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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眼云烟     穿越五胡乱华txt下载     穿越五胡乱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九章 气急败坏

    第九十九章气急败坏

    六月二十九,深夜,天空yīn云密布,星月无光,闷热异常,无论是剑阁还是前方不远处的成军大营,均没有丝毫光亮透出,寻常人即使运足目力,也只能勉强看到远处的模模糊糊黑影。

    在这样的条件下,一队队步卒依次从关城下小心翼翼的向后面的山道退去,而山道内侧,早已单列着牵马披甲准备妥当的羌族骑兵,九千骑兵,几乎布满了整条山道,这一次,姚益生可是卯足了劲,上回力拼藤甲兵不胜不败的结果一直令他耿耿于怀呢。

    “咚咚咚~!”

    剑阁关城上的牛皮大鼓再一次被重重擂响,在安静漆黑的夜间显得尤为突兀,受湿闷天气困挠,原本有些昏昏yù睡,正龟缩于巨盾后方的成军士卒们浑身一个激凌,立刻挺直腰背,撑起巨盾铁枪。

    说实话,他们对晋军的这一套差不多快麻木了,天天都是这样,鼓敲的震天响,叫喊的嗓门也大,就是不见攻来,令他们一惊一乍,叫苦不迭。

    有时候,心里偶尔也会产生一丝抛下枪盾,趁黑偷偷跑过去投降的想法,然而,将领们防贼般的jǐng惕目光与皇帝陛下的亲自督战却使他们也只敢放在心里想一想罢了。

    鼓声继续,夹杂在鼓点中的是砰砰砰的架上木板声音,对于这一套固定程序,军士们早已耳熟能详,心想着接下来该是黑呼呼的人影冲上来然后再退回去吧?

    正期盼间,突然,支在最前方的墙盾发出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只见巨木覆以铁皮的厚盾猛然间炸裂开来,还未来的及做出任何应对,就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锥心剧痛,紧接着整个身体被带的凌空飞起,重重撞击在了后一排的墙盾上面!

    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睁眼向下看去,却发现胸前贯穿着一支手臂粗细的巨大长矛!

    ‘晋军还是发起了攻击......’这是被踏镢箭击中身体的军士们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剑阁城下四层床弩,均已调整好了角度,每层轮流发shè,每次六枝踏镢箭,尽管立于关头的云峰看不到shè出的箭枝,却能清晰的望见成军筑起的盾墙迅速被打出了一个豁口,并且随着踏镢箭的持续轰击,豁口还在不断的向后廷伸。

    “点火!”云峰头也不回的喝令道。

    亲卫连忙点燃架于关城上的篝火,片刻之后,头顶正上方的天空中猛然间被渲染成了一片通红!

    云峰不禁抬头看去,只见崖上窜出了近十丈高的火苗,在黑暗的夜sè里正摇摆不定的吞吐着,如此壮观的景象,令他暗暗乍舌,这帮家伙们不会把火油弹全部点燃了吧?

    鼓声响起的时候,李雄并没有起身,之前十数次的佯攻竟使他渐渐地产生了耐xìng,习惯了,况且身为大成皇帝陛下,没有点涵养又成何体统?

    “云峰!老子草你娘!”李雄恨恨的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重新合上眼睛,迷迷糊糊中又觉得不对,鼓点里竟然还隐含着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和木料碎裂的砰啪声,顿时一惊,一下子从榻上坐直身体。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晋军打过来了!”才刚刚坐起,近侍就在外面大声叫道。

    李雄连忙奔到帐外,厉声喝问道:“晋军有多少人马?”

    “这个......”近侍嘴唇喃喃着却说不上来,其实,他也没有亲眼目睹,只不过是听到赶来汇报的将领们说起罢了。

    “废物!”李雄一肚子恼火,正准备一个耳光抽上去,可天际正闪烁着的一团通红却吸引了他的注意,抬头一看,正见崖顶燃起的冲天大火,不禁心里一紧,一丝不妙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披甲!”李雄转头喝道。

    近侍们连忙取来李雄专用的金sè明光铠,手忙脚乱的给他披上,与此同时,匆匆赶来的将领也在汇报着寨前的情况。

    披上甲之后,李雄领着一帮人快步来到了寨前,第一眼就看到十几层的墙盾已被打了个通透,而从对面剑阁方向shè来的巨箭,却仍然一阵阵的从通道中呼啸而过,然后远远钉在了营寨的木栅栏上。至于军士们更是畏畏缩缩的退在两旁,没有人敢上前重新构筑起防御阵地。

    “铮”的一声,李雄拨出佩剑,怒道:“快点,上去堵住缺口!”

    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开玩笑,这不是明显的找死行为吗?

    “抗命不遵,斩!”李雄再次喝道,又命令近侍上前逼迫军士们重新布置盾墙。

    “陛下不可!”张昭成出声阻止道:“陛下,巨箭从关前发shè,虽能打击我军,却也阻挡住晋军向我军发起冲击,依贫道看,对方停止以巨箭压制,方是正式进攻之时,待对方停下来,陛下再令军士上前也为时不晚。”

    李雄沉吟道:“也罢,便依国师所言。”

    军士们如蒙大赦,看向张昭成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感激。

    就在这个时候,剑阁方向的攻击停了下来。

    又等了几息时间,李雄迫不及待道:“上!快点构筑好盾墙。”

    大伙儿尽管心怀恐惧,却不得不上前,扛盾的扛盾,埋设铁枪的埋设铁枪,放置拒马的放置拒马,很快的,豁口处又构筑起了一排排的盾墙。

    所有人都肌肉紧绷,紧张的注视着黑乎乎的前方,仿佛随时会有千军万马冲杀出来一般。

    突然,最前排的墙盾爆发出轰然巨响,紧接着木屑纷飞,数名军士带着凄厉的惨叫声重重砸上了后面一排盾墙。

    原来,他们期盼的骑兵没有来,反而又迎来了踏镢箭攻击。

    “轰”的一声,一团怒火冲上李雄头顶,他有种发疯般的感觉,觉得自已被耍弄了,脸sè狞狰之极,泥人也有三分火xìng子,更何况身为一国之主的皇帝陛下?顿时大怒道:“传令,全军攻打剑阁,不许后退半步!”

    “陛下,请速速冷静,不可冲动啊!”张昭成赶紧上前拉住李雄。“他娘的,这狗崽子太他娘的欺侮人了!”李雄不顾身为君主该有的威仪,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出来,不过。这一骂,倒觉得心里面舒坦了不少。

    张昭成继续劝道:”陛下,谷内情况不明,即使挥军攻打,也得天明才可,陛下万勿中了晋军jiān计!”

    李雄深深呼吸了几大口,喝道:“撤去盾墙!”

    布于后排的军士们迅速扔掉铁枪,从盾下穿出来向两边跑去,而前面几排墙盾继续被轰成了一堆了烂木头。

    没过多久,来自于剑阁的攻击又停止了,李雄迟疑了一会儿,继续命令军士们布起防御.......

    其实云峰并不是有意为之,他只是偶尔突发奇想,以扰乱成军的防御态势,他在等待,等待王桂与姜发对成军大营的突袭行动。

第一零零章 前后夹击

    剑阁上方山崖燃起的冲天大火映红了整片天际,相隔数十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王桂、姜发与一众亲卫正潜伏在一处山谷中,出了山谷穿过一条山间小道即为一望无际的缓丘平原地带,再走上将近十里,则是成军大营后门

    “禀将军,剑阁已传来信号”一名在谷外负责了望侦查的亲卫快步走进来汇报道

    王桂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sè,转头说道:“姜公,走,咱们立刻出发”

    姜发点头道:“好,老夫早就候着今rì了”他一把提起身边的关刀,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眸竟然于一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红当年那血淋淋的场景他至今未敢有丝毫忘记

    他要亲手把张昭成斩于刀下,然后把首级送回南郑,以祭奠近二十年前惨死在敌人手中的天机门各位英烈甚至有机会的话,他都想把李雄也给趁机斩杀

    王桂也感受到了姜发身上的煞气,不由得对这个老家伙产生了一丝同情,暗自摇了摇头,站起来招手道:“弟兄们,咱们走”

    散布在山谷各处休息的亲卫们迅穿戴起各式装备,很快就列成队形,向着山外走去

    五百零二人在道路两侧稀稀落落的树丛中一路小跑,很快的,就来到了距离营门两里处,再往前,树木均被砍伐一空,再也无法遮挡身形了,王桂低喝一声:“趴下,匍匐前进”

    亲卫们立刻卧倒在深及膝盖的草丛中,趴在地上快向前挪动姜发颇感为难,趴在地上向前行进有辱期文然而,当看到寨前两座高高耸立的箭楼的时候,心知也没有好的办法可想,当即一咬牙,也跟着趴了下来,屁股一撅一撅的向前拱动

    姜发觉得老脸有些发烧,这么丢人的姿势也太难为情了,好在亲卫们并没有注意到他,这才令他心里好受了点

    渐渐地,姜发注意到,亲卫们是以身体贴住地面,腰部轻微摆动用手臂和腿的力量来推动身体前进不像他是靠撅起屁股推动

    他连忙模仿起了亲卫们的行进姿态,几次试下来,也逐渐掌握了匍匐前进的要领,还别说,与撅屁股相比,还真的挺舒服的

    在草丛里各种虫呜及挪动发出的沙沙声中,接近到了箭楼约一百五十步下方这是个非常危险的距离,假如箭楼哨卫仔细搜索,可以看到草丛里隐约前行的模糊黑影

    王桂也不敢再向前爬了,一挥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抬头观察了一会儿箭楼,王桂腮帮子一鼓,嘴里竟发出了“嗷呜嗷呜”的野狼叫声

    箭楼上各有两名哨卫原本都有些紧张的四下张望,但目光多的还是投注在前寨方向听到狼叫不由得均回头看了看,也没太过于当回事很快就把头转了回去荒郊野外,山上下来几头狼不算什么

    “前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今天的动静比以往要大上不少,晋军不会真的攻寨了?”一名哨卫自言自语道

    另一名接过来道:“这不是咱们该cāo心的事,真要打过来也无法可想,还是看好自已的大门罢”

    简单的交谈的两句之后,箭楼上重恢复了平静

    片刻之后,寨门内走出来四个黑呼呼的身影,当来到箭楼下方的时候,哨卫问道:“谁?上哪去?”

    这一行的领头人正是被王桂说降的杨远,其余三人都是和他较为相熟的斥候,也被招降了过来

    杨远抬头答道:“出去蹲窝”

    哨卫疑惑道:“怎么这么早?还没到点就出来了?”

    杨远无奈道:“今儿前头闹腾的厉害,上面害怕有失,就把咱们都差了出去”接着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扬了扬手中的包裹说道:“对了,咱们都是苦命人,大伙儿都不容易,你们还饿着肚子?这不,带了些吃食过来”

    哨卫明显有些意动,犹豫道:“这个...恐怕不妥啊?”

    “诶”杨远挥了挥手,大度道:“都是自家弟兄,客气什么?这就给你们送上来”说完,一边两人,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哨卫虽然觉得上来的人有些多了,但人家送吃食,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四人分别攀上两座箭楼,把食物递过去,哨卫称了谢,带着憨笑伸手接过,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往嘴里塞,看来是饿坏了杨远看了看对面箭楼,与那边的两人取得默契后,又向同伴使了个眼sè,同伴会意的略一点头,两人突然同时出手,搓掌成刀,重重劈在了无任何防备的哨卫脖颈后方

    顿时,哨卫嘴里含着食物,身体就要栽倒,却被小心接住,软软的放倒在楼面,给当场打晕了对面箭楼也是同样顺利

    很快,四人从箭楼攀下,杨远嘬嘴吹了声口哨,寨墙后方又窜出来十条身影,趁着守门军卒向外张望时,抬起手刀对着每人后脑就是一记重击,把他们砍晕在地,接着迅抬到寨外,拾起地上兵器,站在门口临时充当起了守卫

    杨远这才领着同伴撒腿向外跑去,边跑着,他也来上了一阵狼嚎

    “走,小心点”王桂一挥手,率先猫着腰快步上前,亲卫们与姜发均纷纷跟上

    待来到近前,杨远领着另三名斥候施礼道:“见过将军,一切均已妥当”

    王桂大喜,但也没时间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好,你们今次立下大功,本将定会把各位引荐给我家将军,请大家放心便是”

    杨远施礼道:“在下与弟兄们先行谢过,不过,寨内军士大多已军心溃散,并无死战之心,待会儿还请将军手下留有分寸才好”

    王桂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本将当会有分寸,你等勿要担忧,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入营”

    “遵命”杨远领着斥候们施了一礼,转身向营寨跑去,王桂等亲卫们紧紧跟在其后由于箭楼,寨门均被控制住,五百余人无惊无险的进入了成军大营

    “点火”王桂下令道

    亲卫们立刻取出早已裹上火油布的箭矢,点燃后向四面八方胡乱shè去,一道道火线落在营帐上方,转瞬之间,营寨里燃起了冲天大火

    “晋军杀过来啦”

    “我军败了”

    “大伙儿快逃命啊”

    十余名斥候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而王桂这边的亲卫们也是喊杀声成片,并继续shè出一枚枚火箭

    几息工夫,整片营寨后方就乱成了一团,黑夜里,只能看到火箭乱飞,处处都是点燃的火头,以及如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的人影,留驻原地的士卒们也搞不清有多少敌人杀了过来,乱象急向四周蔓延

    亲卫们散了开来,一边驱赶着慌乱不堪的成军士卒,一边四处放火,并连声呼喝着:“降者不杀”当然了,有遇到反抗的绝不会手软

    五百人不算多,但是处处均是火头又是乱哄哄的一团,大伙儿逃命还来不及呢,谁也无暇去分辩究竟窜了多少敌人进来,不少士卒当场跪下,双手抱紧头部,就地投降

    由于居高临下,云峰反而比李雄先觉察到成军后营的异变,一看到火头冒起,当即下令道:“给骑兵发信号,灭火”

    一名亲卫取出支火把,在篝火上引燃,向着关城背后连晃三下,同时又有亲卫去扑灭篝火

    早已心焦的姚益生一见信号传来,连忙喝道:“上马”并率先向着关内驰去,但阁道窄小,又身处黑夜,因此整支骑队度不快而山崖上的亲卫们一见关头重陷入了黑暗,立刻把点燃的火油弹向着成军大营的方向扔去,尽管并不能给成军造成杀伤,然而却能起到一定的照明作用,这就够了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环环相扣

    营寨的火光与喧闹没多久也被寨前一干人等发觉,将士们皆面面相觎,脸上现出惊慌之sè,任谁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李雄又急又怒,大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禀陛下,营寨已被晋军攻破”一名刚刚跑过来的将领惊慌失措道

    李雄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两眼发黑,面如死灰,一幅失魂落魄模样,直挺挺站着,斥骂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张昭成上前劝道:“陛下,晋军当是攀山而来,如何避过我军耳目虽不得而知,但想来人数不会太多,请陛下即刻发兵回营平乱,如此我军或能转败为胜”

    李雄就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对身边一名将领喝道:“朕差你领五千军卒回营平乱,若歼灭来犯晋军,封列候,食邑万户,其余将士皆升三级,绝不食言”

    “遵命”将领施了一礼,点起五千军向回奔去

    当李雄还在为最后一线生机而苦苦挣扎的时候,姚益生率领的羌骑也驰入了门洞,云峰则迅喝止住床弩shè击

    羌骑穿过门洞,把度又放慢了一些,以等待后面来骑结阵,来骑纷纷上前,在前移的同时结成了一个三列纵队的冲锋队形

    姚益生转过身子向关城上拱手道:“阿兄,弟这就去了”

    云峰招招手道:“益生,小心点勿要滥杀降卒”

    “阿兄放心好了”姚益生转回身子,两腿一夹,“驾”领头向前冲去,轰隆隆的马蹄声紧紧随在身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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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疑心

    第一零一章疑心

    背后营寨起火,喊杀震天,正面又是震耳yù聋的马蹄声急速接近,本就军心不稳的成军士卒们再也无心恋战,阵形眨眼的工夫就变的凌乱开来。

    李雄面容扭曲,歇斯底里般的连声大叫道:“不许乱,全部站好,不许后退,后退立斩!弓箭手准备!”

