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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眼云烟     穿越五胡乱华txt下载     穿越五胡乱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四四章 初抵东木根

    “这这怎么可能?”张灵芸、荀灌娘与庾文君同声脱口而出,今天她们可是真真正正的开了眼界,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大后磐媛与草香幡梭姬虽是早料到了有此结果,但亲眼见着又是一回事,均是诧异的轻掩小口,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呜呜呜~~”衣通姬再次哭泣出声,她又悲又愤,自尊已被践踏碎了满地,偏偏那一**的快感如cháo水般涌来,令她发自内心的颤栗,yù罢而不能!

    感情上的抗拒与身体上的欢娱构成了一对极端的矛盾,这一刻,她恨死了自已的身体,也恨死了造成这一切的罪槐祸首,云峰!

    而且她还清楚,从今往后,自已再也不能端出一幅清高自傲的模样来面对这个男人了,都没了自尊,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峰转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观众们,又嘿嘿一笑,变本加厉的伸手对着衣通姬的胸脯狠狠一拧! ..

    “啊!”的一声尖叫传来,这叫声,高亢清亮,内里含着满满的渴望,衣通姬竟伏下身子,猛烈而又狂暴的亲吻起了云峰,身体一阵阵的剧烈磨擦抽搐,似已陷入了颠狂状态,床边的女人们都能看出,疼痛带来的刺激令她达到了快乐的顶峰!

    云峰也是身心俱爽,加快了冲刺速度,一声低吼之后,在衣通姬的体里播撒下了生命的种子!

    激情之后,衣通姬有如一滩烂泥,伏在云峰身上不再动作。只是那急促的喘息、微耸的肩头、低低的啜泣、与布满全身的触目惊心的点点印痕。无不昭示着她由一个女孩。完成了向一名女人的蜕变,只是,这份蜕变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哎~~”张灵芸叹了口气,无奈道:“云郎,是咱们误会你了,但你再不许这般对待衣通姬,都已经是你的妻室了,你看。她身上成了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虐待她呢,而且你下这么重的手,她能不疼吗?衣通姬的缘由的确是特殊,不过,你能狠的心下,着实令妾佩服!”

    “呵呵~~”云峰讪讪笑道:“其实没那么严重,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双方都感觉良好。就不是多大问题,为夫下手也不是没有分寸。明rì一早,保准恢复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说着,云峰侧头看了看衣通姬那通红的屁股,心疼的替她揉着,又道:“长期以往,总不是个事,衣通姬可能会有别的念头,还是要想办法替她治疗才好,今rì为夫这么做,看上去比较心狠,但也使她彻底把症状展现,这是好事,总比掖着藏着慢慢发展越来越严重要好,现在她的情况并不太重,某些深度受虐狂,非得拿皮鞭抽或是卡住脖子几近于窒息才行!衣通姬属于中等偏下,如果她肯配合,为夫倒也不是没有信心,关键要使她体会到温暧,体会到爱,不要总是闷在屋子里唱那些悲伤,国破家亡之类的歌曲,再配上一些特殊手段,总之,这需要咱们一起努力。”

    张灵芸狠狠一眼瞪了过去,没好气道:“什么受虐狂?衣通姬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一到你嘴里,偏偏变这么难听?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人家了,知道吗?”

    “嘿嘿~~”云峰咧嘴一笑,另一手替衣通姬捋了捋凌乱的秀发,抱了更紧了点。

    张灵芸摇了摇头,无奈道:“衣通姬,你不要想的太多,天下间的病症千奇百怪,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有病咱们就治,治好了在一起好好生活,大家都会帮你的,尤其是云郎,你一定要抛开对他的成见,他这人,虽然嘴不大好,但心里对咱们女子还是挺体贴的,想必这一路行来,你多少也该对他有个了解了吧?”

    “嗯!”衣通姬哽咽着答应下来,这时的她,有如一只小绵羊,伏在云峰身上,乖巧而又柔顺,再无半分冷冰冰模样。

    “哎~~”荀灌娘也叹了口气,跟着道:“好了,话先说到这里,今天的事,没有人会向外说,只有咱们六个知道,衣通姬你放心便是,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断山,你与磐媛、草香幡梭姬替衣通姬清洗一下罢。”

    荀灌娘给张灵芸与庾文君打了个眼sè,就要转身离开,云峰却连忙道:“老师,你们不能走!如今的衣通姬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特别需要人安慰,弟子就担心,你们走了之后,她又对弟子不理不睬了,何况你们留下来,正是表现出了肯帮助她的诚心啊!”

    “哼!”庾文君冷哼一声,不齿道:“将军,快把您那冠冕堂皇的借口收起来吧,别以为文君不知道您在打什么主意。”

    张灵芸与荀灌娘一点就明,不禁双双对视一眼,俏面既尴尬,又带着迟疑,她们也觉得云峰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留下来很可能会发生些她俩都竭力在避免的事情,究竟走不走呢?

    云峰不给她们半分思索的机会,连衣通姬都不放下,已然一跃而起挡在门口,哈哈大笑道:“庾小娘子,你猜对了又能如何?今晚一个都别走,刚好孤也要试一下,打破虚空的极限在哪里!”

    荀灌娘连忙道:“断山,今晚可是你与她们的新婚之夜,咱们可不能留下来。”

    “新老一锅烩,才是恩爱之道!老师,您别找借口了,你看,灵芸都站着不说话叫!”说着,云峰反手把门桕上,面带嘿嘿yín笑,把三女向着床边上逼去

    第二天一早,云峰果然腰酸背痛的起床,两个丹劲联手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而接下来的一段rì子里,云峰除了上午处理政事,其余时间全呆在宫里,享受着大战之前的最后一段平静时光。

    至于衣通姬,对待云峰的态度虽还是不冷不热,但一上了床,她就没辙了,只要对她屁股重重一拍,她的反应立刻不请自来,这使云峰多留了个心眼,自已能把她打兴奋,其他男人也能,对于男人来说,一旦掌握了她的弱点,她将变成一只不设防的小羔羊,受虐的习惯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摆脱,好在搬来了宫里,衣通姬也没有与别的男人接触的机会,云峰这才放心了点。

    其实,受虐狂的成因多半与幼时的某些不愉快经历有关,云峰私下里特意询问过大后磐媛与草香幡梭姬,只是她们都不清楚,张灵芸、荀灌娘也曾向衣通姬旁敲侧击过,可她总是推说记不清。

    找不到病因,云峰一时也是拿不出太好的办法,据他猜测,多半是衣通姬在幼年时受过未遂sāo扰,尽管保住了处子之身,却也给她留下了心理yīn影,在倭岛那个遍地禽兽的地方,完全有可能,但这是否就是事实,只有天知地知,衣通姬知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来到了三月中旬,长安已是处处透出了喜人的chūnsè,碧绿的草树,红的、白的、黄的小花,再加上适宜的温度,以及两个月后丰收在望的喜悦,令得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洋溢着一派勃勃生机,建章宫遗址更是人来人往,尽管大多数地方仍是杂草丛生,瓦砾废墟遍地,却不妨碍他们踏青怀古。

    这一天是三月十五rì,裴宽一行经过一路奔波,总算无惊无险的赶到了东木根城,东木根城位于东木根山脚上,在长安西北方向两千五百里。

    与关中平原的和旭微风不同,这里chūn季的风,干燥凛冽,时常会毫无征兆的刮起一阵旋风,刹那间飞砂走石,连眼睛都难以睁开,更别提吃进一鼻子一嘴的砂土那是家常便饭了,而沿途见到的拓跋部牧民,男人不提,女人无论长相,均是面孔黑里透红,脸上仿佛结了层硬壳,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丑!

    东木根城,虽名之为城,但由于筑城时间不长,许多地方连土墙都没有,仅用篱笆一圈,便算作城墙,城里的建筑以帐篷居多,只有城中心有一组简陋的土石屋子,看来应该是代王宫。

    裴宽忍不住叹道:“难怪自chūn秋战国起,北方游牧不遗余力的南下侵拢,如今老夫是明白了,这地方,的确环境险恶,不适合居住,圣人果然不诓我,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啊!”

    一名随从跟着道:“属下就搞不明白,数百年了,这北方游牧被人中原王朝杀了一拨又一拨,却如韮叶(韭菜)般,割了一茬长一茬,怎么都杀之不绝,但愿这一次大郎君能立下不世奇功,诱得拓跋贺傉发主力入并州,方便大王清灭北方祸患!”

    裴宽点了点头,正待开口,却见两名拓跋部侍卫快步而来,这两人正是往代王宫通传的侍卫,于是连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裴宽这一路也不隐藏行迹,因此远在距离东木根城三百里以南就被巡哨发现,在表明身份,出示文书印鉴之后,当地的拓跋部大人半点都不敢怠慢,一方面遣人飞报东木根城,另一方面派人护送,沿途还好吃好喝,照料的无微不至,毕竟这个时候的拓跋部元气虚弱,并没有与秦国为敌的心思。

    而东木根城的权贵们接到飞报,对秦国来使的意图,也能猜出个两三分,在得到裴宽抵达的消息,立刻着人把他请入到代王宫中。(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女主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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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宽很快被带入王宫,所谓的大殿,也就是一间面积较大的平顶土石屋子,殿首高踞一人,应为拓跋氏之主,拓跋贺傉,在他身边偏后位置,则是一名四十不到的妇人,与拓跋氏牧女不同,她的皮肤洁白而有光泽,容貌秀美中又带有勃勃英姿,面容冷厉,不怒自威,想必是其母惟氏,是拓跋贺傉进代王位的关键人物,这二人倒还坐姿端正,中规中矩。

    可是分列于左右的拓跋氏诸大人们则不敢恭维了,他们依照中原形制,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条几案,有的人盘膝而坐,弓腰驼背,双手交叉握足,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在不知不觉中抠起了脚巴,还有人居然屁股底下坐着个小马扎,身体前倾,两条胳膊搁在几上,正探头向外打量着呢。

    要知道,留于北方未曾南下的大族皆以儒学传家,最是讲究行走坐姿,裴宽是最正宗的儒生,即便云峰见着他这一类人,也是不敢有丝毫失礼,生怕被背后耻笑,如今被裴宽见着这一幕,那还了得?“沐猴而冠”这四个大字,立时浮现在他的识海当中!

    ‘索头毕竟是索头!’裴宽心里冷冷一笑,左手节杖一挺,右手国书高高托起,昂首迈步踏入大殿。

    行至殿心,裴宽略一躬身,便道:“秦国使节裴宽。见过拓跋氏之主!”

    殿中诸人均是微微色变。不称国名而称部族名。这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咱们吗?“砰!”的一声巨响,一名面相粗豪的大汉猛的一拍几案,怒道:“大胆!代王当面,怎敢轻慢至此?”

    裴宽眼睛一眯,打量过去,随口问道:“你是何人?”

    这名汉子胸脯一挺,傲然道:“我乃代王幼弟,拓跋纥那!”

    “哦?”裴宽轻笑道:“代王?代王怎不居于盛乐或是平城。为何反将族众迁来这东木根山脚?裴某听闻,盛乐为代国北都,后于旧平城基础上建新城为南都,既为代王,理应居此二都才是!”

    “你....”裴宽这话戳中了东木根城所有拓跋氏族人的痛脚,有都城不能入而来这蛮荒之地开辟新城,是他们心里永远的痛,拓跋纥那勃然大怒,伸手一指:“好大的狗胆!来人,架上油锅烹了!”

    裴宽却是夷然不惧。浩然正气猛的爆发,浑身上下现出了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势!

    这令殿中的识货者均是动容。他们明白,碰到厉害人物了,居于上首的惟氏摆了摆手:“好了,秦国使臣,你代表秦国不远千里而来,莫非便是为了羞辱我等?”

    “嗯?”裴宽一怔,不由正视起了这个女人,在当时,拓跋部仍处于原始社会末期的部落酋长制,保留着浓厚的母系风俗,族酋传承不是父子相继,而是兄终弟及,弟报兄嫂,以母系为财产继承象征,各部落相互通婚时,往往男子嫁到对方,女子一般都留在本部,虽经数百年的发展,拓跋部也在逐渐壮大,但除了拓跋本部,其余支族仍没有脱离母系之风。

    具体到惟氏,她本是前酋长拓跋猗迤的正室,拓跋猗迤死后,传位给亲弟拓跋猗卢,及拓跋猗卢死于讨伐亲子之战,拓跋部大乱,经一番争斗,拓跋郁律继代王位,由于自已的孩子没能成为代主,惟氏心有芥蒂,于是经五年时间的谋划,于晋太兴四年(公元321年),发动政变杀掉了拓跋郁律,立自己的儿子拓跋贺傉为代王,由此可见,这是个厉害而又强势的女人,而羯赵,索性称呼代国为女国。

    裴宽再一躬身:“素闻惟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为女中英杰,裴某失敬了。”接着,手中绢册前举,又道:“裴某奉我大王之命,出使东木根城,带来诏书一封!”

    “呈上来!”惟氏向左右示意。

    立刻有人从裴宽手中接过绢册,平摊在惟氏面前的几案上,整个过程中,拓跋贺傉不发一言,显然他这个代王只是个傀儡,大权尽操于他的母亲之手。

    惟氏不动声色的看了起来,一字一句,显得极为细心,好半天,突然面色一寒,冷哼道:“我代国为何要向你秦国称臣?不错,你秦国势大,据地千里、丁口众多、披甲控弦之士数十万,最近又于长安城下大破石虎,灭去刘曜,风头一时无两,但我代国远在漠北,莫非你家大王还能引军前来?”

    惟氏微泛不悦,不过,裴宽却能听出,这话明显底气不足,当即毫不示弱的冷哼一声:“数年前,我家大王既能于隆冬腊月仅率不足万骑远征车师前国,为何便来不得东木干城?惟夫人英明果敢,裴某奉劝一句,还是莫要抱有侥幸之念为好。”

    裴宽的话,威胁十足,席中诸人均是现出了怒容,尤其拓跋纥那又现出了暴走的迹象,惟氏却是面色平静,目光清澈,盯着裴宽,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果然,裴宽又道:“如今拓跋部四分五裂,各部大人不听号令,裴某临行前,我家大王特意告之,若拓跋部之主诚心归附,可助他平定拓跋氏诸部,为我秦国藩卫北疆!”

    这话一出,殿内的嗡嗡声响了起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有的人竟现出了喜色,其实对于他们来说,降秦本不算什么,中原王朝强大,异族称臣并不觉得丢脸,毕竟他们自认为夷狄,而拓跋部原本就是晋室的属臣,这代王还是愍帝封的呢。

    惟氏的面色也稍有缓和,点点头道:“如今晋室偏安江南一隅,秦国一路势如破竹,已隐有中土正朔之相,既承上天诰命,秦王又是一番好意,我代国若是拒绝未免不近人情,只是,归顺称臣并无不妥,又何须去代王号?”

