要是有人把这新酒还当老酒喝说不定要出问题。
所以李业觉得三十五到四十度左右合适,最难的地方就来了,他没有测量工具,根本不知道酒的具体度数,只能靠感觉还有经验。
通过摇晃看堆花大小和持续时间大概能看出酒的大概度数,酒花存在时间越长度数越低。
一般摇晃十几秒后有玉米颗粒大小酒花,存在十五秒左右,那么就是五十度左右,如果只有高粱大小,存在低于三秒那就超过了六十度,但想再精确就不能了。
李业只得慢慢勾兑,兑一次尝一次,因为他怕手一滑动作太大就兑淡了。
足足用了一下午,在众人好奇的围观之下,他终于勾兑出七坛四十度左右适合饮用的蒸馏酒,总共有一百零五斤,让下人封存好小心保存,而一开始出的那坛度数最高的他没勾兑,而是单独留下来。
那坛李业尝了一下,度数应该在八十度左右,用来兑酒太浪费。
酿完酒退了火后取下天锅,酒笼中的粮食已经变成热腾腾酒糟,待冷却下来后李业让下人取出堆放起来,这东西可以用来喂牛、喂猪、喂鱼,但目前来说王府用不上。
李业最后检查了一次底锅,酒笼,酒槽,天锅都没有出问题才放心下来,有了这次试验只要按着这个蓝本,蒸馏酒很快就能实现规模化生产。
李业高兴得不行,忙活了一天又是在蒸腾的酿酒房,忙前忙后这时已经全身大汗,让固封带着家丁收拾东西,清洗酒笼还有底锅,自己则准备带着何芊回去吃个晚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就在此时却有人告诉他德公来了。
.....
德公这次依旧和阿娇一起来的,还带来礼物,一个精致的小盒,红绸镶底,里面是金灿灿的金块,德公直说有一百两,一百两大概六斤多一点,这可是大礼!
一两金价值十两银,成色好的只会更多,而且金子便于储存,百两金实际价值只会比千两银更多。
“德公你怎么这么客气呢,来就来用不着送这么重的礼吗。”李业说着让月儿赶快收起来,他要开始成规模生产蒸馏酒,还要造水力驱动系统,以后用到的银子多着呢。
“呵,你这小子也就嘴上客气。”德公摇头笑道。
“哪里话,最近家里有点穷,想客气也客气不起来。”李业一边说一边让秋儿月儿送上香茶,何芊也过来了,跟阿娇打了招呼,不知怎么高兴了一下午突然就闷闷不乐了,坐在一边不说话。
“我这次来也不是白来,上次汤舟为在宫中向皇上提及你的筹算之术高明,陛下便想校考你,但不便出宫,于是让翰林学士院的祖逸出了题,让老夫专程来考考你,不得徇私。”
李业哭笑不得,这汤舟为真是好事不做净是给他添乱,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帮他了。
德公郑重从掏出怀里的几张白纸,上面还有皇帝御画,写着密密麻麻的题目,李业接过来道:“秋儿你帮我做吧。”
“不行!”德公吹胡子瞪眼:“这是皇上御旨,哪有你这般随便的,你就是觉得简单也要自己做,否则就是欺君。”
“我来给世子研墨。”一直害羞的阿娇这时趁机开口。
李业无奈,皇帝让德公监督以他的脾气肯定是没法推脱,不过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难题,还有个小美人伺候,干脆三下五除二轻轻松松就搞定。
做完之后将它交给德公,然后道:“对了,我王府有新酒,送你一点吧。”毕竟上次德公可是把自己宝贵的梅园美酒送他的,这第一阵酒也不能少了他。
“呵,你拿酒能好过老夫梅园美酒?”德公抚须不屑的道。
一百二十七、不以言罪人
“大言不惭,你这老头没见识,我让你见识见识。m.www.uu234.net”李业说着招手让严申过来:“去酒窖把今天酿的酒取一坛过来,要。”
“世子还会酿酒吗?”阿娇好奇的问。
“当然会,我可是多才多艺的。”李业一边说一边吩咐月儿秋儿去拿一套新的杯子出来。
“臭美!”何芊嘲讽道。
“小芊也在,什么时候过来了。”阿娇笑着问道。
小姑娘一下子心虚了,支支吾吾道:“我.....我过来没多久的,只是家里无聊,爹又不理我,所以......所以。”
“呵,你这丫头,也不怕你爹骂死你。”德公笑着圆场,小丫头吐吐舌头也不说话了,连忙坐到阿娇身边,离李业远远的,不知道悄悄跟阿娇说些什么。