    正纵马飞疾的姚益生也暴喝道:“降者皆赦不究!你等还不速速归降?李雄大势去矣,莫非要为他陪葬不成?”说话间,前锋已旋风般的驰出谷口,朝着被踏镢箭打穿的盾墙缺口硬冲而去。

    骑兵越来越近,尽管在黑夜里看不大清楚,但是愈发密集的马蹄声以及脚下逐渐加剧的震动感给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压迫,许多军士的手脚都开始颤抖起来。从来没有与骑兵作过战的步卒们乍一见到这种迅猛无匹的冲击时,几乎没人能保持住内心平静,更何况自丢失剑阁后,又rìrì夜夜不得安宁,早已令他们再无半点斗志可言。

    也不知道由谁领的头,竟然弃下盾墙转身就逃,顿时如捅了马峰窝一般,墙盾一排排的倒了下来。

    “杀,杀,凡有后退半步者皆斩!”李雄急的喉咙都喊哑了,侍从纷纷上前砍杀着溃逃的军士们,可是不但没起到效果,反而促使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士卒也纷纷加入了逃亡队伍,军士们跑的更快。

    今晚这种情形,任谁都能看出李雄完蛋了,硬拼晋军他们不敢,可侍从只有几百人,而分布于寨前的军队足有两万之众。黑暗里,人都有侥幸心,大家都在跑,总不至于自已那么倒霉给追上吧?

    “国师,国师,这该如何是好?”李雄问道,却没有应答,转头一看,一瞬间面如死灰,他倚之为依靠的张昭成不见了!

    李雄不敢多想,连忙拉住一名侍从问道:“可曾看见国师?”

    侍从茫然道:“国师不是一直陪侍在陛下身边么?”

    李雄如遭雷击般,身形一阵摇晃,很明显,张昭成逃之夭夭。

    张昭成不是傻子,当阵中出现第一个逃兵的时候,他心里仅存的一线希望已经彻底湮灭,谁也不知道剑阁方向出兵多少,但是他明白,一旦给晋军骑兵围了上来,那么,他这辈子别想再走了。因此,他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抹脚开溜!

    “活捉李雄,活捉李雄~!”

    呼喝声伴随着马蹄声已接近至了几十步外,再有几个呼吸就能冲入已经分崩离析的枪盾阵中。

    “陛下,快退!”几名侍从挡在李雄身前。

    李雄却有如行尸走肉一般,目光呆滞,毫无反应。几天前剑阁的失守已使他心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与焦虑,与这十几年来一路顺风顺水、歌舞升平的rì子形成了强烈反差,今晚全军不战而败又令他到了崩溃的边缘,张昭成的背弃则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侍从们心急如焚,相互对视一眼,架住李雄转身就跑,不远处有马匹,只要上了马,有很大的希望趁黑逃循。

    “别让李雄跑了,就在那边,快追,快追!”一名眼尖的羌骑看到即将消失于乱军之中的李雄,连忙兴奋的大声吼叫道。

    就在这个时候,“喀啦啦~!”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响起,紧接着,哗哗声自北向南快速扫过,顷刻之间,整片天地已变的伸手不见五指,迟到了好几天的瓢泼暴雨竟然在这个要命的时刻临降!

    关城上的云峰发出了一声叹息,今晚是抓住李雄的最好机会,可这场雨却无情的击碎了他的梦想。在暴雨下,一切印迹都将被抹去,而且即使以云峰那惊人的目力也只能勉强看清五丈以内的物体,更别提担负起今晚主攻任务的羌族骑兵了,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与云峰的无奈相反的是,李雄的侍从们却喜从天降,这简直就是救命雨!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跑到马匹跟前,把李雄推上马背,没多久,数十骑消失在了雨幕当中。

    诸葛菲听到云峰的叹息,略一寻思,就明白了缘由,安慰道:“这场大雨虽说来的不是时候,然李雄败亡已成定局,将军何必丧气?无非是多费些手脚罢了。如今剑阁既破,成国上下定已人心浮动,当务之急,还得尽快占取涪城,并立刻招降梁州巴郡、巴西及涪陵三郡,此事不可拖廷。

    将军可别忘了,您打的可是晋国旗号,这三郡在不明就理下很有可能被巴东甘卓或荆州王廙趁机说降,假若真是如此,将军这一番辛劳可就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处理好梁州三郡之后,全军须休整一段时rì,届时兵逼成都,李雄除开城出降外再无他路可走!”

    云峰浑身一震,心里连声叫好!不禁转头看了过去,随后就像触电般的赶紧移开目光!

    诸葛菲乌黑的秀发紧紧贴在了脸颊上,面sè被雨水淋的微微有些发白,显得楚楚动人。一身月白绢制深衣,在暴雨下几近于透明,尽现妙曼火辣身躯,甚至连贴身亵衣下的迷人景致都能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这不是诱人犯罪吗?

    自从那天晚上心动以来,这个女人对他的吸引力一天比一天大。云峰也曾细细分析过,觉得与感情方面没多大关系。与苏绮贞相处,内心深处会升起一种淡淡的怜惜与温馨。然而,当面对诸葛菲的时候,他的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时常会冒出两个字:推倒!即使那么媚惑诱人的靳月华都不至于令他变成如此这般!

    这让云峰越来越觉得蹊跷,却找不出原因,甚至有时他都会怀疑诸葛菲是不是修炼了只存在于传说中,而从未出现过的媚功媚术之类的邪门功夫?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由不得不令云峰联想到天机门身上,诸葛显把她女儿安排在自已身边的目地是什么?是真的为自已出谋划策吗?还是想通过诸葛菲来控制自已?

    假如天机门甚至诸葛菲能读懂云峰的心思,只怕立刻会处死这两名婢女!没办法,尽管她俩的本意很简单,不过是想促成诸葛菲的好事罢了,但是却惹来了云峰的无端猜疑,除了以死谢罪,还能怎样?

    云峰虽然想法挺多的,表面上却不见动容,点头道:“诸葛女郎所言确是正理,明rì本将率轻骑先发涪城。”接着又关心道:“倒是本将疏忽了,任由诸葛女郎与两位小娘子在外面淋这么大的雨,罪过,罪过!三位还是赶紧回帐里罢?”

    三女均是心里一暧,诸葛菲也不推辞,展颜笑道:“那奴家先行告退了。”

    两位婢女也喜滋滋的施了一礼,搀着诸葛菲走向了营帐。

    云峰突然觉得心里很憋闷,看的出来,这三女脸上的笑容纯洁真挚,毫不作伪,可自已对她们还要使出心机,这令他很不舒服。

    ‘也许这主仆三人并不知情罢?’云峰暗叹一声,目光投向了依然远远站着,浑身湿透的苏绮贞,身不由已的迈步走去。

    他觉得心里很乱,只有牵住了苏绮贞那冰冷的小手,他的心灵才会宁静下来。

第一零二章 不战而降

    顶着磅礴暴雨,羌族骑兵们通过一夜的忙碌,才统计出了人数,成军三万守军,共收编降卒两万六千人,战死的却很少,五百人不到,其余的包括李雄在内,全趁着大雨跑了个净光

    还好这是夏季的雨,对身体不会产生什么伤害,无论是羌人还是降卒,把它当作洗澡在心理上也就平衡了

    第二天清晨,雨势才渐渐消停,出于安全考虑,云峰直到此时才令亲卫回晋寿县传信,让两万凉州骑兵尽快前来步卒则留二千守城剩下的所有人员及装备随后前移原成军大营驻时驻扎,待清理妥当之后再向涪城行去

    傍晚时分,两万骑连同备用马匹堪堪来到剑阁,云峰对此不由得连连摇头,却也无法可想,刚刚下过雨的阁道湿滑,只能一骑一骑的缓慢前行,尽管只有二十多里的路程,但能在天黑之前赶来已经是最快的度了

    全军用过一餐丰盛的晚膳之后,云峰亲率凉州骑军及部分亲卫连夜向着涪城奔去说起来,这是自从进入岐山道以来最好的一段道路,骑兵们均是兴致高昂,接连几个月的翻山越岭,从来没有这么舒爽过,还是秦凉二州跑的畅快啊就连马儿也是撒开了蹄子狂奔一气,看来,的确给憋坏了

    涪城距离剑阁约三百里,全军于七月初一夜间兵临涪城其实,别看云峰每攻一个城或是一座关隘都是几百里几百里的跑,可他到目前连益州的毛都没沾上,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梁州地界内打转,而且仅限于汉中、梓潼、广汉三郡罢了

    涪城为梓潼郡治,斜倚绵山,嘉陵江支流涪水从境内流过,从涪城南下二百里,则为成都

    全军在涪城北门两里处止住,涪城的规模比晋寿县要大上不少,虽然两者在战略上地位不相上下但晋寿县毕竟受地形影响,难以构筑起过大的城池,而涪城不同,地处缓丘地带,又属成都最后一道屏障,不修的结实点怎么行?

    “升火”云峰向后一招手

    顷刻之间将士们陆续点燃了火把把城下这一块映的纤亮通明

    城头已布满守军,均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城下那一眼数不过来的星星点点,从闪烁的火光中,眼神利索的军士们甚至都能看清来骑那一张张冷酷的面孔以及凶悍的表情

    要说最为震惊的,当为涪城郡守赵肃他的消息还停留在李雄亲率三万大军驻守剑阁方面呢,在他看来,剑阁乃天下第一险关当年钟会十几万军都没能入剑阁半步,何况又有皇帝亲临前线?丢失掉真是没天理了然而,如今对方兵临涪城,这意味着什么?

    其实,李雄一早就封锁住了剑阁失守的消息,害怕人心浮动,后方不稳

    城头熄灯灭火,黑呼呼一团与城下的光亮通明形成了强烈对比,云峰领着亲卫策马上前至二百步停下,喝道:“请涪城赵郡守出来答话”

    赵肃遥遥拱手道:“老夫正是来者何人?为何围我涪城?”

    云峰搞不清他是真是不知道情况还是在装傻,姑且先当他不明白好了,于是也拱了拱手:“本将云峰,字断山,被我大晋天子封为凉州牧、南郑候今受天子密诏讨伐李雄,李雄已于上月二十九雨夜被我军击破,不知所踪听闻赵郡守廉洁奉公、爱惜百姓,想来亦是不忍见到刀兵四起,生灵涂炭罢?”

    随着云峰话音落下,城头传出了喧杂声,将士们皆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然而,眼前的两万骑兵可作不了假不由得把目光纷纷望向了赵肃

    赵肃本就猜出了几分,这下又听云峰亲口说出,顿时内心狂震,却强作镇定道:“即使将军攻下剑阁又能如何?我涪城墙高城厚,城内尚有两万兵甲,莫非将军以为仅凭骑兵两万便能破城而入?”

    云峰正要开口,姜发却请命道:“将军,此人与老夫有旧,由老夫相劝几句,如何?”姜发也是耿耿于怀,上次劝降孟骨碌失败,使他心里一直噎着根刺

    “哦?”云峰惊讶道:“如此甚好,有劳姜公了”

    “老夫不敢”姜发谦让一句,转头伸手一指,一开口就是:“老匹夫,可曾识得老子?”

    赵肃一怔,只见出言不逊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乍一看,却有几分面熟,不禁探头打量起来,好半天,才疑惑道:“继忠?莫非是你?你怎的还活着?”

    “哈哈哈哈”姜发捋须狂笑起来:“老子命硬,哪能轻易死于妖道手中,反倒是你,身为晋将,当年曾效力于罗刺史,又是如何投了李雄?”

    “这个......?”赵肃脸上现出羞愧之sè,毕竟投敌无论理由叫的震天响都是不忠

    姜发心里微微得意,继续道:“好了,旧事休要再提,老夫也能体念你心里所想云将军自去年从凉州发兵以来,克秦州,取汉中,降阳平,破剑阁,兵锋所指,无不披靡如今南下涪城,莫非你这老匹夫yù抗拒王师乎?

    将军知你尚有几分薄名,故率轻骑飞奔一rì一夜前来劝降,后续十万大军当可于数rì内兵临城下,严正赵肃表字,你可莫要误人误已呀,老夫看在昔rì交情份上,这才好言相劝且将军为人宽厚,军纪严明,绝不会有亏百姓,老夫敢以名声代为做保,严正你放心便是”

    云峰很是无语,拿名声做保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假如放在现代社会早给人啐一脸了,现代社会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品与名声不过,看起来古人还就吃这一套

    果然,赵肃面现挣扎之sè,向云峰拱手道:“请将军容老夫考虑片刻”

    云峰微微笑道:“无妨,赵郡守详加斟酌便是”

    赵肃拱了拱手,朝后走去,多半是与僚属们商量此事

    没过多久,赵肃重出现在城头,施礼道:“老夫愿开城出降,然此时夜深,为恐有意外,还请将军明rì入城,如何?”

    姜发面sè一变,刚要喝斥,却被云峰止住,呵呵笑道:“赵郡守言之有理,本将于城下候着即可”

    “谢过将军”赵肃再施一礼

    云峰回礼道:“赵郡守,咱们明rì再见”说完,与一众人等退回已阵,并全军后撤十里,下马休息

    第二天一早,城门洞开,赵肃领着郡牙一众官员亲自出迎,一番客套之后,云峰留下一万五千军在城外驻扎,只带了五千军进城

    行走在涪城街道上,云峰忽然想起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历史上偏安于成都的政权,基本上都是开城出降从王莽时期的公孙述开始,到刘禅、成汉、五代十国的前后蜀皆是如此,只有两个例外,一个是谯纵被刘裕所破,另一个则是张献忠那么李雄会不会献降呢?云峰充满了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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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抢地盘

    涪城的人口很少,市集也很衰败,尽管城池规模与南郑差不多,却远远比不上南郑的两万余户,从簿册上看,仅有一万两千户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巴蜀原住民都被圈养在成都以南,而目前梁益二州皆为流民及其后代,除了少部分为李雄所用的当地大族土豪

    当时入蜀的流民约为三四十万,近二十年来,虽说增长了不少,可是别忘了,李雄仅几十万的人口,军队规模却达到了惊人的十五万这个比例的确很令人不可思议

    涪城是云峰第一个靠说降得来的中大型城池,经深思熟虑,决定对文职官员采取只要能为他所用,先暂时不作人员调整的政策,但先决条件是必须把土地按人头分配,这是他的底限

    云峰现在采用的是两套班子,在他强行攻占下来的地区,除了首官由他任命,其余各级僚属辅官全部通过考试招取

    然而,招降来而的城池却必须要结合当地官员的利益,一次xìng下狠手的话,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以后休想再有城池来投梁益二州除汉中,基本上将采用涪城模式,等官员有了缺额,再安排符合他要求的人员顶上空缺

    或许,这就是一种无形的妥协?

