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弩炮
张灵芸连忙唤道:“云郎,你也不瞧瞧都什么时候了?她俩多半是睡了,你真要关心绮贞,就别总是使唤她做这做那的,人家是你的亲卫统领,又不是你的使唤婢女,哼!依妾看呀,你就是瞅着绮贞老实好欺侮!”
云峰把迈出的腿收回,看向了帐角的沙漏,已是子时一刻(夜间十一点半)了,不由得暗暗咋舌,他是戌时(晚上七点)出的门,按现代的说法,一把澡洗了四个半小时!这要搁在现代社会,家里男人吃过晚饭出门洗澡花了四个半小时,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也难怪张灵芸会心生不满。,
云峰敢肯定,其中至少有三个小时与任皇后脱不开干系,连偷看洗澡带自魏,再到溺水施救,然后任皇后哭诉衷情,最终水到渠成的啪啪啪,竟然用了这么久,当真是恋jiān情浓忘了时间流逝啊!
‘这个时候,任家娘子也该入睡了吧?’
云峰的脑海中不自觉的现出了任皇后的火辣辣身躯,这个女人对云峰的吸引并不完全与美貌及凄苦的经历有关,说起来,宋袆与苏绮贞的容貌不比任皇后差,身材也各有特sè,身世则更加的凄惨,任皇后给云峰提供了一种偷情般的刺激感,这是无人可以比拟的。
男人都有喜欢吃野食的毛病,即便有人从不吃野食,那是没有条件吃,但心里也会去想,最简单的例子,谁敢拍着胸脯说,朋友聚会时没偷偷瞄过人家老婆的胸部?至少云峰不敢,无论今生前世!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劣根xìng,没办法改变,云峰自然不会例外。
云峰把心神从任皇后身上强行收回,向张灵芸笑道:“的确是很晚了,咱们也早点熄灯罢。”
张灵芸头也不抬的摇了摇头:“云郎你先睡,你的这件衣服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弄好。妾稍微过上一会儿。”
一股比先前更加强烈的羞愧感瞬间布满了心头。这一刻,云峰真想跪下来向张灵芸忏悔,把一切都交待出来,抱着她的大腿恳求她原谅自已!
不过,云峰只是有这个冲动,他不能确定坦白交待会给任皇后带来怎样的后果,毕竟任皇后目前仍是李雄的妻子。有夫之妇与别的男人啪啪啪,不管理由多么的冠冕堂皇,终是有悖于伦理道德,云峰只能在任皇后与李雄离婚之后,再把这事摆上台面。
怀着满腔的愧疚。云峰也上了床,绕到张灵芸的身后,轻轻替她捏起了肩膀。
张灵芸微微一震。不自觉的向后靠了靠,这样会更舒适些,嘴角随之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才专心的缝制起了手里的衣物。
这一刻的张灵芸,刚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出清新的体香。不着半分粉黛的面颊被长长的秀发遮住在大半边,那专注的神态。正是典型的贤妻良母模样。
云峰竟有些痴了,手上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张灵芸略带不满的嗔怪声音响起:“云郎。你还替不替妾捏了?不想捏你就先去睡罢。”
“哦,哦。哦!”云峰傻傻应下,赶紧重新服侍起了爱妻,云峰的力道拿捏极为恰当,对张灵芸没半点影响,夫妻二人谁都不说话,但是一股温馨的氛围渐渐地弥散开来。
这一夜,云峰老老实实搂着张灵芸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任皇后果然前来拜访,就像昨晚真的只是一场chūn梦,任皇后中规中矩的向云峰施礼问好,接着,就被四女拉到一边七嘴八舌的询问起了各式各样的问题。
任皇后神彩熠熠,气sè极佳,脸面泛出淡淡的晕红,原本眉梢始终带有的一丝哀愁彻底的消散无踪,看来昨晚的一番**,既浇灌了她饥渴的身体,也慰藉了她空虚的心灵。
云峰与任皇后之间,不露出有丝毫jiān情的迹象,云峰面带微笑看着五个唧唧喳喳的大小女人,偶尔也会插上两句,但对任皇后保持着相当的客气,任皇后则一如继往的对云峰恭恭敬敬,除了于不经意间,会以眼角的余光偶尔丢过来一个或含情脉脉、又或是俏皮的眼神。
总之,当着自已女人的面,与任皇后偷偷的眉目传情,又使云峰体会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刺激。
随着rì头渐渐升高,太阳的威力骤然暴发出来,六人搬了几案条席来到棵大树下,就在这时,一名女罗刹匆匆而至,从怀里取出封信函递上道:“大王,姜公派人前来,正在校场候着,并附有书信。”
云峰接过打开一看,不禁喜道:“姜发那老家伙倒是厉害的很,这么快就搞出来了。”
庾文君忍不住问道:“将军,是什么啊?”
云峰淡淡笑道:“前一阵子,孤委托姜公开发一种新式武器,名为弩炮,以取代军中现有的投石机,目前姜公已成功制出,差人把样品送来让孤过目。”说着,向苏绮贞招呼道:“绮贞,咱们去瞧瞧。”
“噢!”苏绮贞低眉顺眼的应了声。
庾文君连忙嚷嚷道:“那文君也要去见识一下,这弩炮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张灵芸也跟着道:“这么一说,妾也好奇的很呢,反正坐着也是坐着,不如都去看看罢。”刘月茹与任皇后相继点了点头。
云峰大手一挥:“也好,走!”
于是,一行人离开了太液池营地,向外走去。
秦军大营的校场受先天条件限制,范围并不是很大,而且还不是周整的圆形或是方形,而是带点弯曲的长条型,没办法,建章宫遗址的地形太过于复杂。远远的,几人就看到了校场中部有六台体型不是太大的器械,另有十名天机门弟子站在一旁,顿时纷纷加快了步伐。
很快来到近前,天机门弟子齐齐施礼问好,云峰示意免礼,就看向了弩炮。
弩炮高度约为一人半,伸长手臂恰可以摸到顶端,主梁置于坚固的支架上方,前端硕大,构造复杂,弩臂末端连接弓弦,其中三台的弓弦正中是容纳抛shè物的半圆形铁套,看来是投石机的替代品,另三台则以箭槽取代,应该起着与床弩相同的作用。
云峰不禁问道:“这就是弩炮?你们谁给孤讲一讲?”
一名弟子施了一礼,伸手指向了抛投型弩炮:“大王请看,这弩炮的最前端是姜公根据大王您的提议研制出的扭力弹簧组,即利用两束张紧的马鬃、皮绳以及动物肌腱产生的扭力作为动力,驱动弩臂带动弓弦抛shè弹丸或是箭矢,每个弹簧组带动一只弩臂。”
接着,这名弟子又指向横梁介绍起来:“大王您看横梁,横梁上侧是一燕尾状长槽,装有带有长导轨的滑块,可以沿着长槽前后滑动,滑块后端有一套击发装置,姜公把弹簧成功的应用于其中,可以方便的锁定和释放弓弦,横梁的末端装有绞盘,军士可以通过扳动手柄,或者拖曳绳索使滑块移动,当弓弦向后拉开并被击发装置锁定时,弩炮就处于待发状态。
您再看横梁两侧的金属齿条,它可以使开弓不必一气呵成,还能调节弩炮的抛shè力量,从而获得需要的shè程,最为关键的是,cāo作这台弩炮仅需两人便可!
最后这支撑弩炮的基座也参考了《墨子》中的记载,设计为了可以zì yóu转动,如此可具有灵活的方向和仰角,可以向任意方向发shè!”
五个大小女人不由得发出啧啧赞叹声,对于她们来说,这种jīng密的机械尚是首次得见。
云峰又问道:“弩炮可以把石弹打出多远?”
这名弟子立时现出了自豪的表情,自信满满的答道:“回大王,咱们曾经试验过,可以把一百二十斤的石弹打出两百步远!”
这么一说,众人均是现出了不可思议之sè,尤其是张灵芸,她可是带兵打过仗的,当年军中使用的投石机,最多只能把六十斤重的石弹打到两百步,而这架弩炮竟能把一百二十斤重的石弹发shè到同等距离,这就意味着,无形中已把最大shè程生生提高了一倍!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cāo作投石机需要五十名军士,cāo作弩炮,却仅须两人!
另外还有一点,弩炮体型轻巧,往车上一架,只需两匹马就可以拖着走,再反观投石机,需十来匹才能慢悠悠的向前拽动,更何况弩炮还能随意转动方向加上控制投掷的远近距离呢,可是投石机,投掷距离固定死了不说,光是得改变方向,就得重新拖拽,耗时又费力。
张灵芸立刻就明白到了弩炮的巨大军事价值,如果天机门弟子不是吹嘘的话,在一场战役中布置数千台乃至上万台弩炮,那将是个什么概念?万石齐发是个怎样的场景?
她相信,天底下的任何一座坚城都将被轰成碎渣,即便正面与骑兵对抗也是毫不逊sè,一轮石弹投下去,敌骑将成千上万的死亡,再配上弓矢,骑兵根本就冲不上来!如果不投石弹而改投火油弹,有可能会打击到一千步之内的骑兵军阵!
她也清楚,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有足够的国力,万石齐发绝对不是空口白话,仅凭着只需两名军士cāo作就可以结省大量人力,而且两匹马能拖着走又赋予了弩炮超强的机动力,可以快速部署在任何战场上!或许,这将是战争史上的一次根本xìng变革!(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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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灵芸的满脸震惊与兴奋不同,有这种结果云峰并不意外,他的心情既复杂又悲哀,中国诚然有四大发明引以为傲,又总是喋喋不休的挂在嘴上,但真正把四大发明发扬光大,且应用到极致的,还是西方文明体系。
这是由两种文明结构的根本xìng差异所造成的,西方人善于钻研,遇上不能理解的现象,会思考,会探索,追寻个中真相,而中国人对于不理解的事物,却有着独创xìng的,万金油式的解答。,
比如《道德经》开篇有句话最为著名,凡是中国人,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牙牙学语的幼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这话的意思是,可以用言语表述的,就不是永恒的道,可以用名称界定的,就不是恒久的名,同时也可以表述为,道,也就是真理,不能够说出来,而且也没有名称。既然不能说,无法命名,那还要去探索做什么?稀里糊涂混吃等死岂不是落个逍遥?
而佛门的缘生xìng空也是一万金油式的解答,它号称可以解释宇宙间的一切现象,上至星系,中至人生百态,下至原子分子乃至夸克,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全都可以用缘生xìng空作出诠释。
却不知,一条答案对应的问题越多,只能越是流于粗放,最终归于空泛,说了等于不说,无非起了个诡辩的作用罢了,东西方两种文明的差异,造成了西方人严谨务实的作风,而中国人。则是投机取巧。以机变权术沾沾自喜,不得不说,这是整个民族的悲哀。
由此也导致了教育方式上的根本xìng不同,中国人讲究心领神会,心有灵犀一点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采用囫囵吞枣的填鸭式教育,总之结果是模模糊糊的,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懂了也没必要说出来。一个表情就足以说明问题。西方却是学院式教育,有条有理,分科明确。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已的特长去学习适合自已的知识。
云峰虽不明白同为人类,为何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差异,但这并不重要,他所要做的,是吸收西方文明的jīng华。改造东方人的劣根xìng,把秦人打造为世上最优等的民族。正如rì尔曼人可以自豪的宣称,他们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他rì秦人也可以宣称,没有秦人。就没有整个世界的文明体系!
当然了,这只是云峰的美好心愿,要想实现,很可能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做到,需要数代人的不懈努力。
就拿眼前来说,如果让云峰于天下一统之后尽起jīng锐去攻打已是江河rì下的罗马帝国,他并没有必胜的信心,罗马人从古希腊继承了整套文明体系,对于机械及力学的钻研,已经有了几百年的火候,罗马弩炮的shè程与威力,应该要大于姜发的仿造版,又如同样的桨帆战舰,梁州水军只建造到三层,而罗马的桨帆战舰,竟达到了四十层之大!堪称一水上移动堡垒!
既便是把骑兵运用到极致的蒙古人,兵锋最远也只达到了中欧,凭着扩张抢劫的民族天xìng,为何不继续攻打富庶的西欧?据云峰猜测,应该是科技上的悬殊差异,使得蒙古人不得不停止了扩张的步伐,而不是他们自已吹嘘的一路焚烧杀掠,战无不胜,仅由于阔窝台的死亡而收兵回返。
弩炮的成功研制,使得云峰无端的生出了诸多的感概,而庾文君已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略带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有这么厉害啊?这么小的弩炮,怎可能把石弹打那么远?”
天机门的弟子也无人着恼,其中一人笑呵呵道:“庾家女郎有此怀疑也属正常,既便是咱们门里的上上下下,当看到这一幕时,全都给惊住了!若是大王允许的话,可以当场验证一下!”
云峰点点头道:“好,有劳几位了,孤也想瞧瞧看!”
“遵命!”天机门弟子施了一礼,立刻忙活起来,云峰军中的石弹最大为六十斤,或许姜发考虑到了这一情况,因此一百二十斤的石弹他们自已带了几枚过来。
不多时,自两百步开外,校场上依次用生石灰每隔两百步画出了一个方圆五丈的白圈圈,一共五个,最远到一千步为止。
两名天机门弟子合力把一枚一百二十斤石弹抬入了铁套内,然后二人回身cāo作起了绞盘,喀啦啦一阵齿轮转动声传出,弓弦已被缓缓绷到了最紧。
一名弟子立刻校正起了方位,几息之后,猛的把绞盘上的把手向下一扳!
“呼!”突如而至的狂风吹乱了发丝,一个黑点已急速腾空,于天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道弧线紧紧拽住了场中的所有目光,带着尖锐至令人心悸的呼啸声,二百步外又是“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就连脚下的大地都是一阵颤动,只看到白圈附近烟尘弥漫,数之不尽的碎石泥土有如雨点般向着四面八方激shè而出,令人毫不怀疑,其威势足以把周围的一切物件给打的粉身碎骨。
待烟尘渐渐散去,众人定睛一看,白圈内一片狼籍,地面上骤然现出了一个深约一尺,方圆两尺的小坑,而石弹已被自身挟带的巨大动能在撞击地面的一刹那就四散崩裂开来!
众人都有了一瞬间的失神,这动静也太惊人了吧?云峰更是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了,这不就是一颗小型炸弹吗?石弹打击之下,已经不是点攻击了,而是面攻击,那就相当恐怖了。
天机门的弟子全都振奋不已,这台杀器是从他们手里诞生的,每一个零部件,都离不开他们的汗水与智慧。
庾文君现出了夸张之极的表情,一边拍着小胸脯,一边忍不住惊叹道:“这么大的石弹,如果打到城头上去,恐怕城墙都能给崩掉一大块吧?”
