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抓活的
有了定计,云峰便开始盘问起了这两个人。
“你二人为何要窥视于我等?”
“哼~!”两人冷哼一声,双双把头一偏,摆出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主公问你话,你摆个鸟脸?你他娘的,找死不成?”韩起揪住其中一人正准备狠狠一个耳光扇过去。
云峰连忙伸手架住。这两个人他还有用,打人不打脸,扇耳光带有侮辱xìng质,暂时不需要用在他们身上。接着云峰双手背在身后边盯着他们边绕着走了几圈,脸sè变的越来越森寒,目光变得越来越凌厉,其中更是shè出丝丝杀机!
渐渐地,这两人有些不自在了,眼神四处乱瞟,躲闪着云峰的盯视,额头也开始泌出了冷汗。云峰暗自点了点头,对他们的反应非常满意,起身找了块头颅大小的青石,搁在两人脑袋中间。在他们不解的眼神中,双手在这三个圆形物体上方比划了一番。突然暴喝一声,狠狠一拳击下!
“啊~!”二人也跟着同声惨叫,脸上惊骇yù绝的表情还未来的及摆出来,就听到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石屑纷飞,烟尘弥漫,青石竟然被这一拳打成了无数碎块!
两人顿时吓的腿一蹬,当场昏死了过去。云峰则伸手在他们身上分别点了几下,片刻之后,这二人渐渐地醒转过来,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满是恐惧之sè。
“说吧,本君耐心有限,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们,否则,呵呵,这块石头你俩也看到了吧?”云峰淡淡道。
“我说,我说~!”两人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喊叫着。
云峰看了看,指着尖嘴猴腮的那个。“你先来!”
“是~是~!”这人连忙翻身起来,点头哈腰道:“恰如方才那位女郎所言,我二人正是刘汉破长安时败逃出来的晋军,小的叫李刚,小人同伴叫王桂,皆为斥候。至于我二人为何要窥探于郎君一行,实为我等在周围布置下的一些小玩意儿有被触动过的痕迹,因此,我二人便顺着线索摸了上来。嘿嘿~!”说完自顾自的干笑两声。
云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方现在尚有何人?驻地在何处?”
“我来,我来!”李桂抢着答道:“我军尚有五百余人,领军将领为羊太傅(羊祜)继孙羊明。正驻扎在峡外十里处。”
“你军战马多少?弩,弓各多少?”
“战马百余骑,弓二百副,弩已全部损坏。”李刚赶紧抢答。
“你军在峡中有无驻扎?”
“这个...”二人双双有些迟疑。
“恩~~!”云峰冷哼一声,目中又泛出了凶光。
“有五十人驻于峡中。”二人连忙同声答道。
云峰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李刚道:“你现在回去,不管你用何方法,把峡中驻军都引过来,给你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不至,你这同伴可就没命了!”
顿时,王桂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李刚。
“是~是~!小人遵命!”李刚迅速答道,接着,又有些迟疑的看向了云峰。“敢问,郎君可否赐些吃食于我二人?”先前云峰一行在吃着午饭时,躲在灌木后的这两人馋的连眼珠子都快掉下了下来,口水不知道吞了多少口。刚刚看到架子上还有一个獐子头和一只前腿,忍不住提了出来。
云峰暗自纳闷,心想这人还真不见外啊,难道他不知道自已是俘虏?不过,从这点倒能看出,这些晋军残部rì子过的也挺惨的。便点点头道:“你二人去吧,吃完就去把峡内驻军给引来。’
李刚和王桂心中大喜,道了谢后,连忙跑过去开怀大吃,片刻工夫,一只头一条前腿就给他二人消灭的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李刚打了招呼立即就向峡内快步跑过。云峰则又随意的问了王桂一些问题。
渐渐地对这些晋军也有了些了解,这数百人平rì以打猎为生,并且时常出山去抢劫周围的一些小部落,说白了,就是一群山贼!至于最受山贼欢迎的群体:客商。一次都没有抢到过!
如今的北方,除了石勒治下还好些外,能够注意招揽人才,发展生产。其他地方由于连年征战,且主政者鼠目寸光,或以抢劫为生,或抓捕异族为奴,大多倒退回了自然经济。除了有限的几座城池中货币还在继续流通使用,大部分地区都是赤地千里,荒无人烟,自然没了商人生存的土壤。况且世道不靖,就算是有人想要贩卖些什么,也不敢随意乱跑。想到这些,云峰心头有些沉重。
约一个时辰左右,李刚果然把人给唤来了。五十名兵士,在一个领头粗豪大汉的带领下,杀气腾腾的奔了过来。刚一跑到近前,李刚就指着云峰大声叫道:“曾将军,就是他们,他们绑了王桂!”脸上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
云峰看的暗暗好笑,吩咐了其他人向后退了一些,自已却站在原地不动,打量着这些兵士。通过靳月华接连几rì的枕间介绍,云峰对这一时期的历史差不多也能了解个仈jiǔ不离十了。从几次较大的战役来看,西晋未年,哪怕是在八王之乱发生后,晋国实力已经严重内耗掉的情况下,晋军的战斗力依然非常强悍。洛阳,长安的相继陷落,非战之过,实由多种原因构成。然而现在这些人队列松散,身疲体弱,半点也看不出来曾经就是威风赫赫的晋军!
“还不快快放了本将兄弟,否则,老子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领头大汉一挥手中马刀,凶神恶煞的吼道。
“你是何人?”云峰淡淡问道。
“本将曾大牛!”
“哦~!”云峰点了点头,知道了这人名字,他也没兴趣再问下去了,他的目地是把羊明给抓过来,逼他投降!不过这曾大牛蚊子虽小,可也是块肉,先抓了再说!
于是,云峰立即展开鬼魅般的身法,扑入这五十二人中。人的后颈有一处地方,只要找准位置,一记手刀砍下,不需要太大力道,即可把人砍晕过去。云峰就专挑此处下手,在晋军措手不及间,首先就把分布于两侧的弓箭手给全部砍翻了。紧接着,闯入阵中,避过一柄柄即将临身的刀枪,身形连续闪动,每一次闪动都有一到两人倒下,没多久工夫,连李刚在内的五十二名晋军全部给他打晕了过去。这才吩咐了韩氏兄弟,把除李刚外的所有人全部捆绑起来。
“砰~!”云峰一脚踢醒了李刚,微微笑道:“李刚,还得麻烦你再去把羊将军请来,这次给你三个时辰,过时不至,就请羊将军给这五十二人收尸吧。”
云峰的笑容亲切和蔼,令人如沐chūn风,但看在李刚眼里,却比恶魔还要恐怖。他浑身发着抖,在云峰刚刚说完,就连招呼都不打,撒腿就象峡内跑去!
第三章 可愿归顺于我?
待李刚身影消失在远处,云峰便带着韩氏四兄弟进入峡谷做了些布置。
首先砍倒几棵大树,并推过来几块巨石把峡谷的一头封死,以防羊明窜出来伤害靳月华等一众女眷,再在谷中置以干草,枯枝,以及从峡中驻军的营地中缴获出的狼粪等等。当然了,目的并不是要烧死他们,而是要燃起浓烟,制造混乱,因此柴草上都泼洒了一点点清水。
谷内布置完毕,又带着韩氏四兄弟分别攀上两侧峭壁,命他们在羊明一众人入谷后即沿途向下抛洒点燃的干柴。
而他自已则立在山谷中段的峭壁上,准备着檑木和滚石,一旦羊明率众经过,立即推下把道路封住,来个瓮中捉鳖!
一切妥当后,天sè已经黑了下来。
“将军,将军,大...大事不妙,大事不妙!”李刚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山寨大厅,气喘吁吁的叫道。
“何事慌张至此?”一名气度威严的中年人转过身子,眉头一皱道。
李刚咕噜咕噜灌了口水后说道:“大牛,大牛被抓走了。”
中年人一听,脸上立刻冷了下来,沉声道:“你且细细道来!”
于是李刚将事情经过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对方确实只有那十多人?”
“将军,属下看的清清楚楚,里面还有几个女眷,啧啧,那长的可叫漂亮,就和天上的仙子一模一样!”李刚带着一脸向往之sè说道。
中年人当即怒道:“你二人可真是胡闹,草莽之中多异士。你也不想想,人家没些本事怎敢带着女眷上路?这次你俩是招惹到了不该惹之人!唉~!”
“将军,此事全因属下而起,我李刚愿领军法!”李刚突然跪了下来,悲声道:“只是大牛和一众兄弟还在对方手中,若三个时辰内将军未至,只怕他们xìng命难保,还请将军搭救他们!”说完,猛一咬牙,拨出佩剑就要向自已脖子抹去!
中年人立刻一把抓住他手腕,骂道:“你这熊货,犯了错就想一死了之?死了就能把众将士给救回来吗?还不快给本将起来引路!虽然对方意图不明,可本将无论如何还是得跑上这一趟!”接着又向边上一喝:“传令下去,骑队随本将前去,其余人等留下看守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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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云峰立在山崖上,看着脚下的一条火龙由远及近的通过,嘴角不禁现出了一丝笑容。当最后一骑行至他脚下时,当即他就把檑木,滚石轰隆隆的全都踢了下去。
顿时,韩氏兄弟听到声音迅速从对面向云峰这方向奔跑过来,顺路向下抛洒着点燃的干柴,片刻之间,谷里就冒起了呛人的浓烟。
“咳~咳~不好~中计了!全军听令,撑起盾牌,全部靠向山壁两侧,保持住队形不要散乱!”领头的中年人连忙勒马边咳着边大声喊道。不得不说,中年人领军还是有一套的。后方的巨响明显是檑木滚石封闭了路口,可想而之,前方定然也无出路。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退向两侧先静观其变总比拥在中间当活靶子要好。
但此时的山谷里已经充满了刺鼻呛人的气味,浓浓的黑烟熏的众军士不停的去揉眼睛,狭窄的通道中上百名骑军完全乱成了一团,惊惶失措下,都争先恐后的向回奔逃着,战马的嘶鸣声,咳嗽声和焦急的呼喊声交汇在了一起,任凭中年人如何喝骂制止都无济于事。一路上,不断有战马撞在一起,也不断有骑士从马上坠下。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云峰给韩氏兄弟发了讯号,让他们回到峡谷前方顺着绳索攀回去保护众女眷,自已则取出一块湿巾蒙住口鼻,顺着事先挖好的坑洞跃了下来,手持长枪立在了后方的一根檑木上面。
“不好,道口被堵住了。”在弥漫的浓烟中,奔在最前的军士连忙勒马停住,但后面的却反应不及,重重的撞了上去,顿时,又有十余骑坠马倒地。跟在后面的中年人虽然早已料到有这结果,但亲眼见到,心里也不免泛起了一丝绝望。
“将军,就...就是他!就...是此人捉了大牛和....和一众弟兄!”云峰那么大的目标站在面前,李刚一眼就认了出来,脸上刹那间现出了见鬼般的表情,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其余众军士也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不间断的咳嗽声,再没有人说话,神sè复杂中又带着jǐng惕的望向了站在高处的云峰。
中年人排众走上前来,抱拳道:“在下羊明,不知郎君为何要设伏于我等,若我等有得罪之处,还请指出。”
“未曾有得罪之处。”云峰扯下湿巾,淡淡答道。
中年人顿时脸上现出了怒容,勉强压下冷声道:“那为何要抓捕我军将士,又为何要设伏于此?”
“本君yù争霸天下,惜手上缺兵少将,如今看上了诸位,你等可愿归顺于我?”云峰脸不红,心不跳的实话实说。他也不废话,直接单刀直入。对付这些粗豪的兵哥哥,罗里罗嗦讲一番大道理毫无用处,只有拳头够硬,显示出自已的实力来,这些人才有可能心悦诚服。
顿时,下面一阵哗然,都想不到这人竟疯狂至此,难不成得了失心疯?不由得讥笑声不断,更有人说起了风凉话,浑然忘记了自身的狼狈模样。云峰却毫不为动,冷眼看着这些人。
“哈哈哈哈~~!”羊明仰天一阵长笑,“这是本将听过的最为好笑之语,就凭你?孤家寡人就yù降伏我等?独身一人就想争夺天下?哈哈哈哈~~!”紧接着又是一阵狂笑。
“呵呵呵呵~~!”云峰也跟着笑了起来,待众人都止住了笑,纷纷以惊愕的目光看向他时,他还在笑着,好半天才停下来道:“我笑你等鼠目寸光,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好了!”
话音刚落,便如一阵风般的冲入了剩余的军士中,手中长枪连挥,专拍这些人后颈,军士手中的刀剑连他衣角都沾不上,弓矢由于距离太近,混战成一团,也不起任何作用,片刻之后,地上躺倒了一大片,只有羊明还端坐于马上。
“你~~?”羊明手指着云峰,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起先李刚和他提起云峰一个人干翻了五十多人时,他还有点不大相信,总认为李刚夸大其辞,现在亲眼所见,立时就给震住了。
“你可愿归顺于我?”云峰再次问道。
“休想!我辈宁死不降!”羊明血统中的高傲使他低不下这个头。
“哦?那你也睡下吧!”云峰微微一笑,突然闪电般跃起,一掌劈上了羊明后颈。
第四章 晋因何而亡?
羊明幽幽醒转,看到除自已外,周围的一百多名军士全都五花大绑,个个带着满脸的颓丧表情,心中不由涌起了一阵悲凉,便站起来怒目吼道:“我羊明身为羊氏子弟,绝不降敌!”
