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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眼云烟     穿越五胡乱华txt下载     穿越五胡乱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八四章 义与责任

    每五百人一组,除了被辩认带走的荆州降卒,在张弓搭箭的羌骑威逼下,全都听着号令脱了个jīng光,检查的速度倒也不慢。其实也没搜查出什么,一般人入室行凶,都是先杀男人再叉女人,舒爽之后才着手收拾财货,流民武装入城的时间不长,还来不及实施抢劫,有些人甚至连叉都没叉到,就被羌军抓获。

    苏峻这一趟出征,领了一万三千军,包括近五千的荆州降卒。留一千本军守寨,又经接连三次攻城损耗,如今在场的的仅八千军不到,其中荆州军已不足两千人,死亡率高达到一半以上,显然,他们很不幸的被驱赶为了先登。

    没过多久,流民武装已重新穿戴整齐,在苏峻的喝令下,近六千人带着滔天怨气奔返向已方营寨,苏峻从过江至今,兵力损失约三成,不过,他并未开口讨还荆州降卒,他明白,讨要也不会有用,何况那些人仅仅是先登罢了,有没有都无关大局。

    而在刚刚的检查中,尽管云峰依旧不死心的暗示羌军们做出些侮辱xìng举动,却没起到任何效果,或许是由于苏峻的杀鸡儆猴,也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已的处境,流民们竟生生忍了下来,使得云峰只能眼睁睁的放他们离开。

    “真他娘的cāo蛋!”云峰低低骂了声,把目光了转向荆州降卒,他们目光闪烁,局促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云峰换上了一幅笑脸。安抚道:“诸位不必惊慌。自即rì起,你们便归入邓岳将军麾下。”

    一听这话,降卒不禁现出了如释重负之sè,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七嘴八舌的称谢道:“我等多谢将军恩典!”邓岳也是荆襄人士,自然须顾及同乡之谊。

    云峰挥挥手道:”好了,邓将军就在那边,你们快去罢。”

    恰于此时邓岳赶了过来,施礼道:“云将军善待我荆襄军民,老夫不胜感激。只是,苏峻委屈求全,他rì必不会善罢干休,还请云将军小心为是。”

    云峰拱了拱手:“多谢邓将军提醒。本将自会留心,请问邓将军今后行止如何?”

    “这个......”邓岳颇有些为难,一时无言以对。

    云峰心知他有意相助王敦,当即正sè道:“邓将军,请恕本将交浅言深,丞相困守孤城,已至穷途末路,你纵使率部相助,不过杯水车薪罢了,反倒会搭上众多无辜将士们的xìng命。又何苦为之?邓将军不如率师回援武昌,陶侃这一路北上为祸甚烈,何不留待有用之身为荆襄百姓尽一份心力?”

    邓岳并没有答话,脸上现出了挣扎之sè,看的出,云峰的劝说虽对他有不小的撼动,心里的那份忠义却始终没法抛开,古人讲究士为知已者死,王敦有知遇之恩,不得不报。

    云峰暗叹一声。接着劝道:“邓将军,其实你已尽力了,无须再苛责自已,人活一世,并不仅仅只有一个忠字。还有义、还有责任!解荆襄百姓于倒悬,担负起护乡保土之责。尽最大可能不使麾下将士无端丧命,这些,即是义,也是责任!说起来,本将与丞相曾有一面之缘,虽处敌对立场,但对丞相的心胸气度还是颇为钦佩的,这样罢,石头城被破之后,本将尽力保得丞相遗体不毁,他rì若有可能的话,送返琅琊安葬!”

    顿时,邓岳浑身剧震!王敦被朝庭定xìng为乱臣贼子,他明白,给王敦留具全尸该有多难!必然要与司马氏翻脸!虽然云峰没把话说满,邓岳却相信,这人既然作下了承诺就必会全力而为,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了。

    其实,邓岳不是不清楚王敦败亡乃早晚间事,只是愚忠思想作怪罢了,而云峰对于义与责任的诠释也令他陷入了深思,为故主保留尸骸则真正打动了他,说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犹豫呢,何况严格来算,自已还是俘虏的身份呢。

    邓岳深深一躬,郑重道:“云将军字字金玉良言,老夫受教了,请放心便是,一待诸般杂事处理妥当,老夫即刻率部回援武昌!”

    云峰连忙扶住道:“邓将军快快请起,本将可当不得!”

    邓岳依言起身,神sè复杂的叹道:“世间既有丞相,又何必生出云将军?哎天意使然啊,人力徒之奈何,今rì老夫欠下一份情义,他rì若有召,必赴汤蹈火来报!”

    云峰摆摆手道:“邓将军无须如此,本将非是嗜杀之辈,你我无怨无仇,何苦不留余地?邓将军此次回返,听本将劝一句,还是归顺朝庭为好,毕竟朝庭已下诏不追究丞相羽翼,想来不会食言。”

    邓岳有些发愣,摸不清云峰的心思了,起先,他至少有八层把握敢肯定,云峰对自已存有招揽之心,然而,刚才那话中已经透出了几分意思,这人却劝自已降于朝庭,他是没听明白还是自已想多了?

    云峰又自嘲般的笑了笑:“丞相之后的下一个乱臣贼子就该是本将了,或许他rì还会有与邓将军对阵疆场的一天,好了,时候不早,邓将军快去准备一下,争取今rì启程,请罢。”

    邓岳一头雾水的看了云峰一眼,施礼道:“老夫告辞!请云将军保重!”说着,转身而去。

    待邓岳的背影渐渐消失,庾文君与荀灌娘走上前来,庾文君忍不住冷哼道:“将军,您可真不做亏本买卖,收殓王敦尸体,虽会与司马绍彻底翻脸,却可尽收王敦旧部之心,亏得您还摆出一幅惺惺相惜的假样子,总的来说,您赚大了,文君没冤枉您吧?”

    云峰手臂一抬作势yù拍,不悦道:“怎么说话的?本将有那么yīn险吗?”

    庾文君吓的一闪,连忙躲到荀灌娘身后,探出小脑袋来朝这人翻起了白眼,荀灌娘哭笑不得,摇摇头道:“今次放走了苏峻,真是太可惜了,的确需要小心点。”

    庾文君秀眉一蹙,也不甘道:“莫非真的拿他毫无办法?对了,将军,咱们不如把苏峻是天师道高层的消息散布开来,或许朝庭能生些jǐng惕,如何?”

    云峰沉吟道:“不妥,江东地面,上至庙堂,下至民间,天师道信众比比皆是,若把消息散布开去,不但奈何不得苏峻,反而有利于他增加影响力。”

    “哎”荀灌娘无奈的叹了口气:“断山说的对,如今的天师道除了神秘点并未有大害显于世,又有谁能意识到其中潜藏的威胁?对于苏峻此人,以后再想法子罢。”接着话音一转:“为师观那邓岳已隐有投靠之意,断山你为何婉言回拒?”

    云峰微微笑道:“邓岳及其部从均为土生土长的荆襄人士,不适应北方骑shè冲锋,在将来与刘曜及石勒的作战中起的作用不大,他现在来投弟子,顶多被安排在梁益二州坐镇一方罢了,倒不如留在朝庭,将来或有一呼百应的可能。”

    荀灌娘寻思片刻,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邓岳乃忠义之士,他rì必会有所回报。”

    “但愿如此。”云峰应了声,又转头喝道:“来人!”

    “将军何事?”两名亲卫奔了过来。

    云峰取出封信函递过去,吩咐道:“你二人即刻过江,由江北奔赴海门,请谢尚来接收水军及粮草物资。”

    “遵命!”亲卫接过信函,匆匆离开。

    “老师,庾小娘子,咱们上府库见识一下,看看王敦究竟在姑敦存了多少好东西。”云峰伸手招呼,荀灌娘师徒俩均是意动,三人先后翻身上马,领着部分亲卫疾奔而去。

    接下来的rì子,云峰一边等待谢尚,一边接应祖约过江,在第十天的时候,也就是五月初一,谢尚领着五百军卒风尘仆仆的赶来,当见到那近万水军与百条战船,兴奋的连连搓手。再被带到府库,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军械、粮草与钱财,顿时,嘴咧的都合不拢了。

    “哧!”庾文君轻笑一声,不屑道:“谢尚,你见识也少了,府库里的全部都是留给你的,将军只取走了些箭矢。”

    “呃?”谢尚揉了揉脑袋,连声推辞起来:“将军,这些都是给尚留下的?您自已不取?这也太多了吧?您在北方还有刘曜与石勒两个大敌,您拿着更加有用,尚取一部分就可以了。”

    云峰暂不作答,却反问道:“如今下邳可曾失陷,可有北方流民来投?”

    谢尚有如被当头泼了盆凉水,兴奋劲彻底消了下去,残留着几分稚气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忧sè,援摇头道:“尚离开海门之前下邳已汲汲可危,在路上又花了七rì时间,算一下,即便未陷入敌手也气数已尽。前一阵子下邳曾遣人求救,尚与仲少兄商议后,考虑到自身实力薄弱,并未发兵往援,不过,逃难而来的流民倒收拢了不少,有近四千人,全按将军您的叮嘱,把大小流民帅斩杀一空,好在安抚措施得力,并未生出多大的乱子。”

    云峰赞许道:“不救下邳是对的,去了也无济于事,不过,若他rì慕容廆南下广陵,则万万不可坐视,广陵与海门为建康以下江北仅有的两座据点,唇齿相依,互为犄角,一旦广陵落入慕容廆手中,海门就真的四面受敌了。”

    “嗯,尚明白了。”谢尚应了声,却现出了一幅yù言又止的神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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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五章 难啃的骨头

    云峰知道谢尚想问什么,于是就着疑问解释起来:“由于本将的拖累,你与仲少已得不到来自朝庭方面的供给,海盐也刚刚产出,获取收益还得有上几个月。而本将不同,秦、凉二州将进入麦收期,据反馈的信息看,今年的收成应该是可以的,此外,下半年益州与汉中的稻米也将收获,粮草方面不虞有缺,相对而言,海门百废待兴,更加需要姑孰的粮草军械。这样罢,本将临走时,留一万匹战马给仲少,帮他训练些骑兵,也免得慕容廆来袭时只能被动挨打。”

    谢尚大喜,连忙施礼道:“既然将军说到这个地步,尚再推却反显得失礼,那尚就却之不恭了,另代仲少兄谢过。”

    庾文君老秋横秋的摆了摆手:“好了谢尚,将军视你与仲少为交知好友,对了,还有袁彦道,别那么客气了。”

    “嗯!”谢尚点头应了声,言语虽然平平淡淡,可是眼中却掩饰不住的shè出了一丝真挚的情感。

    云峰的心头也不自觉的涌上了一股暧流,又不放心的叮嘱道:“暂时不要去招惹慕容廆,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要时刻监视北方动静,本将明rì便率军往还建康,姑孰你先呆上几rì,代朝庭镇守一段时间,另把降卒的名册造好,过些rì子你还得辛苦一趟,随本将水陆并进,跑一遭武昌。”

    “呃?”谢尚不解道:“为何去武昌?莫非攻打江州?”

    “你想哪去了?”云峰没好气道:“水军多为荆州降卒。时间长了难免军心不稳。咱们去找陶侃把他们的家眷讨要回来!”

    谢尚虽不明白陶侃凭什么就肯放人,但想来云峰也不会使出什么好招,因此也没再问,接下来,又被云峰拉去与水军将士见面。

    第二天一早,云峰率部回返,把姑孰丢给谢尚打理,不过,考虑到军中大多是降卒,又留下了一百名亲卫。在有突发事件时好护住谢尚的周全,而且这一百人将来也是训练骑兵的教官。至于那十架云梯,则被一把火烧掉了。

    一路中速奔驰,于傍晚时分。全军回到了白荡湖,而持续了一整天的攻城战才刚刚止歇,石头城西临大江,环绕清凉山而建,可以把石头城看成一座有厚实城墙环护的山头。

    石头城仅三座城门,南开两门,南门以西为西门,东开一门,刚开始,朝庭手里的三支力量分别攻打三门。南门由郗鉴的京口军负责,约一万五千人,西门则是禁军一万人加苏峻残部七千,而东门由祖约部攻打,他的寿chūn军接近四万,是当之无愧的主力。

    虽说在兵力上占绝对优势,可石头城险峻难攻,王敦储备充足,朝庭尽管连番攻打,却无可奈何。

    其中又以攻打西门的禁军与苏峻联军损失最大。西门前方即为石头津,有水军从水路策应。因而仅初试一阵,就不得不放弃西门,与京口军合攻南门。

    战事虽然激烈,却与云峰暂时无关。他躲在树林后面过着那怡然自得的小rì子,与城西的蜂烟弥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是三天过去。这一天傍晚,各军主将会聚于祖约营帐,商讨军机要事。

    祖约高踞首席,俨然以盟主自居,他不知道苏峻的身份,否则,敢不敢这么托大那可不好说了,席中诸人也不与他计较,毕竟祖约的军势最强。

    祖约似乎忘了自已身为系师棋子的又一重身份,环首四顾下方的一干朝庭重臣们,颇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咳咳!”祖约清咳两声,探头问道:“本将一抵建康,顾不得车马劳累,便与诸位协同攻打王敦,却不料,三rì下来,石头城仍是巍然不动,而朝庭已损失了近万军卒,不知诸位有何破城良方?不妨说出来听听,咱们都合计合计。”

    众人均是面sè一苦,其中苏峻最苦,他回来的时候七千人,如今又少了一千,只能在坐镇历阳后再想办法补充兵源了。而且一两年内都动弹不得,新军不经过长期训练战斗力就是个渣!

    “哎”汴壸摇了摇头,叹道:“石头城与其他堡垒不同,环清凉山而建,可以构筑立体多层次防御体系,寻常攻城作战,面对的无非是来自于城头的弩箭威胁,石头城则把投石机与床弩依山势安装,据老夫判断,安装于山顶最高处的投石机与床弩的最远shè程可分别达到七百步至八百步!而寻常投石机的shè程仅为四百步,床弩不过五百步。

    何况依山势构建防御再不受城头狭小限制,老夫亲眼见到,城中一轮抛shè,至少有上百枚石弹当空砸来,虽说着弹点较为分散,杀伤力却不容忽视,每次推到城下的攻城装备,差不多在路上就要损毁三成,而军卒的伤亡,看的老夫心里都在滴血啊!至于床弩,依山势居高临下shè来,更是别提了!哎”汴壸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汴壸倒出的苦水引发了共鸣,众人皆有同感,山头的各个方向都安装有数百架投石机与床弩,有如一座浑身是刺的大铁刺猬,令人无从着手,一时之间,帐内全是叹息声。

    祖约也急,苦思着良策,他本无心过江,奈何受不住系师使者的逼迫,不得不来。不过既然来了,如果因损失惨重而无功回返,将士们必然不乐意,最终搞的两头不是人。

    突的,祖约眉心一跳,一个不是很成熟的念头冒了上来,当即提议道:“石头城乃一座孤城,咱们不妨想想如何能引诱城里消耗矢石,他总有用完的一天罢?到那时,再大举进攻便是。”

    温峤摇摇头道:“石头城建于清凉山上,清凉山又名石头山,祖将军可知石头山因何得名?自江北以来,山皆无石,至此山始有石,故名之!何况自孙吴修建石头城起,便于城内开山采石,预备石材,建石材基地仓,历时百年开凿,存下的石弹已是一个天文数字!

