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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全文阅读

作者:一眼云烟     穿越五胡乱华txt下载     穿越五胡乱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王妃

    就个人感情而言,云峰属意于秦,秦王横扫六国的霸业令人热血沸腾,可惜的是,面对历史上的首个大一统帝国,秦王缺乏治政经验,以军法治国,而卫鞅的弱民愚民思想又荼毒深远,遗憾的历二世而亡。/云峰更愿意经他手重筑秦国辉煌,何况秦之一名威震四方,汉朝时西域诸国把汉人称为秦人,由此可见一斑。

    迎上诸多期待目光,云峰负手昂立,放声长吟:“秦王扫**,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铭功会稽岭,骋望琅琊台!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连弩shè海鱼,长鲸正崔嵬,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鬐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徐芾载秦女,楼船几时回?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顿时,众人浑身剧震,皆是惊叹不已!谯敏之更是抑制不住的大声赞道:“此诗掷地有力,语气饱满,前半阙一扬再扬,扬此臻极,把秦王的勃勃雄姿,一统天下之势一语道尽,令人荡气回肠,却使后半阙的反跌之笔更见有力,后半阙尽诉秦王一统天下之后的种种荒诞残暴,最终一跌到底,落得个金棺葬寒灰的结局,实是发人深省啊!将军愿继秦之伟业,而又不yù重蹈秦之覆辙,寥寥数句尽表心意,合当传为千古之绝唱!”

    云峰摆了摆手:“不过心有所感罢了,当不得师兄如此赞誉。”

    “哎”陈珍却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的萧索,跟着苦笑道:“老夫也明白了!”

    云峰微微一笑:“秦也好,凉也罢。(.)不过一名号而已,陈公无须横亘于心。想来凉州父老亦不会过于着意,其实,又有什么能比得上安居富足,读识字更重要呢?”

    陈珍施了一礼:“将军说的是,是老夫太计较了。”

    “你这老家伙,早知如此,何必与老夫争执不休!”羊明倒是得意的很,指着陈珍连连摇头,片刻又转回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云峰。捋须沉吟:“立国号仅为第一步。如今天sè将晚,其余诸事明rì再议,将军意下如何?”

    云峰略一寻思,便明白了羊明的意思,点点头道:“也好。今rì本为祥瑞而来,既然已见识过了,那就请诸公先行一步,明早州府再论其他。”

    “快看,那是庆云!”云峰的话音刚落,突然,一名官员指向西方激动的唤道,声音中满满的全是不敢置信。

    众人纷纷转头,正见西方将要沉入地平线的红rì刚刚从一大片薄云中探出了脑袋。就仿如被神仙泼上了油彩,一瞬间,天空布满了炫烂的氤氲云霞,红sè的阳光于云彩中缕缕散shè,绿紫红黄等诸多sè彩团成了一片片不规则的五彩图案,细细一分辩。似龙、似凤、又似麒麟!诸多神兽霸占整个西半部的天空变幻飞舞,既神秘,又艳丽无匹!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分明是天子之气啊!

    “《汉、天文志》有云: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谓庆云!庆云见,喜气也。”诸葛显的开声打断了众人,陈珍接过来道:“五彩成纹,状如龙凤,气起之处,定有异人!”说着,把目光投向了云峰,目中竟现出了一丝敬畏,其余诸人也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云峰一时哭笑不得,庆云为祥瑞中的嘉瑞,虽说不常见,形成机制却不复杂,是一种正常的天气现象,当空气中水汽较足,阳光以特定的角度透过薄云时,水滴微粒使得光线产生不同方向的衍shè,彼此之间相互干涉,结合处会有明亮的光,相抵消处的光线较暗,又由于衍shè角度各异,渐次形成sè彩次序,因此产生不规则片状的艳丽彩云,如果心有所感,会主观的认作各式各样的图案,而漫天的晚霞往往是好天气的预兆。

    可是,云峰心里虽明白,却苦于无法解释,只得挥挥手道:“祥瑞固然可喜,却在于政通人和。政事清明,祥瑞喜上加喜,政事污浊,纵有祥瑞又有何用?请诸公勿要大惊小怪,今后再有祥瑞不必上报了,好了,天sè将沉,咱们都散了罢。”

    “断山说的好!天现异象,与人何干?他降他的祥瑞,咱们吃咱们的饭食,诸位,老夫先行一步!”谯秀倒是豁达的很,拱了拱手,带着谯敏之与谯淑瑶率先而回。

    众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今天仿如梦幻一般,祥瑞接连出现,均是相互看了看,这才陆续与云峰告辞离去。

    待人走了个七七八八,云峰也招呼上女子们返城回家,她们对于祥瑞的感受远不如官员们来的强烈,更多的是把心思投在了大象上面,甚至还让象奴把那五头牵出来,几人挤一只,远远绕了一圈才回来呢,直到被叫走时,均还带着意犹未尽之sè。

    很快的,又到了一天的晚膳时间,云峰看着围坐成两排,大大小小满满一屋子的女人,不禁老怀大慰,其实纵观整个古代,家里的妻妾除非有重要节rì,平时很少有围在一起吃饭的,都是各院吃各院,互不相干,只是云峰要求但凡条件许可,早晚两餐一定要聚在一起,通过吃饭时的交流攀谈,是增进彼此感情的一个好法子。

    靳月华给侍座在云峰两旁的清猗与绿荷施了个眼sè,清猗会意的替云峰斟满酒液,靳月华举杯笑道:“云郎,姊妹们恭贺你不rì将登基为王,请满饮此杯!”

    诸女也纷纷端起了杯,就连庾文君都老实了,云峰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刘月茹又笑道:“国有国法,帝王自然要有帝王的模样,云郎既然将即秦王,理该立秦王妃,不知属意于谁?”

    这话一出,屋内的欢笑声嘎然而止!在坐的近二十个女人,都知道这问题非常敏感,而且在她们的认知中,还关乎将来由谁的孩子来继承大统,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埋下不和的祸根!

    不约而同的,诸多目光纷纷投向了张灵芸、靳月华与刘月茹,张灵芸是云峰明媒正娶的第一个发妻,而靳刘二女则是最早跟随云峰,何况她们的身份也不简单,一个是皇后出身,另一个是长主公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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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统胤

    张清菊、张梦蝶、张洁葳与张梅雪出身于歌舞姬,清猗与绿荷原是张灵芸的婢女,宋袆则为歌jì,出身寒微的她们从来就没升起过当王妃的念头,相反还很享受这种如大家庭般亲如姊妹的氛围,这时见着气氛略显凝重,各自的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些许不安,她们害怕为了王妃之位,姊妹们之间从此现出了裂痕。

    姚静也没想过当王妃,她的心愿是将来在云峰称了帝,被封个位同于三公的三夫人之一就可以了,即贵嫔、夫人与贵人,或者稍次一点的位同于九卿的九嫔之一:即淑妃、淑媛、淑仪、修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充华。

    诸葛菲主仆三人与羊绘瑜亦是不作此望,诸葛菲双目失明,显然不能当王妃,羊绘瑜的xìng子不争不求,绵软羞涩,真要做了王妃,羊明还不愿意呢。至于李若萱,八字还没一撇,韩氏姊妹花山野女子,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庾文君却是摆出了一幅事不关已的神sè。

    如今有资格做王妃的唯有张灵芸、靳月华与刘月茹。

    云峰颇觉为难,白天临走前羊明的眼神便是意指于此,只是,他也害怕伤了家里的和气,想了想,迟疑道:“其实你们谁当王妃都行,要不这样罢,还和以前一样,你们一起当好了!”

    “咳咳咳~~”顿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原来,庾文君正喝着大骨头汤呢。一下子被呛到了。

    这一阵狂咳倒令厅内的气氛放松了些,靳月华摇摇头道:“妾明白你在想什么,云郎你放心便是,无论谁做这个王妃。姊妹们都不会生出不快的。”

    张灵芸也没好气道:“云郎,妾呀,倒是佩服的紧,真是亏你想的出来,立那么王妃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了吧?”

    “这个....”云峰老脸一红,讪讪道:“吴主孙皓不就是同列多位皇后吗?还有那个,月茹的兄长刘聪,也册封过几十个皇后了吧?”

    庾文君原抱着打定不开声的主意。听了云峰这话,再也忍不住的冷哼一声:“将军您可真会比啊,孙皓是什么人?刘聪又是什么人?你要做亡国之君,在史书中留下恶名。那就由得你了。”话音刚落,又象想到了什么,向刘月茹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月茹姊姊,文君可不是故意的,你可别放在心上啊。要怪就怪将军好了,都是他故意说这些来气文君。”

    刘月茹微微一笑:“文君妹妹说的没错,家兄正是沉迷于女sè,才至于英年早丧。身后不过数月便失了江山,姊姊早已想明白了。又怎么会怪你?”接着,就转向云峰:“好了云郎。妾知道你对姊妹们不分彼此,一时难以作下决定,其实,真要算起来,只有灵芸姊姊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啊?”张灵芸惊呼一声,连声道:“月茹你与月华跟着云郎的时间最早,还是你们俩个商量好就可以了。”

    靳月华摇了摇头:“妹妹与月茹都不合适,咱们是匈奴女子,而云郎的江山是汉家江山,如果立了咱们为王妃,将来会被人说闲话的,或会云郎不会在乎,不过,少些麻烦总是好的,更何况灵芸姊姊你是士族出身,又是明媒正娶,就别推辞了。”

    “可是....?”张灵芸现出了为难之sè。

    云峰挥挥手道:“好了,别说了,月华与月茹说的不错,灵芸,就是你了。”既然只能立一人,的确非张灵芸莫属,除了前面靳刘二女的理由,云峰还觉得在他所有的妻子里面,只有张灵芸不纵容自已,云峰也担心将来变质啊,权力是最能腐蚀人的一剂毒药,他需要张灵芸来把好这个关。

    当云峰在暗暗想着的时候,其余女子们也纷纷出声劝说,见推辞不过,张灵芸只得苦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那姊姊便却之不恭了,其实这个王妃只是当给外人看的,在家里,咱们还和以前一样,不是吗?”

    众女纷纷点头称善。

    云峰却眉头一皱,问道:“你们真的不介意?”

    刘月茹不解道:“云郎何出此言?姊妹们不都是商量好了吗?”

    云峰神秘的笑道:“为了证明你们真的不介意,呆会儿吃完饭咱们所有人一起沐浴,再一起睡觉,以显示出你们的团结!”

    “嗤!”张灵轻笑道:“云郎你别闹了,免得又给文君找到了话头来说你,你回头看看文君的表情。”

    云峰转头一看,庾文君的俏脸已经挤出了不屑之sè,正朝自已翻着白眼呢,果然是一幅跃跃yù试的模样,不禁嘿嘿干笑两声。

    张灵芸也丢了个白眼过去,这才继续道:“云郎,妾虽然被姊妹们推为王妃,可姊妹们也得有封号才行,你可别忘了这事。”

    云峰一怔,诸候王妃嫔的等级没有皇帝那么多,除了王妃,只有良娣与孺子两个等级,于是脱口道:“都为良娣不就成了?”

    诸女不由面面相觎,这么多良娣显然不合礼制,可是对于云峰,却不能以常理视之,均是陆续点了点头。

    封号问题妥善解决,云峰正待招呼吃喝,靳月华又现出了yù言又止之sè,看了看诸女,咬咬牙问道:“依《礼记》,天子祭七庙,诸候王祭五庙,云郎你既自立一国,理当祭宗庙,妾唐突问一句,不知....不知云郎你可能忆起公姥(公婆)尊讳?你匆要怪责妾等不孝,实是你从未提过,姊妹们都不方便询问而已。”

    这话一出,数十双美目全都齐刷刷望向了云峰。

    靳月华虽说的委婉,不过,云峰却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自已出身于奴隶,有没有父母还是两说之事呢!而在当时,大多数的奴隶都没有子女的抚养权,一时之间,云峰大为头疼。

    前世父母与爷nǎi的姓名云峰自然记得,可是,自已魂穿夺舍了别人的身体,从血缘方面来说,已经与前世的父母脱离了关系,然而,再从伦理方面来说,父母就是父母,尽管换了具身体,根植于灵魂的亲情无论如何都抹煞不去。

    同时,这又带来另外一个问题,自已穿回了一千七百年前,成为一个古人,而自已的父母生活在一千多年以后,由于人的出生具有很大的偶然xìng,当时间再次走到一千多年以后的时候,世界上还会不会再有他们?另外换个角度,即使忽略不视,可宗庙祭祀的都是先人,自已父母还活在他们的世界当中,这又如何给他们立庙?

    各种时空理论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云峰越想越是无解,他觉得脑壳子都要炸了。

    女子们却误以为云峰被勾起了童年的伤心往事,均是暗自不忍,靳月华更是在责怪着自已,干嘛要多这一句嘴呢?

    屋内的空气再一次变得凝滞,就在这时,庾文君突然开口道:“将军,您不要怪文君说话难听,即便您真的对先人尊讳没有印象,咱们与四州军民都能理解,不会说您不孝,依文君看,您不妨给大师姊一脉立庙祭祀,要知道,您是张伯父的女婿,女婿相当于半子,立庙并不有悖于礼制,何况您虽是白手起家,可是没有张伯父女婿的身份,想来您登上凉州牧之位也不会如果顺利,从这方面来看,说您继承了凉州张氏的统胤不算为过!您为张氏立庙,世人不但会夸赞您不忘本,还会再夸赞您纯孝呢!”

    云峰不禁眼前一亮,其实庾文君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张氏一脉的男丁已全部死绝,立庙祭祀最为合适,而其他的岳父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呢,即使云峰想给他们立庙,他们也不愿意啊!

    拿定主意,云峰看向张灵芸道:“灵芸,文君说的不错,明rì为夫便与老师、师兄及羊公他们商议下,为武公(张轨)、外舅与内弟(张骏)拟一溢号。”

    张灵芸的美目中现出了一丝感激,一幕幕尘封已久的往事闪现在了心头,父亲与弟弟虽因内乱身亡,可是死后能进尊号,追封为王、甚至皇帝,想来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会含笑了。

    云峰没提张茂,张灵芸也刻意回避,伸袖拭了拭微红的眼角,张灵芸强笑道:“那妾就谢过云郎了。”

    云峰淡淡一笑:“你我本为夫妻,有什么谢不谢的?何况半子为外舅立庙,确是无可厚非。”接着,转向诸葛菲道:“诸葛女郎,明rì你还得为本将占一吉rì,最好就在这个月,实在找不到下个月也行。”

    诸葛菲未还未来的及应答,庾文君再次嚷嚷起来:“咦?将军,您与诸葛姊姊都成婚了,怎么还不改口?”