“哼哼~!”站在云峰身边的靳月华冷笑道:“羊明,你虽为羊太傅继孙,却也是羊氏族人。遥想当年,太傅威名赫赫,仁德广布于天下!反观你羊明,却甘于为一山贼!实乃可笑!可叹!可悲!妾虽为一女子,亦为汝羞之!”
“你~!哼!本将不与女子一般计较!”羊明被靳月华说中了软肋,气的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盯着她,半天才想出了这么一句场面话。然则瞬间,他突然面sè大变,指着靳月华道:“你...你竟是匈贼?”
匈奴与汉人当时在外貌有着细微差别。云峰却没有看出来,是由于后世的汉族经过了两晋南北朝的民族大融合,在血脉上已经具有了塞外游牧民族的基因,相貌上亦具有两者的特点。因此,在他看来,靳月华和刘月茹二女与他前世所接触过的美女没有任何的差别。但是落在羊明眼中却不同了,这一仔细看,立刻觉察出了靳月华就是他最为痛恨的匈奴人!
羊明这一骂,云峰可就不乐意了,骂他女人,他能高兴吗?对于羊明痛恨匈奴人的原因,基本上也能猜出来,当即脸一沉道:“羊明,你休要污言秽语。她不过一区区女流,陷洛阳,破长安,轼怀帝,擒愍帝,与她又有何干?你可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征战厮杀是男人的事,你莫要把女人也扯进来!”
“哼~!”羊明满脸憎恶的说道:“本将羞与于匈贼为伍!”说完,还把头一偏,向边上移了移。
这下云峰真的是怒了,骂道:“你他娘的,你嘴里再敢不干不净,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割了你舌头?”
见云峰如此回护于自已,靳月华眼中不禁shè出了感激之sè,但却对云峰摇了摇头。
云峰却也朝她摇了摇头,搞的靳月华一头雾水,她本意是劝云峰忍一忍,不要为她而耽搁了招降羊明,正当她在猜测云峰的意图时,云峰看向了摆出一幅凛然不惧模样的羊明接着道:“羊明,你如此痛恨匈奴,想必你是认为晋亡于刘聪之手,本君可有猜错?”
“不错!可我大晋并没有亡,在东南亦撑起了半壁江山!”羊明扯着脖子叫道。
“好,好!”云峰摆摆手道:“这一点我不和你争论,我要和你说的是愍帝及之前的晋国,江东暂且不算。你若能说服我晋亡于匈奴,我便放了你这一干人等又如何?反之,则你须归顺于我。你可敢与本君辩上一辩?不过,你若是昧着良心当另作他论。”
“有何不敢?本将亦担心你穷辞狡辩!”接下来羊明翻起了老一套,说来说去都不出于攻破两京擒轼二帝,又杀了多少多少人这一类的。
慷慨激昂的讲了一通后,羊明斜着眼睛看向了云峰。
靳月华此时也并不多猜出了云峰的用意,不过她倒是好奇的很,云峰究竟能说出些什么?不光是她,周围的所有人都扯着耳朵看向了云峰。
云峰向四周看了看,微微一笑道:“晋因何而亡?是流民举义,自生内乱,异族进攻还是士族背弃?不才认为,士族背弃是其灭亡主因!”
“一派胡言!”羊明不屑道。
云峰看了看他,继续说道:“自陈群向魏明帝曹睿献上九品中正制,士族就基本上垄断了政治权力,成为世族。如东海王氏(始于王朗任魏司徒)、平原华氏(始于华歆仕太尉)、河东裴氏(始于裴潜任尚书令)等等。士族一方面崇尚玄学,标榜旷达、逍遥。另一方面则穷奢极yù,竭力压迫寒门及各族社会底层民众。
按说士族既为统治阶级,当维护司马氏才对,为何又要背弃司马氏?且听不才道来。人心不足蛇吞象,势力的扩展使士族野心无限膨胀,想要摆脱皇权桎梏,甚至取而代之!司马氏代魏正是其例,有此先例摆出,恰逢八王之乱严重削弱了司马氏实力,各大士族不由纷纷动了心思。与此同时,国内此起彼伏,声势浩大的流民起义迫使士族为自身计不得不考虑缓和阶级矛盾的可能xìng。如何缓和?士族采取的不是与民休养,检讨自身得失,反是将阶级矛盾转化为民族矛盾!此外寒族如荀唏的崛起又使士族惊恐不安,担心自已的统治地位受到威胁。
因此士族放弃北方,在江东建立符合自己意志的新政权,而将北方大好河山让给异族!你自已都不要了,能怪人家住进来吗?是以,士族名为国士,实为国贼!”说到这里,云峰的声音变得高亢激昂。
“荒谬,荒谬!满口胡言,满口胡言!”羊明听的怒不可歇,指着云峰鼻子骂道。
云峰冷冷一笑,把他手拨开道:“在下尚未说完,羊公请稍安匆燥,且听在下分析道来。士族葬送晋国的步骤有三:
首先是控制江东,其代表为王衍利用自己居于太尉,安插其弟王澄为荆州都督,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曾自谓‘汝二人居于外,而予秉中枢,此狡兔三窟耳’。然可笑的是,这位士族头子最终被石勒抓获置于墙下,推墙砸死!但此安排却为如今江东的‘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定下根基。
与此同时,江东士族出钱出力,组建了一支jīng锐之师,以顾荣、纪瞻为首独力与起义农民、庶族武士作战,往往扭转战局,赢得‘三定江南’之大捷,可见江东士族实力之强。然江东士族却对北方危局不管不顾,若顾荣,纪瞻等人挥军北上,支援晋廷,恐两京当不会陷落!须知汉国打了三次才攻克洛阳,即北方晋军在兵少缺粮的情况下仍然可以长时间抵挡住匈奴大军的进攻。”
说到这里,云峰看向了羊明,发现他面露深思之sè,便暗自点了点头,停了一小会儿,给他点消化时间,才接着说道:“其次是寻找新皇,这个皇帝不但要有资格,而且还要无能无权,才不会威胁到士族的统治。因此王导慧眼识宝,相中了司马睿,司马睿爵封琅琊王,且无才无势,正合士族之需,因此被拥立为帝。而司马睿也是历朝历代开国帝王中最为平庸,最为无能的一位,可说是前无古人,且将后无来者。
最后,则是彻底背弃于晋。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匈奴大军第三次攻洛,晋廷已至生死存亡之机,然南方诸州或拥兵观望或象征xìng的出兵“勤王”。
王敦每rì均饮酒狎jì,谈玄论道。王澄虽从荆州出兵,却慢如蜗牛,一听到荆州刺史山简战败,便连夜奔回。在无外援下,其后洛阳失守,怀帝被俘,此为我汉族皇帝头一回被异族俘虏!接着汉将石勒闪击荀唏,青兖沦陷。建兴元年(公元313年),怀帝于平阳被轼。
此后在长安苟延残喘的愍帝曾令司马睿、刘琨等共七十万大军分三路合击平阳。然身为此战主力的司马睿在士族的鼓动下竟抗命不遵,致使晋廷的最后一线生机彻底丧失。建兴四年(公元316年),长安陷落,晋柞至此已终!
今年四月,司马睿于建康称帝,完全由士族把持的新朝建立,自此皇权衰微,门阀专政,士族开始了全新的统冶!假若当时南奔士族能勤王北上,江东本土士族能拿出“三定江南”的魄力,全力支持北方,同时革新政治,缓和阶级矛盾,相信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然士族并未如此选择,而是坐视北方国土沦陷,对我汉家兄弟姊妹的悲惨境地亦不闻不见。实是令人可叹,可悲,可恨!”
第五章 全军归顺
场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闻所闻未的观点给震住了,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所言有理有据,辩无可辩!若不是士族不管不顾,堂堂大晋又何至于此!若不是士族分裂国土,北方又何至于胡骑肆虐?
兵士们都坐在地上低头沉思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变的悲愤起来!
羊明也不再言语了,眉头高高蹙起,脸上表情yīn睛不定着。
靳月华却是怔怔的望向云峰,她明白,她这个云郎从此之后将是天下各世家大阀的死敌!纵然是先帝,先帝的先帝,以及石勒之辈对各世家均以拉拢安抚为主,从没有这般魄力敢去摧毁整个士族。她直觉的感到,云郎rì后的争霸路上将会由于反士族的立场而充满崎岖险阻,不由得目中现出了一丝忧sè。
可是靳月华却不明白云峰的想法,云峰这番话绝不是无的放矢,随口说说而已,他有他自已的考虑。如今北方受连年征战的影响,大部分士族要么渡江南奔,要么受池鱼之灾族灭家亡,只有少部分的世家被石勒及刘汉所招揽。可以说,现今北方士族的影响力已经被削弱到了极点。而云峰正要抓住这一时机,收揽北方寒族和社会中下层的人心,以获得他们的支持与拥戴。至于具体如何行事,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但必须要在立住阵脚后才能实施。一旦把北方异族势力全部消灭,在无后顾之忧下,他会立即渡江南下去摧毁整个江东士族的统治!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众军士间竟然有哭声传了出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呜呜~~嗷嗷~~”声渐渐地汇聚成了一片。云峰微微一愣,转头看去,见地上那些五花大绑的军士个个都是泪流满面,双目赤红,一转眼就明白过来他们是被自已的言辞勾起了对故国的思念才会如此.,其中又满含着对士族的怨恨!
虽然打动了这些军士,可是现场凝重的气氛却使他心中也不由得微感恻然,便回头给韩氏兄弟打了个眼sè,去给他们松开绑缚。
随过云峰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盯住羊明,突然大声喝道:“羊明!你可愿随本君重整北方破碎河山?你可愿随本君把整个士族给狠狠踩在脚下?”
“主公,俺曾大牛愿追随于你!”
“呃~?”羊明还未说话,身后却传来了声音,云峰连忙回身,看到下午抓住的那个粗豪汉子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道:“主公,俺大牛的亲生阿妹就是被大族逃往江东时顺路抢走,至今生死不明,俺要为阿妹报仇啊!嗷~~嗷~~”
云峰愣住了,怎么这话听起来那么耳熟?倒象是前世某个时期的诉苦大会。略一分神,便上前扶起他道:“大牛兄弟,快快请起!这一笔笔血债咱们都会一一讨回。”
“谢主公!”曾大牛感动道。
“将军,请您速下定夺!”其他军士也全都齐齐跪下向羊阳大声呼道。
羊明的面sè迅速变幻,身子也在剧烈的颤抖,显然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虽然不是士族,却也是统治阶级的一份子,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忠君报主,司马睿于建康称帝,他心中自然把司马睿看作新主,早就有心投之,但此去江东,路途险yīn,以他这五百人,实在没有任何把握能安然抵达,便在这山上盘距下来,随时寻找机会。但云峰所说的又句句在理,使他辩无可辩,跟了云峰就要造司马睿的反。一时之间难以作下决断。
云峰知道这时已到了关键时刻,便决定再加一把火,当即冷冷喝道:“羊明!你祖羊太傅,博学能文,清廉正直,且嫉恶如仇,天下为公。当年武帝以你祖功高,封为南城侯,然你祖固辞不受,可见其执洁高亮,德行馨远。如今天下有难,众生置于水火之中,然你却甘为山贼,坐视不理,岂不愧对太傅?羊氏一门清誉将尽毁于你手!你说,将来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你羊氏列祖列宗?”
在说着的同时,云峰目光如刀子般的盯住羊明,不光是云峰,在场的军士全都在看着他,一时之间,场内的气氛凝重之极,羊明只觉得如坐针毡。半晌,他面上表情一阵剧烈变幻之后,深深的呼吸了几大口,脸上猛然现出了坚毅之sè,半跪下来大声道:“羊明愿归顺于主公!”
云峰顿时大喜,羊明这个人有些什么本事他不清楚,可就凭着他姓羊,这就是块金字招牌!连羊祜的后人都投效于他云峰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好想的,速速来投吧!更何况羊祜在江东素有仁德之名,这对于他rì后征讨东晋是极为有利的。
但云峰表面上却做出一幅感激泣零之sè,连忙扶起羊明道:“蒙羊公不弃,在下感激不尽,必将不负羊公所望,为天下苍生尽心尽力。”接着,云峰又一躬到底道:“在下为先前的卤莽无礼向羊公赔罪。”
“主公,万万不可,这可折杀羊明了。”羊明赶紧避让过去扶住云峰说道。待云峰收礼后,他来到靳月华面前施礼道:“羊明先前冒犯了主母,请主母赐罪。”
靳月华扶起他笑道:“羊公请匆再出此言,妾知族人残暴,然身为一女流,却无力去阻止,心中亦愧疚不已。今幸得羊公辅佑云郎拯救天下苍生,妾唯有感激不尽,又怎会怪罪于羊公?”
羊明又施一礼道:“谢主母宽厚。”
........
这下,无论是军士,羊明,还是云峰这一方,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一高兴,再加上众人都饿着肚子,自然要大吃大喝庆祝一通。
云峰趁着做饭的间隙,替那些从马上摔下的军士一一作了医治,除了几个骨折的之外,大多数都是些扭伤脱臼之类,在云峰的暗劲之下,很快就完好如初,那几个骨折的也都扶正骨位,打上了夹板。这种神奇的手法让一众军士都惊讶不已。
没多久,食物就已准备周全,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酒,如今这年代,粮食都不够吃,哪来多余的酿酒?好在众军士也不在乎,有吃就行!
