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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眼云烟     穿越五胡乱华txt下载     穿越五胡乱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一四章 甘卓服软

    通过之前巴东军与荆州军对骑兵的有效应对,韩勇认识到这两军的战斗力是成军所无法比拟的{///书友上传}与赵军则没有可比xìng,一个是骑兵,另一个是步兵,作战方式不同,没法作出评估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个信息尽快回馈给云峰知晓

    凉州军中,普遍对江东军队存有着轻视,可细细想来,祖逖能长期固守在淮南、河南一带,非是事出无因要知道,他十年前仅有百余部曲相随北渡大江,硬是在诸敌环绕中打出了一方江山由此可以看出,乱世中,任何一方势力都不容小觎,当然了,李雄除外

    韩勇明白,这一战已不可避免,对方绝不会轻易退去,不光关乎着利益,还与脸面有关那么,他只能尽可能的避免有重大伤亡的情况发生

    以往与敌作战,皆是以大量消灭其有生力量为首要目标,可是这一次,却反其道而行之,得掌握好力度火候,使对方知难而退,韩勇觉得有些不大适应,但没办法,政治与军事相互掺杂,不适应也得学会适应

    韩勇把突破口定为荆州军,观其军容,与巴东军相比稍显混乱,可见魏乂比起甘卓得逊上一筹只要荆州军溃退,巴东军将受到波及,除了退返郡治鱼复又名白帝城,今chóng qìng奉节县东,再无他途可走

    如今的形势是,两万步兵围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圆阵,前三圈分布着弩手在弩箭shè程之外,一万骑兵呈一正三角形分三点驻扎,城头上则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在驻足观看

    不知不觉中,由正午相持到了太阳落山,双方军士抓紧时间轮换着用了些干粮,荆州军虽说要差上一些,却也没有明显的破绽可寻泡-书_)

    甘卓看了看天sè,脸上现出了一丝焦虑,黑夜中对于没有营寨仅凭弓弩却敌的步军来说,是极度危险的,对方可趁着夜sè从任何一个方向施以突袭

    不由得他心里生出了一丝悔意,倒不是意气用事没有退走,而是光顾着与魏乂争吵,却忽略了立下营寨可是,谁又能想到会有一支骑兵从天而降呢?

    魏乂也感觉到了不妙,转头问道:“甘将军,黑夜于我方不利,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还是撤退?涪陵就算让给云峰又能如何?无非是损失些苗夷罢了,咱们回去给朝庭上表,申斥此事

    甘卓嘴角抽了下,其实,云峰与华仙门的关系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他并不愿意认了云峰这个亲戚,大家都装傻再好不过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骑兵甘卓咬咬牙道:“不能退不战而逃岂不令人耻笑?rì后还有何面目立于庙堂之上?我军处境艰难,他们也好不到哪去,本将观其围而不击,想必亦是不愿与我方死战,既如此,比拼耐xìng便是只须将士们多留个心眼防着夜袭,对方无机可趁又能撑得了多久?他有三万匹马,马匹也得吃粮食消耗远大于我军”

    魏乂沉吟片刻,点点头道:“甘将军言之有理,且先守过今夜再看情形”

    而在阵外,韩勇、姜发与赵肃也在观察着眼前的军阵,对于这两支军队的耐xìng亦是暗感头疼

    姜发摇了摇头,叹道:“未曾料到江东军队竟会如此难缠,看来只能于深夜再另寻时机了”

    韩勇寻思道:“说起来,还是我方稍占上风,江东军挤在一小块地域,不能移动,还须时刻防备我方突袭,jīng神紧张,难以持久,本将倒是不信,他三两rì后仍能保住如此状态”

    韩勇的话却是启发了赵肃,他向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提议道:“韩将军,老夫有一策,或可于今夜退敌”

    “哦?”韩勇饶有兴致道:“赵公请讲”

    赵肃向四周指道:“韩将军请看,汉复夹于南北两山之间,而夜间风平缓少变,韩将军可寻一上风处,伐来薪柴,燃起滚滚浓烟熏向对方,老夫倒要瞧瞧,如此情形下,甘卓、魏乂尚能安然不动否?若他一动,必生破绽,又岂能不败?”

    “啪”姜发狠狠一巴掌拍在赵肃大腿上,开口赞道:“你这老匹夫果然一肚子毒计,有此一策,敌军必生慌乱”

    赵肃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不满的看了看姜发

    韩勇眼神一亮,喜道:“赵公此计甚佳,若今夜退敌,本将必向将军上书为你请功”

    赵肃立刻就忘了疼痛,呵呵笑道:“不敢,不敢”

    时间挨到了子时十一点,城头观战的守军们早已没了兴致,均陆续返回了各自营地,看样子今晚是打不起来了,韩勇则把分布于江东军两侧的骑队给召了回来

    在这期间,韩勇命部分军士上山砍树,又经过仔细分辩,确定风向为西南风,风力不大,但好在较为稳定

    将士们把一颗颗伐倒的树木拖到指定位置,待骑队回返时,已经趁着黑夜堆上了近百颗树木

    韩勇一声令下,连忙有军士上前泼洒着原油,而他自已领着大队退回正西五里开始做起了准备

    约一刻不到,星星点点的火头逐渐升起,很快就燃成一片,透过闪烁不定的火光,能看到滚滚浓烟有如一堵厚厚的墙一般,正不疾不徐的向着江东军推去

    韩勇一挥手道:“准备”将士们纷纷取出早已浸湿的棉布绑在脸上,然后又给马儿套住口鼻只要敌军一现出乱象,立刻就会冲杀过去让这些步兵们见识下什么叫做骑兵

    无论是城头守军,还是城下的江东军,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壮观景象

    烟云未至,难闻的气味却已飘入阵中,魏乂喃喃道:“这...这该如何是好?凉州军竟然还有这一手,烟飘过来我军必乱,甘将军,还是退了罢,且让他一阵又能如何?”

    烟墙越来越近,不用想也能猜到,在黑暗里,对方骑兵定已整装待发,甘卓收回目光,看向了已经现出不安的军士们,零乱的“咳咳”声在阵中此起彼伏,他眼中shè出了一丝不甘

    可甘卓也明白,再意气用事,全军必乱无疑,到那个时候,对方定然会冲杀过来,是手下留情还是斩尽杀绝,不留活口?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当即不再犹豫,恨恨的大声喊道:“对面听好,今次算你胜了,不过此事没完,哼咱们走着瞧”接着转身喝道:“全体列队,弩军断后,退回鱼腹”

    军士如蒙大赦般的纷纷呼了口浊气,该死的对峙终于结束了,尽管轮换持弩,可一端就是一个时辰的滋味的确不是人受的

    来之前都打好了算盘,占了汉复就分批去攻打周围的苗寨,如今倒好,白跑一趟,婀娜动人的苗女们白白便宜给这帮子凉州军了

    心里尽管都在想着,可平时严格的训练却令他们不自觉的列成整齐队形,缓缓向后退去

    两万步卒渐渐地越退越远,姜发忍不住问道:“韩将军,我军是否追击?”

    其实韩勇心里也想,江东军虽已退却,却毫发无伤,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半天,才摇摇头道:“咱们可别坏了将军大事,走罢,这便去叫开城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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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白虎通义

    两军徐徐退出十里,见凉州骑兵并没有尾随追击,甘卓与魏乂这才双双松了口气,魏乂不甘道:“甘将军,你我二人就此别过,此事不算完,哼这凉州军也着实欺人太甚,本将定当禀明王刺史知晓”

    甘卓亦是眼中寒光一闪:“魏将军好走”接着喝道:“放箭”

    弩手立刻连扣扳机,把待发了一天的弩箭向空处shè去泡-书_)没办法,装矢难,退矢难,倒不如shè了落得个爽快魏乂不禁暗骂该死,竟然忘了这一出,也随之下令已军向空处放箭

    当两军在无奈放着空箭的时候,涪陵郡守刘并已早早打开城门,亲身出迎韩勇及一万元骑兵入城韩勇也不废话,连夜整编起了驻军,第二天天sè刚刚放明,就把刘并及其家眷给送往了涪城

    而此时,云峰一早便带着苏绮贞等几名亲卫以及诸葛菲主仆三人出了门,按照他的习惯,每夺得一座城池,如果能抽出时间,都得四处走走看看,以实地了解民生民情

    街道上人烟稀少,手脚勤快的均已出城去了田间地头忙碌着,如今正是收获稻谷的关键时节,半点都轻忽不得,而懒惰的或是有钱人,此时还高卧未起,搂着娇妻美妾们正呼呼大睡呢

    不知不觉中,转入了一条街巷,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朗朗的孩童读书声:“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阳唱yīn和,男行女随也......”

    诸葛菲不由赞道:“成都人文璀粹,学风浓厚,未曾料先汉沿至如今历三朝已近百年,亦是未有变化,实令奴家赞叹不已”

    苏绮贞心里却格登一下,暗道不妙,孩童们诵读的分明是《白虎通义》

    《白虎通义》共四卷汉朝班固撰写,其内容为记述白虎观会议有关经学之内容探讨,是董仲舒学派的复述与发挥编造出了一套唯心论的神学世界起源说,并神学化传统yīn阳五行理论,书中处处充斥着对封建礼教、三纲五常的强力吹捧

    这本书,已被云峰列为**秦凉二州严禁刊印传抄,民间有私藏者一律处以重罚屡教不改者,并行处以劳教

    云峰觉得劳教是个好手段,把犯人关牢里还得花钱供着养着,倒不如送去劳教来的实惠_泡&书&既可以驱使免费劳动力为社会创造价值,又能通过强制xìng教育改造其思想

    苏绮贞转头朝云峰看去,不出她所料,原本这人的满脸笑容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紧紧锁起的眉头

    尽管相处了这么多年,而且两人的关系也仅余一层纸未曾捅破,可苏绮贞对这个人还是不大能捉摸的透说他谦恭有礼、礼贤下士?大多数情况的确如此然而一旦犯了他的忌讳,立刻就是毫不留情的严厉打击就比如经学,苏绮贞至今仍不理解云峰为什么要不谓余力的严加打击控制可她明白,这名教授孩童的先生稍有应对不当,很快将面临着惨悲的下场

    果然,云峰领着众人快步走向了一座大宅宅门半掩,他直接推门步了进去

    “谁让你们进来的?快些出去家祖正在授课,可莫要打扰了若想拜师求学,先去门外候着,待家祖教授完再传唤你们”

    刚一进门,就有女子声音传来,云峰不禁一怔,只见一名十五六岁衣着朴素的少女正打扫着院落,头也不回的喝斥着自已这一行人

    云峰也不会与她计较,微微笑道:“敢问小娘子,内里是何人在授课?”

    女子停下动作,看了云峰一眼,不耐道:“方才不是说了吗?正是家祖授课,你连家祖是谁都不知道,莫非是来捣乱的不成?”

    云峰心想他还就是来捣乱的,正待再问时,内堂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你等且先念诵,老夫出去看看是何人吵闹”随后,一名年近六旬的老人走了出来,身长八尺,须发半白,腰背笔挺,脚步有力,浑身散发出一股大儒所特有的浩然正气

    老人负手昂立,不悦道:“你等何人?何事来此?又何故于此喧哗?”

    云峰拱了拱手:“本将乃凉州牧、平西将军,请问老丈高姓大名?”

    老人脸上闪出一丝讶异,可厌恶之sè却浓:“老夫谯秀,于此开馆授学,若将军为邀老夫出仕而来,那么请恕老夫不能从命若是为求学而来,请择良辰吉rì投递拜贴”

    云峰有些搞不清状况了,自大之徒他不是没见过,可是与谯秀比起来,却不可同rì而语不禁询问的目光向回看去,希望有人能告诉他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亲卫们皆面面相觎,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子,而诸葛菲的俏婢小兰犹豫了片刻,招手轻唤道:“将军,将军”

    云峰向后走了两步,小兰强忍着羞意,怀着满心欢喜,款步上前踮起双脚,红着脸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谯秀的确来头不小,是蜀汉名士谯周之孙,以儒学称著于世,不乐为吏,折节向学,李雄曾数次具束帛安车征辟之,皆被其推辞,如此反而赢得了交口称赞,名声盛,甚至远布于建康而他的从兄谯登,却于梓潼内史任上在涪城被李镶斩杀

    也难怪,这人会有这么老气横秋的语气

    “哼”

    云峰暗暗思索着,却听到一声冷哼传来,不由得看了过去,只见谯秀脸上现出了鄙夷之sè,身为经学宗师,对云峰当众与婢女神态亲昵的不知廉耻行为自然是看不过眼

    谯秀开口斥道:“将军既掌数州军政,该当身为为表率才是,又怎能不顾男女大防、主仆之分与婢仆贱奴当众拉拉扯扯,如此不守礼法成何体统?又如何能治理州事?”

    亲卫们正要喝骂,却被云峰挥手止住

    云峰淡淡一笑,答非所问道:“老丈虽垂垂暮年,却仍至力于传业授道,实令本将钦佩之至,然,《白虎通义》不合时谊,已被严令禁止流传,今念老丈或不知情,倒也不便罪责,只是自此往后不得传播,本将另有一套书籍,老丈可代为授讲”

    《白虎通义》是经学经传,为儒生们奉为真理,如今竟被云峰列为**,谯秀忍不住的一丝愠怒浮现出来,目中似要喷出了火焰

    扫地女子连忙提醒道:“祖父,且先冷静”

    谯秀愤愤的瞪了云峰一眼,勉强忍着气道:“拿来一观”

    “请老丈稍待片刻”云峰拱了拱手,接着就转头吩咐道:“回府牙取一套教材过来送与老丈”

    “遵命”亲卫施了一礼,飞奔而去,没过多久,捧着几本书籍回来递给了谯秀

    谯秀接过翻阅,才看了几页,脸sè就变的难看之极,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着,勃然大怒道:“一派妖言荒谬,荒谬圣人经典竟被断章取义,删减至此,诸圣在天之灵又怎能安歇?”说着,手上用力,刷刷刷几下全扯了个粉碎,还重重的把一手碎纸屑扔在了地上

    当众撕书比打脸还要侮辱人,云峰脸上迅布上了一层寒霜,冷冷道:“老丈纵有不同义理,却也不应撕书泄愤,如此作为,与山野陋民又有何异?”

    谯秀不屑道:“歪理邪说就该当落得如此下场,又怎配传播授人?”

    “祖父你少说两句可好?”扫地少女又上前扯住谯秀衣角劝道

    谯秀两眼一瞪,义正严辞道:“我辈读书人自有浩然正气在身,又怎可向权势卑躬屈膝?你且退去一旁,莫非老夫还怕他不成?”