不一会秋儿月儿拿来杯子,是牛角杯,这种杯子后世很常见,直径不过几厘米,只能盛够几口的酒量,但现在并不多,大多时候只用于祭祀。
因为度数不够高的酒若是小口喝就会有酸涩感,人的味蕾分布是有规律的,感受苦涩的味蕾在舌头根部,而感受酸味的味蕾分布在舌头两侧,感受甜的味蕾在舌头中间,如果酒度数不够高时小口喝酒一咋舌头酒就到舌头两侧,酸涩感会很强。
所以这个时代喝酒没有用这种小杯的,而度数高的酒不存在这个问题,大口喝反而受不了。
“这种杯子喝酒?”德公笑呵呵的拿起小小的牛角杯看了看:“你这是看不起老夫,老夫当时也是豪饮之客。”老头这是炫耀自己的酒量啊。
严申还没回来,德公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看最近你又要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李业觉得莫名其妙。
“老夫来的路上到处听人说你抄诗呢,很多勾栏酒肆都在传扬,那故事还说得生动得很,要不要老夫给你说一遍。”德公幸灾乐祸对他说。
李业一愣,他这几天在家里忙活,还真没出门听什么传言:“说来听听。”
于是德公把路上听来的关于“高风亮节国子监学生鲁明怒斥京都恶霸李星洲”的故事简略说了一遍,才说完何芊的脸色通红的怒喝道:“胡说八道!那天明明是他们来惹是生非的。”在心里又加了一句,鬼才是那混蛋的爱妾呢!
“这些人真不要脸!”月儿也愤愤不平。
“世子要不要上门去找他们理论,那些人最会满嘴胡说,这谣言肯定是他们弄出来的。”阿娇担心的给他出主意。
李业摇摇头:“算了,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他来那天我就大概想到会怎么样了。”他不在乎的道,之前确实想到鲁明这些人会弄点幺蛾子出来,但没想到他们还有点专业,知道利用大众,制造大规模的舆论打击。
有点意思,可惜他们顶多散布舆论,但要说玩弄心理,控制舆论,他们连给李业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在后世有着各种各样舆论战争的案例供参考,小到公司竞争,大到丢土亡国。
“不过几个国子监生,老夫只要开口他们不敢多说半句,不过听你这话是准备自己解决?”德公抚着胡须道,这其实是给李业选择,德公的意思是他可以帮忙,确实当朝平章事一句话,几个小小的国子监学生哪会敢不闭嘴。
毕竟国监生说得好听是天子门生,其实大多也不过是用功名无官身之人,以后都是要走官路的,得罪了平章事他们这辈子就完了。
李业摆摆手:“好意心领了,不过有些事不能以强权易之,他们以言害我,我就以言反击,这才合道理。”李业最欣赏景朝的一点就是它和当初大宋一样,一直在强调“不以言罪人”,这是很重要的。
就好比儒学,李业从头到尾都是佩服孔夫子的,他是真正的伟人,但在汉朝之后冒出来各种儒学大家他并不感冒,因为一种学术,一种论调,一旦以强硬的手段将它定为正统那么它就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实质性突破,没有竞争和辩论就没有进步。
他不能打破景朝这种来之不易的氛围,德公代表的就是强硬手段,李业不想做这种事,他有自己办法能打败他们。
德公点点头,又摇头道:“呵,每见一次老夫便高看你几分,真不知你小小年纪如何有这般眼界和见识,不以言罪人确实是我朝太宗圣训,于国于民重中之重,老夫有时却也忘记了。”
阿娇定定看向这边不知不觉居然呆了,被何芊摇了手臂才慌乱回头。
等了一会儿,严申终于抱着酒坛子来了。
德公哈哈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美酒能有多好,如何比得过我的梅园美酒。”
当严申将酒用酒提打入酒壶,再倒入牛角杯中时,德公“噫”了一声瞪着眼睛盯着看,指着清澈如水酒水道:“这是酒?”