    裴宽也曾思索过这个问题,既然存了诱歼拓跋部主力的心思,为何要费上手脚让拓跋贺傉去掉王号呢?后来请教了他的父亲裴松,这才明白,只有在细节方面下工夫,一应规矩做的有模有样,拓跋部才不会起疑,否则,若是这不计较,那不计较,碰上有心人难免会生出想法,这令他对云峰心思之细腻不由肃然起敬。

    暗暗叹赞了一番,裴宽抱着节杖拱了拱手:“现如今,秦王仅即了大王位,而你代主若仍为代王,又岂是为人臣子之道?惟夫人是个明白人,想来不须裴某过多解释。”(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章 协议达成

    “不妥!”裴宽的话才刚刚脱口,拓跋讫那已是嚷嚷起来:“依你之言,虽是颇有几分道理,但了代王称号,又如何令我拓跋氏诸部臣服?”其余众人也皆是连连点着头,一幅深以为然的模样。

    裴宽微微笑道:“如今代王可曾令各部臣服?其实,代王也好,代公也罢,只是个名号,何须过多计较?他rì我家大王登基,若是你部表现出足够的忠心,重新进位为王亦非不可能,惟夫人是个明白人,想来不至于目光如此短浅。”

    惟氏不愧为一果敢的女人,只略一沉吟,就应允道:“也罢,便依了秦王,只是,秦王该如何助我一统拓跋全族?”

    所有人的耳朵全都竖了起来,目光灼灼望向裴宽,这正是他们最为关心的话题,在他们眼里,无非是宣喻各部,但有不从者,再于秦国的支持下发兵征讨,包括惟氏也是这么认为。

    裴宽却向东南方向拱了拱,这才道:“裴夫人问的好,这关乎裴某此来第三个目地,若是派军相助,一来路途遥远,二来恐会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因此,秦王有令,请贵部出兵进击并州,秦王承诺,取下并州,代公可为并州刺史法宝修复专家全文阅读!”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sāo动!并州啊!素有表里山河之称,太行、吕梁两山一东一西构成天然屏障,其间土地肥沃,地势平坦,而自已占有的东木根山,则是风沙漫天,干旱荒芜,如能把并州取到,他们敢断言,最多十年工夫,拓跋部将不会逊sè于现今的慕容部,有了强大的实力,一统各族还不是轻而易举?甚至百来年后。秦国如当初的晋国般势力大衰,不定还能以此为跳板进取中原呢!

    一个个美梦在殿内冉冉升起,就连惟氏,都控制不住的现出了明显的意动之sè,一统拓跋诸部是她的梦想,能借力秦国更是再好不过,但她毕竟策划过残酷的宫廷政变。比所有人都清醒一些,她明白自已的实力不足以取下并州,顿时双向下一压,待殿内的喧闹声止歇之后,便道:“石氏于并州驻有重兵,仅凭我一部之力。恐不是对,只是,若秦军也入并州,将来不愿退出又该如何?”

    裴宽捋须道:“惟夫人无须担心,石氏重兵布于上党三关以及蒲坂津,并州内地反而空虚,根据细作探得。各城池驻军总数不会超过三五万,而秦王将会于贵部出兵之际,兵逼蒲坂津,令当地驻军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上党三关,受地形限制,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但进难。出来也难,惟夫人以小股兵力扼要处守之,可令三关守军望之兴叹,更何况三关更大的作用乃是拱卫襄国,若非万不得已,岂会轻易出关作战?莫非不担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料来区区并州一隅,还不至于让石勒甘冒奇险!

    因此。对于惟夫人来,只须攻破雁门(今山西忻州市代县北二十公里处雁门山),接下来将是一片坦途,而雁门守军约为一万不足。莫非贵部竟会对一座仅万人把守的关隘束无策?若果是如此,那么,秦王将不得不重新评估贵部的实力!

    这其中,秦王将按兵不动,除非你部力有不逮,否则,绝不轻入并州,秦王素来以信义先行,这一点惟夫人当是清楚,裴某另可代秦王与贵部歃血为盟!”

    惟氏并未立刻应答,而是转目四顾,殿中的各大人们,均是带着满脸的激动之sè,仿佛一座大好金矿已经摆在了眼前,他们从未想过,云峰会有背信弃义的可能,毕竟这人自出道以来,虽然段狠辣,但名声还是挺不错的,牙齿能当金使。

    谁能料到,一入雁门,只怕再没可能踏足故土了,这背后蕴藏着一个天大yīn谋呢?在他们的眼里,这也是拓跋氏崛起的最佳良机,尽管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过,征战总是要死人的,总之,就一个字,值!云峰递来的诱饵,扰到了拓跋氏心里的痒痒!

    惟氏打量向了裴宽,这人持节杖,单负后,昂首挺胸,嘴角微微翘起,一幅以上视下,有如恩赐般的模样,显得有些傲慢,换了寻常人,肯定会心里不舒服,可惟氏反而放下心来,这明秦国已经把自已当藩属来看待了,如果卑躬屈膝,无比殷勤,那才叫不正常。

    暗暗点了点头,惟氏却又问道:“哀家并不讳言,秦王此议实解了我拓跋部燃眉之急,但我部与你家大王素无往来,秦国为何要助我拓跋氏?”

    “实不相瞒!”裴宽拱了拱:“既然惟夫人爽快,裴某也无须遮遮掩掩,赵国虽然于长安城下十余万jīng锐尽丧,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次灭石,要么不动,要动则须倾尽全力,然则,我秦国虽蒸蒸rì上,奈何立国时rì尚短,根基不足,国内兵力、粮草、物资俱缺,另还须防备有可能来自于江东方面的掣肘,简而言之,便是独自一人吞不下羯赵,因此要广结同盟,我军的主攻方向为河洛、淮北,之后抢攻浚仪,渡过黄河直逼襄国,至于并州,虽是有心却无力,只得拜托给贵部了。”

    裴宽的话,合情合理,也非常贴合大多数人想象中秦国的实际,惟氏彻底的放下心来。

    “砰!”惟氏重重一击几案,大喝道:“好!自即rì起,我拓跋氏向秦国称臣,永生永世为秦国藩属,最迟至夏未,当起族中jīng锐八万攻打并州!来人,取礼器来!”

    在来的路上,裴宽通过与拓跋氏族人的交谈,根据其人口规模,推算出拓跋氏本族的丁壮总数约为十二三万,根据游牧民族上马即是战士的原则,惟氏派军八万作战,基本上算是倾尽全力了,她必须还得留一部分看守东木根城,能派出三分之二的兵力,可以看出她对并州的势在必得草根逆袭路最新章节。

    这使得裴宽不由得再度钦佩起了云峰,要知道,将来如果攻打东木根山,以惟氏的实力,既便拓跋其他部袖旁观,至少也要发兵十余万才能取胜,但也仅止于取胜而已,没人有把握能全歼这一支部族,没办法,东木根山的地形摆在那,有险可据,不敌可走!

    而且由长安行来,裴宽可是亲眼见到的,这一路荒凉干旱,千里无人烟,根本没法补给,粮草的消耗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漫长的运输线又隐藏着巨大的风险,以现今秦国的人口基数与粮食产量,要想全面攻克东木根山,没有五年以上的准备那是不可能的,但对于拓跋部来,时间拖的越久,rì后征讨的不确定也越大,相比起来,能把拓跋部诱入并州聚而歼之,区区名声算得了什么?

    与此同时,裴宽也能看出,惟氏并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实力越雄厚,安全才越有保证,毕竟她这八万军可是纯骑兵,在他的猜想中,惟氏不认为云峰会如此不智,一边与石勒作战,还反脸不认帐,话又回来,既便云峰翻脸,惟氏有八万骑在也不惧怕。

    这时的惟氏,满面自信,美艳的脸庞上散发出煜煜光辉,裴宽也是暗暗欢喜,能引来八万拓跋部众入并州,当能算得奇功一件,而且这一趟出使的顺利,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明,还是与明白人打交道省心省力啊!

    “哈哈哈哈~~”裴宽怀着满心愉悦,哈哈大笑道:“惟夫人果为女中英杰,有你我两家协同出兵,石氏何愁不破?”正笑着,向后猛一伸。

    身后的两名随从,一人取出印信与旌节,另外一人,又取出了一卷绢册。

    裴宽接来绢册,面容瞬间变得冷厉,大喝道:“拓跋贺傉,上前听封!”

    “呃?”拓跋贺傉一怔,转头看向了他的母亲,惟氏略一点头,于是,拓跋贺傉步下台阶,半跪于裴宽面前。

    裴宽展开绢册,郎声诵道:“今赐拓跋氏族酋拓跋贺傉为代公、并州刺史、镇北将军,都督并州、漠北诸军事,望你勿负我秦国,为我藩属拱卫北疆!”

    “臣拓跋贺傉多谢秦王!我部当永世忠于秦国,绝不敢叛!”拓跋贺傉连忙大声应道。

    裴宽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接来印信与旌节,授给了拓跋贺傉,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上升到了顶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很快的,有人把鸡马狗牵来殿内,当场宰杀,三种血混入铜槃,代表云峰的裴宽,与代表拓跋氏的拓跋贺傉分别将血涂抹在嘴唇上,又立下誓言,便算是完成了歃血为盟的仪式,由此也宣告了秦国与拓跋部的军事同盟正式达成。

    待裴宽拭嘴唇上的血迹,惟氏微微笑道:“由长安前来,这一路两千余里,秦国上使奔波劳苦,请先往城中暂歇,天黑之后,我部当设宴款待。”

    裴宽拱了拱:“多谢代公与惟夫人,那么,裴某这便告退!”着,躬身一礼,向外走。

    裴宽回到临时驿馆之后,也不着急,耐心等待,果然,天一黑,惟氏便举办了盛大的篝火晚宴,宴中载歌载舞,气氛狂热,每一个人都看到了美好的将来,惟氏还特意送了两名拓跋氏处女给裴宽。

    要知道,拓跋氏母系风俗浓厚,群婚乱搞比比皆是,处女相对于拓跋氏的珍稀程度并不亚于倭人,必须要把幼女从小看管才能保证成年之后仍为处子之身,这两名女子都是皮肤细嫩洁白,眉目姣好,裴宽虽为儒生,却不迂腐,那个时代,连和尚道士都不禁嫁娶,又何况他?自然是坦然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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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七章 皇帝瘾

    三天之后,也就是三月十八日,裴宽带着拓跋贺傉进奉的表文、礼物若干踏上了回返长安的归途,礼物大多是象征性的,有皮毛、牛马羊等牲畜以及一些金银珠玉贡物,另外还有十名拓跋部处女,均是肌肤细嫩,年轻貌美,但云峰敢不敢收,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同一天,建康的街头挤满了人,一行车驾在人群中缓缓向着宫城行去,其中有一辆囚车,里面锁着个少年,身着土色囚服,面色青肿而又充满着恐惧。

    “这....这不是东海王吗?他犯了何事,竟然以如此之大的阵仗给押送回来?”一名眼尖的百姓突然发出了惊呼。

    周围的人细细一分辨,果然是东海王冲!不由得议论纷纷,均是猜测起了个中的内情。

    “难道是东海王在晋陵胡作非为,给人参了一本,所以才被押回建康?”

    “不可能!他是东海王!继承了东海孝献王的统胤,东海孝献王是何许人?孝元皇帝的江山便来自于他,因此东海王犯了再大的事,朝庭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照这么说,莫非是....谋反?”一名百姓现出了骇然之色!

    在众说纷纭的猜测中,宫城广场后的朱红色大门已越来越近,东海王冲也是越来越紧张,一颗心紧紧提起,他虽然少不更事,却明白,自已是生是死很快将见分晓。

    自从裴妃入了正一道之后,东海王冲独自一人回返到晋陵,如他这般十来岁的少年。正是人生中最叛逆的时期。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这一下没人管教,立刻反了天,不出意外的成为了晋陵一霸,凭着嗣东海王的身份,没人敢动他。

    当琅邪王昱继位的消息传来,刚开始的时候,东海王冲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禁不住身边人的风言冷语,有人说他是年龄大,没有幼主易于控制,还有人说是因为当时不在建康,所以错失了良机,更有人扯到了裴妃身上,点出裴妃的远赴长安才导致他没当上皇帝。

    总之,这个皇位本该是东海王冲的,但出于各种原因,最终便宜了他的异母弟弟琅琊王昱。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渐渐地。东海王冲的心态变得不平衡起来,如他这般的毛头小子,只看到了当皇帝表面上的风光,却看不到背后蕴藏的巨大风险。

    当风险真正来临时,后悔已是来不及了,这时的东海王冲,便是又悔又怕,往事不由得浮现在了眼前。

    大约十天前,几名陪他玩乐的侍从突然神秘兮兮的跑来,手里还拎着个大包。

    其中一人神秘兮兮的凑上前道:“殿下,奴给您搞来了好东西,包您喜欢!”

    “哦?”东海王冲一听来了劲头,连声道:“快打开看看!”

    侍从也不多说,小心的把包袱打开,当面一抖,竟然是一件冕服与一顶十二旒白玉珠平天冠!东海王冲能认出来,这件冕服与他的诸候王冕服在图案上有些细微区别,而诸候王戴的平天冠,仅为七旒青玉珠平天冠,这一套冠服,正是天子专用!

    “这....这是怎么回事?”东海王冲目瞪口呆,赶紧追问。

    侍从又道:“孝明皇帝无子,依顺序,理应由您继位,事实上,皇位却被您的三弟抢了过去,奴知道殿下心里不平,但被朝庭发配来此也是无可奈何,因此特意搞了这东西,为您一解烦闷。”

    “这如何使得?快快拿走!”东海王冲虽然年少无知,不过,这一方面的轻重还是拎的清的,皇帝的仪服不能乱用,尤其是诸候王更不可以。

    侍从却接着劝道:“殿下,你在自家院里穿戴,外人如何知晓?有什么好担心的?莫非不放心,害怕咱们会向外说?殿下啊,这您都知道的,咱们几人从小跟在您身边,眼里、心里,除了您,再无其他人,莫非您竟怀疑咱们的忠心?”

    又一人道:“是啊,殿下,您赶快穿戴起来,咱们向您参拜,在这府上,您是陛下,咱们都是您的臣子!”

    “这个....”东海王冲现出了意动之色,说实话,这身衣服他并非不想穿,穿在身光是那份心理上的满足就是任何事物都无可比拟,他看向了周围的几个侍从,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满满的期待,并微笑着连连点头示以鼓励。

    ‘在自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而且一昧拒绝也显得不近人情,他们都是陪着自已一路玩耍,这要是拒绝了,以后不再搞些新鲜花样,那岂不是无聊死了?’

    东海王冲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有些顾忌,一时之间,显得犹豫不决。

    几人相视一眼,均是轻轻点了点头,突然一拥而上,穿衣服的穿衣服,系冠帽的冠帽,七手八脚的替他穿戴起来。

    “哎!哎!你们这是干嘛?快放手!”东海王冲虽是嘴上拒绝,实则却是半推半就,也不过于挣扎。

    很快的,天子行头穿戴上身,东海王冲就觉得,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令他心头舒畅,无比满足,仿佛真的坐上了至尊宝座!