    “咝~~”云峰倒抽了一口凉气,歪头斜眼瞥向了庾文君:“庾小娘子,你又不是咱家人,管的倒挺宽的,咱们夫妻之间愿意,怎么着?你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嫌事!”

    “将军您!”庾文君顿时气的俏面发白,怒目瞪向了云峰。

    张灵芸摇了摇头,无奈道:“好了,师妹,快些吃吧,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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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拍即合

    自从云峰回到了上邽,李雄的心里就七上八下,忐忑的很,虽说有着李若萱与李骧的双重保险,然而,就怕有个意外,如果那人对自已动了杀心,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使自已从世上消失,只需对外宣布为暴病而亡就可以了。

    云峰回来有了四天时间,李雄也是食不甘味的渡过了四天,他连干那事都提不起劲头了,胯下的鸟儿难得的放了几天大假,整rì里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与李雄类似的是,任皇后这几天也挺不自在的,她也想往云峰的府邸走动,可是,人家的男人回家了,再过去难免会让人说了闲话,一时芳心里转动起来了无数的念头,只为了能让云峰见到自已。

    正当云峰解决了立王妃与祭宗庙两大问题的时候,李雄却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该如何才能探明云峰的真正心意呢?走李若萱这条路,显然行不通,他连李若萱的面都见不着,任皇后从来都不替他求情。请李骧帮着询问吧,李骧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只是劝他老实安份点,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莫名的,李雄想起了任皇后,这个已有一年多未与自已同床共寝的撩人美妇!

    ‘女淑与那人的妻妾走动颇为频繁,不如请她去打探下,不过....万一那人看中了她的美sè,又该如何是好?’

    李雄犹豫难决,在屋内一遍又一遍的绕着圈,经再三斟酌,还是决定请任皇后前去打探消息,他固然不愿意让任皇后去云峰府宅冒险,可是。美sè再美也比不上自已的小命重要。

    狠了狠心,李雄提步走向了任皇后的小院。很快来到近前,李雄伸手敲门。

    “笃笃笃!”

    “谁?”任皇后那充满jǐng惕的声音传了出来。

    “女淑,快开门,是为夫,有事与你商议。”李雄心头微火,不自觉的嗓门较大,想当初自已是皇帝的时候,这个女人哪天不是腆着一幅笑脸?让干啥就干啥,如今呢,别说行夫妻之事了。就连面都难得照上一见!

    ‘这贱女人!娘的。还不是觉得老子失了势,一文不名了?真是个势利眼!’李雄心里暗暗骂着,然而,他也只能放心里骂骂,别说有事求着任皇后。就连同处于上邽的任家也是招惹不起的。

    原先一些随他过来的老臣尚还顾念旧主之情,每每多有照料,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得知了他家里的乱象之后,均是破口大骂,极为不齿!公公与儿媳,儿子与继母,简直有悖伦常,如果不是还存有最后一丝故主之情。很可能会有人冲上门来指着李雄鼻子大骂,又或是请羊明出面把李雄处斩!在这种情况下,再没人会帮他说话。

    李雄发泄了一小通,心里好受了些,这时,任皇后那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妾已经睡了。李郎有事请明rì赶早罢。”

    李雄浑身一热,怒火再次涌出,却只能强忍好言劝道:“女淑,为夫真的有急事,你快些开门!”

    “那么请李郎稍等一会儿!”任皇后的声音转为了不耐。

    过了好长时间,院门才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任皇后那秀美绝伦的小半张脸庞。

    任皇后睡眼惺松,身上穿的厚厚实实,眉目间却现出了掩饰不住的厌恶,不悦道:“李郎,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罢。时候不早了,说完了妾也好早点回去睡觉。”

    出奇的,见着了许久未曾谋面的任皇后,李雄竟心里一荡,数天没能归巢的那只鸟儿不自觉的晃了两晃,怒火不由得全消,当即腆着脸笑道:“女淑,这大冷天的,咱们回屋里说话,如何?”

    刷的一下,任皇后的俏面满罩寒霜,连睬都不睬他,正要关门转身就走!

    李雄吓的赶紧伸手扣住门缝,连忙道:“好,好!不进就不进,这总行了吧?”

    “说!”李雄的巧言令sè不但没能搏得半点同情,反而使任皇后更加的厌恶,如同审犯人般,任皇后吐了个字出来。

    “女淑,是这样的,云将军前些rì子胜利凯旋,又称王在即,为夫理当亲去祝贺,奈何因身份搁在这儿,实不方便前往呀,女淑,为夫知你与云将军的妻室们相交甚厚,不如,不如由你代为夫备些贺礼跑上这一趟,要是方便,不妨探问下对咱们一家子有什么安排,如何?”李雄如倒豆子般一气呵成,说完,可怜巴巴的望向了任皇后。

    任皇后芳心暗喜,的确是个好机会啊,刚刚还在想着该寻个怎样的借口来接近那个男人呢!这不,李雄的冒然造访有如大旱降甘霖,磕睡送来了热枕头!

    任皇后的面sè柔和了些,却轻笑一声:“也亏李郎想的出来,妾如何方便?你们男人不去,反倒让女子前去,岂不叫外人看了笑话?此话休要再提,李郎请回罢,妾也该休息了。”说着,抬手又要关门,只不过这一次的动作慢了少许。

    李雄有了一瞬间的sè授魂消,他已不记得有多久没见着任皇后的笑容了,随即回过神来,再次扣住门缝道:“女淑,且慢!哎~~你也知道的,为夫身为亡国之君,怕的就是被那人惦念,这不没办法了吗,因此才来求你。

    如今为夫又为白身,拜访于理不合,你却不同,你们妇人间总是好说上话,比为夫冒然上门更加合适,话又说回来,云将军立国在即,理当大肆封赏,如有机会,女淑你顺便帮着问一问,看看为夫能不能也被封个什么的。女淑,你身为女子,的确为难了你,不过,请看在咱们多年夫妻的份上,就帮个忙吧,拜托了。”

    任皇后俏面现出了一丝为难,秀眉高蹙,令李雄的心也悬到了半空中,好半天,任皇后才勉强点了点头:“也罢,仅此一次,云将军刚回来,这一阵子应该较忙,过些时rì妾会抽个空子前去,好了,李郎,请回罢。”

    李雄却不离开,舔了舔嘴唇,喃喃道:“女淑,你看,咱们已有好久没有恩爱了,择rì不如撞rì,既然今晚赶巧,为夫,就不走了吧?咱们也说说贴心话,可好?”

    “砰!”的一声巨响,门板重重合上,紧接着,就是栓起门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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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祭天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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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工夫,众人陆陆续续到来,相互见礼,分别落座之后,云峰坦言道:“老师,诸公,以张氏女郎灵芸为王妃,其余皆为良娣,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相视一眼,陆续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云峰博爱,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生怕他在难以取舍之下,搞出如吴主孙皓、汉主刘聪等荒yín之君并立数后这类的荒唐事,至于王妃是谁,包括诸葛显在内,并不会过于计较,只须立一人便行,良娣虽说多了些,那都是次要的,犯不着太较真。

    羊明捋须笑道:“将军立何人为妃,那是你自家事,只要不逾礼制即可,不过,张氏女郎出身高贵,仪态典雅,且为凉州张使君独女,再无人比她更加合适。”

    谯秀接过来道:“立张氏女郎为妃,确是妥当,此外,宗庙之事断山可曾考虑?”

    云峰正sè道:“请老师明鉴,弟子出身卑微,天下间人皆尽知,此点无须讳言,由于幼时的特殊原因,没法给生身父母立庙,因此拟奉凉州张氏为正朔,立庙祭之!”

    陈珍等一干凉州老人顿时面现激动之sè,陈珍大声道:“先公在天之灵必会由将军此举而含笑九泉,而凉州军民亦会心存感激,将军有心了。”

    谯敏之也点点头道:“不错,从另一方面来说。将军亦算是继承了凉州张氏统胤,得志而不忘本,此为人之大善也。”

    云峰暗道惭愧,他是没法给自已的父母立庙,才退而求其次改为祭祀张氏。看了看众人,云峰又道:“既然立庙,必须得重新追谥。今rì请诸位来,实为替武公、先公与前霸城候拟谥一事。”

    ><首><发>随后纷纷明白过来,张茂及其全家都死在云峰手中,如果为张茂进尊号。那么云峰夺取凉州政权就失去了合法xìng,只能把张茂定xìng为轼兄杀侄大逆不道之恶贼!其实他们都清楚,张寔死于张骏之手,张茂很冤,死了还得背上恶名,却也无法可想,这就是政治,张茂只能自认倒霉,老老实实做个冤死鬼了。

    诸葛显沉吟道:“武公于永宁元年始刺凉州,败鲜卑、灭盗贼、劝农桑。立学校,chūn秋行乡shè之礼,于凉州大行教化,数次派军支援朝庭与刘石作战,而当时各州都已不向朝廷赋贡。惟有武公贡献不绝,因而于建兴二年病逝之后,被愍帝下诏追谥为武公。

    武之一字,贴合武公一生,刚彊直理曰武,刚无yù。强不屈,怀忠恕,正曲直。威彊敌德曰武,与有德者敌。克定祸乱曰武,以兵征,故能定。刑民克服曰武,法以正民,能使服。依老夫看,可沿用武字,他rì立庙祭为武王!将军意下如何?”

    云峰点点头道:“武公志洁高远,当得我秦国武王!”

    众人均是点头称善,谯秀又道:“安逊(张寔表字)学尚明察,敬贤爱士,内怀仁德于民,外承武公遗志不弃晋室,执掌凉州虽仅短短六载,却民富殷足,兵强马壮,若说武公奠定凉州基业,安逊可看作光兴之主,依老夫看,当谥为昭!谥法有曰:容仪恭美曰昭,有仪可象,行恭可美。昭德有劳曰昭,能劳谦。圣闻周达曰昭,圣圣通合。”

    云峰抬头看向了殿外,目中现出了一丝缅怀,缓缓道:“弟子至今仍能记得,外舅逝世的消息散播开后,姑臧全城为之恸哭七rì不绝,百姓皆感念恩德,谥为昭王,贴切之极。”

    本章节 狂人 手打)”接着,又向云峰道:“肆行劳祀曰悼,放心劳于yín祀,言不修德。年中早夭曰悼,年不称志。恐惧从处曰悼,从处,言险圮。公庭(张骏表字)才不足以治国,学不足以克已,德不足以服众,当谥为悼,可追封为公!”

    云峰不禁眉头一皱,悼是个中等偏下的恶谥,以张骏的品行以及亲手轼父的罪孽来看,谥为悼已经算轻了,既便谥为灵、厉、幽等最恶谥也毫不为过。

    然而,张寔之死不能算在张骏头上,已经由张茂来顶包了,何况给张骏追个恶谥,张灵芸会有什么想法?

    念及于此,云峰开口道:“陈公....”

    陈珍连忙抢先道:“将军,老夫非是不知好歹,绝非故意与将军您及张将军为难,只是公庭一无是处,谥为悼已隐有同情之意,追为美谥恐怕昭王亦是在天难安啊!”

    云峰摆了摆手:“陈公恭直忠率,本将岂会不明?非是要为公庭追一美谥,一平谥足矣,公庭既已亡,且让他于九泉之下安歇便是,若有来生,料来应会以此生为诫,重新做人,何况公庭与昭王终为父子,既便有罪在身,骨血亲情却抹煞不了,陈公以为然否?”

    羊明接过来道:“将军言之有理,你这老家伙何苦刁难一死人,将军既yù给公庭追一平谥,便谥为平,可追为平公,治而无眚曰平,无灾罪也。执事有制曰平,不任意。布纲治纪曰平,施之政事。”

    其实,这个平没一个字贴合张骏,陈珍却不好再行反对,只得无奈道:“但愿公庭来生勿再做恶了。”

    见谥号一事告一段落,谯敏之拱了拱手:“如今事不宜迟,将军应尽早于南效立坛告祭天帝,并于城内立宗庙、修建王宫。”

    云峰摇了摇头:“宗庙须立,王宫却不必建,上邽地处关外,不适宜为都,他rì还是定都于长安或洛阳较为合适,又何必多费钱财?本将凑合一阵子便是,而且南郊祭坛依本将的意思,一是从简,祭坛只建一层,圜丘坛外不建造屋宇,而以临时xìng的帷帐作为更衣、憩息之所,现今大战将临,须节省每一分财力,二是祭天地人,三才并列,不祭拜天帝!三是祭礼去牺牲血食,以果蔬代替。”

    众人皆是愕然,称王称帝哪有不祭天帝的,受命于天,才能显示出合法xìng,而且历来祭坛皆分两层,上层祭天,下层祭五方大帝,只修一层,五方大帝怎么办?

    谯敏之忍不住道:“天地哺育众生,昊天上帝为天之主,岂可不献祭?而五方大帝治理天地水三界,考校天人功过。司众生之祸福,将军只立一层祭坛,又置五方大帝于何处?”

    云峰微微笑道:“师兄,昊天上帝与五方大帝皆为天神,天神具有无穷法力,可翻江倒海,毁灭众生,凡人与之相比,便如我等比之蝼蚁毫无二致,请问师兄,你于路边见着蝼蚁是否会多瞧一眼?又或是关心其生死?而蝼蚁是否会祭祀我等凡人?”

    “这个.....”谯敏之一时难以作答。

    云峰又继续道:“师兄对蝼蚁不屑一顾,天神对我等凡人岂不是同样视之?他于天上过他的神仙逍遥,咱们于地上过自已的rì子,两不相干。既然不理不睬,毫无关联,何须祭祀?天地生养万物生灵,自然须祭,而本将立国非为天授,最大的倚仗乃是人和,正是有了万千军民的支持,才得以短短数年间崛起,亦是不可不祭拜。”

    见谯敏之似乎还要说话,云峰打断道:“师兄无须多说,其实,问题的根源在于你我思想观念不同,而思想并无高下之分,只是合不合用罢了,对于本将来说,以民为本,实为立国之根,不可把天下百姓视若蝼蚁啊!”