“你先尝尝看不就明白了。”李业笑道。
德公端起只有一大口的牛角杯闻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顿时瞪大眼睛,忍不住呼出一口热气,老脸都红了:“好酒,好烈的酒!”
随即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没想成你小子还真会酿酒!”
“如何,我这酒跟你那梅园美酒比起来怎么样。”
德公瞪了他一眼,只是哼了一声并未作答,吩咐道:“再给老夫满上。”
李业好笑的不戳他的老脸,又给他倒了半小盅,然后道:“这酒后劲大,不能喝急了。”
德公没回话,这次却未一饮而尽,而是端着牛角杯细细品味,然后赞叹到:“老夫一生走遍大江南北,饮过的美酒数不胜数,可今日喝你这一盅酒,其它莫道及其万一,你到底是如何弄出这等好酒的。”
“原理其实很简单,平时喝的酒有酒、有水、还有粮食残渣,我这酒就是把那些都去了,剩下的大多数都是酒,也算酒中精华,所以就是这样的。”李业大概的解释了一下。
“不可思议,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到的。”德公摇摇头,然后又让严申给他倒酒。
德公与阿娇在王府吃了饭才走,走的时候李业把那坛拿出来的酒也送他了。
一百二十八、舆论与心理
德公和阿娇一走,何芊不知道怎么就闹脾气了,不说话,不出声。m.www.uu234.net冬天天黑得快,李业送她回去的时候小姑娘依旧不说话。
“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李业问。
小姑娘迈开脸不跟他说话。
“不会是今天菜少了不满意?”
小姑娘还是不说话,李业想了想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从前个人在河边钓鱼,他钓到一条鲤鱼,那鲤鱼却突然开口求他:‘求求你别把我烤了!’
钓鱼人大惊,鱼居然还会说话,于是道:‘好吧,那我我考你几个问题。’
鲤鱼听了很开心,急忙说:‘你考吧你考我吧!’”
说到这一看小姑娘正悄悄看向他这边,果然故事是最吸引人的。
“那后来呢?”见他半天不说小姑娘忍不住问。
李业摊手:“后来钓鱼人就把它烤了啊。”
小姑娘一愣,过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哪有这种故事的......”
“还有其它故事,那你还想不想听啊?”
“哼.....”小姑娘哼了一声,嘴上不说,身体却很诚实的坐过来。
“有一天有个婆婆坐车,坐到中途婆婆不认识地方,婆婆就用手里的棍子打车夫屁股说:这是哪?车夫回道:这是我的屁股.....”
“咯咯咯......”小姑娘揪着袖摆忍不住又笑出来。
“还有.......”
一路上马车里欢声笑语,快到何府的时候小姑娘已经闹不起脾气,笑得没了力气:“哼,你这人尽说些胡话逗人,不过还真有趣儿。”李业这才问她:“老实跟我说说,刚刚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干嘛赌气不说话。”
“你才没赌气呢,我没有。”
“真没有?”
“没有!”
“好吧,你家也快到了,你自己回去吧,我看着你,我怕到门口你爹要找我算账。”李业停下马车道,夜色中灯火明亮的何府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小姑娘犹豫一下然后背对他小声道:“你......你会娶阿娇姐姐吗?”
“什么?”李业正在给她拿东西,一下子没听清。
“没什么,我要走了。”小姑娘说着跳下马车。
“等一下,这个给你。”李业从马车坐后掏翻出一个小坛子,上面还绑着两只漂亮的牛角杯。这小坛子里装的都是今天的蒸馏酒,有五斤。
“这是什么?”
“酒啊,今天你帮我忙活一天总不能让你白忙吧,这是给你的报酬。”李业笑道。
小姑娘接过去紧紧的抱在怀里,小脸一下子红了,她确实是帮了一下午,可帮的都是碍手碍脚的倒忙而已......
“记着保存在阴凉干燥的地方,不能沾火,每天只能喝两盅,就是上面带的那个小杯子,多一杯都不行,知道吗.....”李业不断嘱咐她,定期涉入少量酒精对人体是有好处的,但要是酗酒那就伤身了。
“知道啦,里嗦......”小姑娘踢着路边的石子低头道:“你,你不是恨我爹爹吗,我要是拿回去我爹爹也会尝的......”