    外间的争吵惊动了内里正在读书的孩子们,均有些不安的向窗外望去,云峰注意到这一点,对苏绮贞说道:“绮贞,先把孩童们遣散,告之此处自即rì起停止授课,官学将不rì开办,不收分文,劝其去官学就读”

    “你们要做什么?家祖于此授学教人又碍着谁了?”先前一直劝说谯秀的扫地女子自已忍不住了,迅跳出来,拦在苏绮贞身前

    “淑瑶,回来”谯秀喝止住,又大义凛然的斥向云峰:“李雄虽为流民,再是不堪,却也知晓尊师兴学,而你,一西番腥膻之徒,yù使邪说污我汉家礼义之教,用心何其毒也,老夫虽死不屈”

    南方人一向自命血统纯正,沿袭中华正朔,因此看不起北方人,把北方人称为腥膻之徒,而且把入侵的外敌也贬称为腥膻之徒

    云峰看着谯秀这幅模样,心里却莫名的怒意全消,反而不免升起了一丝敬意,大儒的气节的确值得称道,但是迂腐守旧,斥一切思维为异端邪说,排他xìng极强不由得摇了摇头,暗暗念着:‘这儒生啊,杀了容易,可改造起来难于登天啊’

    谯秀的这幅宁死不屈模样却让云峰加下定了决心,他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老头,当即又催促苏绮贞:“快去”

    “遵命”苏绮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无奈领命向内走去,很快的,十几名小孩被送出了宅院

    诸葛菲觉得事态变得严重起来,以她对云峰的了解,很可能清场之后得向谯秀动手了,连忙劝道:“将军,谯先生著书满家,从学者不计其数,天下间皆闻其清名,还望将军慎重行事”

    诸葛菲不提还好,一提倒让云峰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个著名政治集团:东林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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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炸开了锅

    或许顾宪成、高攀龙、钱一本等人当初重修东林书院并讲学其中的初衷是好的,然而,随着影响力越来越大,聚徒越来越多,以至几近于cāo纵天下舆论,肆意攻伐持不同政见者,对明朝的败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泡*书*(

    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东林党之后,云峰不禁暗生jǐng惕,谯秀虽本人并无私心,可是发展下去呢?会不会象东林党一样由针贬时弊演变到cāo纵天下舆论呢?

    他的各项政策在士民眼中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他的全民教育才刚刚起步,百姓们要想发出自已的声音还需要经历一个较长时期,在这段时间内,舆论仍然掌握在士民手里

    云峰自已也心知肚明,尽管获得了中下层民众的拥戴,可是在士民眼中,他始终是一个野蛮粗暴的军阀形象

    他意识到了私馆授徒的严重xìng,事关他的政权稳定,觉得有必要防患于未然,教育的主导权必须得牢牢握在手心

    暗暗做下决定,云峰对诸葛菲道:“诸葛女郎请放心便是,本将自当有分寸”随后喝道:“传令,自即rì起,凉、秦、梁、益四州禁私学,私学转为官办凡私馆授徒,先予以jǐng告,限令时rì遣散学生,若yù继续授学,必须由官府认可,通过考核方可取得资质,由官府发放薪俸,无资质者不得授学,但有不从,依法办理”

    当然了,像天机门那种家学xìng质的他没法管,也管不了,只要不在社会上公开授徒就行

    诸葛菲惊呆了,她完全没想到云峰沉默了片刻之后竟然会发布一条在她认为是如此丧心病狂的命令,好半天,才回过神劝道:“将军,此事牵涉极大,请慎重行之**泡!书*”要知道,自先秦时代开始民间是文化知识传播的主要力量

    云峰摇摇头道:“回头再与你细说”

    而谯秀却气疯了,须发皆颤,指着云峰骂道:“好好你个西番兵家子,强行摊分百姓土地,夺其奴婢,诱李雄开城出降却不遣送至建康,反而将其与士民流放北塞,以侵夺田地财货,其贪婪与不臣世所罕见如今又倒行逆施,董卓之恶亦不如也哼纵使你得逞一时却逃不脱天下悠悠众口,必将担上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云峰也不以为意,拱了拱手:“本将既敢做,自是不怕人骂,倒是令老丈cāo心了,不过,还得请老丈去相牙盘桓些时rì请罢”

    “将军且慢家祖一生与人无争,隐没民间以授学为乐,方才不过出言冲撞几句罢了,为何你竟如此狠毒,莫非量窄至此?”谯秀的孙女连忙拦住

    “淑瑶,莫要求他唯死而已,老夫何惧之有?哼”谯秀重重一哼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衣袖一甩负手向外走去

    云峰向谯秀孙女说道:“谯小娘子,本将yù向令祖讨教一番,过些时rì便可安然回返,请无须担心”随后一挥手:“走”

    诸葛菲脸上现出了怛忧之sè,长叹一声,跟在了众人身后

    院子里瞬间变得冷清下来,朗朗的读书声第一次消失无踪,谯秀的孙女谯淑瑶俏脸现出了悲愤之sè,恨恨的跺了跺脚,快步离开

    近乎于一路小跑,谯淑瑶喘着粗气跑回家中,大叫道:“伯父,伯父,不好了,祖父被抓走了”

    “什么?淑瑶,你说什么?”一名中年人从屋内冲出,紧接着,陆陆续续的人影从各房中依次窜了出来

    谯淑瑶口齿伶俐的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轰的一下,院子里炸开了锅

    谯淑瑶的伯父谯敏之怒道:“这姓云的究竟要做什么?强迫咱们家里摊分了土地不说,如今又把老郎主给抓捕入狱,李雄再是不堪,也比他强上千倍百倍”

    谯敏之三弟谯献之上前劝道:“大兄莫急,请千万慎言”

    谯敏之大眼一瞪:“父亲生死未卜,身为人子又如何不急?”

    谯献之连忙道:“大兄,当务是急是先打听情况,弄明白云将军为何要抓捕父亲,然后再想办法把父亲给搭救出来”

    老四谯行之捋须道:“不错,父亲于士民中颇多声望,不如将此事传开,让百姓们都明白这个西番子究竟是何等货sè而三兄,你于州中任职,这打听的事就拜托三兄了”

    谯献之拱了拱手:“好,咱们几个分头行动,告辞”

    而在街头巷尾,谯秀被捕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很快就闹的沸沸扬扬,成都居民都在谈论着此事,看的出来,这个老家伙的名声的确是挺大的

    云峰暗暗有些讷闷,其实谯秀也没给百姓们带来多少好处,大多数人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教授的弟子就算再多,也不过数百人,充其量只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腐儒罢了,有那么值得爱戴吗?

    不由得,云峰心里增jǐng惕名士,其实是个不安定因素,普通百姓们大多懵懂无知,人云亦云,所谓的三人成虎就是这个道理百姓对名士充满着盲从,在他们眼里,名士代表着大义与名份,往往名士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虽然天机门与云峰存在着思想上的差异,但谯秀和天机门还有所区别,天机门有利益方面的诉求,因此能够与云峰互相妥协,尽量不触及对方底限

    然而,谯秀不求利,只求名明朝的文官以当庭杖责为荣,谯秀也是如此,假如云峰把他杀了,只怕他还偷偷暗笑呢,杀生成仁,千古留名

    另一方面,云峰的政权与历朝历代也有不同之处,尽管都是dú cái**,但历朝历代是以士人为统治基础,需要兼顾到士人的利益,可云峰却反其道而行,他打压士人,以中下层贫民、商贾、工匠及军户为统治基础因此,他是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云峰觉得,谯秀的品德固然值得尊重,但有必要把这个老家伙给摆弄的服服贴贴的,这种人不能放任不管,尤其在理念不符的情况下,私馆授学,教出来的都是敌人,必须要打击

    正当暗暗思索时,苏绮贞面带不满的快步走来,嘟囔道:“将军,您快出去看看,这下可把事情闹大了,外面围满了来为谯先生请命的百姓们”

    云峰摇了摇头,自从早上把谯秀给“请”回来后,无论是苏绮贞还是诸葛菲,都带着不小的怨气

    ‘唉,知已难寻啊’云峰暗自叹了口气,站起来道:“走罢,随本将去看看”说着,起身向外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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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御用文人

    第一一七章 御用文人

    正如苏绮贞所言,相牙门外给围的水泄不通,从衣着上看,只有一小部分是儒生士子,大部分还是普通百姓,有的扛只锄头,有的拎着箩筐,能看的出来,百姓们才刚刚从田间地头下来。

    云峰有些搞不明白,究竟是谁给百姓们带来了好处?李雄的税率为两成,另外还得纳绢纳麻。而他才十五至二十税一,今年打的稻谷又免税,怎么就不念着他的好?都闲着没事了跑来凑热闹是吧?

    “快看,将军出来了,咱们大伙儿去求求将军!”一名儒生大声唤道。

    顿时,云峰的出现掀起了一波**,百姓们纷纷涌上前来,拱手作揖,七嘴八舌的为谯秀求着情,府门处一片喧杂!

    云峰双手一压,大声道:“大伙儿都安静下来,听本将一言。”

    渐渐地,众人停止了吵闹,云峰继续道:“请诸位放心,本将绝无加害谯老先生之意,不过是有些问题需讨教讨教,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五月间,谯老先生必会安然回到家中。请大家都散了罢。”

    一名老年人上前,施礼道:“将军仁义,减免赋税,善待百姓,我等甚为感激,然谯先生为人耿直,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您宽宏大量,不要与其计较啊,若将军真yù处罚,老朽愿替谯先生抵罪。”

    云峰扶起老人,微微笑道:“老丈请放心便是,本将绝不加害谯老先生。”接着又向四周说道:“如今天sè将晚,大伙儿都请回吧,可莫要耽搁了生火造饭,本将可请不起你们这么多人哪!”

    ......

    经过云峰的一再劝说,再三保证,百姓们才将信将疑的散去。

    重新转回殿中,苏绮贞埋怨道:“放了谯老先生您失了脸面,杀了他必将引起众怒,将军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苏绮贞话语中的责怪,倒是令云峰觉得心头一阵舒畅,如今苏绮贞越来越不把自已当做下属来看待了,说话的语气反倒像他的女人,或许她自已并没有觉察到这一变化。

    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绮贞一眼,云峰笑道:“本将先去瞧瞧那个老家伙!”说着,自个儿离开了大殿,很快来到了关押谯秀的屋子。

    命守卫打开屋门,云峰踱步而入,只见谯秀正端坐于榻上,双目微闭,面容平静。

    云峰打量了片刻,开口劝道:“老丈,本将也不yù与你为难,只须你公开宣布,支持早上那几本书中观点,并保证不再私馆授学,本将便向你赔礼道歉,并恭送出府,如何?”

    谯秀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憎恨与厌恶,突然,腮帮子猛的一鼓,“啐!”一口白中发青的浓痰吐向了云峰!

    云峰略一侧身闪避开来,这个老家伙真的又臭又倔,心中一动,威胁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罢,你好好想想罢,可莫要一时意气反为家人招来祸端!”

    谯秀凛然不惧,不屑道:“西番野蛮残暴,果不其然,然老夫又怎会惧之?前有嵇叔夜一曲广陵散传为千古绝唱,今有谯元彦携全族慨然赴义,即便你灭了老夫九族,也休想老夫向你低头!”

    云峰冷冷的目光盯视着谯秀,谯秀瞪大了眼睛与其对视,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好半晌,云峰不动声sè道:“老丈且莫急下结论,还是先考虑考虑为好。”说完,转头离开了屋子。可刚一走出,嘴角却抽了下,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头痛,这个老家伙的气节,还真的令人钦佩啊,看来好说是没用了,暗暗想着,再次返回了大殿。

    云峰的满脸无奈之sè,被苏绮贞尽入眼底,脸上升起了一幅兴灾乐祸的表情。

    云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命亲卫取来纸笔,伏笔疾书写了一封贴子,然后唤道:“王桂!”

    “末将在!”侍立一旁的王桂施礼道。

    云峰把贴子递了过去:“谯秀暂时交你全权处理,限时三月,令他照贴上要求著一书册!”

    “啊!将军,这个......恐怕时间太紧了吧?”王桂可没半分把握,人家年纪那么大了又不能用刑,不禁面现为难之sè。

    “恩?”云峰流露出了一丝不悦。

    王桂咬了咬牙,伸手接过道:“末将......领命便是!”并低头看了起来,贴子提了几点要求,书名为《大义觉迷录》,要求谯秀认识到经学对于人xìng禁锢的危害xìng,认识到提高女子地位的必要xìng,认识到云峰所颁行各项政策的正确xìng,还须严辞驳斥《白虎通义》、董仲舒天人合一学说,把神学从yīn阳五行理论中剥离出来。

    王桂的脸又重新变成了苦瓜脸,这种文化层次的交锋他是半点头绪也无,简直是没法完成的任务。其实云峰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可他没办法,手头那么多事,总不能天天伺候着这个老家伙吧?

    云峰微微笑道:“好了,无须如此紧张,本将传你几招,或许能有些效用。”

    “哦?”王桂升出了一丝希望,连忙问道:“请将军明示。”

    云峰正sè道:“谯秀所居屋舍除留一小门以供进出,其余皆以砖石封死。每rì十二个时辰,除午时、子时,其余时段不可令其入睡,若谯秀犯困打盹,务必将他唤醒。

    还须置数枝火炬于屋中,令光亮直晃其双目,同时,着人当面大声诵读教材,或讲诉未被本将解救之前的悲惨经历,须真实感人。具体突出哪些方面,你应该有数。

    每rì除睡眠以外的十个时辰,即使进餐、便溺、洗漱亦不得有片刻停歇,若谯秀开口告饶,便令其撰写《大义觉迷录》,假若不从,则继续下去,直到此人屈服为止。”

    王桂带点迟疑的问道:“将军,这法子能管用吗?”

    云峰点了点头:“姑且一试便知有无。”接下来,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伏笔书了一张膳方,交给王桂道:“若谯秀一心求死,拒绝进水进食,可照方熬制浓汤强行灌下。记住,交待弟兄们不得打骂于他,若此人身体或jīng神有不支迹象,立刻暂停,待本将处理后再说。你且去准备罢。”

    王桂哭丧着脸,向云峰施了一礼:“末将告退。”说着,转身离开了大殿。

    始终没有发言的诸葛菲终于忍不住了,秀眉一蹙,不满道:“将军是否过份了些?奴家观将军所施刑罚虽不伤身体发肤,然残酷xìng更有甚之,谯老先生年近六旬,jīng力亏虚,又如何能承受的了?况且教人读书识字,乃是好事,将军为何要禁?”

    云峰叹道:“私馆授学于他人或许无妨,然于本将却危害甚大,如此折磨谯老先生,亦是于心不忍啊!可除此之外,再无他法可想,唯愿谯老先生能早rì幡然醒悟,届时本将自会向其请罪。”

    诸葛菲不解道:“私学究竟有何危害?将军为何非得禁止?”

    于是,云峰把他的理由一条条的搬了出来,东林党却没法细说,只是提到了有cāo纵舆论的可能xìng。诸葛菲与苏绮贞的脸上也渐渐的现出了了然之sè。

    其实,云峰还有一个目的没说出来,他需要一批御用文人来为他吹捧政绩,为他歌功颂德,在文化战线上为他摇旗呐喊。可惜的是,北方并无具有影响力的大儒存在,大儒都在南方,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谯秀,他可不会平白放过了,他要把这个老家伙收为已用,成为文化战线上的有力臂助!