    令云峰惊喜的是,涪城粮草充足,即使羊明不从秦州运粮,涪城屯积的粮草也足够全军上下加降卒过十万人食用两个月左右,原来,这个地方是李雄的屯粮地驻守剑阁的三万大军所需皆由涪城所出

    不过,政事虽可以缓一缓可军队却必须得重整编,李雄的军队实在太多了,得放还相当一部分耕种田地,以云峰收取的那微薄赋税可养不活这么多兵

    忙忙碌碌中,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一早,云峰把韩勇、曾大牛、赵肃与姜发召来了郡牙大殿

    四人几乎同时到来施礼道:“见过将军”

    云峰回礼道:“诸位无须多礼,请坐”

    四人依次坐下后,都看向了云峰,知道他这么早召集肯定有重要事情

    云峰首先问向赵肃:“请问赵公,不知与巴郡、巴西、涪陵三郡郡守是否捻熟?”

    赵肃不解其意,但还是答道:“回将军巴郡、涪陵郡守与老夫有旧然而巴西郡守却不曾相识”

    云峰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巴郡、涪陵二郡郡守为人如何?敢问赵公可有把握说降过来?”

    赵肃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了云峰的意图,之前他还真把云峰当成晋军将领来看待呢,然而,此人如今的行为明摆了就是抢地盘,敢情也是个野心不小的家伙啊

    不过他无所谓_泡&书&他降的是云峰可不是司马睿,云峰野心越大,坐的位置越高,下面的官员就越欢喜,能捞到的好处也越大人家为他卖命打江山图什么?不就是图个封候拜相吗?假如云峰向晋室交出兵权,只怕不等人来接收,他手下的兵将至少得跑掉一半都不止

    赵肃不由得郑重起来,劝降这种事的风险挺大的很有可能被对方直接推出去砍了,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一旦劝降成功,就是立了天大功劳还怕以后得不到重用?尤其是他这种降将身份,是迫切希望被云峰赏识

    内心仔细斟酌了一番,赵肃拱手道:“回将军,说降巴郡,老夫有六成把握,然涪陵守将素与荆州交好,最多三成罢了”

    云峰沉吟片刻,正sè道:“涪陵大部比邻湘州,然湘州刺史司马承兵疲将弱,量他也不敢前去招降,我军只要行动够快,当可赶在荆州王廙或巴东甘卓得到消息之前兵逼涪陵不知赵公可愿为本将跑上一趟?”

    听云峰话语中有派军的意思,赵肃心里顿时放下了对安全问题的担忧,而且有军队相随,成功率也会比空口说白话高上不少,于是连忙应道:“老夫愿为将军效劳”

    这时,姜发也施礼道:“将军,不如老夫跟着严正一同前去,或许也能帮上些忙”

    这个老家伙倒是热心的很,云峰自然不会推托,拱手道:“如此有劳二位跑上一遭”

    接下来转向了曾大牛:“大牛,你领五千骑往阆中巴西郡治招降,可有问题?”

    曾大牛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将军,放心,俺大牛绝不会有负所托”

    云峰点点头道:“好,事成之后暂时驻扎当地,整编驻军,不符合我军标准的就地归农,待后继步军赶来再做安排”对曾大牛他还是挺放心的,这个人表面憨傻,内心jīng明,应该不会坏事

    “遵命”曾大牛施礼道

    云峰又看向韩勇道:“你率一万骑随姜公、赵公招降巴郡、涪陵二地,定要保护好二公周全”

    “末将领命”韩勇恭敬的应道,随后却迟疑道:“将军,若是荆州军或巴东军提前赶至,与末将遇上,该如何应对?请将军明示”

    云峰冷哼一声:“他若识趣,倒也罢了,假若不识抬举,直接开打便是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宜杀人太多,打退即可若有降卒,尽量收降过来,如不愿投于我军,亦不要勉强,可申明我军政策,令其能完整背诵,再加释放

    然涪陵既与荆州交好,当地官员须小心甄别,如有行迹可疑者,可将其连同亲族遣送至涪城你且暂代涪陵郡守,涪陵尽入掌控之后,遣机灵军士秘密入湘、荆边界地域说服当地贫民佃农来投,若能引来商贾自是最佳,假若有谁敢横加拦阻,可派军扮作盗匪马贼入对方地界,尺度如何,你自已掌握好,但不得抢掠当地百姓,也勿要让人落了口实便可

    此外涪陵汉、苗及诸西南夷杂居,与北地羌、氐、巴氐、匈奴习俗完全不同,让将士都注意点,别不知不觉就犯了人家忌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韩勇心知肩上责任重大,同时也是云峰对他的考量,这件差事如果办砸了,恐怕以后很难再有出镇一方的机会,当下不敢怠慢,庄重的施了一礼:“请将军放心”

    姜发也不由得眼睛一亮,由衷赞道:“将军果然好手段,两三年之间,只怕湘、荆边境将人去地空”

    赵肃则是另一番感受,按理说,云峰刚刚所交待的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路数,然而,却一点也不避讳他这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讲了出来,不由得暗生感激

    云峰对赵肃的细微表情变化也是暗暗满意,他认为,如果想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效忠于自已,最好的办法是透露一点秘密给他知晓,使他产生一种被信任,被重视的感觉

    云峰微微一笑,不再纠缠这一话题:“今rì到此为止,还有劳各位做准备,若无大碍,今晚连夜出发,如何?”

    至于涪城以西的益州汶山郡与秦州yīn平郡,云峰并不着急,这两个地方处于他的包围当中,破了成都再去招降也不为迟

    “遵命”四人齐齐应道

    云峰这边正忙于抢地盘的时候,李雄也堪堪逃回了成都,直到进入宽厚的城墙里面,如惊弓之鸟的他才稍稍定下心来

    这些rì子的经历有如噩梦一般,令他不敢回首,往剑阁出发时,他带了三万军,然而,结局却是仓皇而逃,身边仅有数十骑相随如果不是恰到好处的落了一场豪雨,他将不出于被俘,或是死于乱军之中这两种下场

    五百里的亡命奔逃,李雄已是疲惫不堪,无论在心理还是身体上均已到了极限,他并没有召集百官议事,而是一头扎进了皇宫,他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休息,好好睡上一觉

    刚刚洗浴换上衣服,李雄正待回寝宫时,却见到他的续弦正室任皇后领着几十名妃嫔婕妤款款而来

    众美在皇后的带领下齐声施礼道:“妾等参见陛下”

    李雄一改往rì的热情,勉强摆了摆手:“都起来罢”说着,就要转身而去

    任皇后却仗着宠爱,不识趣的问道:“陛下既已归来,想必已取得大捷,打退晋军了罢?”

    李雄老脸一阵抽搐,换了以前,多半会大发雷霆,然而,如今他已经万念俱灰,过一天是一天了,听到任皇后提到晋军,他目中不由得泛出了一丝恐惧,好半天才无力道:“剑阁...丢了,或许...或许涪城也将不保”

    “啊?”

    “这该如何是好?”

    “陛下快想想办法啊”

    众美皆是大惊失sè她们尽管居住深宫,却也明白剑阁对于成都的重要xìng,不禁担忧起了自已的命运,要知道,宫中女子虽高高在上,富贵荣华,可王朝灭亡时却往往是最惨的,那如狼似虎的乱军想想就令她们不寒而栗

    诸多宠妃惶恐不安,慌成一团,李雄留恋的目光在她们美丽的脸庞上一一扫过,一想到他的这么多美貌妃嫔将来都要在云峰胯下承欢,曲意奉迎,而这个人则嘿嘿yín笑着把玩着她们那极尽迷人的娇躯,或者干脆被他玩腻了再赏赐给手下诸将的时候,心口顿时一阵刺痛传来

    “不”李雄仰天一声咆哮,不由得一大口鲜血喷出,紧接着两眼一黑,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快来人啊,快点来人传太医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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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功亏一篑

    第一零四章功亏一篑

    亥时(晚上九点),两路大军已整装待发,云峰亲自离城相送,先是一番豪言激励,接着又同饮壮行酒,顿时,啪啪啪的摔碗声响个不停,云峰听的心里直抽,一万五千只碗就这么没了,这帮子败家的家伙们!正当心里狂滴鲜血的时候,轰隆隆的马蹄声渐渐远去,一路驰向正东,另一路直指东南。

    曾大牛率五千骑朝正东方向的阆中行进,距离倒不太远,也就四百里左右,三五天即可抵达,对于这一路,云峰并不怎么担心。

    然而,韩勇那一路却不同,首先是七百里外的巴郡郡治江州(今chóng qìng市),接下来还要奔驰近六百里,目标是涪陵郡治汉复(今chóng qìng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路途遥远,且荆州与巴东虎视眈眈,居民民族成份复杂,充满着变数。

    大地重新恢复了平静,云峰却没有回城,脸上反而现出了怅然之sè,怔怔的望着骑兵们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苏绮贞款步上前,劝道:“将军莫非在担心曾韩二位将军?他俩也跟了您有四年时间,想来不会出什么乱子。”

    云峰摇摇头道:“倒不是为这个,若不顺利,动手便是,我凉州铁骑战无不胜,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绮贞心头疑惑起来,不由得问道:“那将军又为何事烦恼?”

    云峰发自内心的叹道:“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啊!”并转头看向了苏绮贞,目光灼热,意味深远!

    刷的一下,苏绮贞俏脸飞起一片红霞,红透到了脖子根,她简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当她面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云峰还真的打上了苏绮贞的主意,他早已习惯了洗澡有人侍候,睡觉有美相伴的腐化生活。前些rì子亲自坐镇剑阁,刘月茹诸女都被留在了晋寿县,当时忙于击破李雄,倒也没心思往那方面多想,可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俗话说,饱暧思yinyù,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也合适不过,心里开始想入非非了。

    苏绮贞满脸通红,目光躲躲闪闪,神sè也异常复杂,嗔怪中带着一丝羞涩,茫然中却又带着几分惊惶。

    云峰嘴唇几次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尽管他对苏绮贞在自已的软硬兼施下或许会半推半就存有几分把握,然而,邀请这个女人晚上来自已房间的话还是没能说的出口。

    好半晌,云峰略带着些失望,淡淡笑道:“走罢,咱们回城。”说完,率先跨上战马,一靳马头,双腿一夹,“咴溜溜”,马儿发出一阵兴奋的嘶鸣,便化作一道烟尘迅速窜向了城池。

    苏绮贞也说不清自已是什么心情,暗叹一声,跟在云峰后面策马回城。

    很快来到住所,云峰与苏绮贞草草打了声招呼,就向着自已的寝室走了过去,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云峰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苏绮贞眼前,苏绮贞心里却升起了一股酸酸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以他如今的实力与地位,说成一国之主并不过份,不比刘曜石勒这些帝王差上多少,只是欠缺个名份罢了。

    人家都是妃嫔成群,极尽奢华,话说的难听点,如今稍微有点权势的男人哪个没有几十好几百的侍妾婢女?更有过份的就连嘘嘘都有专门婢女给把着呢,这个人倒好,身边连个使唤婢女都没有,洗澡还得自已动手。

    这个时候的苏绮贞,一瞬间母xìng泛滥,同情心大起,她居然产生了种敲开房门去服侍云峰洗澡的想法!这个念头一冒出,怎么也没法压的下去,促使她鬼使神差的蹑手蹑脚来到云峰屋前。

    ‘就服侍他洗个澡,洗好之后立刻离开!’苏绮贞暗暗想到,伸出小手去敲屋门,可数次将要碰上却又收了回来,犹犹豫豫,始终下不定决心。

    苏绮贞脚步虽轻,却瞒不过云峰的耳目,刚开始他还心头狂喜,看来偶尔装装叉搏取下同情倒也蛮有效的嘛,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这个人心里也急了,不禁走上前,一把拉开屋门,故作惊讶道:“绮贞?怎么是你?有事吗?来,先进来再说。”说着,抓住苏绮贞的小手就要向屋内走去。

    “啊~?”苏绮贞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抽开,连忙道:“将军,不要!末将...只是路过。”

    云峰眉头一皱,关心道:“不对,绮贞你肯定有事,进来坐下慢慢说与本将便是。”同时,又伸手去拉苏绮贞。

    苏绮贞却身形向后一闪,慌不择口道:“本来...本来有事要向将军汇报的,但...还是明天罢。”说完,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已房间,背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部剧烈起伏个不停!

    直到这个时候,苏绮贞才回过神来,自已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举措?大半夜的站在人家门口,明天还怎么见人啊?

    而云峰却连撞墙的心思都有了,自已怎么就那么没耐xìng呢?这不?把人吓跑了吧?以后还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机会?没办法,他只得带着懊悔的心情自个儿走向了浴房。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每一天,苏绮贞均是忐忑不安,心神不宁,面对云峰时既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又害怕自已会再次一时心软忍不住自告奋勇服侍这个男人的生活起居,另外,还担心云峰强行对她提出某些过份的要求。

    好容易捱到了七月初九,苏绮贞的煎熬rì子算是结束了,这一天云峰刚刚来到郡牙,一名亲卫进来汇报道:“禀将军,后续军队已至涪城北十里,再有一个时辰即可到达。”

    “哦?”云峰大喜过望:“走,本将亲自出城相迎!”的确,他的妻子们都来了,又可以过上左拥右抱的rì子了。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军正缓缓行来,将士们向云峰见过礼之后,便就地安营扎寨。

    这时,王桂领着杨远等十几名投诚斥候走上前来,介绍道:“将军,这几位便是破李雄营寨时立下大功的弟兄们。”

    杨远等人齐声施礼:“我等见过将军。”

    云峰拱拱手道:“无须多礼,诸位相助我军破寨,本将已听王将军提起,在此先行谢过。那rì事多繁杂,倒是怠慢了几位,还望勿要见怪才好。”

    十余人顿时面现感激之sè,没想到云峰竟然会这么客气,当下连呼不敢。

    云峰微微一笑,继续道:“你等立下如此大功,本将自不会亏待诸位,本将快人快语,不知你们愿留在军中还是需要赏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便是。”

    众人相视一眼,杨远施礼道:“回将军,我等不求赏赐,只愿能留于将军身边为亲卫即可,请将军恩准!”