看着众人都是一幅狼吞虎咽,饿鬼投胎的模样,云峰不由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所携带的粮草如果只是原来这十三个人的话,足够一路上所需,但现在手下多了五百多人,只怕最多两天就能吃个净光,再看这些人的吃相,他们山寨中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
这么多人的肚子原来由羊明管着,现在交到了他云峰手里,顿时,他心里发起了愁,不禁苦笑着看向了靳月华,靳月华也还给他一丝无奈的笑容。
而一边的羊明却是浑身轻松,心情大好,这愁死人的肚子问题终于不用他cāo心了,要不是顾忌到云峰就在身旁,他真想仰天一阵长笑!
第六章 提振士气
清晨,天蒙蒙亮,云峰站在山寨的最高处,在做完功课后便打量起了这座山寨。
山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向西望去则是一望无际的黄士高原,不过那时代的黄土高原植被茂密,与现代社会光秃秃的完全不同。更难得的是山上竟有道清泉。看的出来当初羊明选址时颇下了一番苦心。
就在这时,羊明来到他身后施礼道:“主公,众将士都已集结完毕,正在校场列队等待您去检阅。”
昨晚大伙儿吃完之后,云峰一行便随着羊明前去山寨,原本羊明是想让众将士都来拜见他,但云峰看天sè太晚了,许多人都已入睡,便推到了今天早晨。
“既如此,还请羊公引路。”云峰点点头道。
校场在山腰的一块空地上,面积约相当于现代的两到三个足球场大小,五百多名晋军整整齐齐的列着队,但却神sè各异。昨晚留守山寨的军士均从同伴处听说了被招降之事,虽然云峰被吹的神乎其神,但毕竟耳听为虚,都有些将信将疑,现在见到羊明引着一个约二十岁左右的小白脸过来,不禁心生疑惑,有的更是面露不屑之sè。
对于这种情况云峰早已料到,当即也不废话,直接来到一棵大树底下,猛的一拳轰了上来,“喀啦~!”一声脆响,整棵树居中折断!
顿时,无论见没见过云峰,所有的军士脸上均现出了骇然之sè,这一手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云峰把众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点头,拳头硬才能让人服你。
羊明也被惊住了,愣了好长时间,才来到云峰身边恭敬道:“主公,请随我上前,接受众将士参拜。”
“请~!”云峰做了个谦让的手势道。
二人来到众军士前,羊明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率先半跪下道:“我等参见主公。”后面的将士也跟着半跪下齐声道:“我等参见主公。”
云峰双手平举说道:“众将士请起。”
“谢主公。”一阵哗啦啦声后,众人都站了起来。
“主公,您看他们如何?”羊明问道。
说真的,云峰真不觉得他们怎么样,盔甲陈旧,士气低迷,身体素质就不提了,吃都吃不饱,能好吗?盔甲可以过些rì子去当初大战禁军的地方从死人身上扒下来,那里还有三百多幅明光铠呢。身体素质可以通过练拳和提供充足的吃食来改善。然而士气,却不能任由这样低迷,必须要扭转过来。
大义不能老讲,讲多了就成了假大空,士卒会反感,并且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中才会起到作用,提振士气,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并与他们的切身利益挂钩。略一思索,云峰心中有了主意,便说道:“不如拉练一番,且让本君看看究竟如何?”
“哦?如何个拉练法?”羊明狐疑道。
云峰一指山顶道:“此山高约五百丈,众军须从山脚跑向山顶,折返三个来回,本君亦会随之。”
话音刚落,下面顿时哗然,这山上山下来来回回跑是个啥意思?这不是没事找事消遣人吗?一时都议论纷纷。
“羊公,这难道就是晋军的jīng锐之师?”云峰嘴角带着讥讽看向了羊明。
羊明顿时脸上一红,转过身怒道:“都闭嘴!你们现在这般模样成何提统?莫非敢抗命不遵不成?全都列队下山,跑向山顶,三个来回,一个都不许少,否则,请主公以军法处置。”
众军无奈,然军令不可违,都带着些不满的向山下走去,韩氏四兄弟也被云峰唤到了山脚。随着云峰一声令下,五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山顶跑去。
快到山顶时,差别就看出来了,羊明一马当先,虽然四十多岁的人,可是体能充沛,单从他步伐中就能大致推断出,这人应该是练过的,身手和当初的管勾邪相差不多。韩氏四兄弟紧跟其后,他们四人终rì在山中打猎,况且吃的饱,又跟着云峰站桩练拳,因此体能上比一众军士要好上不少。第三集团则是曾大牛,李刚和王桂以及数十个叫不出名字的军士,后面则稀稀拉拉不成队形了。
好容易三个来回跑完,一回到校场,众人大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有些更是象条死狗一般睡下来挺尸了。
大运动量之后,最忌坐卧,一定要做适量的恢复xìng运动。因此云峰立即喝道:“全都给我站起来,列好队形绕着校场缓慢行走。”
这下大家不乐意了,纷纷叫苦连天,甚至还有的出言反驳,就连羊明都觉得云峰过于苛刻,只有韩氏四兄弟,不折不扣的执行着云峰的命令。
士卒有这般反应,云峰倒也不奇怪,毕竟这时代的人不懂生理知识。便走到军士身前,大声问道:“你们想出人头地吗?你们想光宗耀祖吗?你们想怀抱娇妻美妾晚上睡热炕头吗?说完目光一扫全场,却没人回答他,反而以看着某种怪物般的眼神看向云峰。
云峰也不以为意,随意揪住一人问道:“说!你想不想?”
那人犹豫半天,半晌很紧张的答道:“想~~”
云峰微一点头,接着又揪起另一人道:“你呢?”
“想!”这人干脆多了。
“主公,俺大牛也想!”坐在后排的曾大牛大声叫道。
‘呃~?又是他?这人看上去傻呼呼的,其实倒也蛮识趣的嘛。’云峰心里想着,脸上却表情一肃,对众人喝道:“回答我,想不想?”
“想。”下面有几十人在稀稀拉拉的回应着。
“听不到,大声点!”
“想!”几乎所有人都回答了。
“再大声点!”
“想!!!”
云峰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却做出一幅怒其不争状,语重心长道:“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自已,只爬了几趟山,就成了这个熊样!这点苦都受不了,将来又如何上战场,又如何杀敌?没有功劳怎么晋升?不晋升又怎么光宗耀祖?又怎么怀抱娇妻美妾?”话音刚落,突然又运起少许暗劲,声如洪钟大喝道:“娘的,都给老子站起来!”
顿时,众军就觉得耳边嗡嗡连响,纷纷不由自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云峰扫视了一圈,见大部分脸上现出了向往和渴望的神sè,便继续道:“没有一身过硬的本事,又如何能在沙场上存活?即使你们rì后封官授爵,娶如花美眷,可死了什么都白搭,娇妻美妾都将会是别人的,被别人晚上搂在怀里睡觉,你们愿意吗?”
“俺大牛不愿!谁他娘敢睡老子女人,老子就和他拼了!弟兄们,你们愿意吗?”曾大牛带头喊道。
“不愿意!”下面齐声回答。
云峰对这效果非常满意,正要说出训练计划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嗡声嗡气的传了出来。“主公,俺...俺还没成亲呢。”
‘草,是谁他娘的在拆老子台?’云峰一看,原来是王桂,当即大怒,上前一脚把他踹在地上道:“娘的,你这不争气的家伙,现在不成亲,以后还不成亲吗?恩?给老子起来,滚回去站好!”
接着看向全军说道:“想要过上更好的rì子,想要抱得娇妻美妾,那就练,给老子狠狠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明白吗?现在所有人列队围校场步行三圈,回来给你们制定训练任务,要把你们在最短时间内,打造成一支无敌之师。我告诉你们,训练非常艰苦,也非常残酷,如果有觉得撑不下来的,现在就给老子滚下山去!老子的兵,不要甭种!来,让老子开开眼,是哪个熊蛋第一个站出来!”
“主公,我们决不退出!”众军毫不犹豫的齐声道。
云峰点了点头道:“好,希望你们说到做到,现在就去场边行走。”
“遵命!”
第七章 练武高~潮
不得不说,这绕场行走还真的起了作用,众军士在行走过程中,渐渐的呼吸变顺畅了,身体上的酸乏感也减轻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在极限运动后坚持行走对意志方面能起到很大的提升。感受到这些变化,军士们不由得议论纷纷,对云峰渐渐地开始心悦诚服起来。而羊明在一边看的也是暗暗称奇。
云峰虽然很想尽快离开这里去往凉州,但在走之前,必须要对这些士兵施以集训,否则现在就随他上路的话,遇到敌人多半是溃败的份。因此暂时住了下来,对他们施以严格的训练。
接下来的几天里,军士们的苦rì子来临了。每天天不亮,包括羊明在内,都要起来跟着云峰站桩练拳,吃过早餐后,还要爬山,来回五趟!休息片刻工夫,就得练习骑shè,由于战马数量不足,云峰不得不将军士分为三队。一队由韩勇率领,另一队由曾大牛率领。其中一队练习骑shè时,另一队便打拳,由羊明监督。多出的一队随他下山打猎,顺带着挖些野菜,植物的块径以及药材之类的,三队依次轮换。每rì饭食云峰都要以骨头,野菜加一些补气的药材熬制浓汤再配以肉食,就这样,也只能让军士勉强填饱肚子。
晚上云峰也没闲着,他从军中挑出五十名内家拳练的最好的战士,组建成斥候队,交给李刚和王桂统率,带着他们在山中拉练,授以现代的一些隐蔽形踪,攀爬障碍,潜伏夜行知识及格斗搏杀技巧。
云峰是以前世围剿他的各国联合特种部队的标准来训练他们,这其实就是把他们当作这时代的特种部队来培养了。被挑中的这五十人个个都是欣喜若狂,因为随着云峰讲解这支军队的作用,他们了解到,虽然名为斥候,但所从事的任务是斥候所无法相比的,实际上等同于云峰的亲卫。如果云峰rì后真坐了天下,那么他们这五十人就是第一批的天子亲军,无论是荣耀还是实质上的利益都是其他人所无法相比!
这自然引来了其他未入选军士的羡慕和嫉妒。但是让他们安心的是,云峰承诺他们,一旦到达了凉州,有了合适的时机将会再次扩大规模。于是,全军沸腾!人人憋着一口气,个个刻苦练习,都想入选第二批的亲军。一时之间,全军掀起了一场大练武的高~cháo!
对于云峰传授军士武功,刚开始靳月华还有些担心,生怕以后控制不住,但随着云峰的说明也就放下了心来。从暗劲到化劲,必须要有练髓之法,即雷音淬体。可练髓之法云峰却不会传出去,只能由他云家自已掌握。这些军士哪怕再勤奋,天姿再好,没有练髓之法,最多也只能达到暗劲巅峰。与化劲相比,那是地与天的差别。而且云峰只传形意,形意硬进硬打,最为适合战场厮杀,八卦和太极却不会传下。这样,在武道上的修为军中无人能超越云家,对于rì后可能带来的威胁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花了七天左右的时间,军士对基本技能差不多已经掌握了,剩下的就是花时间慢慢打熬,用不着他云峰在一旁再盯着。他便带着斥候队,韩杰,羊明及靳月华和刘月茹重回上次与禁军大战之处收取兵器铠甲。之所以要带着二女,是由于云峰怕记不得路,毕竟山里那么大,又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多两个人总是要好点。
靳月华站桩练拳这么长时间,体质上增加了不少,倒也不怕路途上的颠簸之苦。对此云峰感受最深,除了二女有亲戚来探望之外,几乎晚晚的三人群战,靳月华在体能上已经不差刘月茹多少了。以前身子弱,没多久就浑身乏力,全靠云峰撑着,如今练了功则不同,身体强健,腰臀有力,再加上她xìng格上放的开,能配合着作起各种刺激动作,令云峰无比兴奋!
姊妹花现在和云峰三人已经非常熟悉,在得知要一去好几天之后,也强烈要求跟着去,云峰起先是不愿意,但禁不住姊妹花的一阵发嗲撒娇,以及靳月华二女的劝说,只得带上了。但让人玩味的是韩家四兄弟的态度,不但没有一人出言反对,还隐隐持支持的态度。云峰想想也不奇怪,来rì如果真把姊妹花纳入囊中,这韩氏不就成了他云峰的亲戚了嘛。云峰暗自摇了摇头,不过与主上联姻,以获取更高的地位也是人之常情,倒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他对姊妹花也并非没有觊觎之心!
一行近六十人从山寨出发,路上,羊明忍不住叹道:“主公练兵之法子义是闻所未闻,不过效果之好却令人叹为观止,以前军士士气低落,但自从主公来了后,个个龙jīng虎猛,面貌焕发,实是令羊明钦佩不已。”
云峰微微笑道:“其实并无秘诀,为将者,需要了解兵士需要什么,再给他们一定的机会,自然会个个奋勇争先。”
羊明微微点了点头,目中露出了深思之sè,沉吟不语。
见他在思索,云峰也就不再谈及这方面,一夹马腹道:“咱们快去快回,争取早rì离开山寨,往投凉州。”“驾~!”快马当先,领头而去!