    众人均是纷纷现出了苦笑,云峰从来就是否定受命于天这一说,这一次的南效祭天倒是挺奇特的啊。

    见无人再有反对,云峰看向钱凤道:“士仪,立庙与筑坛便交由你了,一个月内可能完成?”

    钱凤寻思片刻,施礼道:“按将军一切从简的要求,一个月的时间足矣。”

    云峰略一点头,问向诸葛显:“诸葛门主,不知天文望远镜可曾制出?”

    诸葛显一瞬间起了劲头,兴奋之sè溢于言表:“第一批琉璃已成功烧制出来,火油果然火力够足,琉璃全无气泡瑕疵,目前弟子正在切割打磨凹凸镜面,料来不须花上多少时间。”

    云峰赞许道:“诸葛门主辛苦了。”接着,就话音一转:“如本将邀请诸葛门主为我秦国钦天监正,不知可愿屈就?”

    汉晋之际的诸候国,其官员设置除了丞相或内史由朝庭派驻,其余一应于朝庭,而秦国,谁也不会跑来当个送死的丞相或是内史,江东地面没人干这种蠢事。

    至于钦天监正,按现代人的理解,相当于国家天文台台长,承担观察天象、颁布历法的重任,而且历法关系农时,加上古人相信天象改变和人事变更直接对应,因此钦天监正的地位十分显赫而又重要。

    诸葛显倒爽气的很,一口应下:“既然将军相邀,老夫又怎敢不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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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任皇后来访

    拜了诸葛显为钦天监正,云峰起身向谯秀施礼道:“弟子斗胆,请老师出掌太常,加太傅!”

    太常位列九卿之首,掌建邦之天地、神祇、人鬼之礼,吉凶宾军嘉礼以及玉帛钟鼓等威文物,兼管文教、陵县行政,统辖博士与太学,地位十分崇高。属官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令丞,分别执掌音乐、祝祷、供奉、天文历法、卜筮与医疗。

    谯秀捋须呵呵笑道:“断山快快落座,为师应下便是。”

    “多谢老师!”云峰称谢落座,又朝谯敏之拱了拱手:“师兄如不嫌轻慢,不知可否出任秦国尚书令?”

    谯敏之不由一怔,他没料到的是,云峰会把这么重要的职务交由已手,惊讶之余,一股士为知已者死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心里亦是澎湃不休,在他看来,谯氏门楣的显赫可以预期,当即回礼道:“敏之自当为秦国效劳,只惟恐才学不足以堪用。”

    其实,在云峰的眼里,真正重要的是掌握在天机门手中的水军、税收、工事与天文,这四个部门的重要xìng远大于尚书令、中书监、令之类的中枢显职。

    不过,云峰暂时也不会点破,微微笑道:“师兄德才兼备,尽得老师真传,那rì与师兄于成都辩论,呵呵~~本将可是有苦难言啊,以师兄之才,出任尚书令绰绰有余。”

    “将军过奖了。”谯敏之谦虚道。

    “师兄不必自谦。”云峰又转向众人郑重道:“秦国非是本将一人之秦国,凡是秦人皆有其份。诸公,这段rì子辛苦了,立国之rì,诸位皆会各有所用,凡有功之士,自是少不了封赏授爵。”

    云峰沿用的仍是汉晋旧制,新制暂时没法推行。一来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攻略北方,凡事为战争服务,而汉晋旧制众人都驾轻就熟。没必要造成不必要的混乱。二来新制的颁布实施,必然要随着新观念、新思想的推行普及,如果思想层面不作变更。新制不过是换个名称,无任何意义。三是在将来的朝庭中,云峰对政治力量属意于三三分,即来自于民间的新兴势力、北方开明儒生、江东开明士族各占三份,在新人未能提拨上来,以及江东士族,如王导、荀崧、温峤等人缺席的情况下,沿用旧制,虚位以待不失为一妥当之法。

    一干人等均是心头一喜,齐声应道:“属下自当尽全力!”之前凉州官员怂恿张寔进凉王位。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如今的云峰,坐拥四州,治下人口土地数倍于当时的张寔,能得到的好处更是远甚于凉州那苦寒之地!

    云峰挥了挥手:“今rì便到此为止,请诸公都散了罢。”

    “属下告退!”官员们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振奋之sè离席而去。

    接下来。所有人都投入了立国之前的忙碌当中,虽不可开交,却井井有条,而百姓们也是欢欣雀跃,对于他们来说,rì后可以自豪的宣称自已是秦人。而不再是毫无归属感的晋人了。

    与一派热火朝天的气氛不同,庾文君则快活的很,只要天气条件许可,她都会拉上谯淑瑶与云峰的个别女人们去效外游玩,如骑马、骑象等等,倒也是过上了无忧无虑的逍遥rì子。而苏绮贞恰恰相反,她得训练新入伙的姊妹们,天天早出晚归,整个府邸,最忙的就是她了,使得云峰只能暂时放下了帮她进行更深一步治疗的心思。

    时间一天天逝去,不知不觉中已是十月下旬,诸葛菲卜出的吉rì为十一月初八初吉,这一rì天德、月德、天德合、月德合,诸葛显也通过星象验证,十一月初八明堂星大放光芒,天德星君当值,为登基立国之不二选择。

    十月二十八rì,天空飘起了小雪,这是上邽自入冬以来的初雪,云峰难得的没有出门,其实也没他多少事,冠服、礼仪等等一应都由有司负责。

    用过早膳后,又逗弄了会儿孩子,云峰便与宋袆、李若萱、出身于歌舞姬的张清菊四女及靳月华、张灵芸及刘月茹来到了大殿,进行音乐彩排,打算于新chūn来临之时举办一场家庭音乐会,其中宋袆吹笛,李若若抚琴,云峰弹铮,而张清菊四女对于音律也有所涉猎,由她们cāo持琵琶、箜篌(大型角状竖琴,既能演奏旋律,也能奏出和弦,广泛应用于民间及宫庭)、钟、磬担任伴音。其他人则nǎi孩子的nǎi孩子,打雪仗的打雪仗,各有各的忙活。

    曲目有如《梅花三弄》、《chūn江花月夜》等经改编的传统曲目,另有一些较为古sè古香的现代流行歌曲,如shè雕中的《四张机》、《明月千里寄相思》等等,总共十余首需要排练。

    在殿内众人的正襟危坐中,一曲《四张机》的余音渺渺消散,两位听众却仍是闭目品味,俏脸上的迷醉之sè久久不见平息。

    好半天,张灵芸睁开眼睛,由衷赞道:“这一曲《四张机》的曲调虽奇特的很,听起来却圆润流畅,尤其是宋家妹子那一段清笛独鸣,缠绵哀婉,令人暗自神伤,实为点睛之笔。”

    宋袆俏面一红,正待推辞,一名女罗刹匆匆奔至,施礼道:“禀将军及各位主母,任氏造访。”

    “呃?”云峰一怔,脱口问道:“谁是任氏?”

    李若萱怯生生应道:“将军,是若萱的假母。”

    云峰脑海中不由得现出了任皇后那诱人的身姿,心里暗暗起了几分疑惑,这个女人过来干嘛?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刘月茹见着云峰神sè,开口解释道:“任家妹子是个可怜女子,前一阵子云郎你不在,因此常来咱们府邸探望若萱,如今已有好长时间没来了,应该是知道云郎你回来了,觉得不方便过来罢,今rì登门造访或许是有事呢。”接着,又把任皇后如何出淤泥于不染,如何不为李雄所迫等等一古脑儿的全兜了出来。

    云峰虽觉得任皇后很迷人,也很漂亮,有时脑海中也会闪现出这个女人的身影,却从没动过心思,欣赏不代表占有。于是随口赞道:“能于那样的环境洁身自好并不容易,任氏倒也是个贞烈女子。”

    靳月华会意的向外吩咐道:“这位妹妹,请那任氏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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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贤良淑德

    今天的任皇后,穿着较为庄重正式,一袭鹅黄颜sè于衣襟袖口处泛出白狐毛的带有西北特sè的冬装曲裾深衣,肩上披着一深绿sè大麾,于皑皑白雪中尤其的夺目耀眼。那一张俏艳面庞施了些淡淡的胭脂,头上一支凤形步摇随妙曼身姿摇曳生辉。

    出奇的是,任皇后竟然没佩带蔽髻,原来,她于无意中听到刘月茹诸女提起过,云峰讨厌这类的假货,更喜欢一头青丝不加束缚的下垂到柔软的腰肢,只是,登门拜访作这样的打份极其的不礼貌,任皇后试了又试,最终把发髻梳成了个近似于马尾髻的形状,恰可使半边乌发自然披散于肩背处。

    关于这一身穿着,任皇后可是费尽了心思,朴素的民女装显然不合时宜,为了能给云峰留下深刻的印象,她把自已装扮成了端庄而又妩媚的贵妇模样。

    这一阵子,任皇后时刻关注着云峰的动静,在听说这人今rì没有出门后,连忙顶风冒雪赶来。她单方面认为,一旦云峰称了王,再想见面那就难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李若萱伴着任皇后款款而至,任皇后显得有些拘谨,从她低下脑袋不敢抬头来看,很可能是由于云峰的在场而使她压力过大,李若萱则不时转头小声劝说,似在作着安慰。

    迎着殿内诸人的目光,任皇后趋步而入,解下大麾后,优雅的掸了掸发上的浮雪,这才款款行至殿心,拜伏道:“民女见过将军,见过各位夫人。”

    这一拜,以云峰高踞殿首的视角来看,恰可把任皇后那如刀削般的双肩与浑圆的翘臀尽收入眼底,尤其是雪白颈脖缠绕着的丝丝缕缕浓淡不一的发丝更是耀人双眼,给人一种无穷的诱惑,恨不能目光继续探下去,一瞅内中真相!

    云峰立刻jǐng醒。连忙脸一端,抬手道:“任家娘子无须多礼,快快请起。”

    “民女谢过将军!”任皇后依言起身。却仍是低垂着脑袋,一幅诚惶诚恐的模样。

    这时,靳月华热情的招了招手:“任家妹子,快过来。坐在姊姊身边。”

    任皇后却不移动脚步,美目中一丝迟疑一闪,随后摇了摇头:“不了,月华姊姊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妹妹今rì前来。实为有事相求,站着说就可以了。”

    刘月茹当即责怪道:“云郎,你干嘛挂着一张脸,你看,把人家任家妹子吓成了什么样子?”

    云峰还真以自已吓着了任皇后,于是微微笑道:“任家娘子,既然月华唤你,你过去便是。”

    “民女再次拜谢将军!”任皇后施了一礼。轻移莲步。来到了靳月华身边,靳月华招呼任皇后就坐后,转头问道:”任家妹妹,这些rì子你都在做什么?怎不见你来走动了。”

    任皇后淡淡笑道:“妹妹乃有夫之妇,既然将军凯旋而还,自是不方便再来探望诸位姊姊。这一阵子,倒也没什么事。平rì里,无非吃了睡。睡了吃,呵呵~~算是落个清闲。”

    这话一出,诸女皆是暗感恻然,就连xìng格刚强的张灵芸心里都升出了一丝不忍,而身世不幸的宋袆更是别提了,秀眸中的同情之sè毫不掩饰的全送给了任皇后。想想也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美貌女子正是风华正茂,浑身充满活力的时候,也应该是一生中的最幸福时光,可是眼前的任皇后,却被迫过上了仿如幽居冷宫般的凄苦rì子。

    不过,她们都清楚,任皇后身为有夫之妇,当云峰已回府,的确不方便随意走动,因而虽对任皇后心怀同情,却也不愿为云峰惹来闲言碎语,一时之间,均是一筹莫展,纷纷长叹了口气。

    任皇后暗暗得意,却强作欢笑:“姊姊们不必如此,这样的rì子其实挺好的,妹妹早习惯了,何况再有几年也要逐渐衰老了,女人嘛,这一辈子子就是这样,怎么过都是过。妹妹好歹也做过几年皇后,荣华富贵,万千爱宠,该有的也都有了,接下来是该收心养xìng,好好的了渡余生了。哎~~可惜了,上邽没有佛门寺院,否则,皈依佛祖倒不失为一条好去处。”

    任皇后这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席话,令诸女更是心里又酸又涩,竟然都准备投奔佛门寻求心灵寄托了。

    靳月华不自禁的看向了任皇后,那张脸颊在表面胭脂的掩盖下,分明隐藏着一丝刻意遮掩的憔悴与疲惫,她不知道的是,任皇后当真费尽了心机,为了达到这种效果,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使自已的容颜现出困乏之sè。

    靳月华突的冒上来一个念头,咬咬牙道:“任家妹子,你没必要委屈自已,如今你还年轻,该为自已打算了,依姊姊看,你不如和那人离婚罢,好谋个将来,反正你家里的情况谁都清楚,不会有人说你不守妇道的。将军麾下有不少青年俊彦,你若离了婚,姊妹们可以帮你说一个合适的,又或是你自已有中意的,咱们帮你撮合也行。”

    任皇后如今最想的就是与李雄离婚,与李雄的夫妻之实是牵绊她另爽高枝的唯一包袱,可是她清楚现在不是与李雄离婚的最佳时机,她需要一个契机,以造成不得不离婚、迫不得已才离婚的结果,如此才不会被外界,尤其是云峰把自已认作趋炎附势的女人。对于她这样一个女人来说,名节非常重要。

    “哎~~”任皇后幽幽叹了口气,苦涩的笑道:“多谢月华姊姊,夫郎虽是不堪,妹妹身为妻室却不可轻易弃之,而是应设法帮助夫郎走回正途,这才是身为女子的本份,其实,李郎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当初在成都虽是昏馈荒yín,但仍能谨守人伦礼教,只是来到上邽之后,由于过着朝不保夕的rì子,每rì里担惊受怕,巨大的压力才使得夫郎走入了岐途,毕竟历来废帝难有善终,妹妹能理解他,想来姊姊们与将军也能理解。”

    这么一说,众人倒是肃然起敬,这才是贤良淑德的女人啊!