云峰微微一笑,刚要开口,却见任皇后已带着满脸的欣喜,一路小碎步迈到自已面前,盈盈施了一礼:“大王有此利器在手,何愁天下不平?妾这里,先提前给大王贺喜了。”
云峰摆了摆手,若无其事的看向了任皇后的眼眸,这双眼睛却隐秘的朝自已眨了眨,眼神中带着一缕柔情,带有火辣辣的渴望,也带着若有若无的幽怨,似乎在问:“大王,今晚还来吗”(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拉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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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的那颗sè心又变得不安份了,他转念一想,苏绮贞的亲戚还得陪着她几天,不可能与自已去洗澡,又偷偷瞄了眼张灵芸与刘月茹,心里有了一瞬间的迟疑,只不过,任皇后的诱惑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大,那纯熟的技巧与放荡的风情,再加上身为人妻的特殊身份,有如一剂美妙的毒品,令他yù罢而不能。
‘任家娘子与李雄的婚姻已是名存实亡,离婚势在必然,老子也不算第三者插足,到那时再向灵芸她们坦白不就成了?’云峰很快给自已找到了借口,随即向任皇后报以了个老地方见的笑容,又道:“承你吉言,任家娘子快快请起。”,
“妾多谢大王!”任皇后依言起身,却不忘丢下个媚眼,这才喜滋滋的回到了张灵芸身边。
张灵芸与刘月茹倒也未曾生疑,毕竟任皇后来给云峰道喜,也是正常的很,谁又能想到,她们待之如姊妹的闺蜜,竟会勾引她们家的男人呢?这一对男女之间竟会存有jiān情?
云峰若无其事的转向天机门的众弟子,赞道:“这弩炮的威力端是了得,孤很满意,来,咱们再试试其他规格的石弹。”
天机门弟子得到夸讲,浑身都鼓足了劲,当即卖力的演练起来,校场上时不时就是“嘭!”的一声巨响发出,与一百二十斤弹不同,后面发shè的石弹并未爆裂,想来是重量不足以击碎自身的缘由所至,而火油弹也打到了八百步的距离,只是距离越远,准头越差,不过重型武器主要以数量优势来作覆盖式打击,倒也影响不大。
虽说八百步与张灵芸预计的一千步有所偏差,但也好理解。空气有阻力。在空中飞行的时间越长,所受到的影响就越大,不可能同比例的增加发shè距离。
接下来,则是另三台发shè巨箭,床弩能把巨箭发shè出六百步,而弩炮却能打到一千步!
一次一次的震惊,一次一次的惊喜。场中众人均是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眼中满满的全是激动的光芒,就连云峰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指节捏的啪啪作响。
好半天。云峰才大声唤道:“你们立刻转告姜公,请他停掉床弩与投石机,开足马力制造弩炮。其中弩箭式弩炮多造一些,将来要给水军装备,对了,再请姜公把所有有功人员拟一份名册,一待平了长安。孤要亲手赐爵!”
顿时,轮到天机门的弟子激动了。他们都没料到,自已干的是工匠的活计。不过弄个两台弩炮出来罢了,大王竟然如此重视。而且还能封爵!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其中一人连忙施礼道:“在下厚颜代门中谢过大王,咱们这就回返告之此事,我等告退!”
“且慢!”张灵芸开口拦住,就看向云峰责怪道:“大王您也真是的,他们千里迢迢奔波至此,怎能不让人休息两天?妾明白您心急,但您使飞奴传讯不就得了?何必使人跑来跑去?”
云峰现出了深以为然之sè,点点头道:“孤也是高兴的过了头,倒是没考虑到天气炎热,这样罢,你们在营中且暂歇几rì,再作回返也不为迟。”
天机门弟子纷纷称谢,刚一来,连口水都没捞到喝,就得顶着炎炎烈rì来回奔波,纵然有功夫在身,也是吃不消啊。
云峰随即唤来亲卫去安置天机门的弟子,然后就领着诸女急匆匆回营,他得给姜发书写信函。
云峰原先在犹豫是否需要冒险把石虎引出来决战,不过,在有了弩炮之后,更加的难以作下决定了,如果能有大量弩炮助战,自然要比以单纯骑兵对决有把握的多。
问题在于,当雨季结束的时候,姜发能送来多少弩炮?石虎也不是傻子,如果整个雨季都攻不下建章宫,他很可能会不顾名声的退却,不过。制造弩炮的周期要短于投石机,关键在于扭力弹簧,其他方面的工艺难度相对于投石机而言,反而要小上一些。云峰最终决定,还是等上一段时间再说。
接下来的三天,天气时yīn时晴,但就是不下雨,云峰每到晚上便以沐浴为借口,跑去昆明池与任皇后洗鸳鸯浴,当然了,他可不敢再洗那么久了,都控制在一个时辰左右,这二人正是恋jiān情浓时分,自是依依不舍,尤其是任皇后,她明白,再过上一两rì,苏绮贞亲戚一走,她就不能过来了,于是更加卖力的讨好起了云峰,希望能给他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象,另外还有一点,这几天是她的孕期!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六月十六rì,从凌晨开始,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涸的小雨,之后雨势越下越大。
石虎的营寨已经立在了长安城下,出兵倒也方便的很,他耐着xìng子等到正午时分,终于忍不住的下达总攻的命令。
冒着滂沱大雨,石虎瞥了眼已是恢复如初的秦军壕沟,心里暗暗懊恼,只要三天前的那场雨多下半个时辰,他有信心可以攻入建章宫,可是今天又得重头开始。
‘贼老天!你他娘的别再玩老子了!’石虎恨恨的抬头看了眼,随即转头喝道:“宇文乞得龟、段匹磾,上次你俩半途而止,这次还交给你们,速去!”
二人目中的恨意一闪即逝,今天天气凉爽,雨丝细密,天上的云层整整齐齐,风势也不是很大,根据他们的经验,这是真的雨季来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的部族将遭受到极为惨重的伤亡。
但对于石虎的命令,他们不敢有丝毫悖逆,只得双双施礼道:“末将领命。”
宇文乞得龟正yù转身,段匹磾却接着道:“将军,虽说老天爷开恩降下了喜雨,但是末将担心,又如那天一般,突然停下来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话还未说完,石虎已然目中泛出了凶光,冷冷道:“怎么?你段部不愿为我大赵效力?”
“末将绝非此意!”段匹磾连忙分辩道:“请将军明鉴,我段部对大赵之心可昭rì月,而是末将以为,为防止意外发生,此次填壕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战速决,因此想请慕容部一同参与填壕之战,我三部加起来合计八万五千骑,以铺天盖地之势冲击,秦军必然手忙脚乱,长壕又能坚持的了多久?请将军考虑一下!”
宇文乞得龟顿时jīng神一振,娘的,要死咱们一起死!对于宇文部与段部来说,他们的威胁并不来自于羯赵,也不是江东,更不是秦国,反倒恰恰是同为鲜卑一族的慕容部。
这两部降了石勒,石勒对他们也算是厚待,而江东山高水远,八杆子都打不着,至于秦国,暂时还没想到那么多,如果羯赵真的亡于秦国之手,将来改降秦国也不是不可以。慕容部却有所不同,同处于幽燕地区,为争夺地盘、人口、生存空间,十几年来,时断时续的战争从未停过,早已结下了不死深仇,直到先后降了石勒才暂时收兵止戈,但已再没了握手言和的可能xìng。
‘既然老子与段匹磾那老鬼注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那么,你慕容部也别跑,他娘的,咱们一起去送死!也免得你将来实力坐大!’宇文乞得龟连呼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石虎。
慕容皝则暗道不妙,他这一次跟随石虎出征,带了五万慕容部jīng骑出来,之前在攻打洛阳、蒲坂及潼关的时候,零零落落损失了五千人左右,后又中云峰jiān计,被活活烧死了万余人,只剩下三万五千军。
慕容廆的jǐng告他可是丝毫不敢懈怠,如果再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个世子也别当了,而参与填壕之战,冒着箭雨与石弹,不付出近万条xìng命休想填上,这该如何是好?又如何向父亲交待?
慕容皝赶紧向父亲派来的使者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使者指了指营寨的方向,又手掌一翻,向下一指!
这个手势一般人理解不了,可是慕容皝却心中大喜,正待开口,石虎已是大为意动,率先问道:“元真,你意下如何?可愿为大王再立奇功?”
慕容皝不慌不忙的施了一礼:“将军有命末将自当赴汤蹈火,只是用骑兵前去拼命是否代价过大了些?诚然,以骑兵填壕,快则快矣,却也伤亡极重,只怕rì后与秦军骑兵作战会较为吃力啊,如今雨季才刚刚开始,并不缺这丁点时间,是以末将以为,如果改以随军奴仆掺杂步卒前去填壕是否更加合适?请将军三思!”
这话一出,宇文乞得龟与段匹磾均是暗自叫好,尽管他们与慕容皝是生死大敌,但也是发自内心的赞成,能把实力保存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一瞬间,步军将领的目中全都喷shè出了熊熊怒火,以极度仇视的目光盯向了慕容皝,如果目光能杀人,他们毫不怀疑,慕容皝早已死了一千遍,一万遍!
‘娘了个比的!老子们招你惹你了?咱们步兵本就是作战主力,死伤将不计其数,再去填壕,又得多死多少人?你们骑兵的命是命,难道咱们步兵的命就不是命了?’
“将军!”一名步军将领立刻向石勒拱了拱手:“我军缺粮,如果驱赶奴仆前去送死,那咱们吃什么?”
石虎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由得沉吟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放进来打
慕容皝、宇文乞得龟与段匹磾已成了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竟然相互之间看了一眼,宇文乞得龟连忙道:“这倒不用担心,咱们攻下了建章宫,再回过头来拾捡尸体便是,今rì天气凉爽,不会那么快就腐烂变质,说不定明rì还能吃。”
又一名步军将领赶紧向石虎拱了拱手:“将军,虽然天气不热,但被雨水浸泡过的尸体如何能食用?”
“诶~~”宇文乞得龟摆摆手道:“又不变质发臭,如何吃不得?何况召集奴仆助战,还得推来木驴、虾蟆车,至少需要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有这一个时辰,秦军的投石机将无用武之地,即便雨停了,其火弹的威力也将被大大削减,我军只要速度够快,又能有多大的威胁?此实为一举两得啊!”,
“够了,不要争了!”石虎冷冷一扫众将,厉喝道:“如今大敌当前,你等却互相推委,如何能对得起大王的厚爱?莫非要逼使本将请来军法?嗯?”
石虎这一发狠,众将均是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开声,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石虎,等待他作出最后的裁决。
似乎挺满意众人的态度,石虎的面sè缓和了些,接着道:“此次填壕之战,必须要全力以赴,争取一战功成,因此,步骑协同!传令,回营调集五万奴仆过来,夹在三万步卒中参与填壕,再加上八万余骑,老子就不信十六万人填不平一条小小的沟壕!”
“遵命!”几名近卫立刻策马向营寨奔去。
这下子,众将全都傻眼了,如今倒好,一个没跑掉,全给石虎赶上了阵,但是无法可想,石虎的命令有时比石勒都管用,如果再有谁敢不识趣的推推攘攘。必然是人头落地没的商量。
发展到这个地步。慕容皝只得与父亲派来的使者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能够存留下多少慕容部jīng锐战士,那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而出工不出力,战时退缩不前,当着石虎的面,没人敢有这个胆子。
随着石虎的命令下达。羯军虽是作出一幅可随时进攻的态势,却按兵不动,站在雨中等待着,而漫天的雨丝,不但没有止歇的迹象。反倒在逐渐加大。
建章宫的一处高地上,披着蓑衣的庾文君忍不住问道:“将军,石虎究竟想做什么啊?该不是专门来淋雨的吧?”庾文君怕云峰生疑。特意学着苏绮贞也披上了蓑衣,她到现在还担心着云峰在打着自已的主意呢,殊不知,云峰已把兴趣转移到了任皇后身上,早忘了当初与她的赌约。
别说庾文君。云峰也很不理解,他站在雨中观察了近一个时辰。恁是没摸透石虎的意图,他也曾想过石虎有可能采有拖廷时间的策略。以使自已这方的投石机失去效用,只不过。投石机布置的分散,除了发shè火油弹,如果以石弹打击,对于快速冲来的骑兵,威胁并不算大,想来以石虎的残忍暴戾xìng格,不应该如此斤斤记较,于是摇摇头道:“先看看再说,石虎喜欢淋雨,咱们陪着他淋便是。”
“哦!”庾文君失望的应了声。
“云郎,快看!”张灵芸突然指向了羯军营寨的方向。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约有数万名衣衫褴褛、瘦的皮包骨头的人,在羯军的驱赶下,每两至三人正吃力的推着一辆虾蟆车,掺杂在数以千计的木驴中一窝蜂的涌来。
虾蟆车上堆满了沙土,在泥泞的地面艰难的难行,或许是饿的没有力气了,也或许是地面湿滑的缘由,凡是有人失足跌倒,立刻就得挨上狠狠一记皮鞭,如果还不起来,紧接着又是一刀!不多时,雨水中已经混杂上了斑斑驳驳的血水!
他们有男有女,目光空洞,带着满脸的死寂,既便被杀死,也很少有人发出惨叫。
这一战打打停停了大半年,云峰只后悔一件事,就是委托王羲之去焚烧淮北河南的麦子,通过从监视羯军的亲卫们口中得知,近一个月以来,每rì羯军都要向营寨外倾倒出大量的残碎骨头,很显然,羯军在缺粮之下掺以奴仆为食,这是云峰所没考虑到的,自已对他们的死无形中起到了推动作用,这使得他时常会有愧疚之感。
云峰的面容略显得黯淡,而张灵芸的胸口已是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焰,当然了,针对的不是她的男人,谁都会有疏漏的时候,没人敢保证自已的决策一定就能面面俱到,她恨的是石虎!
当年与蒲洪作战时,蒲洪曾驱使汉奴填壕,为了战事着想,自已狠心下令shè杀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虽是情有可原,但那一张张临死前带着各种表情的面孔,时至今rì,有时候依然会在梦里浮现,令人愤恨的是,事隔多年,同样的一慕再度发生在了眼前,难道这一次还得shè杀无辜的百姓?