    这时,一名亲卫来报:“禀将军,户参军事谯献之求见!”

    “恩?”云峰眉头一皱,户参军事是簿曹属官,分管户籍,有事不找主官跑来这里干嘛?再一联想这人也姓谯,倒也明白了几分,当即喝道:“传他进来。”

    谯献之得到老父被捕的消息之后,就匆匆来到了牙门,四处向同僚打探情况,却没人搞的清楚,云峰直接绕过司法程序交由亲卫处理,官员也无从打听,他只能大着胆来求见云峰。

    来到大殿,谯献之施礼道:“属下见过将军。”

    云峰看了过去,这人眉目间与谯秀果然有着几分相像,便挥了挥手:“谯参军无须多礼,请坐。”

    “多谢将军!”谯献之称谢,然后于末尾就坐,几次想开口,却yù言又止,一幅踌躇难决的表情。

    云峰微微笑道:“谯老先生与谯参军是何关系?谯参军可是为谯老先生而来?”

    谯献之连忙答道:“回将军,谯先生正是家父,不知何处得罪了将军?属下愿代父亲赔罪。”

    云峰也不隐瞒:“得罪谈不上,令父虽xìng情耿直,本将却非是量浅之辈,不过,谯老先生与本将于义理间颇有分岐,因此才请他来相牙盘桓一二,好随时向老先生讨教讨教。”

    “这个......?”谯献之一怔,随后又问道:“那么,请将军允许属下探视家父。”

    云峰摇摇头道:“未有结果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

    谯秀脸sè一阵yīn晴变幻,正要再说些什么时,云峰又接着道:“虽不允探视,但可书信往来,你且放心便是,本将虽限制其zì yóu,却不至于伤及谯老先生xìng命,亦不会涉及家人亲族。”

    谯秀松了口气,迟疑道:“那属下可否当堂书写?”

    云峰摆了摆手:“你回去写罢,先与你家中诸人商量好,该如何落笔。另本将再赠你书籍一套,与谯老先生分歧尽在其中,你可好生翻阅一番。”说着,令亲卫取来一套教材交与谯献之。

    谯献之接过书籍,起身施礼道:“既如此,属下便不再打扰,还望将军念及家父年老体衰,详加照料,属下万分感激,告辞!”

    云峰点了点头:“谯参军放心便是,请慢走。”

    谯献之深深一躬,快步离去。

第一一八章 唇枪舌剑

    第一一八章唇枪舌剑

    谯秀的表现果然和云峰预料的一样,送去的饭食动也不动,看来是准备绝食而死了。可亲卫们早已准备好了熬制的浓汤,给他强行灌了下去,汤中含有滋补元气的药材,又以文火把肉骨头熬成半胶质,虽是流质食品,营养却非常丰富,如此一来,他想死也不行。

    两次一灌,谯秀也学乖了,知道绝食这条路行不通,只得老老实实的吃起饭来。

    云峰的心理攻势从当天晚上开始,起先谯秀还面无表情,对亲卫们的大声诵读以及声情并茂的悲惨控诉充耳不闻。可两天之后,表情换成了不屑一顾,又过两天,他的情绪渐渐的焦燥起来。想想也是,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其他时间屋内均是灯火通明,吃喝拉撒还有人在耳边大声聒噪,换了谁也吃不消。

    谯秀被“请”来做客的第五天清晨,他的三个儿子聚在厅堂焦急里万分,谯秀的家人曾数次送来书信,可是这个老家伙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从来没有回过,令他们忐忑不安,以为云峰在欺骗他们。

    谯敏之恨恨道:“父亲这一进去寥无音讯,该不会被云将军暗害了罢?”

    谯献之眉头一皱,缓缓道:“大兄,依弟看来,父亲倒不至于有xìng命之忧,云将军送来的书籍咱们都翻过了,书中反经学、灭三纲,确是与父亲秉持终生的理念大有不同。据弟猜测,云将军的本意是想令父亲赞同于他,然父亲xìng情倔强,当不会向权势低头,因此,父亲便被软禁了起来。”

    他的猜测虽然合情合理,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家老爷子正享受着史无前例的jīng神折磨呢!

    谯行之沉吟道:“三兄言之有理,只是父亲年纪老迈,这般僵持下去终是不妙啊。”

    谯献之叹道:“云将军书中所言乍一看惊世骇俗,然细细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至少于百姓有着几分益处,可父亲...唉,应是不会认同了。”

    谯敏之不屑的笑了笑:“有何道理可言?歪理邪说罢了,不过,这歪理邪说倒也不是一般人便能生编硬造,为兄得去会会那云将军,看看此人究竟乃何方神圣。”

    “大兄,如此甚好,弟也随你一同前往。”谯行之连忙道。

    谯敏之摆了摆手:“为兄一人即可,你们在家各安本份。”说着,独自离开了厅堂。

    刚一走出,却看到谯淑瑶站在门外,顿时不悦道:“淑瑶,你怎会在此?”

    原来,谯氏自谯周起便成为经学世家,男女之防更甚于常人,男人议事的时候女人是不允许参与的,而谯淑瑶担心着祖父,于是躲在门外偷听起来。

    谯淑瑶脸上现出慌乱之sè,喃喃道:“那个...伯父,可否带着淑瑶一道?如有...如有可能,淑瑶也想见见祖父。”

    看着这个自幼丧父,一幅楚楚可怜模样的侄女,谯敏之喝斥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的出口,他这个侄女只有和祖父相处时才会现出活泼跳脱的一面,平时在家里,处事小心谨慎,连大气都不敢出。谯敏之暗叹一声,点点头道:“也罢,不过你可别胡乱说话。”

    谯淑瑶一喜,施了一礼:“淑瑶明白,淑瑶谢过伯父。”

    而在此时的州府大殿里,云峰望向渐渐远去的说客,无奈的喘了口粗气,这几天,天天都有说情的,搞的他不胜其烦,不过明天就可以出门躲上个三两天了,军队的整编已接近了尾声。

    成都太少两城四万守军加一万宫中禁卫,云峰共留下了两万人,其中禁卫几乎给他全部留用下来。禁卫是一**队中装备最好且最为jīng锐的一支,尽管同样面临着士气下降与进取心不足的问题,但比起成都卫戍部队要好上许多。

    明天他将亲去解决原住民问题,由于牵涉到与流民之间的仇恨,一个处理不好反而会制造出更大的麻烦,必须得他亲自跑上一趟才行。

    清静了没多久,一名亲卫来报:“禀将军,谯秀长子谯敏之携侄女谯淑瑶求见。”

    云峰不禁暗感头痛,这个谯秀真是个大麻烦啊,他算是明白到司马昭为什么非得杀掉嵇康的原因了。嵇康名气大,鄙视权贵,在政治上倾向于曹魏,和司马昭不是一条心,留着是个祸害,不杀不行!可是他能杀掉谯秀吗?苦笑着摇了摇头,云峰吩咐道:“请他们进来罢。”

    “遵命!”亲卫领命而去。

    没多久,谯敏之与谯淑瑶端步走了进来,谯献之施礼道:“民见过将军。”

    谯淑瑶也不情不愿的施了一礼。

    云峰略一打量,谯敏之方面大耳,颌下三缕黑须,约四十左右,身上与他父亲一样,也带有一股浩然之气,显然是一学问jīng深之人,而谯淑瑶依然是衣着朴素,不施脂粉,以木钗束发,眼眸中却隐藏着一丝几乎不可见的恨意,当下回礼道:“两位请座。”

    叔侄俩称谢后,谯敏之在云峰下首坐了下来,谯淑瑶侍坐在谯献之侧后方。

    谯敏之拱了拱手:“家父这些时rì叨扰将军府上,民先行谢过,不知家父身体可还安否?”

    云峰面sè不变道:“谯老先生身体康健、jīng神矍铄,谯先生无须担心。”接着迅速岔开话题:“请问,谯先生寻本将是否另有他事?”

    谯敏之直言不讳道:“舍弟带回将军所撰书册,民有幸拜读,却存有几点疑问,yù向将军讨教,不知将军可有空闲?”

    云峰明白了,这个人是来找茬的,经学在两汉时为显学地位,由朝庭指定十四世家传承,东汉末经学大师郑玄以古文经学为基,博采今文经学之长,自成郑学,而谯氏传承郑学支脉,尤jīng《白虎通义》。当即强打jīng神,肃容道:“请教不敢当,谯先生但请直言。”

    谯敏之捋须道:“将军于大作中灭三纲,弃人伦,不知将军意yù何为?岂不闻天地自有序,地之承天,犹妻之事夫,臣之事君也。其位卑,卑者亲事,故自周于行,尊于天也。请将军教我。”

    云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示意亲卫把书记官唤来记录这次辩论,待书记官施礼入座后,令其记下谯敏之的提问,这才开口道:“自混沌分两仪,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然清者,意同于轻,浊者,意同于重,非指污浊!否则,万物生灵乃至先贤圣皇皆生存于污浊之中,无有机会识清,又岂能明清?莫非仅凭臆测猜想?

    况天果真清乎?天究竟为何物?先贤可曾见过?莫非先贤抬头望天便可明彻一切?既不明,何言依托承之?本将以为,天地时空合称为宇宙,皆为一体不可分割,皆为人生存之基,何来尊卑之说?

    由此推之,夫妻、君臣皆为一体,妻事夫,夫亦事妻!臣事君,君亦事臣!岂不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仅索取不回报,家岂能和睦?国又岂能不亡?

    有汉一代,自惠帝六年起(公无前189年),卖官鬻爵成风,恒灵二帝为最,士民花钱买来官爵,又怎能不变本加厉压榨百姓,十倍百倍捞回?以至民不聊生,饿孚遍野,最终张角之流振臂一呼,附众百万有余,国家由此分崩离析,这般贪婪短视,莫非乃天意授之?岂能不引以为鉴?

    本将推行新政,还利于民,如今凉州百姓富足,家家仓禀丰实,老有所养,幼皆识字,秦州已焕发勃勃生机,独士人视而不见,反引来无端苟责,本将倒不得不怀疑士人究竟居心何在?是否百姓困苦,生灵涂炭方是其本意?”

    谯献之暗呼厉害,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天下间谁都承受不起,而且从云峰的侃侃而谈来看,这个人绝不仅只是个武夫而已,反而对经学义理有着相当的研究,一时之间,他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钻研了半辈子的经学义理怎么可能轻易俯首认输?

    于是不置可否,避实就虚,谯献之继续问道:“将军说笑了,士人怎会不爱惜百姓?而方才所言正确与否也有待商酌,民另yù请教:正朔有三,伺本?天有三统,谓三微之月也。明王者当奉顺而成之,故受命各统一正也,请问将军如何看待?”

    云峰一怔,谯献之指出的三统循环,即夏、商、周三代中,夏为黑统,商为白统,周为赤统。改朝换代是统之变的依次循环,三变的只是形式,旧朝灭,新朝兴,正朔、服sè、礼仪、都城可以变,但三纲五常却不能改。

    他觉得谯献之提这个问题是在给自已挖坑,不由得微微笑道:“黑白赤三sè,黑为无序,白为无序渐有序,赤为有序。秦尚水德,以黑sè为尊,汉继秦统,亦奉黑sè为正朔,然汉祚终结,传于晋嗣,依三统之sè,当渐趋于有序方为正理,可如今北方胡族肆虐,朝庭软弱至退缩于大江以南,天下何以愈趋混乱?由此,仅易sè泽,不易根本,不废三纲,天下又何以至长治久安乎?”

    谯献之摇头道:“魏受禅于汉,晋受禅于魏,一袭相承,三统未曾变移,故天下承汉未纷乱不堪,与纲常未有丝毫牵连。”

    云峰挥挥手道:“此言差矣,虽美其名为受禅,然献帝、陈留王莫非甘心让出社稷?况且宗庙已易,祭祀已绝,国号已改,当可视为旧祚终结,新朝再起,三纲亦至变更之时。”

    “非也,非也......”

第一一九章 大胆的猜测

    第一一九章大胆的猜测

    云峰与谯敏之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由太阳初升一直辩到了夕阳西下。

    侍立的亲卫们均是叫苦不迭,一幅萎靡不振的模样。他们都是大老粗,在云峰的半强迫半威逼之下才识了些字,然而,这么高深jīng妙的义理之争,却连听都听不懂。反而是苏绮贞、诸葛菲主仆三人与谯淑瑶等女子虽未曾专攻经学义理,可毕竟诗书传家,倒也听的兴致勃勃,觉得大有收获。

    辩到中途时,殿外已围满了闻讯而来的官员们,皆是如痴如醉的听着这二人的争辩,但有jīng彩处,有些人还忍不住发表自已的观点与同僚辩论起来。

    以前他们总认为云峰不学无术,仅是武力强大而已,多多少少都有些瞧不起他。可这一场辩论,却彻底颠覆了官员们对这个人的看法,无论是否赞同他的论点,但对他的引经据典,以史为鉴,学识之丰富,思维之敏捷,皆是赞叹不已。

    谯敏之亦是暗暗心惊,他提出的任何问题,云峰总能加以辩驳,其角度之刁钻,言辞之锐利,以他钻研经学义理二十余年的丰厚底蕴,也时常感到难以招架。尽管大部分论点并不能认可,但已彻彻底底的收起了轻视之心。

    谯敏之看了看天sè,意犹未尽的捋须呵呵笑道:“将军观点民虽不敢苟同,然对将军之学问亦是钦佩不已,今rì便暂时作罢如何?他rì若有闲暇定来再与将军辩个痛快!”

    云峰暗暗叫苦,谯敏之不愧为经学世家传人,有数次他差点就招架不住了,没办法,经学以宇宙观为基础,而现代宇宙观没法说出来,云峰也没本事捣鼓个天文望远镜来展示出几大行星,只能以天圆地方作为理论依据,难免会有种捉襟见肘的窘迫感。当即强颜笑道:“今次本将亦是痛快之极,既如此,本将便恭候谯先生再次驾临!”

    谯献之正待告辞,谯淑瑶却婷婷站了起来,向云峰施了一礼:“奴家有一事相求,但求将军允伯父与奴家探望祖父。”

    云峰有些心虚的摇摇头道:“不许,待本将与谯老先生弥除分歧之后,本将自当恭送出府,请二位放心便是。”

    “有何不可?将军口口声声称善待家祖,却不令人与其相见,难免惹来无端揣测!”谯淑瑶直言斥道。

    云峰理屈辞穷,他可不敢让人看到谯秀的那副模样,于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淑瑶,莫非你忘了阿父先前与你的交待?”谯敏之喝止住,随后站起来施礼道:“侄女年幼,还望将军勿与其计较,老父且拜托给将军了,如今天sè已晚,我伯侄二人就此告辞!”

    云峰起身回了一礼:“既如此,本将也不再相留,唯愿与谯先生有再次相见之期,来,本将送送二位!”