    一股端倪天下的气势向四周缓缓发散,东海王冲冷眼看向了那几名玩伴,这几人会意的扑倒在地,大声道:“臣等见过陛下,贺陛下千万岁寿!”

    “哈哈哈哈~~”东海王冲再也控制不住的纵声狂笑道:“众卿无须多礼,来!快快请起!”

    “臣等谢过陛下!”几人有模有样的施了礼,这才起身。

    东海王冲似乎玩上了瘾,伸手一指:“你,朕封你为丞相、录尚书事!你,朕拜你为大将军,都督天下诸军事!你,做朕的尚书令,还有你,赏你个中书监....”

    东海王冲给这群人加官进爵,完全把自已代入了皇帝的角色,一直到天黑,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呢,然而,第二天晚上,他的府邸就被大批军马团团围住,有人揭发他谋反!

    东海王冲立时从天堂掉入了地狱,偏生还从他的寝屋搜出了天子专用的冕服与冠帽,这可是铁证如山,尽管他辩解只是闹着玩,但僭越毕竟是僭越,更要命的是,那几名玩伴全都不知所踪,令他又急又恨,有苦说不出。

    到了这个地步,东海王冲再不懂事,也猜出被人陷害了,可是,作为一个无兵无权,又无人庇护的藩王,又能如何呢?只能在突击审讯之后,装上囚车,押送建康,听候朝庭的发落。(未完待续。。)

第三四八章 罪证

    “咯吱吱~~”沉重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的声音,令东海王冲从那锥心的往事中回过神来,看着站立在道旁的成排军士,那鲜明的盔甲、反shè出寒光的长矛,以及远方朦朦胧胧、却又高大雄壮的本昊殿,东海王冲禁不住的浑身微微颤抖,就连锁住他身体的镣链都发出了哗啦啦的脆响!

    ‘他们曾答应过的,只要在朝堂上指证几位皇叔伯,丞相就会放我一条生路!’东海王冲的心里生出了些许希望,这已成为了他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能活命,做什么都行!

    天地间一片宁静,衬托出车轱辘声是如此的刺耳,很快的,囚车押解到本昊殿前,东海王冲被放了出来,这一刻,他体会到,站立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宣东海王觐见!”尖鸭嗓子声当空响起,东海王冲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就在两名看守的监视下,拖着重达数十斤的镣链,一步一步的艰难向大殿行去。

    大殿内,年仅七岁的司马昱高踞阶上,在他的身边,坐着太后郑阿chūn,两侧则是以刘琨为首的一干朝庭重臣们。

    数十双目光齐刷刷的shè来,这些目光中,有怜悯、有冷漠、还有同情以及或多或少的的无奈,只有刘琨眉心微皱,似在考虑着是否要饶东海王冲一命。

    东海王冲只觉得空气都已凝滞,沉重的压力如山般扑面而至,本已举步维艰的他,更是小腿肚子都在剧烈发抖,汗水有如不要钱般流满了脸庞,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已的身体,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几十步的距离仿如遥遥无边,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东海王冲勉强来到阶前,扑通一声。也分不清是跌下还是拜伏,结结巴巴道:“臣见过陛下!”

    郑阿chūn冷冷一眼看去,问道:“东海王,哀家问你,有人指控你意图谋反,可是事实?”

    东海王冲连忙辩道:“回陛下、太后,臣素来胸无大志。如何会谋反啊?”

    “哼!”刘琨冷哼一声:“你还想抵赖?你未能坐上至尊,心怀怨恨,常对左右口出僭言,又私藏天子冠服,穿戴上身接受奴仆参拜,这不是谋反还是什么?”

    东海王冲立时哑口无言。看向刘琨的目光中满满的全是哀求,关于天子冠服的前因后果,他早已陈述在了供词中,奈何那几人全都不见踪影,使得死无对证,不被朝庭采信,因此再辩只是徒费口舌。他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刘琨兑现承诺。

    刘琨的面sè稍有缓和,又道:“小小年纪,缺少管教,难免不分是非,很容易受人唆使,你说,可有人教唆于你?天子冠服从何而来?不须有任何隐瞒。若你确是无心之失,陛下、太后当会念及亲情,从轻发落,你可莫要自误啊!”

    在座众人均是jīng神一振,其实他们都能看出,这事多半是刘琨安排的yīn谋,意在打击宗室。为他篡晋扫除障碍,不由均是望向了以南顿王宗为首的宗室诸王们,这些宗室诸王,虽不学无术。却不是傻子,立时暗道不妙,全都一颗心紧紧提起,尤其是南顿王宗,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之sè!

    果然,东海王冲看向了宗室诸王,咬咬牙道:“前一阵子,皇西阳王前来找到孤”

    “大胆!大胆!”接连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响起,一声是刘琨,另一声是西阳王羕,西阳王羕一见是刘琨,立时乖乖缩了回去,却急的满脑门都是汗水。

    刘琨冷冷一笑,这才道:“东海王,你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如何还敢自称为孤?”

    “是,是!”东海王冲连忙改口道:“那rì,西阳王找到罪臣,说现如今,我司马氏江山已风雨飘摇,当今主上又年纪尚幼,极易被权臣摆弄,重现曹魏末年孤儿寡母由不得自已,最终改朝换代的那一幕,而罪臣嗣东海王统胤,孝元皇帝的江山又源自于先父,因此,西阳王、南顿王、汝阳王与彭城王,以及宗室各公候秘密谋划,拟纠集死士暗害丞相,废去当今主上,推戴罪臣继皇帝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朝中诸臣感念旧恩,定会鼎立支持,对了,还联结湘州刺史谯王作为外援,并先行送来天子冠服,以示诚意,罪臣一时糊涂,竟收了下来,这绝非出于罪臣本意,请陛下、太后、丞相开恩啊!”

    “一派胡言!”南顿王宗忍不住的咆哮道:“你!小小年纪,怎学会了血口喷人?我等何曾有一人去过晋陵?更逞论行此大不逆之事?陛下、太后、丞相,我宗室历来忠心耿耿,可万勿信了这黄口小儿的一面之辞啊!”

    “请陛下、太后与丞相明察啊!”其余的宗室们也纷纷诉求,话语中,有愤怒,有恐惧,一时之间,殿内喧闹震天,而外姓诸臣们均是摇了摇头,刘琨既然选在此时发动,说明已布置周全,这个时候才喊冤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痛痛快快认罪,挨上一刀来个利索,他们本就看不惯这帮子家伙,因此竟无一人帮着说话,对于外姓权贵来说,如何在云刘之争中明哲保身方是正道!

    “安静!”郑阿chūn双手一压,待声音稍有止歇,开口道:“诸位皇兄请稍安匆燥,谋反乃天大之事,陛下不会轻信一面之辞,不过,东海王既然指证诸位,未必便是空穴来风,而诸位若是当真有谋反之意,想必也不会全无准备,依哀家之见,不妨选出朝中数位公卿,带队前往各位府邸搜查,若一无所获,则可证明东海王乃肆意污蔑,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宗室诸王们相互看了看,都觉得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尽管他们已意识受了刘琨的陷害,但人都有侥幸之心,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是最合适的写照,同时也打定主意,如果这一次能脱得大难,立刻回返封国安心养老,建康太危险了。

    南顿王宗拱了拱手:“为证得我等清白,我等愿听从陛下、太后的安排!”

    “如此甚好!”郑阿chūn略一点头,便唤道:“大司徒、大中正、中书令、中书监、汴尚书”一连点了十余人之后,继续道:“请诸公各领宫中禁卫五百前去搜查,在朝庭未有决议之前,诸宗室府邸任何人不得放离!”

    这些人中,有吴姓士族、有侨姓士族,基本上一半对一半,在公允方面应能保证。

    十余人齐齐出席,施礼道:“臣等领旨!”说着,陆续退出了本昊殿。

    殿内暂时恢复了宁静,等候的时光却最是难熬,尤其是面临生死的判决。

    东海王冲跪在阶下,没让他起身,他只能老老实实跪着,这跪,与跪坐虽然都是双膝着地,区别仅在于屁股是否着腿,不过,跪坐时,下方有一较软的地席或是矮榻,相对要舒适点,跪则是跪在坚硬的木地板上,东海王冲不谙武技,没多久,膝盖已是麻木酸疼,但没办法,只能咬牙硬忍着。

    诸室诸王们尽管有跪坐的权力,却如坐针毡,殿内近乎于凝滞的气氛压的他们喘不过气,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满头的汗水,他们第一次觉得,象征着司马氏最高权力中枢的本昊殿,竟会如此的yīn森恐怖,这还是自家宫殿吗?包括南顿王宗,大多数的司马氏都向刘琨shè去了哀怜的目光,刘琨则眼观鼻,鼻观心,视若无睹。

    殿角的沙潞缓下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逝去,“来了!”周嵩突发一声惊呼,殿内众人纷纷探头外望,第一个回返的是陆晔,宗室诸王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晔手上拿着一本簿册与一卷绢帛,率先迈入殿内,古怪的看了南顿王宗一眼,便向上施礼道:“禀陛下、太后,臣领旨前去搜查南顿王府邸,发现两裆铠五百副,袖筒铠三百副,明光铠两百副,另有弩五百副,伪造太后诏书一封与半成品指南车!”

    南顿王宗立时有如被踩了尾巴的老猫,蹦的一下一跃而起,尖声叫道:“大中正,孤府上哪来的这些?你我二人确是有过不快,但你不能公报私仇啊!”

    其实,私藏兵器甲胄,放在其他朝代足以定为谋反大罪,而江东又有所不同,各主要士族们的府卫,哪一个不是人数众多,装备jīng良?所以云峰留下一千亲卫保护荀崧、汴壸与桓彝,既便刘琨都无话可说,只不过,司马氏宗室是受限制的一群特殊人物,他们不允许习武,护卫力量除了宫城,其余诸王们都被限定在最少的范围内,南顿王宗的府上搜出一千幅甲胄与五百副弩,这是个什么概念?

    更何况伪造太后诏书与指南车就足以说明了一切,指南车是作为皇帝仪仗中的专用车,虽然只是个半成品,但光是外壳已足够敏感了,就连刘琨被授予的九锡中都没有指南车呢。

    陆晔目中现出了看死人般的目光,冷冷笑道:“老殿下这番指责好生奇怪,老夫去搜查,并非一人,而是与宫中禁卫一起,若说老夫有泄私愤的可能,宫中禁卫与你有何怨恨?”

    说完,再不理会南顿王宗,陆晔双手一举,又道:“查抄清单与伪造诏书在此,请陛下、太后过目!”

    黄门立刻从陆晔手中接过簿册与绢帛,摊放在了郑阿chūn的几上。(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三四九章 进位楚王

    郑阿春略微一扫,便柳眉倒竖,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伪冒哀家手迹,号召天下讨伐丞相,你....当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南顿王宗根本就不知道诏书中是什么内容,听了这话,顿时面如死灰,哭着跪上前道:“陛下、太后,老臣没有谋反,定是奸人栽赃,请明鉴啊!”

    “哼!罪证确凿,还敢狡赖?”刘琨怒哼一声!

    南顿王宗缓缓转回头,盯住刘琨,目中掺着懊悔、绝望、痛恨等诸多情绪,这时的他,神智竟然一片清明,他意识到,自从上次于广陵城下被俘之后,自已便落入了刘琨的圈套,如今失去了利用价值,该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了。

    “哈哈哈哈~~”南顿王宗仿如发了疯般,突然站起身来,猛的一指刘琨,惨笑道:“孤曾以为,我晋室最大的贼子乃是秦王,没料到,你刘琨的动作还要快上一拍!未待秦军过江,你先轼杀孝明皇帝,再诬宗室谋反,接下来,该是对上面那位小皇帝动手了罢?孤有眼无珠啊,当日竟信了你的鬼话!你曾许诺,劝得孝明皇帝禅让于你,你便放我司马氏全族一条性命,却今却翻脸不认人,孤对不起先帝,更对不起我司马氏的列祖列宗啊,只恨当初未能揭穿你的真面目!哼!你刘琨,潜伏五年扮作慕....”

    “大胆逆贼!竟敢肆意污蔑丞相!”伴着怒斥,“啪!”的一声脆响,一名侍卫欺身而上。南顿王宗的脸上已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把他抽的满口喷血,身形打起了旋,牙齿更是哗啦啦落的满地都是!

    “扑通!”一声,南顿王宗重重跌倒在地,倔强的昂着脑袋怒视刘琨,嘴唇张了张,却只是喉头嗬嗬作响,再也说不出话来。

    留于殿内的百官们均是暗感不忍。南顿王宗虽然自私、傲慢、口齿不留德,可这个时候,望向他的目光中尽是同情之色,他们仿佛看到了司马氏受栽肮陷害而被连根拨起的的场景,上面的那位小皇帝,没了宗室拱卫,这至尊宝座还能坐上多久?

    但同情归同情,没有一个人为司马氏打抱不平,这没办法,铁证如山。辩无可辩,谁让他们府里被人偷偷放入了赃物而茫然不觉呢?司马氏祖孙三代四人欺侮曹魏孤儿寡母。以卑鄙手段夺取江山,这才百年不到,相似的一幕就落到了子孙的头上,说到底,这都是报应啊,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当真是天理迢迢,报应不爽啊!

    只不过,他们也有些好奇,南顿王宗分明知道些内幕,可惜却被半途打的说不出话来,刘琨假扮的身份究竟是谁呢?那个“木”,又是代表着什么?

    众人以目光交流着心里的猜测,不知不觉中,先前离开的诸人陆续回返到了大殿,每回来一人,就有一名司马氏宗室瘫软在地,在他们的府邸里,均是或多或少的搜出了些谋反的铁证。

    冷眼一扫司马氏宗室,一抹残忍由嘴角掠过,刘琨站起身,向上拱了拱手:“陛下、太后,宗室全体谋反已是确凿无疑,我朝自武皇帝定鼎以来,虽是宗室争权不止,却何曾有牵涉如此之广?当真为天下人耻笑,给诸位先帝蒙羞!臣以为,既造下大逆,便绝不可姑息,必须要严加惩处!”

    郑阿春问道:“依丞相之意,该如何惩处?”

    刘琨阴阴一笑:“谋反大逆,罪不容赫,一应人犯,皆夷三族,罢黜封国,收归朝庭!三族以外,贬姓为马,驱出皇室宗谱,不得以司马自称!另派出宫中禁卫,往临湘(湘州州治,今湖南临湘市)给司马承赐下金屑酒,三族就地处决!”

    百官们均是倒抽了凉气,这一招狠啊,虽然三族以外能留条命,但贬为马姓,也就是说,从宗法,以及律法上,这部分人与司马氏再无关联,斩断了血缘上的联系!