有韩杰这个山中猎户带路,根据云峰等人所指的方向,一路上不但没走弯路,令人欣喜的是,反而又收取了近百匹战马,在第四天,一行人抵达了当rì的战场。
远远的,一股扑鼻的恶臭便随风飘来,随行的四女不约而同的掩住了口鼻,皱着眉头坠在了后面,但这帮大老爷们儿可不在乎,这臭味就是最好的指路牌,纷纷快马加鞭,迎着臭味向前奔去。
没多久,众人来到战场处,不禁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入目处惨烈壮观,整个山脊上零零落落躺满着尸体,一团团的苍蝇象乌云般盘绕在上空,有的裸露在盔甲外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是被山中野兽给啃吃掉了。这些人中,中箭而亡占了大部分,剩下的都是被滚石檑木砸死。
“呕~~!呕~~!”姐妹花毕竟没有见过这种残忍场面,顿时就吃不消了,双双扶住马颈狂吐不止,云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得让靳月华和刘月茹把姐妹花稍稍带远一些。
一群人牵着马向上走去,越接近脊顶,对云峰就越加的崇拜和钦佩起来。先不提以一人全歼敌军,光从装备上看,这些人就不是一般的军士,个个都身着明光铠,长枪,马刀,弓箭,圆盾装备齐全,显然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在当时,明光铠工艺繁琐,打造困难,并不是普通军士可以穿的,一般的士卒穿的都是两裆铠(唐国强版三国演义中士兵穿的那种),而明光铠,至少也要校尉以上或禁卫军才可以穿。
五十余人先从峡谷中收起,待重新回到山脚时,共收取了可以使用的明光铠二百八十副,枪刀弓盾都在三百以上,箭矢近五千枝。尤其是弓,山寨里以一石弓为主,而这次收缴到的大部分是二石弓,少数几副竟然是三石弓。一石弓有效shè程约为五十步,二石弓为八十步左右。因此,一时个个都是欣喜异常。在附近找了条小溪把这些都洗刷干净后,便从另一条路回返山寨,为的是再收取些战马,果然没有令人失望,竟然又收取到了近百匹。
第八章 军事对抗
回到山寨时,已经是出来的第九天了。留守的军士看到这一趟收获这么多东西,不由得全部涌了上来,脸上都现出了喜悦的表情,尤其是看到明光铠,眼睛里更是冒出了绿光,这不光是防御上比一般的铠甲要好上许多,而且还是身份的象征。
对于如何分配,云峰早有定夺。明光铠,他自已自然不需要,这倒不是他高风亮节,主要是担心刘月茹与靳月华二女心里别扭,毕竟是从腐烂发臭的尸体下扒下来的。另外以他的身手穿与不穿差别不大,如果真有人能够对他刀剑加身,那肯定是高手,这薄薄的一层防护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二百八十幅明光铠加上山寨原有的,恰恰与马匹及二担弓数量差不多,正好用于扩充到三百名骑兵。多余的马匹刚好给一众女眷代步,包括羊明的老婆女儿在内,羊明的女儿,云峰只见过一次,是在互相介绍家眷的时候。约十四五岁年纪,叫羊绘瑜,小姑娘害羞的很,始终低着头没抬起来过,因此云峰也没看清长像。
第二天一早,在众军士练完拳后,云峰取消了例行的爬山训练,把大家都召到了校场。
“众位将士!”云峰看着面前站姿笔挺,士气高昂的军士,满意的说道:“征战沙场,当以骑shè为先,现我有军有战马,明光铠,二石弓各三百,是以本君决定从你们中选取三百人组成骑军。”
顿时,众军士的情绪激动起来,但却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以灼热的目光看向云峰,这比他刚来时要好上许多了,以前肯定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其实并不是羊明不懂带军,而是当时大家都看不到出路,士气低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羊明也懒的去理会了。事实上,通过这十来天的接触,云峰发现羊明这个人对于兵法战阵还是相当jīng通的,这一点恰恰是他的软肋,便虚心的请教起了这方面的知识。
羊明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讲解的过程中却发现云峰总能适时提出自已的见解,有些连他也觉得深以为然。
例如有一次谈到了步兵对阵骑兵,云峰提出了勾镰枪对抗骑兵。尽管当时也想到了陌刀,只是陌刀造价昂贵,以当时北方的情况来看,负担不起这玩意儿。如果流传出去,反而便宜了江东,以江东士族当时的富足,完全有可能装备出一支甚至数支陌刀军,这是云峰所不愿看到的,便提及了造价便宜的钩镰枪。
钩镰枪长七尺二寸,其中枪头为八寸,一侧为钩子,一侧为弯镰。对战骑兵时,既可用弯镰横削对方马腿,又可用钩子把敌人的铁盔勾下来,然后用弯镰割掉他脑袋!对于这一奇思妙想,羊明自然是赞不绝口,云峰则暗叫惭愧。呵呵,剽窃了后世宋军的成果,能好意思吗?可惜的是山寨中条件简陋,没有铁匠,更没有铁矿石,只能等以后有条件再打造了。
云峰迎着众军士灼灼的目光说道:“凡能拉开二石弓者,均可参加比试。”接着一指场边的一排标靶道:“每人均须策马于疾驰中开弓,距五十步外,shè十箭,取成绩最好的前三百人,都明白了吗?”
“明白!”下面齐齐应道。
云峰点点头道:“开始!”
首先就是拉二石弓,每人开弓shè三箭,shè不shè的准这一轮不计较,只要能拉成满月就行。结果,包括羊明在内有四百六十人通过,被涮下的都满脸通红,自动自觉的跑去场边练拳。关于羊明原本云峰是不让他参加的,可他坚持要一视同仁,也便由着他了,只是他不计算在三百名骑军之内。
接下来这四百六十人一一的策马开弓,每人十箭,到全部比试完,rì头已经西坠!成绩最好的依然是羊明,韩氏兄弟比他稍差些,五十二名斥候又要再差些。再往后,云峰就不大满意了,有脱靶的,有shè中最外圈的,还有的在开弓时竟然从马背上摔下来,这让他十分无语。可现实就是如此,矮子里面也要拔将军,在挑选出三百人组成骑军后,心中涌起一阵无奈,看来光练不行啊,还得要搞对抗,搞军事演习!
便问向羊明道:“羊公,这山外旷野平时可有人来往?”
“无人来往。”接着羊明就解释起来,前两年他们下山抢劫,抢多了自然惹来氐人大势力的清剿,但这山寨易守难攻,且又有水源,攻过几次均未攻克,自已却损失了不少。况且就算不顾伤亡强行攻下,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这山寨里穷的很,反而白白折损了自已实力,因此最后一次清剿之后,再也没有出过兵,只是加强了戒备,并吩咐族人向后撤去,久而久之,这山脚下再没有人前来。如今距离山寨最近的一支氐人部落约在五十里远处,计有战士一千人左右。
听羊明这么一说,云峰便放下心来,第二天一早,把包括亲卫在内的三百名骑军全部拉下了山,来到山外的平原上。
“这次搞骑军对抗,相隔一里,一追一逃,各一百五十人,暂名甲乙二队,甲队由韩勇统率,乙队由曾大牛带领,以本君所授骑shè决胜负。每人配二十支箭矢,箭头均裹上布条,沾以红漆。凡身体头脸中一箭者,视为阵亡,须退出战场。四肢中两箭者,马匹中三箭者,亦如此视之。待箭矢全部shè完,或一方全部阵亡,方可结束对抗。现在,两名队长上前抽签。”云峰大声说道。
众军士一时都觉得新鲜,这种军事对抗是以往从来都没有过的,不由得均跃跃yù试。
韩勇抽的是追,曾大牛抽的是逃。
二人分别归队后,来到指定地点,随着云峰一声令下,演习正式开始。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旷野中响起,甲队纷纷策马去追赶乙队,待shè程到了,全都开弓shè箭,一时箭如雨下,乙队不断有人退出战场。
“还击!还击!娘的,都给老子回头去shè!”曾大牛急的两眼通红,可是除了打散分给他的二十六名亲卫外,几乎没有人能shè中追兵,片刻工夫,箭矢还未shè完,乙队就已全部阵亡了。看的云峰是连连摇头。
接下来收拾战场,清除身上的痕迹,由乙方追甲方,不出所料,与第一次的结果相差无几。
云峰无奈之下,把追方拨二十五人给逃方,由一百二十五人追一百七十五人,效果才稍微好了些,但还是不敌。再拨二十五人过去,由一百对二百,这才互有胜负。
随后的几rì,天天都是如此对抗,直到第五天,追方再也不能取得胜利,才重新给他增加了人数。将近一个月后,逃方已经能够以一百敌二百不落下风,云峰便停止了演习,准备起了下山的事项。
第九章 筹谋粮草
回到山寨后,云峰把羊明,韩氏兄弟,曾大牛,李刚和王桂请来了议事大厅。
待人来齐便说道:“连夜请诸公前来,实为有要事相商。”顿了一下随后问道:“本君yù近rì下山往投凉州,然路途遥远,严冬将至。且军中马匹不足,又无粮草,恐将士们捱不了这两个月的行军,诸公对此可有良策?”
顿时,众人面面相觎。五百多人行军数千里,在没有后勤保障的情况下,的确是个要命的事。
半晌,羊明迟疑道:“这个~~要不全军下山打猎,路上减少口粮供已,再两人合乘一骑,主公以为如何?”
云峰不置可否,看向了其他人。
“主公,不如咱们开荒种田,明年有了收成再走?”韩勇接着答道。
云峰暗自摇头,继续不言不语的看着其他还没有发言的手下,各人被看的脸上都现出了郝然之sè,并纷纷低下了头。很显然,剩下的人也想不出比以上两点更好的办法了。
云峰见问不什么了,便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两圈,叹道:“唉~~,解决全军的吃食问题,的确是难啊!若是依羊公所言以打猎来供应,然这附近几乎已被捕猎一空,只有去到更远处方能有所收获。但要支持全军近两月的长途跋涉,须捕获多少猎物?又要花费多久时间?
假若依靠屯田来解决粮草,可这山里适合种田吗?去山外种恐又有不测风险,况且如今天下形势瞬息万变,明年再走,只怕横生枝节。唉,难,难啊!”
“主公,俺大牛脑子笨,想不出什么法子,还是主公做定夺吧!俺大牛听凭吩咐!”曾大牛抬起头叫道。
云峰一扫全场,见所有人都在看向自已,暗自点点头,把早就产生的想法说了出来:“事到如今,只有从山下氐人那儿筹谋些粮草与马匹了。”
各人一听都愣住了,说白了不就是下山抢劫吗?
片刻之后,羊明回过神来拱手道:“主公,现今距山寨最近的一部氐人为五十里外的浦延部,该部恰好扼住了我军南下劫掠其他小部落的路线。若要抢劫这些小部落,没可能绕过浦延部啊!”
云峰淡淡道:“若把目标定为浦延部如何?”
众人一听,瞬间脸sè大变,羊明连忙劝谏道:“浦延部约有男丁千人,且上马便是骑兵,能征善战,骁勇异常。我军现只有五百余人,骑军不过三百,恐力有不逮啊。”
云峰微微笑道:“古来征战,非是人多便可获胜,否则要兵法谋略作甚?况浦延部并不知我军yù突袭于他,以有心算无心,再布置得当,非是没有获胜之机,诸公以为然否?”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分析测度着其中的利蹩,云峰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最终,或许觉得除此以外没有更好的法子能筹措到粮草,便纷纷表示可以一试,于是齐声问道:“该如何布置还请主公明示!”
云峰满意的点点头,突然面sè一肃道:“王桂听令!”
“未将在!”王桂半跪下来行礼道。
“你领二十亲卫扮作氐人,去探明浦延部人口结构,以及周遭百里之内其他部落的大略情况,共给你三rì时间,可有困难?”
“未将愿领下军令状,必不负主公所托!”王桂有些得意的瞟了李刚一眼,激动的大声说道。这可是云峰交给他的第一次任务,而且不交给李刚单单交给他来执行,能不兴奋吗?
李刚顿时坐不住了,眼巴巴的看向云峰。
好在云峰没有让他失望,继续喝道:“李刚听令!”
李刚立时大喜,连忙走出半跪道:“未将在!”
“亦给你三rì时间,你带十人绘出由山寨至浦延部的山川地形图。”
“未将领命!”李刚同样激动道。
“好了,你二人即刻出发。”
两人施了礼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云峰接着说道:“今rì就到此为止吧,诸公可回营向军士说明,如有畏战怯战情绪者,切勿打骂,多作说服,如若不成,交由我明rì处理。”
“是,属下等告退。”众人施礼后都退了出去,宽广而又简陋的大厅里只剩下了云峰自已。此时他的情绪再也按耐不住,一想到三天之后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征战沙场,不由得浑身血液都为之沸腾起来。从前世到今生,历经无数争斗,但每次都是独身对敌,领军作战却从未有过,一时之间竟神思恍惚起来。
好长时间,才收摄住心情,向着住所走去,一进门,就听到了刘月茹动听的声音:“云郎,汤水早已备好,今rì便由妾来服侍云郎洗浴。”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二女如花般的笑脸,这让他由衷的升起了一股温馨之意。男人在外辛苦拼命,cāo劳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自然希望得到女人的呵护与关怀。二女的款款深情,不禁令他心有所感,这才是家的感觉啊!
于是云峰微微笑道:“如此就辛苦月茹了。对了,再过几天咱们便下山去往凉州,你们早些做着准备吧。”
“粮草问题云郎考虑过吗?”靳月华一针见血的指出。
云峰点点头,把刚才的开会内容说了一遍。
靳月华沉吟片刻。秀眉一蹙道:“云郎可曾考虑到张寔是否会心生猜忌?毕竟云郎不是当初的寥寥数人,而是带甲五百往投。”
这里解释下甲与兵的区别,自周起军队构成分为两部,一是脱离生产的职业化军队称之为甲士,简称“甲”,是主要的作战力量。另一部由兵役临时征召的兵丁构成,主要负责后勤辎重,简称“兵”,两者合称军。
云峰笑道:“月华多虑了,此事早已与羊公商议过,介时以羊公名义投奔张寔,凭羊公这块金字招牌,任哪一方势力也不会错失,区区张寔又岂能例外?”