    “不敢,不敢,将军请留步!”谯敏之连忙谦让道。

    “诶!”云峰挥了挥手:“谯先生学问jīng深,本将甚为敬重,送一送又有何妨?请!”

    谯敏之推托不掉,心情复杂的被云峰送出了相牙,当云峰重新回返到了大殿的时候,围观的官员们均已散了个干净。

    诸葛菲展颜笑道:“将军今rì一辩jīng彩绝伦,奴家获益非浅,虽与谯先生不胜不败,却不妨碍扬名于天下,依奴家看,应尽快把辩论内容整理刊印,免费发放给各地士子们,使更多人参与进来,或许对将军推行新思维有着几分益处。”

    云峰点了点头,向书记官吩咐道:“今晚你得辛苦一趟,此次辩论命名为《成都议记》!尽快整理出来刊印发行,并连夜手抄一份给谯老先生送去。”

    书记官施礼道:“遵命,属下这就回返整理,属下告退。”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殿。

    目送着书记官渐渐远去,云峰闭上双目,调息了一小会,这才睁开眼睛颓然道:“今天总算是熬过去了,姓谯的可真不好对付,走罢,咱们也该去后院用膳了。”

    自从姜发自告奋勇的去招降巴郡与涪陵二郡之后,诸葛菲主仆三人就被刘月茹邀请来一起用膳,云峰虽然不会有意见,可他始终与这三女保持着一定距离,诸葛菲的吸引力越来越大了,尤其是那火爆身材与长长睫毛覆盖着眼帘的一颦一笑,充满着无限的魔力!

    有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找个机会把这个女人给推倒算了,省得天天受这种无形的煎熬,然而,诸葛菲修炼媚术始终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一块yīn影。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后院,早已备好膳食的四位娇妻带着盈盈笑脸迎了上前,浓浓的家庭氛围很快就令他褪去了一天的疲惫。

    正当云峰左拥右抱的享受着诸女温情的时候,谯敏之伯侄俩也回到了家中,谯敏之吩咐道:“淑瑶,你且去偏房与你伯母叔母们一同用膳罢。”

    谯淑瑶施了一礼:“伯父用过膳也请早些休息,侄女告退!”并转身向一边走去。

    谯敏之则直接来到了堂屋,刚一进门,老四谯行之急忙问道:“大兄,怎回来的如此之晚?莫非遇上了什么变故?”

    谯敏之现出了一丝疲倦之sè,长叹道:“变故倒是没有,云将军也算知书达礼,待人和气,今rì为义理之争与他辩了一天,虽是尽兴,却也吃不消啊!”

    “哦?”谯献之迟疑道:“大兄义理jīng深,已尽得父亲真传,竟需如此之久方能辩倒云将军,看来云将军亦是有些学问之人。”

    谯敏之自嘲般的苦笑了一阵子,好半天才缓缓道:“呵呵~辩倒?唉~!”。

    谯行之不由得大惊失sè,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兄,莫非是....”他无法想像云峰居然能辩得过他兄长!

    谯敏之像是猜到了一般,摇摇头道:“四弟,非是如你所想,为兄与他激辩至太阳落山,仍是不胜不败之局,谁也未能说的过谁。云将军年纪轻轻,论点虽有待商酌,可学问却丝毫不假,尤其还是出自坐镇一方的诸候之口!这凉州西垂蛮荒之地,竟也能出这般天才人物,实是令人难以想像。”

    谯献之突然心中一动,脸sè变得复杂起来,起步到屋外看了看,又重新回来关上屋门,这才郑重道:“孟子有言: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自汉高祖建立汉朝以降,回溯至云将军出身年月,恰已历时五百年,莫非...这云将军便是五百年一出的王者?”

    谯氏另两人同时面sè大变,特别是谯敏之,他可是刚刚和云峰接触过的。说实话,尽管义理上有分歧,可如果不是云峰拘禁了他父亲,他还真愿意与这个人忘年相交。

    抛除掉观点出身等等方面,仅从表面上看,云峰谦恭有礼,礼贤下士,待人接客从不因身份上的差异而趾高气扬,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心目中典型的明主形象。

第一百二十章 奔赴汉嘉

    对于谯献之的猜测,谯敏之越想越有可能,五百年有王者兴应在云峰身上还真不是无稽之谈,当即正sè道:“三弟确是点醒了为兄,想那云将军自凉州起兵不过短短两年,便已尽占秦、梁、益三州之地,再观其义理学说,显然不奉晋室为主,已隐有自立之心泡*书*(”

    谯行之深表赞同,接过来若有所思道:“假若云将军真是五百年一兴的王者,那其间的名世者又将花落谁家?如今云将军软禁父亲,正是存了招揽之意,不如,咱们明rì再去求见于他,去帮忙劝说父亲,我谯氏一门学问jīng深,或许能成为名世者亦非没有可能,若能辅助其建立朝,岂不是光大我谯氏门楣的最佳时机?”

    读书人读书图个什么?或许有少部分抱着穷轻皓首,钻研学问的目的,可大多数还是意指庙堂之上,只是这一部分中有的人毫无气节,是个政权来请就屈身事之有些却择主而伺,非是自已心目中的明主现世绝不出山

    谯敏之也有了片刻意动,但随后便摇摇头道:“父亲xìng情倔强,绝不会妥协屈服,况且云将军与我谯氏义理不同,我若举族依附,岂不是得放弃掉谯氏传下五代的经学义理?此事万万不可”

    谯行之仍不死心的劝道:“大兄,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义理不同又有何妨?咱们谯氏尽心辅佐于他,将来封候拜相,锦衣玉食岂不强于死抱着书本不放?何况先祖阳城亭侯谯周不也事身汉、魏、晋三朝?族叔祖中烈将军谯登亦是事身于晋当年先祖随安乐公北上洛阳,咱们这一系旁支留于蜀地,如今壮大之机就在眼前,至不济也可为家中子侄谋个出身,大兄,可莫要错过了啊”

    “住口”谯敏之顿时面sè一沉,喝斥道:“先祖之事又岂是你我后辈所能议论?再有下次,定当请出家法况且我辈读书人自有正气长存,父亲平rì又是如何教导于你?怎可为锦衣玉食屈身以事权贵?此事休要再提”

    “大兄_泡&书&请三思啊”谯献之也出言相劝,他供职于益州州牙,却只是个中低级官吏又怎会不想借这个机会再进一步?

    谯敏之被这兄弟二人气的面sè通红,伸手指着他俩,怒道:“你二人简直是利益熏心,不知廉耻何况真要屈身以事也得父亲点头首肯好了,此事暂且放于一旁,时辰已晚,都去用膳罢”说着,大袖一甩头也不回的向膳堂走去

    剩下的兄弟俩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一丝热切之意,相互略一点头,也跟着离开了堂屋

    而《成都议记》于当天晚上被送到了谯秀手里,这个老家伙看的倒是挺细心的,起先脸上还挂着一幅不屑之sè,并时不时的冷哼两声,但到后来表情渐渐地由不屑转变为了思索可惜的是,看守的亲卫们并未发现这一细微变化,以致于没能汇报给云峰知晓

    不知不觉中,又是两天过去了,被“请”来做客的第七天,一名女罗刹正声情并茂的控诉着在氐人处为奴时所受到的悲惨待遇直到遇上云峰被其解救才脱离了苦海

    正当这名女罗刹自已被自已感动的泪流满面的时候,谯秀的面sè一阵剧变变得焦燥不安,大声吼道:“住口住口,老夫让你住口来人老夫要见你们将军”

    守在门外王桂顿时大喜,连忙走进去掏出贴子道:“将军委托你依此要求著书一部,届时自会还你zì yóu”

    谯秀看也不看道:“你家将军何在,快唤他进来”

    王桂嘿嘿一笑,把手中贴子晃了晃,诱惑道:“将军已亲往汉嘉郡释放原住民,须过些时rì方能回返,如何?谯老先生是否考虑一下,只须按此要求编撰一部书册,便可重见天rì,而将军将会大量刊印散布,传为不世巨著,您老亦能千古留名啊”

    谯秀嘴角抽了抽,冷笑道:“千古留名?依老夫看当是遗臭万年才是哼休得花言巧语诱老夫入罄”

    王桂仰天一声长叹,摇了摇头,好半天才惋惜道:“谯老先生这般执着,本将虽是钦佩其品格,却有上命在身,唉既如此,还请继续享受下去,本将且先告辞”说着,离开了小黑屋

    王桂并没有搪塞谯秀,云峰于前一天就匆匆启程去了汉嘉郡,亲率一万骑,经一rì一夜奔驰,于八月十四抵达左司隶校尉部

    司隶校尉职权大略相当于明代锦衣卫及东西厂,但权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曹cāo于掌权后曾亲领司隶校尉,是两汉至魏晋监督京师及其周边的秘密监察机构

    李雄在汉嘉境内置左右司隶校尉,与前代不同的是,他设置的司隶校尉职权与刺史相近,但地位要高于刺史,其辖区称为司隶校尉部左右二部各管辖被强制迁徙而来的蜀地原住民二十余万,原住民专门从事农业生产,除分配给勉强维生的口粮、布帛以外,余数皆需上交,与他们在流民入蜀前的生活完全不可同rì而语

    已得到消息的官员们早已恭候在外,见云峰率骑来到,连忙上前施礼:“我等见过将军”

    云峰也不下马,在每人脸上扫视了一番,只见均有些彷徨与不知所措,略一思索也就明白过来,不禁回礼笑道:“本将先行谢过诸位坚守职责,维持稳定之功然原住民释放已成定局,司隶校尉部也失了存在必要,不过你等放心便是,本将绝不会过河拆桥,必会妥善安置,此番事了,就职于汉嘉郡或随本将回返成都,皆由你等自行选择”

    虽说如此安排职权没有原来大了,但能得到安置已是意外之喜,官员们顿时齐声感激道:“多谢将军怜恤”

    云峰满意的点了点头:“本将时间有限,还请把挑选出的一万名代表集中于校场之上”

    “遵命”左司隶校尉带着众官领命而去

    立于一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云峰看着下方尚未得到任何消息的原住民们在军卒押送下向广场走来,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带着些惶恐不安,很显然,他们不知道接下来将面对怎样的命运

    校场四周围满了披盔带甲的骑兵,均是刀枪出鞘,杀气腾腾,云峰也是不得不防患于未然,这么多集中在一起的原住民一旦情绪失控,所造成的破坏绝不亚于一次流民暴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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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圆满解决

    校场一片肃杀气息,原住民鸦雀无声,严阵以待的凉州铁骑起到了有效的震慑作用,在杀气弥漫中,云峰却能感觉到有一股浓浓的怨气在向四周发散,十几年来的奴役生活,令他们把仇恨深深的埋在了心底_泡&书&

    这些人可怜吗?的确然而,可怜者自有可恨之处,李雄除了耽于享乐之外,并非残暴之主,当年圈禁原住民,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云峰暗自摇了摇头,收拾起对原住民的同情,目中锐芒一闪,大喝道:“乡亲们,本将乃凉州牧,平西将军现在本将宣布:我凉州大军rì前击垮成主李雄,此人及当年的流民首领均已被遣送回原籍上邽,成国已不复存在,而诸位,自今rì起,zì yóu了”

    台下没有出现云峰想像中的欢呼雷动,依然静默如初,只是原住民们都或多或少的现出了不敢置信之sè,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均是怔怔的望着云峰

    云峰再次喝道:“本将再说一遍,成国已不复存在,自即rì起,你们zì yóu了”

    众人这才确定自已的耳朵没有听错,这个消息有如一枚巨石掷入平湖,瞬间就激荡起了无数水花场中迅sāo动起来,有些人开始情不自禁的放声大哭着,也有些人歇斯底里般的胡乱咒骂着,有人竟然大声狂叫着向外跑去,场面有趋于失控的倾向

    云峰兀的一声暴喝:“全体将士听令,但有敢乱跑乱窜者,格杀匆论”骑兵们整齐一致的擎出弓箭,搭上箭矢,黑漆漆的箭头指向了sāo动不安的人群云峰绝不是在虚言恐吓,假如真的场面失控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一儆百

    原住民全都被吓傻了,哭泣声与咒骂声如cháo水般的退去以至于最终恢复了平静,有些已经跑到场边的也站立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云峰暗感满意,面sè带上了几分和蔼接着说道:“诸位,请不要误会,本将非是想杀害你等瞧如今这样多好?咱们也能好好的说上几句,你们以为跑出去就万事大吉?田地还要不要了?于何处安置你等可有想过?与流民的关系又该如何处理?等等诸如此类,咱们都得立个规矩现在,你们自已推选一百位代表上台与本将说话本将会尽量兼顾到大家{///书友上传}但是,规矩一旦定下,则不可改给你们半个时辰,如果未能推举出来,说不得就由本将替你们做主了”

    时间紧迫,又事关到自身利益,原住民们也顾不得感恩戴德,就近推选起了代表,很快的,一百名颇有声望的代表在军士们的引领下依次来到高台上方

    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代表们一上台,就扑通一声全体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失声痛哭着一名领头的老人哀求道:“将军,您来拯救大伙儿,大伙儿都感激不尽,可是,您也得为咱们做主啊二十多年前,流民入蜀咱们蜀中百姓生xìng淳厚,见他们可怜便留着收在自已家里做些杂役,也不曾有过亏待反倒给吃给穿让他们能生活下去,以待将来秦州灾荒结束后再回返家乡

    可将军,他们都是贼啊,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没有咱们蜀中百姓的接济,那些流民又如何能活的下来?可他们不旦不感恩,反而与李特李雄那一窝子贼首勾结,抢占咱们田地财货,jiān污咱们家中女子,又把百姓们驱赶到这里,象条狗一样的养着,将军,咱们蜀地百姓可真惨啊,求您为咱们报仇啊嚎嚎嚎”

    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台上的其他代表与台下的原住民们也是哭的说不出话来

    这名老人的控诉声情并茂,遍布场中的哭声也是悲伤感人,假如云峰不了解实际情况的话,还真的会被他们蒙骗,当即目中寒光一闪,冷哼道:“闭嘴莫非以为本将好欺?不错,你等确是收容过流民,这点不容置疑,可是你们有过把流民当人吗?别以为本将不知情,流民给你们干活,替你们耕种田地,而他们得到了什么?

    每rì均是吃糠喝稀,食不裹腹,寒冬腊月仅身着单衣,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幼合盖一条被褥稍有不趁心意,便是殴打责骂,死在你们手中的流民不胜其数你们责怪流民jiān污家中女子,可流民女子为你们做奴做婢,又能好的到哪去?只怕有甚之而无不及”

    接着,云峰向后喝道:“念”

    亲卫捧出一本书册,大声诵读起来:“元康七年公元297年三月,蜀郡德阳县富户张氏jiān污致死来投流民婢女五人;同年同月,当地村民以王氏为首围杀流民二十六人;次月......”