“石虎当真是丧心病狂!”张灵芸忍不住怒骂一声。
云峰也是浑身泛起了一阵无力感,不光是这对夫妻俩,在场所有人的目中满满的全是愤怒,可是,又能如何呢?他们只能自我安慰,这数万百姓被shè杀还算是幸运的,至少能速死,总比被羯贼分而食之,成为他人的盘中餐要好一些。
高地上无人开声,虾蟆车阵中除了有羯军偶尔的喝骂声,再无别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都知道,百姓们只须接近到一定的距离,立刻将有狂风暴雨般的弩箭迎面而来,但是,每一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惨剧黯然发生。
庾文君突然开声道:“将军您快看,步兵与骑兵是分开来的!”
云峰不解道:“那又如何?步卒中混杂有大量的饥饿百姓,推着沉重的虾蟆车难免行动缓慢,如果步骑配置在一起发动攻击,势必将影响到骑兵的速度,最终成为我军的活箭靶,分开来是正常,不分才令人费解。”
庾文君瞪了眼云峰,不满道:“将军,您没明白文君的意思,文君是想建议您,您不如把百姓与羯赵步卒全部放进来,一方面组织人手疏散百姓,另一方面以您练出的鸳鸯阵来消灭羯赵步卒。您不是号称鸳鸯阵专门用于混战的吗?同时再在放进来的缺口附近,调来大量兵力阻击羯赵骑兵趁机冲入,依文君看,应该有很大的把握把百姓们救下来,若是组织得当的话,还可利用建章宫的地形来歼敌,岂不是比严防死守要好?”(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女将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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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面也隐约现出了挣扎之sè,庾文君的建议并不是没有可行xìng,只不过,须担上极大的风险。
其实云峰也明白,壕沟不能完全阻挡住羯军的进攻,但是依托壕沟布置的防御阵地可以消灭一部分的羯军,为接踵而至的肉搏战分担相当的压力。
如果采用了庾文君的提议,相当于自废一层防御,把所有的压力全部交由鸳鸯阵来承担,无形中会加大将士们的伤亡。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云峰担心的是,百姓被放进来引发了混乱该如何是好?要知道,这不是几百人,几千人,而是数万人!行军作战最怕的就是个乱,当年苻坚二十余万前锋被谢玄大败于淝水,就是因为退却时发生了混乱,败在了一个乱字上面。,
可以预见的是,羯军会源源不断的跟着混乱的百姓们冲杀进来,如此不但救不了百姓,反而会把自身置于险境,岂不是好心办坏事,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
云峰斟酌再三,摇摇头道:“不行,放百姓进来,将存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孤不能让将士们冒险。”
“将军,您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庾文君不死心的劝道:“文君明白您的担心,只要事先给将士们打好招呼,应该不会出现乱子的,话又说回来,就算羯军跟着冲了进来,前面有那么百姓挡着,他们也跑不快啊,又能造成多大的威胁?难道您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shè杀无辜百姓?您不会这么狠心吧?”
“这个”云峰又有了些许的迟疑,但心里仍是难以作下取舍。
“云郎!”张灵芸也跟着劝道:“师妹说的不错,依妾看呀,关键在于通道两侧的防御,只要能暂时阻挡住石虎的大批骑兵冲来。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凭着那区区数万步卒,量也翻不了天!”
云峰苦笑道:“为夫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怕就怕,被撕出个豁口啊。”
庾文君接过来道:“将军,作战哪来的十拿九稳?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真给石虎冲了进来,您在建章宫经营了大半年,莫非还怕了他?反而可以关门打狗。进来多少杀多少!总之,百姓们如果被关在石虎营寨出不来也就算了,文君能理解您,攻打石虎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如今已送上了门。您要是还这么狠心,不但文君与大师姊不会原谅您,如果给师尊知道了。她老人家也不会原谅您呢!”
‘她老人家?’云峰一时颇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自已的未婚妻子什么时候成了老人家?自已没那么重的口味吧?不由得,云峰的脑海里浮出了荀灌娘那风风火火的身影,在张灵芸与庾文君的身上,都有着她的影子存在。
‘到底是师徒三人啊!’云峰暗暗叹了口气。习惯xìng的把目光瞄向了庾文君的小胸脯。
这一瞄,却让庾文君生出了误会。以为云峰记起了赌注,粉面不禁一红。连忙道:“将军,咱们咱们来打个赌好不好?如果依着文君的建议。最终打退了石虎的进攻,那之前的赌约就作废掉!如果文君输了给您,文君任您处置!您想让文君做什么都行,是真的,这次绝不赖皮了!”
“呃?”云峰一怔,他宁可不占庾文君的便宜,这要是败了,岂是她一具小小身板能赔偿得了?
张灵芸又催道:“云郎,别再耽搁了,你看,百姓们快上来了,凡事总要试一试才好,不然这心里呀,始终难安,妾可不愿几年前的惨剧再一次发生在眼前。”
整片建章宫遗迹周长二十余里,几乎相当于大半个长安的面积,建章宫以南近十里的长壕之外,羯军一东一西明显分为了两块,相距不足一里,靠近长安一侧的东头是约八万人在木驴的掩护下、推着虾蟆车前来填壕,西侧则是八万多骑整装待发,显然是在等待步卒接近长壕之后再发起冲锋,而这八万多骑又大致分为了两个阵营,云峰可以清晰的分辩出来,靠近步卒方向的是宇文部与段部,他们的服饰甲仗义有如当年的氐军,杂乱无章,与这两部保持一定距离缀在最西边的是慕容部,慕容部的服饰要整洁的多,几乎与羯赵中军不相上下,石虎则自领五万中禁军押阵。
如果把奴仆也算进去,石虎为填壕投入的人力竟达到了将近二十四万,可以说,与正式决战没有太大的区别。
“骂了隔壁的!老子还怕他不成!”云峰突爆一句粗口,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凶xìng被瞬间激发出来,转头向张灵芸道:“灵芸,你在这里看着,为夫亲自去把百姓们接来。”
张灵芸却与苏绮贞、刘月茹及庾文君交换了个奇怪的眼神。
“骂了隔壁的”,这五个字也不是头一回听云峰爆了,这人情绪一激动就挂在嘴上,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她们就是不明白,干嘛老骂隔壁的呢?隔壁的有谁招他惹他了?谁又是他的隔壁?
但很明显,眼下不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时机,张灵芸强压下这份疑惑,摇摇头道:“云郎你为一军统帅,自然不能轻动,还在呆在原地总揽大局为好,这一次,便由妾去好了,妾也有好久没动手了,今天呀,可得好好的开个荤。”
对于张灵芸,云峰倒不是太担心,毕竟有过统率全军的经验,不至于当百姓大量涌来时手忙脚乱,于是不放心的叮嘱道:“灵芸你要小心点,如果场面真乱至不可收拾,千万勿要心慈手软。”
张灵芸明白云峰的意思,点点头道:“云郎你放心便是,妾会拿捏住轻重的。”
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苏绮贞看向云峰问道:“大王,绮贞也有好久没杀人了,能不能与灵芸姊姊一起过去。”
张灵芸秀眉一蹙,迟疑道:“绮贞,你不是不方便吗?这次还是算了吧?rì后有的是机会。”
苏绮贞俏面微红,瞥了眼云峰,这才吞吞吐吐道:“不碍事的,已经快要走了,今天的量已经很小了,如果不出意外,最迟明天就能走的干干净净。”
张灵芸略一沉吟,便同意道:“也好,如果不舒服,千万不要强撑着。”
“嗯!”苏绮贞开心的应了下来。
站在一边的刘月茹也现出了意动之sè,转向云峰道:“云郎,妾自小弓马娴熟,如今又达到暗劲,妾也想去杀几个羯贼,如何?”
云峰的眉头刚刚皱到一半,庾文君已跟着嚷嚷道:“好,咱们都去杀羯贼!组成个娘子军大杀一通!”
这四个大小女人,浑身激荡着一股昂扬的战意,以灼热的目光看了过来,云峰只得无奈的摆了摆手:“都去罢,灵芸你要多费点心,可别让她们出事了,尤其是庾小娘子,她的功夫最差!”
“哼!”庾文君不愤的朝这人翻了个白眼,却无话可说,谁让她迟迟不能突破呢。
张灵芸也是无语的看了眼庾文君,向女罗刹招呼道:“姊妹们,咱们走!”
倾刻之间,一群女人呼啸而去,高地上骤然冷清下来,云峰身边的女人走的一个不剩,他习惯了众美相拥的rì子,竟有些不大适应,怔怔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大群背影,心里也是略有些担心。
王桂连忙凑上来,嘿嘿笑道:“大王,王妃当年治军严谨,麾下将士皆是心服口服,且沉着冷静,临战不乱,依末将看,此战获胜当毫无悬念,大王倒是无须担心。”
云峰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嘲般的笑了笑:“孤是关心则乱,就让咱们拭目以待,也让石虎见识下女人的力量。”
王桂是深有同感,他家的那位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母老虎,这一刻也跟在了张灵芸的身边,目中不由得现出了关心之sè,随着云峰投向了对面的羯军。
密密麻麻的步卒及百姓散成了一宽约一里半的截面,夹杂在近千辆木驴中的数万虾蟆车,直向秦军壕沟奔来。
石虎以略带些自得的目光巡视着战场,似乎对这铺天盖地的威势颇为满意。
一名羯将却眉头一皱,向石虎拱了拱手:“将军,末将总觉得事有蹊跷,不知您注意了没有,那些汉奴即将进入秦军弓弩的shè程之内,可是您看,正对着汉奴最密集处约三百步左右的宽度,秦军并未布上任何弓弩手,莫非是忽略了?不可能啊!”
这么一说,众多羯将都发现了这一疑点,又一人忍不住道:“按理说,秦军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疏漏,难道另有jiān计?”
众人纷纷眉心紧锁,苦苦寻思,在他们的眼里,秦军并不是一支弱旅,相反的,要比刘曜的军队强的多,无人相信这是防守上的漏洞,这个时候,各种类型的推测纷纷涌出,但都经不住推敲,拒敌于外是最稳妥也最常规的战法,诱敌深入不是没有,可是风险也极大,一个掌握不好就会自吞苦果。
正如姜维,放弃汉中周边各要燧,纵曹军入境,本意是想利用曹军运粮困难,以主场优势歼敌,却没料到,正是此举为蜀汉吹响了丧亡的号角。
难道秦王也打算行险一搏?
只不过,他们还是不能理解,这才刚刚开始交战,犯得着采用如此激进的手段?难道秦国内部生变?(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阵前喊话
人类的联想总是了无止尽,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或是立场不同,或是将心比心,每每会产生各式各样的版本,众多羯将互相交流着自已的猜想,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法达成共识。
“哼!”石虎突的冷哼一声,马鞭向前一指:“秦王细心谨慎,不走到绝境,绝不会行险一搏,依本将看,定是动了妇人之仁,yù放那些贱民入阵以寻机搭救!”
这么一说,众将均是现出了不可思议之sè,这是疯了吧?为了五万贱民甘冒此天大奇险?但转念一想,结合云峰近几年来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一名羯将不屑的轻笑一声:“惘顾战局,却行妇人之仁,真不知该如何来评价秦王,本以为此人堪为将军敌手,如今看来,不过一庸材罢了,末将就是不明白,这种人怎可能于短短数年间便快速崛起?如此不分轻重,不识大体,早该死的连渣都不剩才是正理!”
石虎目中带着丝失望向建章宫的高地看去,凭他的眼力,能勉勉强强分辩出云峰,随即又轻蔑之sè一闪,收回目光,转头就喝:“战局稍纵既逝,既然秦王自误,那可怨不得本将胜之不武了,传令,命骑兵抓住时机,尾随贱民入阵!”
“遵命!”数名近卫匆匆驰向了鲜卑三部。
而在此时的建章宫遗址,张灵芸已顺顺当当的取得了这一片区域的指挥权,秦军的中高层将领有两个来源,一是来自于凉州老人,二是当年跟随云峰入姑臧的旧部,他们都有个共同特征,要么曾为张灵芸麾下旧将,要么曾并肩作过战,对于她的能力与为人还是较为了解的,因而也不会有任何的轻视之心。反而是怀有着相当的敬重。
细密的雨丝中。眼见着百姓们已堪堪要进入诸葛弩的shè程,张灵芸当即喝道:“喊话!”
分布于阵前的弓弩手,约有数十名嗓门大的齐声卖力唤道:“乡亲们,中间有一处约三百步宽的长壕无人把守,你等可把土推入其中,然后跑过来,一直向前跑!”
“秦王有好生之德。不忍你等平白丧命,故放你等入阵!但其他地方不许填土,否则格杀勿论!”
百姓们都有些茫然,这是真的还是做梦?夹杂在百姓中的羯军也是晃了晃脑袋,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了。
“快过去。快过去!不许再向前靠近了!全都到哪边去!否则咱们要要shè箭了!”秦军弓弩手继续大喊。
这下子,百姓们陆续回过神来,他们本来已不抱有生还的希望。何况侥幸回返又能如何?不过是多活几天罢了,最终仍免不了沦为羯胡盘中美食的悲惨命运,尤其是女人,在被吃之前每rì里还得被几十个男人轮流凌辱,倒不如被秦军杀死落的个利索。
如今却有条生路摆在了面前。尽管他们不知道落于秦军之手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但再差也不会差过目前的状况。或许另有奇迹呢?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有谁会一心寻死?
怀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百姓们纷纷推着车转向了豁口处,有的人索xìng连虾蟆车都不要了。就手扔在了原地。
张灵芸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些丢的杂乱无章的虾蟆车恰好可以阻挡骑兵啊,虾蟆车均是堆满了泥土,足有上百斤的重量,马匹如果以高速撞上,包保两腿断折,当即大声唤道:“让将士们吩咐后面及两侧的百姓们把车丢在原地!”
命令有如接力般,一层层传递到了前阵。
“你们都把车丢下,豁口处的继续推车填壕,对,就是这样,不要耽误时间,越早填上越早得救!”
羯军也从木驴后方大声威胁:“他娘的,不想活了是不?都给老子往前推,继续填壕,不许全挤到豁口那儿!”
“谁再敢跑老子就杀谁!”
“啊~~!”
羯军见喊话无效,挥刀砍劈起了身周的百姓,可如此一来,百姓们更是发了疯似的向前跑去,去填平别处的壕沟,必然要被秦军的箭矢shè死,横竖都是死,真不如拼一把。
乱哄哄的人群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地面的雨水,迅速被染成了一酡酡的鲜红sè。
张灵芸虽是愤怒到了极致,娇躯都起了阵阵的颤抖,却只能无奈的看着,她不能下令放箭,打头的大多数是百姓们,羯军基本上都躲在后面,箭矢只能shè死百姓,而shè不死羯军。
羯军也不放箭,他们也不傻,把前面的百姓都shè死了,就意味着没了人给他们挡箭,将直接暴露在秦军的箭雨中,相对于进攻一方,守军总是要占上些优势,因而只是劈砍身周的百姓,真正跑的远的,也就听之任之了。
百姓带着羯军,八万人逐渐收缩,均是朝着秦军指定的突破口处涌去,而在他们身后的空地上,则是零零落落的尸体,与成片成片的红sè水渍。
“快点啊!真是急死人了!”看着百姓们争先恐后的把虾蟆车向壕沟里推,庾文君忍不住叫唤道,今天对于她来说,或许是最为气愤,也最为无奈的一天。前一阵子苏峻纵容流民烧杀抢掠建康百姓,她虽是愤恨,却可以捕杀流民,为建康的百姓尽份心力,可是这个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不能有任何作为。
苏绮贞跟着劝道:“文君妹妹,急也没用,这一战之后,百姓们能活下来一半,已是侥天之幸了,不过,终有一天,羯贼会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的!”