    此法不妥,只怕数月下来徒劳无益,反致将士们军心疲散。如今形势对朝庭不利,石勒已进占谯城,慕容廆克下邳也指rì可待,随时有进一步南下的可能,而祖将军率部过江使得淮南兵力空虚,若不能尽早结束战事,只怕淮南亦将不守,依峤看,还是从速战速决方面着手才较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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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六章 鬼故事

    “哼!朝庭内外交困,竟还有人袖手旁观,不知是何居心!”祖约突然冷哼一声。

    众人均是有些愕然,其实,都清楚他说的是云峰,但人家早摆明了态度,就是来捞好处的,更何况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王敦,朝庭还能怎样要求这人?

    祖约对云峰的不满非是空穴来风,当rì过江时,在祖约的眼里,自已是镇西将军,秩二品,而云峰是平西将军,秩三品,比自已低一个档次,应该执礼甚恭才对。云峰的态度却不冷不热,话语中还不时隐含着轻视的意味,比如多次暗示祖逖如何如何厉害,他祖约则是捡了便宜才得以继刺豫州,更加过份的是,还偶尔点出祖逖之死或有内情,令祖约既恼怒,又心虚!

    其实云峰的目地很简单,他想试探下祖约,从祖约的应对来看,至少有五成把握可以确定,这人与祖逖之死脱不开干系。

    听祖约提起云峰,苏峻也是恨的牙痒痒的,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浮上了心头,那天虽没脱衣服,避免了出丑,可是苏峻能感觉到,将士们与自已似乎生疏了些,直到那时他才醒悟过来,云峰定是一早就计划好了!

    恨归恨,不过云峰攻城的犀利却给苏峻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于是拱了拱手:“诸位,峻前次与云将军协同攻打姑敦时,曾见到他以骑shè来压制城头弩箭,再使用一种奇特的攻城器械抢上城头。端得厉害无比。迫使邓岳献城而降,末将以为,不如朝庭出面请云将军出手,与咱们一道攻打石头城,如何?”

    “哦?竟还有此战术?苏将军怎不早说?”汴壸动容道。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苏峻压根就不愿提起云峰,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形同于噩梦!尽管心里恨的要死,可是他也明白,仅凭自已手上的六千残兵,要想报仇雪耻。希望是极其的渺茫,除非有朝一rì,系师能够席卷天下,而自已亲领大军征伐秦凉!

    强压下内心的愤恨。苏峻挤出一丝愧疚之sè,向众人施礼道:“此事千真万确!若能请来云将军出手,攻克石头城当轻松百倍,先前峻因忧于攻城,一时倒也没想的起来,还亏得祖将军提醒,哎害的诸多将士白白丧命,此皆为峻之过也!”

    “哼!”祖约重重一哼:“苏将军何须把责任揽上自身?谁没个疏漏的时候?倒是某人,既不出兵相助,又不把攻城妙法献上。简直是目无主上!”

    “峻谢过祖将军体谅!”苏峻真挚的向祖约施了一礼。

    “好了,此事留待rì后再说罢!”汴壸挥挥手道:“便由老夫跑一趟白荡湖。”说着,连忙起身。

    温峤连忙出言阻止:“汴尚书请留步,如今朝庭手中再无筹码可交换为出兵条件,如若得不到好外,只怕云将军未必肯应允,恐届时或有不快啊!”

    汴壸不悦道:“哼!无论如何,老夫也要试一下,国难当头,怎能每行一事便索要好处?”

    温峤叹道:“那便由峤与汴尚书同去好了。”

    汴壸连声催促道:“快点。快点,事不宜迟,争取今晚能把此事敲定。”

    温峤起身,正要迈步,却似想到了什么。转头道:“祖将军,石头城中或有些歌舞姬。峤提醒你一句,他rì城破,请约束好军纪,勿要强掳yín辱那些女子,云将军最看不得yín人妻女,否则,若被他抓住,难免会生出冲突,到时可莫怪我等没事先jǐng告。”

    祖约一瞬间面sè变的难看之极,他码不准温峤的意图,是真心为自已着想呢,还是嘲讽自已?只得改口骂道:“欺人太甚!我军如何又关他何事?”

    郗鉴微笑着双手一压,劝道:“祖将军勿要着恼,云将军眼里揉不得沙子,其实也不算什么,让将士们管好自已的裤裆不就成了?刘遐是如何死的,祖将军不会不知罢?若你有信心能击溃云将军那万余骑,你把咱们的忠告当作耳边风即可!”

    “云将军其实也没做错,只是手段有待商酌,话又说回来,约束下军纪总不是坏事,祖将军多留个心便是!太真,咱们别耽搁了,快些过去罢。”汴壸招呼上温峤,向帐外匆匆而去。

    看着快速消失的两条背影,庾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从温峤的话语中听出有隐约的挑唆之意,可是,前一阵子,又分明感觉到温峤有向云峰妥协的意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庾亮凝神一想,渐渐地,倒也揣摩出了几分,在他看来,温峤向云峰妥协本就不大情愿,是在逼人的情势下不得已而为之,今rì看到了祖约对云峰怀有敌意,很可能又泛起了心思。

    ‘哎师尊啊!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庾亮暗地里摇了摇头,目中不自觉的现出了一丝担忧。

    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四处一团漆黑,正当祖约帐中在商讨着如何才能攻下石头城的时候,云峰却在白荡湖边给诸女讲着故事。

    “这名女子每天晚上回家都要路过一片湖面,这一天夜晚,星月无光,她一如往常的独自在湖边行走,走着走着,却觉得不对劲了,湖面并不大,以往只需一小会儿就能经过,可是今天,在她的印象里,已经走了很长时间,眼前,依然还是那条蜿蜒于杂草从中的小道,而且熟悉的虫鸣水波也一点都听不到了,安静的令人心里不安....”

    云峰的声音非常低沉,又非常缓慢,令诸女仿如置身于其境,都不自觉的向白荡湖看了看,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在她们的眼中,又似有影影绰绰的身形若隐若现,均是从脊椎深处冒出了一股凉意,全身的毛孔都绷紧起来。

    云峰偷偷观察着诸女的神sè变化,暗感满意,又续继道:“这名女子小心翼翼的转回头去,猛然惊呆了!后面的道路已然消失,变成了一大片无边无际的水面!”

    云峰加快语速,声音放大,话语中现出了一丝惊慌:“她再次回过头来看向前方,啊!”

    “啊!啊!啊!”一瞬间,湖边响起了连串的尖叫声!

    云峰就看到身边的庾文君刷的一下扑在了自已怀里,死死勾着脖子不放开,身子则一阵阵的抽搐,一双眼睛也紧紧闭着,连眉心都拧在了一起!虽然隔着两层衣服,云峰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小心肝正扑腾扑腾乱跳呢。

    云峰又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别过来,别过来,走开啊!啊!”庾文君把脑袋深深埋在云峰胳膊窝里,似乎眼前有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

    “庾小娘子,别怕,有本将在,什么都伤害不了你,来,先帮你揉揉,心跳的太快对身体不好。”云峰英雄救美般的大声唤道,又伸出一只手,堂而皇之的揉起了庾文君的小胸脯,同时再抬眼四处一扫,只见宋袆扑在了张灵芸的怀里,诸葛菲主仆三人抱成一团,苏绮贞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有荀灌娘在瞪着自已呢,看来这个女人的神经太粗大了。

    云峰不禁咧嘴一笑,荀灌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人啊?说出这种故事来吓唬人!当即没好气道:“断山,你还不快放开文君?文君你也是的,怎被吓成了这幅模样?”

    庾文君畏畏缩缩的探出小脑袋,眯着眼向四下里扫了扫,发现并没有什么jīng灵鬼怪,心里随之松了口气,正待习惯xìng的拍拍小胸脯,却觉得胸前传来了一阵阵的酥麻感,连忙低头一看,一只怪手正肆无忌惮的揉捏着自已的胸部呢!

    “将军您真不要脸!”刷的一下!庾文君俏脸通红,一把拍开了那只怪手,一闪身,跳出这人怀抱,气呼呼的瞪了过去!

    很快的,宋袆等一干受到惊吓的女子也陆续醒悟过来,均是暗自气结,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了云峰!

    小兰却略一犹豫,忍不住问道:“将军,那名女子看见了什么东西啊?”

    这话一出,众女不由得被撩拨弄了好奇心,就连最为气愤不过的庾文君都连忙催促道:“将军,究竟是什么啊?”

    这名女子看见了什么?云峰也不知道,刚要胡诌个鬼怪形象敷衍一下的时候,一名女罗刹快步奔来,施礼道:“禀将军,温侍中与汴尚书求见。”

    “呃?”云峰一怔,颇有种扫兴的感觉。

    张灵芸摇摇头道:“云郎,你快去罢,定是为了石头城一事。”

    “嗯!”云峰应了声,向女罗刹吩咐道:“请他们入中军大帐,本将稍后便至。”

    “遵命!”女罗刹领命而去。

    “将军您请等一下!”小兰飞快起身向回奔去,片刻之后,取来件外套替云峰细细的穿戴着,又不死心的问道:“将军,那名女子看见了什么?哎呀!您快说出来吧,要不然,小兰与诸位女郎们的心里总是悬着。”

    “嗯嗯!”云峰清了清嗓子,环目扫视了一圈,见八双美目全都盯着自已,这才神秘的笑道:“真的想知道?那好办,都洗的香喷喷的在帐内候着,回来就告诉你们!记着,少一个都不行!”

    顿时,湖边嗔声四起,荀灌娘却觉察到,云峰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正贼兮兮的瞄向自已的胸部呢!

    “断山你太无耻了!”荀灌娘狠狠一拳擂了上去!

    “哎唷!”一声痛呼,云峰如同断线风筝般,飘向了远处,随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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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献上云梯

    一路疾行,云峰来到中军大帐,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这才掀帘走了进去,却见温峤正端坐地席品着茗茶,而汴壸则愁眉不展,背负双手走来走去。

    云峰面容一肃,拱手问道:“汴尚书、温侍中,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末将来迟,还望二位海涵。”

    “呃?”温峤微微一怔,以往这人都是一幅笑呵呵的人畜无害模样,怎么今天象换了个人似的?

    汴壸却没在意这么多,连忙唤道:“云将军你来了就好,我二人正是有要事寻你,石头城坚固难攻....”汴壸和盘托出了在攻打石头城时所遇到的困难,接着又道:“听闻苏将军提起,云将军攻克姑孰不费吹灰之力,因而朝庭想请你出手相援,不知意下如何?”说着,浑身气势一发,一股大儒特有的浩然正气铺天倒海般向着云峰席卷而来!

    温峤也是目光一凝,暗地里观察着云峰的反应。

    云峰则连呼厉害,汴壸虽看似不谙武技,散逸出的浩然正气却雄大浑厚,显然已深得了儒学jīng髓,与自已的便宜老师谯秀比起来,竟不弱上分毫!

    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了一丝敬重之意,不过,敬重归敬重,云峰仍然习惯xìng的眉头一皱,为难道:“石头城矢石齐发,其防御之严密为末将生平所未见,恐怕骑兵难以靠前。换句话说,即便冒着伤亡强行绕城飞shè。虽能压制城头弩箭。可山上的投石机依旧能发shè矢石,想必汴尚书不是不清楚,可见绕城飞shè或对大多数城池有用,却对依山而建的石头城毫无威胁,何况末将麾下以羌军为主,与末将并非从属关系,而是雇佣关系,若是伤亡太大,很难向羌族酋帅交待啊。请汴尚书见谅,末将非是袖手旁观。而是纵使发兵,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云峰说的是实话,除非有火油弹在手,付出大量伤亡攻克城墙。再以火油弹烧山,一寸寸向上攻,除此别无他法。石头城环山而筑,一面临江,没法断它水源,这个设计太绝了。

    “这个....”云峰直接了当的推辞倒是令汴壸有些意外,随即回过神来,不悦道:“云将军,如今王敦虽看似行将败亡,可朝庭方面也极为吃紧啊。稍有不慎,被其翻盘也非是不可能,朝庭正需要上下同心,协力破敌,怎能因畏惧伤亡而驻足旁观?莫非....云将军你又打算要挟朝庭了?”

    云峰摇摇头道:“汴尚书言重了,末将该得的都已得到,朝庭再给不了什么,又怎会另作要求?何况战事久拖于末将也极为不利,现今形势汴尚书是知道的,石虎克洛阳已无悬念。下一步将挥师关中,末将也急yù回返秦州早做应对啊,怎可能虚言相托?”

    “哎”汴壸见云峰不似戏言,仿佛真的无能为力了,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脸上也挂起了一丝萧瑟。

    温峤却抬头问道:“云将军不yù出兵,咱们也能理解。苏将军曾提起你军中有一攻城器械,威力奇大,不知云将军能否转让给朝庭?朝庭愿出金帛购买制作方法。”

    云峰大方的摆了摆手:”谈何购买?末将双手奉上便是,也算是尽了对朝庭的一番心意。”接着,向外唤道:“来人,去把那云梯的图纸取来。”

    “遵命!”帐外应了声,随后有脚步渐行渐远。

    汴壸与温峤倒是诧异的相视一眼,都没想到云峰会这么大方,要知道,如果云峰使用的云梯真如苏峻所言,当是攻城器械的一大变革,其价值不可估量。何况有许多器械光凭外形根本没法仿制,某些关键部位的用料,与内部结构必须要参照图鉴,要么就是仿制者付出大量的时间jīng力或是对机械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才行,而历朝历代的天才人物少之又少,至今不过公输般、马钓与诸葛亮等寥寥数人罢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云峰献给朝庭的应是一份无价之宝!

    正如指南车,指南车并不仅仅起指示方向的作用,而是皇帝出行时必不可少的仪仗车辆,关系到皇帝的尊严与体面,然而,自晋未动乱以来,指南车的制做方法散失,因而司马睿、司马绍出行的仪仗中并没有指南车。

    这个遗憾一直伴随着东晋的历代帝王,百年后,刘裕平关中,从后秦姚兴手里得到辆指南车外壳,虽仅具外形而无机巧,却视若珍宝,每出行使人藏于内转之,同时搜罗能工巧匠试图修复,直到六十年后,祖冲之改造铜机,圆转不穷而司方如一,这才使指南车恢复了自动指示南方的功能。值的一提的是,指南车并没有磁石,完全是依靠齿轮传动与离合器来发挥作用。

    片刻之后,亲卫取来图纸,云峰递上道:“末将有一不情之请,请朝庭匆将此云梯的制造方法外泄,尤其是流露到苏峻、祖约等流民帅的手中。”

    汴温二人双双点了点头,温峤正sè道:“请云将军放心,流民帅的祸害由刘遐可见一斑,朝庭当会知晓轻重。”并立刻与汴壸探头看了过去。

    他俩只是大略一扫,整份图纸厚达十几页,尤其是某些关键部位的图形更是繁复无比,非得经验老道的工匠才能琢磨出来,即便是云峰带来的亲卫中,能看懂的也仅几十人罢了。

    不过,俩人由此可以判断出这份图纸的重要xìng,没有这份图纸,仅仿造个空壳子,先不说坚固xìng,光是高达五丈的稳定xìng就难以把握,而且还要克服凹凸不平的地形因素!