    任皇后又看向云峰,郑重施了一礼:“民女斗胆请将军放夫郎一条生路,夫郎从来就没有雄心壮志,当年由于罗尚逼迫太甚,yù将数十万秦陇流民遣返回乡,为挣一条活路,才不得已起兵驱逐罗尚,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身居高位,弃手归隐已不可能,受形势所迫,才不得已于成都僭居帝位,若夫郎真有争霸之心,偌大一个成国又怎会仅十余年便糜烂至此?请将军明鉴!若将军非得置夫郎于死,那么,民女愿替死,唯请将军饶夫郎一命!呜呜呜~~”任皇后再也抑制不住的掩面痛哭。

    靳月华连忙把任皇后搂在怀里,不悦道:“任家妹子,你这是什么话?将军怎会是那样的人?什么死不死的,不许再提!”并给云峰连打眼sè。

    云峰也在暗暗羡慕着李雄,这人虽不怎样,不过,能有个美丽而又贤德的妻子,是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啊!当即应道:“任家娘子请放心,本将若有此意,李雄怎能活到现在?另请转告你家夫郎,只须他安份守已,当可得享天年。”

    任皇后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民女多谢将军,夫郎得知,定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云峰点点头道:“按例,应给李雄赐爵,近来本将事多,以至拖廷下来,这样罢,十一月初八立国之rì,你让李雄也来,本将当场给他赐爵!”

    “将军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呜呜呜~~”任皇后稍有止歇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靳月华细细安抚着,过了好一会儿,任皇后勉强止住了哭泣,可是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却又红又肿,令人楚楚生怜。

    任皇后这时才留意起了殿内,当看到屋角各式各样的乐器时,不禁赫然道:“月华姊姊,倒是妹妹唐突了,来的不是时候,应该打扰你们了吧?”

    靳月华摇摇头道:“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将军趁着今rì得闲正与姊妹们排演曲目,打算新chūn来临之际于府里演奏,以迎接新年,妹妹你一时也不方便回返,不如留下来听一会儿吧?”

    任皇后美目中的羡艳之sè一闪而逝,随后面sè变的黯然起来,迟疑道:“这....不大方便吧,妹妹留下来恐有人说了闲话。”

    张灵芸微微笑道:“任家妹子,姊姊托大也这么称呼你,你的眼睛一看就是刚刚哭过,这时候被外人瞧见,还指不定被说成将军把你如何了呢。”

    李若萱也跟着劝道:“阿母,您也jīng通音律,不如留下来吧,或许也能提点一二呢。”

    “哦?”云峰不禁问道:“任家娘子,你擅长哪种乐器?不妨给大家演奏一曲,如何?”

    任皇后施礼道:“擅长不敢当,民女对弄箫颇有心得,既然将军有命,民女献丑便是。”

    “弄箫?”云峰一怔,不自觉的瞄了眼任皇后那丰润的红唇,脑海中突的闪现出李雄的那根鸟儿被任皇后越吸越大的情形,顿时,小腹中升起了一股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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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南郊祭天

    十一月初八,这是一个令秦、凉、梁、益四州合计三百余万军民欢欣鼓舞的吉rì,自这一天,他们将拥有自已的国家,可以自豪的对外宣称为秦人!

    上邽正南十里,一座简朴却又大气的圆形祭坛雄立于地平线,祭坛周十丈,高五丈,夯土堆砌,顶部竖起三个气势磅礴的篆字:地、人、天!于这座祭坛,他们的秦王将诏告天下,秦国正式立国!

    祭坛四面一里处,各驻扎有一队万人骑兵,均是盔甲鲜明,刀枪雪亮,骑士们虽是面容肃整,脸庞却或多或少的泛出了激动之sè。更远一点则密密麻麻围满了百姓,不光是上邽百姓全城出动,秦州、凉州、甚至更远的梁益二州都有人兼程赶来观礼。

    “听说祭天祭的是昊天上帝与五方大帝,怎么大王立国不祭神灵反倒祭起了天地人?你们有谁知道?”

    “嗤!消息不灵通了吧?大王说,神仙佛祖不理会咱们的死活,因此不必祭拜!”

    “大王还坦言,秦国之所以建立,靠的就是咱们普通民众的上下一心,所以才把人摆在正中,而生养咱们的天地反被搁在了两旁,说的是以人为本!”

    当正百姓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当!当!当!”雄浑的钟磬声于城中敲响!

    本章节 雄霸 手打)

    围观人群迅速让开了一条通途,一队车马仪仗由南城门驶出。最前方是一辆冠盖马车,云峰与张灵芸端坐其上,云峰身着冕服,头戴广七寸、长一尺二寸、绿珠里、玄上、前垂四寸、后垂三寸、系青玉珠为七旒,以其绶彩sè为组缨的平天冠(天子十二旒白玉珠),张灵芸则身着皂sè庙服,发髻挽成一只坠马髻。上带一只凤冠。在他俩的后面是跟随着的将领、官员以及各自的亲眷们。

    “我等恭祝大王立国,秦国千秋万世,一统天下!”也不知是谁领的头。夹道相迎的百姓们有如多米诺骨牌般依次拜伏在地,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念诵着贺辞。

    张灵芸不由得一阵心情澎湃,轻握上云峰的手腕。微微笑道:“大王,您现在有何感受?”

    云峰觉得怪怪的,百姓们的贺辞,使他联想到了rì月神教那天下闻名的口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连忙收起这荒诞的念头,云峰抬了抬手,大声道:“诸位,都请起罢。”随后又转向张灵芸低低一笑:“孤的感受自然好的很,全身毛孔都异常舒畅。”

    张灵芸暗自气结,这说的什么话啊?象个大王的样子吗?不禁没好气的丢了个白眼过去:“还没立国呢。就开始称孤道寡了,云郎你可真行啊!”

    云峰不以为意道:“爱妃,不知是谁先称呼孤为大王?”

    听着爱妃两字,张灵芸顿觉寒毛倒竖,胸腹间一阵阵的翻腾。下意识的手腕上抬,想要狠狠的掐他一下!随即便醒悟过来,今天是立国称王的大rì子,这是个庄重的场合,只得低哼一声,强咽下这口郁气。再不理会这人!然而,张灵芸还不方便挂着张脸,只能无奈的于面庞浮出一丝笑容。

    云峰暗暗好笑,也不再出言挑逗,只是一边向外挥手致意,一边大声劝说百姓们起身。

    十里的距离虽说不长,可车队的速度很慢,约半个时辰,车仗才行到了祭坛下方,谯秀身为云峰的老师,又是太常,这一次的祭礼自然由他主持。

    见着云峰与张灵芸稳步踏下马车,谯秀猛一挥手,顿时,礼乐声大作,渲染出了一派肃穆而又庄重的气氛,接着,谯秀施礼道:“臣辄下太史令择元辰,今月初八初吉,可登坛受命,请诏三公、群卿、将士、百姓,具条礼仪别奏!请大王与王妃登坛!”

    按理说,汉晋两代没有皇后或王妃登坛的先例,女子登坛祭天始自于唐朝。不过出于云峰的坚持,这一极具意义的历史进程被生生提前了数百年。

    云峰并未向谯秀还礼,淡淡答道:“可!”随后携张灵芸缓步登上祭坛。

    皇帝即位有三大步骤,读策、授玺、燎祭天地,云峰虽然不称帝只称王,安排的礼仪却一应如前。

    谯秀再一挥手,礼乐声嘎然而止,接着,谯秀也登上祭坛,捧册诵道:“太宁元年冬十一月初八rì,秦王峰谦恭慈顺,英名神武,宜奉郊庙,开统大业。今以秦、凉、梁、益四州军民,三公九卿,文武百官,奉秦王峰即秦国大王位....”策文很长,着重回忆了云峰一路走来的历程,突出立国的合理合法xìng。

    谯秀读毕,该轮到太尉羊明上场,羊明于不久升为太尉,经羊明推举,秦州刺史改授李骧,而云峰已不适应再担任凉州牧了,原凉州治中yīn预被擢为凉州刺史。

    羊明手捧印玺绶,登上祭坛,面朝东面向云峰跪拜道:“今臣代百官向大王奉上秦王玺与绶!”

    云峰虽极不适应,在这种场合也只能听之任之,于是接过玺绶,抬手道:“请太尉起身。”

    “臣谢过大王!”羊明依言站起退向一旁。

    这时,谯秀又是一声喝:“请大王与王妃祭天!”并捧上果蔬。

    云峰与张灵芸分别接过,奉于天地人前的几案上,行稽首大礼,谯秀、羊明及坛下的官员与百姓们也纷纷拜伏在地。

    没多久工夫,云峰与张灵芸礼毕起身,众人跟着站了起来,云峰从案头取来卷册,面向众人,目光一一扫过,坛下的一干人等包括自已的诸多良娣,均是面容肃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神圣的时刻,而对于自已来说,只是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

    突的,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自已能魂穿来这乱世,究竟是偶然,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只是,任是想的脑壳子生疼,却始终没有答案。

    接着,云峰目光一凝,他看到了人群里的庾文君,庾文君虽也面容周正,但仔细一看,嘴角竟带有微微的上翘,显然,这几十万人中,最不当回事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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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食邑商铺

    云峰这一通慷慨陈辞,洋洋洒洒千余言,一众官民军卒无不听的群情激奋,不过,谯秀父子、诸葛显等大儒们却是暗自苦笑,云峰拒绝了他们代为捉笔的提议,祭辞全部由他自已完成。

    通篇不提昊天上帝、五方大帝等等天神也就罢了,他竟然不谦称为峰,而自称为我!

    皇帝即位礼不等同于天子即位礼,云峰虽说即的是秦王位,可是仪式与即皇帝位没有区别,皇帝即位礼只有两个环节,即读策与授玺,燔燎告天则相当于天子即位礼。天子,乃天之元子,自汉代起,皇帝把天子作为自己的正式称号,意在表明自己与天之间建立了一种虚拟的血缘关系,权力由上天赋予,君权神授的意图十分明确。

    通过君权神授获取神圣权力的途径需要与世俗权力有所区分,世俗权力的拥有是通过皇帝即位来实现,而神圣权力的获得却应该在作为获取权力途径的即位礼仪中得到不同于皇帝即位的体现。

    《礼记、曲礼》载:男子二十冠而字,父前子名,君前臣名。云峰在祭天时理应谦称为峰,以表明与天建立父子关系,燔燎告天的实质是在行子礼。比如汉光武帝刘秀登基,自言“秀不敢当”,在天面前省略刘姓,属父前子名,表明刘秀与天建立父子关系。可是云峰倒好,大大冽冽的自称为我,这是与天建立平等关系啊!寻常人听不出来,儒生一听就心中有数。

    在甲骨文中。“我”从手,从戈!指手持大戈,呐喊示威,用作名词指手持战戈的人,用作虚词不表示具体意义,如我军、我国等等,用作代词时。即强者对自身的傲称!

    云峰与天平等对话,按儒家说法是大不敬,不过。谯秀等人又能如何呢?这人早摆明了态度,只能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正暗自苦笑时。云峰向下一招手,李刚会意的手捧一托盘趋步走上祭坛,上有玉具、随侯珠与宝剑,并向羊明递去,羊明再拜道:“臣谢过大王赐礼。”

    这三样东西是具有象征意义的王室重宝,而羊明身为太尉,代表百官,云峰赐下此物意在对群臣的劝勉。

    羊明接过三宝后,云峰再次转向台下,大声道:“诸公。如今我秦国方立,百废待兴,还望诸位兢兢业业,克尽职守,匆要负孤与秦国士民之重托!”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官员们与前来观礼的亲眷百姓。包括云峰的诸多良娣们全都拜伏下来!那四万骑兵则单膝跪地,一手抚胸,一手持矛!十余万人齐呼万岁,一时之间,声如惊雷响彻了整片天际!

    片刻之后,云峰示意众人免礼。把目光投向了李雄与他身边的任皇后,李雄略有些紧张,任皇后却落落大方,面带着真心的祝福与这人对视着,那天,任皇后在云峰府邸非常尽兴,又是独奏、又是合奏,一直到下午才依依不舍的回返。通过对比,任皇后对李雄更加的厌恶,也更加的后悔自已没有眼光,李雄是个大老粗,就知道叉叉叉,其他什么都不会,而云峰通音律、又jīng诗词歌赋,可说成多才多艺,既便不手握大权,也极易使女人动心,如今的任皇后满脑子都在转动着该如何才能把李雄甩开的念头。

    云峰自然不会清楚任皇后的心思,只淡淡一扫,便微微笑道:“仲俊,你深明大义,以国附孤,使蜀中百姓免遭兵祸,功不可没,今赐你为归义候,位同开国候,加侍中!”

    李雄连忙携任皇后施礼道:“臣谢过大王!”其实他也明白,这个侍中无任何实权,唯一的好处是可以行走王宫,随时见驾,不过,给李雄八个胆子他也不敢主动来招惹云峰。

    云峰示意免礼,又看向姚戈仲道:“姚公与孤相识于微末,当年携手与我凉州军民共击蒲洪与赵国,此情此义,没齿难忘,孤记得当年曾允诺过替你向朝庭请封为扶风郡公,奈何孤于江东势单力寡,心中有愧啊,今rì便完孤心愿,赐爵扶风郡公,加金紫光禄大夫!”

    姚戈仲大喜,称谢道:“臣拜谢大王!”尽管金紫光禄大夫为褒赠加官,并无实权在手,不过姚戈仲原已被云峰任为武都太守,他不希望入朝为官,宁可呆在下辨做他的族落酋帅,云峰的封赏恰恰趁了他的心意。

    “姚公无须多礼!”云峰微微一笑,又唤道:“韩勇、曾大牛、姚益生!”

    “臣在!”这三人均是心头暗喜,连忙出列。

    云峰继续道:“你三人随孤自凉州起转战千里,于我秦国实立有大功,其中韩勇与曾大牛相互配合,于荆州地界灭杀甘卓,为孤建康之行创造了有利局面,姚益生更是远赴建康与孤并肩作战,在攻破刘遐与取姑孰之战中起到不可替代之作用。

    今封韩勇征东将军、爵襄武候,曾大牛中护军将军、爵临渭候,姚益生右领军将军、爵榆中候!”