    郑阿春的目中现出一抹淡淡的哀色,百官们都以为,她在为司马氏的命运而悲哀,孰不知,刘琨每前进一步,她距离死亡也更近一分,她这是在为自已的命运而叹息,可是,命运天注定,明知必死,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暗暗叹了口气,郑阿春面容一肃,朱唇轻启:“准!”

    倾刻间,殿内哭喊声大作,虎狼般的卫士一拥而上,两人一个,把司马诸王如死狗拖了出去。

    哭喊声渐行渐远,众人的目光重新焦聚在了浑身瑟瑟发抖的东海王冲身上,汴壸向上施礼道:“陛下、太后,东海王受奸人挑唆,犯下大错,按律当诛!但孝元皇帝的骨血如今仅存陛下与东海王二人,想必诛杀东海王,陛下亦是心有不忍,请念及他年幼无知,看在东海孝献王的面上,饶他一命!”

    王导也跟着道:“望之言之有理,东海王仅是从犯,罪不当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请陛下、太后,将他贬为庶人!”

    群臣也是连声称善,虽然东海王越恶事做绝,更是因人心尽失忧惧而死,但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的旧部,香火之情还是要顾念的,而且今天的事,摆明了是刘琨设下的圈套,台上那位小皇帝,十有**是暴毙横死的结果,他们不愿司马氏断子绝孙,做事不能做绝,总要给人留条血脉下来。

    东海王冲那惨白的面庞现出了些许血色,面带哀求看向刘琨。

    郑阿春问道:“丞相意下如何?”

    刘琨略一沉吟,便道:“除东海国,司马冲贬姓为马,名马冲,发配南越,有生之年不得回返建康!”

    东海王冲大喜,连忙称谢道:“罪臣,不!罪民多谢陛下、大后与丞相恩典!”对于他来说,如今能活下来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郑阿春挥了挥手,立刻有侍卫上前,把东海王冲拖了下去。

    东海王冲刚一离开,顾和便道:“丞相弥除大祸,于国于民,居功甚伟,臣以为,当进号为楚王,以湘州九郡,析江州之豫章、鄱阳、庐陵、临川、南康,以及扬州之新安、东阳建楚国,赐剑履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殊礼,假羽保鼓吹!请陛下、太后下诏!”

    刘琨连声推辞道:“这如何使得?为国锄奸,乃臣之本份!可万万当不得啊!”

    郑阿春微微笑道:“丞相为国操劳,如何当不得?请匆要推辞,哀家即刻下诏!”(未完待续。。)

第三五零章 慕容吐延来见

    借着宗室谋反,刘琨进位为楚王,篡晋三步曲他完成了第二步,朝野间,上至公卿、下至庶人都在猜测,第三步他会如何做?难道毒死小皇帝?这也太着痕迹了吧?可是不毒死还能如何?莫非就明目张胆逼其禅让?又以什么为借口呢?总不能无缘无故吧?

    包括云峰在内,秦国的所有人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云峰有种怪怪的感觉,刘琨篡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半点隐秘可言,但天下人均是一幅乐于见其成事的模样,用现代术语来诠释,这一重大政治事件被娱乐化了,沦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正如李某某,本是一严肃的刑事案件,在他的前世,却上了各大娱乐媒体的头条,不知道这是国人的心态太好,还是整体国民性的悲哀?

    由此也可以看出,司马氏是彻底的气数已尽,对于他们的命运,绝大多数人都怀有同一个看法,他们在还债,国家分裂混乱的根源与司马氏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因此,对他们抱以同情的人并不多,在当时,父债子偿被认为理所当然,数十年前,司马氏祖孙三代四人,欺侮曹魏的孤儿寡母,现如今,他们的孤儿寡母沦为了刘琨的俎上鱼肉,这充分说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就这样,在议论纷纷与各种谣言漫天飞当中,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春去夏来,洛阳慕容部果然于五月麦收之后,挟裹百姓合计十万有余弃洛阳南奔。由于淮北石堪仅有两万骑在手。因此龟缩在谯城连动都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慕容部一路劫掠借道而去。

    六月二十二日,云峰亲率两万骑出长安西门,至建章宫遗迹的最西端,慕容皝与慕容吐延率枹罕慕容部两万骑将于这一天抵达。

    远远的,前方烟尘弥漫,一支骑队出现在了视线里,这些人,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大多身穿土布袍服,只有极少数的将领才有资格身披铠甲,武器以长矛、弓箭,还有便宜而又实用的狼牙棒为主,有个别人竟面带饥色,比之当初的羌军都略有不如,看来枹罕慕容部的日子也不好过。

    但他们的马匹还不错,每个人都配双马,均是高大雄壮。这令得云峰的目中闪出了一丝贪婪之色,河湟一带。真不愧为与河套并驾齐驱的最佳养马地啊。

    庾文君忍不住道:“将军,这一支慕容部与您上次与石虎作战时的慕容部可要差的太远了,您看他们不光装备不行,就连队形也是乱糟糟的,文君很是怀疑,他们能作战吗?”

    说实话,除了马,云峰对他们也很失望,如果把秦军骑兵的战斗力定为十分,以此为基准来打分,羯赵中军与辽东慕容部可以打八分,由于不会返身骑射所以得扣上两分,原赵国骑兵可以打成七分,蒲氏氐族与羌族各能打五分,拓跋部不了解,因为暂时不好下定论,而眼前的这一支,只能打三分!

    云峰暗暗摇了摇头,正待附合两句,荀灌娘已接过来道:“慕容吐延前来并不在于他有多少战斗力,而是在于他归附的诚意,何况枹罕那个地方条件恶劣的很,能翻山越岭三千里赶来长安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他们不能做太多的要求。”

    云峰立刻把失望之色收起来,改口道:“老师说的不错,就冲着慕容吐延的诚心,弟子也会使他如姚戈仲般,把部族繁衍下去,让他的族众都过上‘好日子!’好了,他们快来了,咱们做好准备。”说着,伸手一挥!

    身后的骑兵立刻散开,均是刀枪出鞘,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布成一防御冲锋阵形,虽说慕容吐延怀有异心的可能性很小,但必要的戒备还是要做的,同时也在宣示秦军的赫赫军威!

    果然这一招起了些效果,慕容吐延暗自震骇,心里还升出了种自惭形愧的感觉,瞧人家那装备,清一色的黑甲,见着就胆战心惊,尤其那严密的阵形、凛冽的杀气、与散发出的强大自信,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自已这点人,给秦军提鞋都不配啊!

    刚开始,慕容吐延来投,还带点被逼无奈的意味,可如今,连这点心思都没了,没办法,秦军太强大,强的他任何想法都没,只能一心一意的臣服!

    慕容皝也是感慨万千,他其实并没有与秦军真正交过手,上一次吃了大亏,那是中了埋伏,后来石虎攻打建章宫,他也没有出尽全力,但所谓观军观军容,秦军那整肃的军容,令他不由得暗暗庆幸,幸好与云峰达成了协议,战后可以带着族人从容的远走高飞,这一刻,他是真正的想远离中土。

    慕容吐延苦涩的笑了笑,与慕容皝相视一眼,挥手止住族人,便双双策马缓缓上前,约至五十丈处,为示尊敬,翻身下马,快步向着秦军行去。

    不多时,已来到云峰面前,慕容吐延施礼道:“臣,慕容吐延参见秦王!”

    云峰哈哈笑道:“人皆言慕容族长力大如牛,素有项羽美称,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你既率部诚心来附,孤也不亏待于你,便把枹罕,及其以南三百里设为临夏郡,暂归于秦州刺史部,任你为临夏太守,赐爵归义候,拜振武将军!”

    慕容吐延欣喜若狂,他的部族到如今最多只向南拓展了百里,而云峰大嘴一张就是三百里,这是天大的礼物啊!有强大的秦国为后盾,那些羌人小部族如何敢反抗?

    慕容吐延发自内心的再施一礼:“臣谢过秦王!”

    云峰暗暗冷笑,对于慕容吐延,在慕容皝离开中土之后,最多两三年,就会把他调走,调往秦州内地当太守,谅他也没胆子不从,枹罕慕容部的十万族众,云峰早存了归化为秦人的心思,他不能容忍在秦国境内,存有任何自治的种族,要么加入秦人,要么沦为秦人的奴隶,除此之外,再无第三条路可走!

    表面上,云峰只是略一抬手,热情的笑道:“归义候不须多礼,请起来罢!”接着,又看向慕容皝,微微笑道:“三郎君风采依旧,你放心,应允过的事,孤绝不会食言。”

    云峰不提给慕容皝加官进爵,这根本没有必要,在名义上,他与慕容皝是主从关系,但实际上,则是合作的关系,破了刘琨之后,慕容皝将远走高飞,终生都不会见面,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慕容皝也明白这一点,连呼不敢,施礼称谢。

    云峰客气两句之后,把目光投向了跟着来的钱凤,吩咐道:“钱将军,你与归义候核算下他军中需要的兵器甲仗,所有一切,皆由我秦军供给。”

    “遵命!”钱凤拱手领命。

    慕容吐延与慕容皝均是浑身一震,目中现出了不敢置信之色,尤其是慕容吐延,他已经有了做炮灰的觉悟,在他的预想中,能活着回返一万人就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他们根本没料到,云峰会提供装备,要知道,一支军队是否披甲对于战斗力的发挥起着很大的作用,不披甲的军队,必然死伤率奇大,在他们原先的估计中,云峰能无偿提供粮草,已能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云峰似是明白他们的心思,淡淡一笑:“归义候,你是来随同孤作战,而不是去送死,我秦国,没有先登!好了,你等暂时扎营于此,会有钱将军从旁协助,晚间孤再设宴款待诸位。”说着,飞身上马,转身而去,那两万骑兵也是缓缓向后退却,不多时,只剩下了越变越小的团团黑影。

    好半天,慕容吐延才回过神来,叹道:“君以仁义待我,我慕容吐延虽是粗鄙,却如何能不誓死追随?”

    慕容皝也是信心大增,对于云峰的许诺再无半点怀疑,毕竟相对于云峰,他处于弱势,如他这类人,对于赌咒发誓根本是不信的,有利则合,无利则分才是处世准则,之前他一直担心云峰会撕毁信诺,可这个时候,见着云峰能善待慕容吐延,他终于放下了心。

    钱凤捋须笑道:“二位将军,天色已至正午,请速速下令扎营,归义候,请尽快与本将核对一应所需,争取天黑之前,先把粮草衣物调拨过来。”

    “有劳钱将军了,来,快请!”慕容吐延欢喜的伸手示意,把钱凤向着军中迎去。

    很快的,枹罕慕容部陷入了一片繁忙当中,而跟在云峰身边的王桂却是一幅欲言又止之色,一番挣扎之后,鼓足勇气问道:“大王,裴京兆带来了拓跋部派军八万入并州的好消息,枹罕慕容也已赶来,您是不是要出征了?”

    云峰无所谓道:“怎么了?你想去?对了,上次下都是李刚,这一次也轮到你了。”

    王桂与李刚二人,云峰每次出门只带一人,留一个与羊明配合坐镇老巢

    云峰的回答与王桂期待中的答案风马牛不相及,这可把他给急的抓耳挠腮,一幅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云峰不由心中大奇,正待询问,李刚已嘿嘿怪笑道:“大王,王桂这是想女人了,前几日,裴京兆带回了十名拓跋部处女,说是惟氏献给您的,当然,您顾念弟兄们,不愿据为已有,如今已分了八名出去,还剩两名,他想要呢,但是有贼心无贼胆啊,这个....大王您曾提过,说有空去帮着劝说他家那位悍妇,呵呵~~王桂全指着您呢!”(未完待续。。)

第三五一章 家有悍妻

    云峰的嘴角略一抽搐,说实话,裴宽带回的十名拓跋部处女,他很中意,每一个都是貌美乖顺,骨子里更是透出一股浓浓的草原风情,然而,他也有贼心没贼胆,纳娶大后磐媛、草香幡梭姬与衣通姬,这已经十分冒险了,如果再弄十个女人回宫,指不定张灵芸会爆走呢,因此只得忍痛割爱,赏赐给了手下们。

    强行按耐住内心的不舍,云峰看向了王桂,王桂一脸的可怜兮兮模样,这倒令他记起了当初的确是许过这个承诺,但一转眼就忘了,不由得,心里又有些好笑。

    ‘这家伙早等急了吧?’云峰暗暗摇了摇头,无所谓道:“这是小事一桩,趁着现在有时间,孤立刻与你回府!”说着,转头唤道:“请王妃先去王将军府上,孤稍后便来!”

    “遵命!”女罗刹飞驰而去。

    王桂恨不得身上长出翅膀,能尽快飞回家里,奈何云峰慢悠慢悠不紧不慢,令他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来到了长安城下,军队回返到城外大营,荀灌娘、庾文君及女罗刹们自行回宫,李刚则带着坏坏的笑容告辞离开,云峰这才催快了马速。

    来到王桂家时,张灵芸也于不久前到达,正与王桂的妻子坐在小花园里有说有笑呢。

    王桂的妻子是张灵芸的旧部,这个女人名为李菽,怀里抱着个约两岁左右的小男孩,眉眼间透出一丝幸福,显然。她对现今的生活是相当的满意。不过。若仔细看去,会发现她眉棱骨凸起,颧骨高尖,发线稍高,嘴巴也比较大,双眼炯炯有神,虽然不影响美貌,但这种面相诸葛菲曾经提过。拥有这类面相的人,尤其是女人,有自信、精力充沛,在性格上坚毅、不屈不挠、凶狠泼辣而又强势!

    云峰原以为,自已堂堂大王还带着王妃前来劝说,已是够给面子了吧?难道李菽还能不识好歹?可这个时候,那满满的信心却被浇灭了一小点。

    要知道,历史上魏征的妻子裴氏,硬是坚拒李世民赏赐给魏征的小妾,宁可喝下“毒酒”也不愿意。还放言:有她无我,有我无她!使得李世民虽是气愤而又无奈。最终不了了之。

    ‘这李菽不会是另一个裴氏吧?’怀揣着这份心思,云峰与王桂步入院内,张灵芸与李菽双双站起身,李菽抱着孩子略一施礼:“妾给大王见礼了。”

    云峰干笑着挥了挥手:“诶~~你与灵芸为多年好友,这里又是私下场合,不必多礼,来,快快起来。”

    李菽称谢依言起身。

    张灵芸却发现了云峰的笑容似乎有些僵硬,不由问道:“云郎,你把妾唤来是为何事?对了,今日不是慕容吐延来归附吗?这么快安置好了?你该不是专门把妾拉来闲聊吧?”

    云峰呵呵笑道:“慕容吐延那里有钱凤操持,晚间再设宴招待他与慕容皝,趁着有闲暇,为夫有件事需要与灵芸你及李家娘子商量下,这个....王将军自跟了为夫,劳苦功高,任劳任怨,从不主动要求什么,为夫总觉得对他有些不公,刚好前一阵子,裴公出使拓跋部归来,带回了十名女子,在赏赐给有功将士们之后,目前还剩下两名,不如,索性许给王将军,你们意下如何?”