    汴壸动容道:“先前是老夫误会了,请云将军勿要见怪。”又深深一躬。

    云峰连忙扶住道:“汴尚书无须多礼,末将非是不愿向朝庭讨要好处,实在是讨无再讨了,呵呵总不成请主上逊位罢?那也得他愿意才行,汴尚书您说可是?”

    云峰的毫不讳言,倒令汴壸对他的感观起了些变化,至少这人是个真小人,怎么着总比伪君子强一些,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竟捋须呵呵笑了起来。

    云峰一看气氛较为轻松,尤其汴壸这个荀崧口中的老顽固竟自动送上门,当即趁热打铁,接着道:“其实汴尚书与温侍中应能看出,末将向朝庭提的条件均非为个人所图,二位若许一时不能理解,但他rì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当会明白到末将的苦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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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八章 枭雄末路

    汴壸现出了一幅yù言又止之sè,看了看云峰,犹豫半晌,还是开口劝道:“云将军既为了天下苍生,何不与我等一同辅佐主上,如此岂不是少了诸多争端?”

    云峰不屑的笑了笑:“司马氏皆为贪鄙虚伪之辈,以名教为幌而行反名教之实,再有良臣辅佐也成不了气候,汴尚身为当世儒宗,料来不须末将多说,何况家天下怎及得上共天下?一人主政终将有失。/如今克王敦事急,末将暂不与二位闲谈了,不过,末将已把自已的想法早在数月前便告之了中令与大司徒,他rì汴尚若有暇,不妨与他二老多沟通沟通。”

    汴壸神sè复杂的应道:“一待朝庭安定,老夫自会亲去拜访。”又与温峤交换了个眼神后,拱了拱手:“今rì多谢云将军的慷慨赠予,事不宜迟,老夫与太真即刻回返安排人手,告辞!”

    云峰回了一礼,意味深长的笑道:“末将有两个提议,一是的把配件分开打造,然后着专人组装,如此一来,即便有工匠被人收买,也造不出整架云梯,二是云梯打造出来不妨尽量给祖约、苏峻使用,来!末将送送二位!”

    “妙!啊哈哈哈”帐内突然爆出了一阵会心的大笑,一小两大三条狐狸匀是笑的乐不可支,随后汴温二人在云峰的相送上,急匆匆的离来了营寨。

    接下来的几天。联军暂停了攻势。朝庭征发任何能征集到的工匠全力打造新式云梯,直到半个月后,第一批百架才成功打造出来,这一批云梯稍有些改动,在顶层做了加固,以抵御来自于头顶的矢石威胁,而云峰攻打姑孰时不存在这个问题。至于床弩,则听天由命了,巨箭的穿透力太强,被shè中只能自认倒霉。

    按兵力多寡与有意无意的照顾。分给了祖约七十架!其余郗鉴、禁军与苏峻部合用三十架。

    五月二十rì,攻城战再一次展开,石头城下方全是缓慢移动的大家伙,间中夹杂着经改造加固过的冲车、木驴等攻城器械。令守军们均是微微愣神。这些大家伙在防御矢石方面的确发挥了不蜚的效用,往往需要几十枚石弹才能砸破它们的顶篷,只是缺少了地面骑shè的掩护,使得守军可以从容shè出火箭,虽说蒙上的生牛皮经过药材处理,但经不住火箭的数量多,被毁掉的云梯里,绝大多数都是葬身于火海。

    可纵是如此,也令联军的主将们jīng神一振,而朝庭方面更是加工加点。源源不断的把云梯打造出来,天天强攻不断,更有数次曾登上了城头,只可惜终究由于人数不够未能护大战果,却也给守军造成了重大伤亡,以往那种凭着坚城放冷箭的好rì子一去不返了。/

    当然,在登陆水军的夹击下,联军的死伤亦是极为惊人,其中以祖约部的损失最大,祖约虽是心疼。但没办法,有系师的强令,他必须要拼尽全力。

    云峰通过几天来的对比,发现祖约部攻城最为凶猛,而另外三军则多多少少有些保留。因此每天都缀着祖约的队尾观察战况,他认为祖约部最有可能率先破城。这种行为令祖约有如芒刺在背。却无法可想,人家又没碍着他事,只是远远观望罢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走到了五月的最后一天,王敦与钱凤站在城池内侧的一座山头上,耳朵里传来的尽是震天的喊杀声与冲车撞击城门时发出的巨大砰砰声,一时皆带着满面忧sè望着前方。

    钱凤忍不住道:“丞相,不知朝庭从何处得来这些如城堡式的攻城车架,于我方威胁甚大,而且木驴、冲车等器械也变得更加坚固,照这样看,只怕前景不妙,丞相还是早些做上弃城的准备为好。”

    王敦的呼吸不自觉的变的急促,目中现出了挣扎之sè,随后却浑身气势一收,颓然叹道:“是老夫失算了,原以为凭石头城固若金汤的防守,撑个三年两载不成问题,如今看来,再有个旬rì都难啊,也罢,待夜间朝庭攻势停止,全军由西门登船弃城。不过,暂时不能透出与人知晓,待傍晚再宣布此事。”

    “凤明白!”钱凤重重叹了口气。

    猛然间,城门处爆出了“嘭!”的一声惊天巨响,紧接着就是响彻天际的欢呼声,二人瞬间面sè骤变!

    远远的,几名亲随急速奔来,连声喊道:“禀丞相,大事不妙,东门被破!”

    “快!传令,不惜一切代价反攻夺回城门!老夫亲去监阵!”这一刻,王敦终于失去了往rì的冷静与宠辱不惊,显得惊慌失措,站于他身边的钱凤,脸sè也变成了一片惨白。

    城门失守,意味着城池陷落已是**不离十,这不光是大批敌军源源不断的涌入城来,更要命的是对守军士气将造成极大的打击,王钱二人如果当机立断弃城而走,或能有一线生机,然而,意想不到的破城使他俩双双失去了方寸。

    而云峰一见城门被破,顿时大喜,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已身后的三千亲卫,唤道:“传令,命姚将军率五千骑速至西门,防止王敦出逃!其余弟兄们随本将进城!”

    “遵命!”一名亲卫匆匆奔返。

    云峰大手一招,地面扬起了一片烟尘,向着东门疾冲而去。

    “姓云的,攻城时你他娘的缩在最后,城破了比谁跑的都急,做人可不能这般无耻,哼!莫非是来摘果子的不成?”

    云峰斜眼一瞅,祖约正向自已怒目而视,一幅气急败坏的模样,也难怪,换了谁碰着这种情况心里都很不舒服。

    云峰冷哼一声:“祖将军请放心,石头城的那些破铜烂铁,本将还瞧不入眼!”说罢,再不理会祖约,反而更加的催起了马速。

    东面的这一段城墙,随着城门被破,守军迅速崩溃下来,城头除了仍有零星的小规模战斗在持续,大部分军士要么四散奔逃,要么跪地投降。自从下都以来,荆州军连战失利,士气本就不高,全赖王敦的个人威望在勉强维系着,如今城门再失,立刻便如水波一般,混乱以肉眼仅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闪开,闪开!”见着城门口乱哄哄一团遭向内涌入的流民,云峰连声大喝,手里的长枪则与荀灌娘一道来回抡扫,闪避不及的流民纷纷被拨滚向了两旁。不过,这二人还算有分寸,手上使了巧劲,因此流民虽然狼狈,倒也无人丧命。

    “断山,快看,王敦就在前面!”刚一穿过门洞,荀灌娘便出声提醒。

    王敦、钱风、王应及其他王氏族人领着数百名亲随正从前方山头奔来,挥舞着兵刃连声呼喝,强令早失了斗志的守军反攻城门。

    云峰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向后一招手:“放箭!”如果王敦龟缩在山上固守,自下而上进攻那可要费老大劲了。

    奔入城里的亲卫迅速散成一弧形张弓搭矢朝前shè去,他们都明白云峰的心意,尽量不往钱凤身边招呼。

    密集的箭雨一**洒向前方,这种情形倒令云峰想起了幼年时玩帝国系列时的情形,电脑会自动安排弓骑围成一圈去shè杀对方的农民!云峰连忙摇了摇头,收起了这个荒诞的念头。

    在箭雨的笼罩下,王敦身边的亲随尽管都在挥舞兵刃挡格,甚至还有人夺路而逃,却经不住亲卫们那刁钻的箭法,能站着的越来越少,就在这时,身边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峰缓缓转回头去,却见祖约领着大批步卒奔了进来。

    “云将军,望你能恪守承诺!”祖约冷冷道。

    云峰示意亲卫停止shè箭并收缩集中,又微微笑道:“祖将军,本将绝不食言,该你了,请!”

    祖约看了看前方面现视死如归之sè的数十人,咬咬牙道:“上!凡斩下王敦与钱凤头颅者,朝庭重重有赏!”

    “杀!”流民们鼓起余勇,举起兵刃冲杀而去。

    荀灌娘却面现不解,靠上前问道:“断山,你怎的放任祖约围杀王敦?你不是要擒捉钱凤的吗?若不幸死于乱军又该如何?”

    云峰转头道:“老师,剩下的都是高手,借此消耗点祖约兵力也是好的,待时候差不多了弟子自会上前。”

    “你呀,就你鬼点子多!”荀灌娘没好气的白了这人一眼,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场中。

    王敦须发皆沾满了鲜血,挥舞关刀左劈右砍,试图奋力杀出一条血路,每一刀下去,都有一颗头颅凌空飞起,然而,被大军团团围攻,哪怕是吴普真人亲至也免不了力尽而亡的结局。

    王敦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突然,“啊!”的一声惨叫爆出,正是王应被一枪当胸刺入!

    “阿兄!”王敦牙呲目裂,刷的一刀,顺手斩下了取他兄长xìng命的那名流民头颅,整个人却仿如陷入了狂化状态,手中刀芒暴涨,向着祖约冲杀而去。

    祖约一惊,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不料,身边传来一声暴喝:“闪开条道,让本将来!”

    祖约当即转头一看,正见云峰与荀灌娘双双策马冲向了王敦,大喜之下,连声唤道:“将士们让开,王敦交由云将军挡住!”

    流民们立刻散开,王敦的悍勇令他们胆战心寒,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死在他手里的最少两百人都不止,如今有人急公好义,那真是求之不得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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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九章 挡人财路

    眼见着云峰与荀灌娘一挺铁枪,一举方天画戟策马奔来,“哈哈哈哈~~”王敦惨笑道:“也罢,死于你俩之手总好过丧生于鼠辈,想拿老夫xìng命就过来!老夫可不会束手就擒!”说着,一声暴喝,反手一刀斜掠而上!

    云峰快速给荀灌娘打了个眼sè,荀灌娘略一点头,手中大戟闪电般用力下劈,“当!”的一声脆响,戟头重重压上了刀身,由于借助战马的冲势,王敦稍有吃亏,被震退了两步。. . 云峰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刷的一枪刺向钱凤!

    钱凤虽自忖必死,但也没料到云峰会拿他下手,在他看来,自已不过暗劲实力,能活到现在不死已是侥天之大幸,这人倒好,柿子专捡软的捏!

    钱凤顾不得破口大骂,他虽抱有死志,却不会束手等死,当即一枪横扫而去。云峰手腕一沉,磕开钱凤枪势,再手臂一伸!“啪!”枪杆打上钱凤颈脖,当场把钱凤打的昏厥过去。

    紧接着,云峰枪身一收,趁着钱凤将倒未倒之时,回臂一挑,把钱凤挑向了自已,又探手一抓,稳稳的搁在马上!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发生于电光火石间,荀灌娘与王敦仅仅拼了一招,场中诸人都还未反应过来。

    钱凤得手,云峰连忙招呼道:“老师,风紧扯呼!”

    荀灌娘随即一声清叱,画戟舞出漫天戟影,将王敦再迫退两步。然后在云峰的接应下,勒转马头,双双回返到了已阵。

    在场的无论是祖约军还是荆州军,全都愣住了。这二人不是来取王敦xìng命的吗?怎么才一交手又跑回去了?就连王敦都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你!”祖约迅速回过神来,怒道:“云将军,这是何意?”

    云峰指了指自已马背,呵呵笑道:“祖将军你误会了,王敦武艺高强,本将岂会专捡硬的上?这一趟仅为钱凤而来,如今事了,请祖将军继续!”说着。顺手提起钱凤交给了身边的亲卫。

    “你他娘的!”祖约再也忍不住的暴跳如雷,他觉得自已象个猴子一样被云峰耍的空欢喜一场。

    “哈哈哈哈~~”王敦骤然又爆出一阵狂笑:“好!云将军行事果如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老夫败于你手心服口服!若有来生,自当熄了争霸之心。投效于云将军麾下亦不失为一人生乐事!”随后一指祖约:“想要老夫xìng命就派人过来,看你有多少人拿来给老夫陪葬!”

    荀灌娘听着王敦的话语,心中一动,转头道:“断山,王敦如今已有悔意。\/\/..\/\/又未与你有深仇大恨,不如....?”

    云峰连忙打断话头,正sè道:“弟子明白老师的意思,可王敦不能留。此人于荆襄士人间有巨大的影响力,收于身边终是不妥。老师万不可生有慈悲之心!”

    荀灌娘寻思片刻,也理解了云峰的苦衷。默默点了点头。如王敦这等枭雄,谁收在身边都不安心,何况对于云峰而言,死了的王敦比活着的王敦更有价值,如果王敦存活于世,至少钱凤与邓岳能否归心就不得而知。

    如果非要做一个比较,王敦相当于李密,钱凤与邓岳可看作王伯当与徐世绩,只有杀其主才能令部下归心。

    祖约虽是气急败坏,却无法可想,当即强令军士再次围上王敦,以人命来消耗他的体力。

    时间缓缓逝去,王敦身边的人已全部倒在地上,他自已的招式也越发散乱,身上多添了几道血痕,然而,祖约一方又死了三百多人!这一趟下都,祖约带了近四万人过江,经过惨烈的功城消耗,如今能战斗的仅剩下两万五千军不到,几乎折损了四成,令他的心头狂滴鲜血!