庾文君重重一点头:“嗯!并不止是羯贼,他们中有汉人、有匈奴人、有羌人、有氐人,还有鲜卑人,全都变成了没有人xìng的禽兽,文君一定要让将军不能再收容他们了,他们都要为自已的恶行付出代价,要全部送往汉中开河!”
其余诸女也是深有同感,即然犯了罪孽,就不能仅凭一句投降抹去旧帐,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必须要受到惩罚!
庾文君又是一声冷哼:“若是将军不愿意,咱们都跟他说,这么多人,就不信说不过他!”
“百姓们进来了!”刘月茹突发一声惊呼。
原来,这一段三百步宽的壕沟已有部分被填平,百姓们一脚深一脚浅的一窝蜂涌了进来,而没有填平的也纷纷加快了进度,当然了,冲进来的不仅是百姓,还有手持武器的羯军。(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乱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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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百姓中蜂拥而至的羯军,他们都没想到,本以为九死一生的攻打建章宫之战,竟会如此的顺利,一时之间,均是兴奋的狂嚎乱叫,更有些人看见了不远处的张灵芸诸女!
足足有上千名女人,虽不敢说个个貌美如花,披着的铠甲却遮不住她们那白嫩的皮肤与窈窕的身形,再反观自家营里,那些又干又瘦,又黑黄又肮脏,还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汉女,就是此刻正在身边的没命狂奔的女人们,根本是无从相比啊!,
有些人立刻招呼上同伴冲了过去,不过,仍有相当一部分的羯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们清楚,必须要抢占有利地形,为后续大部队的开入创造条件,如此才有生返的希望,因此始终混在百姓里寻找机会,尽管身周不远处已经有数之不尽的秦军围了上来,但他们也不害怕,他们料定秦军不敢从远处放箭。
被美sè冲昏了头的羯军倒不是太多,仅有数百人左右,张灵芸不禁冷冷一笑:“不知死活的东西,绮贞,这些畜生交给你了!”
“遵命!”苏绮贞舔了舔嘴唇,现出了一丝狞笑,随即就招呼了部分女罗刹迎了上前。
张灵芸又把目光投向了西侧的骑兵,八万余骑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乍一看声势滔天,光是那轰隆隆的马蹄声就足以令人心胆俱丧,只不过,再细细一看,全都朝这个方向涌了过来。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此处已打开了一个豁口,既然有捷径可走,又有几个人会老老实实的冒着箭雨扔沙包填壕?
张灵芸所不了解的是,一来石虎发布了尾随而至的命令,二来这一次填壕的骑兵。宇文部与段部占了大半。他们都没有短矛,没法压制住秦军的弩箭,也就意味着必须要以大量的人命作为代价,才有可能填上壕沟。
因此接到了石虎的命令,宇文乞得龟与段匹磾立时如释重负,想都不想的催促族人向着豁口猛冲而去,慕容部虽有短矛。能对秦军弓弩手造成致命的威胁,但慕容皝也有保存实力的意图,父亲的jǐng告他可是丝毫不敢忘记,如今有现成的便宜可占,又何必傻乎乎去填壕呢。是以招呼部众紧紧跟了上来。
随着距离的接近,丢弃满地的虾蟆车起到了作用,另外近千辆的木驴也对骑队构成了极大威胁。羯军步卒混在百姓中冲入,没可能再推着体型硕大的木驴。
杂乱无章的障碍,逼使三部骑兵不得不放缓马速,有些避让不及的竟一头生生撞了上去,马上的骑士当场抛飞开来。被周围数之不尽的同伴踏成了肉泥,张灵芸忽然意识到。庾文君劝说云峰拯救百姓,虽说只出于她的善良本xìng。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张灵芸忍不住转头赞道:“师妹,你看到没有?骑兵都往一个方向集中。这对我军是件好事,领头冲锋的永远只能是几百上千骑,跟在后面的暂时起不到作用,无形中将士们的伤亡被减到了最低,而且这一路上都是障碍物,既使冲了进来,速度上的优势已是荡然无存,哼!再往里面去,地形更加复杂,恐怕他们还得下马作战,八万骑兵都将变成步兵,我军又占有局部人数优势,再以鸳鸯阵对敌,此战获胜已是再无悬念,而这一切,全都出自于你的提议,若真的论起功劳,师妹你当记为首功才是!”
“啊!”庾文君不由得惊呼一声,自已没那么伟大吧?不过,细细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
庾文君顿时得意起来,轻蔑的望了望云峰的方向,不齿道:“一开始将军还不愿意呢,口口声声怕担上风险,真的搞不明白,将军那样烂的指挥水平竟然还能百战百胜,哼!不是文君瞧不起他,也就是仗着运气好罢了!”
张灵芸与刘月茹一阵无语,说她胖,她还喘起来了,可是,庾文君那为数不多的出谋划策,却每每于自家男人有着极大的帮助,她们宁可相信,这只是庾文君无心插柳的结果,但次次如此,真的令人很不可思议,难道她有福神伴身?
一时之间,二女把诧异的目光连连投向了庾文君,这令庾文君更加的得意起来,她最为受用这类眼神,眼中闪动着不屑的光芒,撇着嘴望向了远处的云峰。
而云峰,见着阵前的乱糟糟模样,大为松了口气,转头笑道:“王桂,我军还未乱,羯军却已乱了起来,当真是意料不到啊!”
王桂满脸的阿谀之sè,向庾文君的方向伸指赞道:“末将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还真亏了庾家女郎,要不是她的提议,怎可能会有这种结果?此战我军击破石虎已是毫无疑问!”
王桂也算是摸透了云峰的嗜好,如果直接夸他,多半会迎来一顿笑骂,什么都得不到,可是夸赞他身边的女人,很可能会有惊喜。
果然,云峰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找个机会,孤会让灵芸劝劝你家那位婆娘,虽说管护是关心的一种体现,但过尤不及,凡事得有个度才行。”
顿时,王桂热泪盈眶,他rì盼夜盼,盼望能有个重量级人物帮他出面讲情,如今,总算盼到了这一天。其实这么多年下来,王桂也明白自已今后的道路,只要忠心耿耿,不生出不该有的想法,不在战场上倒霉的送了命,这辈子权势钱财都不会缺,有权有钱,则泛起了心思,他想要更多的女人,可是家里有只母老虎坐镇,他有贼心没贼胆啊,而李刚已经有了五个女人,每每想起就令他无比的羡慕。
云峰又摆摆手道:“成与不成还难说的很,孤与灵芸只能劝说,关键还在于你家那位婆娘,你先别抱太大的希望。”
“一定能成,一定能成的!大王与王妃出面又怎会不成?”王桂满脸的激动之sè,哆嗦着嘴唇应道。
云峰心想这就是娶妻不慎的后果,不过,自已也有部分的责任,当初可是自已一力鼓动王桂去追求那个女人的,说起来,也有些愧对于王桂,同时亦是暗道侥幸,自家的女人通情达理,亲蜜团结,这才是模范家庭啊!
暗暗摇了摇头,云峰又看向了张灵芸执掌的那一块区域,一条宽约两百余步的人cháo向内飞奔,起先有零零散散的羯军冲出,没多久就被周围的秦军灭杀干净,而羯军似乎接受了教训,在付出了近百人的代价之后,挟持百姓迅速集结起来,如今已有了近万人,真正的战斗将随时爆发。
云峰尽管目中凶光连闪,却也毫无办法,百姓就在身边,羯军不可能不倚之为挡箭牌,他只能期盼有多点的百姓逃过此劫。
秦军阵地前的混乱则令石虎粗眉紧锁,面sè铁青,他事先也没有料到,四处散布的虾蟆车与木驴竟会带来天大的麻烦,尤其是木驴,体型硕大,全部都堆放于秦军阵前不远处,近千辆就仿如一个迷宫,掺杂着虾蟆车与丢的满地的泥沙包,就看到数万骑兵在里面绕来绕去,要好一阵子才能奔向缺口,无形中已是极大的削弱了骑兵的冲击力,有个别绕错了方向的骑兵,只要一靠近秦军长壕,立刻就是一阵密集的箭矢当面shè来。
一名羯将也发现了异常,向石虎拱了拱手:“将军,如此以往恐怕不行啊,不如令骑兵撤回,重新以泥沙包填壕。”
石虎yīn沉着脸摇了摇头:“不妥,骑阵队形已散,若退出来至少得有半个时辰方能重整队形,有这个时间,突入阵中的三万将士恐怕早已没命了!如今已有两万左右的步卒集结列队,只须他们能坚持住,随着后续骑兵的加入,我军将逐渐取得优势,虽说存有风险,但此时变阵为时已晚!”说着,又恨恨的骂了句:“秦王放百姓入阵,看似昏招,却起到这般妙用,真是他娘的!”
众将均是面面相觎,前一刻他们还嘲笑云峰的妇人之仁,这一刻已形势急转,当真是世事变幻令人难料,其实他们也明白,坏就坏在被随手丢弃的木驴与虾蟆车上面,可是,能怪步卒吗?换了自已,多少也是如此施为。
又一名羯将担心的看了眼前方,忍不住劝道:“将军,末将总觉得不大妥当,今次阵形已乱,恐胜算不大,不如鸣金收兵,他rì再战亦不为迟。”
石虎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便再次摇了摇头:“若是鸣金,骑兵或能安然回返,可是突入秦阵的三万步卒呢?又有几人能活着回来?本将治军严谨,赏罚分明,是以才令将士效死,每每攻必克,战必胜!又怎能因一时的形势不利而弃之于不顾?岂不教人心寒?”
其实,石虎还有个更重要原因,那就是面子搁不下,正如云峰所分析的,百战百胜,既是无上的荣耀,也是沉重的包袱,由于前一次的大败,石虎急于为自已正名,三天前攻打建章宫无攻而返,损失两千余骑还勉励能推托为老天爷捣鬼,这一次再以牺牲三万人的代价退却,他还能找什么借口呢?
三战皆北,这让他情何心堪啊!
“可是”部将还待劝说,石虎已打断道:“不必再劝,秦军兵力原为近十六万,后收纳刘曜降卒,本将虽不知有多少,但三五万应该是有的,而我军仅二十二万兵力,优势本不明显,若平白折损三万,立将在兵力上处于劣势,而秦军还占有地利,如何能胜之?此战,不容任何人退却,必要时本将也会上阵!”(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鸳鸯阵
此时此刻,无论是云峰,还是张灵芸,又或是秦军的任何人,甚至包括刘曜,都没有料到,就是由于随手丢弃的木驴与虾蟆车阻挡住了骑兵的冲击,石虎竟被激发出了狠xìng,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攻防战,已出现了向着全面决战发展的趋势。
“杀!”
混入建章营的羯军已大致完成了集结,猛然间爆出一阵整齐的喊杀声,随即就驱赶着被不幸挟持为人质的近万百姓,向着右后侧的一处高地冲杀过来,此处正是张灵芸设立的临时指挥中心,或许是上千名美女闪瞎了他们的眼睛,也有可能这里是距离豁口最近的一处要地,一旦攻下建立据点,将有利有后续部队的源源注入。,
细密的雨丝漫天飞舞,没有任何止歇的迹象,看着在泥地里跌跌撞撞带着满面绝望之sè的百姓们,被驱赶着从残垣断壁间踉跄而过,庾文君忍不住怒骂道:“真不要脸!羯贼都该死!”
“好了,师妹,羯贼你骂他作甚?他们就不是人,也不嫌脏了自已的嘴!”张灵芸强压下满腔的愤怒,转头制止住了庾文君,又突的厉喝一声:“传令,把百姓们放过来,组鸳鸯阵听号令迎敌!弓弩手于道旁阻击骑兵!”
高地一阵旗帜挥动,命令一层层发布下去。
三百步宽的豁口的最前端约百丈之内,布有三层铁枪巨盾,每层盾后都有弩手,之后则是成队的弓手,专门用来防备羯骑乱冲乱跑,而过了这一百丈,地形变得复杂起来,残破的宫室、腐烂的砖木、小溪、河流、湖泊,处处都是,骑兵已无用武之地,只能下马作战。而秦军骑兵也是同样如此。云峰已把四万骑兵集中起来寻找战机,而姚益生的羌军以及投降过来的匈奴骑兵,暂时也当作步卒来使用,这一战,两个以骑兵见长的势力将被迫以步军对决。
“杀!”
伴随着山呼的呐喊声,密密麻麻的秦军步卒急速涌来,他们手持着杂驳的兵器。其中还有人挺着长长的毛竹杆子。
这倒令两万多羯军步卒在sè变之余又为之一怔,这么简陋的兵器还真是开了眼界,紧接着大声呼喝道:“快跑,快点向前跑!”
“娘的,再敢拖拖拉拉老子们就shè箭了!”
在羯军的恐吓中。百姓们亡命般的向前飞奔,他们不知道秦军是否会shè来弩箭,但已没的选择。百姓们原本就身疲体弱,每天只能得到极少的粗食,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而今天先是推着沉重的虾蟆车奔行了好几里,又在两军阵前受到了惊吓。无论是体力,还是jīng神都已经到了极限。只要失足滑倒,就再没法爬起来了。
跟在后面的羯军步卒虽是jīng神饱满。但他们尚是首次踏足于建章宫遗迹,地面又湿又滑。脚下磕磕绊绊,行进速度难免受到了影响,不多时,已被蜂拥而至的秦军追赶上来。
羯军将领急的大声急唤!
“迎敌,迎敌!那些贱民不要去理会了!”
“弟兄们,都坚持住,咱们的骑兵不用多久就能冲进来了!”