    一瞬间,王桂的心都高高悬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目光四处扫瞄,更多的则是偷偷打量着李椒的神色变化。

    张灵芸算是明白云峰的用意了,凭心而论,她对云峰的提议举双手赞成,这十名拓跋部年轻处女,当时她也见过,的确很漂亮,还带有种野性,在她眼里,云峰只要不自已留着,怎么处理都行,赐给手下其实也挺不错的,只不过,赐给王桂,可有点悬啊,她对自已的这名老部下还是很了解的。

    张灵芸嘴角微微一撇,俏面现出了一丝古怪,也不说话,转头看向了李菽,李菽却是面色一变,推拒道:“王郎原本仅为一小小斥候,得大王赏识重用以至身居高位,妾与王郎已是很感激了,大王的赏赐不敢再受,请大王见谅!”

    云峰连忙给张灵芸打去眼色,希望能帮着劝一劝,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张灵芸接过李菽怀里的孩子,自顾自的逗弄,一幅不关我事,你别把我扯进去的模样。

    这使云峰意识到,张灵芸靠不住,王桂左拥右抱的美梦恐怕没指望了。

    云峰又看向了王桂,王桂也是暗劲巅峰,随时会突破到化劲,可这时的他,额角楞是渗出冷汗,可见他心虚到了何等程度,王桂根本连口都不敢开啊!

    云峰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王桂假装不经意扫来的目光中,那浓浓的乞求又令他心生不忍,于是,不死心的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劝道:“家里就你们几个,倒是冷清了些,过几天王将军要随孤出征,多出两个姊妹,闲着也好说说话,还能帮着照料孩子嘛,可是?李家娘子,你莫要推辞了,就这么定了,啊?”

    李菽面色再变,冷声道:“大王真有闲心啊,竟操心起了别人的家事,王郎出征后,妾自会守持妇道,独自带着孩子也没什么不妥,不需要人陪,妾再谢大王的关心了。”

    “这个....”云峰现出了尴尬之色,但也不着恼,这事本来就是他理亏,连李世民都能给魏征的妻子裴氏呛的无言以对,他难道还能比李世民更加过份?

    其实,中国古代自宋以前,尤其是唐高宗李治借废王立武案,除去削弱以长孙无忌、褚遂良为首的关陇贵族集团之前,皇帝的权力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大,除了秦皇汉武,皇帝是与贵族共治天下,如果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皇帝类似于现代大公司中的董事长,贵族相当于董事,而丞相,则是总经理或是总裁的地位!

    云峰向王桂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目光,正待告辞,没办法,呆不下去了啊,李菽却猛的转头,目中一红,怒道:“王郎,这么多年的夫妻做下来,恐怕你心生厌烦了罢?也难怪,天天吃一道菜,再可口都会恶心反胃,妾不怪你,这是你们男人的天性!

    妾只恨自已,当初有眼无珠,竟信了你的鬼话,说什么此生此世有妾一人便已足够,当真好笑的紧!行!你想图新鲜,妾不拦你,咱们离婚!妾向苏将军辞去军职,带着孩子回姑臧娘家,你想如何便如何,再不会出现在你眼前,免得你看着碍眼!呜呜呜~~”

    话到中途,李椒再也说不下去,哭声中满是委屈与心酸!(未完待续。。)

第三五二章 任皇后的请求

    张灵芸丢了个责怪的眼神过去,都是他,搞的多难看啊!而王桂低着头老老实实,一幅做错了事的模样,根本连话都不敢说

    张灵芸搂上李菽,连忙劝道:“大王也是一番好意,你既然不愿就算了,大王不会勉强的,何况王将军也不是你说的那么绝情,其实男人都是一幅德xìng,都喜欢图个新鲜,但并不代表他们喜新厌旧,快擦擦眼泪吧,孩子也在看着你呢”说着,把孩子塞给了李菽

    李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擦了把眼泪,恨恨看了眼王桂,这才哽咽道:“将军,当年在凉州时,他什么都不是,而末将的家族虽不是什么显赫大族,却也有名有姓,末将不嫌弃他,嫁了给他,一心一意的服待他,还给他生了孩子,如今倒好,地位上来了,心思也活了,今天两个不算多,只怕明天又弄进来两个,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末将心里就是憋的难受啊!呜呜呜~~”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李菽又控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作为女人,张灵芸也能理解李菽,她自已何尝又没有对云峰生出过不满呢,只是身为王妃,必须要顾全大局,而且张灵芸的醋xìng也没有李椒那么严重

    暗暗叹了口气,张灵芸向王桂无奈道:“王将军,哎~~你给李家妹子赔个不是吧,李家妹子气一阵子也就好了,咱们这就回去了,你们俩好话好说,可千万莫要吵闹!”

    云峰也存了循走的心思太丢人了啊!于是跟着就道:“你们万万不可离婚记得好好说话!”说完拉上张灵芸,夫妻二人逃一般的快步而去!

    刚出院门,马车还没走上多远,就听到院内“扑通!”一下,清晰的双膝跪地声传来,紧接着又是王桂的忏悔:“菽儿,你听为夫说,为夫根本没那意思是大王强塞来的,为夫不想要,奈何没法推辞,只得告诉大王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

    原以为大王会到此而止,却没料到,今天大王的兴致高涨,非要上门来和你说,因此菽儿,你要相信为夫,这心里只有你一人啊绝不可能再去纳娶别的女人回家,但你也别怪大王大王也是一片好意,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大王对那十名拓跋氏女子并不是不动心,只是惧怕王妃才不敢留下,你可千万别和人说啊”

    “他娘的!王桂是不想过好rì子了是不是!”云峰面sè铁青,嘴里忍不住的怒骂出声

    张灵芸狠狠瞪了这人一眼,想都不想的一抓直掐过去!

    “哎唷!”云峰揉着腰眼,一脸痛苦道:“王桂的话也能信?听说拓跋部的女人都有股羊sāo味,为夫可是正眼都不瞧她们呢,路过还得把鼻子捂起来!”

    虽然明知这人言不由衷,但张灵芸还是大为受用,面sè稍稍有了些缓和,不过,仍是冷哼一声:“都是你干的好事,妾以后哪有脸去见李菽?哼!别以为妾不明白,告诉你,这辈子想都别想,衣通姬就是最后一个,妾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否则,你自已看着办吧!”

    “那是,那是!”云峰讪讪笑着,顺手把张灵芸搂入了怀里,张灵芸也不再开声,身子向内缩了缩,享受起了这片刻的温柔

    不知不觉中,马车回到宫中,张灵芸把王桂这事一宣扬,顿时,cháo水般的指责声扑面而来,云峰招架不住,只得落荒而逃,破天荒的跑到前面处理起了公务,没办法,他的口才再厉害,也不是那么多女人的对手啊,何况这事本就是他理亏

    好不容易挨到晚间,在设宴招待了慕容吐延、慕容皝,以及部分重要将领之后,云峰回到内庭,今晚由任皇后侍寝

    在云峰的心目中,最识大体的首属张灵芸,次为靳月华,第三则是任皇后

    对于任皇后,云峰说不上是yù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但任皇后那绝美的面容、生过孩子依然诱人的身材,尤其是那jīng湛的独门手艺,令他至少在做那事时,心里不会想起别的女人!

    男人这种动物,一般很难分清爱与yù的区别,但无论爱不爱,结识女人都是以占有为目地,柏拉图式的jīng神恋爱,那是得不到才会拿来自欺欺人的一种说法

    女人吸引男人的首先是外在美,娶不到漂亮女人的男人,才会大谈特谈丑女的各种好,以及心灵美大于外在美的重要xìng,这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

    云峰也不例外,他看女人首重外貌,当然,以他现如今的地位,可以心灵与外貌两者兼重,在他眼里,任皇后正属于二者皆美的典型,唯一的遗憾,则是被李雄那死鬼拨了头筹,不过,这也怪不了谁,并不妨碍他在任皇后那动人娇躯上的肆意疯狂

    一阵yù仙yù死之后,任皇后瘫软如泥,有如小白兔般乖巧的伏在了云峰的怀里,她面颊绯红,如刀削般的脊背有节奏的起伏,juliè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任皇后抬眼看了看云峰,这个男人,微闭双目,脸上一幅激情过后的满足之sè,这令她有些暗暗得意,要知道,任皇后没练过功夫,先天不足,耐受力不强,能让云峰尽兴,全靠着她的一双手与那灵巧的小香舌

    任皇后自豪的笑了笑,身体稍稍上移,一双玉臂攀上云峰脖子,轻声问道:“大王,您大概什么时候出征?”

    云峰沉吟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拓跋部这一东风,不过,为夫会让韩将军先进军河洛,而为夫自已,应会于八月之前离开长安”说着,睁开眼睛,捏了把任皇后滚烫的脸蛋,微微笑道:“任家娘子,莫非你也想随为夫出征?”

    任皇后轻摇螓首:“妾身体嬴弱,跟在大王身边非但帮不了忙,反会成为累赘,所以呀,妾就在家里替大王祈求上苍,祈盼大王早rì平定天下,也早rì归来”

    ‘多么识大体的女人啊!’云峰心头生出了一丝感动,不由得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任皇后的颈脖

    任皇后正仔细观察着云峰的一举一动呢,她今天有话要说,而且还不能当着别人面说,这时,见着云峰那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心知时机已至,当即咬咬牙道:“大王,家兄任颜在家赋闲多rì,他很想为大王出力,因此因此,家兄托妾来问问,大王能不能给安排点事情让他做做?”

    随着这话出口,任皇后紧张的小心肝都扑通通狂跳,身子也略有些僵硬

    云峰清晰感应到了怀中玉人的这一细微变化,一瞬间,心头生出了一丝jǐng惕!

    任家娘子借着欢好的机会为她兄长求官,她想做什么?难道是要为她的孩子争夺帝位?

    自古以来,外戚干政都是一步步开始,先从枕头风吹起,最终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按宗法制,秦国的法定继承人应该是张灵芸所出的男孩,但目前,张灵芸只产下一女,并多次表示有这么一个女儿已经满足了,要知道,如她这类的丹劲高手想避孕再简单不过,只须完事后运功一逼,立刻就能把腔道内的外来物逼的干干净净,连一颗小蝌蚪都不会落下!

    云峰不禁转头看了过去,任皇后的俏面掩藏在如云的秀发下方,不过,透过发梢的缝隙,却能发现,她面上的晕红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消散褪去,变为一副惊惶不安的模样

    ‘哎~~’云峰暗暗叹了口气,在张灵芸无子的情况下,任皇后身为深宫里出来的女人,起了心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在那样的环境里,不为子嗣谋夺帝位才不正常,而且姚静、韩氏姊妹花、诸葛菲,她们都有至亲在王庭中担当要职,就连荀灌娘的父亲荀崧、庾文君的兄长庾亮都被云峰安排好了去向

    ‘王庭里并非没有外戚,任家娘子生出心思倒也不能责怪!’云峰虽然原谅了任皇后,但他并不打起用任颜,任颜没有能力,除了溜须拍马什么都不会,尽管粮仓再怎么防护都不能杜绝老鼠,然而,既然看到了老鼠,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它进粮仓

    云峰立刻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之法,既不伤任皇后的心,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回绝任颜

    云峰伸手拨开了任皇后的秀发,让她的脸颊显现出来,这才微微笑道:“任家娘子,你不要紧张,为夫并不是不通人情事故,按理说,大舅子来王庭供职也不算多大的事,只不过,前阵子孤与羊公、老师等大儒无意中聊到了前朝兴衰,尤以后汉的外戚干政为祸最烈,因此,为夫与诸公商议后已定下,凡是三族之内有人在朝秩比两千石以上,对应的子嗣将不得为世子

    如此一来,彩兰、彩云、静儿、诸葛女郎的孩子已无形中失去了继位的资格,这个如果你从未考虑过这方面,刚好裴公立下大功,升迁在即,京兆尹将出现空缺,孤明rì便可使大舅子上任,只是,你最好先回家与族里商议一下,如何?”

    “啊?”任皇后不由惊呼一声,随即就下意识的掩上嘴巴,这可把她为难死了,她请求云峰安排任颜上位,正是为了她的孩子在将来能有外援,可这个规定一出,该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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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三章 许立太子

    还处在为难当中,任皇后却猛然醒悟过来自已的失态,立刻连声解释道:“大王您不要误会,妾从没有这份心思,妾明白,立世子事关重大,岂容妾等妇人指手划脚?”

    任皇后的声音又尖又急,带有明显的言不由衷,云峰也不说话,直直望了过去。

    二人面孔贴着面孔,眼睛对着眼睛,云峰的目光虽然平静柔和,却能洞彻心扉。

    任皇后有一种感觉,自已的辩解是如此的可笑,又如此的苍白,心里不由又慌又乱,伏在云峰怀里的身体僵直,连一动都不敢动,不知不觉中,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

    云峰突然问道:“任家娘子,你给为夫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扶咱们的孩子为太子?”

    “啊?”任皇后瞬间花容失色,她生怕为这事引来云峰的不满,以至落得个失庞,被打入冷宫的下场!立时想都不想的爬起身,就要跪下请罪!

    云峰如何舍得让任皇后向自已下跪?趁她刚起身,把她重新拉入了怀里。

    任皇娇躯轻颤,眼角渗出了泪水,哽咽道:“大王,妾不该生出妄念,以后不敢了,请大王饶了妾这一回吧!呜呜呜~~”正说着,已是失声痛哭,不过,她不敢伏在云峰身上,身臂撑着床褥半悬着身体,显得凄楚之极。

    任皇后哭的伤心,泪水中,满满的全是悔意,云峰却留意到吊悬下来,随着任皇后身体微微颤动的两陀软绵绵,忍不住伸手满满握上。微微笑道:“任家娘子。你不要哭。将来,咱们的孩子成年了,只要品行端行,立为太子也是无妨!”

    “呃?”任皇后的泪水神奇般瞬间止住,怔怔看着云峰,这....不会是自已听错了吧?怎会如此轻易?莫非大王宠爱自已,竟连立嗣大事都不计较?

    任皇后怀揣着满心的不敢置信,就连那正被把玩的敏感部位都仿佛失去了知觉。

    云峰把任皇后拉入怀中。替她拭了拭脸上的泪痕,这才道:“灵芸不打算产子了,那么,立你的孩子与立他人有何区别?你既然想要,给你便是!也免得你哭哭泣泣,为夫看着心里难受。”

    任皇后半撑着身子,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峰,过了好一会,才确定不是在说笑,一股巨大的喜悦感立时涌上心头。却强压住欢喜,迟疑道:“大王还是莫把决定下的太早。还是待....孩子大了与其他姊妹们商量下吧,也好过到时候引发不快!”