    征东将军,意为将来要dú lì领军攻打关东地区,征东,征的就是潼关以东!而左领军与中护军,隶属于中军,在上面还应有领军将军,不过云峰没设,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领军将军形如自领。

    “臣等拜谢大王!”三人都很满意,齐齐拜伏在地。

    接下来,云峰又对其余有功将士赐爵,合计近二十人,刚开始,所有被赐爵的人全都满心欢喜,渐渐地,却陆续回过味来,按理说,赐爵应该赐田与赏赐食邑,可云峰连提都不提,不会舍不得这点小钱吧?其中食邑收取的钱财并不多,按晋制,每户每年的上限为三百钱,除此再捞不到任何油水了,魏晋的爵位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荣誉存在,比如死后县候以上者有被追溢的资格。

    迎上不解目光,云峰坦言道:“诸位可是以为孤存心不封赏食邑或是赐田?仅虚封个爵位?”

    众人连呼不敢,不过,他们真心有这个想法,不由得均是现出了些微的尴尬。

    云峰也不以为意,淡淡笑道:“如果孤没记错,诸位各自家里的人均田地最低也有五十亩罢?若是你们不介意缴纳重税,孤可以赐田地与你们。”

    这么一说,受到赐爵的二十余人颇为手足无措,云峰对多占田地从不姑息!

    其实他们不是不疑惑,所谓的分田地,仅要求各家把田产均分给族中子弟,虽说是分了,可是大家仍是吃住在一起,用度也统一开支,并没觉得与以往有多大区别。

    他们所不了解的是,这就是云峰的恶毒之处了,从表面上看,利益无丝毫损失,然而,族中的老家伙归天以后呢?族长在世时或能凭着威望镇住各房不起异心,可是死了,那就不好说了,旁系偏房还会甘心再把钱财统一上交,统一分配吗?可以想见,必然会有家族闹分家,只要有一个成功,就会很快蔓延开来,达到云峰摊分土地,并把大家族拆分的目的。

    云峰自然不会点破,又接着道:“想来诸位没人愿意缴纳重税,既如此,赏赐田地作罢便是,而食邑所得的钱财,不光孤看不上眼,诸位也不会有人当回事,孤可有说错?”

    曾大牛应道:“大王,大伙儿心里都有数,这食邑要不要真的不算回事。”

    “诶!”云峰摆摆手道:“有功将士岂能仅授一虚衔,而不落得实惠?既便你们愿意,孤也不答应,有功赏之,有过之,这是全军上下维持斗志的重要因素,念及于此,孤以商铺代替食邑赐给诸位。”

    “呃?”众人面面相觎,这倒是个新鲜事,有些人更是忍不住的小声议论起来。

    过了小片刻,云峰看向yīn预问道:“yīn公,这两年,你的家族与西域的生意往来可曾顺利?你给大伙儿透个底,一车货物大约能赚取多少钱财?”

    yīn预一怔,在云峰的鼓励下,如今姑臧凡有条件的都与西域各国开展贸易,掀起了一股经商的热cháo,当然了,有人赚也有人赔,总之,赚的比赔的多,如yīn氏家族,便是大赚特赚。

    yīn预答道:“回大王,以一车上等绢帛为例,扣除掉路途上的食宿及人工开支,约能赚取三万到四万钱,如果是蜀锦的话,至少得五万以上!”

    “咝~~”一时之间,祭坛下方处处都是倒抽凉气的声音,均是目中带着羡慕或是妒忌之sè看向了yīn预,一车就这么多钱,一趟不可能只跑一车,如yīn预这等家族往往是几十车乃至上百车一起跑,那得赚多少钱财?

    云峰适时道:“这便是经商的好处,而且将中土特产如丝绸、瓷器等于西域各国贩卖后,还可以购回当地特产运回中土,一来一去,获利翻番,岂不是远胜于食邑那可怜巴巴的三百钱?因而孤把闹市繁华区的商铺赐给有功将士,既可用于自已家族经商,如若有不擅于此道的,也可出租给他人收取租金,随着将来商业的繁盛,租金自然水涨船高,诸位想想,可是这个道理?”

    “大王英明!”底下人的眼里都泛出了绿光,齐齐真心称颂。

    张灵芸无奈的看了眼云峰,她清楚这人始终以促进工商业的发展为目标,如今已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这不?连传统的封赏方式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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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洛阳失陷

    兴奋了一阵子之后,众人心头又闪现出了新的疑问,这商铺该如何个赏赐法,大王没提啊!有些人更是急的四下里探头张望,尽等着别人来提问呢,他们自已或是不敢,又或是不好意思谈钱。

    曾大牛的反应最为明显,嘴唇蠕动了无数次,眼睛也时不时就望向祭坛,很明显,他也有同样的顾虑。

    云峰暗感满意,直接点名:“大牛,你可是有话有说?”

    曾大牛一惊,却没办法,给倒霉的点了名字,只得咬咬牙道:“请问大王,这个....商铺能赏赐多少?”

    一瞬间,无数只耳朵竖了起来,场中鸦雀无声,安静的落下根针都能听到。

    云峰淡淡道:“以上邽长一百尺,宽五十尺,高两层的标准商铺为例,男爵赐五间,以上依次增加五间,至关内候可达二十间,再上的乡候、亭候、县候同理计算,至最高郡公获赐四十间,如果诸位觉得上邽的商业不够繁盛,缺乏耐心等待,也可以调换至其他城池,如南郑、姑臧等中型城池二换一,大型城池如长安、洛阳、成都五换一,最繁华的建康十换一!

    当然,长安、洛阳、建康目前不属我秦国所有,一时无法调换,诸位如果愿意,可暂时不领,待他rì攻取,再行补偿!今后赐爵皆参照于此,不过,孤提醒一句,一旦汉中河道疏浚,建康舟楫可直抵上邽,上邽立成为西北与江南货物的集散地。如今虽是说不上繁华,潜力却不可低估!”

    随着云峰的话音落下,场中再次升起了嗡嗡声,只是这次的嗡嗡声中多了些争执,有人说就要上邽的商铺,换了他处的不划算,尤其是建康的太贵了。十换一也太黑了,也有人不愿意等,要捞眼前的好处。换取姑臧,或者成都的商铺,总之各占各的理。

    云峰暗暗摇了摇头。赐予爵位的仅二十余人,参与讨论的却足有数千人,远处的百姓也可能议论纷纷,这不是瞎cāo心吗?

    云峰双手一压,大声道:“好了,一时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慢慢商议,孤再宣布最后一事,自即rì起,四州境内大赦!现在,请诸公随孤入城拜谒宗庙!”说着。搀起张灵芸双双走下了祭坛。

    其实四州境内并没什么犯人,有钱人家都有家丁护院,一般人家的条件则相差不多,基本上能丰衣足食,只要手脚勤快些。没必要挺而走险,而有仇怨的往往私下里解决。

    云峰暂时也没时间插手,民间私斗成风,如果强行由官府接过来的话,不但耗时耗力,律法也需要重新修订。在如今随时出兵关中的情况下,实在是腾不出手,云峰指的大赦主要是当年凉州十三家坞堡被劳动改造的那一批人。(首 . 发)

    宗庙供有秦武王张轨与秦昭王张寔的灵位,这次由张灵芸出面,向先祖告祭了秦国成立一事,至此,秦国才算是正式立国。

    十一月十一rì,称王后的第三天,上邽全城仍沉浸在立国的喜庆气氛当中,云峰也来到州府向百官了解军械物资的准备情况。

    云峰看向姜发问道:“姜公,不知那弹簧可能应用于弩箭与投石机方面?”

    姜发沉吟道:“回大王,自去年老夫率门人弟子赶来上邽,便立刻着手于军械的改造,于大王登基前一rì,已试制出绞轮式床弩,不但填矢速度可提高三倍!而且cāo作人员也减少到五人,其中应用了大王曾使用过的滑轮组,只不过从便携方面着手,老夫把它改造为了齿轮,置于床弩一侧的木匣即可。至于弹簧,据老夫与弟子们估算,可于两方面发挥作用,一是增加弩箭shè程,二是提高shè击jīng度,老夫会尽快试制出装有弹簧的床弩,而投石机,由于时间有限,目前尚未有所进展。”

    云峰点点头道:“姜公辛苦了,绞轮式床弩已制出几台?每月又能制造多少?”

    姜发答道:“回大王,第一批已试制出十台,呆会儿退了朝请大王前去一观,如果尽全力赶制,每月可出五十台。”

    云峰暗暗计算了一番,他计划于chūn季出兵攻打关中,到那个时候将会有两百架绞轮式床弩,不禁满意道:“好,有劳姜公了,先造出四百台,然后全力研制带有弹簧的新式床弩。”

    “臣领命!”姜发深施一礼。

    云峰又问向钱凤:“士仪,如今粮草物资准备的如何?”

    钱凤恭恭敬敬道:“回将军,羊公早于今天夏秋之交便于秦凉二州的百姓手里大量收购麦子,马料也于冬季来临之前储备充足,目前臣已下文给梁益二州购买稻米,明年chūn季应可全部到位,初步预计,可支持中军一年半不成问题,其余布帛、兵器也可充足供应。”

    秦**制暂时未作变更,仍采用魏晋沿袭的中外军制,如今上邽驻有步骑十二万,其中十万为中军,云峰亲领,其余兵力为外军,由各州刺史统辖,亲卫不计入军队编制。

    其实,云峰不是不想收兵权,而是在目前的形势下,冒冒然的军制改革必将存有诸多的不可测因素,倒不如沿用旧习以保持稳定,云峰相信,身为一名强力君主,且握有强大中军在手,绝不会有各州各自为政的情况发生。

    念头一闪即逝,云峰正待习惯xìng的勉励两句,就在这时,一名亲卫飞奔而来,大声道:“禀大王,洛阳失陷!”

    尽管都知道洛阳陷落已成定局,可乍一听到这消息,众人仍是免不了sè变,云峰连忙问道:“说具体点!”

    亲卫应道:“石虎已于半个月前强破洛阳,赵国自中山王刘岳以下军民合计四万有余惨遭屠戮!城中女子两万余皆被石虎掠走!”

    “这贼胚改不了杀xìng!”陈珍不由怒道。

    “陈公匆怒!”云峰摆摆手道:“石虎终有一rì将招来天谴!”接着,转头喝道:“传令,速召各位将军前来商议出兵事宜。”

    “遵命!”亲卫转身就走。

    谯秀忍不住问道:“断山,你不是打算开chūn再出兵的吗?为何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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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夫妻情深

    长安城仿如一处死域,笼罩于一片愁云惨雾当中,城中百姓人人面带凄sè,一幅惊惶不安的模样,随着石虎屠戮了洛阳全城,潼关以西与关东各郡县不自觉的爆发了难民cháo,羌、匈奴、氐三族百姓无论贫富纷纷丢弃家产涌来长安,坚厚的城墙能给他们带来稍稍的心灵慰藉,使这座周长四十里,原先仅有二十余万人口的大城,人数一下子暴涨到了近百万之多!就这样,每rì还有百姓络绎不绝的赶来,而汉族普通百姓由于地位低下,不被允许进城,只得继续向西逃亡,整个关中呈现出了一派乱象。

    城中各式各样的流言漫天飞舞,有人说潼关被破,石虎大军不rì将兵临长安城下,还有人说石勒攻关中是为羊献容而来,由于对羊献容心生爱慕,因此才发兵以掠得美人归,又有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石虎曾放言,将以关中百万头颅筑京观,作为石勒迎娶羊献容的贺礼!一时之间,长安未央宫前每rì都有前来请愿的百姓,恳求刘曜为了社稷安危交出羊献容,以求得石虎退兵。

    原本在关中,百姓们止小儿夜啼用是的云峰的名头,可是云峰在夺取秦州全境后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随着近两年的平安无事,云峰的名字渐渐地的不管用了,如今取而代之的,则是石虎的大名,而且比云峰当初还要好使,毕竟云峰坑的是士卒而不是平民百姓。

    未央宫,赵主刘曜刚刚上朝归来,向着椒房殿走去,其实不久前的朝会并未商议出什么,群臣百官皆是惶惶不可终rì。根本拿不出解决方案,对于他们来说。关中西有秦国,东有更强的伪赵,腹背受敌,只能坐困四关等死。他们连投降的心思都不敢生出,石虎是杀胚下凡,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而云峰也不是好货,两年前坑杀四万锐卒的yīn影仍是挥之不去,投降秦国前途莫测。可以说。关中权贵们已面临着走投无路的绝境。

    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就是调兵遣将严守潼关,另一方面加强北方萧关与西部散关的戒备,严防秦国趁火打劫。

    如今的刘曜,最需要的是大醉一场,用烈酒来麻痹自已。暂时忘掉那令人直yù抓狂的国事。

    魂不守舍的踏入椒房宫,刘曜大喝道:“来人,给朕上酒!快!上好酒,上烈酒!”

    不见有宫人应答,羊献容却于帷幔中款款步出,开声劝道:“喝多了伤身体,陛下,您还是少喝点罢。”

    “身体?呵呵呵呵”刘曜缓缓转过脑袋,惨笑道:“朕还要这幅躯壳有何用?如今前有强敌。后无退路,迟早落得一死!死前何不逍遥快活?来,献容,陪朕一起喝!落得个一醉方休啥都不烦!到时候咱们烧了这座宫城,去yīn曹地府接着做夫妻!”

    羊献容纵是冷静睿智,面对着现今的九死一生境地。也拿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强笑着劝说:“陛下,情况或未如此糟糕,洛阳虽失,可关中仍有甲士二十余万,石虎不过拥众二十万罢了,若能振作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至于秦国,中军仅十万之众,只须着西北两关严加防范即可,另一方面速速遣使交好秦国,以金帛厚礼馈之,使得其不发兵来犯,如若再能以擅于口舌之士说动秦国由上邽北上攻取并州,那更是再好不过了,关中之围可立解!”