羯军立刻散开,转身迎向了秦军。
所谓的鸳鸯阵,听起来名字不错,如果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可以看作打群架,先瞄准目标,再群起殴之,远了抡酒瓶子砸,近了用西瓜刀砍,贴身则用匕首猛捅,有道云:乱拳打死老师傅,戚继光深明个中真谛。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比喻,事实上,鸳鸯阵是明朝军事智慧的伟大杰作,作为近身格斗阵法,在明亡之后的相当长时间内,依然没有合适的破解方法。
这个由十一人组成的鸳鸯阵之所以能够名留军史,威名远播,原因不仅仅在于它有着极为可怕的战斗威力,而且几乎毫无破绽。鸳鸯阵的构成近乎完美,它有着无可挑剔的位置组合和武器装备,整个阵中,有一人是队长,站在队伍的前列zhōng yāng,其余十人分成两列纵队,站在他的背后。
尽管在每rì的cāo演中已经见识到了鸳鸯阵的不凡,但真正应用于实战,仍是令以张灵芸为首的一群大小女人们倒抽了口凉气!
以她们的视角,可以清晰的看到,数千个鸳鸯迅速冲向羯军,首先是位于最前,起掩护作用的盾牌兵投掷梭镖。
“嗖嗖嗖~~!”
天空乱矛飞舞,羯军阵中声声惨呼发出,地面的泥水迅速被染成了暗红红,幸存的羯军其实也想把手里的长矛掷出,只不过,长矛是他们的武器,投出去了只能以腰刀佩剑作战,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手拿着长度两三尺的武器与敌撕杀,这不是找死还是什么?
他们虽然也有军阵配合,却没有类似于鸳鸯的多层次攻防体系,乍一见到这种战法,竟是有些发愣了。
“冲上去,冲上去!不许退!”羯军将领急忙大呼小叫。对于远程投掷武器,要么闪避,要么不惧伤亡的靠贴上前,而秦军只有盾牌手持有梭镖,观其数量也不过几千只而已,因此,他选择了冲上前作近身肉搏。
两军面对面相冲,几息功夫战作一团,秦军冲在最前的盾牌手不闪不避,羯军当胸一矛狠狠直刺,却被盾牌手身后伸出的,带着分杈的毛竹杆子死死抵住,前进不得分毫。原来,盾牌手后面紧跟着狼筅兵,他们起的作用,就是抵住敌人。
羯军的长矛被毛竹杆子勾住,而秦军位于狼筅兵后方的长矛手则从缝隙中前刺,每一个鸳鸯阵配有四名长矛兵,他们是攻击主力,一时之间,乌光连闪,每一道乌光几乎都能带出一个血洞,地面上的血水逐渐由暗红变为了深红。
由于两军已经互相突破,有些羯军想从两边包抄,但是鸳鸯阵的最后,是两名马刀手,他们的唯一任务仅为防止敌手迂回,从侧翼保护长矛手。
总之,十一个人互相配合,互相掩护,构成了一个完美的杀阵,当真是所向披糜。
秦军将士都不大敢相信自已的眼睛,cāo演归cāo演,实战是实战,他们没料到鸳鸯阵在实战中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顿时气势如虹,jīng神大振。
反观羯军,他们不明鸳鸯阵的奥妙,仍是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却磕着就死,碰着便亡。(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孤注一掷
建章宫遗迹地形复杂,并不适合大军团作战,某些狭窄的地方,十一人的大阵展不开来,于是,队长身后的两列纵队各自分开,以五人为单位布阵,狼筅兵上前,与盾牌手并列,形成第一道防线,两名长枪手跟随而上,马刀手垫后,进行dú lì作战。
如果说,鸳鸯阵是戚继光改编自被誉为嘉靖三大家之一的唐顺之先生的话,那么,这个变种鸳鸯阵则是戚继光的dú lì创造,主要用于狭窄地区的巷战,名为五行阵。,
毕竟五个人要比十一个人灵活,羯军们虽是长矛连刺,但面对五行阵,既不能攻,也不能守,只要被狼筅挂住,顷刻之间身上就会多出个透明窟窿。
羯军尽管悍不畏死,许多人挥矛狂呼,死战不退,但除了相继倒毙身亡,实在没有太多的收获。
高地上的庾文君浑身热血沸腾,小脸蛋都涨的通红,就看到下方的羯军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而自已这边的军卒却很少有人命丧于敌手,这极少人中的绝大部分还是不小心被地面的障碍物给绊倒了,来不及爬起来才被身周的羯军捡了空子。
庾文君忍不住欢呼道:“大师姊,照这样子看,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把羯贼全给杀光了。”
张灵芸也是信心大增,鸳鸯阵的威力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其实不能怪她,张灵芸不是穿越人士,对鸳鸯阵的了解不如云峰,《明史》曾记载有一次戚继光使鸳鸯与倭寇作战,两军人数相当,却灭杀倭寇数百人,而戚家军仅有一人受了轻伤!这在以肉搏战为主的古代几乎是难以想像的,值得注意的是,当时倭寇的战斗力不但不弱于明军jīng锐,甚至还略有过之!
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张灵芸伸手一指壕沟:“先别太过乐观。羯贼的骑兵已经冲进来了。”
庾文君顺着张灵芸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豁口的外部,那一大片如垃圾场的空地上,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羯赵骑兵穿梭奔驰,向着豁口汇集,好在冲刺的速度已是减慢了不少,看上去虽是声势浩大。但一进入豁口立刻就迎来了密集的箭雨。
中间部位的羯骑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伤亡,两侧却不断有骑士中箭坠马。
羯骑虽然也在马上边骑边shè,但三层巨盾挡下了大多数的箭矢,秦军只是偶尔有弓箭手不幸的中流矢身亡,而且他们即使是不顾生死想硬冲巨盾也是没法做到。骑兵冲锋必须要有速度,恰恰是壕沟外遍地的障碍物克制了骑兵的速度。
羯骑均是尽量向内收缩来躲避箭矢,但是。有着八万多骑源源不断的注入,通道的中心部位已是挤满了人,最外围的骑兵距盾墙不过四五十步罢了,这么短的距离,骑兵的马速未能催上来。却与盾墙对撞,不但伤不了敌人。反而自已会死的一个不剩。要知道,当年氐军冲击凉州军的盾墙。是经过了两三里的长途蓄势,马速被催到了极限。才能产生如排山倒海般的威势。
羯骑无不暗自大骂着步卒,就是他们随手乱丢器械惹来的麻烦,不过,骂归骂,冲还得冲,没有鸣金声响起,宇文部与段部无论如何也不敢后退半步!
而配有短矛的慕容部骑兵由于距豁口最远,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还跟在未能进来的宇文部与段部骑兵身后呢,暂时不能对秦军构成威胁。
冲进来的骑兵在两边箭雨的夹击下,成串成串的倒地身亡,大约占了总人数的两成左右,而剩下的骑兵在奔到尽头之前,都会把箭shè向与已方步卒战成一团的秦军。
虽然有误伤,这些箭矢却给秦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也使得本已濒临绝境的羯赵步卒重新生出了希望。
但也仅止于此,在身后大军的挤迫之下,先来的骑兵终归要下马参战,骑兵一旦下了马,或许对角sè的转变一时并不能适应,在某些方面很可能还不如步卒,他们倾刻就被cháo水般涌来的鸳鸯阵分割包围,陷入到了各自为战的窘境当中。
两边的战士持续加入,这一片狭窄的地域,地面已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尸体,尸体中流出的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汇聚成了一条条红sè的径流,向着地势低洼处淌去,空气中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可以想见的是,在战事结束之后,这一块土地将会发了疯似的长出野草,因为满地的鲜血为它们提供了充足的养份。
而无人看管的战马阻挡住了后面骑兵的加入,因此他们只得先把战马赶走,如此一来,战马四处乱跑,秦军也没空来收拢它们,相当一部分的马匹冲入了战场,人中有马,马中有人,有些马匹在受惊之下乱蹦乱踢,给双方士卒都带了极大的威胁,另有些受了伤的马匹更是给激出了狂xìng,认准一个方向狂奔,所经之处,无论是秦军还是羯军,均被撞的筋断骨折,战场上人马混杂,马嘶人吼,无形中使得整个战事愈发的混乱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喊杀声依然震天,乍一看,场面纷杂,令人眼花缭乱,虽然慕容部骑兵的加入给秦军带来了相当大的伤亡,他们有短矛可以投掷,近距离下,势大力沉的短矛甚至可以洞穿巨盾,但奔到通道尽头还是得下马作战,秦军则始终以鸳鸯阵或是五行阵却敌,牢牢的把持住了战争的主动权。
石虎的面sè越来越yīn沉,他虽然不明白鸳鸯阵的结构与奥妙,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已一方已处在了不利境地。
石虎的心头有一丝悔意掠过,他后悔自已误判形势,不该下令让骑兵缀在步卒身后,而是继续以泥沙包填平壕沟,制造出诸多突破口,使秦军顾得了这头,却忙不了那头,以处处开花来发动全面攻势。
可如今倒好,自已的大军全部被人为的压缩成了一块,一切都是依着秦军的安排来进行,尽管战火已燃烧到了建章宫东侧的中间地带,并缓慢的向着四周围扩大蔓延,然而,秦军却总是有足够的人手涌来以形成合围之势,凭着从未见过的阵形占据着上风,如果再这么下去石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只不过,能怪谁呢?战场形势变幻莫测,哪怕是最优秀的指挥官都不敢保证一定能算无遗策,云峰不能,石虎也不能!之前没有任何人能料到,这满地丢弃的虾蟆车与木驴,竟会是主导战局发展的关键!
石虎已陷入两难境地,继续战,再败一阵将不再遥远,可是鸣金收兵,此时的两军已犬牙交错,混在了一起,不用想也能猜到,鸣金收兵只能使自已一方败的更惨!
一瞬间,石虎莫名的生出了种认赌服输的念头,但立刻就被强压下去,一败再败,接连三败,而且心爱的郑樱桃也在两军阵前被活生生的掳走,就这么灰溜溜的率残部退守关东,这让他情何以堪啊,又如何有脸去面对襄国的诸多嘲讽目光?
一幅幅自已被人指指戳戳,在背后说着风凉话的场景油然跃上了心头。
“快看,这就是骠骑将军,听说他吃败仗回来了!”
“真可怜啊,吃了败仗不算,就连郑樱桃这么美的女人也被生生抢走了,恐怕正在秦王的胯下辗转承欢吧!”
“骠骑将军再也不是百战百胜的军中战神了,这一次大败,咱们羯人实力大衰,灭族之期就在眼前啊!”
“此人实为我大赵的罪人,带出去二十多万jīng锐,只有十万不到逃返回来,他rì还有何能力再抵御秦国东进?臣请大王立刻把石虎斩首示众,以向我大赵百姓请罪!”
“不!”
石虎突的爆出一声狂嚎,“扑哧~~!”一口鲜血当空激出,面sè一瞬间惨白如纸,凭他的功力,竟然身形不稳,有随时会从马上坠落的迹象!
众将均是大惊失sè,他们也看出了战局的不妙,却没料到,石虎竟会起了这么大的反应,生平第一次吐了口鲜血出来!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将军,您没事吧?”
众将迅速围上前,焦急的看着石虎,他们明白,自已的军队之所以能战无不胜,全都维系于石虎一人,在外人看来,石虎杀人如麻,十恶不赦,而在羯人眼里,石虎的威望仅次于他们的大王石勒,一次次的胜利,给他们带来了富足的生活与奢糜的享受,更重要的是,整个羯族的心态也充满了自信,他们再不是被人踩在脚下,肆意凌辱的贱奴了,再不是不知道自已来历的杂种了,而是这一片广袤土地的统治者,是人上人!
石虎迅速调匀了翻滚的气血,摆摆手道:“本将没事,诸位不必担心,此战已关乎我大赵生死存亡,每一个人必须全力以赴!传令,去营中调军四万,与本将一同攻打建章宫!”
“遵命!”近卫匆匆而去。
羯将们却有了一瞬间的愣神,前方有十一万军参战,石虎自领五万押阵,而全军总兵力为二十二万,也就是说,营中只有六万留守,如今再调四万过来,仅留两万人看守营寨,这是要与秦军决战啊,谁都没料到,竟然会在如此不利的局势下与秦军决战,这分明是孤注一掷,是一场惊天豪赌!(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不期而遇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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羯将们不理解石虎的心路历程,他们不会明白,百战百胜虽给石虎戴上了夺目的光环,却也给他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他们只清楚一点,这么做存在着极大的风险,一旦失败,不仅是全军上下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年轻的赵国将会迎来致命的一击,他们的家人亲族或许有重新沧为贱民的可能,可以说,这是个疯狂的抉择!
但是,他们都知道一点,石虎作下的决定,不容更改!甚至连半点悖逆之言都听不得!其实在他们的眼里,即便败了也是无妨,死的都是鲜卑族骑兵与新征来的步卒,中军实力尤存,可以先退出潼关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羯将都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劝道:“将军,仅留两万军守寨是否稍嫌不足?假如刘曜来攻又该如何?若攻打秦军的兵力少于二十万,胜算将几近于无,依末将之见,不如暂且退军,徐作他图方是上策啊。”
石虎面sè一沉,不悦道:“退回?陷在秦军阵地中的十一万军须折损多少?你可有算过?他rì还如何去攻打秦军?何况退回就意味着重新再来,我军有多少人命能往里填?难道再向大王请求援军?此刻大雨如注,秦军投石机、火弹皆无用武之地,恰可决一死战,如今我军已无退路,必须背水一战,本将重申,但有敢后退半步者,斩!”..
这么一说,众将皆是噤口不言,心里却是暗感不妙,他们的眼前仿佛现出了自已的悲惨下场。可是,又能如何呢?除了陪着石虎送死,哪来的退路可走?
片刻之后。又有一人向石虎拱了拱手:“我等之所以有今rì。皆因大王与将军所赐,如今的形势于我军极度不利,请将军放心便是,军中无一人会畏战退缩,只是,请问将军yù从何处发起进攻?是重新填壕还是跟着进去?”
石虎看了看前方的秦军阵地,伸手一指:“无须填壕。填壕耗时费力,伤亡又重,咱们去攻打那处高地,你们看,那上面全是女子。若本将所料不差,站在最高处身穿银甲的女将当是秦王妃,哼!如果把她捉来。一来我军能取得立足点,二来能极大打击秦军士气,说不定还能再起些意料不到的作用!”
说着,石虎目中凶光一闪,转头就喝:“传令。全军逼上,先把障碍清除。听本将号令进攻!”
“遵命!”众将的脸上均现出了慨然之sè,重重一拱手。各自回归本军。
不多时,石虎最jīng锐的中禁军向前开动。除留了两万军担负jǐng戒任务,其余三万人全都下马清理起了满地的障碍物。
羯军的一举一动就发生在眼皮下方,云峰眉头一皱,问道:“石虎想干什么?莫非要孤注一掷?”