    云峰没有立即应允,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在各人身上依次扫过,半晌,点点头道:“好,你们愿留下本将自是欢喜,不过,本将对亲卫要求极严,训练也极为残酷,大多数人皆吃不了苦,你们几位还是先想清楚罢。”

    杨远正sè道:“我等皆不怕苦,只求能为将军效力。”

    “哼!”云峰冷哼一声:“世人常常言过其实,不过空口说白话而已,但你等既立下大功,也罢,本将便给你们一个机会,暂且先归入王将军麾下,以一年为限,若不合要求,那可就怪不得本将容不下诸位了。”

    众人脸上均现不愤之sè,齐声道:“我等必不叫将军小觎!”

    云峰不动声sè的挥挥手道:“是骡子是马一年后自见分晓,本将拭目以待!诸位先随王将军回去暂作安排。”

    “末将告退!”王桂领着众人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第一零五章 殉葬

    涪城驻扎的兵力可谓雄厚之极,其中有姚益生率领的九千羌骑、本部步卒三万、阳平关及剑阁降卒三万五千、涪城当地两万降军与云峰留在身边的五千骑,加起来,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九万九千人就这还不算亲卫、工匠与女子医护兵

    云峰立刻展开了对降军的整编工作,这么多军队他可养不起,而且降卒的战斗力极差,短时间内休想训练出来{///书友上传}足足花了三天时间,依照先自愿再筛选的原则,五万五千降军给他裁减到了一万五千人,其余四万人就地分田归农

    整编后的降军训练后主要用来守城,南方兵大多乡土意识极强,不愿意远征作战,比如李雄刚建国时,长沙王司马乂向惠帝请诏征荆州军入蜀平叛,然而,荆州百姓不愿背井离乡远戍益州,朝庭又催的急,结果导致了平氏县吏张昌裹挟百姓举兵作反

    再往后的义熙元年405年,益州刺史毛璩遣谯纵等领诸县氐军东征桓玄,士兵怨声载道,反杀毛璩推戴谯纵为益州之主

    而北方军则不同,云峰军中大多为凉州本地人,跟他出征这么长时间了,却无人有怨言固然大部分与云峰在军中所受到的拥戴有关,可是北方恶劣的气候条件也起了不少的推动作用西北地区风沙大,气候干燥,冬季严寒,哪有南方的温暧湿润过的舒服?

    云峰暂时也没时间给南方兵作思想政治工作,先留着在当地使用

    七月十五rì,曾大牛传来消息巴西郡顺利归降,当地驻军整编工作也已接近了尾声云峰立刻遣收编降军三千人把曾大牛部替换回来

    八天后,曾大牛部回归,于第二天,七月二十四rì,云峰正式率军兵逼成都不过,这一次人数倒是jīng减了许多,骑兵一万九千骑步卒三万两千人,加上其他人员,合计六万不到

    经过三天行军,于七月二十七rì清晨,全军抵成都北十里,将士迅投入到忙碌当中各安其位显得有条不紊

    云峰也带着一干人等驰到阵前,远远眺望着成都成都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座未改过地名也从未变过地址的大型城池,太城城周三十余里,城高五丈,全部以青石筑成,高大雄壮,气势磅礴少城则逊sè不少城周仅十余里,高不过三丈,通体为夯土结构泡-书_)

    当云峰兵不血刃取下涪城没过多久,李雄兵败、丢失剑阁、涪城失守这三大重磅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成都太少两城,上至公卿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皆是一幅惶惶不可终rì的模样

    云峰在打量着这座城池,城上众人也在观察着城下大军城头早已士卒林立,诸多将领官吏遍布城垛后方向下指指戳戳,相互交谈然而云峰注意到的是,这些人基本上均面带着惊恐、不安、甚至还有愤恨及凛然等各种复杂神sè

    云峰不由得大为不解,晋国又不是北方胡族政权,动辄屠城灭口抢夺财货按理说无须如此慌张,只要开城出降一般都能得到善待,可是他们又哪来的那么大敌意?于是转向诸葛菲问道:“本将观成都军民竟似有死战到底之心,令人费解,请问诸葛女郎可知缘由?”

    诸葛菲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幼稚到了极点,心里暗感好笑,却强忍着答道:“如今成都城里大部为流民,这些人的土地财货皆为侵夺原住民所得将军虽行仁政,所经之处,百姓无不感恩戴德可如今打着的却是晋军旗号,当年罗尚兵败正是缘于歧视流民,而将军尚未申明我军政策,不明就理下,成都军民又安能不惧?”

    云峰暗骂该死,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没想起来,不禁讪笑道:“还亏得诸葛女郎提醒,呵呵倒是本将疏忽了”

    “扑哧”诸葛菲再也无法忍住,伸出素手掩嘴轻笑,娇艳的脸庞一瞬间如鲜花绽开般灿烂夺目

    云峰一阵心神摇动,心里连呼厉害,这个女人的媚术越发jīng深,差点就把持不住了,赶紧转过头不敢去看诸葛菲的两名婢女却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还不知道自已已经惹来了麻烦呢

    暗吸一口气,定住心神,云峰又领着亲卫驰近了一些,向城上喊道:“请成主李雄出来答话”

    一名白胡子老头遥遥拱手道:“我家主上偶染恙疾,不便吹风,老夫乃本朝太傅李镶李雄叔父,将军有话可由老夫代传”

    对方客客气气,云峰倒不好失了礼数,于是也拱拱手道:“既然如此,烦请李太傅转告李雄,如今成都以北、梁州全境皆为我军攻取,成国覆灭已是指rì可待,本将劝其勿做侥幸之念,只要开城出降,可保李氏一族富贵平安,有天为证,绝不食言另本将尊重即成事实,绝不侵夺商贾官吏百姓财货,亦不会强行遣返士民回归秦州,请成都百姓各安本份,无须担心”

    接着,云峰马鞭一指周围道:“城外稻谷将至收晒时节,我军不取一谷一粒,百姓们可随意出城收割晾晒,绝不挡阻限时十rì,本将不举刀兵,以免耽搁了百姓们的生计,还望你等抓紧时间与李雄好生商议才是,至于我军战力如何?李雄当心知肚明,机会仅只一次,请转告李雄莫要误人误已”

    李镶暗暗心惊,表面却不动声sè道:“老夫先代百姓们谢过将军仁义,这就把将军所言传给我家主上,告辞”

    云峰略一点头,目送李镶背影消失在了城垛之后

    刚一转身,李镶顿时面sè剧变,低呼道:“走,随老夫进宫求见主上”

    几名文武重臣跟着李镶步下了城楼

    李雄是真的病了自从那天回宫之后,紧绷到极限的身心才稍有松懈下来却又担心起了自已的宠妃即将于云峰胯下受辱的不堪命运,不由得一口鲜血激出,当即昏迷不醒,从此抱病在床

    其实,李雄也是个化劲高手,按理说化劲相当于易筋洗髓、焕然一,不应该生病可李雄耽于享乐十余年一身功夫早就退化了武功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李雄生动的诠释了这一点

    寝殿中,李雄高卧于榻上,如今的他面孔苍白脸颊凹陷,双目无神,浑身散发出一股垂垂yù死的暮气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任皇后端着个小碗走了进来,在李雄身边小心坐下,柔声道:“陛下,该喝药了”

    李雄无力的挥了挥手:“朕不喝拿去罢”

    任皇后不以为意,舀起一小勺乌黑的药液,先放自已嘴边轻轻吹了两口,然后伸过去,微微笑道:“陛下,不喝怎么能好呢?来,快喝了罢”

    李雄眉头一皱,不耐道:“喝也是死不喝还是死,与其晋军破城受辱而死倒还不如落得个病死,也算是寿终正寝”

    任皇后动作一僵勉强撑着笑容劝道:“陛下怎能说出如此不详之语?成都城高墙厚,陛下若亲临城头激励士气,将士们拼死一搏,或许能打退晋军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任皇后不提还好,一提却令李雄浑身打了个哆嗦,心头顿觉无比烦燥,一把推开了任皇后端着瓷碗的美丽小手

    “啪”的一声脆响,瓷碗摔在地上,药液溅上了任皇后华贵的裙角,她连忙跪了下来,哀声道:“陛下,妾失语,请陛下治罪”娇躯微微颤抖着,脸上表情泫然yù泣,惹人生怜

    李雄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眼中泛出凶光,喘着粗气道:“若是晋军破城,你们几个可愿随朕而去?”

    “啊?”任皇后一声惊呼,一瞬间花容失sè,从脊椎深处冒出了一股寒气李雄竟然要让她们殉葬

    她今年才二十出头,媚骨天生,风情万种宫中女子虽表面一团和气,却暗地里争宠夺利,一般都没什么感情可言,李雄年近半百,死了也就死了,说不定她还能凭着年轻美貌再去媚惑主呢她可是偷偷打听过的,引兵来犯的凉州牧年少风流,贪花好sè,出征打仗身边都带着不少女子呢

    几年前入宫嫁给个半老头子,不就是图个荣华富贵吗?这个男人不行,换个男人便是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男人都是好sè胚子,她对自已的资本充满了信心,所虑的,不过是如何才能让云峰见到自已相信其他姊妹们也是这么想的

    不由得,一时竟怔怔的说不出话

    李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强撑起病体,寒着脸道:“怎么?莫非你等不愿随朕而去?朕平rì又有何处亏待?莫非你们愿被贼兵凌辱?咱们一同去地下享福岂非美事一件?”

    李雄的语气一句重过一句,任皇后觉得,只要自已再敢稍有半点迟疑,只怕立刻会被赐下三尺白凌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当下凤目一红,两行清泪顺着秀美的脸颊流下,抽泣道:“陛下待妾恩重如山,妾时常心怀感念,若真到了那一天,妾自会为陛下守节”

    任皇后情真意切的表态令李雄的脸sè缓和了点,心里也是一软,正待软语安慰两句时,一名黄门在殿外施礼道:“禀陛下,皇后殿下,太傅、丞相、尚书令等诸位大人于宫门求见”

    李雄心里咯登一下,隐隐感觉到了不妙,给任皇后打了个眼sè,任皇后竟神奇般的止住抽泣,向外喝道:“传外殿候驾”

    “遵命”黄门领命而去

    接着,任皇后又绽出笑容,娇声道:“陛下,妾来服侍您衣,可好?”

    李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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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和亲

    被龙辇抬着的李雄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任皇后顿时面sè剧变,一张可颠倒众生的俏脸重变得惶然不安,李雄yù使她殉葬的话语就像一块巨石般压在心头,令她方寸大乱

    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殿内毫无头绪的走了几圈,任皇后这才招了名心腹黄门,让他去前殿侍候着,先打探些消息回来,再想想该如何应对?

    皇宫的规模不算太大,寝宫距前殿仅相隔数进院落,“陛下驾到”李雄人还未至,黄门就远远呼道**泡!书*

    一干重臣早已等候在座,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待李雄被抬了进来,齐齐施礼道:“臣等参见陛下”

    李雄挥了挥手:“众卿免礼”

    “谢陛下”官员们齐声称谢,各回原位就坐

    李雄昏浊的眼神挨个看了看,有气无力的问道:“众卿前来所为何事?”

    “这个...”大伙儿看到李雄病成这个样子,都不忍心打击他,一幅yù言又止的模样,皆相互对视,示意对方开口丞相范贲深吸口气,咬咬牙道:“禀陛下,晋军已于今rì清晨兵临城下”

    宫殿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出乎官员们的意料,李雄却没有表现出过激的反应,面sè平静不见起伏,看来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好半天,李雄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叹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朕的江山哪,才仅仅十余年便将落于他人之手唉”

    太傅李镶接过话头道:“陛下,臣观晋军不过区区五万余众而我军少城有守军一万,太城守军三万,再加上陛下宫中禁卫万人,我等家丁奴仆亦可派遣,未尝不能与晋军一战,陛下何须如此悲观?”

    李雄脸上现出一丝惧sè,摇头道:“你们不懂_泡&书&我军与之对战必败无疑,哪怕固守城池亦是无用,成都守不住啊”

    众人皆面面相觎,很显然,李雄在剑阁肯定是遇上什么可怕的事情了,才会心胆俱丧但他们也不敢多问

    过了片刻李雄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晋军可曾试图说降于朕?”

    李镶拱手道:“回陛下,晋军确曾招降,并给我军留下了十rì时间考虑......”

    随着李镶把与云峰的对话娓娓道来,李雄觉得心里窝火之极不许百姓出城收割稻谷,必将招来怨声载道,民心尽失然而放百姓出城收割稻谷,稻谷收割完了,不用说,人心也跑那边去了他的三万大军就是在对方rì以继夜的喊话中给搞的军心溃散,最后不战而败,不由得怒骂道:“你他娘的云峰又来这套......咳咳咳”

    或许是气愤的缘故,李雄竟剧烈的咳起嗽来,身体蜷成了虾子显得痛苦不堪,黄门赶紧替他连连捶背

    好半晌咳嗽渐止,李雄缓缓抬头四处张望留恋的看了会儿金壁辉煌的宫室,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无奈道:“如今晋军已兵临城下,除出降外再无他法可走,不知谁愿替朕去晋军营中商谈细节?”

    “陛下,不可啊历代君主出降,除安乐公刘禅与归命候孙皓,又有几人能得善终?请陛下三思”尚书令阎式连忙劝道,其他官员们也是纷纷劝阻

    李雄满脸的不甘,语气却悲怆不已:“莫非朕愿为阶下囚?然晋军勇猛,那凉州牧亦是诡计多端,擅于分化军心,乃一枭雄人物就看他允许百姓出城收割稻谷这一手,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

    与之为敌,不过徒增伤亡罢了,最后仍避免不了城池陷落,生灵涂炭,朕若出降,或许会被此人暗害,然诸位与百姓们皆可得幸免,朕于愿已足况且朕也当了十几年的太平天子,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亦算是不枉此生”说完,脸上已布满了泪水

    “陛下”

    官员们都被李雄的舍已为人jīng神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跪下连连磕头就连服侍的黄门宦官与婢女们也全都跪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第一次发现,李雄竟然如此的伟大

    一时之间,厅内充斥着伤感的气氛,君臣婢奴皆垂泪不语

    突然,李镶眉头一松,爬起来施礼道:“臣倒是心生一策,或许能令陛下保得平安”

    “哦?”李雄脸上现出一丝希望,催促道:“太傅请讲”

    李镶自信的说道:“请陛下将武阳公主许给凉州牧,武阳公主金枝玉叶,配他绰绰有余,三rì后臣愿亲送公主殿下出城”

    李雄立刻回想起来上次就是他出的主意,要把武阳公主拿去与孟骨碌和亲,可这人命苦,惨死于云峰手中,这事也就黄了

    可是送个女儿过去有用吗?李雄疑惑道:“此人若进城可强掳武阳公主许配于他,莫非朕敢不从乎?如此一来,又有何区别?”