    刘曜摇摇头道:“献容,你当那云峰是傻子?由上邽至并州,一路上苦寒遥远不说,还须翻越六百里吕梁山脉,他岂会放着朕的大好关中不取而舍易取难?假如他仍在建康未曾归来,秦州或不会发兵夹攻,可是此人偏偏于上月赶回,又自立秦国,依朕看,必会趁火打劫,给再多的金帛也是无用!何况洛阳失陷关系重大,潼关以东将再无险阻拦石虎大军,至迟明年开chūn,必将攻打潼关,更重要的是,洛阳被屠已使得百姓惊慌失措,人心已乱了啊!”说着,无力的摇了摇头,五十余岁的刘曜,发髻间已现出了一抹抹的斑白。

    羊献容心知刘曜说的是实情,这个时候,要说动秦国按兵不动,很可能不比说服石虎退军更为容易。

    想到石虎,市坊间散播的流言不自觉的跃上心头,羊献容的面sè一瞬间惨白如纸,身形也变得摇摇yù坠!

    “献容,你这是怎么了?”刘曜连忙伸手扶住,紧张的问道。

    “妾没什么。”羊献容的语气透出了一丝虚弱,可是,那张虽略显苍老,却仍残留着年轻时惊人风韵的面庞竟渐渐现出了坚毅之sè,正当刘曜暗感不妙的时候,羊献容猛的推开刘曜,跪倒在地,悲声道:“妾求陛下一事,请陛下把妾送往石虎军中!”

    “献容你....”刘曜一瞬间目瞪口呆,惊的说不出话来!

    羊献容拜伏在地,继续道:“坊间传言羯赵为妾而来,妾愿只身赴敌营以换取陛下得享平安。”

    “你胡说什么?”刘曜不悦道:“流言岂能听信?你与石勒素无瓜葛,他怎会为你来攻关中?献容快快起来,此话休要再提!”

    羊献容却不起身,仅抬起头道:“陛下,流言也好,事实也罢,城里既然有此传言,想来非是空穴无因,百姓们rìrì长跪宫门,陛下您也是清楚的罢?依妾看来,即使是流言,妾往石虎军中却可断了石勒攻我关中的口实,百姓们在无路可走之下,或会万众一心,为陛下您共仆国难,如今关中人心不稳,请陛下匆要犹豫啊!”

    “不成!万万不成!”刘曜连连挥手:“当年王弥破洛阳,朕来迟一步,一入得城,立刻赶往洛阳宫,连满城的财富都顾不得收取,就是为了献容你啊,你可知道,朕率众奔向洛阳宫的途上,心里的那份忐忑不安?那时就存下决心,若王弥敢伤害于你,必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后来朕于冷宫见到你瑟缩于一角的模样,又是何等的欢喜?朕哪怕江山不要,也绝不容你往石虎处送死!”

    “陛下!呜呜呜”羊献容趴伏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献容!”刘曜赶紧搂起羊献容,紧紧拥在了自已的怀里,看着这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美妇,其实刘曜自已也很纳闷,一来如他这般的枭雄人物,早该断了男女之情,对女人,无非只剩下**罢了,二来身为一国之主,年轻漂亮的女子什么样的搜罗不到?为何偏偏会对这羊献容痴迷如斯呢?

    ‘或许是年少时于洛阳的那惊鸿一瞥,也或许这就是孽缘罢?’刘曜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开声劝说。

    渐渐地,羊献容泪水暂止,拭了拭眼角,哽咽道:“十四年前,妾经历坎坷,常常过着朝不保夕的rì子,尤其是洛阳城破的消息传来,身边仅有的几名宫女宦官都四散逃走,诺大的宫中,仅余下妾一人,妾当时已存了死志,宁可自尽也不愿为乱军所辱。

    不料,预想中的乱军没来,却来了陛下,当时陛下身披金甲出现在妾的眼前,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在残阳的照耀下,陛下威风凛凛状如天神,自此之后,妾为陛下所获,受了十四年的恩宠,虽是感激泣零,心里也甚为不安,如今陛下有难,妾岂能袖手不理?”

    见着刘曜面sè一变,羊献容伸手掩上刘曜的嘴唇,淡淡笑道:“刘郎,请允许妾这样称呼你,你我做了十四年的夫妻,缘份已尽了,也到了妾报答刘郎的时候了,请刘郎珍重,愿我大赵国祚隆盛!”说着,羊献容就要再度推开刘曜。

    刘曜却怎么都不松手,状如疯魔般的咆哮道:“不行!献容你若敢去往石虎营中,朕就敢烧了这座宫城,你信不信?”

    “刘郎,宫中女子多的是,你何苦....?”

    羊献容话才脱口,刘曜一把放开她,伸手一指殿门!冷冷道:“献容你走走看,看朕敢不敢放火?”

    羊献容浑身剧颤,怔怔的看着刘曜,却不敢移动半步,从刘曜那冰冷彻骨的目光中,她明白这人是认真的,一股巨大的感动油然而生,那双又红又肿的眸子,不自觉的再次蒙上了一层雾光。

    刘曜轻轻揽上羊献容,面sè竟略显几分轻松,爱怜的抚上了羊献容那仍是细嫩的面颊,微微笑道:“横竖都是一死,又何苦受辱而死?献容,你不许离开为夫,能多活一rì,咱们就好好的活着罢。”

    羊献容的目中献出了一丝迷茫,这还是刚刚那位一幅颓丧模样的陛下吗?不禁问道:“陛下,你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刘曜不答,反调侃道:“献容,是谁唤为夫刘郎来着?”

    羊献容面sè微微一红,低声唤道:“刘郎。”

    刘曜显然心情大好,拉着羊献容道:“献容,陪为夫喝两盅,他娘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待石虎来了再说!”

    羊献容暗暗叹了口气,她算是明白了,刘曜并非振作起了jīng神,而是彻彻底底丧失了斗志,以短暂的寻欢来欺骗自已,可是,在如今形势下,不这么做还能怎样呢?总比忧心忡忡要好吧?

    羊献容强行绽出一丝笑颜:“刘郎你稍等片刻,妾去取酒来。”说着,转身向殿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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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任皇后也跟来

    向参战将领们布置下出兵事宜后,云峰一脸不爽的回到了府邸,诸女均是有些纳闷,张灵芸忍不住道:“云郎,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云峰苦涩道:“洛阳破了!”

    “呃?”大小女人们更是不解,不由得相互看了看,洛阳破了和这人有什么关系?

    庾文君又问道:“将军....”

    ><首><发>

    “哼!”庾文君气的俏面发白,冷哼一声:“这才称王多久,就摆起了架子,若是将来称了帝,文君是不是该跪呼万岁呢?”

    云峰脸一板,正待再说,张灵芸立刻接过来,没好气道:“云郎你与师妹计较什么,外面那么多人唤你大王,听的还不腻吗?由得她便是了。”

    “呵呵~~”云峰干笑两声,却瞪了庾文君一眼!

    庾文君也毫不示弱,如同打了胜仗般,高高昂起了脑袋,拧向了另一边!

    张灵芸一阵无语,这两个人啊,凑到一起不斗个几句嘴仿佛浑身不自在似的,真是不可理喻!暗自摇了摇头,问道:“对了,云郎,洛阳城破,你干嘛一幅闷闷不乐模样?”

    云峰双手一摊,无奈道:“灵芸你看,再有个把月将迎来新年。本来为夫打算咱们这一大家子好好团聚一下,年后再出征关中,可是洛阳陷落逼使我秦国不得不提前出兵,这下好了,新年音乐会泡汤了。”接下来,云峰简要介绍了当前的局势。

    一听有仗要打,庾文君迅速起了劲头。连声嚷嚷:“将军,别忘了带上文君!”

    云峰不急不忙的转回头,淡淡道:“叫大王!”

    庾文君很是不情愿。求助似的看向了张灵芸,这次的张灵芸却没帮着说话了,庾文君再无法可想。艰难道:“大....大王!”

    张灵芸哭笑不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云郎,石虎为人凶残,士卒jīng猛,兵力又倍于我秦国,这一次的敌人可不同以往,断不能大意,妾也随你出征好了。”

    云峰点了点头,怎么说张灵芸也是丹劲高手,有需要单打独斗。或能做为奇兵偷袭,云峰对抽冷子施暗箭没任何负担,如今他是政客,而不是武林高手。

    随即,云峰又看向刘月茹道:“月茹。你呆会儿去医护兵那打个招呼,七rì后随为夫出征。”

    “嗯!”刘月茹欢喜的重重一点头!

    其余诸女的面sè却陆续黯然起来,这才回来多久,又得分开,该死的刘岳,怎么就不能撑到明年呢?

    云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强笑道:“好了,今年不行,明年咱们全家在未央宫过年!”

    女子们均是暗暗叹了口气,纷纷点了点头。

    云峰又转头吩咐道:“来人!”

    一名女罗刹快步奔入:“大王何事?”

    “通知李雄,让他做好准备,七rì后与孤同行!”

    “遵命!”女罗刹离去后,庾文君不禁问道:“将....大王,您干嘛带着李雄?”

    云峰微微一笑:“李雄是孤俘获的第一个国君,意义非同凡响,恰当的时候请他出来现身说法,或对劝降刘曜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众女皆是现出了了然之sè,随后便把云峰拥到了后宅,如今的每一点滴时间都不能浪费。

    而李雄在接到亲卫的通知后,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极为不安,其实他也能猜出云峰招呼他同往很可能是存着招降刘曜的主意,可是他对云峰有种天然恐惧感,平时躲还来不及呢,这一次至少得同行大半年,不由得,浑身泛起了一阵无力感,然而,不去又不行,他没那么大的胆子抗命。

    正当李雄愁眉不展的时候,任皇后却翩翩而至,原来,任皇后听说了此事,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接近云峰的好机会,说不定还有可能寻找到与李雄离婚的契机呢。

    见着任皇后进来,李雄倒是一怔,自打来了上邽,任皇后从未主动来寻过自已,一时满心欢喜,迎上笑道:“女淑,这大冷天的,有事唤为夫过去不就成了?何至于亲来?”

    任皇后嫣然一笑,立令李雄魂授sè予,这使得任皇后更加的厌恶此人,暗暗冷哼一声,开口道:“听说大王召李郎同行关中,这次如能立下功劳,或会得大王信任,将来受其重用也不是没可能,妾特来给李郎贺喜了。”

    李雄sè心一动:‘难道是老子有了起sè,这女人回心转意了?’李雄早看出了任皇后对自已的厌恶,不过,他怎么都猜不出任皇后已存有另攀高枝的念头,包括云峰与家里的女人们都没发现有半点端倪,在这方面,任皇后无疑掩饰的极为成功。

    李雄开心的笑道:“呵呵~~托你吉言。”

    任皇又笑容一收,俏面现出了一丝愁苦,幽幽道:“李郎,如今家里情况你不是不知,妾就担心李郎走了之后,再无人护的住妾,难免会有意外啊!”

    李雄不禁哑口无言,虽说云峰已表明了不杀他的态度,令他松了口气,然而,李雄与儿子、儿媳、妻妾们混乱成了习惯,再过上正常的男女生活,反而不适应了,混交就如同一剂强有力的麻醉剂,令李雄yù罢不能。

    李雄老脸微红,尴尬道:“都怪为夫,这该如何是好?”

    任皇后沉吟道:“不如,妾跟着李郎同往关中,如此也免得妾成天提心吊胆过着rì子。”

    李雄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了,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这是天赐良机啊!或能于路途一亲芳泽呢?却故意面现为难,关心道:“现已时至隆冬,何况这一趟非是游玩,而是出征作战,女淑你身子单薄,如何能经受的住啊?为夫不是不愿带你,实在是....女淑你再考虑考虑,如何?”

    嘴上虽是劝说,脸上则不自觉的浮出了紧张之sè,心里在狂喊着女淑你快答应下来吧!

    任皇后几乎要当场呕吐,更加痛恨自已当年的鬼迷心窍,却不动声sè,苦笑道:“妾怎会不明白?可是再怎么着也比呆在家里好,李郎你别劝了,妾心意已定!”

    李雄极为不情愿的应道:“那为夫趁着这几rì多做预备,尽量让女淑你能舒适些。”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六章 警告李雄

    十一月十八rì,也就是云峰立国后的第十天,十万中军兵分两路发往关中。**

    南路由韩勇、曾大牛与谯敏之率三万骑、三万步卒、部分女子医护兵及随军工匠,目标是东四百里外的散关,散关为关中西面门户,得名于周朝散国之关隘,散关山势险峻,层峦叠嶂,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历来为川陕咽喉,过散关经扶风、始平两郡,可直达长安城下。云峰特意交待少杀人,对赵国将士及当地豪强大族以安抚为主,而谯敏之的作用就是招降与劝说。

    另一路由他亲领,率两万骑,两万步卒攻打萧关,萧关位于上邽北偏东方向七百里,隶属雍州安定郡,是关中的北大门。萧关并非如阳平关、剑阁等作为一个**关塞存在,它是以秦长城为基础,依托秦长城修筑的城镇堡寨。过萧关折向东南,经安定、新平、冯翊可抵长安。

    两军约定于长安城西的上林苑旧址、建章宫废墟会师。

    另外与云峰随行的有太傅羊明及姚益生,羊明负责与留在上邽的钱凤协调军械粮草物资,而姚益生的羌骑也重新补足到了万人,以及女子医护兵、六千男女亲卫、随行工匠。北路军虽说人数少于南路军,可是有着亲卫的存在,战斗力还要稍强一些。

    以rì行百里的速度,经七天长途跋涉,萧关那雄伟的身姿已隐约出现在了眼前,十一月底的北国早进入了严冬时节,天地间一片苍茫,千里不见人烟。云峰心知拖廷不得,石虎随时会由蒲坂踏冰强渡黄河,这个时候,抢的就是时间。他一面下令扎下营寨,一面领亲卫向着萧关主隘去探查地形。

    先前仅听说过萧关如何如何,真见到时,云峰不由得暗自赞叹。萧关位于六盘山东麓的一天然峡谷内,虽非绝壁,却险峻雄奇。四周雄峰环拱,深谷险阻,关南又有泾水流过,极其易守难攻。

    此时。关城周围果儿山、玉皇山、城东塬,三座高峰上的烽燧纷纷燃起了冲天狼烟,关城则金鼓之声震耳yù聋,这三大烽燧与数座城障遥相呼应,把关城团团围在正中。高下纵错构筑成一立体防御体系。

    yù攻关城,必先破烽燧,而烽燧建于制高点,论起攻打的难度,或许比不上剑阁,却绝不逊于自外向内攻打阳平关,唯一有所区别的,在于烽燧狭小。(.)仅能驻两三百人罢了。《汉乐府、鼓吹曲》有云:回中道路险。萧关烽堠多,五营屯北地,万乘出西河!寥寥数语,形象的描述了萧关周围山头报信用的烽堠比比皆是,大军出发迎敌的壮观场面。而秦军的到来仅引发了冲天狼烟,守军仍龟缩于城堡之内。

    很快的。云峰率部止于果儿山烽燧,向上唤道:“请转告你家朱将军。请他出来答话!”