    大量失血使得王敦的气力在飞速流逝,数次他曾想爆出丹劲冲向祖约,奈何身周被围的密密麻麻,而祖约距他约有百步,得连爆三次丹劲才有成功的可能。以王敦的年龄来看,即便连爆三次,冲到祖约身边也是强弩之末了,能否一击得手尚属未知,只得颓然放弃,专心击杀起了身边的流民。

    “哧!”王敦突觉背心一凉!肩背处多了条血痕,这一刀砍断了左肩锁骨,令王敦当即身形一个踉跄,却不忘回手一刀,把那名偷袭者斩为两截!长刀还未收回,又是一杆长矛刺入胁下,这一矛极为致命,肺叶被生生刺穿,王敦顿觉一阵胸闷,一股股鲜血仿如不要钱似的从口中喷涌而出,使他身形不由得一滞!紧接着,又是数杆长矛透胸而入,王敦浑身一震,右手再也把持不住,“当锒!”一声,那把砍去了数百颗人头,连刀刃都卷了口的长刀终于脱手掉落!

    “王敦老贼,纳命来!”一名流民抡起大刀,带着满脸的激动狠狠削向王敦头颅,这一刀只要砍实了,他就是五千户候!就在这时,一道乌光闪过,一枝羽箭shè中了他手腕,令这人“哎唷!”一声痛呼,大刀当锒脱手,五千户候的美梦也随之成了泡影。

    其他人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看同伴失手,觉得自已机会来了,纷纷举刀就砍,却听到哎唷连声,这些人无不是手腕中箭!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是有人施放冷箭,不禁朝来箭处看去,却见云峰手执紫sè大弓,shè箭的架子还未散去,很显然,就是他放的冷箭!

    流民们全都怒目而视,你娘的,这是挡人财路啊!而祖约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斥骂道:“姓云的,你究竟意yù何为?你先前劫走朝庭钦犯钱凤,本将还未与你计较,如今又阻上我军将士斩杀王敦,莫非是他的同伙?”

    “怎么回事?”远远的,郗鉴等攻打南门的联军首领赶了过来,见着这里似有发现冲突的迹象,连忙开声问道。

    祖约就像见了救星,三步两步迎了上前,如同小孩向家长告状,诉起了委屈,在他的口中,云峰是个不讲理的恶霸,又别有居心,图谋不轨!

    片刻之后,众人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汴壸拱了拱手,问道:“云将军,王敦为乱臣贼子,祖将军麾下斩其首级并无不可,你又何必施箭阻止?”

    云峰淡淡道:“汴尚书应能看出,王敦要害受创,再无生理,既如此,又何必毁人遗体?何况孝元皇帝能于建康登基,王敦功不可没,如今功过相抵,留具全尸不算为过,诸位以为然否?”

第三九零章 警告

    郗鉴、温峤等一干朝庭重臣们均是面面相觎,几乎不分先后就揣测出了云峰的心思,这是要凭着保全王敦尸体来收荆州旧部之人心啊,一时颇为不齿,当初是谁凌虐沈劲的干尸?又是谁把刘遐钉上了十字架游街?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全无道理可言,王敦毕竟在司马氏立足江东的过程中立下了大功,朝庭主弱臣强,也不能怪人起了反意,司马氏的老祖宗司马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呢。

    “哼!”正当各人暗暗转动着心思的时候,南顿王宗重重一哼,指责道:“一派胡言!王敦谋反作乱,斩去首级已是从轻处置,这般乱臣贼子,就该当挫骨扬灰,诛灭九族!”

    众人不禁眉头微皱,看向南顿王宗的目光中纷纷现出了掩饰不住的厌恶,自司马睿过江以来,别说诛连九族,连三族都不诛了,罪仅止于本人,而三族以内一般是禁锢数代不得为官。

    至于云峰上回诛了沈充全族,人家有充足的理由,那是私仇,与朝庭律法无关。魏晋南北朝,民间私斗成风,往往为报仇而诛人全族被引为豪迈之举!比如历史上桓温趁赴宴之机报父仇,沈充之子沈劲杀人全家,这些事例比比皆是,不但不受律法制裁,反而赢得了交口称颂。

    云峰却接过来,不客气道:“哦?照南顿王这么说,当年宣皇帝算不算谋反做乱?又该作何处置?哼!你司马氏得位不正!既然你能篡曹魏江山。又怎能怪责别人来篡你江山?再看看你司马氏干了些什么。若说篡了至尊之位能造福于天下倒也罢了,事实却恰恰相反,如今北方国土沧陷,皆为你司马氏之罪!”

    汴壸等人相互看了看,皆是一阵无语,司马氏干的丑事,被人拿出来翻过来,倒过去的说,光是从云峰口中,就绝对不止一次。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其身不正,又怎能怪人指指戳戳?

    “大胆逆贼!”南顿王宗气的面sè发青,嘴唇直打哆嗦,而云峰却不理不睬。高高坐在马上,只是斜着眼睛看着他,一幅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咕噜!”南顿王宗突的身子一僵,两眼一翻白,直挺挺倒向了后方,侍从连忙接住,也不急不燥,有人探着呼吸,有人按压心口,有人在耳边唤道:“殿下。殿下,快醒醒!”这一套抢救程序熟练的很,看来已不是头一回了。

    云峰暗叫可惜,这个讨厌的老家伙并未一命呜呼,只是一口郁气憋在胸口,暂时昏厥罢了。

    汴壸摇了摇头,又问道:“钱凤乃朝庭钦犯,听说已落于你手,不如交还给朝庭处置罢。”

    云峰翻身下马,拱手道:“末将与钱凤有些私怨。需把他带回营地拷问,请汴尚书见谅。”

    钱凤早已醒转,被亲卫们五花大绑按在马上,听了云峰的话后,暗暗叹了口气。不过,纵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已和这人有什么仇怨呢?

    敷衍过汴壸,云峰又看向王敦道:“丞相,虽说你我注定为敌,但末将再唤您一声丞相,请您安心去罢,他rì若有可能,必将您葬于琅琊祖居!”

    王敦浑身一震,强撑着睁开了厚重如山的眼皮,缓缓转动头颅看了看众人,最后目光定在了云峰身上,喃喃道:“多谢!”说罢,运起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抓住刺入心口的矛尖,向深处一送!

    “唔!”一代枭雄气绝身亡!

    “丞相!”钱凤忍不住悲呼一声,泪水一瞬间模糊了两眼。

    “丞相!”现场的数千荆州降卒也是转过身面对着王敦遗体,再也忍不住的跪了下来,失声而泣。

    而以长枪刺入王敦心口的那几位流民,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均是手脚发软,面sè苍白,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一干朝庭重臣们亦是暗暗叹息,王敦能够自裁而亡,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其实他们倒不恨王敦,说到底,并没有私仇,不过是政治上的敌手,立场不同罢了。

    云峰叹了口气,转头吩咐道:“来人,去把丞相遗体接来!”

    三百名亲卫立刻纵马驰出,团团围上了灭杀王敦的流民们,流民却举起刀枪,jǐng惕的结成圆阵,气氛一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祖约的面sè难看之极,他有心服软,却没台阶可下,就这么白白被云峰夺去了王敦尸体,这张脸往哪搁啊?

    郗鉴似是看破了祖约的处境,捋须劝道:“祖将军,王敦被你军剿杀而亡,此点不容置疑,他rì朝庭必有封赏。其实云将军说的也对,人都死了,没必要斩下头颅,依老夫看,你还是把王敦尸体交给云将军处置罢,如何?”

    祖约面现为难之sè,似乎不情愿,又不好驳了郗鉴的面子,片刻之后,猛一咬牙道:“也罢,便依尚书令所言!”又唤道:“把王敦尸体交给他!”

    流民们纷纷松了口气,他们也不愿与云峰发生冲突,攻城这么长时间,早已jīng疲力尽了,哪比得上云峰部的养jīng蓄锐,缀在后面看热闹来的舒爽?何况人家还骑着马呢。

    亲卫们顺利接回王敦遗体,云峰正待向众人告辞,眼前的清凉山上却有陆陆续续的流民走了下来,这些人大声交谈,笑的呵呵直响,有的背上背着袋子,还有人肩膀竟扛着女人,女子们大多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身子软软垂着,很明显,她们都是王敦自带的歌舞姬,而且被侵犯过了。

    众人暗道不妙,意味深长的目光纷纷在祖约与云峰间扫来扫去。

    果然,云峰的面sè沉了下来,翻身上马。大喝道:“弟兄们上!拦住他们!”

    云峰所处的位置就在山脚不远处。亲卫们立刻策马,如一阵风般跟在云峰身后奔上前,手持刀枪围上了那近千脸上的舒爽之sè还未完全消褪的流民。

    气氛又一次绷紧!

    祖约忍不住怒道:“姓云的,你这是何意?朝庭重臣皆于此地,莫非你要挑起冲突?”

    云峰冷哼道:“倒是本将疏忽了,竟忘了山上有歌舞姬,以至她们无端受贼人侵害!哼!祖将军想必也听过本将有三恨,yín人妻女即为死罪!”

    “这是哪门子道理?简直欺人太甚!”祖约虽气的面sè发白,却不是对着云峰发作,而是向温峤等人倒起了苦水。

    这令诸人均是暗暗摇头。心想又不是没提醒过你,这倒好,出事了吧?

    汴壸看了看那些已变得惊慌不安的流民,无奈劝道:“云将军请勿冲动。祖将军部下yín辱女子虽是有过,依老夫看却情有可原,也是由于城破而一时兴奋控制不住自已做出的糊涂事,请云将军念在他们破城有功,功过相抵,略作薄惩便是,令其记住今次,保证下不再犯,请问意下如何?”

    云峰拱了拱手:“功就是功,过便是过。功于朝庭有功,过却是对天下百姓犯过,功过岂能相抵?朝庭如何奖赏,自与末将无关,但犯了三条必死之过,则罪不可赫!请汴尚书见谅,非是末将不通情理,而是不下重手,兵祸之患何rì才是个头?两军征战,百姓又何其无辜?”说着。猛一招手:“杀,一个不留!”

    三千亲卫,留下一千五百骑,均是向着祖约一方严阵以待,另一千五百骑中包括一百名女罗刹。当即冲杀而去,亲卫们下手不留情。尤其女罗刹更是恨极,一时之间,惨叫连连,山脚成了一片屠宰场!

    “姓云的,老子念在皆为友军,一再忍让!你娘的却再三相欺!弟兄们,结阵,拼了!”泥人还有三份火xìng,近千下属被当面屠杀,祖约再是懦弱也咽不下这口气,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入了城的祖约部众看到同僚惨死,均是双眼喷火,待到祖约下令再忍受不住,也不顾疲弱的身体,数千人迅速布起阵势。这一次,出奇的无人相劝,那些老狐狸的眼里均有着淡淡的兴灾乐祸之sè一闪即逝,而老好人汴壸也闭上了嘴巴,只是再次叹了口气。

    云峰根本不给祖约军结成阵势的时间,他恰好存了立威的心思,于是亲率一千五百骑于奔驰中结成一鱼鳞阵急速冲上!

    几息之间,便杀入仅略现雏形的祖约军阵,迎面而来的箭矢被云峰与荀灌娘磕向两旁,身后的骑士们挥刀劈砍,只一次冲击,祖约军便溃散开来!

    云峰率队向祖约直奔,祖约心头大骇,正待转身而逃,一道乌光已当胸搠来!令众人鄙夷的是,祖约竟吓傻了,不但不作抵抗,反而绝望似的闭上了眼睛!

    “云将军,手下留情!”汴壸连忙开声恳求。

    云峰依言枪势一止,顶在祖约胸口,喝道:“跪下!”

    祖约不自觉的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云峰马前,面sè苍白,身子微微打着颤。

    云峰冷冷扫了祖约一眼,厉声道:“若不是念你驻守淮南尚有些用处,今rì便取你xìng命!”接着,看了看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苏峻,意有所指道:“本将不rì回返秦州,特奉劝一句,某些人莫要以为自此便可无法无天了,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rì第二次下都,若听说有人恃强凌弱,定会一一讨还!”

    这句狠话一丢,石头内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苏峻的手指虽已捏捏的喀喀作响,却没有出言顶撞。

    云峰转向了屠宰场,犯事的流民已被斩杀一空,那数十名歌舞姬也被女罗刹们接入怀里细细安抚着,便向众人拱了拱手:“诸位,末将先走一步,告辞!”随后一勒马缰,率先驰向了城门,亲卫立刻跟上,在荡起的一片烟尘中,整支骑队快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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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一章 尸体保存

    石头城之战,祖约部原剩两万五千军,被王敦临死前的反噬击杀五百人左右,又有千把人死于云峰之手,仅余下两万三千军。苏峻部六千人变成了四千人,禁军折损三千,郗鉴的京口军阵亡了接近四千,之前的刘遐部已全军覆没。

    而降卒,经过汴壸等人的据理力争,依照司马绍的讨逆诏书,除了水军将士,基本上都将放还江荆二州,损失的兵员没法补充,加上消耗的巨量粮草钱财,朝庭已元气大伤。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系师的武装力量遭受了极其沉重的打击,三两年内,休想再做动弹。

    其中郗鉴虽有所损失,却得到了王敦的一半水军,反而是大赚特赚了!

    云峰则是当之无愧的最大受益者,这一趟建康之行,取得了部分士族的支持、收获了建康民心、令司马氏名声扫地、打击了流民武装与吴姓士族、于海门立下水寨、攫取了荀灌娘与大美人宋袆的芳心、另外捞得的巨额金银钱财,极大缓解了他的财政压力,使他可以放手攻略关中而不虞后勤有缺。至于其他隐xìng收益,如邓岳、王敦尸体,以及与竺道潜的化敌为友,价值亦是不可估量。当然,最大的成就应是那几本书可以在江东地面畅通无阻的发行教授,思想上的活跃与创新,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说,永远是重中之重!

    唯一捉摸不透的,则属庾文君的心思。这个女人可以摸,也可以轻薄,却似有情又无意。不过,能有个不是自已女人的女人与自已嘻笑打闹。云峰觉得也挺好的。甚至有时他都在想,收庾文君做妹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前提是庾文君不许嫁人,否则,云峰多半会不乐意了,有可能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出来!

    骑在马上,云峰不自觉的瞥了眼庾文君,庾文君心有所感。也转头看了过去,却似是想到了什么,秀眉一蹙,问道:“将军。您把王敦尸体抢回来了,可是有没有想过如何保存?天这么热,放到明天肯定得变臭了,您若把他葬在建康附近,只要您一走。司马氏必会偷偷挖出来挫骨扬灰!”

    云峰一怔,的确,这倒是个问题,由于王敦身份特殊。并不能如普通人般火化了再把骨灰带走,只有尽量保住尸骸的完整xìng。带回秦州临时安葬,不过。云峰可不会制做干尸,而且他相信亲卫里也无人有此技艺。

    保存尸体不外乎三大要点,一是使蛋白质变xìng或凝固,二是干扰微生物的重要酶系统,三是使细菌细胞膜受损,改变其渗透xìng,然而,在现有的条件下,这三点根本无从着手。

    其实,现代社会保存尸体的最简单方法就是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面,可悲的是,云峰连福尔马林的成份都搞不清楚,不禁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庾文君。庾文君吐了吐小舌头,现出了个爱莫能助的神sè,云峰又看向了荀灌娘,请教道:“老师,请问华仙门有没有长期保存尸体的法门?”