靳月华点点头道:“既如此,妾便放心了。另外,妾斗胆猜测云郎的打算恐怕是突袭过蒲延便立刻远走高飞,可对?”
云峰上前分别把二女搂在怀中道:“正如月华所料,这一趟抢夺过粮草,我就准备直接前往凉州。”然后又略带责怪的说道:“以后你俩可不许再说什么斗胆,不敢之类的客气话,你我三人夫妻一体,又何必如此拘谨?随意些便好。”
二女听到云峰这么说,脸上不约而同的现出了感激之sè,眼中也隐隐有泪花闪现。云峰看的心中感叹:‘这时代的女人,又听话,又温顺,又体贴人,比前世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唯一不好的就是过于拘谨守礼,不够活泼,看来rì后还得多加调教才行。”
暗自摇摇头,眼中冒出绿光道:“月茹,月华,今rì便由为夫来伺候二位娇妻洗浴,如何?”说完,也不顾二女的挣扎反对,嘿嘿一笑,一手一个,夹在腋下就向浴房走去....
(注: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军队的基本编制情况相当混乱,史籍的记载也不明确。总的趋势是部、曲的地位rì益下降,成为将领的随从亲兵,其中大多数都是将领的奴仆,没有人身zì yóu,最后部、曲联称,成为法律限定的一种贱民。
而将军却越封越滥,所领的“军”的员额不断缩小。西晋时每一军编制仅1500人左右。东晋时,队以下仍为传统的什伍之制。队约有200人上下,设“队主”;若干队合为幢,设“幢主”;一般3幢合为军,1军约3000人。军以上无固定编制,由朝廷临时任命“都督”或“统军”。
为不造成混乱,在云峰夺取凉州之前军制参照东晋军制,夺取凉州后自然要实行军制改革,另作他论。)
第十章 设伏歼敌
第二天一早,羊明便传来了好消息,众军士在听说了将要突袭蒲延部后,不但没有畏战怯战,反而个个都是兴奋不已,均跃跃yù试,要一雪前耻。原来之前攻打山寨的就是这蒲延部。
给李刚和王桂限定的三天之期,最后一天下午,二人均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云峰便把诸将领招集到议事厅。
“禀主公!”李刚率先回道:“蒲延部人口约两千人,其中青壮年八百有余,十五岁以下约三百左右,剩下则是妇女及五十岁以上,另外还有三百多汉人奴隶!”说到这里,李刚脸上现出愤慨之sè接着道:“蒲延部向后五十里内有三个小部落,人数均不足五百,一百里开外另有一个三千人口的中型部落。”
“很好,”云峰满意道:“将士们可有伤亡暴露?”
李刚略带得意的答道:“回主公,无一人伤亡暴露。”
“不错!”云峰点点头,然后看向了王桂。
王桂连忙取出张图摊开道:“请主公一观。”
这张图绘的很详细,地形起伏,高点,谷地,河流均一一标注出来。云峰与众人看过后问道:“蒲延部可设有暗哨?”
王桂答道:“距部落两里处有三名暗哨,间隔一里。”
云峰照例把王桂又夸讲了一番便指着图问道:“诸公见此图对我军的行动有何看法?”
羊明看了眼众人,答道:“我军当设伏,再以小股兵力将敌军引至,聚歼之。”随后又指着地图的一处道:“此地有一山丘,距蒲延部二十里,可于此设伏。先以jīng骑挑衅敌军,待敌追出,以主公所授骑shè边逃边shè之。将敌引至设伏地点后,全军居高临下以强弓shè杀,敌军见中伏定然阵脚大乱,随后骑军突入敌阵,与之肉搏,步兵随机待命,当可全歼来敌!”
对于羊明的建议,云峰十分赞同,但并没有立即表态,只是不动声sè看向其他人问道:“诸公以为如何?”
众人交流了片刻便齐声道:“羊公所言极是,请主公定夺!”
“即如此,便依羊公所言,由本君亲率一百骑军前去诱敌,余下军士由羊公安排。传令!即刻生火造饭,天黑之后所有人等悉数下山!”
随着云峰的命令,整个山上变得忙碌起来,弥漫着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与兴奋的气氛。
令人期盼的夜晚终于降临,一行人默不作声的离开山寨,来到了设伏地点,云峰与众人留守众人分别作了交待之后,便带着一百名骑军向着蒲延部疾驰而去。
对于今晚的天气,云峰还是比较满意,星月暗淡无光,正是偷袭杀人的绝佳时机!
在距离暗哨五里处,云峰命令全军下马等候,由韩氏兄弟加李刚王桂,去把三名暗哨先解决掉。
六人自然是欣然领命,分三个方向步行潜去。接着,又吩咐众军以沾过火油的布条缠裹箭矢,不需要多,每人一支即可。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刚等六人提着三个人头陆陆续续的返了回来。
“报主公,我等幸不辱命,未曾让其发出讯号。”六人半跪下献上人头道。
“好~!”云峰大喜,率先上马道:“全军出击,今晚就让氐人见识下咱们汉军的厉害!”说完,一勒马缰,率先疾驰奔去,众军士连忙紧随在了云峰身后。
一百骑虽然不多,但是在安静的夜晚中,轰隆隆的马蹄声造成的动静却是不小,奔至约半里不到,蒲延部便起了sāo动。各个营帐中不断有人慌乱的向外跑出,提着武器去解着马匹的缰绳,有动作快的已经翻身上马迎来。
整队从侧翼突入,在距离部落约三十步外横向掠过,“放箭~!”云峰暴喝一声,弓弦一振,将早已引燃的火箭shè向营帐,紧接着,上百道火光纷纷划过夜空,如天外流星般坠入敌营,片刻工夫,熊熊大火在营区中燃烧起来,映的四周一片通红,不时能见到浑身冒火的人影从帐中窜出,哀嚎着在地上打着滚。
一轮火箭过后,云峰又带领着众军shè杀着零星的敌人以及在混乱中四散奔逃的氐人,却始终只在外围寻机,并不向内深入。
经过了最初的一小会儿混乱,氐人发觉来犯者只有百骑左右,便立即组织起了反击,经过简短的呼喝调度,约六七百骑带着滔天怒火疾速冲杀过来。
敌方骑军黑压压的一大片,声势比自已这方要强上无数倍,云峰心中一凛,正要勒转马头,却意外的发现众军士大部分显得有些慌乱,有的继续引弓shè向敌人,有的不顾队形就要向后奔逃。
云峰连忙喝止住:“娘的!慌什么?都忘了此行的任务吗?按平rì训练列好队呈扇形撒退,听到了吗!有不顾同伴,自乱阵形者,军法处置!”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迅速按演习时的队形列好,随着云峰一声令下,同时向后撤去,其中间隔错落有致,以保证每人都可以shè出手中的箭矢。云峰暗自摇头,经过一个月的激烈对抗,技术是提上来了,心理素质还是稍有欠缺。
上百枝箭矢不间断的回身shè出,尽管准头离云峰的要求还有所差距,但是在数量上却有优势,敌方不断有人坠马倒下。身后追兵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战术,一时都有些有不知所措,虽然后来在随军将领的怒骂中也纷纷shè箭还击,然而装备上的劣势,却shè不到那么远,对云峰一方难以起到实质xìng的威胁。有数次敌军都想放弃追击,但只要一转马头,云峰就率队追上去一通猛shè,几次下来,敌军个个都是一肚子恼火,便不管不顾的一追到底,对于这一结果,云峰自然是乐于见到。
就这样,一追一逃间,前方的小山丘已经历历在望,云峰计算了一下,敌军大约还剩五百骑左右,于是率队一阵风般的驰了上去,撤弓取枪,暗暗观察着羊明的指挥。
坡顶上的羊明早已准备周全,所有军士前蹲后站分列两行持弓以待,眼见敌军已奔至山坡中段,羊明当即喝令放箭!一时之间,雨点般的箭矢shè向敌阵,紧接着,又是上箭拉弓,开始第二轮的shè击。
黑夜中看不清箭矢,但是一**片的弓弦震动声及箭枝磨擦空气的破空声却不绝于耳,顿时,敌阵中惨叫不断,马匹也纷纷嘶鸣摔倒,由于队形密集,后面的敌人来不及调头大多迎头撞了上去,一时之间,山丘上乱成一团。随着一**的箭雨冲刷,敌方剩下的一百多骑转身就跑,已经渐渐的要脱离了箭矢的shè程,有个别的趁着shè击间隙举弓回shè,自已这方也有小部分弓箭手中箭倒下,云峰便立刻下令弓手向双翼散开,自已领着骑兵从中军杀出,突入敌阵,另二百骑军也同时弃弓上马,分从左右两翼包抄过去。
这把一众留守的步兵看的是无比羡慕,不过,他们都清楚,这一战大获全胜已成定局,随着收拾战场,缴获战利品,自已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骑军中的一员,不由得纷纷摩拳擦掌,心里憋着一口气。
第十一章 解救奴隶
对于已经丧失斗志,只想着夺路而逃的蒲延部骑兵来说,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尽管对方有个别军士坠马身亡,却于战局无补,仍然改变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尽管使出了全身解数,想拼命杀出一条血路,但现实却很无情,毕竟人少架不住人多,往往马刀刚被架住,后方或者侧方就有一柄长枪把自已给捅个透心凉。耳边的枪尖入肉的嗤嗤声不断响起,自已这方的战士也纷纷落马倒下,能坚持战斗的人数越来越少。
云峰在见到三队骑兵呈合围之势时便已脱离战场,单人匹马绕到敌阵后面,以强弓shè杀寻机奔逃的零散逃敌,。当十余把长枪同时挑起了最后一名敌人,战场上瞬间变的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面带着激动的表情。片刻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这是自长安被破后打的第一场胜仗,且以弱胜强,以少打多,能不激动吗?
一众女眷听到欢呼声,都急匆匆的跑到了坡顶上,欣喜的看着满地的尸体。云峰原本已经非常高大的身影立刻在她们心目中变得更加高大起来,在这兵慌马乱的年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打胜仗才是最最实在!
步卒也纷纷奔向无主的战马,云峰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便也没阻止他们。谁不想成为骑兵?机动灵活,来去如风!况且堵不如疏,让他们发泄下情绪也好,这种时候没必要去给他们当头泼盆冷水。
渐渐地,众军士的情绪恢复了平静,云峰便大声说道:“诸位,蒲延部的主力已被我军全歼,现在该是咱们一鼓作气,踏平蒲延部的时候了。传令!骑军随我突击,其余人等中速弛往,在蒲延部外围等候。”
说完,云峰带着二百多骑疾驰而去,没办法,刚才肉搏时战死了十几人。对此,云峰心里相当不满,两个打一人,自已又教拳法又教枪术,竟然还有伤亡,看来还是训练不够啊!
来到蒲延部附近时,云峰并没有进去,只是发布了三条命令。一是蒲延部族人全部杀光,不论妇孺老弱,一个不留!对于这条命令,云峰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妇孺老弱,他并不忍心杀害,可是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做下如此决定。在场的人如果放走一个,很快就会有大批追敌前来,介时就会因为自已的一时心软而陷全军于险境。
二是严禁强~jiān妇女,违者斩!三是把部落里的汉人奴隶无论男女老幼全部带出来。
二百余骑接令后如旋风般冲入了部落,经过小规模的抵抗,一场大屠杀正式拉开了序幕。随着时间渐渐的过去,部落里的抵抗声和哭喊声了也变的越来越零落。
当随在后面的其他人赶到蒲延部时,屠杀已经落下了帷幕,三百多汉人奴隶被带了出来,都是青壮年,没有老人和小孩,其中女子占了一百五十人左右。几乎每个人都是身体孱弱,面黄肌瘦。
云峰在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看着云峰,所不同的是男子大多是惊惶不安的表情,只有少数目中shè出了灼灼光芒。相反的,女子就镇定多了,然而仔细一看,却不能说是镇定,应该是麻木才对!目光空洞,脸上一幅冷漠的表情,个个衣衫褴褛,有的甚至衣不遮体,却不以为意,就这样坦然的暴露在一众男人眼前。可见这些女子不光是身体上遭受了侵犯,就连jīng神上也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对于她们来说,无论是汉军也好,胡虏也罢,并无多大差别,所不同是只是从一群男人手里转到了另一群男人手里。
云峰暗自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忍,这一刻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恨不得立刻挥军把附近的其他几个小部落给灭了,但心知只能想想罢了,当务之急是远走高飞,待自已强大了才能解救更多受苦受难的民众。好容易才压下这些念头,转头对一众女眷使了个眼sè,众女连忙会意的取出衣服给那些衣不遮体的女子披上,并拉住她们劝慰开导着。
“是主公搭救了你们,你们还不上前参拜?”这时,一边的李刚喝道。
喝声如醍醐灌顶,这些男子才恍然醒悟,纷纷伏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七嘴八舌的说着各种感恩戴德的话语,有的更是放声大哭起来。女子却没有半点反应,目光中依然充满着冷漠,云峰也不在意,待场中声音渐渐小了上来,问向王刚道:“今次收获如何?”