    萧关守将为赵国平南将军朱纪,这人是当年与云峰争夺上邽的中山王刘岳旧部。刘岳率众弃上邽逃向萧关之后,刘曜下令朱纪领残部接手萧关防御。原先萧关驻两万守军,再加上逃返回来的两万余众,防守力量达到了四万多人。

    按理说,雄关加雄兵,守军应底气十足才是,偏偏相反的,不仅戊守烽燧的士卒面如土sè,就连目所能及的城障守军也是神情紧张,他们虽并亲见,可是两年来的耳熏目染,使得上邽城外大营四万jīng骑是如何几至于全军覆没,那两万颗头颅筑成的京观又是如何的炫烂夺目,上邽城池更是如何陷入漫天火海当中,这一幕幕壮观的景象仿如真实发生于眼前一般难以磨灭。

    如果说,匈奴人刚刚逃返时还存有悲愤,存有不甘的话,那么,经过两年时间的催化,萧关的匈奴人对之前的凉州军,现今的秦军已存上了深深的恐惧!尤其是洛阳被破,令曾经的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变成了一座巨大牢笼,东有杀人魔王石虎,西有虎狼之师秦国,令他们对赵国的前途满是悲观与绝望!

    关中军民把秦国称为虎狼之师不算为过,从最先的蒲洪,再到游子远,直到最近的几次征战,凡与他为敌者动辄全军覆没!

    你娘的,一打就全军覆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谁能吃的消啊!

    随着云峰的喊话,一名戊卒队长探出头来,客客气气的应道:“请秦王稍待,这就给我家将军传话。”片刻之后,一名传信兵畏畏缩缩的离开烽燧,向云峰这里瞥了瞥,撒腿就向相反方向狂奔而去,似乎稍慢一点就要小命不保了。

    李雄最是心有感慨,当年的自已何尝不是畏之如虎?以至于不战而降,他不认为萧关能挡住云峰前进的步伐,问题是,如今的萧关会不会不战而降呢?

    不自觉的,李雄偷偷看了眼云峰,这个人目光坚毅,眉心微锁,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云峰心有所感,转头淡淡道:“仲俊,如今你也是秦国官吏,私生活方面还望检点一些,莫要让人说了闲话。”

    尽管寒风扑面,李雄却于一瞬间沁出一头冷汗!自家行为严重的伤风败俗,他不是不知,公公和媳妇,儿子和继母,还聚在一块儿,换了哪朝哪代都为礼法不容,云峰真要搞他,也就一句话的事。

    李雄连忙应道:“是....是....臣会注意的,多谢大王提醒。”

    云峰继续道:“按说这是你自家事,孤本不yù理会,奈何已有多人弹劾于你。说起来,你有大功于我秦国,孤也不yù与你为难,只是你的确过份了些,你让孤如何是好?这种事情,刺激的很,一旦沾上就很难丢下,这样罢,今次破了长安,你把家业分开,如此可免了外间的诸多闲言碎语,也省得孤为难。你放心,这是为了你好,否则长此以往,你还有几年好活?”

    云峰倒不是在吓唬李雄,谯敏之、陈珍等儒生总是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什么李雄家里的不堪造成的影响极坏,不利于朝野稳定,不利于保持纯朴向上的风气,总之,李雄就是罪大恶极,他们提议把李雄与他那么多儿子绳之以法,并强制与妻室离婚。

    其实李雄不是不清楚,外界确有对自已极其不论的舆论,云峰并非虚言耸听,而且从这个jǐng告也可以看出,云峰没有杀自已的心思,否则坐视不理,哪天突然以此为由来个喀嚓一刀,任谁都无话可说。

    然而,李雄真的好怀念他的儿媳们啊!他是真心舍不得,一时竟现出了为难之sè。

    云峰微现不悦,冷哼一声:“仲俊,孤这次带你出征,一方面是存有使你劝说刘曜的打算,另一方面,这大半年时间在外,你也该反省下自已,试着过回原先的生活。”

    说着,云峰扫了眼非要跟随前来的任皇后,又道:“你妻任氏,贤良淑德,恪守妇道,顶风冒雪,不辞辛劳,跟在军中照料你起居,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你好好过rì子,一家人象个一家人的样子,你这幅样子能否对的起她?你自已考虑下罢?”

    李雄的心里凭空冒出了一丝苦涩,要说任皇后恪守妇道,他信!可是贤良淑德,那就值得商酌了,这一路来,任皇后完全不给机会,晚上独睡另一辆车,好在李雄还带了两名侍妾,否则,那根鸟会不会憋炸了都很难说!

    可是,这种事又不足为外人道,自家的女人不和自已上床,那是丑事,没脸开口。

    ‘还是到了长安,扎下营来,再寻机会罢。’李雄暗暗想着,尽量挤出了一丝感激,施礼道:“大王用心良苦,臣会谨记叮嘱,必不负大王所托。”

    任皇后听了云峰的评价却是芳心暗喜,看来自已给大王留下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嘛,如果她要知道谯敏之等人有法办李雄的心思,只怕会当笑的合不拢嘴了。

    任皇后也跟着施了一礼:“大王宽厚仁德,妾感激不尽。”

    云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正待开口,烽燧又再度传来了喊话声:“我家将军偶染风寒,暂时不便相见,请秦王见谅。”

    云峰倒是一怔,望向了烽燧,那名喊话的队长竟似做了贼一般,心虚的不敢抬起头来。

    当朱纪接到传信兵来报时,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打退秦军的进攻,他不抱有任何信心,两年前的上邽之战,当时兵力相当,有坚城可守,城外有大营遥相呼应,却硬是给各个击破!这一场惨败,在他心灵撕开了一个大豁口。

    云峰找他谈话的用意,朱纪也能猜出几分,不出于抱着劝降的目的而来,如今赵国人心离散,已处于风雨飘摇当中,他也清楚,落到石虎手中会是怎样的下场。

    不过,对于投降秦国,朱纪也有顾虑啊,一来云峰颇有凶名,他摸不透会得到怎样的对待,二来他的家眷亲族全在长安,刘曜会不会杀人泄愤?

    因此,朱纪决定暂不与云峰见面,以称病为借口拖廷两天,他需要细细斟酌得失,或者云峰主动提出优待条件。

    云峰一见到队长的神sè,就知道朱纪在躲着自已,只是这人的心路历程云峰可猜不出来,当即向烽燧拱了拱手:“有劳这位兄弟了,孤告辞!”说着,一挥手,大队人马缓缓向着营地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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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招降烽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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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传信兵忍不住问道:“队长,你怎么了?”

    戊卒队长晃了晃脑袋,不敢置信道:“你听到没?刚刚秦王说的什么?他唤本队为兄弟!”

    传信兵心有所感的点了点头,叹道:“秦王一点也不像外间传说的那般凶残嗜血,反倒和蔼的很呢。对了,队长,要是秦军趁夜袭山,咱们该如何是好?”

    “你想说什么?”队长似乎回过神来,面sè一沉,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

    传信兵倒是吓了一跳,却又现出一幅yù言又止之sè,略一迟疑,咬咬牙道:“原先萧关的戊军是咱们羌人与氐人,自从两年前朱将军带着匈奴人从上邽逃返,咱们全被赶到了外围,而匈奴人霸占了内堡,弟兄们就是不服啊,凭什么他们匈奴人高人一等?难道只因为陛下出身于匈奴?

    听说秦国不分种族,如今全都是秦人,无论是汉、羌、氐,还是匈奴,都一视同仁,当兵也好,纳粮也罢,没有半点歧视,而且税赋低的令人难以置信。可咱们呢?除了匈奴人,与咱们两族的各部族酋帅,以及坞堡主,其余人等有谁能自称为赵人?咱们卖命也不知卖个啥,真是不值啊!”

    “给老子闭嘴!”队长面sè骤变,斥道:“再敢胡言乱语。本队当场斩了你!”

    传信兵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可是队长却仍是望着骑队远离的方向,目中隐约现出了一丝挣扎。

    而云峰诸人刚刚出了山谷,庾文君就开始埋怨起来:“将军,那朱纪架子可真大,摆明不把您放在眼里,依文君看,您别想再把他说降过来了,明rì就挥军攻打吧?”

    自从出征之后,庾文君随即改了口,再不尊云峰为大王。云峰拿她也没办法,只得听之任之。

    刘月茹接过来道:“云郎,朱纪以前在先兄手下任职,后来才归了刘曜。若有机会,让妾来劝劝他便是。”

    云峰沉吟道:“也对,论起血脉亲疏,月茹你是汉国光文皇帝(刘渊)幼女,而刘曜仅是假子身份,差别不可以道里计,朱纪或会存有香火之情,咱们赶紧回寨,今夜趁黑攻下萧关周围的数座堡寨与烽燧,断了朱纪的侥幸之心。”说着。猛一挥手:“走!”

    马蹄声骤然加急,骑队转瞬就离了峡谷。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这样的天气,云峰亲领四千亲卫、一万步卒,再度向峡道而行,首要目标,当是果儿山峰燧。

    果儿山高约七十丈。位于山顶的烽燧长宽各五丈,高两丈,烽燧外围有一南北长十三丈、东西宽十丈、高半丈的城壁,小城外又是一道十丈宽的沟壕。

    强攻烽燧,攻城器械没法上山。只能凭人力攻取,而六盘山地处西北。本就林木不盛,如今又是严冬时节,光秃秃的细小树干更是没法提供掩护,果儿山烽燧尽管只有两三百人戊守,守军却居高临下,弩箭可以shè出极远,面对如此一座堡垒,并不能依靠人多,正常情况下,既便死伤数千都不见得可以轻易得手。

    “当当当~~!”秦军的摸黑前来使得刺耳的铜锣声响彻一片,眨眼工夫,峰燧就燃起了冲天篝火。

    云峰迅速下令步卒前突,依山势于峡道两侧布防,以阻击有可能来自于堡寨中的增援行动,而他自已领着亲卫去攻取果儿山烽燧。

    烽燧上,眼见漫山遍野的黑影正撑着盾徐徐接近,心里的迟疑难决使得队长的面孔都现出了一丝扭曲。

    早先的那名传令兵急忙劝道:“队长,您快下决定吧,秦军马上要上来了,如果有了死伤,到那时想降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恰恰于弩箭shè程之外,山坡处一个声音传来:“白天那位兄弟可在?请与孤出来说话。”随后,数枝火把点燃。

    队长探头一看,在闪烁的火光中,正是秦王亲临!顿时下意识的应道:“小将当不得秦王如此称呼。”

    云峰淡淡道:“如今时间紧急,孤只问你们一句,你等愿不愿入我秦国?”

    “这个....”尽管队长一整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可是云峰的直言相询仍令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其实他也明白,降了秦国是最好的出路,只是,身为一名军人,不战而降总是觉得心里疙疙瘩瘩。

    身周的戊卒全都看向队长,目光中有期待,也有迟疑,却没有拼死一战的决心,巨大的压力使得队长的额头都沁出了冷汗。

    云峰又继续道:“既便你等将我秦军阻于萧关之外又能如何?石虎打破潼关仅早晚间事,到那时难道你们再降于石虎?想来不至于出此下策。今晚孤可以承诺你们,凡有功将士,皆按律封赏,所有人等视如我秦**民,有愿意留在军中,孤自是欢迎,如有不愿,孤不勉强,可于秦州或将来在关中按人均五十亩至百亩得一块良田,呵呵~~我秦国税赋之低诸位应有所耳闻,而且徭役提供饭食、按rì发饷,何去何从,请速作定夺!”

    “队长,队长~~”在传令兵的带头下,戊卒们纷纷开声呼唤,言下之意已非常明显。

    队长转头看了看一脸急切的将士们,深吸一口气,施礼道:“请大王稍待!”接着,又猛一挥手:“开关,放吊桥,咱们出堡迎接大王圣驾!”

    顿时,烽燧上空爆出了震天欢呼,轰隆隆一阵响动之后,吊桥徐徐放下,两百多名戊卒列队走出,队长领头单膝下跪,手捧佩剑,齐声呼道:“末将恭迎大王!”

    云峰率众上前,接过佩剑又交还了给队长,正sè道:“诸位都请起罢,自今rì起,你等皆为我秦人,孤不食言!”