    云峰无所谓的笑道:“说了给你便给你,所有人都会理解的,实在不行为夫另向她们解释,好了,这事你不要想太多,不过,如果孩子不成材,那可没办法了,为夫可不愿我秦国将来的皇帝,是个昏君或是暴君,即便平庸点都没关系。”

    “请大王放心,妾会教导好孩子的,今后也一直会与姊妹们好好相处!呜呜呜~~”话到中途,任皇后猛扑入了云峰怀中,放声大哭!只不过,这一次流下的是挟杂着喜悦与感动的泪水,再不似先前那般的不安与惊恐了。

    很快的,带着哭腔的任皇后娇躯下滑,有如一条美女蛇,以那软乎乎的胸脯在云峰的身体上扭动,直至把脸面埋入了胯间,卖力的上下吞吐。

    她的动作暴烈而又近似于疯狂,换了普通男人很可能都吃不消,只是不如此,她无以表达出内心的感激之情,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让自已的孩子成为秦国之主!而女人向男人表达感激的最好方法,则是取悦男人!

    云峰也是暗呼好爽,任皇后的尺度虽是大了些,对他来说,却是甘之如饴,打破虚空的实力搁在那,说句难听话,即使任皇后用牙狠命咬都咬不坏!

    同时,云峰也放下心来,他可以拒绝任皇后,不过,这样势必会伤了她的心,任皇后在云峰的心目中,是个贤良淑德的美丽女子,或许这只是她的表象,但云峰宁可她这表象会永远保持下去。

    云峰相信,人的心性与环境有关,任皇后由深宫里带来的一些坏习惯,将会随着时间慢慢改变,因此,还不如应承她,都是自已的种,谁当不是当?云峰可舍不得让她郁郁寡欢。

    更何况,在未来的几十年之内,各种监督与制衡措施都将被一一制定,做皇帝,未必就是个好差使,说不定还不如其他的子女们活的滋润呢,当然了,这话云峰提都不会提。

    这一夜,任皇后不顾身娇体弱,一力奉迎云峰,有如个**,要了一次还要一次,使她第二天早上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云峰也不叫醒她,自已起床把这个决定悄悄告诉了张灵芸与荀灌娘,师徒二人均是点头称是,都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处理方法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庭上下都在为出征做着最后的准备,七月初一,韩勇率步、骑各五万、工匠千人、女子医护兵三千、弩箭式弩炮与投掷式弩炮各一千东行,正式掀开了讨伐石勒的大幕。

    第十五日,也就是七月十六日,全军兵临洛阳,洛阳原本已恢复了些生机,但在慕容部撤退之前,又遭到一次毁灭性破坏,整个城中,再没有一座完整的宫室殿堂。

    而在韩勇抵达的前几日,淮北守将石堪接到石靳命令,命其放弃淮北,领全军退往虎牢荥阳一线。

    因此,韩勇派五千军往淮北,暂时驻扎谯城,一方面修缮城池,另一方面组织百姓恢复生产,三日之后,率全军继续东行,花了五天,抵达约三百里外的虎牢关下。

    羯赵在整个虎牢、荥阳、乃至浚仪一带共部署了十五万兵力,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击破的,必须要把握时机,尽可能的歼灭它的骑兵,经过几次小规模的接战之后,战局暂时陷入了僵持当中。

    八月初一,云峰率男女亲卫合计一万、羌军一万、枹罕慕容部两万骑、秦军骑兵三万、步卒五万、也是三千女子医护兵、两种弩炮同样合计两千架、工匠千名,向着西南方向四百里外的蒲坂津进发。

    由于必须要等待拓跋部入并州,所以云峰并不急于行军,足足花了十天时间,才抵达了蒲坂津的黄河西岸,与东岸的羯赵八万大军隔河而恃。

    说实话,秦国两路大军,合计只有二十二万人,按常理来说,以这么点可怜的人数去灭掉一个实力并不弱于已方的大国实属痴心妄想,但参与出征的所有人,都不考虑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三五四章 蒲坂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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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晋间,沿黄河长度约有近三千里,但两地往来基本上都通过蒲坂津,这个地方,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河的东岸,是蒲坂关,关城高约三丈,方圆五里,为土石混合结构,上方旌旗林立,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羯赵军士,正紧张的向河对岸望来。

    而在关城后方约三里不到,则是蒲坂城,《帝王世纪》有云:尧旧都在蒲,舜都蒲坂。这说明早在部落联盟时期,蒲坂一带便是华夏文明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了,《禹贡》中描绘尧舜时代的九条贡税线路都是通向蒲坂,蒲坂商属缶邦,春秋属晋,战国属魏,秦分天下为三十六郡,蒲坂为河东郡治,当年始皇帝东巡郡县,至帝舜之都,亲登蒲坂以显神威。

    由关城至蒲坂城之间则是数座依地形扎起的大营,互为倚角,环环相扣,连同两城,构成了一紧密有序的防御阵地。

    在黄河西岸,则是临晋关,与蒲坂关隔着六里黄水相对而峙,高度与面积相差不大,但与对面的蒲坂关略有不同的是,临晋关城破败了许多,城墙上有明显的裂痕与发黑的血迹,以及一些被火烧过的印痕,看来这是早几年慕容皝由蒲坂强渡黄河所至。

    临晋关后方五里,则是临晋县城(今陕西朝邑镇及周边),为雍州冯翊郡治,秦军将士依托两座城池正在扎下营寨,云峰却领着众人登上了关城。眺望对面的蒲坂关。

    这一段河面。正是黄河拐弯处。自北向南的黄河,非常突然的拐了个大弯,变为自西向东奔涌而去,尤为的壮观。

    大后磐媛、衣通姬与草香幡梭姬三女中,大后磐媛有孕在身,得留在长安生产,衣通姬在不上床的前提下,对云峰依然是一幅爱理不搭的模样。只有草香幡梭姬,自动请缨要随着出征,好见识下中土的山川风物,她虽然功夫不行,连明劲颠峰都还差上一点,但怎么说,也练过些花拳绣腿,长途颠簸倒也能经受的住,于是,云峰把她与刘月茹、庾文君、荀灌娘一道带在了身边。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倭岛那个地方,处于孤立无助的大海上。它虽然有清澈的河流,也有秀丽的山峦,仿如一个个精致的小品,不须修饰,便浑然天成,却缺了份雄伟大气,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会不自觉养成性急、器度狭窄、敏感、神经质以及多愁善感的性格,其中的极端者会心灵扭曲,走上自残自虐的道路,或是搞些变态的东西出来,而眼前的浊浪滔天,以及那惊涛拍岸的轰鸣水声,则可以使人的心胸无限开阔!

    在倭岛出生长大的草香幡梭姬又何曾见过如此美景?与大江的瑰丽雄壮不同,黄河则是显现出一幅苍凉而又奇诡的景象。

    就着落日的余辉,草香幡梭姬忍不住赞道:“真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黄颜色的河流,真美啊!”

    庾文君立时来了劲头,得意道:“这算什么,上游四百多里处有一壶口大瀑布,滚滚黄河水至此,百多丈宽的洪流骤然被两岸束缚至二十丈不到,上宽下窄,在二十丈的落差中翻腾倾涌,声势如同在巨大无比的壶中倾出,故名曰:壶口瀑布!”

    “真的吗?”草香幡梭姬向着上游望去,美目中,不由现出了向往之色。

    “嗯!”庾文君重重一点头:“壶口瀑布一年四季都很有特色,春秋季节水清之时,阳光直射,彩虹随波涛飞舞,景色极为奇丽!夏季湍流急下,激起的水雾,腾空而起,恰似从水底冒出的滚滚浓烟,十数里外都能看到呢,而到了冬季,水流从两岸形状各异的冰凌、层层叠叠的冰块中飞流直下,仿如搭起了一座美丽的冰桥,两岸溢流形成的水柱如大小不一的冰峰倒挂于悬崖,包你见着都舍不得离开!

    如今是八月时节,水流不大不小,正是观赏瀑布的最佳良机,可惜啊,将军连船都没有,看来是准备在冬季河面封冻才会攻打对岸了,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能看到冰瀑也算不错了。”

    草香幡梭姬又把美目投向了云峰,满满的全是欺待!

    云峰却不解风情的摇了摇头:“黄河岸边,除了蒲坂,并无战略性要地,这一次入并州的目地,是待拓跋部与石氏两败俱伤之后,再择机一举而歼之,因此只会向并州内地进军,不可能迂回至上游河岸,更何况歼灭了拓跋部主力,还须与韩勇协同夹击襄国,而韩勇虽是暂时止步不前,实则也在等黄河封冻,所以,冬季一来,必将大战连场,根本就没时间往壶口专门去看瀑布,这只能以后再说了。”

    “哦!”草香幡梭姬的俏面立刻晴转阴,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但她也明白军国大事非同儿戏,因此,倒也没向云峰投去幽怨的眼神,过了小片刻,却又问道:“文君你刚刚提到的,上游的水面才百来丈宽,如果在冬季河面结冰,从上游渡河,或是以骑兵绕过去,两面夹击,岂不是胜过在这一处强攻硬打?”

    “这个....”庾文君一怔,她虽然偶有神来之笔,不过,对于军事战略却是不通,这下子可把她给难住了。

    荀灌娘接过来,微微笑道:“往上游去,多为河谷地带,谷深皆在四十丈以上,这已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马匹根本过不了河,而且西面虽是平原,黄河以东却是连绵吕梁山,即便人勉强过河,翻越吕梁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以疲惫的步卒绕道攻打浦坂关,除了劳师耗财,是半点作用都没有,倒不如冬季从正面攻打。

    其实,这里隔河设两座关隘是有道理的,战国时期,秦魏两国隔河相峙,此地处于晋秦之间的交通要冲,南过黄河,可达潼关,亦可抵长安,实为山河要津,故历代兵家常常在此争夺,秦穆公三十六年(公元前624年),秦将孟明视济河焚舟,汉朝初年,魏王豹谋独立则绝河关,均在此处。

    这里的水势相较于上游要平缓了许多,黄河在龙门(今山西韩城市北30公里)虽然河道较窄,宽度仅有二十丈,但水流汹涌,河床离开龙门后河面渐渐才变得开阔,水流也相对平稳起来,因此,早先这里有一座浮桥,两岸民众可直接往来,初建于秦昭襄王五十年(公元前257年)。

    你们看,在前方河道中间有一块沙洲,上有一座废弃的土城,名为中渒城,当时的浮桥,就是东河一座,西河一座,把临晋关、中渒城与蒲坂关三城连接起来,故称为一桥锁三城。

    可惜的是,魏王豹谋反,此桥被焚毁过一次,之后汉高祖定鼎天下又着人重建,历时五百余年,其间不断修缮加固,却于我朝国乱之时再遭焚毁,从此两岸隔绝往来。

    这座桥是将千艘舰船以竹质扁条编制成竹索,辫笮捆扎连接,两旁再用长而坚韧的大木缘加固,又用竹索牵引桥的两端固定在河两侧的石堤岸上,其中八个镇桥铁牛,成对分立在黄河两侧,用铁链和竹缆将桥身紧系于同铁牛一起的铁山上,更增浮桥的强度和稳定性,如今河的两边,还存有固定浮桥用的大铁牛呢!”

    这话一出,众人的心情均是有些沉重,河中心的中渒城,那烟熏火燎的残垣断壁,仿佛在告诉人们曾经的金戈铁马与喊杀震天,而两岸各四只大铁牛,如今只剩下了三只,临晋关前两只,蒲坂关前一只,全都是倾倒在地,锈迹斑斑,看不出本来面目,这三只铁牛,给人带来一种浓厚的历史苍桑感,从它们身上,竟似乎传来了早年秦晋两地,人来车往的喧嚣嘈杂声。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失神,庾文君却忍不住道:“将军,您将来可要重新再建一座浮桥,到那时,文君可以非常方便的带着草香幡梭姬去壶口看瀑布!”

    云峰也清楚,蒲坂关的浮桥,时建时毁,一般大一统时期,朝庭会出钱出人建桥,而战乱时期必然被焚,历史上最后一座浮桥,是毁于金国灭亡之时。

    听了庾文君的提议,云峰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取下并州,孤便把建桥一事交由天机门,争取三年之内,使天堑重变通途!”

    倭女虽然在礼仪方面稍有欠缺,但带来的好处则是性格活泼,率性而为,不比汉女有那么大的缚束,她们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而草香幡梭姬的性格,正是喜欢到处乱跑,与庾文君有些类似。

    草香幡梭姬欢喜的举目四顾,目光停驻上脚底下的两只大铁牛,突然灵机一动,问道:“这铁牛看样子,最少得有十几万斤!搬是没法搬走的,另五只铁牛该不会落入河里了吧?如果能打捞上来,岂不是省了重新铸造的工夫?”

    庾文君跟着就道:“这怎么可能?这么重如何打捞?重新铸造虽然要花上不少钱,但至少现实点!”

    云峰却是心头一动,他想起了《宋史》记载中的一则逸事,宋嘉佑八年(公元1063年),河水暴涨,固定浮桥的铁牛冲入于河中,官方募能出之者,当时有一位叫怀丙的和尚,精通浮力和杠杆原理,以二大舟实土,用大木为权衡状钩牛,徐去其土,舟浮牛出!(未完待续。。)

第三五五章 上了贼船下不来

    云峰完全可以依样画瓢,只要确定了铁牛在河中的位置就可以,不过,这么重的铁牛没可能自然落入河中,应该是焚毁浮桥时,也不知是谁闲的蛋疼了,把大铁牛推了下去,照这么算,铁牛不会很远,必在河岸不远处。

    ‘真他娘的损人不利已!也不知是哪个操蛋干的!’由于二十多年过去了,已经没法指认是当时的晋军,还是刘渊、刘聪父子中的哪一位焚毁的浮桥,云峰暗暗骂了句下命令推牛的人,转头微微笑道:“这不算难,明日一早,让人下水摸清楚铁牛的位置,孤有办法先把西岸的铁牛捞出来。”

    “将军,您又吹牛了吧?”别说庾文君,就连荀灌娘、刘月茹以及苏绮贞等一众女罗刹们都是美目中泛出了不相信之色,把十余万斤重的铁牛从河中拖起,又岂是人力可以为之?

    只有草香幡梭姬,抛了个媚眼过去,说实话,她也不认为云峰能捞出铁牛,这个媚眼,仅为云峰力挺她的提议而抛。

    云峰顺势在草香幡梭姬滑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又狠狠瞪了庾文君一眼,这才招呼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都下去罢,今晚的晚餐是黄河大鲤鱼!”说着,自顾自的向城下走去,众女纷纷交换了个眼神,便紧紧跟了上前。

    回到城内,云峰忙活起了晚餐,而他准备打捞大铁牛的豪言如一阵风般传遍全军,除了枹罕慕容部的两万骑兵坚决认为不可能,秦军将士则全都满怀着期待。在他们眼里。大王无所不能。既然说了能捞,那就一定能捞,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罢了。

    第二天一早,黄河岸边挤满了人,几名亲卫潜入水中,很容易就确定了两只大铁牛的位置,一只靠河岸六丈,另一只为十丈左右。但令所有人都心痒难耐的是,云峰并未着手,而是下令造船,造两艘大的平底船。

    造船可不是一两天可以造好的,临晋虽处于黄河岸边,却苦于没有合适的船,除了一些打鱼的小船偶尔会小心翼翼的下入河中,这滔滔水面很少能看到只帆片影,没办法,有如战国时的秦魏分野。东岸为羯赵所有,西岸属于秦国。非但不相往来,反而视彼此为仇寇,因此,只得耐心等待起来。

    而在建康,距离司马氏满族被诛已经过去了将近五个月,余波还未消褪,又一枚重磅消息凭空炸响!