    李镶捋须道:“陛下,区别大有不同,武阳公主天生娇弱,我见犹怜,此人除非铁石心肠,否则,必将对公主殿下千依百顺,陛下可事先与之申明大义,使其成亲之后苦苦哀求凉州牧退兵北返,或许我国亦能有一线生机”

    李雄心中一动,与云峰和亲的确是个好点子,却眉头一皱道:“只是...三天是否仓促了些?况且凉州牧是否愿与朕结为亲家尚不得知,不如先派人出城探探口信?”

    “陛下不可”李镶微微笑道:“若是先提亲,只怕凉州牧畏于人言会当场拒绝,因此,只能将武阳公主出其不意送去公主殿下虽未至及笄,却国sè天香,冰肌玉骨,诗画音律皆可称到,臣听闻凉州牧贪花好sè,陛下试想,此人乍一见武阳公主,岂能不惊为天人乎?又岂能不心生爱慕?又如何舍得再将公主殿下送还?

    既结为儿女亲家,臣许以厚利,公主殿下再于枕边哭诉,说服凉州牧退兵当有个五成把握,纵使此人不愿退去,铁了心yù灭我大成,但陛下已为其外舅,他又如何敢暗害之?莫非就不忌惮天下悠悠众口?又或是忍心令公主殿下伤心难过?”

    李雄暗暗叫绝在他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云峰攻打剑阁的时候每次身边都带着几个女人,这种人如果能抵挡住他女儿的美貌,他是死也不相信,不由得,jīng神为之一振,身上的病神奇般的好了几分

    李雄竟然从龙辇上坐起来,开口赞叹:“太傅果然好计策,朕这就回去与萱儿商议此事”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去,或许是久不沾地,脚步带着些踉跄

    黄门连忙上前搀住:“陛下小心点”

    “诶”李雄挣开道:“朕没事,你等跟着即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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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胡笳十八拍

    当李雄迈着大步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任皇后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了,不由得揉了揉,又晃了晃脑袋,这才确实不是眼花**泡!书*也太神奇了?刚刚还横着出去一幅病歪歪随时会归天的样子,怎么回来时却变成了红光满面脚步稳健?哪里有半点像个病人?

    迎上任皇后的震惊目光,李雄心情一阵大好,也不说话,存心卖个关子,捋须微微笑着

    怔怔的站了好久,任皇后才回过神来,连忙移步福了一礼:“妾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回复安康,想来应是有什么喜事罢?”

    李雄开心的笑道:“呵呵城外晋军再无忧矣”

    “哦?”任皇后虽然不明白,可心里也是一阵狂喜,国家不亡,李雄就不会死,她也不用殉葬了,能够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于是迅靠了上前,一边带点挑逗的替李雄脱着冕服,一边轻笑道:“陛下乃天命所归,区区晋军又如何能与陛下为敌?只是,妾倒好奇的很,陛下以何法令晋军退去?”

    “子童,你且猜上一猜”李雄打趣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个人的兴致还是挺高的

    任皇后秀眉一蹙,数种可能xìng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半晌,才不敢相信的猜道:“莫非已于城外大破晋军?”

    “呃?”李雄嘴角抽了抽,大破晋军?晋军破他还差不多顿时觉得就象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一般,兴致去了大半,他再也没心情戏弄皇后了,摇摇头道:“太傅出的主意,yù使萱儿武阳公主与云峰和亲”接下来,又把李镶的理由说了一遍

    任皇后沉吟片刻,启唇道:“听太傅如此一说,却也有些把握,只是苦了萱儿啊,小小年纪便须担上这般重任”

    李雄长叹道:“朕亦是别无他法非如此不足以退去晋军,况且再怎么说,嫁给云峰总要好过孟骨碌罢?好歹还是个汉人想来萱儿应会知足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咱们把萱儿唤过来交待一番,如何?”

    任皇后摇了摇头:“陛下,萱儿原本就对许以西南夷有所不满依妾看咱们还是亲自跑上一趟为佳”

    李雄想想也是,毕竟有求于他的女儿,同意道:“也好,咱们这就前去”

    任皇后替李雄换上了身便服,两人相携离开了寝殿

    很快的一座清幽小院出现在眼前,隐约可闻的叮咚叮咚琴音也随之传入耳际,随风飘来的,还有凄婉的歌声:“....无rì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含生兮莫过我最苦**泡!书*天灾国乱兮人无主,唯我薄命兮没戎虏殊俗心异兮身难处,嗜yù不同兮谁可与语寻思涉历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

    却是蔡琰所作的《胡笳十八拍》曲调悲凉sāo体诗字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道尽了蔡琰一生的离乱与屈辱,令人肝肠寸断

    李雄目光中不由得带上了些许歉意,挥手制止住婢女的请安,与任皇后轻步走了进去

    一名十三四岁身着素sè深衣的女子端坐于树下纤纤十指抚弄着案上的一只七弦琴,神情专注对来人毫无所觉,仿佛在她的天地里除音律外再无他物仔细看去,女子的眼角却蕴含着一丝泪花

    李雄夫妇俩驻足一旁,一曲终了,仍沉浸在感人的歌声中,而那女子已有泪水自脸颊缓缓滑落半晌,李雄回过神来,鼓掌赞道:“萱儿琴艺rì渐纯熟,歌声催人泪下,已隐有大家风范啊”

    武阳公主一惊,前些rì子病歪歪的父亲竟然红光满面的站在了自已面前,连忙以衣袖拭了拭脸庞,起身施礼道:“萱儿见过阿翁,见过阿母请问阿翁身体是否已回复了康健?”

    李雄点了点头:“不错,为父已身体无虞”

    武阳公主俏脸喜sè一现,再次施礼道:“萱儿恭喜阿翁”

    李雄欣慰道:“萱儿有如此孝心,倒也不枉为父疼爱一场”接着话音一转:“为父听你歌声中有自喻为文姬之意,想必还在为着嫁与孟骨碌一事耿耿于怀罢?”

    武阳公主脸sè瞬间黯然下来,淡淡道:“萱儿不敢”

    李雄呵呵笑道:“那蛮王孟骨碌已死于乱军之中,萱儿无须再忧心此事不过,为父又替你寻到了好人家,对方身居凉州牧高位,倒也能与你相配”

    武阳公主尽管已打听到剑阁、涪城相继失守的消息,但还不清楚孟骨碌已死了呢,乍一听李雄说起,才刚刚松了口气,却听说又替她寻了门亲,小心肝再次提了起来

    凉州是什么地方?蛮荒之地凉州牧是什么人?不就是引兵来犯的那个人吗不用问了,父亲肯定再次打上了和亲的主意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一开始父亲是准备待她年至及笄,遣使往建康提亲,许给晋太子司马绍,司马绍黄头黄须,形容可怖,为一黄须鲜卑奴

    再往后,西北晋军入侵,父亲为笼络西南夷出兵退敌,又把她许给了蛮王孟骨碌,孟骨碌野蛮粗鄙,不知礼数,与族人共妻,这种羞辱恐怕蔡琰重生也难以与之比拟

    天幸孟骨碌战败而亡的好消息突如天降,却又传来了要把她许给凉州牧的噩耗在她眼中,西北军阀俱为董卓形象,xìng情残暴,腹大膀圆,浑身散发出难闻的腥膻气味

    武阳公主怔怔的站着,心里涌出了一股深深的悲哀,她简直连想死的心思都有了,父亲给她找来的夫婿没一个正经人,都是些不堪入目之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身为女子,尤其是皇室女子,必然要肩负起挽救国家宗室的责任,这就是命,谁也抗拒不了要怪,只能怪投错了胎,错投入了皇家

    看着武阳公主的失魂落魄模样,任皇后暗感不忍,走上前牵住她的小手,展颜笑道:“听陛下言及那凉州牧眉清目秀,年少风流,确是孟骨碌之辈所不能比萱儿若见了当会满意才是”

    假如云峰在场,肯定要跳脚骂娘了,怎么老拿孟骨碌那种货sè来和他比?有可比xìng吗?对于向来自命风流潇洒的他来说,这就是骂人是**裸的呼脸行为

    武阳公主却全当作了安慰之语任皇后所说的那种人该是士族郎君才对,怎么可能是一个来自于凉州的土豪军阀?心里暗叹一声,微微笑道:“萱儿但凭阿翁阿母做主便是”

    李雄脸上挂上了一幅忧心忡忡之sè,长叹道:“你未至及笄,为父也知委屈了你然晋军已兵临城下,随时会破城而入,届时为父、平时疼你爱你的诸位继母、你的阿兄阿嫂、子侄后辈乃至城中无辜百姓们均会遭受不测之灾,唉为父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啊”

    武阳公主面sè平静的说道:“古有昭君出塞换来汉家边塞和平,如今萱儿亦愿为国分忧,萱儿非是不明事理之人,阿翁请放心,萱儿必会曲意奉迎那凉州牧尽力求得他退兵北去便是”

    李雄不由得虎目含泪感激道:“难得菲儿深明大义,既如此,感谢之语为父不再多说,我大成百姓必会永远铭记于心,三rì后由你叔祖亲送你出城,可好?”

    武阳公主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可泪水却止不住的重布满了脸庞

    李雄暗自恻然,竟然头一回觉得心虚不敢再去看他的女儿,转过身道:“萱儿你趁着这几rì好生准备下罢,为父与阿母这便告辞”说完,与任皇后逃一般的向着院外快步而去

    “恭送阿翁...阿母”二人身后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

    而晋军允诺百姓们外出收割稻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刚开始大家都还不敢相信竟会有这种好事,然而,城外的土地却浇铸了他们整整一年的辛勤汗水

    不敢出城收割,心里比刀搅还要疼,这可是全家人老小下一年的生活来源出城,很有可能会被晋军杀死但是人都有侥幸心理,晋军又堂而皇之的公开承诺过,于是第二天一早,就有了几百名胆子大的百姓们聚集在了城门口,要求出城收割稻谷

    守军不敢擅作主张,一层层的汇报上去,李雄却大手一挥,开小半片门放百姓们出去,他对云峰倒是放心的很

    几百名百姓胆颤心惊的出了城,远远望去,晋军营寨立于城北十里处,壁垒森严,煞气冲天,令人不寒而粟

    百姓们不敢多看,仿佛那营寨随时会有千军万军冲杀出来一般,均是小心翼翼的向着自已田地走去,干活时,还不忘jǐng惕的向北方瞄上那么几眼

    然而,到太阳落山撒腿狂奔回到城里的时候,除了自已白白的吓唬了自已,什么事都没发生

    顿时,一石掀起了千层浪,城里沸沸扬扬到处都在谈论着此事,均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种围城军还是敌军吗?怎么比自已国家的军队还要守规矩?要知道,城池守军还时常吃拿卡要呢

    又是一天,数千名百姓出城收割稻谷,这时落在他们眼里的晋军营寨,也没那么恐怖了,反而安安静静的,给人一种详和的感觉,百姓中也渐渐升起了说笑声与喧闹声

    待走到近前,大伙儿瞬间给吓的傻站在原地,田头的晾晒场上,竟然有数百名披盔带甲的晋军骑兵

    一名晋军开口笑道:“乡亲们,大家别慌,咱们将军见昨天的老乡收完之后全回了城,晾晒场也不留人看守,这怎么行?万一被兽儿雀儿的趁夜吃了又该如何是好?于是,就派了咱们弟兄几个来帮着大伙儿看上一阵子既然大家都来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老乡们,告辞”

    说完,却伸了个懒腰,又自言自语道:“nǎinǎi的,一夜没睡,还真他娘的泛困了”接着,一招手道:“弟兄们,咱们回营”

    将士们纷纷上马,如一阵风从呆若木鸡般的百姓们眼前掠过,很快消失在了地平线深处

    百姓们真的傻了,数千双眼睛怔怔的看着骑兵消失的方向,久久无人说话,只是,有的人眼中却泛出了泪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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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为义献身

    第三天,出城的百姓们竟达到了万,守军也放松了jǐng惕,不再如前两rì般只开一条小缝,而是城门洞开,待人全放光了才重关上,仿佛城外的驻军是他成国自已的军队,哪有半点大战爆发前的紧张气氛?

    说起来,这还真是古今第一奇观,百姓们在两军之间安然劳作,时不时还爆发出欢声笑语,无论敌我双方均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当了一辈子兵,打了那么多年仗,可这也太扯了?

    云峰立于箭楼上远远眺望着在田间地头辛苦cāo劳的百姓们,对大伙儿的畏惧尽去亦是暗暗满意泡*书*(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再次开启,云峰不由得看了过去,只见一列车仗由门内驶出,领头的是三天前与他对话的白胡子老头李镶,在李镶身后有一名健妇牵着头小毛驴,毛驴上横坐着一位身着华贵嫁衣的年轻女子,手持一把薄扇遮住了脸面两侧是二十八名侍从,手持仪仗,后方尾随着一十二名婢女,每人手上均捧着个托盘,再后面,则缀着十辆漆黑大车

    云峰有些迷糊,这一行人摆明了是出嫁的,可是看方向,怎么向着自已的营寨缓缓走来?