李业哈哈哈笑起来,这丫头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呢,说实话何昭这种人刚直的人他并不讨厌,大家顶多是有冲突,和讨厌可差远了。
李业开玩笑道:“没办法,谁让他有个这么勤快的闺女,天天来帮我干活呢,就算他沾自己女儿光了,快回去吧,一会儿天就要冷了。”
“哼!”何芊这才笑起来,哼了一声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坛子向着何府大门走去,守门的家丁很快发现自家小姐回来了,一阵呼喊后就有人提着灯笼出来迎人。
小姑娘远远的看了这边一眼,然后消失在门口。
.......
冬天最舒服的事莫过于热水泡脚,何况还有两个丫头服侍,屋里灯火昏黄,忙活了一天的李业躺在椅子上,用热水泡着脚,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你们两别忙了,过来让世子检查检查身体。”李业懒洋洋的招手道。
两个丫头脸红了,但还是乖乖过来,刚好坐起来可以一边放一个,大手开始不老实了,不断探索未知的山峰和平原,有两个暖手宝的冬天真是舒服。
很快两个小丫头眼如秋水软趴趴靠在他肩膀上。
“世子~”秋儿媚眼如丝看着他,最活泼的月儿此时却羞得不敢说话,把脑袋捂在他胸口想要钻出给洞来,可惜了她们还小啊.....
李业遗憾,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出对十四五岁少女下手的事情,这对她们发育不好。
“还有点小,以后要多吃点肉,让我多帮你们按摩按摩才会长大,知道吗。”李业坏笑道。
“嗯.....”两个丫头小脸通红都很听话,烛火摇曳,淤泥的时光总是格外的快,不知不觉水就凉了,月儿找了个去倒水的借口匆匆跑了,没理由跑的秋儿根本不是李业的对手,最后被当成暖和的抱枕。
李业虽然很累,但也不能就这么睡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关于王府未来发展的规划,关于水力驱动的设计,关于他擅长的侦查与反侦察,心理战和舆论战,很多东西他都要写下来。
写下来和放在脑子里最大的区别是:写下来的东西是可以分享和转播的,他不可能事必躬亲,那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舆论控制与心理》李业在册子上写下几个大字,今天说起鲁明的事情提醒了他,即使这个时代信息技术不发达,信息传播效率不高,但有效的舆论控制依旧是强大的武器,保护自己也好,做生意也好,为国为民也好。
可不要小瞧舆论,那是能推翻一个国家的利器,后世著名的卡zha菲政府如何倒台的?
就是美国利用网络在推特上不断宣扬和煽动民众,政府发现后禁网已经晚了,之后美国特工就用便携式信号机当基站继续煽动,鼓动五十多万百姓在绿色广场集会推翻政府,当政府推翻之后民众都傻眼了,他们安居乐业的往日家园瞬间变成惨无人道的人间地狱。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知识不对等导致的结果。
很多心理学知识可以用于主导和控制舆论方向,当你不具备这些知识的时候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被鼓动的盲目民众,他们要是有这些知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处在当下李业必须发挥自己的知识优势......
一百二十九、何昭的跌宕起伏
“三黑子回来没有?”站在船头的大汉问道,数艘大船靠在案边渡口,此时黄昏,两岸青山高耸,不断有各种不知名的飞禽走兽嘶鸣。www.uu234.net
“还没,老大你别担心,顶多就他妈的几个野汉子,也敢惹到我们头上来。”旁边一个瘦高的男子道,说着抖了抖一身硬皮甲:“官兵的东西就是好。”
“会不会说话,现在我们就他娘的是官兵!”那带头汉子道。
瘦子摸摸头:“老大不说我他么给忘了,他娘的当初那些官兵多神气,现在轮到劳资当官兵。”
那带头汉子道:“都给劳资注意些,别一个个张嘴闭嘴一嘴巴屎味,到时候没进京城就被人看出来。”
“放心老大,快到京城弟兄门们不说话不就完了。”
不一会,远处有几个人揪着两个满是泥巴的汉子头发,硬生生直接把人拖过来:“老大,就是这两个狗娘样的放的箭!都是附近人家,怎么弄。”远远的带头那人就叫道。
“还能怎么弄,把脑袋割下来挂船头!”那瘦子伸着脖子大喝:“娘的想打劫啊,敢朝劳资们的船放箭。”
老大用力一拍他的后脑勺:“你他妈又忘了,我们现在是官兵,押的是给狗娘的皇太后的寿礼,你挂两个脑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他娘是个贼?”