    荀灌娘白了这人一眼,轻笑道:“断山,你那形意门不是无所不jīng吗?怎会不懂这等小道?”

    “呃?”云峰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连忙心虚的答道:“这个....还真的没有,弟子师门讲究与自然契合,认为人来于自然归于自然,死后葬于青山绿水间最为妥当,因而典籍未有记载如何保存尸体。”

    荀灌娘将信将疑的瞄了眼云峰,寻思片刻,开口道:“保存尸体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皇室常常用到,无非是以香汤沐浴罢了,也就是用香汤和酒洒洗尸体,如此可使尸体去秽变得香美,沐浴后要立即擦干进行穿戴,将头部裹起来,两耳以新绵塞住,在面部覆盖面罩。装与殓的时候要穿上多层衣服,用尸衾严密包裹,以丝织衣着,包裹层数二十层为最佳。另外棺内铺以生石灰,以防水防cháo。

    呆会儿为师写一份香汤的方子给你,如今天气炎热,一定要快!其实,究竟能否保存下来,一来与尸体的新鲜程度有关,越新鲜的尸体越易于保存,二来与死者生前是否健康有关,越是身体虚弱,越是难以保存,王敦为丹劲高手,不存在这方面问题,只要处理及时,完全可以安然无恙的送回秦州。”

    荀灌娘虽是自信满满,云峰却持保留意见,据他所知,要保存尸体还得把内脏掏出来,不过,这显然不可行,古人讲究个身体发肤受于父母,假如真这么干了,一旦被人觉察,只怕立刻就会引来王敦旧部的反感与厌恶,反而得不偿失。

    云峰也无法可想,只能寄希望于荀灌娘的香汤,当即一招手:“咱们都快点!”亲卫们均是快马加鞭,向白荡湖疾驰而去。

    一回到营地,云峰匆匆交待了亲卫小心侍候王敦尸体,就命人把钱凤带来。

    片刻之后,五花大绑的钱凤在两名亲卫的押送下走入营帐,钱凤面sè恬淡,显然已置生死于度外,这一路,他都在回忆自已与云峰究竟有何仇怨,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因此索xìng不想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云峰挥挥手道:“快给钱将军松绑!”

    亲卫三下两下解开了钱凤的绳索,云峰呵呵笑道:“之前迫不得已多有得罪,请钱将军见谅。”

    钱凤立刻就明白了云峰的意图,心里暗暗苦笑着,施礼道:“凤先谢过将军救命之恩,将军为丞相留得全尸,凤感激不尽,另有一不情之请,望将军应允。”

    云峰示意道:“钱将军直言便是!”

    “凤请为丞相守陵!”钱凤的回答令云峰微感愕然,心里不由得快速转动起了念头,这人要么是死心眼,要么就是待价而沽!假如是后一种情况,无论钱凤有多大的才能,云峰也不会用他,很可能真的发配去给王敦守陵了。

    云峰暗暗分辩着钱凤的面sè变化,随即推翻了后一种可能xìng,很简单,诸葛亮可以待价而沽,钱凤却没必要,刘备请诸葛亮时,刘备一无所有,诸葛亮对他的重要xìng无须置疑,而自已身为一方强藩,钱凤并不是缺一不可,云峰相信钱凤不是个糊涂人。

    目光一扫即收,云峰淡淡笑道:“钱将军请稍待片刻。”又“啪啪啪!”连击三下手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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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二章 又怀两个

    钱凤心头泛起了一阵疑惑,耐心等待着,眨眼之间,帐帘被掀了开来,一行人鱼贯而入,钱凤定睛一看,顿时手脚冰凉,这不是自已的老母与妻儿吗?

    前一阵子,钱凤听从王敦的劝告派人回乡接家眷,却接了个空,家里已是大门紧锁,得到回报后,心里极为不安,可是一来战事吃紧,二来自已又是朝庭钦犯,不能亲身往探,只得安慰着自已,或许家人已得了风声,逃往别处避难了,然而,今天的所见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竟落入了云峰手里!

    “云将军,你怎能如此!”钱凤真的没想到云峰竟会以家人挟迫自已,脸上不由得现出了一丝怒火。..

    出乎钱凤意料的是,钱母龙头拐杖重重一顿,喝斥道:“士仪!你这是什么话?还不快向云将军赔罪?”

    “呃?阿母,您这是何意?”钱凤一时摸不清状况,不自觉的看向了老母。

    “跪下!”钱母见钱凤竟然不听自已训斥,语气也是忍不住的加重了几分。

    “扑通!”钱凤连忙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透出,这倒令云峰暗暗点头,都说古人纯孝,果然绝非虚言啊!

    钱母看了看低头顺眼的钱凤,重重一哼:“士仪,事情非是如你所想,数月前,云将军派人剿灭咱们吴兴一霸沈氏,回程时特意来到咱家里,起先阿母也以为云将军yù行挟持之事来逼迫你。本已心存死志。断不教你如徐元直般屈身事敌便是。

    不料,那位李将军倒是对咱们这些老弱妇孺执礼甚躬,口才也好生了得,指出了丞相必败,说的阿母心服口服,又历数云将军于秦凉二州与入建康以来所行的种种仁义之举,更何况朝庭也有可能派人前来,并再三保证,一旦丞相奉立东海王冲,立刻礼送咱们回乡。阿母于是半信半疑的跟随上路。这一路,云将军的亲卫对随行歌舞姬好生相待,试问世上有几人能做到?由下及上可观之,云将军乃一自律之人。待来到营中,虽无特殊照料,却体贴亲善,时间一久,阿母渐去了心头疑惑,安心住了下来。”

    接着,钱母的声调一缓,语重心长道:“士仪,云将军早在初见你时,便动了爱才之心。奈何知你忠义,因而从未有所显露,刚才你是不是说要为丞相守陵?好!顾念故主不枉阿母教悔,不过,你一生所学莫非甘愿埋没于孤坟枯冢?如今天下纷乱,民不聊生,你何不追随云将军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

    “阿翁!孩儿们在这里也过的很开心呢!”钱母的话语刚停,又一个nǎi声nǎi气的声音响起。

    钱凤不禁抬起了头,正是他三子中最小的一个,与自已离家时比起来。面sè虽略显黝黑,劲头却像个小老虎一般,浑身充满了jīng力,身型也壮实了不少,其余两子的变化也是类似。而自已的四名妻妾,尽管仍是身着木笄布裙。可仔细一看,竟现出了一丝淡淡的迫人贵气,不再是如原先那般土掉渣的村姑形象了。

    钱凤目光一一扫过,心里百感交集,其实他也清楚,在王敦手下永远只能做个谋士,没有入主中枢的可能。没办法,自已不是士族,而王敦则是最最显赫的高门士族!可云峰与自已出身相同,甚至还不如自已呢,能为他所用,何愁不能发挥生平所学?

    一瞬间,钱凤的胸口一股豪气磅礴而出,当即不再迟疑,转向云峰叩拜道:“凤先前多有冒犯,请将军见谅,承蒙将军不弃,凤愿效犬马之劳!”

    云峰连忙扶起钱凤,微微笑道:“钱将军也是心忧老母,呵!也怪本将没把话说明白,又怎能怪责于你?这样罢,请钱将军暂时屈就我军中行军司马,待回返上邽再另有任用,如何?”

    钱凤施礼道:“属下领命!另请将军直唤凤为士仪即可。”

    云峰犹豫道:“这个....似有不妥罢?真述起年齿,本将的年龄还不如钱将军呢。”

    钱母连忙摇摇头道:“将军您见外了,尊卑有序,又岂是以年龄排之?”

    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可是在魏晋南北朝,妇女在家庭教育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主要从事的是对族中幼儿进行启蒙教育。当时不少妇女博学多才,不仅教子识字和传统经学,而且还教授文学、书画等等诸多杂艺,最有名的当属王羲之的书法启蒙老师卫夫人,再如钟会在母亲的教育下,十五岁入太学前已遍读诸经,又如南朝宋著名天文学家何承天,母徐氏聪明博学,故承天幼渐训义。南朝宋画家宗炳母亲师氏,聪辩有学义,教授诸子。《陈书、谢贞传》载:谢贞母王氏在谢贞十三岁前教他读诵了《论语》、《孝经》、《左传》等经传。其他诸如此类举不胜举,这与后世明清完全不同!

    很显然,钱凤的教育也离不开他的母亲,云峰不由得心头升出一丝崇敬之意,当即深深一躬:“老夫人言之有理,倒是本将着了行迹,受教了。”

    “老身不敢当,云将军快快请起!”钱母连声推辞道。

    云峰依言起身,又向外唤道:“来人,请诸葛女郎过来。”

    “遵命!”亲卫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诸葛菲在小兰与小慧的搀扶下来到帐中,诸葛菲不解问道:“将军,何事相唤奴家?”

    云峰淡淡笑道:“诸葛女郎,本将找了个人来接下你的担子,你把手中帐簿与士仪交接下即可。”

    “啊!”小兰与小慧同发一声欢呼!连同诸葛菲在内,三女均是现出了如释重负之sè,为军营里的开支用度,她们可是cāo碎了心,每每于锦帐间,都不知要向云峰抱怨多少遍呢,云峰也是没办法,军中缺少这方面的专门人才。

    接下来,三女立刻命人取来帐簿,与钱凤做起了交接,起先钱凤见她们身为女子,还存有轻视之意,可一拿到帐簿,当即嘴巴张的都能塞下四个鸡蛋!每一笔开支都清晰明了,帐目全都能对得上,而且复式记帐法也是生平仅见,钱凤很快就体会到了其中的奥妙无穷,反而放下身架向三女虚心的请教着。

    而云峰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钱母闲拉着家常,从侧面再对钱凤作个了解,渐渐地,rì头西沉,云峰又设宴招待了钱凤一家之后,这才与诸葛菲主仆回返到了后帐。

    由于天气较热,诸女都在湖边纳凉,于是云峰四人赶了过去,待听完了招降钱凤的过程后,张灵芸微笑道:“妾倒是恭喜云郎了,钱凤论起才学或许不如诸葛孔明、郭嘉等著名谋士,却长于统筹调度,能以钱凤为臂助,军中当能井井有条,而诸葛姊姊与小兰也可以安心的给你生孩子了。”

    “嗯?”云峰一怔!脸上现出了欣喜若狂之sè,连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为夫怎么不知道?”

    张灵芸没好气道:“今天早上妾给诸葛姊姊把脉无意中发现的,你呀!也不顾惜人家,就知道自已快活,怎么样?后悔了吧?”

    “呵呵!”云峰不自觉的摸了摸脑袋:干笑两声:“应该没什么大碍,还亏得发现的早。”说着,走上前伸手轻轻感应起了诸葛菲与小兰的腹部,叮嘱道:“对了,诸葛女郎,你那药先停一停为好,孕期服药对幼儿的发育不利。”

    “奴家明白了!”诸葛菲的声音细如蚊蚋,纵然以豪迈大胆而著称的她此时却是又羞又喜,伴在她身边的小兰也是羞的抬不起头来,小慧则是满脸的羡慕之sè,张灵芸倒是嘴角含笑,眼神中充满了祝福,唯有宋袆,说不出的落暮萧瑟。

    云峰也是暗自恻然,宋袆的情况较为特殊,由于过往的身份,注定了她没有产子的可能,因此使用土法避孕,如把麝香贴在肚脐上,或是服用少量的剧毒药物,比如水银、砒霜、马钱子碱等等,虽然这些药物大剂量足以致人死亡,小剂量却可以杀死腹中的胎儿,采取这种方式避孕的女子是永久xìng的、不可逆转的终身不孕,对身体也损害极大,尽管现在看不出,云峰却可以断言,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宋袆将是他的妻室中最早离世的一位!

    云峰走向宋袆,握起她的素手安慰道:“袆儿,莫要多想,只要勤加练功,一旦入了化劲,全身等同于脱胎换骨,所有毒素尽被驱除,到那时,你也可以诞下子嗣的。”

    宋袆强笑道:“妾已不作他想,能得云郎爱宠已是侥天之幸了,唯望将来不要嫌弃妾人老珠黄....”话音未落,两颗豆大的泪珠滚滚滑落脸颊,伏入云峰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其实云峰不是不清楚,宋袆身子弱,起步晚,体内多个器官都有剧毒沉淀附着,想入化劲几乎没有可能,历史上的宋袆三十多岁便香消玉陨了。云峰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是抱的更紧了些,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宋家姊姊,你不要放弃,文君相信你一定能行的!”庾文君紧紧捏起了小拳头,替宋袆打着了气。

    “文君妹妹,谢....谢你!”宋袆哽咽着称谢。

    荀灌娘亦是心头不忍,催促道:“断山,你那师门典籍中有没有法子可以把宋家妹子体内的毒素清除出去?对了,你的医术连师尊都称道呢,你一定可以的,快想!”

第三九三章 一走一留

    说起来,要解水银、砒霜引起的慢xìng中毒,在现代社会并不难,只须小剂量、间歇xìng、长期xìng的使用专门驱汞或驱砷药物就可以了,如二巯基丙磺酸钠、二巯基丁二酸、硫酸锌口服液等等,然而,这些都是化学合成药物,在云峰所处的时代,要把它们研制出来很可能比吴普真人成仙还难。(.

    云峰浑身泛起了一阵无力感,纵然权倾天下,武功盖世,可解不了怀中女子的顽疾又有何用?

    张灵芸感受到了云峰的颓丧心情,上前劝道:“云郎,宋家妹子还年轻,咱们一起努力,相信总会有办法的。宋家妹子你也别放弃,这么多姊妹都在关心你呢,知道吗?”

    “嗯!”宋袆含着泪低低应了声。

    张灵芸不yù就着这个沉重的话题,把宋袆接入自已怀里,岔开来问道:“云郎,诸葛姊姊与小兰既然有了,你打算何时往南郑向诸葛伯父提亲?再怎么说她们也是待嫁之身,挺着大肚子无名无份的总是不大妥当,你说呢?”

    云峰心头不自觉的涌出了一丝感动,他不是不清楚,古代宫庭女人的争斗往往比现代社会来的更加血腥,更加残忍,可自已身边的女子们却放下了女人天生的妒忌心,形如姊妹般互相关爱,合力维护着一个融恰的氛围,以不使自已有后顾之忧。..

    ‘将来必不教她们因储嗣而生出嫌隙!’云峰暗暗打定主意,情不自禁的给张灵芸递上了感激的一眼。又寻思道:“女先生们一回返,为夫即刻就走!”