    一夜之间,街头巷尾到处流传着一则谣言,当今天子不是孝元皇帝的种,而是太后郑阿春与豫州刺史祖约一夕**的结晶!

    这可是特大号新闻啊!这要是属实的话,岂不是意味着宫里的那位小皇帝乃非法僭位?司马氏再无血脉流传,那么,大晋天下该落到谁人之手呢?

    许多人都会意的望向了石头城!

    百姓们料想中的那人并不在石头城,而是在尚书台,这个时候的尚书台,一应权贵们均已陆续赶来,紧急商讨此事,但与以前相比,少了司马氏诸王,显得清爽了许多。

    刘琨身为丞相、录尚书事、楚王,会议自然由他主持。

    “咳咳~~”刘琨清咳两声,锐目一扫,冷哼道:“今日坊间的传闻想必诸位都听说了,具体老夫不再重复,哼!这还了得?竟敢诽谤太后与主上,必有人居后指使,一定要严查,要从严从重处置,还主上与太后一个清白!”

    众人陆续交换了个隐秘的眼神,都在想,幕后指使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在之前,他们的猜测无非是暴毙、夭折等等意外死,却没料到,刘琨竟会使出这么损的招数!

    如果传言不假,这可是个天大的丑闻,而刘琨既然敢散播,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指证此事的真实性,由司马绍以奇诡的方式死去,到司马氏宗族因谋反被诛,再到质疑司马昱的血统,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是刘琨下的黑手,却拿不住他的痛脚,每一件事都是如此的合情合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心里均是钦佩不已,为刘琨的精密谋划而不得不钦佩,同时又脊背发麻!

    要知道,前两个事件可以临时布置,但司马昱已有七岁,再加上怀孕的十个月时间,这表明,刘琨最晚在八年前,也就是孝元皇帝刚刚定鼎建康之初,已经设计好了针对司马氏的一整串阴谋!

    与虎谋皮,谁不胆战心惊?

    陆晔、顾和与周嵩更是现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悔色,他们与侨姓士族不同,侨姓士族分为两派,一派支持云峰,如荀崧、郗鉴、桓彝,或许还有其他人,另一派虽明里投向刘琨,实则保持中立,如王导、庾亮以及当中的绝大多数。

    就目前而言,侨姓士族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损失,而且在可预见的几年内,刘琨为保持稳定,即便称了帝也依然要与他们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

    不过,这三人可是连老本都贴了进去,不但要为刘琨的军队提供钱粮,倚之为重的水军也不再属于自家所有,所得到的,无非是几个空衔而已,在刘琨独揽朝纲之下,根本没法大施拳脚。

    然而,他们除了后悔还能如何?他们敢背叛刘琨吗?他们不敢想象所带来的后果,何况背主,为时人所不齿,简而言之,既然做了狗,就别想做回人。

    刘琨的提议,侨姓士族可以装聋作哑,吴姓士族却不行,相互看了看之后,顾和咬咬牙道:“回丞相,空穴来风,非是无因,严查是必须的,但和以为,此事既然涉及到祖约,还是把他召回京为好,令他来尚书台申辩,如果....如果再能说服太后请主上与祖约滴血认亲,真相自可大白!”

    “这个....”刘琨看了眼侨姓士族,见无人有答腔的意思,这才为难道:“主上怎可与臣子混血?皇家威仪何在?”

    陛晔拱了拱手:“若不如此,谣言只是会愈演愈烈,事关国本,太后素有贤德美名,岂会不明事理,必会为自已与主上证得清白,何况祖约若坦然赴京,当可说明他心里无鬼,若是推推托托,哼!此事已不言而喻了!”

    刘琨眉心一拧,略一寻思,便探头问道:“诸位以为大中正的提议如何?”

    王导点点头道:“大中正所议合情合理,请丞相即刻下令,召祖约入京!”

    刘琨也不多说,向后一招手,侍从连忙奉上了纸笔。(未完待续。。)

第三五六章 美梦难成

    诏令当天由尚书台签发,仅隔了一天,即八月十四rì晚,祖约便接到了诏令!

    正如五雷轰顶,祖约怔坐当场,面sè煞白,头脑里一片混乱!原以为随着司马睿的晏驾,他与郑阿chūn的一夜风流已死无对证,没料到,刘琨另辟蹊径,召他往建康滴血认亲,这可是点上了他的死穴!

    要知道,与司马睿滴血认亲,只能证明司马昱非是所出,而与祖约滴血认亲,则是实打实的父子关系!

    好半天,祖约才回过神来,心里揣着满满的恐惧,向面现不解之sè的下属挥了挥手:“你出去罢。”

    “遵命!”下属施礼告退。

    不多时,诺大的州府大殿内只剩下了祖约一人,他无力的瘫坐在地席,双手得撑住几案才能勉强使身体不倒下来,那搁于面前的两枚黄澄澄大印,一枚豫州刺史章,一枚镇西将军印,在殿内摇曳的灯火下反shè出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祖约,你今后再也不会有机会把玩咱们了,还是乖乖认命吧,你斗不过刘琨的,你给慕容皝通风报信,原指望能给刘琨带来麻烦,可如今,慕容皝不见踪影,根本指望不上!你谋害兄长造下大逆,这是报应来了,当今世上,没人能救得了你,还是不要心存侥幸了,明rì便去建康受死吧!. .

    “不!”祖约突发一声低吼:“刘琨啊刘琨,老子到底还是小看了你,你谋害先帝,再屠司马氏全族。这会儿。又把毒手伸向主上。天下yīn险狠毒之辈,你实属古往今来第一人!你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岂能邃你心愿?”

    祖约抬头,看向了大殿深处,喃喃道:“兄长,弟虽有五万兵马在手,可洛阳慕容部已赶到江东,如今刘琨拥十万兵力。而且鲜卑人骁勇善战,骑shè不弱于赵国中军,另据探来的消息,辽东慕容已打算今年冬季,便举族迁往江东,到那时,刘琨实力更增,弟不是他的对手啊!而兄长你大仇未报,弟如何能死?兄长,你若在天有灵。请教教弟该如何是好。”

    说着,祖约坐直身子。微闭双目,看这模样,是在感应起了祖逖的灵魂。

    祖约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殿内闪烁的灯火,映的他的影子忽大忽小,左右摇摆。

    “呜呜呜~~”突然,一阵狂风夹着灰尘卷入殿内,在刺耳的尖啸声中,扑的一声轻响,搁于几上的油灯,火苗被吹拂压低,颜sè黯淡至几不可见。

    换了胆小之辈身处于这样的环境里,必然浑身发麻,脊背生寒,祖约却猛的睁开眼睛,欣喜道:“兄长,真的是你?你让弟归顺秦国?可是弟与秦王素有龌龊,只怕他容不下弟啊?什么?你说秦王不是这种人?这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刚脱了虎口,又入狼窝,岂不是将兄长你的一番心血白白葬送?

    容弟再好好想一想,对了,秦军已进占淮北,弟不如以此为由,借口秦军在作着南下攻略淮南的准备,军情紧急,暂时不能脱身,过一阵子再回朝庭申辩,先观望下形势发展,若刘琨真来攻打,便投了秦国也不为迟,兄长,你看如何?”

    祖约满面期待的把目光投向了大殿深处,仿佛祖逖真的来过,殿内霎时间风声止歇,灯火重放光明!

    “呼~~”祖允吐了口浊气,站直身体,神sè间竟带上了丝轻松,向前方深施一礼:“兄长你同意了?弟就说嘛,咱们祖家的产业可不能轻易被人夺了去,弟当为兄长守住,rì后传给侄儿,同时,弟也会寻找机会,手刃刘琨狗贼为兄长报仇!弟立刻给朝庭上表,兄长请回罢,请慢走!”

    说完,祖约躬身站立了好久,把他臆想中的祖逖恭送出殿,这才坐回几案,取过纸笔,刷刷刷的书写起来。

    正写着,殿外突传来一阵脚步声,祖约不由抬头一看,当年祖逖的亲信将领,冯铁与卫策联袂而来!

    祖约心里略有些不快,搁下笔,冷声问道:“你们前来作甚?莫非不知使人通报?”

    二人相视一眼,目中均是现出了一丝嘲讽,无视祖约的怒sè,陆续加快了步伐。

    三步两步来到几前,冯铁探头一瞥,问道:“祖将军,您这是写的什么呢?”

    “大胆!”祖约的怒斥刚刚脱口,卫策已拿起写了一半的表文,稍一扫视,便冷哼道:“祖约,丞相召你入京申辩,是把条活路与你,你竟不识好歹,胆敢托辞不去,如此看来,你与太后果有私情,当今主上果然是你的种!丞相料你必会心存侥幸,哼!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怪不得末将了!”

    “你们”祖约满脸的不敢置信之sè,不自觉的站起身,伸手指向二人,身形却是连连后退。

    冯铁一步逼上,冷冷笑道:“今rì便让你明白,咱们一直都是丞相的人,当年受丞相委派,辅佐祖将军助其成事,只可惜,祖将军有眼不识真龙,落得个被至亲轼杀的下场,但为人还是颇令我等钦佩,而你祖约,龌龊胆小,贪财好利,连给祖将军提鞋都不配,行了!你过了几年刺史的瘾头,这辈子算活够了,祖约,对不住了,咱们要将你拿下,押向建康!”

    “来人!谋反了,快来人啊!”祖约连忙放声大叫!

    “祖约,你叫吧,声音再大点!这大殿附近都是咱们的人,任你叫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yīn恻恻的笑了笑,卫策一步迈上,狠狠一拳直击向祖约的小腹!

    祖约的功夫稀松平常的紧,也就明劲初中期的水平,根本来不及闪避,就听到“扑!”的一声闷响,祖约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记,一声闷哼之后,身体已是弓成了只虾子。

    冯铁跟着提起祖约的头发,照着脸又是一记劈脸呼!顿时,祖约口中鲜血狂喷,满口的牙齿尽数脱落开来,就这还不够,卫策一把捏开祖约下颌,趁他舌头不自觉吐出的时候,手中寒光一闪,刷!半截舌头掉落在地!

    “嗬嗬~~”祖约喉头发出嘶吼声,面孔痛的几乎都拧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头发被冯铁提着,早就跌倒下来。

    冯铁把尖刀就着祖约的衣服擦了擦,收好之后,向卫策道:“你先把大郎君请来大殿,再召集众将,有要事相商。”

    大郎君是祖逖的长子,名为祖涣,名义上是沛国内史(治相县,今安徽省淮北市相山区,大至包括淮北市、宿州市等苏皖鲁豫的四省交界处),奈何沛国处于淮北,已被祖约拱手让与了石勒,因此,他这个内史,只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职。

    “别弄死了他,丞相要他有大用!”卫策叮嘱了声,便快步向外走去。

    冯铁点了点头,转头唤道:“来人!”立刻有两名侍从进来,草草替祖约止了血,又取来绳索,把他五花大绑绑成了个粽子。

    不多时,祖涣来到了大殿,他满脸的睡眼惺松,看来是睡的正香被人唤醒。

    “叔父,夜这么深,何事把小侄寻来?”祖涣的声音刚刚脱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立刻穿入鼻中,这让他头脑清醒了些,定睛一看,顿时面sè剧变!

    祖约反绑着跪在阶前,嘴里塞块布团,连带脸面,血迹斑斑,令人不忍卒睹!

    “叔父你这是”祖涣脱口急道,却不上前,反而连忙转身就要向外跑去。

    刚把身转过,殿门处已堵上了四条铁塔似的黑影,祖涣只得把迈出的脚步收回,看向了冯铁,颤抖着声音问道:“冯冯将军,你要做什么?你你快把叔父放了!”声音中,满满的全是慌乱与哀求,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恐怕是传说中的兵变了。

    “大郎君匆要恐慌!”冯铁微笑着走上前,拉住有如玩偶般的祖涣来到阶下,把他按压坐下,这才道:“祖约与太后有私情,朝庭下诏召祖约入京申辩,祖约非但不去,反yù叛出朝庭,末将受丞相令,捉拿祖约入京,但此人一去,豫州则无人做主,是以丞相有令,命你为豫州刺史、镇西将军,继承祖将军遗志,带领我等效忠朝庭,不知大郎君可愿意?”

    “愿意,愿意!”祖涣不假思索的跟着就道!

    他原以为,今晚是个必死之局,却没料到,非但能不死,还能尽掌豫州军政大权,这么好的事上哪找?何况他早对祖约心生不满了,父业子继,天经地义,凭什么祖约占据豫州而自已身为祖逖的嫡长子,只能当个无权无实的沛国内史?

    祖涣的目光已被几上那两枚黄澄澄大印完全吸引住,贪婪与激动之sè丝毫不假掩饰,忍不住的,伸出手就要拿起把玩,至于祖约被捕的前因后果,早就抛去了九宵云外。

    冯铁却伸手压住祖涣手掌,淡淡道:“大郎君莫急,来,末将先问你,你这豫州刺史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祖涣茫然道:“父亲抗击羯奴,挣下诺大家业,子承父业有何不对?”

    “哼!”冯铁冷哼一声,给左右施了个眼sè,立刻有两人上前,刷的一下拨出佩剑,一斩头、一扎胸,半点都不手软!祖涣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眼看将要命丧当场!(未完待续……)

第三五七章 豫州换主

    ps:  中秋节,这几章很不合时宜啊,但没办法,情节推进到了这个地步,都是事先没安排好,请大家多多谅解,同时也祝各位阖家团圆,中秋快乐~~~~~~

    眼见剑刃即将临身,祖涣已是吓的魂飞魄散,却不料,剑光突然止住,一支顶住心口,另一支压上了颈脖!

    祖涣满头满脸的冷汗,那森寒的剑光,令他全身仿佛僵了似的,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战战惊惊的问道:“冯将军,涣有何处得罪?你....这是为何?”

    冯铁面无表情道:“大郎君,你好好想想,这豫州刺史究竟是谁给的你?”

    “是....”祖涣眉头一皱,突然福至心灵,连忙道:“是丞相,是丞相给的!”

    “嗯~~”冯铁现出了孺子可教之色,却厉喝道:“丞相既能拿下不听差遣的祖约,也可以随时要你性命,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祖涣忙不迭道:“请冯将军转告丞相,涣绝不敢生有异心,今生今世,当忠于丞相!”