    苏绮贞意味深长的轻笑道:“将军,快回帐,看来呀,待会儿得有贵客来访”

    云峰弱弱道:“这个...不一定是来寻本将的?”这话说的连他自已都不大相信

    刘月茹也不怀好意的笑道:“云郎,瞧这架式,李雄很可能把他的独女给你送来了,妾可是听说过的,成国武阳公主sè艺双全,美貌不下于昭君,才学亦不逊文姬呢还是早些下去做好准备罢,可别让人家小公主久等了,咯咯咯”说着,掩嘴轻笑起来

    这一说倒是勾起了云峰的好奇,不过场面话还是要交待的,当即冷哼道:“走为夫这就去瞧瞧李雄究竟想干些什么?”说完,率先走下了箭楼

    苏绮贞跟着他来到中军大帐,刘月茹则返回了后寨

    刚坐下没一会儿,一名亲卫来报:“禀将军成国太傅李镶携武阳公主求见”

    云峰大手一挥:“请他们进来”

    亲卫领命转身而去

    于辕门处等着回话的李镶正暗暗打量着这座营寨,十几年前,他也曾带兵与罗尚作过战,当时涪城还是他攻下来的,并亲手斩杀了谯周的孙子谯登

    军容整洁、立帐有序是所有名将下寨都具有的特点李镶相信他自已也能做到,可是,眼前的这座晋军营寨,却安静的全无半点声响,就好象对面着一座空营

    守在寨门的军士们,全身披甲顶住骄阳,有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目光冰冷平视着寨外的某一点似是毫不在意自已这一行人,然而,李镶却感觉到只要稍有异常,立刻就会引来他们的jǐng觉营寨深处虽然看不到人影,却似有一波接一波的煞气在向外滚滚发散,仿佛随时会有千军万马冲杀出来一般

    李镶不禁心生寒意他有些明白到李雄为何不敢再战的缘故了,心里暗暗叹息着如今的成**士与十几年前已不可同rì而语蜀中舒适的生活渐渐地侵蚀了他们由祖辈流传下来的血xìng,他从侧面了解到晋军自攻占汉中以来,收编的降军竟多达六万余人,而自已这方战死的不过仅数千人而已

    全国上下,就数李雄的变化最大,这个人已变得胆小畏怯,满脑子都是他的妃嫔们,国事很少再理会了加荒诞的是,他竟然曾多次表示要立他死去兄长的独子李班为太子,把十几个亲子晾在了一旁往好里说,是重情重义,可明白人都知道,此举无异于埋下了国家动乱的根源

    可如今的成国已走到这个地步,还会再发生诸子夺嫡这样的人间惨剧吗?正当他心里充满了担忧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李镶转头看去,两名军士正快步走来

    走到近前,一名军士施礼道:“李太傅,我家将军有请,请随本将前去”

    李镶称谢道:“劳驾了”接着,看向了他的孙侄女,却见武阳公主单薄的身子在微微发着抖,脸sè也有些苍白,显得非常紧张,不禁叹道:“公主殿下,咱们走罢”

    武阳公主点了点头,健妇牵起毛驴,跟着亲卫向深处走去,毛驴脖子上挂着的两个小铃铛叮当叮当响个不停,与周围的安静形成了强烈对比被和亲的耻辱感、对未来不可知命运的恐惧感、国家宗族生死存亡的重担交缠在一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令年仅十三岁的她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她宁可这一段路永远没有尽头,就这么永远的走下去

    渐渐地,一座巨大的营帐出现在眼前,武阳公主偷偷看了看,却见帐外居然站着十几名女子守卫,不由得想起了宫里有关凉州牧这个人的传言

    ‘看来荒yín无耻,贪花好sè果然不假呵呵,这样也好,不好sè又如何能令他倾心呢?’武阳公主暗暗给自已打着气

    亲卫通报之后,武阳公主跟着李镶向帐内走去,脚步刚刚踏入的时候,她觉得自已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帐内端坐的那个西北军阀,将会是她相伴一生的男人,可悲的是,却从未见过面这一刻,她竟然产生了种转身而逃的冲动虽然来之前已有了为大义献身的准备,然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罢了

    “老夫李镶见过将军”叔祖的问礼声传入耳中,把武阳公主从胡思乱想的状态里拉了回来,她不敢抬头去看,尽管继母任皇后曾描述过凉州牧的长相,可她认为不过是安慰之言罢了,她无法面对存在于她想像中的如董卓般的中老年肥蠢男人

    “李太傅无须多礼,请随意就坐”帐内这个男人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令武阳公主微感惊讶的是,声音充满磁xìng,听起来年纪不大,也不是她想象中的粗鲁无礼

    接下来,李镶提到了她:“将军,这位是老夫孙侄女,也是我家主上的独生爱女,武阳公主李若萱萱儿,还不快给将军见礼?”

    李若萱心里一阵紧张,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垂着头,生涩的施了一礼:“妾见过将军”

    听这个女子自称为妾,云峰才确定李雄真的送了个女儿给他,不禁暗感好笑一眼看去,女子,不应该说成幼女才对,眼睛不敢看着自已,盯住脚板,长相倒是挺秀丽脱俗的,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脸上还带着些稚气,宽大繁复的嫁衣穿在她身上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看来,应该是个豆芽菜身材,再配上她略带不安的表情,倒也令人楚楚生怜

    不过,云峰倒觉得刘月茹有些言过其实,没她说的那么美嘛王昭君虽然无缘得见,但身为四大美人之一,肯定有其独到之处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除了脸蛋值得称道,其他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其实,这就是审美观的不同了,古人眼中的美女讲究肩如刀削、腰若细柳、体态轻盈、芳香扑面

    而云峰,他多了条胸大臀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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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不敢置信

    眼前的武阳公主,倒是令云峰想起了姚静与羊绘瑜,当年初识时她俩也是这么大的年纪,只不过姚静娇憨活泼,花样多多,云峰自是对她喜爱异常**泡!书*

    相反的,对于羊绘瑜,云峰却或多或少的存有些愧疚,羊绘瑜与武阳公主差不多,都属于弱不经风,楚楚动人型的女孩子,这种女孩子需要被爱侣时常搂在怀里温柔呵护着,而自已却常年征战在外,算起来已有半年未见了,灭掉成国,还得奔赴建康,最早也得到明年才能再次相见

    不由得,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靳月华诸女的倩影,与这些女子们也是聚少离多,可她们却毫无怨言,皆是默默等待着自已的归来

    强烈的思念从心里抑制不住的冒出,云峰暗叹一声,勉强收拾起了思绪,回礼道:“公主无须多礼,请与李太傅就座”

    待二人称谢入座后,云峰又问道:“李太傅,为何携公主前来,是为何意?”

    李镶呵呵笑道:“将军年轻有为,乃世之英杰,老夫这孙侄女早已久仰大名,心生爱慕,如今将军恰好来我成国做客,我家主上有感于武阳公主一片痴心,愿与将军结为秦晋之好,还望将军莫要辜负了公主殿下才是”

    李若萱顿时粉脸臊的通红,李镶把她说的太不堪了,怎么听起来像个水xìng杨花的女子?她虽不至于怨恨云峰,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把芳心交给一个素未平生的人,一丝屈辱顿时涌上了心头

    云峰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些老家伙说胡话的本事都挺大的,心生爱慕?该是心生怨恨才对不禁暗感厌恶,何况他的心情已经由于这个女孩子的到来,被彻彻底底的败坏了

    他最反感的,就是拿女人作政治牺牲品,当即眉头一皱道:“李小娘子国sè天香,诸艺皆jīng能得其青睐,本将何其荣幸?然李小娘子未至及笄,又怎能言及婚嫁?外间百般诋毁本将本将从不理会,可再有不堪,亦不至于纳一幼女为妻,只能有负厚爱还请见谅”

    “啊”李若萱不禁轻呼一声,这个结果太意外了,来之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人拒婚她忍不住的朝云峰看了过去,见他果然如任皇后所言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眼神清澈,身上也没有什么残暴凶戾的气息,反而文文弱弱像个儒生一般,不禁去了几分恶感

    出于女子天生的敏感xìng,她在云峰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相思与哀愁,小公主心里有些疑惑:‘看他的样子泡*书*(或许是在思念他的妻妾们?这样的人难道会是好sè之徒?’

    按理说她应该感到欣喜才对,可是在实际上,她的小小芳心内却是加的屈辱先是被李镶污蔑为水xìng杨花,再又被云峰称为幼女,第三则来自于意料不到的退婚

    苏绮贞也是惊讶的看了看云峰,不过心里多的还是欢喜还带着些钦佩,拒绝这样一位我见犹怜的小公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镶则傻在当场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已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听错了?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说道:“将军,这....”

    云峰不耐,打断道:“李太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李小娘子yù嫁与本将,恐非出于本意罢?”

    接着话音一转:“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你李氏自得蜀中,不思进取,反而骄奢yín逸,武备松驰国势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今你成**民尚有几人能死战不屈?莫非仅凭一幼年女子便可挽救?可笑之极

    当今天下,诸强林立北有石勒、刘曜、鲜卑诸姓,江东虽看似一盘散沙,可一旦有强有力人物上台执政,你成国亦会招致灭亡之祸,本将不取,自有他人来取,只怕届时你李氏求为一平民亦不可得

    如今尚有七rì时限,请你转告李雄,今次本将不与计较,但下不为例,勿再做侥幸之念本将承诺有效,如开城出降,必加善待,若顽冥不灵,那可别怪本将不讲情面了”

    李镶给讲的面sè耳赤,他也明白,云峰说的都是实话,一时竟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云峰也不理他,又转向李若萱说道:“李小娘子,本将对你的献身jīng神深表敬佩,然,却何其蠢也乱世中身为女子,本就不幸,是该自强才是,又何苦自愿充当男人玩物?纵使你有千般理由,或许也认为身怀大义,可你的命,是你自已的你的幸福亦要靠自已去争取,无人有权横加干涉

    听闻你父曾有意将你许配给黄须鲜卑奴,后又以你为饵诱使孟骨碌出兵,如今再次令你以清白女儿身为代价来劝得本将退军北返,想来皆非你愿或许为一民间女子,脱去公主身份,对你倒是件好事,另本将送你几本书籍,你若有闲可翻阅一番”

    随后向外喝道:“来人,取一套书籍”

    亲卫应了声,领命而去,片刻之后,把云峰编撰的几本教材取了过来

    云峰起身递给小公主道:“好了,今rì到此为止,你们几位请回罢,把嫁妆都带走,本将恕不远送”

    李若萱红着脸站起接过,施礼道:“妾....奴家谢过将军”虽然今天莫名其妙的给这个人训诉了一顿,但并不反感,她能看出,这个人没有任何企图,是无条件的在为她着想,与外间所传的不堪大为不符,何况云峰刚才的义正严辞也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不由得,偷偷多看了他两眼,小心肝忍不住的一阵狂跳

    李镶长叹一声,一肚子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跟着起身施礼道:“七rì之内,是战是降,必给将军回话,老夫这就回报主上,告辞”

    云峰拱手道:“两位请慢走”

    待二人走出了营帐,苏绮贞的一双美目却在云峰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个不停

    云峰给看的有些发毛,不解道:“绮贞,你这是为何?”

    苏绮贞面现失望之sè摇摇头道:“原本末将还以为将军真的不为美sè所动,如今看来,将军分明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以夺得小公主芳心,末将可有说错?”

    云峰一怔,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是哀其不争罢了再一看苏绮贞那玩味的眼神,顿时脸一板道:“绮贞,你竟敢污蔑本将,看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过嘛......”说着云峰指指肩道:“过来,替本将捏捏肩膀,这事也就算了”

    “你”苏绮贞俏脸一红,可一看到云峰那威胁xìng的眼神,立刻软了下来,在打屁屁与捏肩膀之间,她倾向于后者,当下恨恨的跪坐在云峰身后伸出素手重重的替他捏起了肩膀

    “嗯”云峰鼻子里哼出了舒服的声音又无耻的向后一靠,软软的倚在了苏绮贞怀里,闻着那包裹住自已的天然女子体香,这个家伙深深的嗅吸了一大口,才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苏绮贞恨的牙痒痒的,但是没办法只得把身子迎上前接住,还是暂时把自已当作使唤婢女

    云峰这边在享受着美人胸怀的时候李镶的脸sè却yīn的吓人,一路上默不作声急匆匆的向回走去与之相反的是,小公主李若萱神sè轻松,压在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被抛了开去,她觉得云峰说的很对,去掉公主的身份反而能加的zì yóu自在可是,成为民女之后还能再见到这个人吗?李若萱的俏脸浮现出了一丝愁怅

    而此时,皇宫的小花园里,李雄倒是尽显昏君本sè,云峰与他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

    李雄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对招云峰为婿充满着信心,他躺在一张吊床上,两名妃嫔一左一右轻摇着蒲扇,另有包括任皇后在内两名美人正小心的剥去紫葡萄外皮,含于口中,再凑上去喂给李雄李雄则满足的微闭双目,听着在草地上嘻笑打闹的其他妃嫔们发出的,如银铃般悦耳的欢笑声,觉得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一名黄门不识趣的走进来,打扰道:“禀陛下,太傅求见”

    “哦?回来了?”李雄大喜:“请,快请太傅进来”

    待黄门领命离开之后,又吩咐道:“来,快扶朕起来”妃嫔们连拖带拽的把李雄从吊床上扶起,又替他整理着衣冠

    没过多久,李镶走了进来,可令李雄与妃嫔们不敢置信的是,身着嫁衣的李若萱竟然跟在了李镶身后

    李镶施礼道:“臣见过陛下,皇后殿下,各位夫人”

    李雄无暇理会,张目结舌的指着正待行礼的李若萱问道:“萱儿你怎会来此,你不是去了晋军大营?”数十道目光也同时shè在了她瘦弱的身上

    李若萱盈盈施了一礼,启唇道:“萱儿不过浦柳之姿,又如何能与云将军相配?萱儿被退了回来”

    天地一瞬间黯然无sè,李雄与妃嫔们均变得呆若木鸡,尽管刚见到李若萱时有了些许预感,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不敢相信,如果听她亲口说出,最后一丝希望宣告破灭

    李雄的脸sè渐渐变的狰狞起来,眼中也泛出了凶光,怒道:“莫非是你心怀不满言语间得罪了他?你怎可如此意气用事?你怎能不顾国家安危与百姓生灵?你怎的这般自私自利?枉为父与诸位继母自小疼爱于你,你...你气死为父了”

    李若萱也不分辩,她感到了深深的失望,这就是父亲么?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开口就是一通斥骂,仅仅缘于即将江山不保,再也不能享受奢华的生活了自已含辱付出,究竟值不值?

    她突然觉得眼前正咆哮如雷的这个男人很可怜,也很可悲,所谓徒有其表,sè厉内茬指的就是他这类人

    李若萱仍残留着几分稚气的小脸蛋上,渐渐地现出了一抹怜悯之s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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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受降

    第一一零章受降

    八月初三巳时(上午九点),成都北城朱红sè的厚大城门缓缓向内开启。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徐徐向着城外走来,领头的正是李雄,他光着上半身,皮肤白晰细嫩,不下于妙龄女子,虽不至于肥胖,却也给人一种肉嘟嘟的感觉。反缚着双手,脖子上挂着皇帝印玺,倒牵着只羊,拉着口漆黑油亮的大棺材。身后跟着他的长子与一干文武重臣,皆是身着素衣孝服,约有六十多人。

    原来,当天李若萱被送回去之后,李雄虽然大发雷霆,却也无法可想。渐渐地火气消褪重回到了现实当中,通过对李镶的询问,李雄心里仅有的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打,他不敢打。和亲,又被拒。除出降外别无他法,于是,向云峰作了通报,决定今rì开城出降。

    一队队军士依次向城内开去,另有部分驰向少城。他们得解除守卫及宫中禁卫武装,并驻守城池、宫城、府库、官牙等重要位置,而云峰则披盔带甲领着亲卫们迎上了前。

    李雄带着众人在云峰面前跪下,头手覆地,毕恭毕敬诵道:“罪臣雄背恩致讨,远烦汗马之劳;请命求哀,敢废牵羊之礼。仰祈蠲贷,俯切凌兢,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已蠲衔璧之举,更叨授馆之恩,自知获罪之深,敢有求生之理?伏惟大晋皇帝陛下诞膺骏命,绍履鸿图,不杀之仁既追踪于汤、武,好生之德终俪美于唐、虞,所望惠顾大圣肇造之恩,庶以保全弊成不绝之绪,虽死犹幸......

    和王式及宰相百僚、举国士民、僧道、耆寿、军人奉表出郊,望阙待罪以闻。罪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说到最后,已是老泪纵heng,泣不成声。

    云峰扶起李雄,手指微一运力,绷的一声扯断了他身上绳牵,又从他脖子上取下印玺递给亲卫,然后命亲卫拿来件衣服给李雄披上,这才微微笑道:“仲俊深明大义,使成都免致刀兵之祸,本将先代百姓们谢过。”

    李雄感激道:“罪臣不敢。”

    云峰摆摆手道:“好了,本将不是天子,你无须向本将称臣。”说着,看向了亲卫,亲卫会意的递过一支火把,云峰接过来,向着棺材远远扔去,轰的一下,燃起了冲天大火。

    原来,棺材早已淋上火油,烧掉棺材意味着赦免了李雄,这一整套受降仪式都是事先商量好的,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李雄施礼道:“罪......老朽谢过将军不杀之恩。”

    云峰点点头道:“本将既答应过善待于你,当不会食言,你且放心便是,上邽城中已起好大宅,三rì后启程,如何?”