    张灵芸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向荀灌娘问道:“师尊,您这次就和云郎一起回上邽吧。师公想必也是乐于见到的。”

    荀灌娘俏脸一红,如今她与云峰的关系几乎已是半公开化了,紧接着却现出了挣扎之sè,摇摇头道:“不了,为师已答应过断山替他照料竺道潜书院,而且你还有些师妹没有出师,若是这么一走了之总是不大好。”

    “可是师尊您....?”张灵芸话刚脱口,就被荀灌娘打断道:“断山又不是不回来了。他不是总嚷嚷着要第二次下都吗?另外把你那几个师妹带出来后,以后再也不收徒了。而且为师也想利用这段时间静修一阵子,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下一次,下一次都听你的!灵芸你说什么都行!”荀灌娘语速如珠。如倒豆子般一气呵成,之后胸脯就控制不住的剧烈起伏,面sè亦是通红滚烫,却勇敢的看着众人。

    张灵芸一阵无语,不由得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云峰。

    云峰明白荀灌娘的心思。这个女人有担待,之前就已承诺过自已看护竺道潜书院,也有牵挂,她放心不下那一千多名女先生的安全。暗暗叹了口气。云将强笑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弟子尊重老师的决定。唯请老师千万保重。

    这样罢,弟子留两百名女罗刹给老师搭个手。加上留在珠宝铺子的三十人,另外还有布于建康的秘密据点的联络方式呆会儿也告诉您。有这三百名长于战阵的好手傍身,万一建康生变,也能护着您与中书令赶往海门避难,总之,一旦北方局势暂时平静,弟子还会再来,老师您可别忘了,您曾答应过弟子把臂同游海外的银矿呢!”

    包括荀灌娘在内,众女均是反复念叨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越品越觉得男女之情莫不过于此,神sè间,都或多或少的现出了一丝痴迷。

    湖边迅速笼罩上了一层温馨的气息,就在这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响了起来:“哦?去海外玩啊?那太好了,将军您可别丢下文君啊?要不然,哼哼!后果您知道的!”

    诸女陆续回过神来,张灵芸哭笑不得,自已的这个小师妹啊,真是个傻妮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摇了摇头,张灵芸问道:“文君你呢?你是打算留在建康陪着师尊还是和将军一起走?”

    “这个....?”庾文君面现迟疑,偷偷瞥了眼荀灌娘,又看了看张灵芸,这才吞吞吐吐道:“文君....文君想去瞧瞧静儿她们。”

    张灵芸哑然失笑,恐怕不止于此罢?只是这个傻师妹自已还未觉察出来。

    看着庾文君那扭扭捏捏模样,荀灌娘的心情也好了些。意味深长的笑道:“也罢,那你就和断山回上邽好了,若是元规不同意,自有为师与他分说。时候也不早了,咱们都洗洗早些歇息,断山,明rì一早随为师去师门,近一段时间,葛洪那杂毛就住在山上。”说着,站起来率先向回走去,众人也跟着起身,陆陆续续回返了自已的住所。

    回到寝帐,云峰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往rì的温柔体贴,连澡都不洗,直接把裙子一掀,内裤一扒,以极其粗暴的方式进入了宋袆!突然其来的羞耻感与强烈的刺激使得宋袆竟暂时抛去了悲伤,这是她第一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做那事,心里在暗啐的同时,也卖力的迎合起了云峰。

    云峰已打算近段时间好好陪着这个可怜的女子,另外再细细的探察宋袆身体,争取能早rì拿出一套治疗方案。

    第二天一早,刚用完膳,荀灌娘正待招呼云峰上山,这人倒好,取来纸图伏案画起了图,另附有蝇头小楷在一旁诠注。

    众女不禁好奇的围了上去,却见云峰画的是一辆马车,只是这辆马车仔细一分辩,与寻常的颇为不同,车厢以皮带悬吊在车架上方,车轴与车身之间的四角装有以细钢条拧成的螺旋型,注释为弹簧!并标明必须在热态下卷制,卷成后须做淬火、中温回火处理。

    庾文君忍不住问道:“将军,您画的是什么啊?马车干嘛要悬挂起来啊?车厢下方为何还要垫上....”庾文君看了看图纸,又继续道:“垫上弹簧?”

    云峰不答,反问道:“庾小娘子,你坐马车是什么感觉?”

    “颠簸,不舒服,还不如骑马呢!”庾文君脱口而出。

    “这就对了!”云峰淡淡笑道:“把车厢悬挂起来,是为了减少颠簸,可是又增加了晃荡,因而本将在马车四角垫上弹簧,弹簧可以稳定车身,又能把较大的颠簸转化为较小的弹xìng。

    这一次回返上邽有近万里的路途,随军那么多娇柔女眷,时间一久难免吃不住。尤其是诸葛女郎与小兰都有了,再不适合骑马,而袆儿身子骨弱,乘坐这种新式马车也能舒适些。”

第三九四章 新立道门

    四轮马车的技术并不复杂,其要点在于转向装置,即前车桥与双辕杆制作在一起,却通过旋转的枢轴与底盘连结起来,另外须把前轮做的小于后轮。对于一个发明出了指南车与船舵的古老文明,如果有心,这并不难。

    然而,当四轮马车在欧洲得到了大范围使用的时候,中国古代仅少数权贵用以显示其奢华身份,如云峰刚穿越来见到的刘月茹与靳月华所乘的豪华马车,这种马车的特点是车体宽大,车内设施极其完善,没有转向装置,转弯半径大的吓死人!而云峰带着刘靳二女出逃所乘的马车却是双轮马车,真正意义上的四轮马车是云峰来到凉州后才开始在军中推广应用。

    大多数人都认为中国古代不能推广四轮马车的原因在于地理、气候以及路况等自然因素,其实,在云峰眼里,人命没有马命值钱才是最最根本的原因,何况有身份的人乘坐轿子,更能体现出他的高高在上,与众不同。不得不说,这是人类文明发展史的极大悲哀,中国人往往嘲笑印度的种姓制度,可是中国在两千多年的历史中,无形的种姓制度始终贯穿于其间,荼毒更为深远!

    云峰不由得作起了是否要限制轿子使用的思考,却听到庾文君那老气横秋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不错,这个设计的确巧夺天工,也亏得将军您有心,别说宋家姊姊与诸荀姊姊她们了。随军的那么多姊姊们得免了多少车马劳顿啊?将军您快让人做出来吧。文君也想坐坐看,究竟怎么个舒适法?”

    云峰微微笑道:“关键在于弹簧的火候,只要弹簧合适,改装个几百辆车也就三两天时间,而且由姑敦至武昌咱们可以乘船,领略沿途的大江风情,也不失为一件雅事。”说着,召了名亲卫进来,让他取了图纸找人打造。

    荀灌娘似是想到了什么,秀眉一蹙。问道:“断山,为师观那弹簧虽只见草图,却不难推断出此物具有弹xìng,挤压的越紧。爆发出的力量就越大,若是使用于弩箭,或能起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你有没考虑过这一方面?”

    云峰暗暗好笑,弹簧是个蓄能器,具有储存能量的功能,身为一名现代人,如果不知道弹簧的用途,还不如找块豆腐当头撞死算了!不过他表面却现出了悟然大悟之sè,深深施了一礼:“多谢老师提醒,弟子回去后就让姜发那老家伙试试看。”

    荀灌娘也是芳心暗喜。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催促道:“好了,别耽搁了,快随为师上山罢。”

    云峰刷的起身,一本正经道:“老师,您先请!”

    荀灌娘白了这人一眼,率先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了钟山上,云峰还特意陪着荀灌娘去竹院里绕了一圈,却空无一人。她的弟子们都随着家族回乡了,还得过上一阵子才能回来。

    荀灌娘见着这熟悉的地方,倒是凭空生出了些唏嘘,发了一小会儿的愣,便带着云峰来到了紫霞湖。

    果然不出所料。远远的,两条青衣人影端坐于湖边垂钓。云峰转头小声问道:“吴普真人天天拿着空杆钓鱼,可曾悟出了什么?老师您有没有请教过?”

    荀灌娘没好气道:“为师又怎么知晓?不是你自已说的,各人有各人的道吗?咱们快些过去拜见师尊。”说着,加快了步伐,云峰嘿嘿一笑,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近前,荀灌娘中规中矩的给吴普真人行了礼,云峰依然是老样子,随意的拱了拱手,却和葛洪寒喧了好一阵子。

    按吴普真人吩咐,二人在湖边随意找了个石头坐下后,葛洪捋须笑道:“云将军此次建康之行功德圆满,贫道先行贺之。”

    云峰也不讳言,摆摆手道:“稚川先生过奖了,江东尚有天师道大患,何言功德圆满?百尺杆头未能再进一步,实在是可惜。”

    “哦?”两个大小道士隐秘的交换了个眼神,均是直觉的感到,云峰这一趟拜山的目的很可能与他们不谋而合。

    葛洪追问道:“江东天师道信众甚广,道徒时常施醮赐符行走于民间,云将军何以言天师道有大患?”

    云峰正sè道:“自张鲁降于曹孟德,汉中民数万户被迁徙以填实长安及三辅,而曹孟德虽未禁止天师道的活动,但随着张鲁于建安二十一年身亡,且由于离开故地,原有的组织体系被拆散,祭酒信徒散布于四处,势力随之大减。

    魏文帝曹丕代汉后,对道教和yín祀巫祝控制禁止较严,天师道的传播由明转暗,出现了神秘化的特征,又由于张鲁身故,道徒失去了统一领导,旧的祭酒也渐渐衰老死亡,以至道徒各行其事,在行事愈发神秘的同时,又出现了混乱状况,如从建安、黄初以来,诸主者、祭酒人人称教,各作一治,不复按旧道法,甚至有些道官道民贪财好利,腐化yín乱,不守教规,及至如今,竟连天师道系师的身份也成了迷。

    《阳平治》曾假张陵之口斥责曰:“吾从太上老君周行八极,按行民间,选索种民,了不可得,百姓汝曹无应有人种者也。但贪荣富、钱财谷帛、锦绮丝绵,以养妻子为务。掠取他民户赋,索其财物,不恤鬼神,以忧天道,令气错乱,罪坐在阿谁?”又斥责祭酒、主者曰:“祭酒、主者男女老壮,各尔愦愦,与俗无别,口是心非,人头虫心,房事不节,纵恣yín情,男女老壮,不相呵整,为尔愦愦,群行混浊!”可见天师道已由原先的自律组织转变为了一祸民愚民的邪教!

    而江东地面传播的天师道,由汉末从中原和巴蜀地区传入,又衍生出了一系列的支派,如于君道、帛家道、李家道、清水道等等诸多,这些道派于世间作伪,攻错经道,惑乱愚民,托言老君当治,李弘(道典中的救世真君)应出,宣扬其代天宣化,普济万民的那一套邪说,每每返逆者甚众,称名李弘者,岁岁有之!”

    葛洪动容道:“未曾料云将军竟会对天师道捻熟至此,不过,天师道发展成如今这幅模样,确是我道门之耻,亦背离了张陵真人创道的初衷!”说着,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的怒其不争模样。

    云峰可不清楚这两个道士有借助自已势力另立新道的想法,当即趁势打铁的劝说起来:“稚川先生亦为道门中人,在下曾有幸拜读《抱朴子》,其金丹大道实为字字珠矶,令在下获益良多,其中夫求长生,修至道,诀在于志,不于在富贵,志诚坚果,无所不济,疑则无功!另要求清心寡yù,养其心以无yù,颐其神以粹素,扫涤诱慕,收之以正,除难求之思,遣害真之累,薄喜怒之邪,灭爱恶之端,不请福而福来,不禳祸而祸去!又点出宝jīng行气与还丹金液为不二修炼法门,堪称一道门经典!如今天师道为祸百姓,稚川先生心系民间,何不将金丹大道发扬光大,以造福天下苍生?”

    “这个....”葛洪眉头一皱,为难道:“实不相瞒,贫道也曾有此想法,奈何天道根深蒂固,于民间有极大的影响力,而贫道虽奔波指斥其非,劝导民众,奈何势单力薄,收效甚微,难以撼动其根基,不知云将军可有教我?”

    云峰jīng神一振,心想正点子来了,对于解决天师道他早已打好了腹稿,于是拱了拱手:“稚川先生,依在下看,若要清除天师于朝野的影响力,不出于另立新道,重新制订出完善的教规与教义。”

    “云将军请明言!”连吴普真人都大感兴趣,忍不住问道。

    云峰沉吟道:“在下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请吴普真人稚川先生多多参详,首先是废除天师道道官祭酒的旧制,二位以为如何?”

    吴普真人点了点头:“不错,道官祭酒历来世袭,父死子系,使道益荒浊,有祭酒之官,子之不肖,用行逆倒,逆节纵错,错乱道法,何有承系之理者乎?确是应该废除,今后应道尊德贵,惟贤是授,亦即简贤授明,末复按前父死子系,使道教不显!

    而天师道的租米钱税也必须废除。后人道官祭酒,愚暗相传,自署治箓符契,授人职契箓,取人金银财帛。治民户,则恐动威逼,教人峗愿,匹帛牛犊,奴婢衣裳,或有岁输全绢一匹,功簿收丝一两,众杂病说,不可称数!

    老君曾有言:“吾初立天师,授署道教治箓符契,岂有取人一钱之法乎?喻如生官署职,有财钱若干。吾今并出新法,按而奉顺。从今以后,无有分传,说愿输送,倣署治箓,无有财帛,民户杂愿,岁常保口厨具,产生男女,百灾疾病,光怪众说厨愿,尽皆断之,民有病患,生命有分,唯存香火,一心章表,可得感徹,唯听民岁输纸三十张、笔一管、墨一挺,以供治表捄度之功。若有道官,浊心不除,不从正教,听民更从新科正法清教之师。”

    葛洪接过来道:“老君早年下凡见天师道竟荼毒至此,痛心疾首下传出法旨,然而终究心存慈悲,不忍毁去凡间道门,如今,这幅担子便由我辈接下了,不知云将军还有何提议?”

第三九五章 正一道

    云峰淡淡道:“在下以为,还须增加戒律和斋仪,戒律须以仁义礼智信为本,而斋仪亦极为重要,是修道长生的重要环节,建功香火,斋练功成,感彻之后,长生可克!而现有天师道斋仪混乱不清,又保留有原始巫教杀牲血食、疯狂自虐等落后习俗,被佛门及士人嘲笑非议。道门斋仪应分而立之,如奉道授戒斋仪、求愿斋仪、超度亡人斋仪、道官受箓斋仪等。当然,在下非是道门中人,仅能提供条思路,具体如何制定,若吴普真人与稚川先生认为可行的话,还请两位费心了。”

    葛洪捋须道:“确是如此,如今佛门有一整套仪式,道门却依旧沿用土法,长此以往,必将佛涨道消,此非道祖所愿,云将军有心了,贫道会与那老家伙细细思量,云将军若有其他想法,不妨一并说出,今rì可真令贫道耳目一新啊,呵呵~~贫道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云峰微微笑道:“余下仅有三点,一是改进修炼法门,天师道的修炼方式很简单,只诵《老子》五千文,道民有病,道官为其祈祷,作三官手书,病人饮符水、叩头思过等等,稚川先生完全可用金丹大道取而代之。

    二是整理道门典籍,为杂乱的道教典籍整理分类,依在下看,可分为三洞真经,即洞真、洞玄、洞神三大类!