李刚兴奋的施礼道:“全赖主公英明,除去山坡上的缴获,共收取战马八百余匹,羊三千多只,其余各类物资粮草还在统计中。”
“呼~!”云峰终于松了口气,压在他身上的吃饭问题彻底给解决了,有这么多羊,再加上还未统计出的粮食盐巴等物,足够支撑一行人吃到姑臧(今甘肃武威)!
压下欣喜之情,云峰看向这些男子道:“你们今后作何打算?可愿加入我军?”
一众男子面面相觎,小声的议论着。
“将军,小人愿追随于您!”
“将军,我也愿追随于您!”
......有一个带头,就好办了,其他都纷纷跟着要加入军队,他们也清楚现在状况,如果脱离大军单独离开,多半就是个死字。云峰也愿意把这些人都收下,社会最低层,正是他需要的。身休瘦弱没什么,几顿饱饭一吃就能恢复过来。
见众人都愿投军,云峰便吩咐众将把男子打散充入各自部下。至于女子如何安排,云峰已有了想法。如果不理不睬,只是留下些粮食给她们,可以百分百肯定,等待她们的必然是死路一条,那么,只有带着吧。
正考虑该如何安排时,刘月茹走来说问道:“云郎可是在考虑如何安置这些女子?”
云峰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月茹有何良策?”
刘月茹狡黠一笑:“云郎可曾记得rì前答应过妾,将来时机成熟招募一批女兵由妾率领?依妾看,择rì不如撞rì。这些女子孤苦无依,若放任不理,恐难有活路,不如收留下来,平时也可给众军做饭,浆洗衣服。云郎以为如何?”
云峰想了想,觉得倒也不错,便说道:“既如此,就交给月茹照顾她们好了。”
“属下领命!”刘月茹行了个军礼,开开心心的返了回去。
对于刘月茹的变化,云峰感受最深,以前当长公主时草菅人命,xìng格暴躁,但自从逃离平阳后,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xìng中善的一面被激发出来,变得富有爱心。以至于云峰不得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也被人穿越夺舍了?
他摇摇头,把这荒诞的想法驱赶出去,突然面sè一肃喝道:“众位将士,这些女子身世凄惨,无依无靠,故本君决定收留她们,现在给诸位立下几条规矩。其一,不许向她们打听过往之事!其二,须以姊妹待之!其三,不得侮辱打骂jiān~yín!其四,有yù纳为妻妾者,本君当不会反对。不过,不得强迫威胁,不得始乱终弃,最重要的是,必须对方心甘情愿方可!诸位可听明白?”
众人都愣住了,搞不懂云峰的意图,也难怪,这时代的女人基本上是没有自主权的,也几乎没什么人去尊重女xìng。但是云峰已经在军中建立起无上威望,下的命令无人敢不从,因此略一分神便齐齐应道:“属下遵命!”
当这些女子被带出来时,并没有获救的喜悦,反而以为要被充作随军营jì,甚至有可能在军中缺粮时被吃掉!石勒军中以女人做军粮她们也有所耳闻。再加上在氐人那所受的摧残,因此个个心如死灰。
但云峰却做出了让她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决定。这些女子在听到云峰定下的几条规矩后,多数均浑身一震,脸上现出不敢置信之sè,好久才确定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在现实发生着,便纷纷感激的看向了云峰。有的更是掩面抽泣起来。
有一个哭泣,就会感染一大片,没多久,所有的女子都互相抱住失声痛哭着。既有对过往不幸遭遇的悲愤,也有对获得新生的喜悦!就连周围的一帮粗豪汉子也是心有所感,有的偷偷背过身,抹起了眼睛。
第十二章 战后总结
此次战斗有二十三名将士阵亡,原本众人的意见是就地掩埋,可是云峰坚决不同意,反而命人架起木柴,淋上火油,把遗体安放在上面。然后转过身来对着不解的将士慷慨激昂道:“对于阵亡的同袍,尸骨决不能任其流落在外。正是因为他们的无私牺牲,才会有了我们如今的胜利,因此,我们决不能忘记他们,他们的骨灰,将随我们一同前往凉州。待时机成熟时,我军将建一阵亡将士纪念堂,所有为战捐躯者,无论职位品秩,只要其家人不反对,都将收殓其中。其姓名,生卒,杀敌数量,所获战功诸如此类也将一一刻下,以供后世瞻仰凭吊!”说到这里,云峰停了下来,声音突然变厉道:“此为定制,rì后每战均须如此。除非我军全军覆没,在无一人存活于世。”
一瞬间,将士们目中都shè出了感激之sè,有的更是虎目含泪,哆嗦着嘴唇怔怔的望向云峰。征战沙场,身死异乡最为寻常不过。对于已方阵亡尸骨的处理,基本上都是挖个大坑草草掩埋,然后再做个简单的祭奠了事。当兵打仗的都不怕死,怕的是死的不值,死后埋没于泯泯尘土之中,无人知晓。现在云峰的这种做法,无疑使他们在战死后可以青史留名,又怎能不感动?
“主公~!”羊明浑身大震,半跪下激动道:“主公如此仁德,怜恤将士,我等莫敢不效死命!”
“我等也愿为主公效死命!”所有将士也都一同半跪下齐声道。几百人虽然不多,但产生的气场却强大无比,云峰也是深受感动,便连忙说道:“诸位,你们的命不属于我,只属于你们自已。你、我、在场的所有同袍之所以能并肩作战,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在支撑着我们!”接着,看了一眼全场便大声喊道:“光复河山,拯救万民!打倒士族,建立大同!”
“光复河山,拯救万民!打倒士族,建立大同!”
“光复河山,拯救万民!打倒士族,建立大同!”
........
众军士一遍又一遍的高声喊叫着,情绪兴奋激昂,一时场中的气氛热烈之极。
过了好长时间,众人的情绪都才渐渐的平复下来,云峰便继续说道:“现在,请诸位随我默哀三十息,为阵亡将士们送行!”说完,转过身半跪下来,面容肃穆的低下头,并单手捂住心口。身后的军士也都学着云峰的样子默哀着阵亡同袍。就连一众女子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为阵亡将士送行。
暗自数着呼吸,数到三十下,云峰站起身,接过火把,将柴堆一一点燃。
整个仪式做完后,收殓好骨灰,全军便连夜离开了蒲延部,由于带着这么多女子且又赶着羊,所以行军速度并不快,云峰无奈之下只得侦骑四出,以防有意处发生。
就这样不眠不休,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寻了处有水源的地方,才安营扎寨。趁着做饭的间隙,云峰把众将都召了过来。
“不知主公召我等所为何事?”羊明问道
“来,诸公都坐!”云峰一指地席道:“请诸公来,是为检讨下此战得失。”
待众人都落座后,云峰便问道:“请诸公都谈谈自已的看法。”
以前作战,战败追究相关将领的责任,战胜自然是论功行赏,也就完事了。战后讨论,这可是头一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云峰见大家都面带难sè,只有曾大牛一幅跃跃yù试的表情,便说道:“大牛,先从你开始。”
“痛快~!”曾大牛迫不急待的叫道:“真他娘的痛快!主公,俺大牛可是好久没打过胜仗了,心里憋着股鸟气,今趟全赖主公,俺大牛才出了这口鸟气,总之一句话,主公让俺向东,大牛绝不向西!”
说了这么多,实质上什么都没说,不过云峰也没指望他能提出些见解,让他率先发言,只是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罢了。憨子有憨子的好处,就是听话,忠心。不能要求所有的将领都必须有勇有谋,二者只要占了一点就可以使用,曾大牛恰恰是有勇无谋。
其实云峰想听的除曾大牛外的其他人的见解。羊明不用提了,军中二号人物。韩氏四兄弟除老三弱点,其他人若培养得当,将来都可以独挡一面,这战后讨论就是最好的培养方法,总结得失,分析不足,下次作战才能够避免再犯上同类错误。
就是李刚和王桂二人,云峰也是非常重视的,这二人等同于他的亲卫首领,自然也希望他们能吸取到些经验教训。
羊明沉吟片刻,由衷道:“此战全赖主公亲临战阵,布置得当,我军方能以弱击强,获得大胜,主公功不可没!”
云峰暗暗叹了口气,又看向了韩氏兄弟,韩氏兄弟一一发言,但和羊明说的大同小异,无非是把云峰给吹到了天上。
失望之下,继续看向李刚和王桂道:“你二人也曾随我亲身诱敌,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这二人到底jīng明些,隐隐听出了云峰语气中的一丝不满,于是,开始猜测起了云峰的意图。二人开动着脑筋想了一会儿,互相对视一眼,由王桂开口道:“我二人能亲随主公作战,实为平生之幸,纵观整个诱敌过程,当无大的纰漏,只是在敌骑出击的一瞬间,有过短暂慌乱,若不是主公临机大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云峰点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些也算有心了,可曾考虑到再遇上该如何解决?总不至于rì后每战都得本君亲随吧?”
李刚连忙答道:“自长安失陷后,我军已很久没有打过野~战,再加上主公的所授骑shè之法习练时rì不长,故一时有些惊慌,未将以为,rì后多加强训练,当可或有好转。”
云峰看了看他说道:“李刚,一个人除了技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意志,做为一名军人,当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sè,才算合格。军人必须要铁血,无视于生死,无惧于敌军势大,明白吗?该如何锻炼将士的意志,你们几位有时间讨论下吧。”
接着又说道:“士卒shè箭速度能否再提高些?若能再加快些,可由两列依次shè出,当能减少shè击间隙,不予敌人喘息之机,我军阵亡的弓手就是敌军抓住shè击空挡反击而中箭身亡。愿诸公在rì后的训练中能多注意提高军士的shè速。另外,我希望rì后每战均能总结得失,吸取教训。而且不光是将领,士卒也要广泛参与。一人智短,多人智长。以什为单位,组织军士讨论得失,如能提出独特见解,当可酌情提升。”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都纷纷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云峰也不催促他们,给与他们足够的消化时间。
(注:以上几章很无趣,但不得不写,云峰的治军理念必须要交待清楚。从下章开始,将进入凉州,介时对外作战,政治斗争,yīn谋诡计,拉拢分化都会接踵而至,希望您能一如即往的支持,谢谢!)
第十三章 初见张寔
正式向凉州出发是在太兴元年的十一月,北方大地已是严冬来临,不过好在缴获了三千只羊。除了吃肉还可以鞣制成皮革御寒,因此倒也不惧寒冷。
如今全军有七百名男xìng战士,随军女子约二百不到,战马一千五百匹,一人一骑还绰绰有余,多出的驼着粮草和辎重。原本军士不作战时应该把甲脱下,以节省体力。可是云峰不让,美其名曰负重行军,增强体质!好在军士对他已经心悦诚服,倒也没有怨言。
冰天雪地中,军士一边行军,一边刻苦训练,每个人的战斗技能都得到了大幅提高,尤其是在云峰的有意引导下,全军已经渐渐形成了每次演习对抗或者作战后都会进行讨论总结的良好风气,军士的战术素养也随之缓慢提高着。
新加入的军士也不甘落后,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训练之疯狂令一众老兵为之咋舌。没办法,底子薄,基础差,和原本就是晋军的老兵没法比,不玩命不行!
女子交由刘月茹统率,韩氏姊妹花协助。在cāo练的同时,也作着后勤,医护方面的辅助工作。为此,云峰还特意交授了她们简单的现代急救护理常识,以及一些调补元气恢复体力的药方。与此同时,这些女子的jīng神面貌与刚加入时已不可同rì而语,时不时能听到她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引得一众男兵为之侧目。可惜的是,他们不懂追女人,也不会表白,更不会搞出些什么浪漫的花招,加上云峰又严令不许强来,因此一个个都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云峰却是暗自好笑,考虑着是不是找个时间给他们专门开一堂课教他们如何泡妞,夺取女人芳心!
女兵们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有些大胆开朗的时不时向着自已中意的军士抛去媚眼,不过,却无人敢向云峰表示出什么,或许是刘月茹与靳月华的美貌给她们的压力过大,也或许是过往的经历还没有完全释怀,自惭形愧吧。
这一路上,如果附近有小股马贼出没,云峰则会将他们剿灭,顺便带着练兵并解救出一些奴隶。如果侦骑发现有势力过大的马贼,则昼伏夜出,绕道而行。再加上沿途又收拢了些零散的晋军,于次年二月抵达金城郡榆中县(今兰州东郊)附近时,云峰已拥有战马两千匹,男xìng战士一千名,女兵300名!