    “呃~?”李雄一怔,他以为云峰会把他遣送回建康呢,没想到却是上邽,不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两眼。

    其实,这就是云峰做的不地道了,既然身为晋臣,抓获的敌国君主应该送往都城才对,不过云峰可不管这些,把李雄置于自已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按理说,还得给李雄封候,但云峰占了益州自已都是没名没份的,所以更加不会向建康为李雄讨封,就算封候,也得等到他自已称王才行。

    李雄回过神来,连声道:“老朽听从将军吩咐。”出于本意,李雄是愿意去建康的,建康繁华,物yù横流,而秦州则不同了,当年他就是从秦州出逃的难民,那个地方荒凉的很,气候恶劣,冬季寒冷,但小命cāo在人家手上,也是无法可想。

    云峰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吟道:“这三天内仲俊你先搬出宫城,另行安排住处,宫内器物非皇家专用你可随意取走,内库为你私产,本将不取分毫。抵达上邽后,秦州刺史羊明当会妥善安置于你,给你李氏及众随属分配田地,如若受到不公待遇,可直接向羊公申诉,羊公秉公持正,当不教你等受了委屈便是。”

    李雄不由得大喜,云峰允许他带走财产,他可是连想都没敢想,要知道,他的内库还是颇为丰厚的,当时出降只谈了仪式,其他的他也不敢多提,连忙再次称谢,这一次倒是带上了些真心实意。

    其实云峰也没办法,直接甩手不管,丢给羊明,可羊明手上也没什么钱,秦州粮食丰收固然是好事,却意味着要花上大笔钱财从百姓手中购买粮食,哪来的钱再来安置李雄这一大家子?这些人是真真正正的社会寄生虫!历史上李煜被俘获至宋都汴梁,也是穷的靠变卖家中器物为生,小周后还常常埋怨他不会挣钱呢,严重影响了夫妻关系。

    反正云峰只给这一次,以后李雄全家没有谋生技能流落街头乞讨为生,或是活生生饿死都跟他没关系。

    受降仪式算是到此为止,云峰微微笑道:“仲俊,且随本将回城收拾行装。”

    百姓们虽说不上列道欢迎,却也不至于畏如蛇蝎,均是站在道旁好奇的打量着入城而来的云峰等人,人群中大女郎小媳妇也有不少,有个别大胆的还对着云峰指指点点,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看来允许百姓们出城收割稻谷还是挺有效的。

    漫步在成都宽阔的街道上,云峰有些不解,太城作为主城,却没有多少商业设施,反而是作为辅城的少城据说商业繁华,他觉得有必要把商贾都迁入太城居住经营,而少城加固后可作为成都的卫城。

    暗自盘算间,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宫城,李雄全家及宫女宦官都集中在殿前广场恭迎新主。这一下,可把云峰给震住了!

    李雄正妻为任皇后,级别高的妃嫔婕妤有好几十人,还有级别较低的容华、美人、良人等一百多人!

    他的十几个儿子也都已了家,平均每人都是好几十个妻妾!

    远远望去,这一块几乎全是女子!云峰依次扫过,还别说,成都美女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褪去了华贵的衣服,摘下了满头的首饰,却个个千娇百媚,美不胜收,更有几个容貌甚至都不下于刘月茹、靳月华与张灵芸!这三女是云峰的妻子中长的最漂亮的,不由得,目光在她们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当云峰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女子们也不顾自家男人就站在身边,均是隐秘的向他抛着媚眼,就指望能被新主看中呢,她们的想法和任皇后一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比她们家里的这些窝囊废要强上百倍。

    所有的女子中,任皇后是最美的,云峰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也最长,并罕见的亮了下,使她的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看向云峰的眼神几乎就要滴出水来。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这个人仿佛木讷愚钝,仅仅看了看就再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也难道他会把小公主给送了回来,任皇后暗暗想着。

    紧接着,云峰发现了缩在角落里的李若萱,正怯生生的偷眼瞧着自已呢,不禁投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刷的一下!李若萱的俏脸一瞬间胀的绯红,连忙低下了脑袋,可是心里,却莫名冒出了这个人前几rì说过的一句话:“你的幸福要靠你自已去争取........”

    当云峰大饱眼福的时候,李雄也在一旁暗暗观察着,尽管暗恨她们的风sāo,可更多的,还是把心悬在了嗓子眼,他就生怕云峰看中了其中的谁谁,尤其是任皇后与他的几名宠妃,然后勾勾手,命令亲卫把她们给带出来。

    好在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云峰收回视线说道:“仲俊,你们请回罢,本将就不送了。”

    李雄顿时如蒙大赦,深深一躬到底:“老朽再次谢过将军,请将军放心,我等定会安份守已,绝不敢生出贰心,告辞!”

    云峰挥了挥手。

    待这数百人走出去之后,云峰令亲卫处理宦官与宫女,他自已则领着刘月茹等女子逛起了皇宫。

    刘月茹毕竟出身于皇族,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其他人则不同,均是东摸摸、西看看,眼睛里闪出了星星。诸葛菲虽然看不见,但有两名婢女给她沿途讲解着,倒也是绘声绘sè。

    刘月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玩味道:“云郎,你刚才打量李雄妻妾的时候,可把他给吓的不轻呢。依妾看呀,其中倒有几个称上的花容月貌,似乎也对云郎你存有勾搭之意,云郎有没有兴趣抢过来收入房中?”

    云峰一阵无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宫里出来的女子他可不敢随便乱收,这些女子长期生活在争宠吃醋中,心态有异常人,收入私囊还不得破坏家里的安定和蟹?再说了,他好sè是不假,却不至于抢夺别人的妻子,他可不是曹cāo朱元璋之类的人妻控!

    “郎君,静儿可不许你打别人妻妾的主意哦!”姚静见他没有立刻表态,有些不满的出声jǐng告。

    云峰捏了捏她脸蛋,笑道:“静儿放心罢,君子不夺人之妻,为夫可不是这种人!”

    众女均是面现满意之sè,韩彩兰接过话头,口无遮挡的问道:“阿兄,皇宫里真漂亮啊,咱们晚上要不就住进来吧?”

    韩彩云顿时面sè一变,连忙轻扯几下她的衣角,又向庚文君的方向翻了翻眼睛,韩彩兰意识到了失言,立刻噤声不语,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

    而庚文君,jǐng惕的目光投向了云峰!

    说实话,云峰还真的想搬进来住,白天坐龙椅,晚上再和他妻子们大被同眠睡龙床,想想也激动不已!但小辣椒在场却挺不方便的,她可是会向外汇报,暂时云峰还不能和江东翻脸,于是摇摇头道:“为夫不过一区区州牧,如何敢僭越天子宝座?走罢,咱们再随处看看,三rì之后待李雄启程就把这宫室给封存起来。”

    众女均点了点头,继续向着深处走去。

第一一一章 全部迁走

    一直到正午偏西,一大群女子才意犹未尽的随着云峰从皇宫里走出来,她们中的绝大多数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奢华的场所呢,一路上,均是唧唧喳喳的谈论个不停_泡&书&

    而此时,广场上的亲卫们已基本完成了对宫女与宦官的安置除了有小部分的宫女表示自愿追随李雄,其他的全部将被遣散,要么作为女先生教授孩童读书,要么嫁给军中的军士们,都不愿意的,则分配田地放归民间宦官也是同样,按云峰的要求,只留下了几十人负责皇宫的rì常维护,剩下的将被清理出宫有文化的聘为教书先生,没文化的当个农民

    云峰了解了一番情况,又夸讲了几句,便带着诸葛菲匆匆赶向了相牙,相牙被他定为了临时官署

    刚一入座,一条条指令就接二连三的发布出来

    首先是安民告示,推行他的各项政策以及免税一年

    其次,调韩璞就任益州刺史,云峰相信,这个老家伙会乐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唐朝有谚:一扬二益,指除了长安与洛阳,天下就数这两个地方最为富庶拿到云峰所处的时代来看,由于北方已满目疮痍,这个排名就非常真实的反映了当时的经济情况,益州仅排在扬州之后,是个天大的肥缺

    接下来,则是核对清点国库,云峰可是全指着它了,另派出使者招降益州各郡及秦州yīn平郡

    益州八郡,包括蜀郡、汶山、汉嘉、犍为、江阳、朱提、越隽、牂柯其中牂柯名义上属于江东,面积比秦州还大,涵盖今贵州全境及云南、广西的一部分民族成份复杂,矛盾多多,是块烫手山芋,云峰暂时没jīng力处理,先留在江东手中好了**泡!书*

    至于释放原住民,还得放上一放,只是给看守传信一切照旧等待成都派军前来处理没办法,军队的整编才刚刚开始,得彻底掌控住原驻军才行

    再往后是宣布南华观为邪教命令全境搜捕南华观余孽,并利诱百姓们踊跃检举,但教众出首可抵罪而信奉南华老仙的信众们,则要求他们拆除家中的香案神坛销毁南华老仙塑像或是挂像,违者加倍征收赋税也同样鼓励街坊邻居检举揭发

    看了眼露出满意之sè的诸葛菲,云峰继续吩咐:“传令:原成国公卿贵族及三品以上所有官员,允其携带财货,家将奴仆不许携带婢女自愿,三rì后随李雄启程,迁往上邽”

    “遵命”亲卫施了礼,就要向外走去

    “且慢”诸葛菲阻止道:“将军,此事还须慎重,连同家眷,共牵涉到数千人,稍有不慎恐引出乱子”

    云峰摇摇头道:“这些人留于成都反倒容易生乱本将又不能长期坐镇于此全部迁走落得个干净利索”

    诸葛菲眉头一皱道:“将军莫非忘了?您曾许诺过益、梁二州官员暂时不做调整,如此一来,只怕有失于民”

    云峰微微笑道:“高层官员不过数十人,家眷以老弱妇孺为主,如今兵权被夺,纵使心存不满又能如之奈何?且空缺官位由下层官吏向上递补,恐怕大多数人欢喜还来不及诸葛女郎以为如此处置是否妥当?”

    诸葛菲沉吟道:“将军如此作法倒也能说的过去,可以赢得中下层官吏感恩戴德只是,将军您可别忘了,成国上层官员中有相当一部分为原蜀地世家豪族,这些人难道愿意迁往上邽?”

    云峰冷哼一声:“蜀汉之亡,固与穷兵黩武,国力凋蔽有关,但当地世家豪族的背叛却也不容轻忽,想必诸葛女郎当是心知肚明,无须多讲如此首鼠两端之辈,本将又如何能任其留下?”

    诸葛菲顿时语塞,默默的点了点头

    云峰挥了挥手,亲卫再次领命而去

    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这道命令一颁布出来,立刻就引发了轩然大波,原成国中下层官员自然是群情振奋,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意味着机会高级官员们却是极度不满,迁往上邽与流放差不多,但没办法,家丁护卫都被解除了武装,拿什么去反抗?最多也只能在背后破口大骂云峰的不讲信义罢了

    李氏全族暂时集中居住在一起,李雄在宅院里来回踱着步,这所院子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矮小破旧,还有股cháo气,与住惯了的富丽奢华的宫室简直不能比,一股物是人非的愁怅不由得浮上了心头

    突兀的,他的正妻任氏与其他数十名爱妾向云峰连打媚眼的情形闪现在了脑海,令他难以释怀的是,任氏竟然还伸出小半截舌头轻轻舔了圈猩红的嘴唇,这么诱人的媚态连他都是首次得见

    ‘这群sāo蹄子’李雄暗暗骂道:‘你娘的,枉老子平时对你们千依百顺,如今失了势被废为平民,就一个个养不熟了不行老子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帮贱女人,反正迟早会被那人抢夺而去,得狂干特干才算不亏再说了,或许哪天就会被赐下一杯毒酒,要趁着还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将来她们都会是云峰的女人,哼云峰你夺了老子江山,老子就玩你女人,将来陪你睡觉,替你下崽,还不都是老子穿过的破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李雄的心里才好受了点,此时他最盼望的就是黑夜来临,把以任氏为首的几名sāo蹄子拖入房中狠狠征伐可以说,这个人的心理已经极度扭曲了,竟然把他自已的妻妾当作了云峰的女人来对待,以发泄出国破家亡的怨恨

    就在这个时候,李镶匆匆步了进来,施礼道:“陛下......”

    李雄一惊,瞬间回过神来,连忙打断道:“叔父,请千万慎言,你可莫要害了小侄啊”

    “啪”李镶轻轻抽了自已一耳光,讪笑道:“是老夫失言,该打该打对了,郎主,刚刚凉州牧下令将原公卿贵族及三品以上所有官员悉数迁往上邽”

    “哦?”李雄饶有兴趣道:“说详细点”

    李镶一五一十的把他打听到的消息全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李雄仰天一阵狂笑:“好,迁的好,他娘的,老子去做阶下囚,你们帮兔崽子也休想落得个好下场”

    一瞬间,李雄的心情竟然无比畅快,玩着他假想中的云峰女人,原本的臣属全陪他一起流放,他觉得平衡了

    就这样,愉快的三天时间匆匆而逝,八月初六,是李雄、公卿贵族与三品以上所有官员们离开成都的rì子

    远远望去,成都北门外的空地上人畜车驾一眼数不到头,另有五千步卒随行押送,这批步卒抵达上邽后,将轮换一批进驻益州

    随着一声喝令,车队缓缓起行,许多人均是回头看向了高大巍峨的成都城池,眼中带着不甘、缅怀、悲伤等诸多情绪,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一眼,将是回望故土的最后一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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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三方聚首

    负手站立在高大的成都城头,云峰正凝视着远方,仔细听去,逐渐远离的车队中有隐约可闻的哭泣声随风飘来,哭声悲凄伤感,整片天地都笼罩着一片离别的气氛

    苏绮贞有些责怪的看了云峰一眼,幽幽道:“世间事催人泪下者莫过于背井离乡,将军可曾有过一丝悔意?”

    云峰摇了摇头,没心没肺的驳道:“上古蒙昧时期,先民们皆衣不遮体、食不裹腹,仅凭双腿跋山涉水,迢迢数万里迁徙,如今这些人有骡马代步、车驾随行,何苦之有?天下之大,又何处不可为家?”