说着恶狠狠的道:“两个狗日的弄死了丢江里,弄完赶紧走,初二要到地方,不到方圣公弄死我们。”
“老子就没想活着回去,还怕他弄死我。”那瘦子不服气。
“你他娘的方圣公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乱来老子剁了你。”那汉子怒目道。
瘦子不服气,话逐渐冲起来:“老大,你怕被那狗日姓方的下**药了,他狗日的算什么,兄弟们出生入死的时候有他什么事情。”
“你他妈的六子!老子好好跟你说,这回我不管,下回再说方圣公莫怪劳资翻脸。”带头大汉瞪着眼睛。
叫六子的瘦子被激起火气:“老大你要翻脸?你为了个什么狗屁姓方的要跟出生入死的兄弟翻脸?”说着他把脖子凑过去:“那你来嘛,你来嘛!你他妈跟我翻脸嘛!”
带头汉子涨红了脸:“狗日的格老子退开!”
“我就不退,你来嘛!”
“退开!”
“不退,你有种来嘛,来嘛!”
“退!”
“不退!”
.....
呛!一声清脆金属摩擦声,滚烫的血水如泉喷涌洒一甲板,瘦子的脑袋滚了几圈“噗通”一声掉进江水里。
“妈的狗日的!”带头汉子一抹满脸的血水,嘴里大骂着丢下手中的刀,踉踉跄跄几步冲进了船舱,手下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出声。
正好此时两边山上猿猴受到惊吓,惊慌嘶鸣起来,回荡在江面山谷中,一时热闹又莫名其妙......
.....
“老爷,它不就是几个破石头,想得通就想,想不通算了,至于吗......”武烈无奈的道,何昭此时正在院子里盯着收集来的各种各种石头仔细观察。
“怎么能算了?要是算了不是说我连李星洲那贼子都不如。”
“比不过就比不过吗,又不是多丢人的事......”武烈小声道。
“你说什么!”何昭突然盯着他。
武烈连忙摇头:“没有,可是老爷,你再看这破石头小姐就要让李星洲拐走了。”
“你说什么?”何昭差点跳起来。
“老爷,这两天小姐天天去潇王府.....”
“你怎么不拦着她!”何昭气得直跺脚。
“我拦了,可也要拦得住啊......”武烈一个大老爷们此时一脸委屈:“老爷你又一直在看那几块破石头.....”
“李星洲!”何昭咬牙切齿:“你个小贼,折辱我不说还勾引我女儿,此仇......”
“老爷,我觉得世子还是有本事的,你看往年这个时候该出事了,可今年按着世子的法子改了告示之后,时到今日都还没人犯案,兄弟们都清闲着呢。”武烈插嘴道。
毕竟就要过年谁不想好好和家人团聚过个好年,可偏偏年节之时恰是最不能出事的时候,往年别人家过年前后忙活,他们只能孤零零巡视街头。可今年用了世子的建议,不过是将告示改了改,顿时无人犯事,他们也能清闲的忙活着给家里采购年货,和家人团聚,很多衙役私下听说那新告示的事情后都对世子感恩戴德,佩服得不行,说世子真是神人。
“运气罢了!”何昭哼了一声,还是很不爽,虽然他心里也明白,那李星洲只怕真不似外界传言的酒囊饭袋,是真有本事的。
“对了,世子还给小姐写诗了。”武烈说着从怀里掏出张揉成一团的纸:“小姐回来后一直在抄呢,我从今早丢的纸堆里捡了一份回来。”
“他能写什么狗屁诗,肯定是想骗我的宝贝女儿,他要是能写.......”话到一半,突然想起那首《山园小梅》来,赶紧改口:“要是能写......就拿来我看看嘛。”
武烈连忙将手中的纸张铺平递给他,何昭仔细看了一会儿,慢慢皱起眉头,久久没说话。
“老爷,这诗怎么样?”