全军在榆中县三十里外扎营停下,由羊明出面,向守军说明了来意,守军不敢怠慢,一方面严密监视,另一方面飞报姑臧。
云峰则吩咐军中即rì起不许再称呼他为主公,以免引起张寔疑忌,全军并暂时以羊明为首。由于事先已做了商议,因此羊明也不推托。再加上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了解到了云峰的为人,发现他豁达仗义,不拘小节,且是真心关爱下属及平民,所以并不担心rì后被清算。
另外有关打倒士族的言论也严令不许再提起,在当时,这就是反~动话。在自已力量还很弱小时,内部吼两嗓子没关系,但不能让外人听到,否则他云峰就成了天下公敌了。
约七rì后,姑臧方面有使者带来张寔(念时)亲笔手书,允羊明率军至姑臧城外三十里处扎营,介时将在城门处亲自迎接,并送上了若干粮草物资劳军。
于是,云峰大军开拨,于三月抵达指定驻地。这一年是东晋太兴二年,即公元319年。
扎下营寨后,使者即回返姑臧禀报张寔,张寔定于次rì一早在城门相迎,于是,使者又返回了云峰军中。
第二天一早,云峰,羊明和使者就离开了营寨,向着姑臧驰去。
姑臧,魏晋南北朝河西走廊的政治﹑军事重镇。故址在今甘肃武威市。原名盖臧﹐为匈奴所筑﹐后音讹为姑臧。城呈龙形﹐故又名“卧龙城”。
西汉建姑臧县﹐隶武威郡。东汉为武威郡治所。由于汉﹑羌﹑匈奴多种民族杂居﹐又地处中西交通要道﹐因此很快成为河西富邑。三国曹魏置凉州﹐以姑臧为治所﹐这是姑臧为凉州州治的开端。
晋永宁元年(301年)﹐张轨为凉州刺史﹐设州治于姑臧。永嘉年间﹐中原战乱﹐中土人士避难西入凉州﹐姑臧即成为保留汉族文化的重要据点﹐同时又是佛学东传的要地,人文荟萃﹐经济繁盛。
三人一阵纵马疾驰,远远的就看到了正前方一座雄伟的大城,城高约五丈,周约十余里。城门洞开,门外约站着上百人。
为表示恭敬,相隔一里,云峰三人便下马步行,以羊明为首,向着城门走去。
“哈哈哈哈~~!今rì得见子义风采,实乃愚兄之幸也。”当先一人快步迎了上前,捋须大笑道。
这人约五十岁上下,身形瘦削,以现代的标准看,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和云峰差不多。峨冠博带,面容清矍,留着尺许长的美髯,胡须随步伐有节奏的飘动,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看来这人就是凉州牧张寔。
羊明领着云峰施礼道:“平西公仁德爱民,安境守土,明早有耳闻,今率部下甲一千骑来投,还望使君能收容我等。”
张寔连忙扶住羊明,带着一脸真诚道:“三年前伪汉兵破长安,未曾打探到子义讯息,曾以为子义已遭不测,心中甚为难过。谁料月前传来惊天喜讯,竟得知子义安然无徉,实令人欢喜不已,本应亲往榆中相迎,然州中诸事繁杂,以至未能分身,还望子义莫要见怪。”
“使君言重了,使君能亲来城门迎接,弟已是感激不尽,岂敢有半分怪责?”
“如此愚兄便心安了。”张寔点点头,这时注意到了站在羊明身后的云峰,于是问道:“子义,这位是?”
羊明笑道:“这是我军中第一猛将云峰,其勇不逊于当年常山赵子龙!”
云峰则适时见礼道:“未将见过使君。”
张寔疑惑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后发自内心般的赞道:“云将军果然人中之杰,颇有当年子龙之风啊,呵呵~!”主要还是因为云峰长的眉清目秀,身形瘦削,再加没有披铠,只是穿着一身儒服,难免让人有些怀疑。不过云峰却注意到了张寔一闪而过并立刻掩饰住的狐疑,心中升起了jǐng惕,暗道:‘月华说此人宽厚真诚,看来并不符合实际,这人应该是胸有城府,喜怒不形于sè。否则老好人一个又怎么能在这乱世中割据一方?看来我要jǐng慎从事了。’
接下来,张寔又把他那方的主要人物介绍了下,首先是他弟弟张茂,授号平西将军、秦州刺史,任凉州骑督,即统率凉州骑军。秦州刺史只是个虚职,因为当时秦州在氐人控制下,不受张寔管辖,除非攻破秦州,才能由虚转实。云峰注意到这人不怒而威,面目yīn鹫,目光凌厉,明显是一心狠手辣之辈。对于这个人,云峰隐隐感觉到功夫不在自已之下,但不便过于观察,因此,只是不动声sè的看了一眼。
然后是他独子张骏,封霸城侯。此人面目浮肿,双眼无光,一看就是耽于酒sè所致。
第三个是他独女,也是张骏的姐姐,张灵芸,授号奋威将军,领凉州骑兵军主,也就是领一军骑兵,满编三千人。女子领军在古代极少,云峰所知的只有一个花木兰,但也是女扮男装。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约比自已大上两三岁,身材高挑,面容秀美,全身散出发一股勃勃英姿!
尤其是行走间,落地无声,给人的感觉就象在御风而行。
‘好厉害的功夫,难怪这女子能够统率一军骑兵。不曾想这凉州军中竟有如此人物。’云峰心中暗暗吃惊起来。
高手与高手之间都非常敏感,不用比武,甚至不用搭手,只要注意观察,说上几句话,就能知道彼此间的差距和高下。云峰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如果和自已交手的话,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胜负当在五五开。
或许由于云峰看的过于关注,引起了对方的jǐng觉。刹那间,一道jīng光从对方眼中shè出,狠狠的盯住了云峰!
片刻之后,张灵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云峰看似松松跨跨,却全身上下与自然契合,不露丝毫破绽。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张灵芸已经模拟了数十种攻击方法,却都没有十足把握能破开对方防守,不由自主的,目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云峰却暗自摇头苦笑,把目光收回,看向张寔正向羊明介绍的一众属官及散号将军。
如别驾韩璞、治中yīn预、典学陈珍、簿曹yīn鉴、功曹窦涛、兵曹阎沙,另授号游击将军、以及牙门将军赵仰,领凉州步督。再往后的就是次一级的属官等等。
(注:两晋将军职只是虚衔,不领军,仅表明官员的品秩而不代表其实职。别驾:州牧佐吏,处理一州政务。治中:主州府文书案卷,掌府内事物。典学:主学政事务。簿曹:主钱粮簿书。功曹:主人事选拔考核。兵曹:主军事。)
第十四章 夺军权
张寔把各级主要属官一个一个的向羊明介绍,羊明也面带微笑的依次回礼作揖,云峰突然觉得把羊明推到前台的确是个英明无比的决定,如果自已出面的话,先不提张寔,光是这接连不断的寒喧客套就让他难以忍受。
介绍完毕已是将近正午时分,但古人遵循rì出而作,rì落而终的习俗,只吃早晚两顿,因此距离酒宴开席还有好长时间,张寔便把羊明和云峰迎到州府歇息。
摒退了各级官员,张氏一家子与云峰二人分宾主落坐。
张寔面带关心的询问着羊明这三年来的近况,羊明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言语间滴水不漏。至于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投奔,也早已与云峰商量好了说辞。由于刘聪破两京,轼二帝,羊明一直盘距在吕梁山中寻机派死士刺杀他为二帝报仇,但从无一次得手,好在老天爷体恤羊明忠心一片,于去年七月收了刘聪xìng命。既然刘聪已死,为将士计,自然要回归大晋,然江东路途遥远,且要深入敌人腹地,危险过大,因此,便选择了投奔凉州,至少凉州名义上还是晋国属地嘛!
羊明讲的声sè并茂,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悲哀深沉,张寔则全神贯注的倾听着,并恰到好处的以衣袖轻拭眼角。
云峰趁这个时机,暗暗打量着厅内的张家各人。
张寔自然是不用说,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话语中透出的真诚令人为之感动,而且待人温和有礼。云峰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刘备穿越到张寔身上了。
张茂却是目光闪烁,不时的打量着羊明,偶尔会露出深思之sè。喜怒形于颜表,云峰对他的评价不自觉的降了几分。
张茂的下首是张骏,脸上一幅不耐烦的模样,坐姿也是塌腰驼背,并不时轻微扭动着。由细微处可见全貌,连最基本的尊重和礼节都不能保持的人,云峰可以肯定,rì后凉州如果真的传给了他,不出几年,必然会落到别人手上。
最下首处是张灵芸,坐姿稳如磐石,脸上神sè始终不变,似乎在倾听着羊明的一言一语,看上去非常的有礼。只是云峰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也时不时的非常隐晦的向自已这边看来,目光中的灼热更是令他头皮发麻。
正当云峰在暗暗分析着这一家四口的xìng格特征时,羊明已经讲完了过往经历,张寔在唏嘘一番后问道:“不知子义可愿于我州府中供职?”
“弟此来正是为一众将士寻一安身之处,使君但有吩咐,弟莫敢不从。”羊明施礼道。
张寔微笑道:“既如此,子义可愿担任我州中议曹一职?”
云峰顿时目中jīng光一闪,眉头微微蹙起。议曹的职责是参与军政谋议,相当于现代军队中的参谋一职,即只有建议权而没有作战决策权。张寔这一任命摆明了就是要夺羊明军权,没想到张寔竟然这般沉不住气,刚刚来投就迫不急待。由此也能看出张寔对羊明顾忌之深,毕竟羊明在愍帝时身为征、安、镇、平四号正牌将军之一,可持节都督。虽然不能开府,但品秩也仅仅只低于拥有武公封号可以开府的张寔。只有夺了军权,给个散职,才能安下心来,刚好又可以利用羊明的名望,吸引更多的人来投奔凉州。
云峰一瞬间就洞悉了张寔的心思,心里一阵冷笑。这样也好,你不仁我也不义!如果张寔真的表现出了刘备那般的老好人模样,云峰还真不好意思下手夺他基业。但随后心里又有些紧张起来,如果张寔对他云峰也另有任用的话,说不得,只好立即带着部队逃离凉州,索xìng扯起旗杆吸纳流民搞农民起义得了。
其实云峰所不了解的是,对于张寔来说,羊明就是个炸弹!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带来恶劣影响,不收吧,别人会说他没有气量。收下吧,羊明的来头确实太大了。虽然只是羊氏旁系,但过继给了羊祜这一脉,那就是羊祜的后人了,接收下来,还要时刻防备着羊明反客为主的可能xìng。这令他极为头疼,因此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羊明微微一愣,他也没想到张寔会如此急不可耐,不过立刻就回过神来道:“弟cāo劳半生,忠心侍主,却不料落得个国破家亡,早已心灰意冷,厌倦了军旅生涯。若不是牵挂着手下一众将士,恐早已归隐于山林。使君此议甚好,正合弟心意,弟愿领此职。”
“好,好,哈哈~~!”张寔满意的笑道:“子义可将军务交托于云将军,且歇息几rì再来州府任职。”接着面容一肃道:“今暂授子义靖远将军,待rì后遣使往建康再为子义求得封赏,子义可有议异?”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即为不承认羊明的正牌将军封号,给你个杂牌将军养老吧。至于往建康求封赏,一来道路不通,二来不知猴年马月才会派出使者。由此也能看出张寔正如靳月华所说,虽名为晋臣,实则已有自立之心。
“谢使君!”羊明不以为意的施礼道。
“来人,奉上印信!”张寔向后一招手道。
片刻之后,侍从捧着一颗将军印奉给了张寔,张寔则亲自交到了羊明手中。
接着,张寔又看向云峰喝道:“云峰上前听令!”
云峰连忙离席施礼道:“未将在!”
“今命你为骑军幢主,统率手下军马,置于奋威将军麾下,另赐号骁骑都尉,可有异议?”张寔顾忌的只有羊明,对于云峰却连想都没想过,毕竟一个统军一千的小小幢主,还不放在他眼里。
云峰心里暗松了口气,又怎么会有异议?只要不夺他军权就好!心念稍转,就明白了张寔的意图,即孤立羊明,并拉扰他手下。‘管他娘的,女人手下就女人手下!也没什么不好,刚穿越来不还给长公主踩在脚下吗?现在呢,谁骑谁?’云峰暗暗想到。并装出了一幅欣喜若狂的样子,极为恭敬的施礼道:“未将领命!愿为使君效力!”并斜着眼睛带着一丝自以为极为隐晦的挑恤,瞟了羊明一眼。
张寔却看在了眼里,暗暗点头:‘看来这二人颇有不和呀,如此甚好!’心中产生了提拔云峰的想法,勉励了几句,又给云峰授了印信。
云峰施礼接过,来到张灵芸身前,半跪道:“未将见过将军。”
张灵芸面无表情道:“云将请起,明rì一早本将去你军中探视,如何?”
云峰站起来躬身道:“既如此,明rì未将便率众军恭候将军大驾!”
张灵芸微微颔首,手向身边下首一指道:“云将请坐。”
“谢将军!”云峰来到了张灵芸下方坐了下来。
夺了羊明军权,又把云峰收为麾下,最重要的事完成了,张寔就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随军女子。当时为避免麻烦,羊明对使者说成是随军家眷。既然是随军家眷,那么就不能留在军中,应该迁到城里来住,这是军制,无论哪个政权都是如此,主要还是作为人质。
张寔不经意间问道:“子义,城里已备好屋舍,可安排随军家眷,请问几时入住于内?”
羊明恭敬道:“使君,此事应由云将做主。”
“呵呵~~对,对,子义莫要见笑,人老了,难免糊涂。”张寔笑道,接着又看向了云峰。
云峰拱手道:“使君,待明rì张将军视察过后,便迁入城中,如何?”他也没打算让这一帮女人住在军营中,毕竟条件哪有住城里好。况且搞政变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刚来凉州,一无战功,二无人脉,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积累,等即将行动再把这一帮女子或迁出或保护起来。
张寔摆摆手道:“无须急于一时,准备妥当再迁入也不迟。”
云峰自然是感激泣零的谢过。
第十五章 父女密议
诸事已定,剩下的就是为羊明举办接风宴。参加的人并不多,都是些州府的主要属官以及部分军方将领,云峰的顶头上司张灵芸并没有出席。整个席间只谈风月不提军政,倒也气氛一团融洽。云峰则津津有味的听着有关各地的风俗民情、奇闻趣事,也觉得长了不少见识。
酒过三巡,接下来自然少不了舞姬登场,这似乎是那时代权贵宴饮所必不可少的。一阵rǔ波臀浪翻滚之后,舞姬双双来到了席中众人身边,一左一右陪侍着,云峰当然也不例外,同样有两个衣着暴露的美女跪坐在身边,为他斟酒夹菜。
渐渐地,气氛就变味了,不过比靳准大寿要好一点,至少没有人当场脱裤子,只是手脚有些不干不净。羊明却正襟危坐,并没有为身边美sè所惑,令云峰不得不心生钦佩,这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啊!同时也深深庆幸着能够得到羊明的辅佑!不过,云峰他自已做的也不错,不但没有趁机揩油,就连话都没有和这两名女子说过。这倒不是他不好sè,而是不习惯当众狎玩女xìng,最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况且羊明还在对面,总不能在他面前表现的过于荒yín无耻吧。
张寔则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众人,过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便宣布宴席散去,并率先离开。张寔前脚一走,厅中诸将官也都迫不急待的拥着这些女子纷纷离去。云峰起身离席时,却发现身边两名女子也不紧不慢的随在他身后,再看看羊明,亦是同样如此,一时心中有了些猜测。一出州府,便再也忍不住的问向羊明:“将军,这些女子为何跟着我等?”