    亲卫足足念了小半个时辰,就这还是被云峰挥手制止住的结果,否则,一天一夜也念不完原来,这都是云峰通过情报系统与其他渠道搜集到的一些资料,整整一大本上全是流民遭受迫害的悲惨事例,说成罄竹难书也毫不为过

    云峰看着这些人,不屑道:“你等还有何话可说?蜀地那么大的地方,又如何容不下数十万流民?假若你等当初心存一丁点善念,帮助流民重建家园,两方和睦相处,恐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正所谓已所不yù,莫施于人,追本溯源,这都是你们自已种下的祸根罗尚败逃,你等失了依靠,若流民不趁机报复,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云峰毫不留情,直斥其非,把这一百名代表给讲的哑口无言,都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台下的原住民也多少不等的现出了一丝羞愧与懊悔之sè

    过了一小会儿,云峰挥挥手道:“好了,都起来说话罢,冤冤相报何时了?归根结底,还是你等有过在先”

    代表们纷纷称谢起身,领头老人拭了拭眼角,迟疑道:“不知将军准备如何安置于民?”

    云峰沉吟道:“本将于成都准备了些田地,可安置五万人左右,其余人等就地安置,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议论了一阵子,还是由老人出头,老人犹犹豫豫的问道:“请问将军,我等被流民侵夺的田地财产该当如何处置?将军可否令其归还原主?这些皆是祖上经数代劳作才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啊”

    云峰脸sè变得难看起来,尽管原住民的要求的确合情合理,可是把财产归还,蜀中非大乱不可,何况如何鉴定甄别也是个大麻烦,当即严辞拒绝道:“不许”

    “啊?将军,这个......”老人大惊失sè

    云峰打断道:“此事休要再提,若诸位不满,本将另有安排,为永绝后患,可将你等全部迁往秦凉二州,是留在益州还是选择迁走,诸位做决定”

    这根本就没得选,留在益州哪怕一穷二白,怎么着也比迁往西北蛮荒之地要强,老人回头与代表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又看了看台下满是失望之sè的同伴们,不情不愿的答道:“即然将军如此安排,我等...我等愿留在益州”

    云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本将知诸位心怀不满,然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益州乃天府之国,物产丰饶,今rì大家既已重得zì yóu,只须手脚勤快些,重获万贯家财并非难事

    或许有人会认为,虽说如今的局面起因于当初苛待流民,可根源还在于流民入蜀,若是流民未能入蜀,这所有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本将可有说错?”

    代表们喃喃不语,台下众人也是一幅yù言又止的表情,显然都是这么想的

    云峰叹口气道:“诸位,你们可曾想过,若有一天蜀地遭灾,大家出逃于别处乞食,也受到这般待遇又该如何是好?是认命接受,还是心怀怨恨奋起反抗?恐怕不用本将多说,大伙儿都心知肚明

    本将承认,流民报复手段确是过激了些,然而,他们大多数与你们一样,皆为善良淳朴的百姓们,只是被一小撮别有用心的野心份子如李特、李雄之辈加以煽动利用而已

    但是,李雄僭越帝位,流民们的生活并未有多少改善,依然困苦不堪,而本将自入蜀地以来,减租免税,整肃吏治,百姓俱欢欣鼓舞,这也是本将能轻易擒捉李雄的原因所在明rì本将将开仓放粮,各位按家庭领取一年口粮,另免税三年,有这三年时间,大家也能积蓄下一定的家财

    今次本将便厚着脸皮替诸位做个主,此事从此揭过不提,自今rì往后,你等不要向流民寻恤滋事,流民也不会有过激行为,你们两方和平共处,相互扶持,诸位可给本将这个面子?”

    云峰的和颜悦sè,令代表们感动不已,眼角又重有泪光闪现,领头老人施礼道:“将军与民有大恩大德,又淳淳劝诱,诸多恩惠,民怎敢不从?请将军放心便是,只要流民不来寻恤滋事,自今往后我等亦将尽去怨恨,定当遵将军吩咐重建家园”

    云峰欣慰的呵呵笑道:“好,本将此生最大心愿便是百姓富足,人人安居乐业,家家仓禀充实,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国富民强啊三年后本将再来拜访各位,届时上门讨碗水酒,诸位可莫要小气才是”

    “将军嚎嚎嚎”

    老人在眼眶打转了许久的浊泪终于忍不住的滑落脸庞,台上台下也再一次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可是这一次,却只有感激,而没有怨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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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烫手的益州刺史

    第一二二章烫手的益州刺史

    云峰在左司隶校尉部足足呆了三天时间,一系列问题的处理令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其中有数百名成国官员的安排,还有二十余万原住民的安置分配,好在有了那先前被集中到校场一万人来帮忙做着工作,虽然仍有小部分原住民心怀不满,可大多数人经劝说后都能接受这个结果,倒也没生出什么乱子来。

    八月十七rì,左司隶校尉部已无大碍,后续安置交给当地官员处理就可以了,云峰立刻带上部分较有名望的原住民,又匆匆赶向了右司隶校尉部。

    与此同时,建康宫城里正在召开着推迟了两天的朔望朝会,所谓朔望朝会,即每月初一及十五召开。两天前,云峰攻陷益州的消息被安排在成都的细作飞速传回建康,顿时朝野震动,引发了轩然大波,为此还专门把朝会推迟了两天!

    本昊宫是晋国召开朝会的专用宫殿,此时,所有有资格参加朝会的臣僚们均已肃做在两旁,主座自然是头戴冲天冠,身着黑sè冕服的大晋天子司马睿,在他的下首,则是太子司马绍。

    司马睿今年四十有八,却须发斑白、皱纹满面、双目无神,老态尽现,而与他同龄的王导以及大上十岁的王敦则荣光焕发、皮肤细嫩、目蕴神彩、jīng力充沛。很显然,大权旁落与王敦的乱政令他忧心忡忡,以至于严重影响到了身体健康。

    下方左首第一人即为大司徒王导,右首则是王敦为尊,与其他官员都不同的是,别人都是脱了鞋子,而王敦则及履佩剑。

    在王敦年初以清君侧为名攻占石头城之后,司马睿无奈颁诏大赦天下,以示庆祝。又加封王敦为丞相、录尚书事、领江州牧、拜镇东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进爵武昌郡公!加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及殿的殊荣。

    可以说,与曹cāo、司马懿等古今中外有数的权臣相比,王敦只差了一个九锡殊礼!

    王敦首先奏道:“禀陛下,凉州牧私自出兵攻占梁益二州,虽为我大晋除一乱臣贼子,却不将贼寇李雄押解建康,反而遣回上邽看守,亦不上表报捷奏告,由此观之,凉州牧目无朝庭,再联系其人一贯言论举止,当已生出不臣之心,请陛下下诏罪之!”

    司马睿混浊的目光在各人身上缓缓扫视了一圈,心里却泛起了一股浓浓的悲哀,其实,无论是李雄还是云峰,这两个人在司马睿眼里暂时还没多大威胁,乱臣贼子反而非王敦莫属!而且云峰本就是名义上的晋臣,下诏与否并无意义,他有些不明白王敦的心思,不过不需要明白,身为一名傀儡,只要听话就行。

    司马睿点了点头,正待开口时,“且慢!”中书令荀菘却出言喝止道。

    荀菘是荀灌娘的父亲,但他不属于华仙门,整个江东小朝庭,对云峰唯一存有善念的恐怕只有他了。很简单,古人事师以父母,云峰娶了荀灌娘的弟子张灵芸为妻,也就相当于荀灌娘的女婿,自然也相当他荀菘的外孙女婿,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勉强说成一家人也不算为过。

    王敦眉头一皱,不悦道:“中书令为何出言阻止?”

    荀菘也不理他,向司马睿施礼道:“禀陛下,此事望慎重行之,历代凉州牧虽称藩于朝庭,然自我朝衣冠南渡之后,不从朝庭号令已有许久,如今现凉州牧不rì将进京面圣,可见内心仍奉我大晋为正朔,此时下诏罪责反易使外臣离心,况且上回元规出使姑臧斥责其人也未起多少效用,陛下何不待上些时rì,待凉州牧进京当面加以褒奖,届时再使其解释此事?”

    司马睿有些无奈,不过是形式上走个过场,有什么好争的?但他不敢做主,询问的目光向王敦望了过去,这一幕恰恰落在侍坐一旁的司马绍眼里,不禁闪出了一丝怒意。

    王敦冷冷一笑,看向了王导,王导会意的略一点头,也向司马睿施礼道:“中书令言之有理,此事可暂且搁于一旁,然而,益州地处大江上游,于我荆扬地域占据天然地利,握在外臣手里,恐非国家长治久安之策!况凉州牧仅受旨都督凉、秦、雍、梁四州诸军事,都督益州名不正,言不顺!对于此人未受朝庭旨意私自出兵,其用意朝庭虽不好妄加评价,却可另遣合适人手出任益州刺史!”

    殿上众人全都愣住了,都明白云峰身为外藩,王导凭什么让他拱手相让?庚亮与温峤对视一眼,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

    司马睿并不多想,也不需要多想,顺着问道:“大司徒以为该由何人出任?”

    王导捋须笑道:“东宫侍讲庚亮年少有才,忠心侍主,臣以为可越级提拔出任益州刺史!”

    顿时,本昊殿不再安静,王导的提议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引起了官员们的纷纷议论,有的现出深思之sè,还有的流露出了一丝羡慕,而居于虚职的江东吴姓士族们则目光闪烁,玩味之sè甚浓,当事人温峤与庚亮这对师徒俩,却隐现愤怒!

    对于云峰,庚亮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倒也了解了几分。这个人的胸襟气度确实令人赞叹,但是得有个前提,在没有冲突的时候才行,一旦发生了冲突,这个人会迅速换上另一幅面孔,下手狠辣,不留后患,务必要斩杀干净!

    去益州抢夺地盘,从云峰口中争食,庚亮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更何况云峰是荀灌娘的女婿,以荀灌娘的为人,在云峰没公开声明反晋之前,必然会护短,如此一来,华仙门的分裂将不可避免!王导此计不可谓不毒!

    其实,王导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目地,他与王敦对云峰的了解仅来源于情报与道听途说,并没有真正接触过,便趁着这个机会,以朝庭派遣益州刺史来试探这个人的底限,假如云峰驱逐或者杀害益州刺史,在他们认为有很大的可能xìng,那么,当云峰进京面圣时,可以名正言顺的以谋反罪名诛杀之!万一云峰服软,交出益州,那么,则可以判断出此人的xìng格软弱,将来再找机会得寸进尺,提出更多要求,比如梁州、秦州......

    庚亮压下怒火,连忙推辞道:“禀陛下,王司徒抬爱臣着实担当不起,臣资历浅显,人望菲薄,当不得如此大任。而丞相长史钱凤素有仪表威容,处事干练利索,臣推荐由丞相长史出任益州刺史,以此人之才干,两三年内必可令益州军民归心于我大晋,请陛下勿要犹豫。”

    王敦不禁目泛寒芒!钱凤可是他的首席谋主,这次清君侧即出于钱凤之手,王敦又怎么舍得让钱凤离开?

    而且他的目的之一正如庚亮所料,挑拔华仙门内乱自生,又怎会派自已心腹前去赴险?当即面sè一沉,语气加重了几分:“元规大才满朝皆知,又何必妄自菲薄?且我等臣属中只有元规与凉州牧捻熟,办起交接来倒也不易生出岔子,至于钱凤,老夫另有任用,当不得外藩!”

    司马绍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住驳道:“丞相此言孤不敢苟同,元规虽学问jīng深,却无处政经验,又如何能担当一州重任?反之丞相长史协助丞相处理事物,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显为恰当人选,丞相虽另有任用,然与国家相比,孰为重耶?”

    王敦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司马绍的古怪外形令他心里愈发厌恶起来,废立的心思再次涌上心头,但目前先得解决益州刺史一事,于是勉强拱了拱手:“殿下此言差矣,资历不足可以历练,经验不足可寻人教导,钱凤不过为一浊官佐吏,哪来的资格出镇一方?既使臣有心放钱凤外任,也得先过了宗正寺一关再论其余。”

    说完,王敦面上现出了一丝嘲讽之sè,不再理会司马绍,转向司马睿说道:“若陛下对元规能力心有存疑,可派一干练老臣辅佐即可,臣推荐太真出任成都内史,如此,则可担忧尽去。”

    温峤不由得眉头一皱,王敦竟把他也给扯了进来,立刻苦苦思索起了对策,其实王敦说的没错,郡守、州刺史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至少得有个士族身份。而钱凤却出身卑微。所谓举贤不出士族,用法不及权贵,他的确没这个资格,至于云峰,虽然出身更低,可他娶了张灵芸为妻,袭位于张寔,算是个特殊情况。

    史书记载:东晋初年,偷石头仓米一百万斛皆是豪将辈,而直打杀仓督监以塞责!当时有歌云:“廷尉狱,平如砥,有钱生,无钱死!”另江南万顷江湖皆被世家豪族霸占,百姓投一纶,下一箸者,皆夺其渔器,不输十匹,则不得放!

    士族在政治经济上都享有着特权,这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

    吴姓士族没有一个人发言表态,他们处于边缘化地位,大多担任一些诸如太常、侍中等徒具虚名却无实权的职务,而中书监、令(禀承皇帝旨意,掌管机要,发布政令)等中枢职位则把持在侨姓士族手上,这会儿,眼见殿内纷争渐起,吴姓士族正恨不得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好渔翁得利呢,又怎会出言调解?

第一二三章 替死鬼

    温峤最初被朝庭征辟为都官从事司隶校尉僚属,其执法不畏权贵,有过必举,被西晋名士散骑常侍庾敳评为:“森森如千丈松,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可见评价之高

    这个时候,温峤的才能就显现了出来,其实他也不愿意与王敦王导兄弟俩撕破脸皮,很快就想出了一移花接木之策,微微笑道:“丞相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钱凤确是门第不足,不堪外放一方

    可太子为国之储君,关乎到我大晋将来国祚,老夫与元规既被陛下任命于东宫侍讲,当须尽心尽力劝导太子,与就藩于益州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此外,朝庭宣诏使者已于五月底离京前往汉中,如今已八月中旬,即便由南郑赶赴成都需费些时rì,但最迟九月份应可宣旨于凉州牧

    而由朝庭抽调官员赴成都任职,至少也得需时两月以做筹备,如此一来,很可能与凉州牧失之交臂,于交接上产生不便,导致不必要的误会发生因此,依老夫看,不如以八百里快马加急,就近择地方官员暂代益州刺史,令其上任,方为万全之策,丞相以为然否?”