何昭哼了一声:“哼,尚可,多少......有那么点水平。”说着忍不住默念起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句比京中那些个才子强多了。”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何昭不说话了,只是定定的盯着两首短诗,许久后才开口:“这两天又有人说李星洲抄诗,整个开元府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一看只怕也是构陷之言。”
武烈连忙点头:“我不知道写诗的事,但就以世子的本事来说也不像会是抄诗的人啊。”
“哼,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何昭白了他一眼:“不过这李星洲确实文采斐然,出口成章,若抛开个人成见不谈确实是青年才俊。
最后这几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是什么意思?不是诗,该是长短句,这是写什么的?”
武烈摇头:“老爷这我哪知道。”
这好这时候有下人进来通报,小姐回来了,何昭高兴的道:“快让他过来给我解释解释,最后之几句看来就不凡,不解其意心中始终不舒畅。”
一刻钟后......何昭心中更不舒畅了,破口就大骂:“小贼!竟拐弯抹角骂老夫是淤泥!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一百三十、大字不识的苏欢?
“爹爹别生气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何芊拉着何昭道:“喏,这是王府才有的美酒,他特意让我带回来给您赔罪的。”
何芊说着倒了一小杯递给他。
何昭接过酒杯:“此话当真?”
“当然了,都是他自己跟我说的。”何芊连忙点头。
“哼,若是真的他也太敷衍,这么一小坛酒,戏弄老夫不成!”何昭不满的道。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爹,别老是老夫老夫的,你才五十不到呢。”何昭确实明年才到五十,以他这个年纪坐上开元府尹如此要职确实令很多人羡慕不已。
“咳咳,习惯了习惯了,总之这李星洲也太看不起你爹了,这小坛子顶了天就五斤,他分明心不诚。”何昭还是不满意。
“你先尝尝,这酒可是很难得的。”
何昭不情愿的接过杯子:“什么破杯子,这么小气。”端近些顿时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惊奇的低头一看杯子里的酒借着灯火之光居然清澈如水,何昭皱眉,这是水吧?可为何酒香如此浓郁。
想着端起来尝了一口,刹那间舌头发麻,唇齿之间尽是酒香,一股火辣的热气口腔中直达胸腹,喉咙火辣辣像着火一般,感觉整个人都热烈起来,周遭寒意也散去几分。
“这......”何昭瞪大眼睛,缓过来之后不可思议的道:“这是什么酒!”
“怎么样,厉害吧。”何芊得意的道:“这是王府才有的,李星洲特意送给爹的。”
何昭还在啧啧称奇,倒了半杯在灯火下仔细看着:“这酒清澈如水,看起来根本不像酒,却烈如火焰,喝下去嗓子胸口都在发热,那小子到底哪里弄来此等好酒?”
“他自己酿的。”
“自己酿的!”何昭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还不相信自己女儿吗,一开始他跟我说的的时候我也不信呢。”何芊想起今天酿酒的过程,依旧觉得惊奇而复杂,都不明白那混蛋到底是如何想到的,似乎他脑子里总是很多奇思妙想。
“呵呵.....”何昭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两声:“我现在算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既有计略,又会诗词,还懂奇异之事,现在连这种美酒都能酿,他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是啊,我也不懂,他可奇怪了......”何芊歪着头脑海里那混蛋的脸庞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何昭哼了一声:“不过他能给老夫道歉也算不错,等过年我们何府也备一份礼送去吧。”
“好啊好啊,我去送!”何芊激动的说。
“不行!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三番五次进出男人家里,害不害臊。”何昭黑着脸道。
何芊不满的打揪着衣角:“又不是没去过.....”
“你还说!”
......