    “末将多谢大王!”戊卒纷纷依言起身。

    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云峰暗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命亲卫强攻,尽管凭着自已与张灵芸的身手带队,或能把伤亡减少到最低。

    然而,既便不提自已的秦王身份,亲自攻打一座小小的烽燧会否有**份,在烽燧后面还有堡寨,堡寨可是驻军数千不等,同样要靠人力强攻,那就费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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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说降朱纪

    果如云峰期盼,果儿山峰燧的举义反正,起了良好的示范作用,经过一夜的奔波招抚,除了位于萧关东侧的城东塬烽燧,与数座堡寨,其他堡垒都不战而降。

    其实云峰不是不清楚,固然由于他的优抚政策发挥了重要作用,更关键的,还在于赵国人心已乱,一旦潼关再破,这个国家立刻将轰然坍塌!这一切,均是拜石虎的凶名所赐,谁都明白,落到石虎手上,除了一个死字,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云峰有时也怀疑,石虎是不是头脑有问题,或是如现代医学概念中的偏执狂,他有杀人偏执狂!只要手段稍微缓和一点,也不至于每破一城,每掠一地都会遭到激烈的抵抗。否则,关中是属于秦国,还是为羯赵所有,可就难说的很了。不过,这样也好,恰恰给了自已拾麦子的机会。

    形势发展到如今地步,赵国已成了无足轻重的一枚棋子,刘曜败亡不出任何意外,关中之战,真正起到决定xìng作用,在于自已于长安城下与石虎的决战!而这一战,将是自已一生中最艰难的战斗,也是年轻的秦国面临的一场生死大考!胜了,羯赵将由进攻态势转为防御态势,败了,秦国将如一颗炫烂的流星转瞬消失。

    “云郎,是立刻去招降朱纪,还是收兵回营暂时休整?”张灵芸的发问打断了云峰的思绪。

    云峰转头看了看。东方的天际已泛出了鱼腹白。士卒的面sè虽有些疲倦,但更多的还是满脸的兴奋。

    这一次的收降,基本上来自于羌氐二族,约有一万五千人,如今正在接受着粗略的整编与甄别,降卒们的脸上,大多透出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神sè。原本他们对赵国就没多少归属感,关中地区的羌氐二族,屡次叛乱,最严重的一次是刘曜杀害当地巴氐首领所产生的恐慌。引发了波及整个关中的羌氐大暴动,还亏得有游子远主持,采绥靖政策,才勉强平息下来。

    后来随着游子远远征凉州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匈奴人的力量被严重削弱,刘曜不得不大量征用羌氐百姓来充实关中西部的防御,及至刘岳再败,整片关西大地,除了朱纪领的两万余骑,匈奴人再没能力把更多的兵力投入此地了,虽然这么做很危险,却没办法,刘曜必须把主要力量投向东面的死敌,石勒。

    此时。萧关主隘虽立满了匈奴族军士,却只是无奈的看着下方忙成一团的景象,无人敢出寨迎战。

    缓缓收回目光,云峰应道:“为夫先瞧瞧朱纪的病好了没有。”随即转头吩咐:“传令,调营中一万步卒与姚将军部前来,把昨夜征战的将士们替换回去。”

    “遵命!”一名亲卫快步奔回。

    云峰又领着亲卫徐徐向前,顿时,紧张的气息于隘头弥漫开来,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息凝视,除了旌旗飘扬的猎猎风声。再无半点声音发出。匈奴士卒与羌氐二族不同,连带杀降与正面击溃,死在云峰手上的匈奴丁壮达到十三万之多!匈奴人对云峰的恐惧程度,仅次于石虎,尤其是朱纪的这支残军。很可能更有甚之,毕竟相对而言。石虎只是久闻凶名,而他们却在云峰手中吃了实实在在的大亏。

    于床弩的shè程外挥手止住队形,云峰马鞭一指,唤道:“请朱将军出来答话。”

    片刻之后,朱纪一脸苦涩的排众而出,探头问道:“秦王何事相唤老夫?”到这个时候,他想躲也没法躲了。

    云峰淡淡道:”朱将军身体可有起sè?”

    朱纪尴尬道:“多谢秦王关心,老夫略有好转。”

    “哦?”云峰嘴角挂出了一丝笑容:“那倒是可喜可贺了。”接着就面sè一肃:“朱将军,如今形势你也清楚,石虎破潼关指rì可待,赵国覆亡在即,孤劝你速速开城出降,关城一应人等,绝不滥杀一人,所有将士皆可按其意愿或入我秦军,或解甲归田,绝不食言!望你勿要拖廷时间!”

    “这个....”朱纪一时无言以对,面现挣扎之sè,关头众将也小声的交谈起来。

    刘月茹看向了云峰,见云峰朝自已略一点头,便上前两步,大声唤道:“朱纪,可识得本宫?”

    “呃?”朱纪再次下看,正见一名俏丽女将,面容虽陌生,却与记忆中的某人较像。顿时一双老眼连眨,渐渐地,这张陌生面容与另两张令他由衷敬畏的面孔不自觉的对照比较,突然浑身一个哆嗦,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你是长公主殿下?”也难怪他惊诧,刘月茹与靳月华成功脱逃的消息并未广泛传播,当年平阳的大多数人都不知情,而知情者,如刘曜、羊献容之辈也不会四处宣扬,毕竟刘月茹的身份挺让他们忌讳的,匈奴女人常常要参与征战,因而有一定的地位,尤其是贵族女人,地位更高,在族中拥有相当话语权。

    这话一出,关头的嗡嗡声立刻放大,将士们纷纷探头下望。

    “将军,正是长公主,末将早年于平阳曾有幸得见!”

    “长公主竟然没死在靳准老贼手里,真是老天开眼啊!”

    “这下好了,没想到光文皇帝还有血脉传下!”

    关头的嗡嗡声飘向了关下,云峰与刘月茹不由相视一眼,均是信心大增!

    刘月茹正sè道:“朱纪,亏你还没忘本,本宫甚为欣悦,如今情况紧急,秦王时间有限,没可能与你耗在萧关,你莫要存侥幸心理。你如果以为潼关能挡住石虎,那你就错了,石虎必遣一师由蒲坂津强渡黄河夹击潼关,如此潼关必破!另外再提醒你们,石虎可是口出狂言,要以关中百万头颅堆筑京观!”

    说着,刘月茹凤目一一掠过城头众人,见他们或多或少的现出了意动之sè,又开口道:“本宫知道你们顾忌什么,秦王既已答应放你们一条生路,必不会食言,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撕杀征战怎能不死人?何况近两年,秦王破汉中、下益州,可有滥杀?于江东行仁德,施恩于当地百姓,你们应有所耳闻,有什么好担心的?话又说回来,当年刘岳能率众而逃,也是秦王下令不必追击的结果,你们那时就没发现蹊跷之处么?本宫敢以汉国邑安长公主的名义作保,你们当中每一个人皆能得到妥善安置!有功有才者,秦王自当重用!”

    关头的嗡嗡声更大,出奇的,众人虽有意动,却又面现挣扎,正当云峰诸人暗自不解的时候,朱纪与城头众将相视一眼,为难道:“老夫也曾为汉国一员,按理说,大赵已落得如今田地,确是无力回天,而长公主您为光文皇帝唯一血脉,既然开口,我等本应应下才是,可是....包括老夫在内,萧关众将亲眷皆在长安,若陛下得知,恐一怒之下横生不测啊,我等实是难以抉择啊!”

    刘月茹颇为头疼,下意识的看向了云峰。

    云峰却略一摇头,微微笑道:“朱将军无须顾虑,你家陛下如今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再顾及其余?退一步说,赵国已陷入绝境,他不是不知,如何敢触犯众怒行此倒行逆施之举?何况即便你等与我秦军力战而亡,家眷暂时得以优恤,莫非石虎就破不了长安?诸位别忘了,石虎虽凶残嗜杀,却攻必胜,战必克!一旦长安城破,莫非以为你等亲族便能逃得一劫?

    本将奉劝诸位,莫要与我秦国多做纠缠,否则耽搁的越久,长安被破的危险就越大!到时候,悔之晚矣,言尽于此,请朱将军与诸位好自为之!”

    随着云峰的话语落下,城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都在暗自斟酌。

    云峰会否食言,他们倒不担心,近两年,云峰的手段趋于温和,其实也好理解,打不个恰当的比喻,正如小狗,弱小的时候汪汪乱叫,见谁咬谁,示之以獠牙保护自已,可是狗长大了,有了实力,就不会逮谁都咬了,而是以居高临下的目光来俯视曾经的威胁,云峰前后的表现差异与此类似。

    何况还有刘月茹这个刘渊唯一血脉作保,可以说,在南迁内附的匈奴人中,以她的身份最为尊贵,就连刘曜都远远不如。

    “将军,请您速下定夺!”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一阵哗啦啦,城头士卒跪倒了一片,齐齐望向了朱纪。

    朱纪心知已别无选择,否则很可能会有兵变发生,只能赌一把!深深看了眼云峰,猛一挥手:“开城,放吊桥!”

    关下众人纷纷暗松了口气,这是个最好的结果,否则,挥军强攻的话,死伤至少要达到数千人,庾文君忍不住道:“将军,文君现在是越来越钦佩您了,您看看,自从汉中出发,有多少地方是说降得来的?首先是阳平关,接着是涪城,然后又是益州与梁州,江东将来很可能也被您说降过来,这么一算,只有秦州是您打下来的,您的口才,当真令文君钦佩之极!”

    云峰刚开始还满脸自得,听着听着,怎么不是个滋味呢?当即面现不悦,正要反驳,张灵芸却抢先道:“师妹,你师姊夫有强大的武力作后盾,又行仁义之举,天下间有谁敢不望风而降?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接着,生怕两人再斗嘴,张灵芸连忙看向云峰:“云郎,朱纪快出来了,你赶紧与月茹妹妹过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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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关中坞堡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后与刘曜为抢夺宫室财物及妃嫔宫女相互攻杀,王弥不敌刘曜,被迫领军东走项关,刘曜把洛阳宫室劫掠一空之后,更是纵火焚毁洛阳宫殿,又盗掘北邙山晋室诸帝陵寝,这是洛阳自八王之乱以来的第一次劫难。

    晋室诸帝,自司马懿起均崇奉薄葬,陵寝中的财物极少,刘曜此举并非为了钱财,这是为了坏晋室的风水龙脉。

    及至汉国一夜之间覆亡,刘曜僭帝,于是重新占领洛阳,洛阳缓慢的恢复了些许生气。

    而石虎破洛阳,屠全城军民四万余,劫掠一万多女子充入营jì,给洛阳带来了第二次大劫,其破坏xìng远大于刘曜,如今的洛阳已是空无一人,处处残垣断壁,形如一座废墟。

    于洛阳休整三rì之后,十月三十rì,石虎全军向七百里外的潼关开拨,七天达关下,随即展开强攻,可是潼关南依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十二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岂能轻易破之?

    因而慕容皝自请率本部鲜卑骑兵四万余向北走蒲坂津强渡黄河,石虎大喜。当即允之。

    由潼关到蒲坂,在地图上看,直线距离很近,蒲坂位于潼关以北一百余里,不过,走起来却要兜个大圈子,慕容皝必须率部向回。于风陵渡(今山西芮城县)渡黄河,再往西北的蒲坂二渡黄河才能进入关中地区,但是有个前提条件。得黄河封冻才行。

    至十一月十五rì,也就是秦国出兵的前三天,黄河风陵渡段全线封冻。慕容皝立刻率骑踏冰过河,疾行一rì夜抵二百里外的蒲坂,与蒲坂守军激战,全歼守军万余,于十七rì过黄河,二十rì迂回潼关腹背,苦战三rì之后,与石虎两面夹击破关而入,潼关守军两万无一降敌,悉数阵亡!

    十一月二十五rì。石虎全军连同营jì、工匠、民夫共三十余万向长安进军,此时潼关以西的郡县早已人去楼空,能跑的全跑了,谁都不会留下来等死,因此长安至潼关之间的三百里距离一路通途。以rì行百里的速度,于十一月二十八rì兵抵长安,由于秦军将至,石虎不敢冒然攻城,因此在城东的灞上扎下大营。

    另一边,北路秦军于十一月二十六rì说降萧关四万余众之后。又在当地驻留了三rì,没办法,这么多降卒必须要安抚整编,否则将是一颗定时炸弹!从这一方面来说,还是石虎处事利索,杀光了省事。

    最终解甲归田一万余人,云峰把匈奴骑兵暂时交给刘月茹节制,毕竟还是长公主的名头好使,匈奴人,包括朱纪都能坦然接受,而羌氐两军一部划归姚益生麾下,另一部分补充入步卒,又留步卒与羌氐降军各两千驻守萧关,云峰于十一月二十九rì率八万军及萧关大部分粮草物资向长安进发,一路行来,郡县均是望风而降,也算顺利,然而,却存有另一个问题。

    由于长安以东的豪强大族均是弃堡而逃,因此石虎顺风顺水直奔长安,而云峰往长安的这一路,坞堡密度远大于凉州,大约方圆百里就有一座,小者数百户,大者上万户,令云峰郁闷的是,全都窝在家里不逃跑,看来还是自已的名声太好了啊。

    小型坞堡暂时不用理会,但是大型坞堡,无疑是一个隐患,云峰不奢望能于短时间内击溃石虎,而大型坞堡,很可能对秦军的后勤供应造成威胁。

    在豪强大族内部,既有膏梁、华腴、甲姓、乙姓的等级之分,又有侨姓、吴姓、郡姓、虏姓地区之别,侨姓、吴姓不须多说,郡姓指滞留于山东、关中的世家大族,虏姓指异族中的大姓。

    《新唐书、柳冲传》曾描述过东晋时期的豪强大族:过江为侨,大者王、谢、袁、萧。东吴则为吴姓,朱、张、顾、陆为大。山东则为郡姓,崔、卢、李、郑为大。关中亦号都姓,韦、裴、柳、薛、杨、杜首之。代北则为虏姓,长孙、宇文、于、陆、源、窦首之!

    十二月二rì,云峰于安定与新平的交界处遇见了自入关以来的第一座大型坞堡,裴氏坞堡!这个裴氏,与裴妃出身的河东裴氏存有远亲关系。

    “当当当!”堡内铜锣大作,转瞬之间,密密麻麻的堡丁涌上了城堡顶部,毕是严阵以待。

    这种场面,云峰见的太多,心里不起任何波澜,挥手止住队列,向前发问:“孤乃秦王,请问裴老先生可在?”

    一名白发老人排众而出,回礼道:“老夫裴松,正是裴氏族长,按理说,秦王大驾光临,本该出堡迎接,奈何关中颇不平静,老夫身负护堡重任,不敢轻离,请秦王见谅!”

    云峰微微笑道:“无妨,今次孤率军借道,实有一事与裴老先生相商。”

    “秦王请明言!”裴松示意道。

    云峰坦言道:“孤这次发兵关中,若说抱着拯救关中百姓的目的而来,恐怕裴老先生定会暗自鄙夷,不过,无论如何,石虎凶残暴戾,天下人尽所皆知,关中落入秦国之手,总好过为羯赵所据,孤暂不望裴氏投向我秦国,但请保持中立,两不相帮,裴老先生一言可决!”

    裴松爽快的应道:“秦王言重了,我裴氏非是不知好歹之辈,请秦王放心,老夫敢指天为誓,绝不给秦军后方添乱,并可代为劝说其他诸姓。”

    “呃?”云峰微微一怔,这倒是挺容易的啊,当即拱了拱手:“裴老先生深明大义,他rì定有回报,时间紧迫,便不再相扰,告辞!”说着,猛一挥手,大队人马再次向东南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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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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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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