王桂接过来道:“据末将了解,石虎刚愎自用,不知进退,以往的百战胜绩,不过是敌手软弱,被他凶名一吓,就两腿发软罢了,我秦军岂会惧他?不怕他不来,来了正好,他这是自寻死路!”
云峰又四下里一扫,向东面指道:“石虎果然是横下一条心了,那边又有数万军前来,王桂,你说说看,石虎主力会向何处进攻?”
王桂想都不想的答道:“定然是张将军那里,否则,又何须花费力气搬开障碍?”
云峰现出了一丝玩味之sè,点点头道:“他娘的,竟打上了灵芸的主意!老子叫你来得去不得!王桂,你与弟兄们随孤过去,羊公,这里就拜托给你了,谨防刘曜趁火打劫!”
“请大王放心!老夫必不教刘曜有机可趁!”披着蓑衣的羊明拱了拱手。
云峰正要离开,却想到了什么,又吩咐道:“传令,命韩将军从后面绕出建章宫,一待羯军败退,即刻掩杀,自已掌握时机,不必等候号令!另请曾将军把郑樱桃带往张将军处!”
“遵命!”两名亲卫匆匆离开。
王桂暗感讶然,带郑樱桃干嘛?再一联想到云峰行事的向来不择手段作风,脸上不由得现出了一丝了然。
云峰微微一笑,猛一挥手:“走!”
倾刻之间,水花四溅,整整齐齐的踏水声中,数千名男子亲卫跟着云峰向着张灵芸的方向疾奔而去。
此时的长安城头,“哈哈哈哈~~”刘曜仰天一阵狂笑:“石虎如此沉不住气,实乃自取灭亡之举,枉朕高看了他!我大赵中兴可期啊!来人,命禁军往建章宫方向集结,听朕号令,随时出城!”
亲随领命,快步向城下奔去。
羊献容却没有刘曜那么乐观,忍不住提醒道:“陛下,两军决战早早到来,着实令人意外,妾虽不懂兵事,却也能瞧出石虎境况不妙,秦军在雨天虽是无法使出火弹,但仍占有地利,石虎此举蠢不可及,只是陛下您想过没有,若是秦王以较大优势击破石虎,陛下的三万劲卒无法寻得战机那该如何是好?”
瓢泼大雨浇不灭刘曜的劲头,可是羊献容的寥寥数语,却令刘曜满腔的兴奋劲如cháo水般汹涌退去,这令他暗生不快,不满道:“伪赵中军jīng锐骁勇,献容你看到了没有?石虎这一次亲领中军出战,又岂是秦王可轻易破之?秦王纵有地利在手,但此战必然惨烈异常,两败俱伤的可能xìng极大,咱们瞧着便是!”
羊献容暗暗叹了口气,却不忍心再给刘曜泼冷水了,自古以来反败为胜哪有那么容易?败势一成,纵是神仙下凡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石虎禀xìng凶残,又怎会有神仙前来相助?如果两军堂堂正正对决,或许会有两败俱伤的可能,可是这个时候
羊献容把目光跟着刘曜投向了城下,心里则盘算起了自已与刘曜及三名幼子,有几成把握能从云峰手里留得一条xìng命。
而在城下,一路疾奔,云峰很快领着亲卫赶到了张灵芸身边,张灵芸连忙转头道:“云郎,你来的正好,看这样子,石虎很可能要亲自出手了。”
云峰无所谓道:“石虎出手又能如何?灵芸你不用担心,有为夫坐镇,既便来十个石虎,也教他来得去不得!”
张灵芸的俏面现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却看向庾文君道:“云郎,这一战能如此顺利,还多亏了师妹呢,到时候呀,你可得好好的镐赏下师妹才是,师妹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可别让人家心寒了。”
“哎~~某个人啊,一开始还不愿意呢!”庾文君那yīn阳怪气的嘲讽声很配合的传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石虎攻山
云峰转头看了过去,庾文君的发梢湿潞潞的,全贴在了脸上,雨水从帽檐顺着脸颊直往脖子里灌,活脱脱一幅落汤鸡模样,却带着满脸的得意之sè,目中现出了浓浓的鄙视,正眯眼瞅着自已。
云峰不禁笑道:“灵芸说的对,庾小娘子的确劳苦功高,不赏也不像话,这样罢,破了长安之后,孤召告天下,纳你为良娣,给你个名份便是,也省得你整rì里惦记!”
“哼!谁又惦记了?将军您想的美,文君才不稀罕呢!”庾文君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又道:“文君只要您做一件事,这一战中抓到的活人,全部都送往汉中开河,他们都是没有人xìng的禽兽,犯下的罪孽不能因为投降了您就一笔勾销,必须要受到报应!”..
云峰想也不想的笑道:“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刚好汉中的人手严重不足,不过,庾小娘子,这个良娣的名份你再考虑下?”
张灵芸一阵无语,摇摇头道:“好了,云郎,别总是欺侮师妹,石虎就要来了,还是早点做着准备为好。”
云峰收起了笑脸,点了点头,把目光向下方投去,方圆以万丈计的区域内,依然是一片混乱,人尸马尸满地都是,地面已被完全染成了暗红sè,血水有大部分顺着地势流入到了壕沟里,壕沟变成了一条深约两尺的红sè小河。..
两军的战斗异常惨烈,当然,这个惨烈专指羯军。在数之不尽的鸳鸯阵及五行阵的分割包围下。他们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窘境。胜利的天平在一点点的向着秦军倾斜。
尽管已是明显的不支,但这一支以鲜卑三姓为主的军队却无人敢于后退半步,明知是死,死在秦军手中,总比溃败后被石虎扒皮抽筋要好的多。他们这些人与上回投降云峰的冉良军不同,冉良所部来自于汉人坞堡,并不在乎家人亲族,何况大部份人就是光棍一条。而鲜卑三姓如果降了秦国,他们的族人将被石勒灭族。
而在高地下方至半山坡,分布的满满的全是尸体,看的出来,羯军至少组织过了数次冲锋,但显而易见,他们没取得任何战果,除了流出的鲜血把高地下方的水洼给染成了通红。
云峰又把目光向着壕沟外投去,不得不说,羯赵中军在组织方面及其有效率。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已经清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可以使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冲入建章宫。
“石虎要进来了!”庾文君突然惊呼道。
羯赵中军正在快速集结成冲锋队形,一瞬间,云峰产生了种亲率骑兵以骑shè与之交战的想法,但很快就颓然放弃了,没办法,顶着滂沱大雨,弓箭shè不了几下就会报废,步卒可以多备上几把,骑兵却带不了多少,在弓箭报废之后,将会被迫与羯赵骑兵正面交战,这是云峰竭力避免的。
“传令!让道旁两侧的将士们全部撤走,放石虎进来!”云峰突然转头大喝,他明白,仅凭着匆忙布置的三层盾墙根本就挡不住骑兵的高速冲击,与其让将士们白白丧命,倒不如光棍一点,索xìng凭着建章宫的复杂地形与之肉搏。
高地上一层旗帜摇动,盾墙后的将士们立刻cháo水般的退了个一干二净。
“将军来支援咱们了!”
“大伙儿撑住啊!将军亲来,必然能击破秦军!”
“这该死的阵法,老子受够了!”
见着石虎领着骑兵旋风般的冲入豁口,被鸳鸯阵折磨的叫苦不迭的羯军们顿时jīng神大振!就连慕容皝、宇文乞得龟、段匹磾,这三人的目中也是现出了期翼之sè。或许是清楚他们功夫好的缘故,秦军从不向这类的高级将领攻击,只要他们杀来,就尽量一窝峰的闪向一边,去攻击那些小兵们,令他们颇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而石虎其实也挺郁闷的,他在外围清除障碍,就是为了用骑兵来冲击盾墙,以造成震憾xìng的效果,在他的眼里,冲破三层盾墙不费吹灰之力,可冲进来才发现,秦军已经先一步跑了,使自已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心里恨恨骂了句,石虎亲领五万中禁军向着高地直冲而来,另外四万从营寨赶来的羯军继续注入到已是混乱不堪的战场当中。可以说,战事发展到这个地步,两方几乎都使尽了全力。
石虎二十二万军,除留下两万人守寨,其余二十万人全部投入到了建章宫的战斗当中,秦军连同降卒共有十九万多,韩勇领两万骑机动作战,另有一万则作为疏导百姓及看护女眷之用,投入的兵力也达到了十六万以上,虽是人数较少,但占有地利,又有鸳鸯阵在手,可以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羯军在人数上的优势几乎已荡然无存。
不过,在混乱的战场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难在短时间内分辩出来,石虎也不例外,他冷冷一看朝高地上看去,刚好迎上了云峰的目光!
石虎怒哼一声:“秦王好算计,竟能料到我军会把木驴与虾蟆车随地丢弃,倒是令本将走了眼,不过,今rì就是你的死期,领军作战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哈哈哈哈~~”云峰仰面狂笑:“石季龙,休得夸下海口,你哪次对上孤不是损兵折将?大话谁不会说?孤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何以能屠城灭国屡战屡胜!”
“今rì让你开开眼!”石虎强忍着怒火,猛一招手:“上!但凡擒杀秦王与身边女眷者,升三级,本将可代向大王上表赐爵!”
羯军顿时气势如虹,在石虎的带领下,纷纷下马从三个方向朝着高地猛冲而来。
刚一接近,两军几乎不分先后的投出了手中的短矛,天空中矛影飞舞,有的矛撞击在一起,双双坠落地面,更多的,则是掷入了对方的阵中。
一时之间,惨呼声大作,两军都有数以千计的战士中矛身亡,秦军由于占据高处,相对来说要占些便宜,短矛能投掷的更远,给羯军带来的伤害也要更大一点。
石虎虽是看的两眼喷火,却也无法可想,只是连声催促着全军加速前冲。
几息工夫,两道人浪轰然相撞,秦军依然是以鸳鸯阵却阵,可是面对着羯赵中禁军,就没那么轻松了,毕竟鲜卑三姓,除了慕容部,另外两部军容散漫,论起实力来,应该与当初的氐军差不多,而羯赵中禁军进退有据,攻防协调,虽是摆不出鸳鸯阵,但短时间内,并没有很明显的落在下风。
云峰不禁眉头一皱,转头道:“王桂,你带弟兄们上去!”
“遵命!”王桂略现出一丝兴奋,拱手而去,对于他来说,羯赵禁军应是与亲卫同一个级别的存在,他很想比较下谁高谁低,当然,这种比较也许很不公平,亲卫们使的也是鸳鸯阵。
随着亲卫加入战斗,虽是人数不多,但战局已渐渐地有所扭转,最明显的体现在,羯军向上冲的势头被局住遏制住了。
亲卫们把狼筅使的虎虎生风,往往一抵住羯军,紧接着就是一矛电般刺去,根本来不及闪避!
云峰把目光移向了另一边,却冷冷一笑!
原来,石虎亲临战阵,一柄大刀使的出神入化,秦军将士是沾着即死,磕着便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鸳鸯阵也不起作用。
云峰转头道:“灵芸,既然石虎不顾颜脸,那咱们也不能闲着,此人的功夫不下于你我,将士们至少得付出数百条人命才能遏制住他的势头,为夫先上前抵住他,你找机会抽冷子放暗箭!”
“嗯!”张灵芸毫无觉悟的一口应下,伸手接过女罗刹们递来的紫云弓,紫云弓通体被油布裹住。
云峰也一把接过梅花枪,又看了看被叫过来的曾大牛与略着些不安的郑樱桃,吩咐道:“大牛,你先隐在后面,听到孤唤你再与郑家娘子出来,记住,神态要亲蜜点,表现的要恩爱点。”
曾大牛拉着郑樱桃郑重的施了一礼:“请大王与王妃小心!”
云峰点了点头,向前猛然大喝:“石季龙,休要猖狂,待孤来会你一会!”说着,手一招,领着以苏绮贞为首的女罗刹们飞奔而去。
“等一下,带上文君!”庾文君话才脱口,就被刘月茹拉住:“文君妹妹,咱们过去反而会让大王分心,不如就在这里看着罢。”
“噢!”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已的功夫的确不怎么样,庾文君悻悻的应了声。
而在高地下方,石虎随手砍倒一名秦军,向左右不屑道:“秦王是不是身边没人了?竟带来了一群女人?起先本将还在担心该费上多大的手脚才能攻到坡顶,这倒好,他自已下来了,既然送死,本将成全他便是!”
一名羯将跟着就道:“将军武功盖世,秦王如何能与您为敌?若是一刀斩了他,此战必然获胜!”
又一名羯军从迎面奔来的千多女人身上收回目光,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道:“将军合该为陛下立下世之奇功啊!”
石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却不动声sè道:“听说秦王的功夫也不全是花架子,不可掉以轻心,此战结果,当能在半个时辰内决出,来,都他娘的给老子快点!”
近千名禁军,纷纷跟着石虎加快了步伐。(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暗箭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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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率着一群女人急速接近,沿途的秦军将士纷纷让了开去,石虎可以轻视女罗刹,但是他们不同,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一群女人是疯子,历史已然证明,所有轻视她们的人,都是无比凄惨。
张灵芸缀后了百步左右,把身形隐藏在了军士们当中,或许是受了云峰的影响,她对于偷袭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
石虎抬头一看,络腮大脸现出了一丝狞狰,哈哈大笑道:“秦王躲在女人当中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出来与本将战上一场!”
“如你所愿!”云峰梅花枪一挺,身形一纵,奔到了阵头!石虎也是排众而出,浑身带着凌人的杀气,向着云峰直直冲去!
无论是女罗刹,还是石虎身边的禁军,均是有意无意的稍稍放慢了步伐,对于她们来说,这将是一场jīng采的巅峰对决,女罗刹对云峰有着近似于崇拜般的信心,她们从不认为云峰有失败的可能,相同的是,在羯军的眼里,石虎的武技仅次于国师佛图澄,收拾那个小白脸模样的秦王还不是几刀头的功夫?
万众嘱目中,“当!”的一声惊天巨响,刀枪相击,二人各自向后退去,云峰退了三步便横枪当胸,石虎却蹬蹬蹬蹬多退了一步,这并不是说石虎不如云峰,而是云峰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之便。. .
这一招硬拼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女罗刹与羯赵禁军立刻就战作了一团。女人的清叱声与男人带着调戏意味的笑骂声混在了一起。还没过上多久,羯赵禁军已陆续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些女人看似身材瘦小,却招招力沉,而且毫无身为女人的觉悟,一点也不顾及男人的**部位,兵器直往那处招呼,总之。怎么狠毒怎么来!
交手不过三五招,已有阵阵惨呼响起,女罗刹们以上百个鸳鸯阵自高处冲锋,狼筅上的分杈有些直接就刺瞎了对面男人的眼睛,随后就是一枪当胸搠入!