每天给老人家打招呼已经成了李业日程必备的事情之一,这两天白天不冷,早晚却更冷了。
陈钰依旧是天不亮就出门,不过要披着宽大的棉袍,然后隔着几米的距离和迎面跑来的李业作一个标准的揖,在下人搀扶下艰难上马车,车前挂着灯笼,不一会儿昏黄的光点就消失在转角。
关于之前的事情李业已经提过,不过老人的态度显然是不准备原谅他的,但见面打招呼却依旧,这大概就是古之君子知文尚礼吧。
这几天李业开始练习大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素质正突飞猛进,和季春生比还有一段距离,但比起普通人已经要强太多。
魏雨白对八极拳上了瘾,天天缠着他问东问西,因为她也开始感受出来了,这到底是一套怎么样的武术。
各种拳法归根结底不同之处在于技击精神和发力方式,比如武当的太极功并不是道士门用来防身的,真正用来防身的是两仪功,两仪里面有龙华拳之类的拳法,典型的就是点到为止,以伤人、解除别人武装为目的,那么它的发力方式、技击精神和八极拳肯定有很大差别的。
八极拳讲求打一不打二,意思就是一力到底,力求打死敌人,所以很适合战场使用,着甲使用。
晨练之后调戏调戏两个小丫头,很快就到中午,日头高照,才吃过午饭季春生匆匆来跟李业汇报。
“世子,那苏欢不过是个傻子,今早匆匆带着京中买的布匹、贵重物件要回去过年,说是苏州那边来了船。
我们也跟了过去,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好几车,市舶司好不容易检查完了,结果让下人搬上船后居然发现弄错船了,那根本不是他苏家的船。”季春生大笑。
“苏家的船那该有旗号才会,他怎么上错了?”李业问,大户人家的船只都有旗号的,一来是方便辨认,二来是威慑江上宵小。
说到这季春生笑道捂着肚子:“可不是,原来那是苏州芬家的船,根本就不是苏家的,那苏欢身为苏家少爷居然大字不识给认错了,苏家的船根本没来,只好又一一搬下来,被那市舶司值守的官吏骂了一顿,当场就哭了,哈哈哈......”
李业摇摇头,几车的货啊,估计检了一上午了,市舶司也是人,遇上这种傻子心里估计也是日了狗,没火气才怪。
“世子,我觉得用不着再看着,就是世家公子,没什么不得了的。不如直接让兄弟们过去,他们一行人不过十几个,弟兄们过去收拾完就走,开元府也不敢怎么样,以前我们经常这样的。”季春生杀气腾腾的道。
这就是以前李星洲最喜欢干的事,王府里一堆百战精兵,寻常人谁挡得住,开元府衙役们也不敢动王府的人,所以可以横行霸道。
“不急。”李业摇摇头,他总是觉得这行人隐约哪里不对劲,或许应该换一种方式思考才对。
他接着道:“这几天城里不是天天再说我跟什么鲁明的事吗,你去给我找个说过这事的说书先生来,可以吓吓他,但不要伤人明白吗。”
季春生高兴的点点头:“交给我吧世子,我早看不下去了!”这两天京中各种对骂世子的流言蜚语,若不是世子交代他看好苏欢、丁毅那群人,他早就动手一家酒楼一家酒楼的去找那些胡说八道的说书人算账了。
一百三十一、孙文砚
说书先生是被季春生带人架着回来的,中午才说下午人就被带回来了,不得不说季春生办事就是麻利。m.www.uu234.net
这人年纪估计五六十的样子,头发花白,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若不是两个护院架着估计都瘫软在地了。
李业仔细看了他一眼,这老头鹰钩鼻,颌骨吐出,皱纹满面,双眼微闭,一副吓晕过去的样子,教朝后被两个护院死死拖着。
李业好笑的道:“放开他吧。”
两个护院一放,那说书先生顿时四仰八叉躺倒在地上。
李业接过月儿递来的热茶:“好了好了,别装了,再不起来直接拖出去喂狗。”话音一落,这老头噌的一下就跳起来:“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小人不是故意的啊!”
到底是装晕还是真晕,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晕厥的人一般面色苍白,脉搏快而不规则,呼吸微弱难以察觉,这老头面色红润,呼吸节奏不乱,显然是装的。
李业指着他道:“把你说的故事再说一遍,我的护院可都在酒楼听过的,要是不一样照样拿你喂王府的狗。”
那说书先生被吓着了,哭丧着脸这下是真怕,不如实说要喂狗,如实说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世子恐怕也小命不保,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说这事,不赚这钱,钱哪有命重要啊!