羊明微微笑道:“这是使君的赏赐,你我还是收下吧,否则退了回去,一来抹了使君脸面,二来rì后同样会被转赐于他人。她们均是可怜女子,你收为婢女亦可,收为侍妾亦可,只须待她们好些便是。”
“奴婢小蝶、小菊见过郎君,望郎君收留妾等。”云峰身边二女适时福了一礼齐声说道。但看的出来,都有些紧张。
羊明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云峰还能怎样呢,自然是收下喽,再说人家又是自愿相随!于是扶起二女道:“小蝶,小菊,你二人无须担心,本将并非残暴之辈,家中娇妻也非妒妇,当会善待于你等,一切随意便好。”
“听云峰这么一说,二女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再加上席间这个男人并未对她们动手动脚,因此也心生了些好感,便感激道:“谢郎君怜惜妾等。”
云峰微微一笑,让她们在原地等着,回到府内要了辆马车。当他出来时,却惭愧的发现,羊明竟然把随着他出来的另两位女子收为了义女!当时义女可和现代不一样,就是单纯的父女,不象现代社会的干爸爸干女儿,关系复杂的很。
羊明似乎有些猜到了云峰的心思,摇头笑道:“本将已年近五旬,再无他想。而云将你血气方刚,正是年少风流时,呵呵~不可比啊,不可比!收她二人做义女,回去也好给绘瑜做个伴。”
“将军正当壮年,又何出此言?”云峰不以为然道。
羊明微微一笑,却答非所问道:“云将还是早些回营吧,明rì奋威将军前来视察,早些做着准备也好。”
云峰点了点头,便招呼着四位女子上了马车。
正当他驾着马车出了城门,向军营疾驰时,张寔却把他女儿召去了书房。
“阿翁,这么晚了召小女来所为何事?”张灵芸进门施礼道。
“家中无须多礼,灵芸你且坐。”张寔一指地席,然后问道:“如今那云峰已成为你属下,你对此人感观如何?”张寔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灵芸依言跪坐下来,带些不解的问道:“阿翁是指哪一方面?”
“今rì在城门处,子义提及此人能匹敌当年常山赵子龙,依灵芸之眼力,可曾看出?”
张灵芸面现凝重之sè道:“羊公所言非虚,小女观此人,的确为一劲敌,若是与他交手,胜负未知。”
“哦?”张寔诧异道:“灵芸你自小得华仙门仙姑亲授武艺,在这凉州军中恐怕除了你叔父之外已无人能敌,难道对战那云峰竟也全无握?”
张灵芸肃容道:“天下能人倍出,何况除我华仙门,世间尚有其他隐世门派存在。”说到这里,脸上出现了一丝yù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强行忍住了,一闪即逝后,接着道:“小女明rì去他营中视察当会寻机与此人一战,以试探此人究竟如何。”
张灵芸一闪而过的表情张寔并未注意,只是有感而叹道:“灵芸既如此说,想来这云峰当不会差到哪去,不过既有了子龙之勇,却不知是否有子龙之忠啊!”
张灵芸若有所思道:“阿翁此言何意?莫非要重用于他?”
张寔点头道:“若云峰果有子龙之忠,当可重用之。”
张灵芸沉吟道:“此事急不来,须多加探测。不过小女以为,阿翁把羊公投闲置散,似乎过于急燥了些。”
张寔摇头道:“灵芸有所不知啊,为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凉州看似一派繁荣,实则已是危机四伏。外有诸敌环绕,内有萧墙之虞!故出此下策,意为jǐng告子义,老实安份些便好,我凉州可经不起折腾。”说完之后,摇了摇头,脸上却露出了犹豫不决之sè。
张寔的表情变化自然瞒不过张灵芸,于是问道:“阿翁是否还有话未说?”
张寔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起身背着手走了几圈,眉头皱在了一起,随后猛然加快步伐,来到张灵芸面前居高临下问道:“若云峰果为可造之材,我yù使你下嫁于他,灵芸以为如何?”
张灵芸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抬头问道:“阿翁何出此言?”
张寔随意的坐了下来,抚须叹道:“灵芸,为父知此举辱没了你,但是为了凉州,却不得不如此!唉~~你叔父虽掩饰的好,可为父却看出早有异心,然骑军握于他手,为父亦不敢轻举妄动。今次子义来投,为父趁机将其麾下交于你手,一来可断了子义念想。二来你手中军马并不满员,云峰由你统率,可补你兵员不足,增强你的力量。三来我希望此人将来能够匹敌你叔父,协助你把军权夺回!”
张寔顿了下,面现无奈继续道:“若不是你弟不堪大任,为父何须如此烦恼?只恐他rì为父一去,这凉州必落于你叔父之手。按说为父与成逊(张茂表字)为骨肉至亲,凉州传于他亦无不可,然你叔父生xìng残暴,若将来成了凉州之主,恐非百姓之福啊!你弟虽庸碌无为,却不至于滥施民力。为父此举,是yù笼络住此人,辅佐你弟,为将来所计。不过,灵芸你若不愿,为父亦不勉强。”
张灵芸面露深思之sè,片刻之后说道:“阿翁既为百姓着想,小女又如何敢推辞?况且,若此人真如子龙在世,小女下嫁于他,倒也不算辱没,然此事不忙于一时,还须确定无虞方可。”
张寔欣慰的连连点头,满意道:“难得灵芸深明大义,为父便不再多说。不过,灵芸说的对,此事的确仓促不得,须多加盘察。若真的忠心于我,便引他入赘我张氏。可若怀有二心~~”张寔脸sè一寒接着道:“为父亦不会手软,当诛杀之!”
第十六章 筹谋对策
就在张氏父女替着云峰规划他的未来时,云峰已经回到了营寨,在把羊明三人送回了住所后,云峰领着二女走入了自已的营帐。
刚一进门,帐内的靳月华及刘月茹便愣住了。莫名其妙的,云峰领着两个女子回来,能不惊讶吗?
云峰有些尴尬,连忙解释起了个中缘由。
听完之后,靳月华及刘月茹均没好气的白了云峰一眼,不过并没有怪责他,她们也是出生于权贵,对这种事情自然是司空见惯。微微叹了口气,双双面带微笑的迎上前来,拉住了有些局促不安的二女。
靳月华笑道:“二位妹妹,既然来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无须如此局促,rì后共同侍奉云郎便是。”
刘月茹接过话头笑道:“是呀,云郎为人宽厚,待人温和,接触多了自然会了解到的。”
小蝶和小菊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她们身上的真诚,都有些感动,眼眶中不自禁的隐隐有泪花泛出,伸出衣袖轻轻拭了拭眼角,双双施礼道:“奴婢见过二位主母。”
二女连忙扶住她们,靳月华摇头道:“唉呀,什么奴婢主母的,二位妹妹快快请起。云郎可不喜欢这一套,以后咱们姐妹相称即可,瞧你们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姐姐与月茹以后就托大叫声妹妹好了。”
身为舞姬,将来必然沦为男人的玩物,小蝶与小菊也早已认命了。却没想到老天开眼,碰上了好人家。这下子,喜悦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云峰看着四女不吃醋,不争风,一团和睦的样子,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家和万事兴嘛!
待二女被靳月华和刘月茹劝的破泣为笑时,云峰笑道:“月茹,你带她们去换身衣服,再洗漱一番,早点休息吧。月华,你随我出来下。”说完,就拉着靳月华的手走出了帐外。
依礼,古时妻妾外出应跟在男人身后行走,否则会被视为举止轻佻,不懂礼数。但是云峰不吃这一套!都不能并排走,还谈什么解放妇女?经过他的再三要求,靳月华和刘月茹勉强同意了在无人的情况下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云郎,何事如此急迫?”靳月华边走边问道。
“咱们去找羊公,有些事要商议下。”
“莫非今rì见张寔发生了变故?”靳月华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
云峰点点头,把羊明被夺了军权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靳月华的眉头渐渐蹙起,思考着整件事情的利弊,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被云峰牵着来到了羊明帐前。
“羊公,可曾歇息?云峰有事相商。”云峰在帐前唤道。
“呵呵~云将,请稍待。”片刻之后,帘子被掀开,羊明笑着将二人迎了进来。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二人已经很熟悉了,私下里忘年相交。因此云峰也不客气,大大冽冽的坐了下来。可是靳月华却不能如此,向羊明行了长辈之礼后才坐在了云峰身边。
“伯母可曾歇息?”云峰扫了一眼便问道。
羊明点点头道:“她们都去了后帐。云将,你深夜前来,想必是为白天之事罢?”
“不错,因此特与月华前来筹谋对策。”
羊明脸sè变得有些凝重,沉吟道:“张寔此人,外间均传其宽厚仁德,今rì得见,当言过其实。反倒是一果断利落之辈。同时也可看出对我疑忌之深!如此这般,只怕于云将你的大计会有所不利。”
云峰沉思了片刻,又转向靳月华问道:“月华,你有何看法?”
靳月华微微一笑:“羊公对张寔的分析极为透彻,令妾钦佩。不过,妾以为,张寔如此安排反倒有利于云郎。”
“哦?此话怎讲?”羊明疑惑道。
“羊公居于州府,凭羊公之名望品德,当可结交各级官员。而云郎居于军中,凭其兵法谋略,如遇征战,几场胜仗一打,亦可在军中获得威望。若羊公再巧妙加以推介,云郎在官吏中的声望亦将随之而涨。如此一内一外,互相配合,只要张寔有可趁之机,又何愁大事不成?张寔此举,实为自掘坟墓!况且行此不义之事,必将令人心寒。”说到这里,靳月华很诡异的笑了笑:“若他以至诚待羊公,想来云郎也不好意思去夺他根基吧?”
“呃~?”云峰愣住了,靳月华还真说准了,虽然嘴上嚷嚷着要来占据凉州,但以他的xìng格还真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如果张寔一直对他和羊明信任有加,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张寔没有让人失望,这下再占他基业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啪~!”羊明这边却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侄女天姿聪慧,一语中的,所言正贴合实际!”接着又转向云峰赞道:“云将得妻如此,实是生平之幸啊!”
云峰也连忙跟着称赞道:“月华胸有韬略,其智当不逊于诸葛武候。”
得云峰夸赞,靳月华心里十分欢喜,但羊明在场,不便表现出来,于是微微笑道:“羊公与云郎置身于局中,故为时局困挠,然妾却置身于外,因此才能看个清楚,只是所处位置不同而已,并非妾智计过人。”
“月华过谦了。”云峰笑道:“明早奋威将军将来我营中视察,该如何应对此人?是隐藏实力还是让她见识下我军的威容?”
羊明也不说话了,直接看向了靳月华。
靳月华想了想,说道:“妾建议云郎应当全力展现出自身实力。凉州军马如何,妾不知。但云郎所率之军,实已超过先帝之禁卫,想来凉州军马最强者亦不过如此。云郎若想获得张寔重用,必须要拿出点真本事来,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以云郎之军容鼎盛,当可震憾住这位奋威将军。且依妾所料,张寔定会施出分化拉拢之策,既然打压了羊公,那么必然会拉拢云郎,所以云郎须展现出自身实力,让张寔看到云郎身上的价值。”
云峰暗自叫绝,却又看向了羊明,征求他的意见。
“此言甚好,云将便依侄女所言便是。”羊明点点头道。
到这时问题已全部解决,三人又聊了会儿,云峰与靳月华就告辞离开了。
“云郎,晚间是否要那二位妹妹侍寝?她们均是经过特殊训练,犹善于周旋床第之间,且都是处子之身。”正挽着云峰胳膊的靳月华忽然狡黠的笑道。
说实话,云峰还真的非常想,尤其是靳月华后面所说的,更是让他心痒难耐!只是考虑到这两个舞姬刚来陌生的环境,心里肯定有些忐忑不安,为对方着想,暂时还是以礼相待为好,等以后有了感情,再下手也不迟。于是强行压下心中的绮念说道:“这个~~呵呵,还是算了吧,毕竟她们刚来,还不大适应,rì后再说吧。呵呵~!”
靳月华微微有些感动,她能觉察到云峰对于女子是发自内心的关爱,不自禁的把身子向他靠了靠,却故意嗔道:“云郎如此为那二位妹妹着想,便连妾也有些妒忌呢!”
云峰伸手在她脸上刮了下,板着脸道:“妒忌?这可不许!看为夫呆会儿如何来惩罚于你!”说完,索xìng把靳月华拦腰抱在怀里大步向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