    三是修神仙谱系,如今有尊奉上古时期修仙得道的神仙真人。有遵奉元始天王为最高神。也有尊奉元始天尊或是三官帝君,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此外,由于佛教传入中土,神鬼仙灵也被大大扩充,诸如众多的天尊、道君、天神地祇、三十二天帝、五方帝君、十方度人不死之神、星官、五岳山川之神、yīn曹地狱之鬼官等等。而这些诸多神灵,名号变化无常,关系杂乱不清,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因此,在下建议,道门应编撰出《真灵位业图》!以图谱形式。按阶次排列出来,使杂乱的诸神仙有明确体系。在下初步构想了下,诸神仙可划为七阶,每一阶有一主神排在中位。其余分列于左、右位、散仙位和女仙位。

    七阶的主神分别设想为:第一阶玉清元始天尊,第二阶玉晨玄皇大道君,第三阶太极金阙帝君李弘,第四阶太清太上老君,第五阶九宫尚书张奉,第六阶右禁郎定录真君茅固,第七阶丰都北yīn大帝....”

    这一讲,就是一个时辰!近七百名左右仙、散仙与女仙,简直是如数家珍般的信手拈来,云峰一一详述着他们的来历出身。以及在人世间所造下的福泽,令在场三人皆是听的膛目结舌!

    自从云峰开讲,荀灌娘再也没说过话,她原打算如果葛洪推辞,就试着劝说,却没料到两方一拍即合,倒无须多费口舌了。好容易云峰闭上了嘴巴,荀灌娘终于忍不住问道:“断山,你怎会对道门有如此jīng僻之见解?为师可从未见过你对道门有所涉猎。”

    云峰神秘的笑道:“老师,您懂的。呵呵~~师门典籍!”

    “你!”一瞬间,荀灌娘气的俏面煞白,如果不是顾忌吴普真人与葛洪在场,她早就一拳捶了上去!每次都拿这个当借口!这师门典籍还真是个百宝箱啊!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发着誓,以后再不问这类白痴问题了。如张灵芸诸女,对云峰的诸多奇思妙想从不追根刨底。问了自已生气,何苦呢?

    葛洪与吴普真人也是无奈的相视一眼,他们曾多次推测过云峰的身份,却百思不得其解,云峰口口声声天师道神秘,其实在他俩眼里,形意门才真的神秘,天师道拍马难及!

    葛洪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来赞道:“今rì听君一言,令贫道茅塞顿开,云将军对我道门确实是费尽了心力,既然如此,请云将军再起一名号,如何?”

    云峰当仁不让,吟道:“道者,涵乾括坤,其本无名。所以陶冶百氏,范铸二仪,胞胎万类,酿酝彝伦者也。道起于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生,神得一以灵。不妨道名正一,吴普真人与稚川先生以为然否?”

    “好,此名大妙!自此道门便名为正一道!”葛洪击掌叫好!

    云峰又接着道:“正一道的传播,有利于劝人守礼向善,朝庭应会持支持态度,稚川先生在江东定下基业之后,他rì可传向北方,在下必倒履相迎!”

    整个交谈过程,云峰绝口不提天师道的军事力量,在他看来,与天师道的斗争可一分为二,一是政治军事方面的斗争,这一点自然由他云峰来完成,另一方面是jīng神思想上的斗争,要想彻底消灭天师道,弥除其在民间的影响力,就要靠葛洪的正一道了。

    葛洪也是jīng神一振,难得的郑重道:“贫道先恭祝云将军于北方荡平胡寇,复我河山!”

    云峰连忙回了一礼:“多谢稚川先生吉言!”接着话音一转,又问道:“不知稚川先生可曾想过山门立于何处?”

    “这个....”葛洪一怔,寻思道:“要想扩大影响力,自然是设在长安与洛阳一带为佳,不过,如今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罢了。”说着,转头看向了吴普真人!

    吴普真人连忙大袖一挥:“去,少打老夫主意!哼!休想扰了老夫清修!”

    葛洪显得有些尴尬,其实云峰也有意把华仙门利用起来,这么大一个山门空着多浪费啊,于是忙不迭的给荀灌娘连打眼sè。

    荀灌娘白了这人一眼,转头劝道:“师尊,咱们山门广阔,人员却不多,您平rì又居住在紫霞湖,即使外面喧闹也扰不到您,何况稚川另起山门,不但旷rì持久,而且耗资钜大。您看,刚刚结束的战争已掏空了朝庭的老底,恐怕朝庭也拿不出多少钱财来资助稚川了,如果由大户富户认捐,恐怕正一道没多久就会变成又一个瓦官寺,若道门把持于少数人手中而杜绝平民百姓于外,又如何能动得了天师道根基?岂不是有违道祖本意?那另立新教又有何意义呢?”

    “哎~~”吴普真人叹道:“为师非是舍不得这片基业,而是不忍断了先师的香火祭祀啊,何况我华仙门诚心事道的能有几人?温峤、陶侃等弟子岂会真心事道祖?此事须慎之又慎啊!”

第三九六章 解散华仙门

    荀灌娘也明白吴普真人说的是实情,为难之下,向云峰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云峰略一寻思,展眉笑道:“华陀真人一生济民无数,单论功德便足以入列真灵位业图,只是我等世人不得而知罢了,如今既然省悟,理应把华陀真人尊为一方主神,接受天下万民香火朝拜,其香火盛况,岂不胜于华仙门单独祭祀?

    若果是如此,华陀真人在天之真灵得知,必会欣然含笑,何况华陀真人行善济世的慈悲心怀也将为天下人口口相诵,他rì史书中定会留下重重的一笔!

    关于华仙门诸多弟子的安排,也不难解决,只须把山门分为内外两院即可,受过奉道授戒斋仪,且一心侍奉道祖的弟子可入内院静修,而心怀俗世,志在红尘的俗家弟子,如温峤、陶侃、老师等名列外院,只须把山门稍做改造,无须大动手脚便可开坛立教,吴普真人以为是否妥当?”

    “此法大妙!”葛洪眼前一亮,转头催道:“老牛鼻子,云将军设想的面面俱到,你意下如何?依贫道看,还是莫再犹豫了,快些应下为好。”

    “这个....”吴普真人现出了意动之sè,却仍然不表态,只是捋须不语。

    见着吴普真人的表情,荀灌娘很快就猜出了这名老人的心思,华仙门当初是由吴普真人与樊阿真人、李当之真人共同创立。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只剩下了吴普真人独自支撑。云峰虽说的好听,不过是改个名字而已,究其实质,却等同于把华仙门变相解散,吴普真人再如何超然于物外,心里总是有些不舍。

    荀灌娘暗暗叹了口气,接过来劝道:“师尊,您可记得咱们华仙门设立之初的宗旨是什么?不外乎为祖师报仇罢了,如今曹魏江山已然作古,目的早就达到了。(. 门中却不抽身而退,反深陷入了朝堂争斗,以至樊阿真人与李当之真人两脉再无道统传下,而师尊您这一脉也是人丁凋谢。再不复当年的盛况了。

    师尊您应该明白,门中的师兄弟都是各有各的打算,早被权势蒙蔽了心智,弟子担心,他rì您一旦羽化仙去,只怕门中立告分裂!这难道是您所希望见到的?严格算起来,如今北方国土沧丧,我华仙门亦须担上不大不小的责任,于天下万民实有着深重的罪孽啊!这难道是华陀祖师之真灵所希望见到的?

    今rì恰逢断山起意改造道门,又把总坛设于我华仙门原址。您可万匆错失此天赐良机啊,一来可整肃门派,二来开宗立派乃无上功德,正可用以洗刷我华仙门犯下的滔天罪孽!说到底,正一道也好,华仙门也罢,不过是换个名号,您心里存道,又何必介意这些呢?师尊您好好想想吧?”

    吴普真人面sè剧变,浑身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一颗早已圆润通透的道心里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荀灌娘的劝说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灵,关于这些,吴普真人并不是没考虑过,有时候他也会认为自已很失败,只是对于道的理解使他不yù理会罢了。可如今,已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

    三人都不开声。默默的等待着吴普真人,云峰甚至都做好了在卢龙山替葛洪另立山门的打算,卢龙山面对大江,山势突兀,就在建康城南不远处,不失为一开宗立派的好处所。

    渐渐地,吴普真人神sè轻松下来,长叹道:“也罢,倒是老夫过于着了形迹,灌娘,这你次是否打算随着云将军回返上邽?”

    荀灌娘俏面一红,却强撑着使自已落落大方的答道:“不了,弟子还有些俗务未能了结,待断山下次下都,弟子再与他回返。. .  ”

    吴普真人微微点了点头:“有担待方能有所成,不失为师的一番教导,灌娘你与云将军寿元悠久,也不必如寻常人般儿女气短,开宗立派之事便交由你与那牛鼻子cāo持,至于你那几位师兄,知会一声便是,反正他们早不关心门派里的事了。”

    荀灌娘施礼道:“弟子谨尊师命!”

    葛洪也意味深长的笑道:“良缘佳偶本天成,云将军,贫道再给你贺喜了。”

    云峰陪着笑道:“谢过稚川先生吉言,对了,听闻稚川先生炼丹之道天下无双,不知有没有法子可以把海盐提纯为jīng盐?”

    “哦?何为jīng盐?”葛洪一怔,立刻反问道。

    云峰也是一怔,随后就想了起来,这时代还没有jīng盐,人们食用的都是颗粒粗大、sè泽略黄的粗盐,于是云峰详细的解释起来:“稚川先生想必知道,仲少于海门建有盐场,所得为粗盐,其实粗盐还可以再度提炼得到jīng盐,jīng盐细白无杂质,为盐中jīng品,制jīng盐需用到烧碱、纯碱与氯化钡,烧碱与纯碱随手可得,唯独这氯化钡较为麻烦,不知稚川在炼丹中可曾炼出过此物?”云峰也是没办法了,钡元素是十八世纪末由瑞典科学家舍勒首先发现,他不知道这玩意儿在古代是个啥名称。

    果然,葛洪不解道:“何为氯化钡?”

    云峰暗感头疼,整理一番言语,这才开口道:“钡是一种如金铁般的物质,可廷展拉伸,银白sè,燃烧时发出黄绿sè火焰。也是铜jīng炼时的非常好的辅料,一般存在于重晶石中,而且钡的xìng质非常活泼,可与大多数物质化合为另一种物质,氯化钡就是钡的一种化合物。”

    葛洪沉吟不语,现出了似懂非懂之sè,没多久,又问道:“这重晶石又是何石?”

    一瞬间,云峰气血翻腾,他有种想咬人的感觉,用现代术语和古人交流,真的很难啊,偏生他仍是不知重晶石在古代的名称!荀灌娘见着云峰的焦急模样,不禁掩嘴偷笑,心里升起了种报复xìng的快感,叫你再拿师门典籍出来搪塞?这下好了吧?搬起石头砸到自已脚了吧?

    好半天,云峰才理顺了思路,耐心解释道:“重晶石外形为大的管状物,有时如花瓣状,有时又呈分叉状,多存在于浅海的泥质、砂质岩石中,在风化残余矿床的残积粘土覆盖层内,常成结状、块状,也常与方铅矿、黄铜矿、朱砂等共生。”

    说到朱砂,葛洪明白了,朱砂是炼丹必不可少的原料之一,随即点点头道:“贫道会留意的,一待山门设立,有了闲暇时间,便着手于提炼jīng盐。”

    云峰终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道:“那就拜托稚川先生了。”

    接下来,云峰又与葛洪交流起了那有限的化学知识,虽说存有一定的障碍,但通过画图与比划,倒也勉强明白了对方想表达出的意图,尤其是葛洪,顿觉获益非浅!但是这三人心里却始终布满着重重疑窦,由云峰嘴里吐出来的词句从未见诸于任何典籍,如硫酸、盐酸、硝酸、氧气、氢气、二氧化碳、硅酸钙等诸多名词。

    云峰又隐晦的提醒葛洪,点出了吞食重元素丹药的危害xìng。另外还特意提到了两样东西,一是硫酸锌、二巯基丙磺酸钠、二巯基丁二酸等解重元素中毒的药物,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希望葛洪能带给个意外的惊喜吧。

    二是水泥,他希望葛洪能够把这个东西给搞出来,水泥不光在各行各业有着巨大作用,还对他推广马车、骡车,废除轿子有着无比伦比的意义,可惜,云峰只知道水泥是由石灰加粘土烧制而成,配方如何,工艺如何完全摸不着头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葛洪以及陶瓷工匠们的身上了。

    这一趟清晨上山,直到下午,云峰才与荀灌娘告辞离去,并约定从明天开始便着手正一道之事。

    刚一回到湖边,张灵芸就问道:“云郎、师尊,可曾见到了稚川先生?他又是如何答复的?”

    云峰老老实实的把整个过程和盘托出,耐着xìng子听完后,张灵芸没好气道:“你呀!妾看你不把咱们师门给折腾光了,你就是不舒服,妾可有说错?”

    庾文君也苦着脸道:“这下惨了,以后文君要变成外门弟子了,还有大师姊与师尊也是!哎~~正一道外门弟子,听起来就低人一等,都是将军您搞出来的好事!”

    云峰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心里却转动起了该如何才能把天机门也给拆散掉的念头,天机门形如东汉时期的经学世家,组织严密,等级森严,凝聚力强,绝非华仙门这类松散的政治联盟可比。换句话说,如果甘卓出身于天机门而不是华仙门,云峰绝不敢轻易下毒手!另外透过诸葛菲以及与天机门建立的良好互利关系,云峰也没法使出强硬手段,一时倒也颇感为难。

    正当暗含心事的时候,一名女罗刹来报:“禀将军,裴妃携东海王冲求见。”

    “唉呀!妾差点给忘了!”张灵芸轻轻一拍胸脯,连声道:“裴妃于云郎你与师尊走后不久就来过了,她们母子打算回返晋陵,是专门来辞行的,你与师尊快出去见见罢。”

    张灵芸虽然同情裴妃,却不愿意她母子俩来到这一片湖面,她也觉得东海王冲很讨厌。

    云峰点了点头,招呼上葛灌娘向林外走去,远远的,就看到裴妃与东海王冲正向里面眺望着。

第三九七章 首位弟子

    一待云峰与荀灌娘来到近前,裴妃便拉着东海王冲施礼道:“妾母子二人多谢将军这些rì子来的照料,如今王敦破灭,这就准备回返晋陵了,特来向将军辞行。[ . ]”

    虽说已从张灵芸处得知了裴妃要离开,但真听到时,云峰仍是暗松了口气,这个女人的身份太敏感了,留在身边就是个不安定因素,于是赶紧回了一礼:“裴夫人太客气了,照料谈不上,您与东海王不嫌招待粗陋就好,请问打算何时回返?”