老人苦着脸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李业发现他编造故事还真不错,一般来说一件事要说成故事并不简单,因为要抓住听众胃口,还要起承转合,说得**迭起,该抑的时候,该扬的时候扬才能吸引人,这说书先生一开口说得还真引人入胜。
“这事你哪听来的?”李业问。
“世子,此事不能怪小人啊,我花了两文钱从两个孩子那听来的,那孩子收了国子监学生的钱在街上四处宣扬,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啊!”
李业喝了一口热茶:“你怎么知道国子监学生给的钱,你认识他们。”
说书先生慌忙摇头:“不不不,绝不认识啊,只是想这些人如此构陷污蔑世子,那肯定就是故事里的国子监生鲁明等一伙人......”
李业点点头,这人有灵性啊,这样他就能猜到,也算个人精,不过也是,要不是人精怎么知道百姓爱听什么,把一个普普通通的传言说成故事赚钱。
这样想着李业看了季春生一眼,季春生立即明白,抱拳道:“世子,这人叫孙文砚,今年五十六岁,家住京西红巷,平时在街头的红巷楼说书谋生,妻子十年前就去世,家里有两男一女,最小的女儿嫁到城外周家庄,夫家是......”
季春生一一道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下子那孙文砚面如死灰,吓得连连磕头:“世子饶我这不开眼的东西吧,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愧是王府,自家家底居然被人轻松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业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鲁明那些人用钱收买那些孩子,然后让他们到处传扬,很多小孩闲着无事,整日也不过是玩闹,还能得铜板自然高兴。
之后有些像孙文砚这样机灵的说书先生顿时看到机会,为了赚钱将小孩们说的事改编成一个个故事到处说,毕竟他们明白百姓爱听什么,于是事情就闹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李星洲再次成全民反派,出个门到处有人指指点点。
李业想了想道:“你也不用不敢。”
“世子饶命,真不敢了,再也不说了!”孙文砚都快哭出来了。
“不,我要你接着说,最好更夸张一些,把那个鲁明说得更厉害些,把本世子说得更猥琐一点。”李业一边喝茶一边笑道,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那说书先生被吓得真哭了。
李业起来绕着他边走边道:“我今天不打你,也不拿你喂狗,还要给你钱。”说着道:“月儿,去取五贯铜钱过来。”月儿点点头去账房拿钱去了。
孙文砚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世子到底要干嘛。
李业看着他:“孙文砚,你的底细我们全知道,现在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你带着这五贯钱,去找那些你认识的说书人疏通疏通,让他们接着讲那个‘鲁明智斗李星洲’的故事,而且讲得越夸张越好,最好把鲁明说得更厉害,把李星洲说得更惨,明白吗?”
孙文砚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道理,哪有人出钱往自己身上泼污水的:“世.....世子,小人有些没听懂!”
李业又耐心的跟他说了一遍,正好这时秋儿提着五贯铜钱回来放在他面前:“记住了,你底细我们知道,你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我也知道,如果不想喂王府的狗,就给按照我说的做。”
“小人记下了......”孙文砚将信将疑的点头,他本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结果这到底闹的是哪出,他根本看不懂了。
李业又问他一次,确认他记清楚后让他带着五贯铜钱离开了。
“世子,这是为什么?”季春生这才一脸不解的开口,一直伺候在旁边的月儿也不懂:“对啊世子,不收拾他就算了,还给他钱让他说你的坏话,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李业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招致小姑娘不满的抓住他的大手:“这道理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物极必反,总之以后你就明白了。”
月儿不满意的嘟着小嘴:“世子也是,秋儿姐也是,现在都神神秘秘的,就喜欢说以后你就明白了。”
“秋儿也爱这么说?”李业好奇的问。
“是啊,我一问她算术题她就这么说。”小姑娘不满的道。
李业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看来秋儿也逐渐能感受到他的烦恼了,当两个人的知识储备不对等的时候,交流确实会变得困难,有时候不是不说,而是说不明白,这就好比你跟一个没有数学基础的人讲物理化学计算,那根本是没法讲的,可对方偏偏以为你不耐烦。
李业之所以让孙文砚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他这人精明,看起来可以利用。二来是对人心的把握,日常生活中有一种非常常见的心理效应叫做超限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