    冯铁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亲随施了个眼色,亲随收剑回鞘,祖涣顿时瘫软在了地席上面,双手吃力的撑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有如一条行将就木的老狗。

    冯铁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微微笑道:“你也匆要害怕,丞相为人温和,祖约三番五次不听调遣,又与太后做了丑事,事败之后,竟起了叛晋降秦之意。是以才不得不把他拿下。而你。只要忠心耿耿,丞相必不会亏待,不过,军中或会有人不服,为了你的安全,丞相特意安排了些人手保护于你。”说着,看了看殿角的沙漏,又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请祖小将军坐好,接受众将参拜。”

    祖涣连忙爬起来,强行坐直身体,不多时,众将陆陆续续的来到殿内,见到跪在一旁,满面绝望的祖约,均是大惊失色!

    然而,卫策假传祖约的命令召他们前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戒心。殿外已被大批军士团团围住,虽是意识到了有重大变故发生。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把惊疑不定的目光向着祖约、祖涣、以及站立一旁的冯铁连连投去。

    见人已到齐,冯铁一指祖约,厉声道:“想必大家都在猜想究竟发生了何事?本将便为诸位道来!数日之前,建康有传闻,皆言祖约与太后有私情,当今主上非孝元皇帝所出,而是祖约之子,由于此事关系国本,尚书台本着慎重的原则,召祖约入京与主上滴血认亲,然而,此人非但推托,还欲叛晋降秦!本来,朝庭只是召他验证,若证实传闻乃子虚乌有,自是不会如何,他若问心无愧,前往建康又有何妨?而他竟心虚至此,可见,当是确有其事!”说着,拿起那封写了一半的表文,向下递传过去。

    底下的将领,都是流民帅出身,识字的不多,个别能识字的,立刻被团团围上,大声宣读起了表文,祖约在表文中,的确以防御秦军为借口,拖延往建康的时间。

    一时之间,众人均是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但是祖约那面若死灰的表情,也在证明着此事绝不是捏造。

    也不知过了多久,喧哗声渐渐止歇,冯铁又道:“我豫州军,当年在祖将军的带领下,从无到有,由弱到强,征战淮北,屡战屡胜,令石氏不敢轻动,三年前,祖将军不幸病故,把豫州传到祖约手上,此人是何等样人,你我自是心知肚明,只是感念祖将军恩德,因此一心一意扶他为豫州之主,然而祖约,石氏未发一兵一卒,因畏惧石氏,竟不战而退,令我等蒙上羞名,也令祖将军心血尽丧,至今想起,还有愧于淮北的父老乡亲啊!”

    “唔唔~~”祖约脸面现出了委屈、愤怒与不甘之色,身体也剧烈挣扎,放弃淮北,是当年刘琨给他下达的命令,如今倒好,全把屎盆子扣到了自已头上,但他被塞住嘴,根本发不出辩解,更何况即使解开也是无用,他的舌头已被割去了。

    众将看向祖约的眼神中,纷纷现出了鄙夷之色,他们似乎忘了,当初祖约提出退守淮南时,每个人都是深表赞同,这黑锅嘛,有一个人来背就行了,没必要把大伙儿全给拉上,刚好祖约犯下的是死罪,所谓债多不压身,多上一桩也是无妨。

    各人的表情尽入眼底,冯铁与卫策相视一眼,均是暗松了口气,他们生怕事发突然,会有人跳出来反对,这些流民帅都是各有部曲,杀了他们简单,但后事处理起来很难,在如今这样的非常时刻,刘琨自然不愿意豫州军不战自乱。

    冯铁转回目光,继续冷哼一声:“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祖约竟会于孝元皇帝在世时,奸污太后,犯下此等恶行!他要做什么?是想假吕不韦遗下孽种,取晋室而代之?

    祖将军一生忠义,怎会有此等丧心病狂之亲弟?若不是建康率先爆出传闻,我等只怕还被蒙在鼓里,他日九泉之下,还有何脸面去见祖将军?幸好此獠尚未得逞,否则,我等必将担上助纣为虐的恶名,终是万死也不足以辞其疚啊!

    因此,本将与卫将军冒险拿下祖约,明日一早押往朝庭,同时推戴祖将军嫡长子,祖涣为豫州刺史、镇西将军!祖小将军严于律已,宽于待人,在如今天下大势纷乱时刻,当会维持现状,不教军中浮动,表文将与祖约一同送往朝庭,想来朝庭当是乐于成全,只是,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这哪还能有异议?流民帅有奶就是娘,说实话,谁来当豫州的家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前提是,不要动他们的奶酪,冯铁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更何况祖涣既没有威望,也没有部曲,由他来担任豫州军的“共主”最为合适不过。

    祖逖的另一名爱将韩潜向上拱了拱手:“父业子承,天经地义,小将军刺豫州,非但将士们心服口服,淮南百姓也会欢呼奔走。”随即就离席来到殿心,半跪施礼:“末将参见使君!”

    冯铁与卫策也与众人纷纷起身,于殿心半跪齐声道:“末将参见使君!”

    祖涣似乎忘了他只是个傀儡的身份,双手一举,呵呵笑道:“诸位快快请起!”

    这一刻,众口一声,气氛热烈之极,被按压在一旁的祖约反倒没人去关注了,同时,众人也没留意到卫策向亲随打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一人悄悄离开了大殿,这个眼神的意思是,把祖约的几个儿子女婿全部杀掉!(未完待续。。)

第三五八章 滴血认亲

    PS:多谢老马的天空的两张月票~~~~~~~~~

    与慕容皝不同,第二天一早,祖约就被装上囚车押送建康,他全身披带上镣链,手足被锁在了囚车的木栏上,没有任何脱逃的机会,或许祖约也知道这一次是十死无生,双目低垂,一声不吭,现出一幅认栽的模样。

    寿chūn至历阳六百里,以rì行五十里的速度,祖约于八月二十六rì抵达历阳江边,当天被安排过江,又隔了一天,于八月二十八rì被送入了宫城。

    本昊殿里,小皇帝司马昱依然高踞九层玉阶之上,他并不知道这一天将会发生什么,而且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也不关心这些,反倒是殿内的安静与近乎于凝滞的气氛令他颇为坐立不安。

    司马昱忍不住转头问道:“阿母,今rì又不是大朝会,为何群臣都过来了?既然过来,那为何都不言语?究竟有没有事?若是没事,不如散了吧,皇儿起的匆忙,都忘了给小兔子喂食了,恐怕,它们也饿坏了吧?” ..

    群臣均是愕然,心想你还有心玩兔子?呆会儿能把命保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由于祖约不愿来建康申辩已先一步传入朝庭,因此,所有人都不再怀疑这事的真伪。

    只不过,大多数人却是暗感不忍,这孩子虽然是个孽种,但他是无辜的,他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罢了,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悲惨的命运,尽管没有人知道郑阿chūn与祖约之间的细节。可所有的一切都是刘琨在幕后cāo纵。根本无须质疑。

    郑阿chūn的美目中。也流露出了一缕哀sè,怔怔的看了过去,她这一生中,共产下四个孩子,最先在未嫁给司马睿时,与渤海田氏曾育有一子,后不幸夭折,与司马睿的长子司马焕仅一岁夭亡。而眼前的这个孩子,今天,他的命运将发生天翻地覆的转折,由一国之主,沦为yīn谋篡晋的罪人,他能否留得一条xìng命?

    郑阿chūn始终存有一份担心,尽管刘琨曾作下承诺,但她了解刘琨的不择手段,至于幼女寻阳公主,她倒不担心。毕竟那是司马氏的血脉不假,更何况一个女人。还是个未成年什么都不懂的幼女,又能有什么威胁?

    ‘这都是命啊!’郑阿chūn暗暗摇了摇头,强笑道:“再稍等一会儿罢,有个人未到。”

    “哦!”司马昱乖巧的应了声,这让郑阿chūn感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不由得看向了刘琨,目中满满的全是哀求。

    刘琨报以一个放心吧的眼神,郑阿chūn才稍稍安下心来,她对自已的生死并不计较,但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这个孩子,他再是孽种,却是自已的亲身骨肉。

    殿内重新恢复了宁静,所有人都不再开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鸭嗓子远远传来:“带人犯祖约上殿!”

    所有人均是心中一凛,探头向外望去,祖约穿着件灰sè的囚衣,须发凌乱,嘴巴上勒着块布团,全身都锁满了镣链,在哗啦啦声中,被两名侍卫半拖着来到了殿内。

    刘琨扫了眼一脸死寂模样的祖约,淡淡道:“可以开始了。”

    由于早已认定了司马昱必是祖约的孽种,两名侍从步上玉阶,也不施礼,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小胳膊!

    “大胆!快放开朕!”司马昱当即惊呼道,那满是稚气的脸庞竟现出了人主所独有的震怒之sè。

    郑阿chūn连忙劝道:“昱儿,他们要确定下面那个人的身份,你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不会有事的。”

    司马昱尽管很不明白这确定身份与自已有何相干,但他还是选择相信母亲,于是不再挣扎,另一名侍从在他胳膊下方垫上一碗清水,擎出尖刀,刷的寒光一闪,一滴鲜血落入了碗里!

    “啊!”司马昱痛呼一声,目中又泛出了怒sè,郑阿chūn连忙把他搂入怀里,这才没发作开来。

    侍卫立刻端起水碗,来到祖约面前,摞起他的衣袖,又是一刀划了上去!

    “哧通!”一滴血珠坠入碗里,这一刻,所有人均是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透,尽管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但凡事都有个说不准,万一会有意外呢?

    就连刘琨都是面sè一凝,把目光投向了碗里,他也担心啊,虽然他在郑阿chūn的孕期内,指使郑阿chūn勾引了祖约,但在这之前之后,并不能保证郑阿chūn就没与司马睿做过那事,如果这孩子是司马睿的,那他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必须要重新设计,要给小皇帝安排一个能让人心服口服的死法,在这其中,不排除会有忠臣提高jǐng惕,紧密防护,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同时,他还得就祖约被冤一事做出交待,由于祖约已经满门提前被诛,自身又被折磨成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的麻烦。

    当然了,最紧张的还是郑阿chūn,因为她的确在那段时间里侍奉过司马睿,她自已也说不清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只不过,为了不愿惹来刘琨的责怪,她信誓旦旦的说这是祖约的孩子。

    就她的信仰而言,她毫无私心的支持刘琨取得天下,把天师道发扬光大,哪怕贴上自已的xìng命也在所不惜,然而,身为一名母亲,谁愿意自已的孩子会有个凄惨的未来呢?郑阿chūn也不例外,她又盼望着能有奇迹发生,一时之间,心情无比复杂。

    清澈透明而又静止的水中,两滴鲜血向四周缓缓飘散出血丝,带着难以理解的弧度,没有任何规律。

    每一个人都是摒住呼吸,直直看去,祖约也是睁开眼睛,他的生死即将决定下来。

    以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速度,这两滴鲜血在逐渐扩大,也在缓慢接近,祖约更是额头都渗满了汗水,心里狂呼快分开来,然而,鲜血听不到他的心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这两滴鲜血终于触碰到了一起,就好象天生该是不分彼此,神奇般的立刻融为了一体!祖约当即瘫软下来,一股绝望的气息由他身上向着四周发散,群臣也是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果然是个孽种啊,反倒是郑阿chūn,神sè间透出了一丝绝决,还带着浓的化不开的不舍。

    其实,滴血认亲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也就是说,司马昱究竟是谁的种,恐怕天底下没人清楚,但古人对这一套深信不疑。

    见着那体积涨大了一圈的血团悬浮在清水当中,一阵狂喜从刘琨心里涌出,他毕生的心愿将要实现了,尽管得来的只是半壁江山,却总要好过什么都没有,至于秦国这个大敌,留待rì后好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坐在那九层玉阶之上,接受百官们的参拜,这得是多么醉人的滋味啊!

    片刻的失神之后,刘琨强按下心里的渴望,面sè瞬间转寒,怒哼一声:“事实俱在!祖约,如今还有何言可辩?哼!你秽乱内延,居心险恶,罪不容赫!本应将你枭首弃市,但念在你兄祖逖与老夫当年和同席之谊,便留你个全尸!来人,将这恶贼拖下去缢死!”

    “遵命!”侍卫拽起祖约向着殿外拖去。

    “呜呜呜~~”祖约猛烈挣扎起来,似乎有话要说,但他根本没可能开口辩解,刘琨使人割了他的舌头,就是怕他狗急跳墙之下,胡乱嚼舌头根子,祖约的目中只能shè出难以抑制的仇恨盯住刘琨,满满的全是恶毒的诅咒。

    不多时,祖约消失在殿外的拐角当中,所有人全都转头看向了郑阿chūn,祖约即将明正典刑,那么,她呢?身为孝元皇帝事实上的元配,做下如此丑事,她会认罪伏法吗?

    迎着众多目光,郑阿chūn转过身子,替司马昱解下了头上的十二旒白玉珠平天冠,搁于几上之后,唤道:“昱儿,站起来。”

    “阿母,您这是要干嘛?干嘛解去昱儿的冠帽?”司马昱忍不住的问道。

    “站起来!”郑阿chūn突然声音变厉,俏面布满了怒容。

    司马昱浑身一个哆嗦,他不敢悖逆母亲,连忙站起身,怔怔看了过去,眼圈却有些泛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眼泪。

    郑阿chūn也是鼻子又酸又涩,强压下想哭的冲动,一边解着他身上的冕服,一边淡淡道:“昱儿,刚刚被拖下去缢死的那人,名为祖约,他其实才是你的父亲,你的真名叫祖昱,而不是司马昱,你既非司马家的人,又如何能僭踞至尊之位?今rì阿母给你脱下来,你还是做个普通人罢。”

    “不可能!昱儿是孝元皇帝的幼子,是孝明皇帝的亲弟,怎么可能与那祖约有关系?阿母,您定是弄错了,对不对?”司马昱立刻就尖声叫道,并挣扎着想要脱开。

    “啪!”的一声脆响,郑阿chūn甩手就给他一记耳光!

    “呜呜呜~~”这一耳光,把司马昱打懵了,立刻抹起了眼泪,失声痛哭。

    殿内,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阻拦,全都静静看着,纵然心里有那么些许的恻隐,可又能如何呢?这只是个孽种,换了寻常人家,也不是多大的事,好说话的将错就错养下去也很常见,但错就错在,他误入了皇家。

    殿内,只有司马昱那一阵阵满含着委屈的清亮哭声,郑阿chūn心如刀绞,两行清泪也是控制不住的缓缓流出,不过,她并没有拭去眼泪,反而快速替司马昱解下冕服,然后拉上司马昱的小手,步下玉阶,向刘琨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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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介绍:
五胡乱华,金戈铁马!狼烟遍野,尸横满目!幸运的是,他穿越到了貌美如花的大小姐主仆二人身边,享受着无边艳福。逃亡路上的所见所闻,使他立志:纳美女于怀中,扬汉威于万世!穿越五胡乱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五胡乱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五胡乱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