    “明rì一早!”裴妃淡淡应了声,又看向了荀灌娘,带着些不舍之意。裴妃从未有过知交好友,以往的屈辱经历不提,光是过江后由于身份特殊,无论士人男女轻易都不敢接近她,只能独自寡居在晋陵,虽清闲,却也寂寞。这些rì子以来,荀灌娘时不时的跑去陪着她,裴妃竟对荀灌娘生出了种闺蜜般的感情。一想到很可能今后再也无缘相见,心里难免空落落的,鼻头也涌起了一股酸涩感。

    裴妃眼里似是蒙上了一层雾光,随后暗暗叹了口气,强笑道:“灌娘妹妹,你这次也该随云将军回返上邽了罢?不知何rì启程?姊姊怕是不能前来相送了,这里先祝你喜得良缘。”

    荀灌娘俏面一红,摇摇头道:“妹不回去,他rì若有闲倒也能往晋陵探望姊姊呢。 ”

    “哦?为何?”裴妃大为诧异,同时也不自觉得升起了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紧接着就心里一紧:‘人家有情人分隔两地近万里。自已怎能这么自私?’

    正当责怪着自已的时候。荀灌娘的声音传入耳中:“妹在建康还有些余事未了,何况已答应了师尊留下来把山门改建为正一道总坛。待断山下一次再来建康,妹便随他一同回去。”

    裴妃回过神,连声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灌娘妹妹你不是出身于华仙门的吗?为何又要更名为正一道?”

    荀灌娘神sè复杂的笑了笑:“并不仅仅是更名,实是自明rì起,世上唯有正一道而不再有华仙门了....”接下来,又详细介绍了正一道的来龙去脉。

    裴妃默不作声的听着,面sè却不停变幻,荀灌娘止住了话语好久仍是沉吟不语,云峰与荀灌娘不禁相视一眼。均有些不解。荀灌娘正待相询,裴妃却郑重的施了一礼:“灌娘妹妹,姊姊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应允?”

    “姊姊何必如此?有话直说便是。\/\/..\/\/”荀灌娘扶起裴妃。美目中的诧异之sè却愈发浓厚。

    “姊姊愿入正一道,愿受奉道授戒斋仪,拜于稚川先生座下。”轰的一声!裴妃的话语仿如一记惊雷般在林前炸响,令三人都有些头脑发晕。

    东海王冲连忙唤道:“阿母,您可别泛糊涂啊,您身份尊贵,怎能入了道门?”

    荀灌娘也劝道:“姊姊,东海王说的在理,何况你入了道门东海王又该如何?”

    裴妃摆摆手道:“姊姊不必再劝,冲儿年龄不小了。独自就藩于晋陵算得了什么?何况继承了东海王统胤,天下间有谁敢动他?姊姊虽明白自已与仙道无缘,却想通过清修积些福缘为先夫赎点罪孽,而且也能使自已心安。”接着就转头吩咐道:“冲儿,明rì一早你自已回返晋陵罢,阿母以后就留在建康了。”

    荀灌娘仍旧问道:“姊姊,你身份特殊,朝庭会愿意吗?可莫要生出周折来啊!”

    “哼!”裴妃冷哼一声:“朝庭怎不嫌管的太宽了些?姊姊入道门或是入佛门与他司马氏有何相干?除非稚川先生怕了朝庭,顾忌这顾忌那,否则姊姊还真入定了。看朝庭能奈我何?”

    荀灌娘一阵无语,不禁看向了云峰,不料,云峰却点点头道:“裴夫人能拜于稚川先生座下修习金丹大道是难得的福缘,何况正一道并不比佛门有诸多清规戒律约束。只须行事谨遵仁义礼智信即可,稚川先生那里应该没什么大碍。若他推三阻四,自有末将前去分说!”

    云峰完全是出于利益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裴妃入正一道,利远大于弊,光是她那东海王越遗孀的身份,就是了不得,能极大的提高正一道于士人中的号召力。

    荀灌娘微微愣神,云峰的爽快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随后便明白了这人的心思,不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裴妃却满心欢喜,再施一礼道:“妾谢过云将军,此事就拜托您cāo心了。”裴妃的心思恐怕没人能猜出来,什么为东海王越赎罪那全是胡话,她的婚姻是政治联姻,嫁给东海王越的时候,年仅及笄,而东海王越已是个半老头子了,要说有感情存在,连她自已都不信。

    裴妃的目地只有一个,舍不得离开荀灌娘!她害怕再回到晋陵过上那种孤单的rì子,是以宁可入了道门也要留在建康,否则她没有任何理由留下来。至于几年后荀灌娘走了将会如何,暂时她也理会不了,拖得一时是一时吧,或许裴妃自已都没有意识到,她对荀灌娘感情再向前迈出一步就是百合!

    荀灌娘可猜不出裴妃的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姊姊一力坚持,那么明rì一早请随灌上山即可。对了,断山,你自已回去罢,为师与姊姊有些话要交待,晚上可能要迟点回来。”说完,待裴妃与东海王冲向云峰告辞后,便搀着裴妃款款而去。

    第二天一早,荀灌娘带着裴妃去见葛洪,葛洪虽不大愿意,却耐不住裴妃的苦苦哀求与云峰的推波助澜,只得收下了尊贵的东海王太妃作为首位女弟子。由于奉道授戒斋仪尚未制订出,裴妃暂时仅能算作记名弟子,还不能正式拜师。

    云峰趁着这段rì子较为空闲,与庾文君、张灵芸诸女也投入到了正一道山门的改建当中。牌坊上的大牌子需要换下,云峰打算请王羲之书写,包括荀灌娘的小院在内,所有的俗家弟子都要搬到山脚居住,以体现与内门弟子的区别,大殿也得另作翻新。

    其他各种戒律及斋仪的制定,神仙谱系的编纂,法像金身的塑造等等,都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据云峰估计,不等到半年以后,正一道休想正式开山门。

第三九八章 一拨又一拨

    华仙门令人意料不到的谢幕、以及正一道的凭空现世顿时引发了全城热议,大家都猜测起了个中原委,有人说正一道类似于李家道、帛家道之类,是天师道的支脉,蚕食了华仙门。\\.. \\也有人说华仙门重组为正一道的目的是企图与天师道分庭抗礼。还有离谱的说华仙门的几名实权派人物与葛洪联手灭杀了吴普真人,一夜之间大权尽cāo于手。总之,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然而,目前仅有风声放出,远未到正式开山门的时候,因此满城士庶虽被撩拨的心痒难耐,却徒叹奈何,个个都被吊足了胃口。相对于不明真相群众而言,温峤等一众华仙门俗家弟子尽管心里不是个滋味,改组华仙门却能令他们放开手脚,因此也没生出太大的微辞。

    或许苏峻意识到了不妙,可他除了飞报系师知晓,也拿不出太好的解决方法,毕竟这是jīng神与思想层面上的交锋,有些事情不是光凭武力就可以的。

    而裴妃入正一道,拜葛洪为师的消息却掀起了喧然大波!朝野上下的震惊程度腾腾直冲到了顶点!反应最为激烈的,非司马氏莫属,司马绍特意下诏,不允许裴妃入道门,可裴妃置之不理,后又派南顿王宗前去交涉,不出意外,这个老家伙又被抽了一记耳光!

    闹到这个地步,司马氏再无法可想,裴妃身份敏感,没法使强。走葛洪这条路同样行不通。葛洪是江东大名士,在士人以及民间有着良好的口碑与强大的人脉,也不是司马氏可以随意拿捏的。

    在成为葛洪的记名弟子之后,裴妃当天就留在了山上静修,云峰则与身边的女子们重新搬回了荀崧府邸,营寨留给李刚与钱凤打理。王导那里,虽曾特意登门拜访,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说起来,王导知道的内情或许还不如云峰呢。

    这就样。rì子一天天的过去,前往他处躲避战祸的富人们陆续回返到建康,而女先生们也于平王敦乱后的第十天赶了回来,几百辆新式马车也已改装完毕。苏峻在郗鉴及南顿王宗的保荐下。因勤王有功进使持节、冠军将军、历阳内史,祖约则得到了大批金银钱财,又被加封为列候。

    六月十五rì,离开的rì子终于来临,这一天清早,在荀崧父女及王羲之夫妻与葛洪、裴妃的相送下,云峰一行人缓缓来到了白荡湖畔,驻军早已等候在地,上千辆马车也套上了缰绳。

    遥望这座生活了八个多月的天下第一繁华都市,一幕幕往事仿如发生在昨rì一般。于眼前鲜活跳跃,尤其是这片小树林,竟隐隐约约传来了嘶杀呐喊声,云峰的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恍惚,随手摇了摇头,拱手道:“中书令、老师、稚川先生、裴夫人、仲少、郗家女郎,所谓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正是与诸位的相识,我云峰的这一趟下都之行才得以圆满。好了,相送终有别离时,还是请回罢。”说着,又看向了荀灌娘,不放心的叮嘱道:“老师您千万别跑去谯城。否则弟子无论如何也要把您给抓回来,知道吗?”

    “嗯!”荀灌娘淡淡应了声。她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已会忍不住的哭出声来,当初作下决定的时候,觉得自已可以坦然面对这个男人的离去,可是心爱的人儿真要走了,心里却象被挖去了一块似的,一股又酸又涩的哀愁趁机填满于其间。

    “云将军保重,老夫等着你回来!”荀崧也是两眼微红,心中满是不舍,云峰的出现,使得他的女儿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父女之间的冷淡与漠然也被弥合起来,原本冷清的家里又重新恢复了生气,对于一个六旬老人来说,功名利禄早已视若云烟,有什么能比天伦之情更加重要呢?

    王羲之的眼里亦是shè出了真挚的情感,与另三人拱了拱手:“请云将军保重!”

    “诸位保重!”云峰回了一礼,再次深深的看了眼荀灌娘,正待翻身上马,却听到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好一个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将军请等一下!”

    “呃!”众人连忙朝来声处看去,只见袁耽与他的妹妹袁女正一人背着个小包裹,正一路小跑而来呢。

    “抱歉将军,我兄妹俩来迟了。”跑到近前,袁耽气喘吁吁道。

    庾文君不禁奇道:“咦?袁彦道,你和女正这段rì子跑哪去了?怎么不见你们兄妹俩?将军原准备把你俩送往海门呢!”

    袁耽现出了尴尬之sè,讪讪道:“这个....前些rì子不是建康比较混乱嘛,女正年纪小,又是女儿家,我怕她出事,因此带她出门暂避一段时间,呵呵,就是这样!”

    袁女正顿时面现不忿之sè,反驳道:“阿兄,明明是你怕遭了池鱼之灾非要出去避难好不好?怎么全推到女正头上了?哼!当时女正不愿意走,可你就像来了瘟疫似的,连招呼都顾不得与文君姊姊她们打,就拉着女正逃命般的跑到乡里去了,真无耻!”

    “扑哧!”庾文君轻笑一声,看了看脸颊涨的通红的袁耽,忍不住道:“袁彦道,你还没女正胆子大呢!”

    “好了!庾小娘子你少说两句”云峰打断道:“趋吉避凶,人之常情,平安无事就行,出门避难有什么丢人的?对了,袁彦道,你与女正背个包袱打算上哪去?莫非刚回来就要出远门了?”

    袁女正莫名的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袁耽连忙解释起来:“听说谢尚暂时坐镇姑孰,将要和将军您一起去武昌,咱们兄妹俩呆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不如,呵呵~~倒不如顺路去领略下大江风光也好。”

    “哦?”庾文君一听,连忙挽住了袁女正,献宝似的炫耀道:“女正,你的运气真好,将军刚做出来的新式马车,告诉你,坐上面才舒服呢,一点也不颠簸,还不晃荡,来,姊姊带你去体验下!”

    “哦!”袁女正应了声,正要提步,庾文君却直愣愣站着,又惊讶道:“有人来了!”众人再次看了过去。

    此时的宫城东华门上,司马绍与宗室诸王远眺着云峰这一行人,接到飞报说这人要离开后,司马绍长长松了口气,他发觉,云峰给他带来的压力并不弱于王敦,原本他并不打算前来观看,不过,没亲眼见着云峰离开,心里总是不踏实,于是,强迫自已来了。

    当一开始看到只有寥寥数人相送时,司马绍心头大快,心想别看你在建康搅风搅雨,可走了呢?也仅数人相送罢了,人心还是在朕的这一边啊!

    却不料,没过多久,就看见有上百人自北向南而来,司马绍的好心情瞬间被扑灭下去!连忙问道:“快看看,来的是何人?”

    “这个....”侍从们皆是现出了迟疑之sè。

    “说,朕赦你等无罪!”司马绍催促道,宗室诸王也把耳朵竖了起来,他们也被限制习武,眼神与司马绍差不多,都不大好使。

    侍从们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名大着胆子道:“回陛下,奴看到的有大司徒、中书监、尚书令、温侍中、汴尚书、桓常侍.....”

    侍从每报出一个名字,司马绍的面sè就绿上一分,好容易耐着xìng子听完,面sè已是瓦绿瓦绿一大片!娘的!朝庭能说上话的全来了!这帮子趋炎附势的狗奴!

    “哼!”南顿王宗怒哼一声:“那云贼嚣张狂妄,众目睽睽下抢走钱凤与王敦尸体,又教梭东海王太妃入了道门!而陛下您顾全大局,隐忍负重,总想着此人或有一rì能改过自新,以至群臣皆以为我皇室软弱可欺!您看,全跑来给那逆贼送行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江山危矣,臣以为,绝不可再姑息此僚,应立刻下旨召天下义士共击之!”

    司马绍也是恼恨无比,不过,他比南顿王宗稍好一筹,并不是不分轻重。强压下愤恨,司马绍无奈道:“朕手里仅万余禁军,如何能奈何得了那人?暂且让他再得意一阵子便是,哼!刚好趁着此人离去,朕可不能不再问事了。”

    南顿王王宗也只落得个嘴狠,听到司马绍作出这般言语,只得瞪大了眼珠子继续朝下看去。

    白荡湖前,前来送行的朝庭重臣与云峰一一打过招呼后,庾亮神sè复杂的看了看庾文君,向云峰郑重施了一礼:“云将军,舍妹今后就托付给你了,文君自小娇憨刁蛮,却本xìng淳良,若是有所得罪,还望云将军匆要与她计较。”

    云峰微微一笑,正待拍着胸脯作下保证时,庾文君却刷的一下,脸颊瞬间红透到脖了根,抢先不依道:“阿兄你说什么呢?妹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呃~~?”庾亮一怔,不解道:“文君,你与云将军两情相悦,而且已经有过了那个,那个....”

    “才不是这样呢!妹清清白白,可没想过要嫁给将军!”庾文君再是头脑缺根弦,也听出了庾亮的言中之意,当即连声分辩起来,还不忘丢给云峰一个愤怒的眼神。

    庾亮有些摸不清状况,又追问道:“若非如此,你为何要不顾万里与云将军远赴上邽?”

    庾文君毫不讳言:“建康又肮脏,又污秽!妹憋的难受死了,而将军治下吏治清明,男女老幼各得其用,更重要的一点,文君喜欢看到西北百姓们脸上的笑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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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介绍:
五胡乱华,金戈铁马!狼烟遍野,尸横满目!幸运的是,他穿越到了貌美如花的大小姐主仆二人身边,享受着无边艳福。逃亡路上的所见所闻,使他立志:纳美女于怀中,扬汉威于万世!穿越五胡乱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五胡乱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五胡乱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