石虎对禁军的死亡视若无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冷冷哼道:“好一个秦王,倒是本将看走眼了,不过。今rì便是你毙命之时!”
云峰的手臂略有些酸麻,对石虎的实力大体有了了解。从刚刚的那一招可以判断出来,石虎也达到了丹劲第二层,可以说,这是除了吴普真人,生平遇到的最强敌手。
云峰快速一扫身周,女罗刹进退有据,鸳鸯阵运转自如,当即放下心来,不屑的笑道:“石季龙,你哪次不是看走了眼?废话少说,让孤瞧瞧你究竟有几斤几两!再来!”
石虎怒容一闪即收,兜头一刀,带起刺耳的破空声直劈而下,云峰却避其锋锐,侧身一闪,险之又险的避过这一击,几乎同一时间,一枪狠狠扎向石虎的咽喉!
石虎连忙刀柄回扣,“当!”又是一声脆响!
这一次两人并未再退,双双扑上前去,混战在了一起!
场中刀光如虹,枪影如电,两条身影时分时合,均是以快打快,一沾即走。石虎的刀势大开大阖,带有股凛冽的狂燥之气,仿如大海上的怒涛,一浪盖过一浪,云峰却细腻小巧,枪势轻灵飘逸,有如一片叶子随着滔天巨浪高低起伏,虽是险象环生,却怎么也沉不下去。
张灵芸不由得心中大定,俗话说,刚不可久,石虎的攻势越猛,气力的消耗就越大,事实上,云峰也是打着这般主意,以缠战来为张灵芸创造机会,他可不傻,要想dú lì击杀一名年轻力壮的丹劲高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如上回击杀张昭成,也是被他临死前的爆丹一击搞了个手忙脚乱。
刀枪交击中,旁人根本无从去计算已互拼了多少招,却见到二人同时身形向后一纵,均是面sè凝重的看向了对方,石虎的刀尖粘着几缕黑发,而他的头盔已不知怎么回事,被挑在了云峰的枪尖!
“哈哈哈哈~~”石虎大笑道:“痛快,天下间还无人能挑去本将头盔,秦王当虽死尤荣,来,看招!”
“且慢!”云峰赶紧喝止:“石季龙,你先看看上面是谁!”
石虎小心翼翼的翻眼一看,顿时面sè大变!
一名长相比自已还要粗豪的汉子紧紧搂着郑樱桃的纤腰,在向自已挥手笑呢,而郑樱桃的小腹已有了微微的隆起,很明显,怀的是那个男人的野种!
一瞬间,石虎羞愤之极,这可是他的女人啊!被别人玩弄于胯下倒也罢了,郑樱桃本就不是处女,石虎也不计较,可是,竟然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娘的,跟自已那么多年,也没落下个一胎半种!’石虎明白,以郑樱桃这类的女人,如果不想怀,有的是避孕方法,如今却怀上了,这是她心甘情愿啊!
身体的背叛,还可推托为受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但心灵上的背叛,则是彻彻底底的背叛!
石虎的须发猛然间根根直竖,暴戾之气一圈圈的向四周散发,他活到这么大,何曾有人敢背叛于他?只是,今rì就在眼前,他曾经钟爱的女人背叛了他!
“郑樱桃!你这个婊子,老子要活剥了你!”石虎突的爆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
‘好机会!’张灵芸立刻扯去包裹住紫云弓的油布,反手抽出一枝箭矢张弓搭上,绷的一声,仿如流星当空划过,一道乌光疾shè向了石虎的前胸!
接踵而至,又是喀嚓一声脆响,紫云峰断折为了两半!
这一箭,蕴含了张灵芸丹劲的力量,箭矢上,凝聚了她所有的jīng气神,虽是仅仅一箭,消耗的体力不但不下于云峰,甚至更有过之!
而紫云弓再是坚固结实,也承受不了丹劲的冲击,以这种方式无奈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石虎的怒骂刚刚脱口,一股强烈到极致的的危险令他的心脏猛的一抽,他想也不想的侧身横闪,不过,与云峰数百回合的鏖战使他的气血有些虚浮,又由于郑樱桃的背叛,整个人已处于了暴走状态,这一闪虽是及时,却稍嫌仓促。
“嗤!”的一声轻响,箭矢由石虎左肩贯入,尾杆上的箭羽一阵剧烈颤动!
石虎的肩头虽是肌肉如铁板般立刻紧缩,但丹劲的力量岂可等闲视之?即使云峰都不敢硬接蕴含有丹劲的箭矢,这一箭虽未贯穿,却入肉三寸,钉在了石虎的肩胛骨上。
左肩一阵极细微的喀喀声传来,这是骨骼断裂的声音,石虎知道自已的这条肩膀废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魔王伏诛
剧烈的疼痛仿如一剂清泉,把石虎从狂暴状态中拉了出来,他猛一咬牙,一把拨出肩头那微微颤动的箭矢,恨恨的往地上一掼,一股鲜血当空飙shè!
石虎并不运功止血,任由鲜血把肩头染红,向着云峰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秦王,本以为你乃天下一等一的英雄人物,未曾料,竟使出这等卑鄙手段!”
云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倒是令石季龙误会了,孤之罪也,但孤从不以英雄自诩,行了,废话少说,你也该上路了!”说着,嗡嗡作响中,梅花枪凭空绽出数朵枪花,以诡异难测的角度罩向了石虎。..
“你他娘的,无耻小人!”石虎忍不住怒骂一声,勉力以单臂提刀迎了上去。
“秦王卑鄙无耻,咱们和他拼了!”
“弟兄们,都去把将军救出来!”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速速退走啊!”
羯赵禁军个个两眼泛红,死命向着云峰冲去,女罗刹们自然不会任由他们接近,战事的激烈程度,于一瞬间达到了高cháo,山坡上其他地方的羯军也发了疯似的冲向云峰,却被秦军结阵拦住。
“三郎君,骠骑将军被秦王偷袭,恐怕凶多吉少了,咱们还是速招部众赶紧退出潼关为妙!”看到山坡上的异状,慕容廆派来监视的使者向慕容皝急声催促。..
慕容皝略一迟疑,就反问道:“父亲不是特意交待,要把骠骑将军给救出来吗?”
使者赶紧再劝:“能救则救。救不了也是天意使然。只要能带着族人安然回返。大单于非是不通情理,岂会责怪于三郎君?”
石虎的状况究竟如何,受密密麻麻的军卒阻挡,慕容皝并不能很清楚的看到,但石虎的怒骂与羯军那悲愤的呼喝声却昭示着形势已经极度的不妙。
慕容皝最后看了眼山坡,随即下定决心,转头道:“秘密传令,凡我慕容部族人向本将集中。尽量抢来战马!”
一圈圈的命令四散传播,慕容部族人且战且退,逐渐向着慕容皝靠拢过来。
另一头的宇文乞得龟与段匹磾从惨烈更甚于自已这边的高地快速收回目光,双双交换了个骇然的眼神,尽管高地上战事正酣,大赵中禁军发起着一波接一波的冲击,但他们的一颗心全都沉到了谷地,都明白石虎大势已去了。
几乎不分先后,二人同时向幸存的族众发布了集中的命令,随时准备拨腿开溜。
而在高地上。几个回合之后,石虎已是左支右绌。披着的甲胄仿如纸糊的一般,完全挡不住梅花枪那锐利的枪锋,全身上下有多处渗出了血丝,一幅狼狈不堪的模样。
武侠小说里,常常有独臂大侠、独臂神尼、甚至瞎眼大侠,但在现实中,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人的身体任何一部分受损,都会给整体的协调xìng带来难以逆转的影响,就比如一招简简单单的白鹤亮翅,单手如何去亮?石虎废了条膀子,身形转换以及平衡方面均是大不如前,如果不是靠着以命搏命的招式,很可能连几个回合都撑不下来呢。
石虎也明白,再战下去,自已必然是死路一条,而全军上下也会立时崩溃,自已将成为大赵的千古罪人,但是要摆脱云峰的纠缠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云峰本就步法灵巧,身形快如鬼蜮,如今的石虎唯有寄希望于部众快速赶来,以人命来抵挡住云峰的攻势,使得自已可以寻机循逃。
漫山遍野的羯军虽是存有着这份心思,甚至都有人不管不顾的与秦军同归于尽,可是鸳鸯阵绝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那带着无数分杈的毛竹杆子,仿佛专为近身肉搏准备的一般,羯军自始至终都没能把战线向前推进半步,反而由于心浮气燥,配合与招式中的破绽百出,伤亡更是超出了先前。
“当!”的一声惊天巨响,云峰磕开了石虎的搏命一刀横扫。这是自石虎受创以来的首次硬碰硬,石虎显然吃了大亏,单臂的力气又如何能比的上双臂?他的嘴角沁出了一丝鲜血,身形立时散乱开来,蹬蹬蹬连退了几大步。
不过,石虎却暗中叫好,这一记硬拼正是他刻意为之,连忙功聚双足,猛的重重一步踏上地面,强行定住身形,又向云峰虚劈一刀,正待趁势飞奔而去,突然,背后一股凛冽之极的寒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声骤然爆出,这把石虎给当场就吓了个魂飞魄散!
他手中的刀芒才堪堪挥起,时间上,根本不允许他回手挡格,至于侧身闪避,此时正是旧力方去,新力将生的一刹那,惊骇yù绝之下,石虎勉力一个凤点头,期盼能避过这致命一击!
石虎的头颅才刚刚低下,左背处已是一凉,紧接着,一股彻骨的疼痛传来,浑身的气力有如cháo水般褪的一干二净,手中的长刀当啷一声坠落地面!
一杆粗大的戟头从石虎的胸前透胸而出!
原来,张灵芸一箭重创之后,从侧面绕了过来,趁着石虎被云峰震开,抓住他身形一滞的时机,无声无息的刺出一戟,直到两尺的距离才第二次爆出了丹劲,直接把石虎捅了个对穿!
石虎缓缓低下头颅,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已胸前透出的银sè戟头,戟头上泛出森森寒芒,不沾一丝血迹,除了挑着些深红sè的肉块。他感觉到,一股无从抗拒的吸力正把自已向着黑暗中的深渊拖去,意识也是一阵阵的泛起了迷糊。
难道自已要死了?石虎强打起一丝jīng神,艰难的转头,想要看清楚是谁夺去了自已的xìng命,奈何心脏已被这一戟击成了碎渣,生机就像被一张大手生生拽走一般,才把脖子拧到一半,身体已是猛然一抽,头颅软软的垂了下来,不过,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眼角的余光见着了一个女人的侧影,隐隐约约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女人是秦王妃,一抹悔恨与不甘最终凝结在了石虎的眼眶当中!
云峰带着些关心看了眼张灵芸,一把握上了她的纤白素手,张灵芸微微一笑,示意没事,云峰这才暴喝一声:“石虎已伏诛!你等还不速速受降!”
张灵芸接连爆出两次丹劲,脸颊已是全无半丝血sè,却赶紧跟着把方天画戟高高一举!
一代杀人魔王,曾被誉为煞星下凡的军中将魂,光是提起名号就能令人胆战心惊,睡不安寝,短短三十年不到的光景,吞吃的活人数以千计,造下的杀孽足有数百万之多!而如今,他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与被他杀死的无辜生灵并无两样,正软弱而又无力的高高挂在戟头上,向着鏖战正酣的数十万将士公然宣示!
战场上,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下来,似于一瞬间,双方将士达成了默契,不自觉的停下劈砍、或刺戳向对方的动作,纷纷扭头看去,漫天的雨丝中,被秦王妃高高挑起的,那个头颅低垂、身形魁梧的汉子正是石虎!
“扑通!”一声,被吸引来城头观战的刘曜,一个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这一刻的他,仿如突发急病,面如金纸,眼中泛出了死寂之sè!
“陛下!您怎么了?”羊献容急的连忙探下身子扶住刘曜。
“完了,完了,全完了!”刘曜就象一只索线木偶似的任由羊献容把他给拽了起来,一幅失神落魄的模样。
羊献容心头一沉,连声追问道:“陛下,快告诉妾,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不远处的战场她看不清楚,云峰的暴喝落在耳中,也是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是以并不清楚石虎已死。
“呵呵呵呵~~”刘曜惨笑道:“没想到石虎竟会毙命,秦军大胜已是毫无疑问,大半年了,朕苦苦等待了大半年,竟是这般结果,这是天要亡我大赵啊!”
“啊!”羊献容一瞬间面sè惨白,虽说她早有了不详的预感,但这一刻真正到来,仍是令她六神无主,就好象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羊献容的身形也是一阵摇摇yù坠,刘曜连忙一把扶住,猛然间,建章宫方向传来了山呼般的呐喊声,刘曜不自觉的转头看去。
两军的失神只是短暂的小片刻,秦军随即士气大涨,一瞬间攀到了顶点,而羯军反败为胜的希望仅系于石虎一人,如今石虎已毙,全军立时溃散,所有人拨脚就跑,这就是真正的兵败如山倒!
而秦军又把阵形变为了三才阵,即狼筅兵上前,超越所有同伴,顶在阵形的最前方,两名长枪手紧随其后,盾牌手和马刀手分别站在长枪手的侧方,起着保护侧翼的作用,阵势在狼筅兵的带领下,用于冲锋进攻,或是敌军败退时发起追击。
看着漫山遍野的溃军,使者转头急道:“三郎君,快走,即刻奔出潼关,咱们先退守洛阳,若是秦军不趁机来攻,可收拢残军,静待大单于吩咐!”
慕容皝的脸上现出一丝慌乱之sè,连忙挥手道:“速退,速退,快抢上马匹!”
由于不久前已收拢了小部分马匹,慕容皝与他的亲随立刻上马,向着建章宫外没命似的飞奔而逃,至于族人,已经是顾不上了。
而宇文乞得龟与段匹磾也多多少少有了准备,几乎紧紧缀在了慕容皝的身后,一路快马加鞭,夺命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止步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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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芸那失血的俏面带着一丝迷惘,挑着石虎尸体的手臂久久不见放下,这一战就此结束了?她有些不敢相信,但山坡下方溃散而逃的羯军作不了假,羯赵最jīng锐的中禁军正亡命飞奔也作不了假,以三才阵紧紧追杀的秦军还是作不了假,壕沟外侧急速奔来的两万秦军铁骑更是作不了假。
张灵芸转回头,尽管距离较远,又隔着重重雨幕,却仍能大致分辩出来,长安城下的羯军大营已是乱成一团,数以万骑从营中冲出,向着东面绝尘而去! ..