    “你”苏绮贞简直无语,这个人的头脑和别人不一样,看看城头上的守军们,又有谁不是面带着恻隐或是不忍之sè?可这人倒好,就他脸上挂着看不出意图的笑容,整个一铁石心肠之辈,不由得狠狠一眼再次瞪向了云峰

    云峰微微一笑,坦然受之,的确,他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这一次强制迁徒,对他来说是一举三得

    首先这些人可以极大的繁荣上邽市集,他们都是有钱人,车上的箱子里装的可是大把大把的金银钱财,他们过惯了奢华yín逸的生活,到了上邽之后又怎能收的住手脚?对于至今未有起sè的上邽经济来说,无疑是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而钱花完了将会怎样,这不在云峰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不管地分给你了,自已懒惰饿死了活该

    其次,随着这么多大家族的被流放,他们名下的良田全部落于官府手中,可以拿来重分配,用于安置部分原住民

    另外,此举还扫清了土地再分配中的最大障碍,有力的打击了巴蜀地区的土豪大族,尽管并不能完全清除干净,可剩下的小鱼小虾们泡-书_)谅他们也不敢蹦鞑出来

    将士们自然不会理解云峰的所作所为,只有诸葛菲似是揣摩出了几分味道,脸上现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sè

    益州大局已定可在外奔波的韩勇却遇到了些麻烦,正和赵肃所预想的差不多,招降巴郡倒是挺顺利的,沿途的县城均望风而降兵临江州时,赵肃与姜发亲入城内劝说,成功说的郡守开城出迎

    然而,当他率军接近涪陵郡治汉复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城外竟然有两支军队相互对峙均为万人左右规模,双方主将正远远相隔着大声争吵,像是在交涉着什么,一支打着梁州甘卓旗号,看来是梁州刺史亲临,另一支则飘扬着南蛮校尉魏的旗帜,应该是属于荆州王廙的武装力量

    姜发不禁转头笑道:“来的早倒不如来的巧,恰逢两虎相斗如今我军再来形势将加莫测啊”

    赵肃点头道:“不错,涪陵郡守刘并乃首鼠两端之辈,应是为降于哪方而犹豫不决”

    韩勇则暗道侥幸,要是晚来个一天半rì,两军中的任何一支入了城,那可得颇费上一番周折了当即向后一招手道:“走咱们快些过去”

    汉复处武陵山区,居乌江下游历来是朝庭对西南边陲中部广大区域诸西南夷实行羁縻统治的据点

    其城池规模狭小,墙仅高三丈为夯土结构城中也只有守军五千人不到,主要不是用来御敌,这个地方穷乡僻壤,一般没人来攻打,而是镇压附近的夷民

    说实话,汉复并没有战略价值,其主要用途是以此为跳板,去剥削抢掠周边的西南夷,历史上,此地曾多次发生过赶苗拓业的惨剧,即把土居苗族要么迁入内地,要么赶回深山老林,使得当地人口锐减、土地荒芜、经济萧条,诸夷啼饥号寒

    甘卓与王廙打的也是抢掠人口的主意,男人抢回去做奴仆与苦力,而女人抢回去则用途加广泛

    当潜伏于蜀中的探子火回报剑阁被凉州牧强行攻占之后,这二人均意料到了成国大势已去,然而,限于自身兵力,不敢去益州内地抢夺地盘,可是来边角小打小敲还是可以的,因此不约而同的派军前来,打算以汉复为跳板,抢掠苗族等诸夷人口资源

    然而,涪陵对于云峰却大有不同,在这里临时驻扎一万骑,能够有力的保障他的建康之行,一旦出了麻烦,这一万骑可以向东突入晋国空虚的腹部,经湘州,扬州南部,轻骑直捣士族庄园遍地,却又兵力稀少的吴郡、会嵇等富庶地区,摧毁他的大后方

    东晋未年,孙恩、卢循、徐道覆发动天师道信众在这些地域起兵作反,所经之处,生灵涂炭,良田荒芜,无数庄园被烧杀抢掠一空,严重打击了士族统治根基,导致后来的桓玄、刘裕抓住机会相继谋朝篡位,结束了司马氏在江东近百年的苟廷残喘

    当然了,这只是个计划,不到迫不得已,云峰也不愿意采用这种极端手段

    汉复的城头上早已站满了守军,均是抱着一幅事不关已之sè,如看戏般的看着城下两军对峙,对于他们来说,降于哪方都不是问题,可是刘并自从两军几乎同时开来之后,脸上再没现出过笑容,无论甘卓,还是王廙,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刘并心里正暗暗祈祷着老天爷让城下两方快些达成协议,投降谁都都可以啊正当此时,远处却有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片烟尘自远及近飞蔓延到了城下

    刘并给惊呆了,很明显,又有一方势力加入了争夺,局势将加混乱

    南蛮校尉名叫魏乂,他与甘卓虽分处不同派系,但同为晋臣,没得到上头的允许,率先挑起大规模武装冲突他们还是不敢的,因此两人在阵前争执不休,互不相让可是这个时候却有大队骑兵奔来,他们也顾不得争吵了,双双转头看去

    来骑约有一万,在两里外勒马停住,打的也是大晋旗号,二人相视一眼,很容易就猜出了是凉州骑兵,均是暗暗叫苦

    墙盾、铁枪之类的防御重武器,需要用车辆来运载,但是他们手上没有足够的马匹,没有骡子,以往出征,是征发民夫拖着跑,这种度可想而知,为了赶时间,因此没带辎重,这下子,两万步兵相当于赤身裸身暴露在了凉州骑兵面前

    再看看人家,除了骑兵之外,后面还有大批马群跟随,大略估算一番,竟然每名战士配三匹马不由得,眼中现出了羡慕之sè

    北方一匹战马的价格为五到六万钱,可是贩卖到了南方,这个价格得翻上一倍还不止三万匹战马,这得需要多大的财力才能支撑?

    而相互对峙的两军士卒包括城头守军,眼中皆不由自主的现出了一丝恐惧,他们中的大多数尚是首是面对成建制的骑兵队伍,犹其是奔驰时那地动山摇的声势是令人心颤胆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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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对峙

    甘卓与魏乂双双相视一眼,迅达成了默契,先一致对外,真动起手来虽说步军吃亏,可两万对一万,只要已方不发生混乱,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泡-书_)二人相继下令已军填矢上弦,做好准备,然后又策马并骑,调转马头迎向来骑方向

    甘卓远远喝问道:“来者何人?何故引兵犯我梁州地界?”

    韩勇不亢不卑道:“本将乃凉州牧、南郑候麾下,今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接收涪陵,你二人又是何人?何故引兵至此?”

    “哈哈哈哈”魏乂一阵长笑,向外甩了甩手:“本将乃南蛮校尉魏乂,你家将军手倒是伸的挺长,此为大江以南,不是你凉州西北地界,你我均同殿为臣,本将劝你还是回返为好,可莫要伤了你我两家的和气呀”

    “哦?”韩勇不解道:“原来是魏将军当面,不过你即为荆州王刺史麾下,又何以率军至梁州地界?”

    “嗤”魏乂一声轻笑,胸有成竹道:“丞相王敦已向主上上书重调整州郡边界,此地已划归荆州管辖,不rì将有敕书送抵,我家王刺史为避免交接麻烦,故提前遣本将进驻涪陵郡”

    他这就是仗着朝中有人,纯属胡扯,不过韩勇也不吃他这一套,当即冷哼一声:“这么说敕书没到之前此处仍属梁州地界,那么此事与你无关,休得再做言语,领得敕书再论其余,你且领军退回荆州”

    接着,韩勇看向了甘卓魏乂无名无份的,已被排除在外,按云峰的吩咐,能不动手最好,毕竟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在去建康之前,尽量少落人口实但是如果说不通,那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有开打一条路可走

    甘卓对韩勇的说法深表赞同捋须笑道:“这位将军说的不错,敕书未送至之前,此地仍为梁州地界,那么请问你凉州军来此作甚?本将身为梁州刺史,接管涪陵乃天经地义,你们两家还是退去为妙莫要闹到主上面前,可就伤了脸面了”

    韩勇却不慌不忙的取出块令牌,向两人晃了晃微微笑道:“我家将军受天子诏命都督凉、秦、雍、梁四州诸军事,梁州亦在管辖之内,今本将受我家将军委托暂领梁州军事,甘刺史,你还有何话可说?还是回你的巴东郡罢泡*书*(”

    姜发与赵肃均是面现讶sè,通过这些rì子的相处,韩勇给他俩的印象是木讷寡言之辈,什么时候辞锋变得这么厉害了?这就是在云峰身边呆久了的结果平时不说那是xìng格原因,并不代表不会说

    正当暗暗诧异的时候,魏乂冷哼道:“哼照你这么说,我家刺史兄长领都督中外诸军事全**队都须受其统辖,一个小小都督四州又算个什么?本将被授命全权处置涪陵,依本将看该你退去才是”

    韩勇脸sè沉了下来,冷声道:“如此说来今rì之事再无善了?”

    二人相互打了个jǐng惕的眼sè,会意的略一点头均策骑徐徐向后退去,甘卓斥道:“这位将军所言何意,莫非yù挑起争端不成?”

    “挑起争端?好一个血口喷人”韩勇不屑道:“就凭你一个巴掌刺史也敢给污蔑本将?”接着再次一晃令牌:“十余年前,李雄占据涪陵,为何不见你二人来取?如今我家将军攻占涪城,进逼成都,成国已行将就灭,你二人倒好,竟然趁火打劫,简直为一无耻之徒天下间哪有此等好事?莫非当我凉州铁骑是软柿子,可随意捏揉不成?再次jǐng告你等,若再不走,休怪本将不讲情面”说着,向后一招手,骑兵迅组成了冲锋队形

    韩勇能看出来,光靠口舌之争,是起不到任何效果了,既然此路不通,只有另走他途

    巴掌刺史这个绰号是甘卓心中永远的痛,意指为他虽然名义上是一州刺史,可所辖却只有巴掌大的一郡之地,如今被韩勇揭了短,又给严辞斥责,不由得火气上涌,转向魏乂冷哼道:“此人仗有骑兵在手,便蛮不讲理,欺人太甚,不如你我两家暂且合兵一处,共同退去此人再做分晓,如何?”

    就这么灰溜溜的被对方吓走,魏乂回去也不好向王廙交待,于是点头道:“既如此,咱们击掌为誓”

    “啪啪啪”二人于马上互击双掌,又发了一通jīng诚合作的誓言,便分别退回自已军中布置起来

    转眼工夫,三支军队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变的格外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荆州军与巴东军虽然对骑兵心存畏惧,可主将下令却不敢不从,只得布起了防御阵势,两军虽是纯步兵,却装备了大量的弩韩勇大略估算了下,对方合计两万人,光是摆上明面的就有六千具弩,可以一次xìng连续发shè六万枝弩箭

    弩shè程远,杀伤力强,shè快,在甘卓与魏乂的眼中,就算不能挡住骑兵冲击,也足够他喝上一壶,希望能凭此使对方知难而退

    与云峰军中有专人为弩上弦不同,这两军都是军士们自已上弦,因此采用了传统的三段式shè击,弩手均整装待命,布于阵前弩手之后则是弓手,作为对骑兵的第二波打击力量,假如弩弓都没能挡的住骑兵冲击的话,那么,两军只余溃逃一条路可走

    城下气氛紧张,城头上的守军却越涌越多,眼看即将大战爆发,大伙儿全都瞪大了眼珠子就等着好戏开演呢对于他们来说,这三方哪怕打的尸横遍野、血流漂杵,也不关他们的事,反正郡守已做好了投降打算,向谁投降不是投降?

    甘卓与魏乂均是冷冷的看着韩勇,目光中带有些许挑恤,韩勇倒也不急,暗暗观察着对面阵中的破绽

    要知道,对方没有墙盾、铁枪等重型防御武器,只能利用弩来抵挡住骑兵冲击然而,弩这个东西挂弦时间不能过长,过一刻左右就会对麻线编成的弦造成严重伤害换句话说,即使荆州军与巴东军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小钱,可是,军士们长时间端着弩保持住一个动作对体力与耐力也是一项极大的考验

    没办法,弩上弦慢,如果不事先把弦挂好,而是等到骑兵发动的时候再临时上弦,仅仅两里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逝去,战场上亦是鸦雀无声,除了被大风刮的猎猎作响的旗帜

    凉州骑兵们神态轻松,也是,他们占有发动战争的主动权,是战是退尽cāo于已手可对面作出防御姿态的两支军队却暗暗叫苦不迭,尤其是弩手们,胳膊又酸又麻,眼睛还会时不时的一阵发花,长时间集中jīng神保持住一个姿势,的确挺不好受的

    魏乂焦急的看了看不远处的甘卓,眼神中有了一丝退意,甘卓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再坚持下去

    但是能坚持多久,他心里也没底,前排的弩手们无论体力还是jīng神均已经接近了极限这时,一名将领向甘卓建议道:“将军,看样子弟兄们只怕撑不了多久,末将觉得,不妨换上一批接替,只要小心点,当不会被对方寻得可趁之机”

    甘卓眼前一亮,当即赞许道:“不错,此法确是可行”接着向后喝道:“传令,后队上前,顶替前排弩手”传令官一阵旗帜挥舞,一队队的军士们有序的向前开去

    紧挨着不远的荆州军也得到了启示,小心的换上了生力军

    韩勇仔细的观察着这一过程,甘卓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一队队军士依次换防,井井有条,并没有寻找到合适的进攻机会强行突破并不是不可以,但是必然会造成骑兵的大量死伤,这是云峰,或者是他自已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关键还有一点,尽管云峰曾交待过对方赖着不走可以动武,但韩勇能明白他的心思,与江东军尽量保持着克制,能不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最好

    不可否认,对面两军中大量的弩的确给骑兵带来了很大的威胁,不过韩勇毕竟也跟在云峰身边学了不少东西,正面行不通,就从侧后方包抄好了

    城头守军们原本还打算看一出骑兵冲击步兵阵的壮观景象呢,可是三军光是对峙,老不开打,均产生了些意兴索然的感觉突然,就听到骑兵阵中传来了“呜呜呜”的号角声,不由得jīng神一振,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从左右两翼各奔出三千骑分别远远绕向了江东军的身后

    甘卓顿时面sè剧变,连声喊道:“快,快,全军结成圆阵魏将军,结圆阵,别让对方骑兵从后方突进”

    两军后队一阵快变幻,没多久,便在骑兵绕至身后之前,由弧形扇面防御阵构成了一个圆形,弩手依然分布在最前,但是能明显看出,甘卓军布阵的度要略快于魏乂军

    临行前云峰曾特意交待过,尽量不要揭穿甘卓的华仙门身份,就当作不知道,免得给他顺杆子攀了关系,反而难以处理

    华仙门三根顶梁柱,祖逖、陶侃与甘卓,甘卓虽最为弱小,但也不容轻忽视之其麾下军士虽面有惧sè,却能遵命不乱,可见军纪还是较为严格的,而且阵形布置间衔接流畅,几乎没有破绽可寻,不由得,韩勇把主意打向了另一边的魏乂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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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介绍:
五胡乱华,金戈铁马!狼烟遍野,尸横满目!幸运的是,他穿越到了貌美如花的大小姐主仆二人身边,享受着无边艳福。逃亡路上的所见所闻,使他立志:纳美女于怀中,扬汉威于万世!穿越五胡乱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五胡乱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五胡乱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