    不待王敦开口,荀菘首先赞道:“太真所言极是,此事越快办理越好,拖廷不得”接着就向司马睿施礼道:“陛下可纳太真之言由益州附近调官员暂代,待益州形势稳定之后,届时再论其余”

    荀菘虽是荀灌娘父亲,却不属于任何派系,他这个中书令也是双方相互妥协的结果,二王一方出任这一要职,华仙门必会反对,而华仙门派人担任,二王也不会同意荀菘所起的作用则是作为和事佬,以缓和两派之间的矛盾

    司马睿也暗赞温骄手段高明,但表面不见动容征询的目光又投向了王敦

    可王敦却对司马睿的垂询视若无睹,唇枪舌战并不是他的强项,他也不屑于口舌之争这个人信奉武力至上,否则也不会干出屯兵于石头城,以威逼司马睿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王敦向正对面的王导看了过去,王导却微一摇头略一思索王敦也明白了王导的意思,华仙门看似在朝中力量不强,却拥兵于外,假如强逼温峤庚亮赴任益州,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何况还有云峰这个不可测因素占据着大江上游

    既然分裂华仙门的意图已被识破,那么,先暂时放弃好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不必争于一时,如今的首要威胁则是占据了梁、益二州大部分地区的云峰,此人有如心头之患,不除寝食难安

    有荀菘这个和事佬出言调解王敦也乐得顺水推舟算是给他个面子,当即沉吟道:“太真所虑确是至关重要,既如此,诸位可有合适人选?”

    王导寻思片刻,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司马睿,捋须道:“益州分别与广、宁、湘、梁四州接壤若由此四州征一郡守出任益州刺史,恐资历声望不足难以令益州当地士民心服口服,出于这个考虑老夫建议在此四州刺史中择出一人平迁为益州刺史”

    司马睿暗叫不妙,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广州刺史为陶侃,谯王司马承为湘州刺史,宁州刺史为司马玖,甘卓则是名义上的梁州刺史其中陶侃与甘卓属华仙门派系,而华仙门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由这两个人去与云峰火拼可想而知,益州刺史只能在司马承与司马玖中择其一人出任

    不由得,一丝怒意涌上心头,司马睿即使再甘于做个傀儡,可泥人还有着三分火气呢,其实谁当益州刺史和他并没多大关系,他也乐于见到云峰、华仙门以及二王这三方拼个你死我活可如今,大火很有可能烧到了他的头上

    要知道,司马承与司马玖都是皇室宗亲,虽说手中兵少将寡,且就藩于穷乡僻壤,可蚊子再小也是肉,也算是皇室的一点力量,然而,一旦去了益州,有去无回的可能xìng极大

    正当司马睿心神不宁的时候,温峤接过话头奏道:“陛下,臣以为王司徒言之有理,谯王、士行陶侃表字与季思甘卓表字三人各自出镇一方时rì尚短,不可轻易调动然而骠骑将军司马玖已坐镇宁州将近十载,宁州形势已较为安定,因此,臣请陛下下诏迁宁州刺史司马玖为益州刺史”

    温峤与二王兄弟分属于不同派系,平时也有着大大小小的争斗,但有一点双方是相同的,即抑制皇权,士族分权共治天下即然必须得有人出任益州刺史,那么,就由司马氏作出牺牲好了,让司马玖去做个替死鬼,恰好还可以借云峰之手消灭一支皇室的有生力量,他也不认为云峰会拱手相让益州

    司马绍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孔,隐现的怒容,心里一阵刺痛传来,这个天子当的还有什么意思?朝臣联合起来制约皇室,处处受人掣肘,毫无处事权力

    在温峤与庚亮二人中,温峤虽官为太子中庶子,负有劝导太子之责,可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师门与士族利益上面,当皇权与士族发生冲突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抑制皇权

    可庚亮要好一些,司马绍能感觉到庚亮要加忠于皇室,也加同情皇室,下意识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庚亮

    庚亮暗叹一声,这个时候他也没法出言相助,以他一人的微薄力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导致温峤对他心生不满再说了,除了司马氏作出牺牲,也没加合适的人选,他只能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逃一般的把目光闪避开去

    庚亮的神态尽入眼底,司马绍并不怪他,他也清楚庚亮的苦衷,刚才只是无意识的行为罢了,他心里最恨的,当属王敦不由得,一个疯狂的念头从心里闪现出来

    正当司马绍暗自盘算的时候,王敦催促道:“陛下,臣附议太真所提,除骠骑将军外再无合适人选,事不宜迟,请陛下立刻下诏”

    司马睿勉强鼓起勇气道:“宁州西南夷聚居,情况复杂,骠骑将军经营rì久才有了这般安定局面,若就任益州恐宁州反生不测,此事...不妨再议议罢”

    王敦顿时目现凶光,正要再催,却被王导以眼神制止住

    王导施礼道:“陛下所虑甚是,骠骑将军确与宁州有大用,臣倒有个建议可妥善解决”

    “哦?”司马睿升起了一线希望,连忙问道:“大司徒请讲”

    不止是王敦,殿中所有人都把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眼见大局将定,王导却横生事端,他们不明白王导的目地何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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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太子废立

    王敦的目光中略带责询之意,似乎是在责怪王导多此一举,王导却微笑着迎了上去略一点头,然后朝司马睿施礼道:“陛下,臣以为骠骑将军平迁益州刺史不变,但仍继续兼任宁州刺史,如此既能接收益州,又可凭其名望镇住南中蛮人,陛下以为如何?”

    司马睿笑容一僵,他虽然懦弱,却也不是傻子,从表面上看,司马玖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假如他有足够实力的话,可以名正言顺的坐拥两州之地,即使以王敦的权势,也不过是一州之牧而已泡*书*(然而,关键还在于实力,司马玖的实力能比的上云峰吗?交接益州,如果被云峰下了黑手,一切仍将化为泡影

    他明白,此事已无可改,王导的提议不过是给个台阶罢了,算是给他这个名义上的皇帝一个面子,使他不至于在王敦的威逼下显得过于难堪同时也是在jǐng告他,让他明白自已的身份,可别搞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出来

    一阵凄凉由内心深处泛起,司马睿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受到王导的蛊惑从琅琊跑来建康无助的目光从殿中数十名官员的脸上依次扫过,侨姓官员大多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等他开口宣旨而吴姓官员们则神sè轻松,一幅事不关已的模样

    司马睿彻底绝望了,缓缓道:“便依大司徒所言,下敕,着宁州刺史司马玖兼任益州刺史即rì起率本部军马奔赴成都与凉州牧办理交接益州事宜不得拖廷”说完之后,司马睿感到了一阵眩晕,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这才勉强定住了神泡-书_)

    说起来,几个月前云峰攻下汉中的时候,李雄就准备发兵征讨司马玖以除后顾之忧,然而,也不知道是云峰动作快还是李雄办事拖拉,直到大军兵临成都城下,李雄都未发出一兵一卒司马玖也算是逃过了一劫,只是这一次,他能否再从云峰手下逃生呢?

    有司马玖这个替死鬼出头,益州一事算是圆满的落下帷幕官员们都以为即将散朝,可以去享受该由士族享受的生活了,王敦却莫名其妙的转向众人问道:“太子殿下有何德望?”

    众人包括司马睿在内均为之一怔,温峤与庚亮则暗呼不好,王敦必是意有所指

    温峤连忙挺身而答:“太子以孝闻于天下”

    王导也是浑身一震,迅猜到了王敦的意图:‘糟糕,从兄定是要废立太子,可这么大的事怎也不事先通个气?唉,这刚愎自用的xìng子还是没改啊’

    王导并不看好这次的突然发难,废太子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在太子有华仙门支持的情况下,不禁连施眼sè以阻止王敦,王敦却视若无睹,面sè一沉,喝斥道:“古人言:事父母几谏今陛下有过,太子却不谏阻,此般作为,又如何能以孝而称道?”

    温峤也明白过来,心中起了些许怒意,当初为了裁抑司马睿推行的限制大族势力、加强皇权的“刻碎之政”这才默许王敦执掌中枢,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到了自已头了,当即冷冷一笑,应道:“钩深致远,非浅见所能窥据老夫观察天下间贤孝者莫有胜于太子即使以丞相耳目之聪,又可曾风闻有半分诋毁东宫之言?丞相又有何依据斥指太子未有谏阻过陛下呢?”

    吴姓士族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今天这个朝会热闹纷呈,先是王导对庚亮发难,试探过后双方竟然联合起来把矛头指向了司马睿,逼迫司马睿把司马玖推出作为牺牲品,如今,又闹起了内讧啧啧啧,太有意思了个个都是jīng神大振看着好戏上演

    司马绍愤怒的无以复加,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太子,作为一个成年人,被当众议论废立是**裸的呼脸行为,正要拍案而起直斥王敦,却被庚亮连打眼sè劝了下来

    温峤的应对令王敦一愣,的确,他还真的没有任何证据,但并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司马绍,当下又冷哼道:“听闻太子惑于秦淮河歌jì宋袆美sè,与其有染,并已将其纳入东宫,可是事实?”

    宋袆据说是石崇爱妾绿珠的得意弟子,凭貌美无双与一口竖笛,艳名远扬于秦淮河畔,司马绍纳其入宫还真不是编造出来的,满朝上下乃至街头巷尾都传的沸沸扬扬不过,为一个歌jì还不至于被罢黜了太子之位

    司马绍再也忍不住了,拍案大怒道:“不错,确有此事,民间富户尚jì妾成群,孤纳一歌jì自娱又有何妨?”

    王敦立刻抓住语病:“殿下身份尊贵,当为百姓表率,怎可以民间富户自居?宋袆乃一贱jì,身份卑微,又如何有资格入得东宫?莫非殿下已不以太子自居乎?或是视已如民间富户乎?”

    司马绍有暴走的迹象了,玩个歌jì又怎么了?在座的各位哪次出游踏郊不是有着数十歌jì相随?

    庚亮看到司马绍神sè,心知他再开口必然要坏事,歌jì的确人人可以玩,但唯独皇家不行,皇家要讲究体面,于是连忙劝道:“太子殿下息怒,丞相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于民间确是起了些议论,不过,只需殿下将宋袆逐出东宫,将其放归秦淮画舫便是”

    一丝屈辱涌上心头,司马绍脸sè憋的铁青,宋袆虽只是迷恋其身体而谈不上爱意,可也是枕边床伴,如今竟要受人逼迫放归勾栏,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身体不禁剧烈颤抖起来

    这时,荀菘也出口劝道:“殿下,庚侍讲所言不错,何必为宋袆一区区贱jì而引至天下人议论纷纷?将其归放回原地,天下人反会赞颂殿下贤明之举,而不为美sè所动也,殿下请匆再犹豫

    王导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王敦此举除了能产生种打击对手的成就感之外,毫无半点作用,反而打草惊蛇,引致对方jǐng惕,以后再想废掉司马绍,可就难上加难了

    王敦却毫无政治觉悟,看着司马绍又羞又愤的模样,心里升起了股残忍的快感,冷声催促道:“殿下是否舍不得宋袆?江山与美sè孰重敦轻?请殿下即刻做出选择”

    司马睿暗叹一声,开口道:“道畿,丞相虽言辞苟切,却也是为你着想,宋袆留于东宫,的确不大妥当,呆会儿退朝了,你把她放还于画舫便是”

    司马绍牙齿已经咬的咯吱咯吱作响,呼吸急促的整个大殿里都能听到,好半天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应道:“儿臣遵命”说着,屈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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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劝说

    云峰也同样在右司隶校尉部呆了三天时间,一切安排妥当后,立刻就率骑向着成都奔去,四十多万原住民得以妥善安置,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随之落了下来

    目前手中所拥有的四州,人口当以凉、益二州为最,这两地都有约一百二十万左右,秦州排在第三,加姚戈仲的羌族在内,合计过了五十万人,而梁州境内目前得到开发的只有汉中平原与剑阁以南至涪城一带,其余皆以山地或待开发为主,因此总人口仅为四十万上下,粗略一算,云峰控制下的人口数已过了三百万

    以三百多万的人口为后盾,休养生息个两到三年,积蓄些粮草与财力,接下来则可以引军东进,攻占关中平原

    从长安探得的消息,刘曜尽管采纳了羊献容励jīng图治的建议,但由于匈奴贵族们的强烈反对,汉人依然未能获得同等地位,而且与石勒的作战时断时续,又时rì尚短,国势不但未见多大起sè,反而丢失了虎牢以东的所有土地,洛阳岌岌可危

    八月二十一rì,云峰怀着激动的心情重返回了成都,刚一踏入相牙大殿,姜发便迎上前来,施礼道:“老夫见过将军”

    “呃?”云峰一怔,随即回了一礼:“姜公何时回返?巴郡、涪陵之行可曾顺利?来,先请坐下说话”

    两人分别落坐,姜发呵呵笑道:“老夫于昨rì才回返成都......”接着,又把招降二郡的过程给说了一遍赵肃则直接返回了涪城

    云峰面现思索之sè,半晌,沉吟道:“韩将军如此克制处理倒也恰当,姜公与赵公此行亦是功不可没本将当铭记于心,定然不会薄待二位,请姜公放心便是”

    说真的,这个老家伙这么热心的帮着跑来跑去,云峰也觉得再不安排个官职给他连自已都看不过去了

    姜发闻言一喜,连声推辞道:“能为将军效力已是深为荣幸,哪敢居功自恃?”

    云峰摆了摆手,继续问道:“听闻武候机巧之术冠绝天下不知是否属实?”

    姜发摇摇头道:“机巧仅小道之术,先祖虽有些心得,不过是闲暇时顺带着摆弄罢了,倒也不算什么啊”

    云峰面现不豫郑重道:“姜公此言差矣,机巧绝非小道,国家兴衰存亡皆关乎于此泡-书_)如上古先民,最初以采集野果,捕鱼猎兽为生后发展至刀耕火种,圈养牲畜,如今则随着农田水利建设、农具推广应用、耕作技术进步,粮食单产也得到了相应提高即便如此,仍大有潜力可挖

    同理作战方式亦是如此,如今我军火油弹一出攻城掠地有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以前可曾有过?往往攻打一座坚城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花去数年也未见能成功攻取本将仅以此举例,而姜公乃大将军后人,兵书当不曾少读,其他作战方式变革无须本将多说,由此可见机巧之术实乃重中之重啊”

    姜发陷入了沉思,时间一点点的逝去,云峰也不催促,由他慢慢去体会,过了好久,姜发才回过神来,深深的施了一礼:“将军一言令老夫茅塞顿开,在此先行谢过先祖确是传了些机巧之术下来,想来对将军亦是有些用处”

    云峰大有兴致道:“具体有哪些,姜公不妨说来听听?”

    姜发想了想,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诉起来,除了祖上所传,还有依照《自然》所做的一些实验及其结果这可把云峰听的是越听越心惊,欣喜之情几乎要溢于言表,天机门涵盖了农业、水利、打井、军事技术等诸多方面,姜氏擅长军事技术,门主诸葛显犹jīng于天文天象而诸葛菲不用多说,算命一绝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姜发才收口止住,云峰心里升起了个计划,拱手道:“本将拟设一部门,暂名为科技司,将军行辕直属,分管一切技艺改造与创,职权不会弱于各政事牙门,且于财货分配运用上仅次于出征作战,不知姜公可有兴趣执掌?”

    科技司对于姜发是个名词,不过云峰夸的这么好,他也是食指大动,尤其财货分配上的优先是体现了其重要xìng,当即毫不迟疑的回礼道:“蒙将军不弃,老夫敢不效死?”