其实不止是张灵芸,天底下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云峰在内,都以为这一战必须要经过一个艰苦的攻防转换过程,至少得等到秋季才能真正的决出胜负,却没料到,雨季才刚刚来临,石虎已然毙命,羯赵二十余万大军已然溃散而逃。
造成石虎败亡的原因有很多,建章宫的复杂地形、鸳鸯阵的莫大威力、仆从军的各有心思、但最关键的,还是石虎败在了自已手上,他为盛名所累,百战百胜、军中灵魂的璀璨光环,有如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那么自已的男人呢?他也是百战百胜、军中灵魂,会不会战局不利时,也如石虎一般的失了方寸?
张灵芸忍不住转头看向了云峰。 ..
云峰似是猜出了她的顾忌,轻捏了下手心,微微笑道:“灵芸。你可是担心为夫会走上石虎的老路?”
“嗯!”张灵芸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云峰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自已脸皮:“名算个什么玩意儿?都这么多年了。灵芸你还不知道这张脸皮有多厚?要不然。又怎好意思邀你来偷袭石虎?来,你捏一下,看看有没有城墙拐弯那么厚!”
“去,没个正经!”张灵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是释然了许多,想想也是,若论起脸皮之厚度。恐怕天下间无人能出此人之右,这种人,怎可能为虚名羁绊?
张灵芸哑然失笑,长戟一甩,把石虎抖落地面,突然面sè一变,惊呼道:“哎呀,妾刚刚用力过大,把紫云弓给拉断了。”她明白紫云弓对于云峰的的重要xìng,不仅仅是与刘月茹的定情信物。更是在刚出道时凭着此弓狙杀了难以计数的敌人,数次助他脱险为夷。可以说,没有这把弓,云峰能不能活到今天还难说的很。
云峰却淡淡笑道:“这把弓跟了咱们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了,虽然以后没法使用,不过,为夫可以另做一把。”说着,转头喝道:“来人,把石虎枭去首级,传示各州郡,之后送向建康献给主上!再把石虎剥皮抽筋剔骨,请制弓匠师做出一把弓来,弓名伏虎!他rì孤要亲手以此弓shè杀石勒!”
“遵命!”两名女罗刹上前,带着满面的兴奋之sè,把石虎的尸体拖向了远处。
练武练的就是筋骨皮,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石虎是丹劲高手,筋骨皮的坚韧程度远非常人所能想像,即便是死了,在一段时间内的强度仍是远远大于牛皮牛筋,为不可多得的制弓良材。
正如云峰亲手击杀的张昭成,与被围攻而亡的王敦,如果把他们的尸体制成弓,至少也有十石之力!不过,张昭成为了禀持一生的理念而死,而王敦余威尚存,云峰自然会礼待他们的尸体,石虎却不同,他是个真正的杀人魔王,把他做成弓,死了还能杀人,恰是死得其所,是个最美好的归宿!
“将军,用石虎尸体做出的弓该有多恶心啊?您凭这个来糊弄月茹姊姊,想的也太美了吧?”庾文君的招牌式嘲讽在身后响了起来。
云峰不禁眉头一皱,狠狠一眼瞪了过去。
刘月茹摇头笑道:“好了,把紫云弓修补下收藏起来不就成了?云郎你可别和文君一般计较。”
云峰这才徐徐收回目光,转头向曾大牛道:“大牛,你准备下,半个时辰之内率部追击,多抓些活的,至潼关为止,并暂驻潼关,过一阵子孤派人把你替回来。”
“请大王放心,俺大牛知道了。”曾大牛携郑樱桃施了一礼,快步离去。
庾文君走上前来,不解道:“将军您看,羯军正四散而逃,暂时再没法组织起来作有效的抵抗了,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文君觉得,您最少也得趁机占了洛阳才对,甚至直捣襄国也不是没可能呢,可是您只止步于潼关,岂不是给了石勒喘息的机会?他rì再想出兵,又得费上力气了。”
这么一说,众女也觉得大有道理,纷纷把疑惑的目光朝云峰投了过来。
云峰微微一笑:“话是这么说,却也得联系实际情况,来,孤一一说给你听!
首先,此役石虎虽是葬送了二十余万大军,不过,咱们算一下,其中鲜卑三部占了将近十万,新募士卒五万,也就是说,羯赵中军不过才六七万而已,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必能逃返关东,石勒尽管遭受重创,却不致命,我军若急于求成,未必就有能力攻下襄国。
第二点,潼关至洛阳间数百里无人烟,洛阳不过是一堆残垣断壁罢了,孤取之何用?不如暂且搁在石勒手上,待有了些人气再取回亦不为迟。
第三点,关中诸多棘手之事尚未解决,如刘曜还占据着长安,坞堡钱粮等等诸多问题,总要安定下来才能挥军东进。
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石勒扩张的过于快速,短短数年间便尽占河北、辽东、河南、河东、淮北之地,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内部不稳,今rì值此大败,鲜卑三部与被迫降于石勒的各坞堡大族难免不会生出异心,孤若逼迫的紧了,很可能会齐心协心抗我秦军,如此一来,倒不如止步于潼关,坐看羯赵内乱自生,待时机成熟再去收拾残局,当能一举荡平北方!”
“噢!文君明白了!”庾文君恍然大悟道:“将军,您这是要学曹孟德啊,官渡之战后,曹孟德于黎阳大败袁尚袁谭兄弟俩,一路追到邺城,尽收其麦田,又依郭嘉之计,撤军任由二袁自相残杀,再后来袁尚与袁熙逃到辽东yù取公孙康而代之,曹孟德以隔岸观火之计令公孙康将二人首级献上,又上表归降。嗯!将军您止兵于潼关,很可能都用不到两年呢,羯赵就自已乱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暴揍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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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倒是一怔,他在说出第四点的时候,脑海中浮出的并不是袁氏兄弟,而是李渊,李渊占据关中坐看关东风云变幻,尤其是王世充与李密的两虎争斗,待王世充击破李密之后,李渊已兵jīng粮足,再无后顾之忧,因此jīng锐尽出攻打洛阳,生俘来援的窦建德,迫使王世充献洛阳出降,一举奠定了大唐江山的百年基业,不过,庾文君举曹cāo擒杀二袁兄弟为例,倒也能勉强贴合当前的形势。..
云峰又转头看向了长安城,漫天雨丝中,刘曜的招牌黄盖大伞竟然还在,于是挥了挥手:“走,咱们去与刘曜说上两句!”
庾文君连忙提醒道:“将军,您不叫上李雄了?您带他出征的目的不就是让他帮着劝降刘曜吗?”
‘李雄?任家娘子也是时候与李雄作个了断了吧?’庾文君提到李雄,却让云峰回想起了任皇后那迷人的风姿,随即摇了摇头:“不用叫他了,如今刘曜再无任何依凭,除了出降,至少孤是想不出他还有别的路可走,莫非他以为仅凭着三万军不吃不喝就能守住长安不失?孤相信他是个明白人。”
的确,形势的快速变化已使李雄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不过,李雄也不算白跑,如果他不来,任皇后又怎有机会投入云峰的怀抱呢?
..
没多久工夫,一行人已来到了长安城下,云峰向上唤道:“刘曜可在?请出来答话!”
刘曜不自觉的浑身一个哆嗦。千怕万怕。最怕的人还是来了。刘曜看了看羊献容。羊献容死死咬住嘴唇,身子在瑟瑟发抖,他连忙握住羊献容冰凉的手掌,又看向了身周的将士们,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带有一抹惊惧之sè,尽管城头下方就那么千余人,却仿佛面对的是数之不尽的无敌铁军一般。
刘曜突然产生了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石虎的败亡,使他再无任何侥幸可言,暗暗叹了口气,拉着羊献容来到城垛后,探出头向下望去,小心翼翼的问道:“秦王何事前来?”
云峰也望向了城头,刘曜眼神涣散,面sè苍白如纸,整个人竟似苍老了好几岁,而羊献容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目光在自已身边的人群中扫视个不停。
云峰猜想羊献容多半在寻找羊明,这个时候。羊明已俨然成了他们俩夫妇的最后希望,不过,云峰并未把羊明叫在身边。
云峰的目中猛然shè出一道寒芒,紧紧罩住刘曜,沉声道:“孤给你一个机会,你若献城出降,孤可饶你及亲族,以及城中所有人一命,并承诺不把你押向建康,绝不食言!你好好考虑一下,莫要误人误已,三rì之后,孤会再来,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着,也不待刘曜回话,猛一招手,又领着众人向营地行去。在他看来,已没必要与刘曜多作废话了。
目送着渐渐消失在雨幕的骑队,羊献容却松了口气,转头道:“陛下,秦王既已作下承诺,想来不会食言,依妾之见,不如不如降了为好。”
“大赵这就亡国了?先祖冒顿单于的荣光自此湮灭于尘土?”刘曜喃喃自语,面带着绝望之sè一一扫视着身周众将,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不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了脑袋。
刘渊自诩为汉朝的后代,因此尊刘邦、刘备与刘禅为先主,刘曜却变更统胤,为了得到匈奴本族的支持,改为祭祀冒顿单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与刘渊的血脉是疏之又疏。
“陛下!”见着刘曜的失魂落魄模样,羊献容开口唤道。
“陛下!”城头众将士也全都面朝刘曜跪了下来。
这两声陛下虽只是个称呼,刘曜却能明白内中的含义,这是在催促自已献城出降啊,他无力的挥了挥手:“走罢,咱们先回宫,把东西收拾下,搬到他处去住,另封存府库,三rì后跪迎秦王!”说着,拉着羊献容匆匆步下了城楼。
刘曜决定献降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全城,城内仅存的近二十万人虽是大声恸哭,却也无法可想,不降就是死,连石虎都身死兵败,他们又能如何?唯有期盼云峰能信过承诺。
这一场雨,足足下了两rì夜,秦军利用刘曜出降之前的三天忙于清点战场,一路追击向潼关的曾大牛还未有消息传回,但就整个建章宫而言,共清理出羯军尸体三万多具,秦军自身阵亡也达到了近万之多,其中有半数为短矛贯胸而死,另有些被惊马冲撞践踏而亡,真正正面被羯军杀死的反倒不是太多,毫无疑问,如果没有鸳鸯阵,死亡人数至少还得翻上一倍。
而在建章宫以外至灞上的这数十里之内,在逃窜中被斩杀的羯军有将近两万,俘获超过了六万,云峰不敢殆慢,第二天就命马汲领三万军把这六万俘虏以绳索反缚双手,每十人串成一串,押送向了汉中,说起来,这一招还是学自于冉良呢。
有了这六万生力军,汉中开河的进度将会大大加快,但与蒋炎预计的百万人力,仍有很大的缺口,只是目前也只能如此了,现在还不到四处抓人的时候。
长安以东的各座坞堡城池,却是空无一人,在屯积的粮草被搬空之后,它们也相应的失去了战略价值,石虎早把这些地方的守军给调了出来。
至于羯军大营,共解救出百姓三万多人,很显然,几乎有近半的百姓成为了羯军的盘中美食,另解救出石虎、包括各级将领的侍妾、歌舞姬三千多名,这对于未婚的亲卫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由于解救出的百姓里存在着大量的年轻女奴,她们无形中将会为女子医护兵乃至于女罗刹输送去新鲜的血液。
加上第一次突袭作战时俘杀了六万羯军,这一次关中之战,至少歼灭了羯赵有生力量十七万之众,而石虎连增援在内的总兵力合计有二十八万,这就意味着只有十万人得以逃返关东,可以说,这一战之后,天下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xìng的变化。
不过,战局虽然可喜,羯军大营却穷的很,除了武器装备、近十万匹战马之外,其它钱财、粮草都是少的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忙忙碌碌中,三天一晃而过,这一天是六月十九rì清晨,长安上空飘浮着大块大块的白云,在尉蓝天空的映衬下,尤为的美丽壮观,在这令人心旷神饴的天气里,云峰亲领三万骑,五万步卒浩浩荡荡的去接受刘曜的献降。
长安城门洞开,以刘曜为首的文武重臣及长子约三百多人不安的在等候着,与当时李雄献降的情形类似,刘曜坦裸上身,反缚双手,脖子上挂着皇帝印玺,倒牵着只羊,拉着口漆黑油亮的大棺材,其他人皆是身着素衣孝服。
秦军于门前五百步处停下,一行人赶紧趋步走了过去。
不多时已来到近前,刘曜领着众人在云峰面前跪下,头手覆地,毕恭毕敬道:“罪臣曜背恩致讨”
话才脱口,刘曜突觉劲风扑面,把他接下来的话生生逼了回去,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面门已是一阵剧痛传来!
“嘭!”的一声闷响,刘曜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这一脚可是不轻,刘曜头部重重着地,翻滚向了一旁!
“呃?”变故突生,包括被打的刘曜在内,所有人全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献降怎么还打人?不是应该笑咪咪的扶起来,披上衣服再一把火烧掉棺材吗?
秦王想做什么?难道要食言把刘曜活生生打死?
庾文君却小声嘀咕道:“哼!将军又开始装样了,打一顿封天下人之口,接下来还得历数刘曜的罪状,最后找个上天有好生之德之类的借口,赦免刘曜,再封官授爵!将军就是假的让人恶心!”
这么一说,庾文君身周众人纷纷现出了了然之sè,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刘曜在江东的民怨太大,既然杀不得,打一顿倒也能出出气,可是,光打一顿明显不够啊,是不是还有后招呢?
于是,数十双不解的目光陆续投向了庾文君,她最能摸透云峰的心思。
庾文君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将军的心眼比鬼还多,文君哪能全都摸出来?咱们看下去便是!”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打,刘曜当即就懵了,不过,他发现了一个细节,云峰这一脚踹上来看似威势十足,踢在脸上也很疼,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造成伤害,按理说,以云峰的功力,一脚就足以把自已的头颅踢爆!
几年的帝王也不是白当的,刘曜立刻就明白了云峰的意图,不禁心里暗暗苦笑,同时也松了口气,打一顿总比要命好吧?于是也不运功相抗,任由痛彻心扉的拳脚落在身上!
但不是任何人都明白,他们就看到,刘曜被打的满面尘土,身上多了几处淤青,在地上翻滚不休,云峰却追在身后,带着滔天怒气,一路拳打脚踢,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刘曜,你劫掠两京,造下无边杀孽!这一脚,是带两京枉死于你手上的无辜百姓踢的!”
“刘曜,你羞辱愍帝,押往平阳,这一拳,是帮愍帝送你的!”
“刘曜,你争夺天下,晋室历代先帝又碍你何事?你何以至恶胆包天盗掘陵寝?这一脚,是宣帝、武帝、惠帝的在天之灵,假孤之脚向你报仇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