    云峰点了点头,欣慰道:“能得姜公辅佐,本将深为荣幸,可是还得委屈上姜公一阵子,目前本将辖下各牙门重复混乱,一时却也无暇捋顺重组,只得请姜公先往上邽预作筹备以及改良军中器械,羊刺史将会居中予以协助,待本将自建康回返,便立即着手各牙门变革重构,届时科技司亦会单dú lì牙,职权将获得大幅扩展”

    姜发拍拍胸脯道:“但凭将军安排,请将军放心,老夫必不会有负所托过两rì老夫先行回返南郑,带上些弟子门人便赶往上邽”

    云峰微微笑道:“如此拜托给姜公了”

    姜发连呼不敢一时之间,云峰心情大好,不禁环目四顾,却见到殿外的王桂一幅yù言又止之sè,便招了招手:“王桂,你有何事?”

    王桂进来施礼道:“禀将军,谯老先生前些rì子要见您哪,可您刚好去了汉嘉,这几天来,老先生似乎起了些变化,有时候会主动向咱们询问些诸如以前的各种经历,以及秦凉二州百姓们的生活情况,而将军您送过去的书籍老先生也不似以往那般不屑一顾了,反而认真的翻阅起来,末将觉得,老先生似有醒悟之意,近两rì便做主停了下来......”

    待王桂说完之后,姜发的嘴张的能塞进去两个鸡蛋都不止,目瞪口呆道:“将军,你何时把那个老货给抓了过来?”

    云峰老脸一红,尴尬的笑道:“这个...呵呵不得已啊,不得已而为之啊”并把与谯秀在学术上的分歧说了出来,刚一说完,就起身吩咐道:“走,王桂,咱们这便去给谯老先生赔罪”

    “将军且慢”姜发出言道:“老夫恰好识得那老货,或许也能相劝一番”

    云峰大喜道:“哦?如此甚好姜公快请”

    数人匆匆离殿而去,很快就来到了小黑屋,姜发再一次瞪大了眼珠子,惊讶的看着窗户被砖石封的严严的,只留下一道小门的屋子,云峰也不多说,嘿嘿干笑两声,率先推门而入

    “谯老先生,近rì可曾安好?”云峰拱手笑道

    “哼”谯秀高卧榻上,重重一哼,把书放往一边,转了个身朝向墙面,理也不理他

    姜发跟着进来,笑骂道:“你这老货,怎还是这幅臭脾气?也活该有此一劫”

    “恩?”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耳帘,谯秀不由得转回头来,眯着眼在姜发身上打量了一番,才迟疑道:“你是继忠?你这老东西倒是命大,没想到还活在世上”

    姜发面现得sè,捋须笑道:“元彦你还未死,老夫又怎敢先去?”

    谯秀面上现出了感慨之sè,唏嘘不已,突然,却面sè一变,指着云峰道:“你怎会和他在一起?莫非你投靠了他?”

    云峰赶紧上前一步,施礼道:“谯老先生,姜公与在下谈不上投靠与否,实为忘年相交呵呵,这些rì子确是在下急燥了,以致委屈了老生,在下向您赔罪”说完,深深一躬

    谯秀把脸转过去道:“哼老夫可担当不起”

    云峰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姜发,姜发打了个放心的眼神过去,开口劝道:“元彦哪,你读书授人,逍遥自在,可哪知治国之艰辛啊治国之道,说成如履薄冰亦不为过将军“请”你前来,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啊

    自年初起,老夫就随在将军身边,亲眼目睹将军四处奔波,往往接连数rì不得寐眠,皆是为百姓生计而奔走啊,古往今来掌权者,谁不是锦衣玉食,颐指气使?无有人能如将军一般,食,与将士同居,亦不讲究身边无仆役婢女,一应生活起居皆与其妻亲力亲为,且与民和蔼,减租免税,起初老夫尚以为将军不过是做做样子,收买人心,也坚持不了多久然而,这大半年下来,rìrì如此,这才确定将军果真非是奢靡之辈啊

    老夫也知,你与将军于义理存有分歧,其实,不光是你,咱们天机门几个老家伙对将军论点亦是颇为不解可这又如何?将军年初于我天机门内曾语:人之想法,如周天繁星,多不胜数,但能求同存异,同心协力即可,而不应以言罪人如此胸襟气度,试问,古今圣贤又有几人能有?

    秦凉二州老夫未曾去过,不敢多说,可汉中变化却着着实实落于眼底,与李国当政时,完全不可同时而语,如今汉中百姓脸上的笑容,为老夫避难南郑十余年所仅见啊

    将军兵围成都,却放百姓出城收割稻谷,入城又严肃军纪,无有一兵一卒侵扰百姓,元彦,你何独视而不见?将军前几rì去汉嘉释放原住民,仅只耗时六rì,四十余万众无不心悦诚服,若非一心为百姓着想,又怎会如何顺利?

    这不,刚一踏入成都,便来向你请罪唉,老夫也不多说,有空你四处走走看看便知非是虚言,元彦,不如先去屋外说话如何?”

    谯秀沉默了片刻,却出乎二人意料,不yīn不阳的回了一句:“此处不错,老夫已习惯居此,不愿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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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与时俱进

    姜发讲的声情并茂,口沫横飞,云峰在他口中比古往今来任何一位圣明帝皇还要贤明千倍百倍,连他自已都感动不已,为跟了这么一位明主而感到不虚此生云峰却是听的老脸微红,无数遍的扪心自问:自已有他说的那么好吗?

    然而,当这一老一少认为十拿九稳的时候,谯秀却好像不吃这一套似的,除了一开始沉默了一会儿,后面就无动于衷,令姜发不由得大感泄气,爱莫能助的目光望向了云峰**泡!书*

    云峰亦是暗感头疼,这老家伙怎么脾气就这么臭呢?心里存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嗯?不对’云峰突然灵机一动

    榻上放着几本他编撰的教材,明显有翻动的痕迹,再配合上王桂的讲诉,可以得出谯秀即使还不能接受他的思想,也不至于抵触强烈的结论剩下来的,只有一个可能,这几天吃苦了,面子过不去,耍老小孩脾气呢

    云峰越想越觉得正确,上前一步,再次施礼道:“谯老先生,在下再次向您赔罪,请先离开这里,可好?”

    这次谯秀连哼都不哼了

    姜发摇头劝道:“将军,不如咱们先回去罢?这老货就是倔过两rì老夫临行之前再来劝上一回试试”

    云峰摇了摇头,在榻头榻尾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突然,探手抓住谯秀,使了个巧劲向自已背了一驼把他给背了出去

    姜发傻眼了

    而谯秀还未回过神来就已经稳稳站在了已有十余天未曾踏足的屋外草地上

    谯秀刚要发作,却迎上了云峰纯洁的眼神,无辜的笑脸,一肚子怨气再也无法发出,“唉”不禁长叹一声,把头偏向一边

    姜发也走出来笑道:“你看,你这老货不还是出来了?元彦啊,不过是义理之争罢了,将军其实也没恶意,或许手段过激了点可不是已经再三向你赔罪道歉了吗?你又何必与之计较呢?”

    其实真让云峰给猜中了,谯秀还就是拉不下面子来他一生致力于经学研究,原本对云峰所书不屑一顾,然而在亲卫们接二连三的狂轰滥炸之下,倒也觉得似乎有那么一丁点道理,几天前,又看了记载与他长子辩论的《成都议记》,这才开始正视起来

    云峰的书中,通篇只有一个主题:以民为本这带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再加上女罗刹们的悲情诉苦与他自已的亲自询问,可以确定云峰是个知行合一的人_泡&书&家里送来的书信,虽然没有回复,却知道他们全都平安无事云峰并未威胁或报复其家人,这又使得他对此人的恶感减了几分

    谯秀虽然在jīng神上受了些折磨,可云峰的再三道歉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当下无奈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老夫就这回家”

    “诶”姜发拦住道:“元彦,你我二人已近二十年未见,怎能不把酒言欢,说走就走?”

    “哼”谯秀不屑道:“和你个粗陋武夫又有何欢可言?若换了诸葛老鬼前来倒还差不多”

    被谯秀一语戳中软肋,姜发颇为尴尬却见云峰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一个想法莫名的冒了上来于是拱手道:“元彦一生钻研经学,称为宗师亦不为过,虽与将军义理有别但也有可补之处,将军不妨拜这老货为师应能学到些真本事,将军意下如何?”

    云峰一怔,果然是个好办法,不提谯秀的学识,光是他的名望人脉就是一个可观的资源,假如真能拜他为师的话,那么自已面对的舆论压力将会减去不少

    谯秀听了姜发的建议,却像见鬼似的连连摇头:“免了,免了,老夫可教导不起”

    姜发不解道:“元彦,老夫记得你非是心胸狭碍之辈,莫非还记恨于将军不成?”

    谯秀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贴子,正是云峰“请”他著的《大义觉迷录》递过去苦笑道:“继忠,你看,此书不成,老夫又有何面目去教导于人?可......实在是无从落笔啊”

    姜发接过看了起来

    云峰却向谯秀施礼道:“老师,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家伙倒好,打蛇随棍上,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先开口把老师叫起来再说

    谯秀连忙道:“且住老夫可没应允,将军有话但说便是”

    云峰自说自话:“弟子以为,任何一种思想学说,均有其时代xìng与局限xìng,只能应一时之需,而不能合万世之用当不符合时代发展,则必须加以变革

    chūn秋战国何以能百家争鸣,各种思想流派纷呈迸出?弟子认为由时代xìng决定与周相比,chūn秋战国社会结构急遽变化,矛盾异常尖锐,兼并战争接连不断,各诸候国为在争霸中取胜,均礼贤下士,学术氛围宽松,而诸子亦以自已学说来游说各国君王,使得文化思想空前活跃

    及至两汉,经学何以大行其道?弟子以为这是国家由分裂走向统一的必然,汉初虽天下大一统,却没有相应的理论依据,思想上以黄老无为之道为主,其余诸子学说为辅,思想上的分裂,极易造成国家再次走向分裂战乱,这显然是历史的倒退因此,在这般时代背景下,必须有一学说来论证大一统的合理xìng与必然xìng,而董公则携天人合一之儒家思想脱颖而出,一举成为两汉官方显学

    再至三国本朝,国家又重陷分裂,的思想流派随之蓬勃兴起,江东以谈玄为风,北方羯赵则礼敬释道,经学地位受到冲击而玄学与释学的风靡一方面与分裂战乱的时代相符,另一方面也恰恰说明了经学已不能适应时代需要

    然而,大一统观念已深入人心,国家必然由分裂重走向统一,与之相对应,则必须有一的思想学说成为主流学派,是玄学清谈?还是释家空门?抑或是经学再起?

    玄学清谈,老庄无用,不切实际,又如何能以之治国?释道不事生产,一切为空为幻,以此为基,必将国疲民弱,一旦有外敌入侵,结果无须多说而经学君权神授,君主至高无上,由两汉证明,君权一旦失去约束,必将成为祸国之本

    或许老师会说,只须君主贤明,则不会祸乱国家然而,一朝传十余代或数十代,不可能个个都是明君,开国之初,君主有感于前朝灭亡之鉴,或会兢兢业业,小心执政,可下一代,或下一代之后呢?此时天下承平已久,忧患意识尽去,享乐奢靡抬头,如此这般,君主必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以至最终国家覆亡,百姓遭殃接下来,又将是下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轮回,如此反复以往

    弟子以为,yù走出这一怪圈,立国当以民为本,开民智,引导民众参政论政,以民权来监督君权,使君主不能为所yù为君权一旦失去约束,则有如出匣猛虎,肆意妄为之下,国家安能不亡?

    再反观江东朝庭,虽君主大权旁落,司马氏形如傀儡,以士族共治天下可士族无论在政事,或是经济上均享有特权,以至奢侈yín逸,而占人口大多数的普通百姓却困苦不堪,长此以往,内乱必生

    因此,时代在前进,思想上亦要与时俱进,革弊创如今天下纷乱,正是需要一的思想学说来引导百姓士民的行为生活啊而如此重任,弟子认为非老师莫属,还请老师莫要推甜辞”说完,深深一躬到底

    “好”姜发给云峰撩拨的全身热血沸腾,顿时激动道:“将军此言大善,有此宏志,天下又怎能不重归于太平?我天机门能亲眼见证亲身参与这一盛事,亦是托历代祖师之福啊”

    接着又转向谯秀道:“你这老货还犹豫什么?开山立派,功绩可堪与董公相比,别人求还求不来,莫非你是担心自已笔力有限,写不出此等巨著?若果真如此,我天机门几个老家伙应下便是”

    “胡说”谯秀亦是心情澎湃不已,须发皆颤,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起来谯秀这种一心钻研经典的学究,最大的目标就是成为董仲舒一类的学派祖师,受后世万千弟子供奉敬仰,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又怎能再推辞?

    当即扶起云峰道:“将军请起,老夫托大自称一声为师便是,请将军放心,为师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大义觉迷录》给完成流为千古巨著”

    云峰却不起身,反而面现尴尬之sè:“老师在上,书名为《大义觉迷录》并不妥当,请老师再赐一名另弟子字断山,请老师直呼其字即可,在老师面前,弟子不敢以将军自居”

    原来,云峰当时取这个名字,存了几分恶搞的心思,可万万没料到的是,竟然会演变为这么完美的结果

    谯秀欣慰的捋须笑道:“好,为师再托大一回,为师如今方明断山确是心系百姓,即如此,书名为《民本论》,如何?”

    姜发立刻赞道:“此名简洁明了,甚佳”随后转向云峰道:“将军,既已拜这老货为师,则师礼不可废,还需择一吉rì,行正式拜师之礼”

    云峰点了点头:“理应如此,但弟子已累得老师十余rì未能归家,心里甚为不安,便先由弟子恭送老师回府,请”

    谯秀呵呵笑道:“断山有此心意,为师又怎能推辞?”说着,转身向外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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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害喜

    说说笑笑间,一行人出了府门,云峰施礼道:“请老师稍待,弟子去寻一肩舆轿子恭送老师”

    谯秀摆摆手道:“断山不必麻烦,为师无须使人担着,虽已年过六旬,然行走,骑马皆是无碍”

    既然谯秀这么说,云峰也就不再坚持,转头吩咐道:“去把本将座驾牵来”

    “遵命”亲卫施了一礼,转身离去,没多久,把云峰的汗血宝马给牵了过来

    云峰伸手扶住谯秀:“老师,请”

    谯秀推开云峰,不悦道:“无须搀扶,为师虽年迈,却不至于上不得马匹”说着,踏上马镫,双手一压,一翻身稳稳坐在了马上

    姜发刚准备抬腿上马,却见云峰执住缰绳,牵着马匹向前去,不禁暗赞此人的好心机然而,云峰不骑马,他也不敢骑,他可不是云峰的老师,上下尊卑他还是不敢愈越的

    随着亲卫们的有意传播,云峰拜谯秀为师的消息如一阵风般的席卷全城,闻讯赶来驻足围观的百姓们越来越多,当看到云峰竟然屈尊亲自给谯秀牵马引路的时候,无不竖起拇指,纷纷赞叹

    谯秀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不过,他却没那么复杂的心思,一方诸候给他牵马,在觉得面上有光的同时,心中的知遇之情甚,觉得如果不用心把《民本论》写成一篇传世巨著那简直就没脸再去面对云峰了

    就这样在街道两旁百姓们的称赞声中,很快来到了谯秀宅第,先前就得到消息的谯氏族人已早早候在了门外,见到老郎主平安归来均是大喜过望

    谯氏三兄弟迎了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谯秀从马上扶下,谯敏之上上下下打量道:“父亲您可回来了,家里的书信可曾收到?这些时rì父亲过的可好?”

    谯秀很隐秘的瞪了云峰一眼,然后随意道:“为父又能有什么?这不好好的么?云将军虽‘请’为父前去做客,却执礼甚周,招待无有轻慢你们几人放心便是”

    云峰老脸不由得又是一红,这时,谯敏之转过来施礼道:“民谢过将军代为照料家父”

    云峰讪讪笑道:“谯先生请勿多礼,再过上几rì咱们便须以师兄弟相称了”

    传言得到云峰亲口证实谯献之与谯行之相视一眼,均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几近于无法抑制住的兴奋,关系近了一层,二人出仕提拨的机会也大了几分而谯敏之也是一阵欢喜,他对云峰的风度以及学识还是挺欣赏的谯氏的诸多子侄辈亦是带着满脸的自豪,有面子就连远远站在一旁的谯淑瑶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总之,云峰拜谯秀为师是个多赢的结局

    接下来,云峰被迎入了厅堂,不过他也没呆上太久,寒喧了一小会儿求了谯秀的生辰八字便识趣的告辞离开,毕竟人家父子家人已有十几rì未见了

    重回到相牙,云峰记挂着数rì未见的妻子们,匆匆走入后院,却听到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将军端的好手段哪,仅仅拜了谯老先生为师,便可尽收蜀中学子之心,亦能消减些江东士人对将军的指责,如此心计,文君深为叹服”

    顿时云峰有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满腔的热情去了大半,只见庚文君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已而刘月茹几女却含笑不语

    云峰恨的牙庠痒的,原本他还准备与他的几位妻子们好好吹嘘一番呢,当即恶狠狠的一眼瞪上了庚文君的小屁屁假如这个小辣椒是他的女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对着她屁屁狠狠来上几下

    庚文君注意到了云峰恶狼般的目光,几个月前在汉中被打屁屁的经历又重闪入脑海中粉脸不由得飞上了一片红霞,小声啐道:“不要脸”

    刘月茹摇了摇头,没好气道:“云郎,文君妹子和你说笑呢,你可别吓着人家这几天来,姊妹们都在担心着你与谯老先生闹僵,刚刚听说云郎拜了他老人家为师,这才放下心来”

    云峰对刘月茹还是比较尊重的,一般不会当面捏她脸蛋,便拉着她手笑道:“月茹,要不要为夫带你们去建康逛逛?安全方面为夫倒也有着把握”从建康传来的消息得知,建康的派系斗争复杂多变,这也促使他产生了一系列的大胆想法,觉得颇有几分机会利用上这一形势

    刘月茹却面现古怪之sè,回头看了看姚静与韩彩兰,迟疑道:“咱们姊妹恐怕去不了建康了,这几rì她们两个似乎有些反常,该来的月事一直没来,而且...而且胃口也不大好,尤其吃到荤腥之类的总觉得恶心,另外还嗜睡,云郎你帮她俩把把脉,看看...是不是害喜了?”

    “呃?”云峰三步并两步来到带着些紧张的二女面前,目光灼灼的打量了一番,接着一把抓住姚静纤细的手腕,手指搭上去细细体会起来

    姚静的脉象是寸脉沉,尺脉浮,云峰心里一阵狂喜,却保持面sè不变,令姚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过了会儿,云峰松开姚静手腕,又搭上了韩彩兰的脉门,韩彩兰的脉象也是寸脉沉,尺脉浮

    云峰松开手,眉头一皱,沉吟不语,姚静忍不住问道:“郎君,究竟有没有啊?”

    云峰指指脸道:“静儿,来亲一口为夫就告诉你”

    “啵”姚静乖巧的踮起脚尖在云峰脸上亲了一口,并顺势偎在了他的怀里

    云峰又转向韩彩兰指了指另一边脸颊

    又是“啵”的一声

    云峰满意的搂着二女,大声道:“现在为夫宣布,静儿与彩兰...有了”

    “啊”二女同时一声惊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均是把小脑袋埋在了云峰的胳膊窝里

    刘月茹上前笑道:“二位妹妹,恭喜你们了,云朗这下子终于有后了”然而,眼中的一丝羡慕与失落却被云峰刚好捕捉在了眼底

    说来也怪,刘月茹跟着云峰的时间最长,几乎每次出征作战都要带着她,论起欢好的次数,刘月茹在数女中当属第一然而,肚子却始终不见大,私下里云峰也曾替她做过检查,显示一切正常,那么,只能归结于运气方面了

    云峰轻轻拍了拍姚静与韩彩兰,放开她俩,双双握住刘月茹和韩彩云的小手,微笑道:“月茹、彩云,为夫请诸葛女郎替你们算过的,将来可都是多子多福,这几rì咱们再努力努力,说不定也就有了”

    刘月茹与韩彩云均是红着脸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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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交待

    论起絮叨程度来,云峰不比中老年妇女差了多少,今天在场的女子们可是开了眼界,这个人把孕期的注意事项翻过来覆过去,左一遍右一遍的说个不停

    无非就是避免冷水刺激、饮食方面的忌讳、流产先兆的特征、每天都要洗澡以及保持良好心情等等诸如此类,好在这个时代无论食物还是衣着,都是纯天然绿sè产品,也没那么多电磁波辐shè,倒也少了许多麻烦

    诸女耳朵听的都要生茧了,均是又无奈又好笑的面面相觎着,好半天,云峰才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令他几yù抓狂的声音响起:“静儿、彩兰,文君先恭喜你们,不过,文君可是听说女子害了喜会变丑的,脸上皮肤会变得腊黄粗糙,还会长斑长痘痘生产时的痛苦也让人死去活来受不了,还有啊,到时候腰身也会变得粗大臃肿,你们俩可要当心哟”说着,就用手在腰间比划了个水桶形状出来

    “啊”姚静与韩彩兰顿时花容失sè,庚文君说的也太恐怖了,偏偏身周的诸多这种例子还不由自主的浮入了脑海中,二女均是一幅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云峰已处在了暴走边缘,他真想把庚文君给扒了个jīng光当场圈圈叉叉来教育她话可不能乱讲‘尼玛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头脑少根弦,哪胡不开提哪胡偏偏还一本正经,脸上挂着幅为你着想的表情灵芸干练利索怎么她这个小师妹差别就这么大?’

    云峰觉得自已败了,彻底败在了庚文君手上

    刘月茹暗感好笑,其实,她对庚文君这种心直口快毫无心机的xìng格倒是蛮喜欢的,只是见庚文君与云峰似乎不大对眼,也就没升起过撮合的心思

    勉强压下笑容,刘月茹劝道:“好了,静儿,彩兰,咱们姊妹可都是练武的,应不至于像文君妹子说的那么严重产后多做做运动也能恢复过来,别太担心了”接着又转向云峰说道:“云郎,姊妹们是没法和你去建康了,咱们想过两rì趁着冬季到来之前先回返上邽你看可好?”

    “呃?”云峰一怔,随后问道:“成都气候温和,冬季不冷,在这里生产不好吗?”

    刘月茹摇摇头道:“咱们都是北方女子,又怕得什么?回去上邽静儿阿母以及彩兰的几位阿嫂都可照料她俩况且与月华姊姊她们已有许久未见了,心里倒也甚为想念”

    云峰沉吟道:“也好,为夫争取早rì由建康回返,你们打算何时启程?”

    刘月茹微微笑道:“便三rì后启行罢云郎你可要小心谨慎千万莫给司马睿、王敦、王导那些老鬼们以可趁之机另外,如果有事情耽搁了也别急于赶回来,家里有那么多姊妹照拂着静儿与彩兰应当不会出了意外”

    刘月茹只是淡淡的叮嘱几句,云峰却感到了话语中的淳淳情义与深深关怀,不禁感动道:“月茹你们放心罢,待为夫把灵芸带回,咱们一家也就团圆了”

    刘月茹点了点头,又转向苏绮贞意味深长的说道:“绮贞,云郎这些rì子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照料好他,尤其是生活起居,若是变瘦了又或是怎么了,姊妹们可得拿你是问噢”

    苏绮贞不由得想起了前些rì子差点自投罗网的经历,尽管一再告诫自已只是帮云峰洗个澡而已,可她也明白,一旦进了那个门,很可能不发生些什么就别想出来了,当即俏脸一红,喃喃道:“末将...末将会用心的

    刘月茹满意的笑了笑,丢给了苏绮贞一个鼓励的眼神这边交待好之后,庚文君却现出了不舍,幽幽道:“哎静儿,你们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姚静也颇为不舍,一股离别的惆怅升上心头,突然,一个想法冒了上来,迅上前扯住庚文君衣袖,狡黠的笑道:“姊姊也舍不得文君妹妹啊,其实呀,咱们这么多姊妹想要在一起也很容易,你嫁给郎君不就得了?”

    庚文君立刻就像触电一般,浑身一个哆嗦,俏脸瞬间红透到了脖子根好半天才不依道:“静儿你说什么呢?将军在你们眼里是个宝,可在文君眼里啊,切却是根草,文君可不敢高攀”说完,还不屑的看了云峰一眼

    云峰连骂人的心思都有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招着惹着她了?而且庚文君还专门看他不顺眼不禁摇了摇头,yīn阳怪气道:“庚小娘子士族出身,本将也高攀不起啊,唉,算了,还是离去罢,咱这根草可不能坏了士族女郎的兴致”

    刘月茹责怪道:“云郎,文君妹子心直口快,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能大度些?”

    ‘心直口快?该是口无遮拦?’云峰暗暗想着,不过他也不好与庚文君多做计较,便连忙笑道:“呵呵,为夫还真的有事,虽说拜了谯老先生为师,可师礼还未行,得去请诸葛女郎给占个吉rì”

    刘月茹放下心来,白了他一眼道:“你去罢,占完了把诸葛姊姊也给请来,咱们姊妹几个也好说说话”

    云峰嘿嘿一笑,带着苏绮贞向外走去,没多久,便来到了诸葛菲独居的小院,止步在外唤道:“诸葛女郎可在?”

    片刻之后,小慧打开院门,惊喜道:“女郎正在屋内,将军与苏姊姊快随小婢进来”

    云峰礼貌的笑了笑,与苏绮贞跟着粉脸微红的小慧来到了堂屋,却见诸葛菲正在小兰的指导下绣着一幅蜀绣

    诸葛菲用手指分辩着线条,小兰则在一旁提示该往何处下针云峰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与苏绮贞诧异的相视一眼,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要知道,刺绣对于寻常女子,只要下些苦功并不算什么难事,可诸葛菲却是个盲人

    诸葛菲放下蜀绣,施礼道:“将军大驾光临,奴家却沉迷于女红以至未能相迎,还望将军莫怪”

    云峰赞道:“诸葛女郎心志坚毅,实为生平仅见,呵呵,倒是本将唐突了”接下来话音一转:“想必诸葛女郎已有耳闻本将拜了谯老先生为师,今次正是为了求一吉rì以行师礼来而,还请诸葛女郎帮着卜上一卜”并把谯秀的生辰八字递给了小兰

    诸葛菲微微笑道:“将军何须客气?奴家照办便是”

    随后小兰把谯秀的八字恭敬的念了一遍,又经过一套龟甲投火的仪式,诸葛菲这才展颜笑道:“七rì之后天德星君当值,百事吉利,不避凶忌,再结合卦象及谯老先生生辰,当以此rì寅时二刻早上六点rì出时最佳”

    云峰虽然对什么星君之类的不大感冒,但也知道rì出时分是个好时间,当即称谢道:“此rì不错,诸葛女郎辛苦了”

    诸葛菲谦让推辞过去,但脸上却现出了犹豫之sè,一幅yù言又止的模样

    云峰不禁问道:“诸葛女郎是否有话要说,但言便是”

    诸葛菲的神sè转为了黯然,咬咬牙道:“将军此次往建康,奴家可否一同前去?奴家想求吴普真人再给治治眼睛”

    原来,云峰这次并没打算带诸葛菲去,他计划一路快奔驰,看看需多久才能从汉复兵抵建康以确定万一有事发生,援军能抵达的大致时间,而诸葛菲有眼疾,没法骑马,她的两名俏婢出身于蜀地,也不jīng于骑术

    其实,去建康最舒服也最便捷的当属乘船,可云峰手上只有汉中那十几条破船,装不下那么多人再说了,水军没建立之前,有船他也不敢坐,如果在大江上中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但走陆路不同,骑兵是他的强项,弃长而取短,他还没那么糊涂

    云峰有些为难,带上诸葛菲要耽搁时rì,然而,身为盲人,诸葛菲重见光明的心愿他也能理解

    苏绮贞也觉得不忍,于是提议道:“将军,月茹主母赠予末将的雪里青为千里良驹,途中末将与诸葛姊姊合乘一骑当不碍事,而这两位妹妹也可由其余姊妹们策良马带着,只要能受得住长途颠簸,倒也不是不可以”

    诸葛菲俏脸迅由yīn转睛,感激道:“那可麻烦绮贞妹子了”接着把期待的俏脸转向了云峰

    云峰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不过骑马比坐车要辛苦多了,尤其是小兰与小慧,你们可得想好了”

    二婢亦是一喜,云峰对诸葛菲的挣扎抗拒她俩可是看在眼里的,这一趟出门远行,不怕找不到机会便双双施礼道:“请将军放心,小婢们并非弱不经风的女子”

    说完之后,小慧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迟疑道:“将军几年前开给女郎的药方,女郎一直在按嘱服用,倒也感觉双目舒适了许多,将军可否再给女郎诊诊?看看可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这个...”云峰陷入了犹豫,他可不敢和诸葛菲靠的太近,但诸葛菲的吸引力却又诱惑着他上前这个女人就是一枝罂粟,美丽而又充满危险

    苏绮贞却催促道:“是啊,将军,你再给诸葛姊姊瞧瞧罢”

    云峰寻思片刻,觉得找不到理由来推托,而且内心深处也不大想推托,一咬牙,来到诸葛菲身前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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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介绍:
五胡乱华,金戈铁马!狼烟遍野,尸横满目!幸运的是,他穿越到了貌美如花的大小姐主仆二人身边,享受着无边艳福。逃亡路上的所见所闻,使他立志:纳美女于怀中,扬汉威于万世!穿越五胡乱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五胡乱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五胡乱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